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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要吃原汁原味的
螺丝在拧紧······
我和刘姐之间的张力在增强。这张力明白无误是性的张力。
刘姐无疑是有教养的,是清高自持的。在和我交往的最初是坦荡的,仅仅是那种他乡遇故知似的互相关照。
至于说我们对彼此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微妙,是突然之间,还是逐渐培养起来的,这些我都说不太清楚。
我能感受到的就是那次她在我车里,我们交换了几句各自家庭的情况之后,突然安静下来的空气中,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琴弦绷了起来,琴弦上面还回荡着她刚刚吟唱的《但愿人长久》的歌声。
原来感觉温暖疗愈的歌声,此时又多了一种天涯歌女般劝人及时行乐不管不顾的堕落意味。
那天刘姐穿得确实是很舒服很休闲,衣服柔软而且随体。她下车之后,我望着她的背影,不出意外地发现她的身材挺拔丰满,走起路来颇有韵致。这应该是归功于她长期跳舞的习惯。
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不知道是因为她之前雍容华贵的穿衣风格,还是因为我那时还没有动什么「下流」的心思。
男人和女人之间天然的相互吸引当然是有。但这种说法仅仅是一种泛泛而论,还没有具体到这个人,或者再猥琐些,还没有具体到这具肉体。
优雅和华贵当然令人艳羡,但是,只有在发现了在这优雅外表下的脆弱和出人意料的单纯之后,才为这个人附着上了更具个性的色彩,也才有了性的驱动。
2016年那个夏天的傍晚,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刘姐的背影,目光肆意地在她的腰部和臀部来回地扫描。她那饱满的肌体曲线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起伏着,形成一种美妙的律动。
不知道是被我的眼神蜇到了还是说被烫到了,当她走到房门前台阶的时候,感觉她的脚步好像是不自然地乱了一下。
整个过程中,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回头,我则是被她牵引着目不转睛。我们俩都没有出声,只有我们之间那条富于张力的绳索在越绷越紧,越绷越紧······
第二天上午我给刘姐打电话,说我中午要过来一下。
刘姐貌似感到奇怪,问我他们这条街道的草地不是刚刚才做完吗?
我迟疑着,掩饰住自己的慌乱,牵强地说是因为昨天的冷面不受欢迎,今天要带别的午餐过来。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我知道她女儿Sophie今天不在家。
刘姐嗤笑一声,没有戳穿我的谎话,想了想说那你来吧,我们中午吃荠菜馄饨。
刘姐最后还特别嘱咐我,让我把车停在旁边的街道上,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停在她家门前。
她最后这句话明白无误地暴露了她对我的感觉,增强了我那天要有所行动的决心。
后来,刘姐又发来信息,让我从后门进去。
其实我一直都是从后门进的,她这样又特意提醒,进一步说明其实我们两个人都心怀鬼胎。
螺丝在拧紧······
那天刘姐仍是普通的居家服饰,不知道是否这才是她平常的样子。我进来的时候,感觉她脸上似乎是红了一下,对我的招呼也显得既热情又做作。
荠菜馄饨算不上是多么特别的美食,却是我这种身处海外的单身汉鲜有机会吃到的。馄饨都已经包好,单等水开了就可以下锅煮。
刘姐正在往一会儿用来盛馄饨的两个碗里放调料,她问,紫菜要吗?
我答,要。
她又问:海米?
我:要。
她:你是要白醋还是香醋?
我:香醋。
她笑:我还以为你们北方人吃不惯香醋。
我也笑,眼睛狠狠地盯着她看:好的东西我都能吃得惯。
许是被我盯得有些不自然,刘姐脸又红了一下。她强自镇定着用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那辣椒油呢,你要吗?
我还是那种别有意味的语气:不用,我要吃原汁原味的。
怎么回事?我怎么变得这么骚气!好好的话让我说得如此下流。
刘姐那边手似乎抖了一下。如果说我骚气,那刘姐她······
馄饨鲜美滋润,我吸溜吸溜吃得热火朝天,心情的愉悦无疑也增加了食物的美味。
刘姐只盛了半碗,和昨天一样,吃得若有所思。很明显,她纯粹就是为了陪我才做做样子的。
把碗里的汤汁都喝得干干净净,我由衷地说:「还是新鲜热乎的好吃。」
我发誓,这句话确实是发自于纯良的内心,而且就是话语本身的意思,不存在一丁点另有所指的「歪」心思。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不管说什么,都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再一再二还好,再三再四就让人觉得油滑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油腻。于是,我赶紧找补,用最日常的语气说,吃得太饱了,都不想出去干活了。
刘姐刚刚也有些不太自然。听了我这样平淡的话语,她才放松下来,说那你就多休息一会儿呗,正好现在外边也热,中午休息,你可以晚上凉快的时候多做一会儿。
这个时候,夏末正午的阳光透过木质百叶窗散射进室内,洁净凉爽的房间里亮堂堂的,温馨而怡人。
刘姐起身,把我们两人的碗筷收拾到水池里清洗。
我跟着走过去,轻轻靠上她的后背,双手从她腋下穿过,环抱在她胸腹部位。
刘姐非常淡定,更没有故作惊慌。
她平静地举起湿漉漉的双手,用肘部碰了碰我的胳膊,轻声说别闹,你先去坐一下,等一会儿我收拾完领你去客房休息。
第三十八章 咱们慢慢来好吗
