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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栗从火取是妙方
宁尘微微睁开眼,全身上下酸痛麻痒如同叫人拿酱缸腌过似的。衣服都没了,能试到身子下面湿漉漉潮乎乎的土地。他想抬起手,却半天使不上气力,足缓了小半个时辰才勉强挣扎起来。
气海无虞,识海无恙,他还纳闷,怎地就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呢。
等到他好容易坐起来一看,心说我了个舅姥姥的,一身好肉都飞不见了,皮包骨头,跟个饿了仨月的要饭花子差不多。
身子骨大恙,脑袋倒还好使。宁尘一琢磨,应该是那一小群痋虫将自己啃巴半天,实在吃不进去了,自己血肉之躯这才自行恢复起来。只不过损耗太多,才弄得这一副穷鬼瘦猴模样。
宁尘把星陨戒中携带的吃食全抖搂了出来,他这体质一日三餐不可少,自然东西备得多,满满堆了一地,什么咸鱼腊肉干粮水果,宁尘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楞往腹中去填,全不管滋味如何。
有进的就得有出的,也得亏腐林恶沼深处杳无人烟,宁尘蹲地上就出,出完了就吃,总算先保得一条小命稳妥,可顾不上什么潇洒体面了。
等他把最后三十多斤腌肉塞进肚,皮肤下好歹又见了一层肉,勉强把一身大骨头棒子掩住。只是若仔细往身上看,肋巴条依旧清晰可见。
元婴的血肉哪儿是那么好补的,这些凡俗吃食本就是宁尘拿来满足口腹之欲,内含灵气的仙品食材却是不多。他前后干下去小山儿一样的吃食,去秽存精,也没留得多少下来。
戒指里倒有增补肉身的好药,放以前宁尘那可是吃一颗扔一颗的主儿。可现如今眼瞅着自己已然起了些许势力,也不知日后是怎么个销用,能依靠吃喝找补,他立时变成了铁公鸡瓷仙鹤。
宁尘拿出替换衣衫给自己收拾停当,本想试试以如今的体魄施展真气如何,可又怕再惹来痋虫一群,于是向四周探头探脑,想要看看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宁尘头发倒竖,险些蹦起高来。
周围树干上,黑压压密密麻麻全是痋虫伏在上面,愣是将树干遮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也无。合著刚才自己在那胡吃海塞,痋虫就围在自己脑门顶上!这再被啃上一轮儿,真得见阎王去了。
他吓得魂飞魄散,痋虫却纹丝未动。宁尘强令自己按捺心神,仔细一想,人家要吃早就吃了,何苦还等你再养肥起来。只是不知,它们为何不动。
吃饱了消化食儿呢?还是天晚了,睡大觉呢?
想到这里,宁尘忽地发现头顶日头已然不见,天色早就暗了。原来方才被吃了大半肉身,重塑之时解了瘴气之毒,也算因祸得福。
但内视神识,辨识方位的一角仍然蒙蒙不清。宁尘心说得亏没叫花允清服蛊驱瘴,果然是中了两种瘴气。幻瘴迷了肉身,辨不得日夜;迷瘴遮了神识,分不清南北……却不知是不是还有别的瘴气入体,尚未显现异状。
稍稍冷静了些,宁尘颤巍巍去探痋虫虚实,殊不料他刚往前迈了一步,痋群竟忽地向后散开两尺。宁尘心中大奇,又往前走了两步,痋群仿若清波分辟,整齐划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宁尘顶着一颗狗胆,见痋虫不来咬他,反倒紧窜一脚扑上前去,痋虫立时四面飞散,却被他兜手抓了一只没来得及闪的。
他捏着痋仔细观瞧,那虫在双指间扭来扭去,乍一看如若黑色的小小圆珠,与瓢虫略有相仿。他用足真力狠狠捏下,那圆珠却纹丝不动,尤似金刚琉璃,坚硬无比。
宁尘心下骇然,那痋虫却找准机会朝他手上咬了一口,飞也似的逃到了三尺之外。宁尘低头去看,手指流出血来,那痋虫却一口未动。
「他妈的,还嫌我肉不好吃啊?!」
血肉之体尚存隐秘,他自己都说不清其中猫腻。痋虫尝过这身血肉之后生出异状,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他脑子活泛,心说这要是抓一袋子痋虫带走,遇到敌手往外一放,岂不也算一件杀器?但转念一想,尚不知这痋虫为何回避自己,万一扭头缓过劲儿,又馋上自己这身肉来,可就要亲命了。
索性,抬勾子跑了拉倒。宁尘丢下这群痋虫,轻手轻脚钻入林中。他一步三回头,再三确认痋虫并未跟来,这才把心放进肚子。
他约莫了一下先前投掷心血石的力道方位,小心翼翼寻了过去。以他的神识谨密决计不可能计算有误,可宁尘在那处刮地三尺,也没能找到小蛟的心血石,气得他抓耳挠腮。
担心有那群没吃过他肉的痋虫再来,宁尘只得权且作罢,回头往来处走了。
一路上遇见几只鸦雀鼠兔,都被他拿石子打破头颅猎了下来,抬手撕去外皮肠肚,一番茹毛饮血倒是干脆。一路走就一路吃,待到神念扫见前方游散的金丹妖修,宁尘已把身子恢复了十之五六。
一共三名金丹,远远感应到宁尘神念呼唤,连跑带窜凑过来与他汇合一处。
「游将军!可算找着您啦!」
「其他人呢?」
「痋灾来时大伙儿跑得太快,我们几个跑散了……」
「那你们也该往来处去寻,怎地和我对面走来了?」
「没有哇?我们就是冲着其他人逃窜方向走的!」
如今大家都被迷瘴入体,纯粹是在腐林恶沼中闭眼乱走。他说这几人走反了,说不定走反的倒是自己。不过,就算真走反了也没什么干系,队中其他人恐怕也在原地打转,负负得正,闹不巧就碰上了。
这三名金丹初入八荒之地时满心豪情,自从与队伍走散,一日一夜在这林间是战战兢兢,现在重新归在宁尘身边,腰板儿都直了几分。
宁尘带着他们三人行在林中,走着走着,竟走回到了先前大战虫群的营地里。金丹们心中躁怒,只碍于宁尘在这里不好乱闹。宁尘早知是在林中转圈,不以为恶,叫他们将外围砍伐的木头都搬过来支撑木架,施引火决点了。
滚滚浓烟向上升起,附近若是有人自然会找来这边。宁尘两相权衡,还是要尽快聚拢人来,人多势众才好防备林中隐藏的危机。
三个金丹先前疲于奔命,好不容易有个歇息的功夫,都凑在火堆旁入定调息。宁尘兜了一会儿圈子,忽地眼前一亮,那地上一堆堆虫骸,不是也能吃么?
换作旁的时候,他决计不会起这念头,如今却轮不到挑肥拣瘦。说干就干,拧下巨螳生了肉瘤的地方丢掉,尽把长腿放在火上烤个焦香,嘬在口中如吃蟹腿。
还有项舂扯断的蜈蚣,也叫宁尘扛来埋在土中闷熟,掘开甲壳往嘴里一松,竟是鲜美异常。尤其这些蠃虫等阶颇高,其中灵气满溢,倒是大大的滋补之物。
三名金丹没入定一会儿,都被那香味搅扰起来。他们看宁尘吃的香甜,也都凑过来分了一口,吃的喜笑颜开。
谁也没想到,这就是他们最后一口了。
一名人族金丹站起身,伸展胳膊刚准备扯个懒腰,暗中一道影子比飞剑都快,破空声一炸,他连脑袋带胳膊已被扫得稀烂,一团烂肉甩飞出去。
宁尘一直在用神识警戒,但凡有人纵起真气突袭都逃不过去。可那黑影竟是匍匐前进,效仿草木随风摇晃,直潜至火堆两丈之外才突施真气暴起,宁尘再想插手已然来不及了。
死尸尚未倒地,宁尘飞起一脚踹在火堆上,一人抱的树干烧着熊熊火光,「
呼」地飞射过去,正截在黑影逃窜路上。黑影抬手一劈,树干碎裂,燃烧的木块四散飞溅,将营地照得如白昼一般。
本欲上前追击,可那黑影却没有继续逃窜,反倒与剩下三人对峙起来。这是见宁尘那边人少,已然不准备玩各个击破的伎俩了。
「那、那是只蛮妖啊……」左侧那名妖修口中喃喃道。
宁尘定睛观瞧,火光之中半伏一憧人影,胸口鼓鼓,腰细胯圆,竟还是个雌的。红褐色头发厚厚铺在背上,颌颈长有绒毛,衬了一张细润小脸。她四肢着地,双腿深屈,手上生得利爪,正刨在地上随时准备飞射而起。
她识得宁尘不是好相与的,见他凝视自己,立刻龇牙逞凶,面露狰狞。她双眼眼仁漆黑一片,瞳孔却是明黄颜色,口中上下两排锐牙状若鲨齿,更是锋利无比。
「游将军!咱们快将这蛮妖杀了!不然她那妖气又要引来蠃族!」
宁尘挥手不让他们聒噪,反倒向前一步:「你为何袭杀我们?」
「啊呀游将军!她一个蛮妖,如何听得懂你说话!」
宁尘与她说话不为别的,只因瞧见她胸上胯间皆是裹了兽皮遮羞。有此一念,自不是豺狼虎豹那般野物,兴许能勾出两句话也说不定。
果不其然,那蛮妖爪子在地上愤愤一拍,尖声道:「闯我领地!坏我图腾!