刘姐领着我去楼上客房时,神态自若,宛如领着一个久未到访的远亲。我强自压抑下内心激动,避免做出任何冒失的举动,故作轻松地跟着她走上楼去。
客房面西,布置成简约的IKEA风,看上去凉爽而整洁。
刘姐把床上面蒙着的单子小心地卷起来,避免扬起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灰尘。
很明显,这是一间很少被主人利用的房间。
她甫一弄完,我就靠上一侧的床头,拍着旁边的枕头说,反正也不困,我们就在一块儿说会儿话吧。
刘姐嫣然一笑,丝毫不觉得我的要求有何突兀之处,极其自然地靠到另一侧床头。
我伸过去一只手,搂过她的肩膀靠向自己。她似乎是不出声地轻叹了一声,身子软了下去,头轻轻地滑到了我的肩头。
唉,有一个人可以靠着,真好。她轻叹着说。
此时气氛是如此的温馨,不带一丝情色的意味。我都不知道是维持这种氛围,或者是破坏这种氛围,哪一种行为更称得上是禽兽不如。
最后,我还是决定做一个禽兽。我稍稍侧过身子,伸过另一只手,直接摸上了刘姐的胸部。
刘姐的胸脯当然不再挺拔,却正如她的身材,柔软而且饱满。
刘姐很是平静,气息丝毫不乱,不觉我的行为有何冒犯之处,似乎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她向上抬抬身子,方便我把她的上衣撩起来。我没有试图解开她的胸罩,只是把它们推到上面。
不出所料,刘姐保养得极好,皮肤光滑紧致,一对乳房摸上去手感好极了。
两个蓝莓大小的乳头很是匀称。
我沉静而专注地把玩着那两个乳房,捏弄那两个乳头。心情远没有达到急切的程度。更像是吃奶孩子的那种不自觉,或者说是像懵懂少年的那种仰慕。
刘姐一直静静地躺着。呼吸不见有什么变化,乳头也不见变硬。她时而屈起手臂,用手抚摸几下我那个乱动的胳膊。既像是在安慰,也可以说是一种鼓励。
现在我回想当时的情景,令人感动的一点是,并不是说我们俩没有把这样的亲密当作一回事,而是我们不约而同地把这种亲密,看作是理所当然的坦然态度。
这应该是人到中年之后的一个所谓「优势」,少了荷尔蒙的搅扰,多了人生多艰的理解与从容。
我的鸡巴也远没达到坚硬的程度,处于一种舒适的膨胀状态。
我支起上身,看向刘姐,她也回看着我,脸上洋溢着惬意的满足神情。
我俯身上去,开始亲吻她的脸颊。她双手抚着我的双肩,仍是静静地任我亲吻。
我移向她的双唇,开始在那里轻啄。刚开始她也撅起嘴唇,回应着我。当我亲吻的力度越变越大,开始更深的探究和索求时,刘姐抚在我肩上的双手用力,止住了我。
我停下,疑惑地看着她。
这时刘姐的眼神有些躲闪。「我已经······我有点不习惯。」她说,带着歉意。
在她那端庄丰润的面庞上,又一次浮现出那抹曾令我怦然心动的、不自信的慌乱神情。
我轻轻地躺下来,尽量做得自然。这时我的双手一上一下地环抱着她,身体也紧贴着她的身体。
我们就这样抱在一起,都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她那有点紧张的身体终于又重新放松下来。
刘姐转过头,冲着我笑了笑,仍是带着歉意的那种笑。我借机靠过头去,在她身下的那只手抵住她的脑后,再次吻上了她的双唇。
温柔但是坚定,不容置疑。
这个吻是一个理解和安慰的吻,不带有丝毫索求的意味。
这次刘姐没有慌乱,但是也没有回应我。我们的双唇粘在一起,不是电光火石的那种,更像是吃完冰淇淋之后,用舌尖清扫粘在嘴角的少许冰淇淋那种恋恋不舍和意犹未尽。
就是在这种「吃甜品」的心境下,我记得很清楚,我的鸡巴却开始膨胀,直到变得坚硬。
我不清楚她有没有感觉到紧贴在她大腿侧面那个大肉肠状态的变化。反正整个过程中,她既没有躲闪,也没有主动去磨蹭。当我们的双唇终于分开时,因应着情绪的高涨,我感叹地说道,真甜呀!
刘姐的脸刷地一下子涨得通红,头转向另一侧,不知道如何回答我。
我早就发现,当她以刘姐的身份,叫我小郑的时候,那时的她张弛有度,举止得当。而一旦事关男女,有了戏谑的成分,她就变得慌慌张张,手足无措,这时候说她是个雏儿也不为过。
我把手伸进内裤,把已经变得粗硬的鸡巴扶正,不让它受到内裤的不当束缚。
这个动作我做得「光明磊落,大方得体」。就像是饭前洗手那样的名正言顺和理所当然,更关键的是那种刻意的「明目张胆」。
接着我再次紧贴上她的身体,并抬起一条腿,盘到她身上,同时刻意让鸡巴挺立于她的大腿根部。
我的手仍在抚摸着她的乳房。节奏和力度仍同先前一样,带着一种温情和仰慕。逐渐地这抚摸开始有了急切的意味,力度越来越大,探索的范围也越来越广。
在我们两人之间挺立着的那个粗硬的家伙,恰如一个炽热的铁棍子,把我烤得心急火燎,热情高涨。但是,于她而言,这样的烘烤恐怕像是在受刑。从她鼻尖上渗出的细碎汗珠,嘴角不自然的笑容,以及身体的紧张上,我都能非常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
我那只游移的手不时地掠过她的腹部,一次次越过她的腰带,向她内裤深处挺近,有几次我的小手指似乎已经触到了几缕柔软的毛发。每当这种时刻,她的手或是慌乱地拉住我的小臂,或是推开我那配合著手上的动作,不断地用膝盖紧抵到她双腿之间的大腿。
很显然,她慌乱,缺乏自信,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这种状况。这从她手上推挡我的动作可以看得出来,既非常着急,又不够坚决果断。
而我的坚硬,在最初的新奇之后,也在这种拉扯之中,一点点地有所消退。
随着这种消退,我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地从侵扰又变成了温柔的爱抚。
后来,我再次用双手环抱住她,用腿勾住她的身体,试图让她转向我这边。
此时刘姐已不再慌乱,呼吸重又变得均匀,但是,她的情绪看上去却有些低落。
我以为是因为我的莽撞,刚想要开口道歉,却看到她望着我的眼神,比刚认识她时明亮得多,温柔得多,遂又觉得我无须道歉。
还是她先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咱们慢慢来好吗?
当然好呀!你放心,等我回去就收拾这个不老实的家伙。我一边说着,同时挺起腰部往她身上顶了两下。已经不再坚硬的鸡巴,这时仍然肉乎乎地膨胀着。
毫无疑问,刘姐可以感受到这个家伙顽强不屈的生命力。
刘姐再次脸红,同时灿然一笑,情绪明显好了许多。
她努力了两次,终于还是说:其实······我没想要不和你······那个,可到那个时候,我还是······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
那里,都怪我太流氓了。
她用双手捧着我的脸:是呀!是太流氓了。隐藏得还挺深呢,刚开始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要是这么说,可别怪我忍不住又要耍流氓了。
别,不说了。你还是睡一觉吧。等晚上凉快了再多干会儿。
我睡了,很深很甜。是我移民到加拿大之后,睡的第一个午觉。
J……M.库切在他的小说《耻》中说,我曾接近过的每一个女人都教我认识了我自己的某个方面。在这个意义上,她们都使我变成了一个更好的人。
在其它的什么地方也有读到过类似的意思。
鉴于此文仅是我个人的一份情感记录,就不管这话的来龙去脉,不作那些令人困倦的繁琐考证。
我要说的是,离婚之后我交往过的女人,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不论在现实生活中她们是怎样的人,最起码在同我交往的时候,她们都要比我勇敢和坦荡。
她们帮我走出了离婚之后的萧索,让我振作,让我变得开朗和自信。
比如那天中午的刘姐,她坦然地接受我的拥抱和爱抚,慌张而又带着歉意地阻止我更进一步的行动。她说「没想要不和我······那个」,这一方面说明她本人确是没想那个,同时也不认为和我那个是一个问题。包括她说的「不习惯······没想到······太紧张」等等等等,也是一种坦荡,是一种更加幽微的坦荡。
在和刘姐交往之初,我竟像是一个初恋的少年。那天回到家后,忍不住地回忆和回味着白天所经历的一切,期盼着下一次的相会和更进一步的亲热。
第三十九章 用你的大鸡巴操我
诗人穆旦在人生最后岁月创作的诗歌《冥想》中,有一句经常被人引用:这才知道我全部的努力,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
参照诗人的人生际遇,可以想见当他写下这诗句的时候,大概正经受着锥心刺骨般的人生与理想幻灭之痛。
这不难理解。因为那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大都抱着一种家国情怀。
正如在《南渡北归》中读到的那些大师级人物,他们真的是筚路蓝缕,救亡图存。他们应该是发自内心地认为:「文」就是用以「载道」的。
令人钦佩,令人感慨,却不会让我有不揣冒昧而追随之意。
因为,过着普通的生活,正是我的人生愿望。如果想要追求更多,我私心里都会以为是过于矫情。
当然,这仅仅是我个人的私心,一个低级趣味的、只想要明哲保身的小人物的私心。
看看乌克兰的战火,几百万不得不逃离家园逃向欧洲的妇女和儿童。看看上海的封城,那些令人满心悲愤又无可奈何的荒诞······
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谁能想到在号称科技昌明的二十一世纪,仍然会出现如此一幕。
好在,希特勒再希特勒也终究不过是希特勒。正如号称永远不落的红太阳最终也要陨落一样。
1969年,被关进「牛棚」的「牛鬼蛇神」穆旦,怀揣着一小包花生米和几块一分钱一块的水果糖,跋涉几十里路去看望同为「牛鬼蛇神」有「美国特务嫌疑」的妻子。
穆旦夫人对此事记载:其时两人几个月没见面,诗人又黄又瘦,精神疲乏。
两人眼泪长流,相互安慰一番,停留不到半小时,就又分开。
当时读到这些时,我小心翼翼地希望,不论当时的情形是如何艰难,不论从精神到肉体这两人是如何疲累,这两个「牛鬼蛇神」都能够找到一种方式,相互温存一番。
因为我相信人类本能的强大。
我相信人类那些本能情感的韧性,可以超越任何可怕的苦难,超越与其本性相悖的那些所谓伟大斗争。这些情感即使有时已经细若游丝,仍能不绝如缕。
如此,就可以让即使是如此渺小的我们,仍能保持着尊严。
正是因为这些阅读,让我一直对那些宏大叙事保持警惕,对伟大的号召之类心存怀疑。
时刻提醒自己,别一不小心,成为了炮灰。
惭愧!
这个开头起得有点高了,玩大了。 其实我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即使在当下这样严峻复杂的历史性时刻(2022……4.18),仍然可以坦坦荡荡,不羞于继续关于我自己那些猥琐小心思的碎碎念。
好了,不再掉书袋,接着开始我渣男的自白。
2016年的那个夏天,在和刘姐的affair仍是绕来绕去打擦边球的时候,我竟意外地同Ella有了一次「突进」。
同刘姐的来往很是占用一些时间,这就导致在那段时间,我干活的时候又是很赶,很紧张。
那天我很早出去,忙了一整天,试图把前段时间因为「不务正业」积攒下来的活多赶出来一些。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因为傍晚的时候,我已经吃了一个三明治,此时懒得再弄吃的,简单洗洗,早早就上床睡了。
正当我迷迷瞪瞪地在睡梦中仍然推着除草机「突突突」地清理草坪时,电话响了起来。等我终于在黑暗中接起了电话,就听到Ella在电话那头说,她家的空调坏了,机器不转,一点凉风都没有。
嗯,我明天过去看看。含混地说完,我扔下电话,接着睡觉。
电话又响,还是Ella。虽说这时已是初秋,可是秋老虎肆虐,房间里没有空调,确实很是遭罪。我知道已经不可能再睡,于是打起精神,问Ella是什么情况。
她还是那句话,机器不转,一点凉风都没有,中央温控器上面也什么显示都没有。
Ella的房子还很新,空调出问题的可能性非常小。我对她说有可能是温控器的电池没电了,如果是那样,换上新电池问题就应该解决了。
Ella在电话那头幽幽地说道:「我要是说你讲的电池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明白你信不信?」
我说我信,但是如果你稍稍用心一点就能明白,而且还会省下一大笔的维修费用。
Ella仍是同样的语气说虱子多了不咬,你来吧。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其实这个时候时间尚早,才十点多一点,说不去确实有点说不出口,都怨我今晚睡早了。
到了后,按门铃,手机收到信息: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我进去后,看到Ella坐在餐台旁,身上穿一件浅粉色的真丝两件套睡衣,手边冰凉的啤酒瓶上面覆盖着一层水珠。
我说你要锁门呀,色狼又不知道屋里没有美女。
她看来没有心情搭理我的调侃,平淡地说我是用谷歌地图知道你应该快到了,才打开门的。
咦,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的?