该杀!」
宁尘吸了一口冷气,都怪项舂手贱啊!人家草环放的好好的,他给人蹬了,麾下那些妖修还去学他,这可好,把人家蛮妖引上门,又多一个仇家。
蛮妖话说完罢,双腿一蹬炸起漫天土屑,直奔宁尘而来。宁尘不敢怠慢,也纵刀扑将上去,两名金丹妖修一左一右,意欲攻她侧翼。
谁成想宁尘刚冲一半,蛮妖骤然转向,反朝左侧金丹而去。宁尘全然无法想象,她冲得这般迅猛,如何能半途折相?! 宁尘眼中闪过一道黑光,原来蛮妖尾椎已凝出一条硕大蝎尾,那最后一节尾
钩足有两个人头大小。她将蝎尾法身化实,往地上一凿,这才扯带身体猛然变相。
宁尘方才势若千钧,再想追她已是手忙脚乱,只能鼓荡真元先强行停下前冲势头。她扑向的那名金丹妖修不是没有防备,立时蕴足真气与蛮妖斗在一起,但凡能架住她三五招,宁尘便可从后夹击,叫她好看。
那蛮妖双臂双腿还算纤细,肌理纹路却清晰可辨,端的是钢筋铁骨。她一爪下去,妖修抬手去扛,只听咔嚓一声,手臂骨头直接被她劈得碎断开来。
那妖修痛得大叫一声,心中却发起狠来,施足真气一脚正蹬在她腹上。不料那蛮妖腹上上也是铁肌隆起,又是咔嚓一声,连脚也断了。
宁尘这才明白,怪不得那金丹人修被她一脚扫成稀泥,都道蛮妖是其他妖族与蠃族相融而生,她这体魄怕是比先前巨螳甲壳更硬几分。
蛮妖贪得空隙,趁面前敌手失力嘭嘭两拳,砸得头骨都瘪了。这几下子干脆利落,待她回过身来,宁尘柳渡刀才堪堪斩在她颈前。
她收手相格,元婴期刀势轰在小臂之上,却只溅出一道血光,留下些许皮肉之伤。宁尘并不意外,他兜转刀身,只要数招之内逼出破绽,不信切不了她头颅下来。
他却忘了还有一条蝎尾。蛮妖被他砍飞出三丈多远,又凝出尾巴往地上一刨,躲过他刀势追击,紧接回身一勾,蝎尾针动若黑色雷闪,正中一同追到近前的最后一名金丹。
那毒比第一次时还要厉害,那人心口中招眨眼间就蚀出一个血洞。他自知性命不保,拼着最后气力抱住蛮妖蝎尾,手指都抠进尾节缝中。
这才几息的功夫,身边三个帮手顷刻毙命,宁尘急火攻心,万不能叫最后这人白死。他运施十二分气力,分神期神识锁住去处,柳渡刀脱手飞射。
刀光闪过,切中蝎尾关节之处,破了蛮妖法身。法身蝎尾虽可再凝,毕竟是大损真元,她惨叫一声跌在地上,刚要逃窜,宁尘已扑将上来,一膝盖顶在后背,将她狠狠凿在地上。
他这一下够狠的,蛮妖噗地喷出一口血来。可她凶性仍在,只在地上胡抓乱舞,嘶叫怒吼。这蛮妖体长,比宁尘高半拉脑袋,宁尘贴在她后背,正好勾手绞住脖子,双腿缠腰,一个翻身仰天将她锁住。只是挣扎之间那口锐齿在耳边咯咯作响,竟不慎叫她咬了两根指头下来。
蛮妖强横,毕竟比不得元婴期实力。宁尘现在若肉身无损,发起狠来还真能活活给她把脊骨折了。只叹之前被痋虫啃个够呛,却是力有不逮。
蛮妖危难关头也拼了命,又强耗真元凝出一根半长不短的蝎尾,绕过背去,狠狠在宁尘屁股上刺了两下。宁尘早有防备,蝎毒刚一入体,立刻叫血肉之体分出沾毒肉去,浑不怕她这些阴招。
二人滚在地上,一个在上面挣扎不得,一个在后面累得够呛。宁尘还想强撑着继续提气发力,却试得有水点落在自己脸上。他下意识抿嘴一试,咸咸的一滴泪珠儿,那蛮妖竟是哭了,眼泪顺耳边往下淌,这才滴在宁尘脸上。
宁尘从她身上嗅得一丝人味儿,忍不住道:「他们坏了你的图腾,我可没动,你别和我打啦!」
蛮妖狠厉声音中裹着一丝哭腔:「一样!你们杀族人时,也没分你我!」
宁尘心下忽然明了。恐怕她即是当年大蚀国横扫蛮妖部族时,偶然落下的遗孤。尹震渊杀得蛮妖人头遍地,剩下她一个人在林中徘徊。许是长大后隐约记得些年幼往事,结草成环,学先祖们布下图腾围个领地出来,做得个部族仍在的幻梦。
猜到其中关节,宁尘心中软下三分,换作好声道:「我是人族,和他们不一样。你打不过我,我也不杀你。只要不再逞凶,我就放你走。」
蛮妖喉中嗬嗬作响,似是腹中有气,却也没再叫唤。
宁尘一点点松开手臂,蛮妖待到他力气稍弱,立刻挣扎起身跳开一步。可就这起身一刻,她又拿蝎尾蛰了宁尘一下,然后伏在旁边贼眉贼眼地瞧他,仿佛有些不信,自己那毒先前为啥奈何不了他。
宁尘心说你还跟老子玩着一手,气得凶巴巴朝她一声大吼。她缩头缩脑,往后藏了几步蜷在林地边上,混似一只大猫,却不逃跑。
看她头发浓密,两手尚有人形,两只小腿往下却是毛绒绒一双猫爪。宁尘脑中灵光一闪,笑道:「你是蝎狮啊?」
蛮妖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朝他嘶哈了一声,那双明黄异瞳落在他身上,滴溜溜打转。
宁尘又问:「你叫什么?」
蛮妖口中出了几个声调,宛若虫鸣,却不是人声。宁尘面露不解,她黑着一张脸,又哑哑道:「凛虿。」
宁尘先前放过她,实则是生出了更重要的念头——她以腐林恶沼为家,平安活到现在,想来对蠃族情形知之甚深。且这蛮妖通晓人言,若找准痛处,说不定能从口中探出蠃族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刚准备祭出三寸不烂之舌,凛虿忽然身子一僵,嗖一声窜进林子跑没了影。宁尘疑惑间连忙展开神识去探,仍和先前一般没能捉住踪迹。蝎狮一族隐匿之术颇为可怖,腾挪之间不借用丝毫真力,尽靠肉身刚强,又极擅融入环境,欺得宁尘无可奈何。
不过神识中紧接着就现出三个人来,想是凛虿先察觉到那几人正在靠近,抢先跑了。
* * * * * * * * * * *
熊熊篝火,青烟接天,总算引到别人注意。来的还不是旁人,正是太初阴阳宗三位。俩姑娘带一个小子,急匆匆拨开树林钻出来,一眼看到宁尘,都是大喜过望。
「找到了找到了!」陆禾先叫嚷起来。
二女快步上前,与宁尘嘘寒问暖,见他左右无事才放下心来。宁尘自然不会暴露体质之异,只说自己拿东西引开了痋虫。蛮妖凛虿也被他一句话带过,并不解释许多。
「你们三人怎么也落单了?其他人呢?」宁尘问。
贺芷珺找到他之后心绪松弛些许,声音也舒缓着:「那时道是痋虫被妖气招来,我俩为了护少主安危,不得已脱了队伍躲去另外方向。谁知道误打误撞,竟脱了腐林恶沼,一头扎到了千岛赤湖和古国旧都的三界之交。」
腐林恶沼向西,以古国旧都为心,千岛赤湖在北,荒戈烟山在南,沿古国旧都继续往西便是万里虫窟。与八荒之地其余几处相比,腐林恶沼颇为狭长,队伍入林已逾数日,她三人能穿行过去并不奇怪。只不过……
「你们都过去了,干嘛还回来?回来不是又要迷路了?」
花允清亮出手中青紫色法针:「我以神念寄在针上,每隔两里钉在树上指明方位,便能行得直路,来去自如了。」
宁尘笑道:「聪明。只是想要出林,你的针怕是不够用吧?」
贺芷珺道:「如今腐林恶沼的瘴气诡奇,不管往哪,都是先撤出去为妙,总好过在这里绕圈。」
她们思量还算周全,宁尘刚要夸上一句,旁边陆禾却突然叫起来。
「都找到游大哥了,怎么还要往回走?!花姐姐,你这就用蛊,咱们赶紧出去!!」
先被虫吞,后遇痋灾,陆禾没经过什么风浪,撑到此时早吓得魂不守舍。未与宁尘汇合之前,他一个劲儿命令花允清服下破瘴蛊虫,快快带他逃走,好不容易才被贺芷珺劝下,言道是花允清服了蛊虫再无战力,她一个人护不了他,陆禾这才作罢。
如今见到宁尘,有人还护,陆禾立刻又拾起这茬,开始怂恿花允清用蛊。陆禾犯错时花允清还能呵斥两句,如今正经下来命令却是在考验忠心了。花允清面露难色,却不敢违逆,只好伸手去取怀中蛊虫。
宁尘一把给她胳膊拽出来。
「用不得。我已验明,咱们已然身中多种瘴气,不是你能解的。」
在宁尘眼中,如今的花贺二人于陆禾,正彷若龙苏二人于自己。彼时三人在合欢宗心神交融、如胶似漆,回想起来仍是夙梦未销,徒留心伤。陆禾身在福中,却不知念惜真情,宁尘越是观瞧越是怒其不争。
「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他少不经事,你也满脑袋浆糊?我看你们太初阴阳宗别要了,就你们仨人这样,他就是坐上宗主之位,也早晚把门派祸祸个干净!
」
宁尘念起龙鱼儿心火大旺,忍不住放纵心绪扔了几句难听的出来。不过他话说完罢,亦是觉得动了真火面子有些难看,也不瞧二女脸色,抬脚就走。
「子川……」
身后花允清轻声唤来,宁尘头也不回,闷声道:「干嘛!」
「走错了,往这边。」
「……」
宁尘尴尬不已,差点闹个大红脸,也只能兀自背着手挑着眼,调转方向,吭哧吭哧往花允清指的方向跟了过去。
来了这么一出,几个人都觉得心中有些异样,一路谁也没开口说话。花允清引在前面,一根根法针找将过去,总算拨云见日,带宁尘走出了腐林恶沼的范围。
眼看面前树木逐渐稀疏,碍手碍脚的藤蔓也不见了,宁尘钻出最后一从灌木,面前豁然已是一望无际的千岛赤湖。
之所以叫赤湖,只因地接恶沼腐殖丰富,水中尽是浮藻,茫茫一片红褐色暗暗发深,看不清水下情形,难免叫人心悸。但无论如何,这处总比腐林恶沼中气味爽朗,偶尔又有一丝湖风扫过,去了先前几日的林叶障目。
大家略使身法,足尖点水,就近找了一座最大的湖岛停歇。这岛足有三五个宗门演武场大小,岛上生长的都是翠竹,竹叶清香盖住了湖中赤藻的暗暗腥气,倒是个落脚好地方。
几日征战消耗,宁尘早已疲乏不堪,他寻了一圈,眼见岛上没有蠃族出没,正儿八经砍下一堆竹子在地上排好,铺就竹枝竹叶隔绝潮气,这才架了帐篷在上面,垫起厚厚一层兽皮褥子。
星陨戒空间极大,不需得宁尘节省,备的帐篷自然又大又敞亮。再一看太初阴阳宗那三人挤的小窝棚,简直跟门房似的。
他这边正收拾,贺芷珺走过来道:「子川,烦你看顾少主一下,我与小清再去腐林恶沼那边转转,看能不能再收拢些人来。」
宁尘赶忙回绝:「快拉倒吧!我不费这功夫。今晚咱们谁也别动窝,明天你俩在这儿待着,我去寻人。」
花允清道:「你辨不清方向,怎么回来?」
「我也有几根针,就用你的办法即可。行了,都歇会儿,哎,你俩身上有吃的吗?」
花允清以针留痕的巧思,宁尘一点就会。他那惑神无影针本就易与神念相融,借分神期顶尖神念,一枚针相距几十里都能感应清楚,虽然无影针只有十枚,远不如花允清钢针多,但活动范围却高她数倍不止。
听见宁尘讨要吃食,花贺二女虽心中疑惑,但也不会吝啬这点东西。别说她们,陆禾这金丹期也辟了谷,于是翻腾家底,将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了宁尘。
宁尘一看,妈的,都是瓜枣梨桃,还有几大食盒的糖果蜜饯,全是拿来压陆禾馋嘴的,唯一像点话的只有几斛肉羹。不过好就好在,瓜果都是仙植所生,肉羹也是用灵兽血肉烹饪而成,论起灵气比自己带的强之万倍。
他照单全收,偷撇了陆禾一眼,那小子这回倒是还算慷慨,眼见宁尘把他零嘴拿了也未曾犯浑。想来毕竟是一宗少主,总不至于连点吃的都抠抠搜搜不舍得给人。
宁尘跨入帐内,自己坐在那大吃大喝起来。陆禾掀帘子往里探了探脑袋,逛大街似的走进来,贺芷珺小心着跟在他身后,深怕他又惹宁尘不快。
先前宁尘骂了花允清两句,可话里话外的刺儿都是冲着陆禾去的。陆禾不傻,知道他所指为何,但小命儿都是他救得,也不敢与他顶嘴了。这时候晃进来,多少还有点扭扭捏捏的。
宁尘哪爱理他,只闷头吃喝。陆禾见状也不知如何开口,磨蹭半天,见宁尘不欲说话,只好伸手抓了两颗蜜饯果子,转身走了。贺芷珺长吁一口气,也跟着出了帐去。
好东西送进肚子,宁尘身体肉眼可见地充盈起来,他盘膝运气,周转之下恢复的越来越快,如此这般,明日肉身便能凑得七八分回来。只可惜没得双修,他这一道,但凡有个姑娘舍得过来服侍一番,以精气化血气,也不需损姑娘修为,一夜下来赛过他自己运转七八日的周天了。
就这么调息至凌晨时分,却听到太初阴阳宗帐篷那边起了响动。两个帐篷为了避免被一网打尽,隔了足有十几丈。可是在这能辨落针的静夜之中,仍是逃不过宁尘耳朵。
「你出去放哨,别叫虫子偷袭了。」
说话的是陆禾,紧接着神念就试得花允清从帐中钻了出来。她兜兜转转犹豫了一会儿,一步三蹭往宁尘这边来了。
诶?闹不成是送上门来给我吃的?
宁尘念头刚一起,胯下黑龙立刻邦邦硬撅了高,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之前被痋虫大伤气血,身子本就发虚,怎地还能这般急色了?难不成是时间太久没尝荤腥,合欢法纲要闹什么幺蛾子?
他正胡思乱想,帐外已映出花允清窈窕身影,轻声飘入:「子川,我在你这里讨个吐纳的地方,行吗?」
宁尘心中稍有腻歪,他本是挺馋花允清这一口的,但似这般投怀送抱,却显得极为功利,仿佛是为了拉拢他才自降身段,难免叫宁尘将她看低三分。
他声色不动,应道:「来吧,让给你个皮褥子。」
花允清低头拨帘子进入,宁尘一个劲儿拿眼角撇她,却见她面上并无半分媚意,反倒略有一分辨不真切的伤郁。她抿嘴对宁尘礼貌一笑,静静往他正对面那张兽皮垫子坐了,接着就是闭目吐纳,看起来全无半分杂念。
宁尘开始还轻瞧人家,结果人姑娘根本没那意思,倒叫他吃了个空包,胯下那玩意儿半天下不去。宁尘再是恼火,也只能偷偷撩起袍子盖住,又窝了窝腰,免得叫她耻笑。
这边厢相安无事,那边厢却逐渐活色生香起来。
「少主,你莫要这般着急……嗯……尚有外人……叫子川听去可怎么办……
嗯……」
神念扫得真切,陆禾已拱在贺芷珺怀里,毛手毛脚去扯她衣襟。贺芷珺怕他扯烂自己纱袍,一手安抚陆禾,一手主动解了裙带下来。
她原想细细更衣,供少主享一番鱼水,可陆禾却浑然不知情趣,只扒开贺芷珺衣服敞在两边,露出一对丰乳,将脸埋在中间左摇右晃,一双手又急往下探,掰着她腿褪了亵裤下来。贺芷珺无可奈何,只能抱着他躺下,由着陆禾在身上折腾。
陆禾跪在她腿间,一边解裤子一边讶道:「你这回如何出了这般多的水?」
贺芷珺被他说得羞惭万分,只能细声解释道:「是想禾儿了……」
话语中柔情蜜意,却听不到陆禾耳中去。他不过随口一说,哪晓得姑娘心思,裤子褪了半截就火急火燎扑在贺芷珺身上,将屁股用力一挺插将进去,撞得贺芷珺嗯呀一声。
「贺姐姐,爽了吗?」
「嗯……少主……你舒服就好……」
宁尘也不是真爱听床,瞧到此刻也撇了神念不再扫查,腹中却忍不住有些想笑。
不为别的,只因陆禾褪下裤子时,露出那小小一根话儿,竟只有拇指般大小粗细。他的确年少些,可也不至于如此不堪,想来是因为从小修那太初阴阳宗功法,阴气过盛。
之前探查陆禾时宁尘就觉出来了,寻常阴柔男子七分阳三分阴已然是何郎傅粉,陆禾这小子体内阴阳之气正卡在五五之分上,阳气只比阴气多上一丝半缕,要是再偏倾些许,可就真雌雄难辨了。
他不去扫视,那哼哼唧唧的声音可遮不住,隐约传到帐中。陆禾耕耘不到一盏茶时间,气喘如牛,贺芷珺搂着他哄道「来亲亲姐姐……」,却被他哆嗦了两下先出了精去。
片刻无声,又听见陆禾叫贺芷珺再给他用口吮硬。贺芷珺责他一句,叫他节制下爱惜身体,却被陆禾不依不饶缠得没了法子,只好伏在身下给他嘬了起来。
宁尘听得烦躁,也没法再入定去。抬眼一看,却瞧见花允清细长睫毛微微颤抖,虽紧闭双眼,却也脸颊飞红。宁尘闻得见,她这虚婴期又如何能闭目塞听?