我是地产经纪耶,碰巧还是非常合格的那种。Ella仍是平淡的语气,毫不在乎的无所谓那种。
正如我之前判断的那样,就是温控器的电池没电了。换上新的电池,重新设定温度,空调外机马上就又轰鸣起来。
在我整个「维修」过程中,Ella只是手里攥着啤酒,默默地远远看着。
当开始有凉风从出风口送出来时,她似乎是叹了口气,又踱回到餐台那里坐下。
同时起开一瓶啤酒,放到旁边另一把空椅子对应的餐台位置上。
我走过去,并没有坐下,拿起啤酒猛喝了有小半瓶。
身旁的Ella默默地用双手把玩着啤酒瓶,眼睛盯着上面的水珠。那些晶莹剔透的颗粒,在她手指划过之后,聚成一道道水痕从啤酒瓶上面滚淌下来。她以近乎是自言自语的语气说:「我和顾庆分开了,你知道吗?」
嗯,听说了。我尽可能简单地答道。我知道她的意思是他们已经办妥了离婚的法律手续。
「我现在不算是」朋友妻「了。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操我。」Ella非常自然地说道。仍是那种自言自语的语气,不带一点起伏,也没有一个重音。眼睛仍然盯着啤酒瓶,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Ella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恰恰相反,就如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她是属于如果可能我一直避免有过多接触的那一类。
可是,在这样闷热的夜晚,她的额头凌乱地粘着几缕汗湿的弯曲秀发,丝滑的高档丝质睡衣勾勒出她身体的曲线,加上她那平淡地若无其事说出来的粗俗的「操我」,一切都显得如此淫糜。
但是,我既没有饥渴到那种程度,心理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忽略她淡然的语气中,所包含的对我们「带把的」这一类人的蔑视。我尽力用也和她一样的平淡语气说:「你早点睡吧,别喝太多了。」
一边说着,我一边收拾工具准备离开。现在想来,我当时是有一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Sarah说······」就这么淡淡的一句,没了下文。
我停下收拾,直起身,看定她,等待······
Ella并不理我,自顾自仰起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啤酒,接着才转过身,正对着我,「她说在你们分开前好几年都没有做过,你是不是早就不行了。」
有几滴啤酒从Ella的嘴角流淌下来,当她说这话时,这些水珠从她裸露的前胸滚过,消失在她若隐若现的沟壑之中。
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喝醉了一样,大步上前,弯下腰去,双手抱着她的头,猛地吻了上去。
Ella的双唇微张,淡定地迎接我的亲吻。当我的舌头探进去时,她从容地应对着我的侵扰。
从一开始我的动作就比较激烈。当我还在用力地裹吸着她唇舌的时候,我的手已经从她睡衣的领口伸到了她的胸前,狠狠地抓揉着她的乳房。正当我想要进一步行动,脱去她的睡衣时,Ella站起身,牵着我的手,向楼上的卧室走去。
一走进卧室,Ella身上的丝质睡衣就像水一样滑落下去。滑落在地上的睡衣睡裤次第连在一起,像是一个闪着微光的箭头,指向此时已经躺在床上的裸体女人。
还在从狭窄的楼梯往上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些冷却,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更对Ella的所作所为心里没底。
Ella裸身躺在床上,平静地看着我。在从窗外透进来的朦胧月光中,她有些微胖的身躯显得非常紧实,光洁。
我踌躇着站在卧室门口,似乎是卧室地毯上面散乱的内衣阻碍了我的进入。
我的目光躲闪,不知看向哪里,嗫嚅着说:「要不我们还是算了吧。」
听了我的话,Ella把双腿大大地张开:「你要是个爷们,就上来用你的大鸡巴操我!」
Ella的阴毛也如她紧实的身躯,整洁,紧凑,短短地紧贴在她小腹上面,从两侧向中间聚拢,形成一条浅淡的黑线向下延伸,堪堪覆盖着她的阴阜。这令她的整个私处显得幼嫩,与她成熟干练的外表颇不相称。她的乳房小巧紧实,所以她虽然平躺着,乳房却并没有塌到胸脯上去。
作为一个成功的地产经纪,精明的Ella世俗但并不粗俗。我认识她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她犹如一个粗野的村妇那样,随口说着「大鸡巴」
,「操我」之类的话。
她这样淡定地满不在乎地说着粗话,我可以感到其中的怨愤,但更多的是一种挑衅,是对在她的心目中以我为代表的,总想着操妻子和爱人以外女人的渣男的一种蔑视和挑衅。
在这样烦闷的夜晚,让劳累了一天的我作为代表来承担这种怨愤和挑衅,也让我内心中的忿恨升起,让我不再顾忌,只想要去刺穿那些怨怒,去发出我自己的挑衅。
我三下两下把自己脱光,跨过去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再次凶狠地吻她。
Ella对于我的亲吻并没有热烈地回应,明显是心不在焉地应付。
这时我的鸡巴已经勃起,正抵在她的阴部。伴随着上面的亲吻,我的腰部也左右扭动着,寻找合适的进击路径。
从下面传过来的感觉,让我发觉Ella那里依然干涩,完全没有湿润。
我不自觉地停下亲吻,迟疑着想自己是否应该滑到下面去,开辟第二战场。
这时Ella感觉到了我的意图,她把头扭到一边,有些发狠地说:「操我,用你的大鸡巴操我。」