许是察觉到宁尘在看自己,花允清也睁开眼来,水汪汪一对清目,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宁尘一时动念没了分寸,脱口而出:「怎么,吃醋啦?」
花允清失声道:「乱说!我与贺姐姐情同姐妹,决计容不得旁人挑拨!」
一句话说完,她又慌忙解释:「我并不是说你挑拨我们……游公子对我宗大恩在前,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她言语间谨小慎微,生怕与高手结怨,都是被宗门境况压得不得不如此。宁尘本想宽慰两句作罢,到底还是觉得不爽,开口道:「你们这一宗的人,真是叫人头疼!」
「为什么这么说?」
「没什么!问过你你也不说,那爱咋咋地吧,我才不操心。」
花允清心中憋闷,长苦于无人诉说。此夜两人独处一室,腹中又仿佛有一股热力直推喉咙,她也忍不住丢了矜持在一边去,对宁尘敞开些许心怀。
「那我跟你说,你听吗?」
宁尘皱皱鼻子,换了个好声气:「嗯,你说吧。」
花允清收膝跽坐,垂目道:「我身负三阴劫脉被宗主看中,自幼便被纳入门中修行阴阳炼魂之法,勉强有了今日之功。可宗主收我并非惜才,而是为了叫我常侍少主左右,明里是护法,实则说是双修鼎炉亦不为过。」
她说到此处,暗暗抬眼去看宁尘表情,见宁尘未露讥诮轻视之色,才继续说了下去。
「宗主视我如工具,但养育栽培之恩却是实在,终归不曾害我。我长于太初阴阳宗,那里即是我的家,可这当家的人却性子顽劣,贺姐姐自小溺爱于他,怕他将来难堪重担,便与我约好,叫我唱个白脸对他凶些。可是这一来二去,少主难免对我愈发生厌。我身在门内,终究要受他使唤,他现在就对我冷眼相待,将来修为比我更高,还不知要如何对我呢……」
花允清留着几句话没说通透,宁尘却已了若指掌。花贺二人的体质配以阴阳功法,必得要男子灌注阳气才好升阶,这即是前宗主用来掣肘她们的东西。贺芷珺尚能在水乳交融之间借陆禾那一丝阳气撑在虚婴,花允清却讨不得欢心,只能拿蛊虫往身上硬扎了。
宁尘本想说,这不就是贺芷珺勾心斗角,叫你吃力不讨好吗。可又想到先前花允清那句情同姐妹,估计她也听不进去,索性也闭上嘴免得招惹不痛快。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并不是痴痴傻傻的蠢姑娘。若说贺姐姐一点私心也无,我自然也不信。但她对我亦有真心,否则不会甘冒奇险,一同来替我寻蛊了。我若没有蛊虫,跌下灵觉期去,她岂不是更能捆住少主之心?」
「嗯,自己能想通透,自然是好的。但你就这么干等那小子开窍,岂不变成情痴了。不如干脆点儿,你俩挑一个当宗主得了。」
「那怎么得了,岂不成了宗内叛贼……」花允清这样说着,却也是愣了一会儿。
宁尘继续说:「要不然,就出去寻个能帮你行功的良配,这修行之路走得也潇洒些。」
花允清摇头:「我对少主只有姐弟之谊,并无男女之情。可将来早晚是他的人,若于外人失身,少主怪我意寝红尘,这家还怎么容得下我。」
宁尘四海漂泊无有拘束,人家却是求盼一个暖巢安身,各人有各人的经念,他这和尚也不好胡乱撞钟。
花允清哀声道:「我长久以来左思右想,也寻不得一个脱解之法。这身子种着灵蛊,我自己都厌恶非凡,更别说少主了。我被干心蛊毁了容貌,少主又最讨厌虫子……他对贺姐姐尚且呼来唤去,我若寻不到个讨他开心的法子,恐怕迟早被弃之如履。」
说到伤心处,花允清垂下一滴泪来,呆愣愣坐在那里,也不念去擦。
宁尘并不去开解她那些远日之愁,只笑道:「这也幸亏是毁了容貌,不然你这张脸还不把人迷晕,谁看了能不怜惜。」
花允清之前被他提起唇色发黑,心中尚有自卑,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破涕为笑,故意打趣化解尴尬:「你打我脸时,也不见多么怜惜。」
宁尘心中骚动,伸手过去拭了花允清泪珠,手指又借势在她面颊上轻抚两下。花允清迷离双眼望了他片刻,忽地回过神来,连忙推开他手臂往后去躲。
「你我不可这般亲近,被少主知道,坏了我名声。」
宁尘一愣,立刻运功叫神智清明起来。刚才他这举动虽是顺意,却是大失分寸,哪怕真要勾搭人家姑娘,也决计不会这般唐突。
花允清一句话就断了他的纠缠,又见宁尘收势即刻运气,也觉出异样。她细细一品,恍然大悟道:「子川……咱们中了淫瘴……不知是什么时候起的作用。
」
宁尘一边运功一边讪笑:「我就说吗,怎么自己突然这般孟浪,花护法,对不住!」
花允清也连忙调息:「不,是我被淫瘴鼓动了心绪,与你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
想明白其中关节,自然不会留下嫌。宁尘先前那些身体异状也有了解释。二人都是擅长控度欲念的,几息之后压制了淫瘴惑神,赶忙起身出了帐子,往贺芷珺陆禾那边去提醒。
花允清走在前面,宁尘跟在身后,却听得这么半天功夫陆禾还不算完,依旧在帐篷里哼哼嗯嗯地耕耘。花允清疾行两步过去,刚想开口唤人,一时却又哑住了。
宁尘知道她心事,索性一步上前代她出声:「哎,出来一下,我有话说。」
帐内响起贺芷珺小声劝陆禾停歇的声音,可陆禾却仍不为所动。原来他们三个元婴尚能自持,陆禾被淫瘴入体多时,已然控制不住情欲,花允清与宁尘叙话这会儿功夫,他已在贺芷珺身上出了四次。
宁尘见状不好,劈手掀开帘子,拽着陆禾脖领子就给他拉退开来,未等他发作,又一掌拍在顶门将他震晕。贺芷珺袒胸露乳躺在那,腿间淅淅沥沥一片泽光搅着精水,她见到宁尘破帐而入,羞得尖叫一声,连忙扯起衣服遮身。
「你给他弄干净,穿上裤子。」陆禾光着圆滚滚屁股蛋儿,叫宁尘丢在花允清怀里。
可在这一刹,他眼睛扫过陆禾胯间,竟是看愣了。
他不动声色,留二女在帐中收拾,自己呆愣愣退在外面,半天没缓过神儿来。那陆禾拇指大的阳物之下,却是没有卵蛋。宁尘还当他有隐睾之症,毕竟他一直气质阴柔,自是能说通的。
可仔细一回想,他哪里是隐睾,阳物下面可是有条细缝的。那细缝如封似闭,外沿又没有一丝多的赘肉,分明是生得一个穴儿。上头那小小阳物,正如阴蒂一般翘着。
既有阴户小穴,又有阳物出精,陆禾竟然是货真价实的阴阳之体……
宁尘也算是见多识广的,然而这一回的奇景可真是听说过没见过。他拧着一张脸,楞也是不知应该作何感想,满脑子都是浆糊。
帐中响起花允清责备声音:「就算他自己不知分寸,你也不能容他这般放纵!淫瘴入体,你真得叫他精尽人亡才管吗?」
贺芷珺向来都是指唤花允清的,这回反被花允清训了两句。她先前叫宁尘看了个精光正在难堪,两句重话之下忍不住啜泣起来:「他欲强要,我奈何不得他,允清你又来说我!」
「这几日我终是想明白了!贺姐姐,你我现在是门中唯二的砥柱,你莫管他是不是少主,门内现在必须得我俩说了算!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坐得宗主之位!
」
「允清你、你怎能起这等大逆不道的心思!!」
「是,就算我大逆不道!贺姐姐,假若你当宗主,我坐副位,怎么也能护他一辈子平安喜乐。再这样任他胡闹,三人必是要一起万劫不复了!」
许是与宁尘攀谈之后激起了花允清的性子,她一番话说下来铿锵有力,宁尘忍不住在帐外鼓起掌来:「好好好,若能有此决意,不枉费你们来此历练一遭了。」
贺芷珺顾不得身上衣衫不整,一边束着袍带一边气急败坏钻出帐来:「我太初阴阳宗的事,你多什么嘴!」
她待人向来温婉,可这次一桩桩窘事戳过来,也是叫贺芷珺方寸大乱。
宁尘只笑道:「贺姐姐,你却没领会允清的意思。你们总想扶他当宗主,自然万事都要捆手脚,反把事情坏了。真不如去芜存菁,能扶就扶,扶不起来就只把他当猫狗养着好了,既不伤感情,也不坏宗门。你们呐,就是得吓他一吓,让他知道若是无能下去,屁股便要挨你们一辈子的揍!」
花允清站在贺芷珺后面,目光炯炯看着宁尘,满心都是未说出口的谢字。贺芷珺抹抹泪花若有所思,又觉得浑身无力,往后依在花允清身上:「你觉得……
能行么……」
「不然怎么办呢?」
「嗯……我、我再想想……」
宁尘把下巴一扬:「以后再想,先把他体内淫瘴压制一下,不然伤了神智。
」
「方才、方才也是没想到……竟然是淫瘴入体,这才……」
贺芷珺低着头红着脸,嘟囔了一句准备回去帐篷。宁尘却突然一声警喝,把二人戒备心都惊了起来。
「你们两个,带陆禾躲去深处!先前那蛮妖来了!」
凛虿腾挪之法着实惊人,虽伤不了元婴,却能一脚给陆禾踹成肉泥巴。宁尘不敢怠慢,纵起惑神无影针朝二女示意一下,各甩了一根在身上,以作汇合寻踪之用。
二女肩头微微刺痛,却不见针形。本想多问一句,见宁尘已然如临大敌往前迎去,她们只得沉下心来,收了帐子抱起陆禾,向湖中更深处的岛子飞窜。
宁尘神念笼罩之下,凛虿并无半分躲藏之意,她仰着脑袋洑水而行,直愣愣朝着宁尘这岛游来。宁尘大踏步来到岛边外围泥地,远远看着她登上岸来,又将身上水渍抖去。
她见到宁尘现身,立刻朝他兜转过来。尾椎上蝎尾已然提前凝聚,身上真罡也运得满溢,眼瞅着就要扑将上来与宁尘撕巴一顿。
宁尘横刀而立:「妈个巴子!先前放你走了,又来寻老子晦气?!」
凛虿四肢着地作出斗姿,脸上却不见多少狰狞之色,结结巴巴用人语道:「
不、不寻晦气!只打架!你,别拿刀!」
宁尘差点没给她气笑了:「我凭什么不拿刀?!」
「拿刀赢我,不算数!」
原来她这是歇足气儿了,不服输过来找场子的……既然不是要见生死,宁尘肩膀上的狠劲儿也卸了大半,只收刀回鞘,挥手道:「去去去!没工夫和你逗闷子!」
他说话哪里好使,凛虿见刀一收,登时猛扑上来,一爪子兜头刨向宁尘顶门。
这一招煞是狠辣,宁尘赶忙提起刀鞘去格凛虿的腕子。凛虿一击不中,飞也似退去两丈之外,咬牙在地上跺脚:「不拿刀!不拿刀!」
「烦不烦人!?」
现在宁尘状态已恢复得差不多,真要下狠手,十几个回合将她杀了倒也不难。只怕杀机一动,人家立刻跑了,过一阵又来偷袭,反反复复纠缠不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宁尘思忖片刻,高声道:「要我和你打,可以。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凛虿摇头:「你赢!才说!」
那还有啥可说的?宁尘收了刀空下手来,再无废话,二人扑在一起就打。
宁尘全神贯注之下,对方招招式式都在掌控之内,可彼此接招之间,只觉得凛虿那硬拳飞腿轰得肉身摇摇欲坠。虽不像那些金丹一般触之即碎,终归也是痛得要命!
自己倒是噼里啪啦在她身上落了几下,可人家钢筋铁骨的压根如没事人一般,这还打个屁的?
两方相持数个回合,凛虿再不留手,大尾巴一旋就往宁尘胯下去捅。宁尘慌忙马步一撑双手下拍挡住一招,好悬没让人拿大毒针透了屁眼,吓得他一身冷汗。
可是招数一乱,凛虿的爪子已经到了,吭哧一下抓在宁尘脸上,把他扇出八丈多远,留了三道血口子横穿鼻梁。
凛虿倒不追击,只翘着尾巴在原地兜转徘徊,颇有些得意。宁尘气急败坏爬将起来,抹了抹脸上血花,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这可真不行。没了刀用,宁尘攻战起来如断双臂,和真气融体的蛮妖相比那是万万对不上招的。
人比妖强在哪?反正不是比的肉身刚硬。想胜,就得动脑子!
宁尘呼出一口气,心中方定。
他整整衣带,凝神定气,作架抬势,左手凝指右手成掌,赫然是叶含山一脉起手。
霍醉拳脚精妙,宁尘于她的招式格外留心,又在她师父仙逝之前旁观二人一番激战,受益良多,此番哪怕是照猫画虎,也比自己胡踢乱打强得多了。
凛虿见他准备完罢,立刻出击,又走先前的招式照顶门抓来。
这一回宁尘不去硬接,学叶含山那老鬼出指如雷霆,准准往她肘上去戳。凛虿不晓得厉害没有躲闪,被宁尘点中臂弯,霎时间胳膊酸软再使不上力,软绵绵往宁尘肩膀上耷下。
宁尘得势不饶人,抓住她尚在酸麻的臂膀,一掌直拍胸口。她身子刚硬,拳头打着难伤,可这掌中带风大锤一般轰过来,力透脊背,直轰得她五脏六腑乱作一团,勉强在空中翻了个身,踉踉跄跄歪在地上,一时半会可爬不起来了。
宁尘打得虽爽,可手指和巴掌都痛得要死要死。他强撑脸面,喝道:「你服是不服?!」
凛虿在地上扭了两下,拿硕大蝎尾撑起半个身子,不住喘气儿,眼睛里倒是没了凶意,只是直愣愣看他。
就在这时,凛虿身后湖水中赤藻拨散,一片蓝光骤然显现。宁尘一看,竟是方才二人激斗,引了一大群痋虫浮在水上漂了过来。
这群痋虫与先前又有不同,通体幽蓝,恐怕是千岛赤湖这边擅长游水的一类。宁尘不敢托大,大声叫道:「快跑快跑!!」
凛虿一愣,回头瞧见痋虫,也吓得拔腿就跑。痋虫见状再不潜游,大网一样从湖中张起,直奔凛虿扣下去。
凛虿动作机敏,一脚蹬起来冲出痋群大网,没叫它们围上。可她刚跑两步,却痛得嘶声叫唤起来。
宁尘也跑着呢,回头一看,有三两只痋虫被虫群那一击扑杀崩挤出来,堪堪落在凛虿手臂大腿上。凛虿窜出几步,一根手臂已横着被痋虫啃断落在地上,下面的那条腿也血肉模糊,眼看就要折下。
她痛得在地上哭喊,死命去拽咬在身上的痋虫。可身后痋群再次汇聚成群,懒洋洋朝她盖了下来。
宁尘心中一横,掐诀旋了个风法扫去,又折身猛窜几步拽起凛虿在怀里。也不知这险冒的值是不值,只盼别又把自己啃成个皮包骨头才好。
痋虫被风吹散,刚要再聚,却又是一停。就连钻入凛虿体内的痋虫也都钻将出来,远远飞开。宁尘往后跑了几步,扭头看到它们在空中不动,不禁咧嘴笑了——嘿!看来这痋虫之间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小爷这身肉不好吃啦?
痋灾乃是八荒之地第一大险,宁尘莫名其妙不受此险所胁,自然忍不住得意。他丢了凛虿在地上,三五步跑回去试探真假,把个凛虿急得哑哑直叫,生怕他被虫子吞了。
果不其然,和先前一样,宁尘所到之处痋群四散。他左扑右扑,把痋群轰得乱飞,不一会儿竟干脆掉头没入水中,不声不响游走了。
这一番痋虫出没,雷声大雨点小,宁尘再不畏惧,心道下次再碰上必定得找个物事将它们捉起来当法宝使唤。只是那痋虫不管嚼什么都是如吃豆腐,想破脑袋也不知用什么去抓。
凛虿断手断脚伏在地上,眼见着他提溜着自己手脚踱了回来,神情已是恭敬万分。宁尘将她坏腿接上,操千机神络贯通识海,运真气将断肢勉强接驳在一处。那手脚虽被啃的千疮百孔,好歹也是囫囵的,当作普通外伤修养一番就是了。
给凛虿整饬完毕,宁尘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瞪着她:「我救你一命,你以后再来跟我打架,我可要动真格了!」
不料凛虿伏在地上,蜷作一团跪趴下去,口中柔柔唤道:「阿多挲……」
看她忽地从凶顽蛮妖变作小猫一般,宁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好蹲下身,摸摸她脑袋叫她抬起头来:「阿多挲什么意思?」
凛虿低眉顺目,抬起头来:「族母说,痋虫所惧,是阿多挲。」
她自幼灭族,只知道阿多挲有驱赶痋虫守护一方的神力,在蛮妖间广受膜拜。宁尘再问,凛虿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别的清楚。
痋虫方才在此现身,宁尘不敢扔太初阴阳宗的人太久,起身要走,凛虿也不再逃,紧紧跟在后面随他走了。宁尘回头看她一眼,她连忙又伏跪在地,一副老实恭敬的模样。
「你要跟我走吗?」
凛虿使劲点头。
「我说什么,你听什么!给我捣乱,我可揍你!」
几句话语意在威吓,凛虿却不见害怕,一脸认真道:「阿多挲,是天星,凛虿听话。」
宁尘这时只觉得她可爱起来,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小脸,又挠了挠她毛绒绒的下巴。凛虿喉中呼噜噜作响,身子和他的腿蹭在一起,由着他呼啦毛。
凛虿似是服服帖帖,宁尘于是又下令道:「爪子收起来,站直走路。」
凛虿扭捏着起身,双手长爪缩回指头里面,勉强挺直身子人立而起。宁尘见她着实听话,又摸摸她头夸赞一句,这小蝎狮便眉开眼笑,和他更亲近了些。
一边走,宁尘一边问:「凛虿,蠃族先前应是不像如今这般肆虐,你可知道八荒之地出了什么异常?」
「蠃虫,好吃。凛虿天天吃。多了,抓着方便。」
答非所问,宁尘也只好作罢。凛虿常年不与人交谈,说话磕磕绊绊,有时宁尘用些偏生的字词,她便无法听懂。将来带她出去,让贝至信好好教上一教,兴许才能探明八荒之地的隐秘。
想到此节,宁尘又问:「我若离开这里,凛虿也跟着来吗?」
先前凛虿因别人拆了她领地图腾便痛下杀手,宁尘本以为她至少也得犹豫再三才能应下,结果她二话不说,即刻就点了头。
宁尘笑道:「那你的领地不要啦?」
凛虿毅然决然道:「阿多挲,我,两人一族,我们在哪,就是领地。」
想她只身一人在林中玩那过家家的把戏,也是着实可怜。现在遇到个「阿多挲」,自然是紧紧抱住大腿,再也不准备放了。
宁尘安下心来,带着她一路向惑神无影针方位追了过去。
花贺二人带陆禾去了一座位置靠岸近些、面积也更大些的岛子。宁尘上岸时,甚至能远远看见南边隐约有一大片连绵的宫室废墟,想来那边已是古国旧都的范围。
贺芷珺在新搭好的帐中给陆禾镇压瘴气,花允清则站在岸边警戒,她看见宁尘身影,喜出望外,也顾不得矜持,连连招手示意。宁尘见她情绪有些异常,猜测是也瞥见了蓝色那波的痋虫,才会这般担忧。
花允清看到宁尘背后多了一个瘦瘦高高、蓬头垢面的,惊讶道:「这是何人?咱们队里……有这位妹妹吗?」
宁尘怕凛虿性野伤人,还特意先抓着她胳膊才敢走近。结果人家压根也没作妖,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目光在花允清身上没怎么停留,眼珠子尽四处瞥来瞥去,观察四周环境。
「这就是之前偷袭咱们的蛮妖,现在老实了,我就将她带回来。她熟识腐林恶沼,不被瘴气所误,应当可以带咱们出去。」
花允清细眉微皱,虽听宁尘这么说,到底是难以放下防备。宁尘见状,对凛虿道:「去,给人家摸摸脑袋。」
凛虿不情不愿去了,花允清惊讶于她如此听话,便试探着在她头发上摸了一摸。凛虿头发又顺又柔,摸着手感极佳,有此一番亲近,花允清心中的敌意不自觉便降了八分下去。
天光见亮,宁尘欲叫凛虿带着他回腐林恶沼,把队伍的人都寻来汇合。无奈凛虿之前断失手脚伤得极重,虽然接驳完全却气血大虚。宁尘这夜也是三番两次不得安生,索性也不急了,扎下营来多休息一日,也算是分担下警戒的担子,好叫贺芷珺安心帮陆禾运功。
花允清先担第一班,宁尘钻进帐篷也不吐纳调息,滚在褥子上倒头就睡。半梦半醒之间又试得凛虿小心翼翼凑到跟前,他便伸手一揽,跟她躺在一处贪她身上的热力。凛虿肋下腰际亦有一层绒毛,摸着与小动物无异。宁尘过过手瘾,翻个身又呼了过去。
神识有度,待睡到下午,宁尘自己便爬将起来,凛虿也连忙跟着坐起。他看凛虿精神仍是不足,便拍拍头叫她躺好安睡,自己走出帐去,替了花允清在四下巡视起来。
仔细往她们帐中一扫,贺芷珺和陆禾也行功完毕,一起休憩着。于是他打起精神,围着岛岸略施一圈阵法,作得个预警之用。那阵法等阶不高,是依照合欢宗外门讲法时的基础自行构筑而成,着实有些简陋。好在蠃族既无屏蔽之术、亦无破法之能,有这么个法针至少不怕它们偷袭。
不过这倒是个提醒,宁尘打定主意,待有机会,还是得上心多学一些法道,也好千机应变,任何时候都能多捻几个破题的法子。
茫茫一日枯耗,皓日渐消,贺芷珺走出帐子,对宁尘轻施一礼,代了他的班。宁尘把自己那蹩脚阵法的阵眼法决与贺芷珺交代分明,伸个懒腰,摸回帐篷撸猫去了。
凛虿听见宁尘脚步,立刻凑到门口迎他。帐子本也不大,她却拱在宁尘身边,非把门口到皮褥这几步路陪尽了才罢休。
宁尘往褥上一倒,伸手挠了她好半天,只觉疲乏大消,乐呵呵将她推开,准备吐纳一番,以备明日寻人。
他这盘膝刚闭上眼的,就闻到一股淡淡异香。虽说是香,却夹着一丝半缕别样的酸涩,叫人心中生奇。
妈的,莫不是又有什么诡异瘴气?这什么避障虫啊,这么多种瘴气来袭,你是一点儿都不叫的?