似乎这就是解脱,就是所有问题的答案。
同时,对我而言,进入她,穿透她,似乎也成了我的解决方案,也是我的解脱。
我不再犹豫,弓起腰部,用两指尽力分开那两片小阴唇,龟头尽可能深入到Ella的腔道内部。里面虽然不那么干涩,但是明显还不够润滑。在稍稍适应之后,我双臀夹紧,全身猛地前冲,与此同时腰部用力一挺,「大鸡巴」全根而入。
身下的Ella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听不出来其中是否有愉悦的成分。
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她侧过脸,不看我,牙齿咬着嘴唇。
此时我们的阴部已紧密地接合在一起,我的鸡巴已经刺到了腔道的最深处。
既是如此,我的包皮仍有些微撕扯的痛感。
第四十章 郑春斗,对不起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如果说我们刚刚完成了一个仪式,那么这仪式远没有达到我们原来设想的效果,而是令我们双方都感到了失望。
我没有任何想要在里面沉浸的意愿,而是马上开始了运动。随着腔道里面有了些润滑,包皮不再有撕扯的感觉,我的抽插也越来越快,甚至可以说有些草率。
总共也没有持续几分钟,我也懒得问她是否安全,直接射到了里面。
直到我最后射精完成,Ella也没有出声。这让我觉得压在她的身上都是一种煎熬。
我翻身下来,也没有心思清理。刚做完爱的两个人,此时无疑都感到心情沮丧。
我站起身,简单地说道我走了。
她依然没有出声。
我从没想到,做爱也能令人感觉心情低落。
一连几天,我的情绪一直不高,甚至刘姐那里也没有张罗着过去。
后来,一天中午,我正在工间休息,电话响起,是Ella。我不想接,任电话响着,转到了语音留言。Ella的声音听上去蛮郑重,只有一句:郑春斗,对不起。
每年,当秋季的气息开始从北到南一点点笼罩过来的时候,我的心情都变得有些惋惜和慌张。因为知道舒适宜人,短衣短裤,可以在后院懒散地躺着,吃烧烤喝啤酒的夏天马上就要结束了,而且很快就要迎来多伦多漫长而压抑的冬季。
其实,更深一层的原因可能是,这意味着一年已经过半,并将很快逼近又一个年终。
中年之后,才真正地感受到了对时间那个形容的残酷和无奈,即所谓「无情的车轮」,而且,只能被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那晚收工之后,我拉了刘姐去一处公园散步,抓紧感受一下夏天尾巴的气息。
顺便说一句,我们之间,上文说的那第一次,算是最「奔放」的一次,其后的接触,都要含蓄得多。具体的原因和经过,后文会讲到。
那晚我们流连了很久,等我回到自己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那个晚上我的心情沉静安详。
当我正在开我后院的推拉门时,旁边传来一声「郑春斗」。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去,才发现后院的躺椅上面,坐着一个女人。
是Ella。
Ella穿一套深色礼服,披一件毛绒绒的乳白色宽大披肩。不知道她在这儿坐了多长时间,冷得似乎牙齿在打颤。
进到屋里,我才发现Ella酒没少喝。我一直知道她有些酒量,不过喝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看到。
她把手上拎的东西放到茶几上,是一个礼品篮子。
地产经纪大多礼数周全。
我家买房的前后,每到圣诞节,都会收到类似这样的礼品篮子。里面是一些红酒,巧克力,文具之类的。也许根据你的房屋标的大小,红酒的档次会有所差别。也许这仅是我的小人之心。
根据Ella的说法,她的团队刚刚完成了一笔很大的房产交易,今天是大家聚在一起庆祝。她本来是想过来放下篮子就走,没想到我没在家,她就在外面躺椅上睡了过去,而碰巧我回来得这么晚。
Ella蜷在沙发上面,双手捧着我给她泡的热茶。她垂着头,嗓音有些低哑,说没想到你单身汉的生活还蛮潇洒的。
说实话,方才刚看到她时,我心里是有些厌烦的。
无论是从前妻那方面,还是从顾庆那方面考虑,我都不愿意与Ella有过多的牵扯。
上一次潦草的性交,更是让我心生嫌恶。
其实我心中也清楚,这种嫌恶不仅仅是对于Ella,也是对于我自己突破了自己历来底线的一种嫌弃和不快。
本来在她上一次语音留言,郑重地说了那句「对不起」之后,我也在努力地把那次不愉快的「做爱」抛诸脑后。暗自下决心,以后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仅以普通的朋友相处。
可是今晚她不请自来,又让我想起了之前的沮丧感觉。
但是,这种厌烦的感觉都在她那晚暗哑消沉的话语中消散了。
穿着高档礼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Ella萎靡在沙发上,像是刚被人打了一记闷棍,或是在阴冷的秋夜淋成了落汤鸡。而手中的热茶似乎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Ella的颓唐,让我不禁联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个闷热的夜晚。那晚她那种忿忿的挑衅,绝望的粗俗。此时的她一身华服,更令记忆中那具舒展在银白月光下的紧实肉体显得分外生动。
我坐在旁边,陪着她聊天。
也可能我们什么都没有聊,就是那么静静地坐着。
坐了有好一会儿,期间我又给她加了一次热水。
终于,Ella好像恢复了过来。她望了望外面黑漆漆的冷夜,说我可不想再动了,我能在你这里对付一晚上吗?
对于Ella的留宿请求,我没有想入非非,我想Ella也是同样。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我们两个人大概都认为那件事是最没劲的了,至少在我们两个人之间。
我拿出一套寝具放到沙发上,一套干净的床单被罩放到卧房的床上,和她说一会儿让她自己换。
在去卫生间胡乱洗漱后,我踱到外面阴冷的夜色中,想借助清冷的空气把脑袋里纷乱的思绪冷却下来。如果我有吸烟的习惯,这个时候我点着一支烟,就是最应景的了,就是我们常看到的影视剧中的情形了。
我想起了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在我家里住过一段时间。那个女孩的职业特殊,我和她之间也有过独特的肌肤之亲。而在那之后,我和她再没有过联系。上一次我偶尔看她的instagram,她正在巴黎工作。
恢复单身这一年半,虽然我开始了新的事业,而且侥幸还算成功,其实每日的生活大多是重复前一日而已,安静而且沉闷。
可是,如果把这一年半的时间浓缩压扁,把它变成一个时间切片,却会发现,这切片竟有那么多的枝枝叉叉。比如与拉娜,与「赛琳娜」,与刘姐,还有现在与Ella。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样的生活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多姿多彩,甚至令人羡慕。不知道哪一种才是我的生活,是单调寂寞,还是各种聊骚。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生活。可是哪一个才是定义了我是一个什么样人的决定性因素呢?
当我在一团纷乱中转回房间时,吃惊地发现Ella已经安静地躺在沙发上,身上紧紧地裹着被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没有开灯,直接躺在床上。这时心头突然灵光一闪,在那些千头万绪之中,有一件事情变得清晰:在我和Ella之间,在那些嫌恶,沮丧等等的情绪之外,其实还有一种更重要的情绪:共情,以及由这一共情而导致的温柔。
是都从婚姻中被抛出来所产生的共情,是都是单打独斗自己扒食糊口的共情。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心中轻松了好多,不再因为与Ella,与顾庆,还有与前妻三人之间这么复杂难弄的纠葛而那么嫌弃自己了。
出乎意料地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第二天早上,发现Ella已经走了。被子整齐地叠放在沙发上,礼品篮子规规矩矩地摆放在茶几一侧。
看上去也不是那么的突兀。
第四十一章 不是上一次那间
感恩节和我有仇。
去年感恩节期间,我,赛琳娜,拉娜三个人形成了一个紧张的三角关系。然后是赛琳娜离开,再没相见。拉娜也随后搬走,带着三个孩子回到父母家里。一直到元旦,我们才又再次相聚。
而到了2016年这个感恩节,又是拉娜与我彻底摊牌。
其实,我们两人都早有预感,只是缺少一个机会而已。
已经持续有好长一段时间,温情取代了我们之间的激情。我们仍然保持着来往,说不上是因为相互需要,还是习惯和惰性的原因更大一些。
在我交往过的女性朋友中,拉娜称得上是身材最好的,细腻紧致,丰满而且玲珑。尤其是我们一起发掘了她身体的隐密,而且这隐密还有许多等待我们去开发的隐藏关卡。
尽管我们都享受着彼此的身体,以及由对方的身体所带来的无穷快感,但是,因为我们两人分处不同的人生阶段,我们的人生方向是完全不同的指向。她所处的人生阶段让她抵触自己身体的享乐,甚至因为这种享乐而让她感到内疚。
我们之间的这种差异,应该与代沟以及文化背景的不同都没有关系,或者也可以这样说,性别的因素要大于所谓的代沟和文化背景的因素。中外皆然。
比如影视剧里常见到女主抱怨与男主在一起没有前途,或者是男主对未来没有规划等等。与此相对应的还有英语世界的影视剧里面,每每女主一问到「where are we?」,男主立马变得手忙脚乱,一副「慌不择路」的傻样。
正是因为有如此不同的人生方向和规划,我们的分手倒没有什么drama,更多的是不舍。当然,我努力表现得「端庄」,让她相信本该如此,理所应当。不舍更多体现在拉娜那方面。
(其实,我们的相识相交以及我对于他们家人的意义,直到两年后我们的那次意外重逢,我才真正认识到。但是,在讲述到那件事之前,我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严格按照时间线,记述自己的经历,包括彼时彼地的感受。)
后来,当我每次想起有关拉娜的事情,最常想起的场景,竟不是我们在床上水乳交融的时刻,而是2015年那个浑浑噩噩的傍晚,她第一次端着蛋糕来敲我房门时的情景,以及2016年感恩节期间,当我们终于决定分手时,她努力控制着眼中的泪水,努力不让它们流出来,同我认真地道别,真诚地向我表达感谢的情景。
诶,这段不想回忆,略过。
因为曾经共处一个屋檐下,各安一隅,相安无事地睡了一宿,我和Ella的关系又恢复到从前的模式,似乎应该说更进了一步。她时常给我打电话,问一些有关房子修修补补方面的事情。
前妻和Ella虽然都属于疯狂工作努力赚钱的那种人,她们两个又有所不同。
在一家非常著名的大事务所工作,前妻更加专精,她只需把本职的专业工作做好就可以,基本没有杂七杂八俗务的干扰。
而Ella和我都属于自雇,我们俩之间反倒是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好多事情都需要亲力亲为,和专业相比,更重要的是销售和推广的能力——笼络住客户,做好服务有时比专业能力要重要得多。
她问的那些事情,有些电话里讲讲就行,有些就需要到现场帮她评估。真正需要动手施工的不过十之三四。而这种比率,对于她这一行来说,已经算是成功率比较高的了。这些,也让我了解到了Ella工作的努力和辛苦。
这也必然让她逐渐熟悉了我的工作节奏和路线。在要轮到她家所在的那片街区时,她便同我提前约好,让我把她家的活安排在周五。那天她要请我吃饭,好和我共同庆祝她刚刚签下的一处豪宅销售合同。
听到我在前院除草的声音,Ella从家里走出来,坐在房子门廊的藤椅上,静静地看着我工作。
那天Ella穿一件宽松的黑色圆口T恤,上面点缀着长方形条纹图案,下面是同样颜色和图案的宽松阔腿裤,身上随意地披着一件羊毛外套。