不成想他一睁眼,就见凛虿绕在他身边,撅着屁股对着他,不住扭头来瞧。
那遮羞的兽皮早叫她摘了,露出股间蜜缝微微开合,宁尘下意识去推,竟沾了一手的淫液。
「你……你这干嘛呢!」宁尘忍不住笑道。
凛虿先前凶蛮不见,此时软腻腻一副模样,扭头细声道:「阿多挲,生孩子。」
她如兽儿发情一般,跪在前面,撅着屁股左摇右晃,那双不大不小的奶子也微垂胸前,一颤一颤。
宁尘大叫荒唐,这刚收的一只猫儿,还能拿来行云雨之事?
然而心中虽是这般说,可体内淫瘴强压在下并未驱散,他又多日未能运使真诀行功,阳物再憋不住,又立了个挺挺硬。
「阿多挲,生孩子……生孩子嘛……」凛虿小声哀求,那声音打着卷儿钻进宁尘耳朵,叫他再难硬顶。
他也算是弄明白,凛虿先前为何会说「两人一族」了。宁尘从来就不是能咬住牙的,蛮妖又怎地,还不许人乐呵乐呵?哪怕真叫她生一堆小蛮妖,还养不起啦?
想到此处,宁尘可不忍了,爬起来俩手一伸叨住凛虿的屁股蛋儿。凛虿试到他逼上前来,身子立时紧张地不停颤抖,却也乖乖张开双腿,把小穴沉下些许,去迎宁尘的把式。
原来,宁尘最先胜了凛虿一回,却未伤她性命,正合了蝎狮一组强者为夫的念想。她又跑来挑战,是按族中惯例考验伺配之人,独有叫宁尘徒手将她赢了才好。结果不仅赢了,还发现他是更称心意的阿多挲,登时就撒不了手了。
她先前只在腐林恶沼生活,不怕迷瘴幻瘴,却顶不住千岛赤湖的淫瘴。如今那阴唇潮红,阴蒂鼓胀,发情的小蝎狮淫水满润,只等有人来配。
宁尘拿棒儿在她胯间先滑了两滑,想裹缠些淫液以便交合,不料凛虿试到铁棒触到身体,立时调整腰胯,两手撑地身子往后猛地一怼,将棒儿狠狠吃进了自己肚子去。
凛虿痛叫一声,半分凄烈半分淫媚。她也不晓得人间快乐是何等情形,只用力前倾身子拔出棒儿来,又毫不停歇坐还回去,将那棒儿染得通体血红,血迹噼啪溅在臀上。
宁尘也是万没想到被来了这么一招,凛虿力大,第一下的时候他推着屁股还想阻她片刻,好细细品尝这蛮妖处子是何滋味。结果倒好,凛虿体细穴长,一棍吃到底去。
那蛮妖穴儿与人族天壤之别,三股硬筋如细细小箸一般三面夹他铁棒,中间却是层层软肉紧紧贴合。蝎狮本就体温颇高,穴中发了情更是热腾腾一片,那坚韧薄膜狠狠在他龟头上顶磨而破,激得宁尘酸痛麻痒,差点也叫出声来。
他多日未沾荤腥,又还没来得及运功,险些让凛虿几下套出精来,赶忙俯身两手压住她肩膀,好让她放慢动作。
凛虿不懂别的,宁尘一扒她肩膀,便以为是叫她再用力些,顿时忍着痛把蛮劲儿都使将出来。
宁尘叫她套的头晕眼花,赶忙想运起功来制服这小兽,然而异兽经络与人族大相径庭,试了一下竟没捉住跟脚,眼看就要一泄如注。他实在不想丢了面子,在凛虿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扇得凛虿啊呜一声哀叫,顿时不敢动了。
本想凶她一句,可低头看见那腿间叫她自己弄得血迹斑斑,颇为可怜,宁尘也只好揉揉她屁股,喘着气道:「这么乱闹,也不知道疼吗?」
凛虿扭过头望着他,口中嘀咕着:「林中的狼呀、獾呀,生孩子,都这样呀。」
野兽交媾,雄兽伏于雌兽之上,哪管她如何,都是咬住什么顶毛耳朵,乱冲乱撅一番,三五息之间交代了事。这档子事儿没人教她,全是看野兽每年发情时是如何行事,自己学来的。
凛虿身子紧实,手臂大腿平时摸起来也是硬邦邦的,只有屁股那二两软肉才会打得她痛。宁尘叫她先老老实实含住阳物趴着,自己伸手上下摸索,找她敏感之处。
三摸两摸,手探到身下刚一抚肚子,就听凛虿呜呀一声,穴儿抽了两下。宁尘见状,立刻伏下身去压在她后背,一边缓力抽插,一边不住揉捏起她的小腹。
打战时能把腿骨顶断的腹肌,如今被抓挠两下竟也化作一片绵绵软肉。宁尘的双修法治不了她,赤膊上阵的技术却也不是吹得,不过十几下抽插,便叫凛虿尝出了甘美滋味。她哑哑叫着,上身慢慢伸展开来,禁不住爬在地上,只努力撅着屁股受那肉棒鞭笞。
宁尘自己控制力道节奏,可不会像一开始那般失掣了。他擒着凛虿小腹,一棍一棍把小蝎狮送得越叫越欢。她不懂什么矜持,眼看就要高声娇啼,宁尘觉得让人知道自己与蛮妖相合似有不妥,赶忙去捂她嘴。
凛虿比宁尘身子还长一些,宁尘探身贴在她后背之上才好伸手过去。凛虿觉得身子都被阿多挲紧紧抱住,心中发甜脑袋发晕,忍不住张嘴把他手咬了。
那鲨齿般的尖牙虽舍不得使劲,却也收不住力道给宁尘咬出血来。宁尘手掌作痛,起了些许凶性,索性也不再堵她嘴,一手摸腹一手揉胸,把凛虿挤在地上狂冲猛干起来。
凛虿不怕疼,却受不了那一点点推上来的淫意。她不知羞耻为何物,意随心动,脸颊顶在地上,伸手往后去抱宁尘,一边哭嚎一边媚叫,淫水扑了一地。
「啊啊啊呀!!阿多挲!!呜呜……阿多挲!好凶!凛虿要生、要生了!!
嗯嗯啊啊啊!!呀——」
她哪知道生孩子到底什么意思,只觉得体内有东西要往外喷涌,嘴上便胡乱哀叫起来。高潮一来,那穴中三根硬筋骤然一缩,宁尘再想戳几下却动不了了。
阳物插在穴中拔也拔不出来,枉宁尘吃过这么多花样都未曾见过。凛虿上半身趴在地上,后背一拱一拱正登极乐,宁尘却被她下头紧紧咬住不得脱身,真如公狗一般羞耻。
那筋肉狠劲儿一阵厮磨,宁尘又疼又痒,心说不如干脆了事,于是收了功法松下精关,刚要射她个饱,谁知凛虿阴蒂下头埋的那缕硬筋竟死死夹在精管上,宁尘咬着牙抖了几抖,生生被她给憋了回去,一滴都没出来。
宁尘阳物塌了软,从她腿间滑出,实是心火难解,哭笑不得。凛虿却着实给插了个爽,她趴在那里喘匀一口气,便像软面团一样折过来,拧身钻入宁尘怀里。
「阿多挲……凛虿喜欢……我们每天都生孩子……好不嘛……」
「生生生!生个屁!」宁尘抓着她脑袋一顿猛揉。精都夹得射不出来,真都不如开了她后庭,让她多生几个屁。
话里虽凶,手上却是柔的。凛虿躺在宁尘怀里,在他揉弄下翻滚嬉闹,乐出声来。
「生孩子好舒服……阿多挲……一会儿再生一次……」
「这不是生孩子,这是只许和阿多挲玩的游戏,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提,记得了嘛?」
「好——那什么时候再玩啊?」
这要天天纠缠不休,可真没个好了。宁尘把心一横,恶笑道:「还有别的玩法!你听话我便陪你玩。」
「凛虿什么时候都听话。」
宁尘从星陨戒中掏了缚神索出来。他所携缚神索虽是优品,却也只能捆束状态完全的金丹修士,再往上的犯人就得用他从皇寂宗偷的十八绝剑了。
不过他又不是真要将凛虿捉了,只是拿来教训她一番。他三下五除二将凛虿四马攒蹄捆了手脚一起,又绕过膝盖将缚神索中间担在她脖子上,这下两腿便合不拢了。
凛虿虽听话被捆,但初时仍是惴惴不安,等到宁尘俯身趴在她肚子上轻轻亲吻,身子顿时便又化了。她口中嘤嘤直叫,不多一会儿阴户便再次湿透。
宁尘绕在身后,揽住身体,手上运起真力,指头探入穴内,使出浑身解数整治起来。
先前交合时,宁尘为巩固阳基,还需步步为营。这一回用上他那千锤百炼的
神品手指,再也不需守成,只去一味攻伐。那雄浑真气往敏感处灌注,不出十几下,凛虿已在怀里挺身挣扎,哀嚎不已。
若换个女修还不至于如此,可凛虿不懂吐纳修行之法,被缚神索捆住之后体内已然再无防备,浑似一簇乱刀去扎心口肉。她被攻得神魂颠倒,哪里还知道什么听不听话,一个劲儿在怀中狂挣乱摇,无奈腿并不拢来,小穴张在那里被宁尘戳的淫水四射。
她力气极大,宁尘几乎制不住她,忽地想起从前招猫逗狗的法子,一口咬住她后脖子,还真把凛虿按住了。
没了激烈反抗,宁尘更是不留情面,拿真气在凛虿阴户里横冲直撞。凛虿嗓子都叫得哑了,小半个时辰下来被他激得十几次高潮,也就是她体魄异于常人,不然早就晕厥过去了。
没晕,却也给玩的涕泪横流,从头到脚每一寸肉的力气都给榨了个干净,最后不得不哭着求饶,才叫宁尘将她解开放了。
她瘫在地上气喘吁吁,宁尘却将她翻了个个儿转向自己,坏笑道:「你玩够啦,来,我还没玩够,咱俩继续生孩子。」
凛虿赶忙伏在地上,一个劲儿拿舌头舔着宁尘手掌,哭唧唧哀求道:「阿多挲,不要了,凛虿不要……」
宁尘暗松一口气,总归叫她知道厉害才懂收敛不是。眼见凛虿对自己几乎要心生抗拒,他虽有一肚子欲火未销,却也不好再去强要了。
摸摸抱抱,凛虿勉强受了,但不多一会儿便小声说要去外面树上睡。宁尘刚一点头,便嗖一声窜了出去,生怕他再来跟自己「玩」个不停。