之前同Ella打交道时,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穿着干练的职业装。这种随意而潇洒的居家服饰,印象中是第一次看见她穿,倒是赋予了她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气质。
不过,对于她们这种女强人,我向来没对她们的厨艺抱什么期望。因此,看到请客的主人此刻能优哉游哉地坐在那儿看我干活,我也并不觉得奇怪。
果不其然,晚餐是点的外卖。不过,是来自当地一家非常有名的日式餐厅,从这一点,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用心。Ella点了两种大餐盒,应该足够8个人吃的,据她说是为了能把这家餐厅有名的几样餐食都尝到。
自从上次她在我家过夜之后,我们之间自然了好多,好像是有了某种默契一样。我去她楼上的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带来的干净衣裤。下楼时,Ella已经把美食都摆好了。
我们喝的是日本清酒。
我不懂日本清酒,记不得是什么名字,反正大多都有着海,天,月,米这一类的汉字,看上去还挺亲切的。刚喝起来觉得有些淡,但是和那些刺身,寿司什么的倒挺搭。
应该说,那天我们两个人都很坦荡,不是什么「狗男女」。
我们非常自然地聊着天,非常自然地就说起以前的事情。共同回忆着从前还是两家人的时候,在一起经历过的种种趣事。
我们两个人吃惊地发现,曾经共同经历过的同一件事情,从不同人的视角看过去,竟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和观感。有些这个人觉得完全不重要,几乎忘记的事情,另一个人竟然非常清晰地记得;还有些一个人看是这样一回事,而在另一
个人眼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回事。
我们高兴地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喝掉了两瓶清酒。先是冰着喝,后来又热了来喝。
Ella熟练地摆弄着那两种清酒。显然,我这种单纯卖力气的小手艺人,与她这样的明星地产经纪,在迎来送往方面,还是有著明显的差距。
当第二瓶酒见底的时候,我们终于惊奇地发现,以前都认为根本不可能相处到一起的我们俩,竟然热热闹闹地聊了这么久。
从表面上看,似乎是酒精或者美食的缘故,然而更深层的真相其实是,我们两个人,同时也包括这世上无数的芸芸众生,实际上都生活在孤单寂寞之中。
真正能和另一个人坐下来,唧唧呱呱地一块儿聊大天的机遇其实并不是很多。更别提我们这些移民海外,来自天涯海角,散落到完全不同的文化环境之中,有着不同背景的人了。
这时我尴尬地停了下来,晃动着酒杯,看着杯底最后一口残酒。
我们两个都沉默着。
坐了一会儿,Ella长叹一口气,说没想到我们两个家庭最后都走到了这一步。
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不再感到坦荡,甚至有了一种偷情的感觉。抬头看看窗外,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黑了下来。我很突兀地说,我该回去了。
Ella仍然比我要自然许多。她先说好,马上又接着说道,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先休息一会儿,醒醒酒再走比较好。趁我一愣神的功夫,她又说要不你去楼上躺着眯一会儿,正好我在楼下,还有一个文件今晚必须要做出来,给客户传过去。
她这一句话其实信息量蛮大的,把两个人楼上楼下分得清清楚楚。可能这就是我一直以为的Ella的手段,或者说她的精明之处。
不过,不得不说,此时即使不能说是如沐春风,但确实是省却了许多内心的纠结和不必要的揣度。
做了一整天的工,又没少喝酒,此时我确实是有必要休息一下。于是就不再客气,起身准备去楼上「眯一会儿。」
Ella叫住我,递给我一杯茶,然后非常少见地迟疑了一下,有点吞吞吐吐地说,是另一间房间,不是······上一次那间。
说实话,我还真没意识到自己应该去那个房间。如果就那样去到楼上,我肯定要站在走廊里不知道怎样选择。也许,内心里其实是想当然地以为还是去上一次的那个房间呢。
还有,听到Ella嗫嚅地提到上一次,我不再有之前那种沮丧之感。相反,心里还荡了一下。我接过杯子,含混地嗯了一声,转身上楼。
我还真迷糊着了,睡得还挺香,足足有一个多小时。
辛苦的工作,没少喝酒,更重要的原因是整个晚上愉快的聊天。这就像是做了一次精神按摩一样,让我整个人都放空了,完全地松弛了下来。
第四十二章 留宿
再次来到楼下,我发现Ella正在餐台那里忙活着,厨房里飘荡着一股烘烤面点的焦香味道。
来到近前,看到Ella正从一个烤盘中往外翻捡面饼。饼是发面的,热烘烘暄腾腾的,两面都是烤得恰到好处的焦黄。那种香喷喷的稻香,浓得似乎张开嘴就可以直接吃进去。
可能是对自己的工作倍感满意,Ella的脸色红润明亮。她转过身来,冲着我高高兴兴地说:「喏,给你做了些发面饼。这种饼可以放好多天呢,免得你总是吃那些汉堡什么的。」
「好啊,谢谢!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个呢。」受到她兴奋情绪的感染,我也不愿错过这个最佳的品尝时机,一边说着,同时拿起一个发面饼。
由于太热,只好两只手来回轮换着拿,如同正在表演杂技一样。我咬下一口,烫得嘴里不断地嘶哈嘶哈地吹着着。
「你等一下,我给你做个汤吧。」Ella看着我猴急的样子,极自然地说道。
我敢说,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都感到了幸福。因为幸福的女人同时也是勤快的女人。
「不用,给我来瓶啤酒就行了。」
嘴里睡得有点干。热乎乎的发面饼和着清凉的啤酒,正是此时的绝配。
Ella的家里从不缺酒。
她给我拿来一瓶产自荷兰的啤酒,355毫升的大个易拉罐,酒精度12%,带着一股水果香。我喝着,心里就两个字,舒畅。
Ella又去拿了一罐,自己倒了一杯,余下的也都被我就着那个胖乎乎的发面饼一起喝光了。
发面饼柔软的同时又很有劲道,刚吃到嘴里时有一点酸,嚼多一会儿后又能感到微甜。甚至仅仅是拿在手里,饼那厚实的质感都令我感到慰藉。
这次我们两个人都很淡定,平平常常地聊着天,没有刻意地寻找话题。
Ella的房子,厨房和客厅共同形成一个开放的空间。大概因为她一个人住的原因,布置得非常简洁。
这个时候室内灯光明亮,空气中隐隐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如此夜晚似乎正适合两个人的闲聊。
终究还是要告别。Ella把饼通通打好包递给我,同时关切地问:「又喝啤酒了,没事儿吧?」
平时喝的都是酒精度5%左右的啤酒,这种高度啤酒真的很少喝,此时确实有一点晕晕乎乎的,我说:「没事儿,我慢一点开。」
有意也好,无心也罢,这最后的结果,绝对是我们两个人共同促成的。
「你明天不是还要到这边干活吗?已经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别走了。喝那么多酒,还是安全第一。反正那个房间都弄好了,一会儿你就早点去睡吧。」
明天是周六,我没有必须要过来做的活。不过我没有同Ella说这些,既然人已经在这边了,不妨就顺道多做个小半天呗。
Ella楼上的房间是三室两卫。Ella睡的主卧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另外两间卧房共用一个卫生间。我又回到傍晚刚刚用过的那个卧房后,发现床上放着两条浴巾,上面是一套新的牙刷牙膏。
刚刚上楼的时候,正好路过Ella的主卧。那房门关着,下面有柔和的灯光溢出来。我的心情平静,有些温暖,但是绝对没有蠢动。
我睡得香甜。
睡梦之中,感到床的另一侧躺着一个人。朦胧之中我转身靠过去,手臂环抱上去,触手是柔软舒适的水洗棉睡衣。我的手试探了两下,终于摸到一对小巧的乳房。然后我的手握住一只乳房,两腿曲起,怀里的人也同时把她的屁股往后靠了靠。我们两个人就如同两个字母C,贴在一起,都没有说话,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猛地一下子突然惊醒的。
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我仍然维持着字母C的睡姿,手摸着乳房,曲腿,股间的物什粗硬,毫无顾忌地顶着怀中肉呼呼的圆臀。
我万分小心地抽出手,悄悄地向后面移动腰部,让那个粗鲁的硬邦邦的东西脱离接触,然后转身,仰躺在床上。
方才被我紧紧握着、用力顶着的躯体,静静地在旁边躺着,仍保持着最初的睡姿,呼吸声几不可闻。
我盯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内裤,努力地回想刚刚在惊醒之前,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梦,或者说做过什么动作。
虽然都很模糊,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曾经扭动过,钻探过,本能地为那个家伙寻找它天然的归宿。我无疑曾抵达了一处要塞,感觉到了温热和畅快。虽然不是「突突突」的那种畅快,但也是很爽,有可能就是在将要「突突突」的那一刹那惊醒过来。
俯身抱起床侧的衣物,我踮着脚溜到了楼下。
昨晚认为简洁的厨房,此时发现称为简约更加准确。料理台上除了一个热水壶,没有咖啡机,也没有发现其他与冲煮咖啡有关的任何物品。从水龙头中接了一碗凉水,咕咚咕咚地灌下去,然后我坐在餐桌旁边,发呆。
真的就是在发呆······
过了一会儿,我才惊觉,我竟是在回味着刚刚惊醒之前的旖旎春梦,回味着刚刚顶撞的那个地方的柔软和温暖。有一瞬间,我真的想冲上楼去,把那个梦给做完。
如果真那么做了,那真的可以称作实现了心中的梦想,或者说是梦想照进了现实。
然而,梦想终究只是梦想,我什么都没有做,悄悄地溜出了Ella家。
时间尚早。
我可不想在周六清晨,操作着噪音颇大的机器,扰人清梦。于是找到一家Tim Hortons,找个角落坐下来。
我喝着咖啡,试图理清自己的落荒而逃,到底是因为道德感的困扰,还是纯粹就是胆小,或者单纯的就是性动力不足的问题。
上一次真正的性爱还是在一个多月之前,是同拉娜。尽管我们之间的床上运动已经变得平淡,射精时依然是一种喷射,清空了那一整套零件中所累积的蛋白质,同时卸下的还有压抑和郁闷。
之所以要强调「真正的性爱」,是因为不久之前与Ella之间也有过一次类似的活动。那次活动,更像是怨恨,是报复,以及自虐,反正说什么都比说是性爱来得更加准确。
在发生那件事之后,我们之所以还能够来往,并感到舒适和温暖,正是因为我以为在我们之间已经排除了性的因素,是作为两个有所共情的朋友来相处,至少从我这方面是这样感觉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又有了新的变化,开始有了性的意味,性的吸引。那一处柔软和湿热所引起的愉悦,甚至差一点令我擦枪走火。
其实事情非常简单。我们两个都是单身,事实上是这样,法律意义上也同样是这样。可事情的复杂之处也在这里,在于我们双方的历史,涉及了两个家庭。
另外一点是,我历来都在避免与她这一类聪明人产生过多的交集。现在这种感觉,到底是我一时的软弱,一时的冲动,还是世易时移,重新发现了新的意义。
甚至都还没有真正的肌肤之亲,就已经产生这么多的纠结,属实也够矫情的。上面那些条分缕析都是现在梳理的结果,在当时基本就是一片混沌,就是单纯的按照感觉和本能行事。主要的纠结之处还是双方家庭的历史,以及与顾庆某种程度的朋友关系。
那天中午,收工的时候,我收到Ella的信息: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就这两句,简单干净。
看完信息后,我心里暗骂了一声,同时也清楚,有一处温柔乡,我又陷进去了。
暗骂是因为,不管是出自内心中怎样的感情,Ella对于人性的拿捏实在是太准了。
我这个每天风吹日晒雨淋的家伙,内心中仍然保留着那份文艺青年的酸腐情结。而我们两个家庭交往的历史可以回溯到那么多年,我不记得我曾显示过这方面的「喜好」,我的前妻与我也从没有过这方面的交流。
而现在,Ella一出手,就击中了我内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分。
一切都说明,世事变迁,我将要发现新的生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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