* * * * * * * * * * *
次日天明准备动身,宁尘钻出帐篷去寻凛虿,刚一出来便撞上贺芷珺和花允清。二女见他出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高飞红云,都羞得不敢看他。
也是,凛虿叫得恁大声音,世上只有聋子才能幸免。
宁尘昨晚就打定主意,谁脸皮不够厚谁才是那个尴尬的,他一脸清纯无辜的表情,正义凛然与二女商议今日筹划。二女支支吾吾,魂不守舍,胡乱应付了他。
「我昨夜夙夜未眠,思忖良久,觉得还是不能再让队伍中的金丹灵觉长在此处徘徊。允清,你若改了主意,就让凛虿一道带出八荒;若是心思未动,那我寻到队伍之后叫他们先走,我回来陪你们继续寻个线索。」
花允清听到此处,似笑非笑揶揄道:「夙夜未眠,就是想这个吗?」
宁尘一脸正色:「正是如此,不然还能想些什么,你说说?」
花允清大著胆子削些面皮说了半句俏皮话,哪顶得住宁尘这么不要脸的,顿时没了后招。她眉毛蹙了蹙,留下一个白眼作罢,嘴角却依旧忍不住想笑。
宁尘丢下她们,在岛上唤了两唤,没有凛虿身影,反倒是对面岛上一顿鸡飞狗跳,片刻之后凛虿手中拎着一只肥貉钻了出来。宁尘飞跃过去,伸手去摸她下巴,她扭捏着靠过来并不干脆,看来昨夜的威吓还未消退干净。
先前宁尘已在腐林恶沼界边定了一根针,他带着凛虿先去那处,然后再由小蝎狮在林中寻迹。
凛虿当真对腐林恶沼达地知根,又有远超常人的嗅觉引路,一路上她左右回避,别说八手魔虫所带的虫群了,甚至连一只拦路的巨螳都未撞见。
其他妖修留下的气味还算明显,她带着宁尘一顿乱窜,不出两个时辰,就收拢了散落的七八名妖修。宁尘感觉落单的人似是不多了,干脆叫凛虿专心追踪项舂味道。等到下午时分,项舂那一队人的影子终于现在林中。
这段时候,宁尘这边已然凑了十几个落单的,加上紧跟项舂未走散的,共三十多人存活。
项舂看见宁尘,热血上头,推开挡路的大树就扑过来,狠狠抱了他一抱。他被痋虫啃食,那如受活剐的滋味当真恐怖,没有宁尘早已死的凄惨无比。
「子川!项舂欠你一条命!」
宁尘嬉笑着拍他肩膀:「大象哥,不是你舍身断后激我战意,我早吓得逃之夭夭了。你不顾安危鼓舞士气,才有咱们今日相聚,得记一等头功!」
众妖修遭逢数次大难,都是逢凶化吉,折损不过两成。如今再次齐聚一团,又听宁尘说能寻得归路,一个个热泪盈眶,齐齐拜倒在宁尘面前。
项舂身份倒不欠这份礼数,可仍高声道:「游将军既有勇力,又有奇计!我项舂说句大话,日后归去大蚀,咱们就以游将军马首是瞻!有谁不服?现在说话!!」
众人簇拥宁尘在当中,都是齐声附和,群情激昂。宁尘笑呵呵把他们安抚住:「等真能活着走出去,再说好听的吧!」
这些人中尚有几个毁了凛虿草环的,宁尘不许报仇,她倒还算听话,只是躲在暗处不愿出来。宁尘正好也不想让她在众人之前亮相,于是找机会朝项舂丢个眼色,将他唤在自己身边。
「项大哥,我有一个安排,不知你愿不愿照做。」
「啊?你要干什么?」
「你放出神念去扫,可察觉到那边有个活物?」
宁尘朝凛虿躲藏的方向暗暗一指,项舂以元婴神念堪堪捉住她故意显露的身形。
「咦?那是什么?蠃虫吗?」
「项大哥为人直爽,我也不说暗话,此间秘密,切不可与旁人提起。」
项舂一拍胸脯嘭嘭作响:「你放心,我项舂说话,决不食言。」
「那是我这几日降服的一只蛮妖,那蛮妖不受瘴气侵袭,能辨知方向。你且拿神念锁住她方位,跟着便能去到外间。」
「那你呢?」
「到了距腐林恶沼边缘百十里处,你带大家原地驻扎,等我回来一起出去。
我教你一个注念器物以作标记的法门,叫她带你一个人去到能够遥望大蚀国要塞堡垒之处,定下位置再回营去。若我回来之前现了什么危情,由你决定是不是要带队脱逃。」
「这么麻烦?你要去干吗?」
「我想着一来还是要赚些功劳,给大伙分一分,不然空手而回终究不好交代;二来,太初阴阳宗的人还现在里面,总得寻她们一起出来才好。」
他这话半真半假并未说全,不过项舂也不会细想,全盘接了宁尘的计划就是。宁尘早与凛虿交代过这事,又与她约定送完队伍之后回岛上汇合。
与项舂讲解完罢,宁尘昂然一声呼喝,命队伍启程,远远也是对凛虿发了令。
项舂与宁尘暂别,宁尘一边嗯啊点头,一边拿神念仔细扫着凛虿方位,直到确认她的确在乖乖引路,这才放下心,回身顺着针弦指向往千岛赤湖行去。
依针弦指引,按理说路途比之前捞人的时候短的多,可是没有凛虿指引,又撞见几只厉害的虫子。怕引来八手魔虫不好逃脱,宁尘只能压制真气与那些虫子相斗,半天才能取得战果,好不疲惫。
不过有惊无险,凭他的本事自保无碍,只当修行,半天下来倒是让刀法精熟不少,甚至试着融了些许叶含山的武修拳法进去。
只是时间耗的更长了。待到天色一片黑沉的时候,宁尘才狼狈着回到岛上,也懒得和守夜的那不知是谁打个招呼,他往自己帐篷一钻,闷头就睡。
睡着睡着,忽试著有人轻轻碰了他一下,耳边细声有人唤道:「子川……」
宁尘这神识,从懵睡到清醒用不了一刹,立时辨出是贺芷珺躺在自己身边。
他脑中贼念一转,人姑娘都躺自己枕头边儿了,图穷匕见,想干什么一眼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先诉一诉她心中苦闷,再瞧一瞧他那边情意,终了确认下心念,二人最后春风一度。
贺芷珺却算不出,宁尘才不跟你玩这套。这小子假装睡得迷迷糊糊,身子一翻,口中呜哝一句不知什么,揽住贺芷珺后背用力将她往身上一按,直接就亲在朱唇之上,舌头猛往贺芷珺喉中去送。
贺芷珺哪想到这一手,待想呼喝制止已来不及了,慌乱之下被压入怀中卷了小舌,吸吮霸道口涎交缠。与少主欢好时,陆禾一味贪图她奶儿穴儿,只在她相求之下才偶尔在唇上点一口,贺芷珺何尝品过这等滋味,惊惧惶恐之下又觉得心窝被人打了一锤,一时竟不得反抗,等回过神,已经叫宁尘狠狠将小口内外舔了个遍。
「呜!!呜!!子川……是我!」
好容易吐出他舌头,将人推开,才见他睡意惺忪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
贺姐姐?你干嘛亲我?」
贺芷珺羞恼不已,用力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你装什么熊样!这般轻薄于我!」
宁尘也不挑破,故意露出憨笑:「啊呦……是我做春梦了……诶?你怎么跑我床上来了?」
贺芷珺被他亲了半天,又捅出这么句毫无遮拦的话,只觉心如蚁噬,自己再做不得人,抽泣一声起身就走。宁尘那可是死也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啊,一把将她拽回来死死搂住。
「贺姐姐,陆禾喂不饱你,便来吃我啦?没吃饱就走,不是白来了?」
他柔声细语将言语吹在贺芷珺耳中,拨散了贺芷珺浓浓窘意。她先前想了一大车弯弯绕绕点滴试探的话儿,都被宁尘强行一吻掀个底儿掉,再不必啰嗦拉扯了。
她身子渐渐软下,哀叹道:「我实在是不知羞耻,偷偷摸到男人帐里来,假作矜持,到头还是被你戳穿,自己也骗不了自己……」
宁尘把住她的腕子,暗中试探之后,开口道:「贺姐姐,你为了陆禾,把淫瘴都吸到自己这边了。虚婴境界本就飘摇,这般纳毒于身,可不就起了淫念?不能怪你。」
贺芷珺摇摇头:「瘴气多积虽是难耐,却不能做借口……我长久以来不敢生起它念,只一心委身少主,由他阳气支持修行。可允清之前一番话,终将我点醒。难道敛声屏气低三下四,才能延绵宗门存续?我这张脸皮干脆不要也罢,来与你勾搭成奸,做个背心淫妇……」
她在宗内虽是资历最深、境界最高,处事却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事有所求,心有所短。不过,终究也是修行多年的虚婴修士,两权相衡之下,竟真的下定决心,咬住牙奔来了宁尘这里。
这等久旷怨妇滋味浓厚,宁尘食指已动,不过他仍看出贺芷珺尚有隐情未诉,便开解道:「芷珺尽把自己说的这般不堪,我看,那些小心思未必有那么大力道吧。」
他一边说,一边又扳过贺芷珺脑袋,在她粉颊上亲了又亲。贺芷珺受不住他缠,扭脸和他深吻几口共享一分旖旎,心中叹道原来今日才知道男女情事何等样子。
「唉,我也是担忧少主身子……他本就阳气不盛,又常被我纳去支撑阴阳真气。你看他似是年少,实则这些年来都不见长个儿。见他又矮又小,没有男子汉模样,实在叫我心焦,也不舍得一直与他交合。」
宁尘本想戳穿那句「男子汉」,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当没听见。
「我看未必吧?我只见他自己问你要个没完,你也不给节制,不是还被花护法骂了吗?」
贺芷珺想起那日被宁尘看光,脸都红的透了:「子川,你先别问了……我的确还有别的念头,却不是现在该说的……你就当我以身饲虎,先将我吃进肚中,也叫免得叫我日后悔恨……」
宁尘将手一松,惫懒着摔躺回去,枕着双臂哼道:「嘿?你情我愿的好事儿,还把我说的这么霸道,你却那般凄惨?那我不吃了,你端走罢!」
贺芷珺知道他是耍赖,连忙哄道:「是是是,贺姐姐说错了,是贺姐姐勾引你……芷珺、芷珺水性杨花,想男人了……子川,你就要了我吧……」
她把一应德行亏败都揽到自己身上,伏在宁尘胸口上,美目生雾,可怜巴巴望着他。
被人哄这件事可真是舒服啊,宁尘咂么嘴,谁又不爱被哄呢?只是长久下来哄得惯了,自然就如陆禾那般,迷迷瞪瞪分不清个分寸虚实。这其中的第一大锅,还是要给贺芷珺自己背。
他仰起头看她,坏笑道:「说是勾引人,我看你如何勾引?」
贺芷珺见哄笑了他,立刻往上去凑,主动吻在他嘴上。宁尘就是做个样子,好叫两人不结愁肠尽情尽兴,贺芷珺已被被他揉捏的稀碎,再无拿腔拿调的道理,他伸手搂住贺芷珺后背就地一滚,在女子小小讶声中压了她在身下。
「从来都是芷珺服侍那不通情趣的少主,今日就叫我来服侍服侍姐姐。」
也不待她说话,宁尘解着她袍带,贴去她脖子伸舌头舔了起来。贺芷珺顿时身子一抖,哎呀一声叫出声来。不止怎的,她只觉得心中喜乐安定,原先还有些的抗拒矜持,都莫名其妙让他胡乱搅成一团,顺门缝丢了出去。
「贺姐姐是想故意让陆禾和花护法听个床呢?还是要瞒将过去?」宁尘逗她。
贺芷珺抱着他脑袋,迷乱间与他相吻不停:「无、无妨……允清给少主下了一只祛毒护体的小蛊,他抗不住睡下了。她自己则去古国旧都的近处寻蛊,一时回不来的……啊呀!!」
宁尘没等她说完,隔着衣服裤子在她腿间狠狠一顶。贺芷珺脑袋挨了一闷棍似的,压在腹中的淫毒轰地炸开,忍不住尖声高叫出来。
姑娘撑住神智,结结巴巴问道:「你那、你那是什么东西……」
说着话,她已颤抖着一双手忙去宁尘腰间解他裤带,宁尘也不含糊,三五下给她身上扒了,外衣来不及脱净,尚缠在手臂,只把肚兜和亵裤一把撕下丢在一旁。
等宁尘那根狰狞黑龙脱困而出,啪一下敲在她腹上,贺芷珺已是头晕目眩。
她这辈子只见过陆禾那拇指大的玩意儿,方才被顶了一下才隐隐察觉不对,待看到世间真有这等阳物,脑子都懵得一片发白:「天、天呐……怪、怪不得那蛮妖被你弄得叫破喉咙……」
宁尘心说那倒不是这位兄弟的功劳,不过弄在你身上却也只会更凶。
只见那黑龙筋股缠绕,如龙鳞纠结盘根而上,顶头上的硕大肉首红的发紫,棒槌大的龙头涎液流垂,哒哒滴在贺芷珺小腹上。
贺芷珺看得气都喘不过来,陆禾弄她时,小鸡儿只能堪堪探入外阴,若能厮磨一炷香时间已是谢天谢地。现如今见了真家伙,一想到待会儿就能解了数年来的空吊之苦,她腹中一热双腿一夹,哼地一声竟小小先到一次。
光看就把这娘们儿看高了,宁尘怎能不得意起来,更是捋了头发卷了袖子,准备大展一番身手,叫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儿好好尝尝什么叫人间极乐。
抬手拿住膝盖将她双腿往外一掰,贺芷珺羞得嗯一声捂住脸,躺回下去不敢看他,还以为马上便要接他的招儿了。宁尘却没那般急色,心中攒着一股劲,定要把活儿做全。
他俯身观瞧,贺芷珺那阴户丰腴肥嫩,不知与那少主私下媾和了多少次,外阴被他磨得四敞大开,深红的温吞阴肉尽显一分淑美之色。她阴毛稍浓未修,一路沿着大阴唇生到屁眼上,与那温婉文雅的外貌反差极大。不过阴门水光莹莹,却只留一道小口,估计陆禾也只能探进去个鸡儿尖尖罢了。
观到此处,宁尘忽然一个念头起来,顾不得榻间雅致,伸手去剥贺芷珺的阴唇。贺芷珺还当他要来了,身子绷紧,闭着眼睛想去抱他在怀里,没想到三两下却没摸到,眯眼一看,宁尘正埋头胯间不知要做什么。
「子川……你、你干嘛……」
这般摆弄人家私处着实有伤风情,宁尘遮掩着,伸舌探在贺芷珺胯间,细细给她舔了几下,立时激得她抱住宁尘脑袋,仰躺回去娇啼不止。
他口舌之功深入浅出,心中却腹诽不已,刚才不看不知道,竟与他所想丝毫不差,贺芷珺至今仍是个雏儿呢。只凭陆禾那物事,就是再欢好一百年,也是捅不破她膜儿的。
「脏……那处脏!别舔呀……哦哦……嗯……」
嘴上这般说着,一双浑圆大腿却夹了宁尘的头,胯部一挺一挺,美美享受着少年服侍。宁尘把持着度数,几番险些给她舔上天去,都又转攻臀瓣大腿,不叫她泄身。贺芷珺也是自和陆禾同寝之后,回回被挑起情欲,都是这般没着没落,反倒不觉多么怨怼,只是情欲积蓄,腹内终究还是空虚难耐。
「何时来……子川……叫我尝尝、尝尝那做坏女人的滋味……」
宁尘闻言直起身来,罩在贺芷珺身上。陆禾个子矮,操她的时候,脑袋才到她下巴,宁尘则生得风俊,比她更高三分,这般将她拢在身下,才叫贺芷珺感念到自己是个小女人了。一时间她抬头望着宁尘,眼中快要淌了春水出来似的。
宁尘一手抚住她大胯,一手捧了她面颊,肉棒在穴口擦弄两下,慢慢往里挺去。贺芷珺朱唇微张,试着阴门一点点被叩开,喘气不禁急了三分,啊哼一声媚叫起来。
与陆禾行房时,鸡巴戳入,她非得拼力收阴去嘬,才能感得些许欢快。可如今光个龟头塞将进来,就将阴唇撑得满涨。它细细擦过穴前酸痒处,已把贺芷珺美个够呛。
宁尘只在她阴门处来回插拔龟头,贺芷珺便神魂颠倒,双腿紧紧缠上他腰,口中哀叫不已。
「啊呦……啊啊……这叫我、叫我怎么办的……呜啊……竟有这般大的东西……我、我能受住吗……」
「那自然受得住,芷珺,往里来了?」
「轻!轻些!好弟弟,我、我快爽晕过去了……」
话是这么说,她哪舍得晕,一身媚劲儿都给勾了出来,提腰挺胯,好叫宁尘顺水推舟。宁尘将腰稍稍压低,进到她第二层境地,堪堪触及那雏儿膜。饶是这般,也已是贺芷珺没尝过的深浅,随着宁尘抽插,她美目圆睁,鼻音拉得细长,撒娇一般拱在宁尘颈窝上。
「撑开了……叫你把里面撑开了……啊……啊呀……爽、爽死姐姐了……只是、怎地有些作痛……」
那根大鸡巴每进一次,都一点一点扯她膜呢,几下磨蹭,处女膜已然裂了三五道口子,怎会不痛。宁尘亲她脖子,轻声说:「后面还会更痛,也会更爽,你要是不要?」
贺芷珺心无所碍,一身淫瘴被宁尘操得尽数发作,早已不管不顾,在宁尘耳朵边长长娇了一声:「要——只是为何会痛,不会把我……弄坏了吧……」
她那个要字出口,宁尘已开始挺腰进发,一边垦开她穴儿一边道:「处子之身即破,哪能不痛。」
贺芷珺闻言慌道:「什么?!等等!你且……噢!!啊————」
箭在弦上,哪里还给你等等。宁尘长驱直下,破壁入城,噗叽一声满满当当操进了贺芷珺身子。破身之苦痛的钻心,可那日思夜想的真家伙吃尽肚中,爽得贺芷珺双眼直翻,高叫一声险些漏出几滴尿来。
待又吃了几棍缓过神,贺芷珺忙撑起身子低头去看,眼见那鸡巴带出层层红花,哪还有假,一时间悲意丛生,哇的哭将出来。
宁尘停下耕耘,附身搂住她问:「贺姐姐不快活吗?怎么哭啦?」
贺芷珺抽泣半晌,呜哝道:「虽没守得从一而终,好歹少主是第一个,也算对起他……可竟是你取了我红丸……呜……你也必厌我让少主碰过,如何能讨得怜惜……这不上不下,我果然命中注定是个讨人嫌的婊子……呜呜呜……」
宁尘哼笑一声,一把抓着脑后头发逼她扬起脖子。贺芷珺吓了一跳,也忘了再哭。
先实实在在亲了一回,宁尘才道:「摸进我帐篷的时候,就已经是婊子了,如何现在才哭?不当婊子,又到何年何月才能享受这般极乐?你想讨要别人怜惜,不算有错,错的是以为单要凭这身子去讨。你如此那般,陆禾可曾体恤过你?
胸口一掌的疼也忘了?」
贺芷珺毕竟年长,不过是一时情迷心窍,说些丧气话。现在被宁尘点拨一句,须臾间也想通了些。她摸摸眼泪,嗔道:「你只一味教训我……哪有极乐可享……」
「那还来不来啦?」
「明知故问,你真是个害人的魔头……」
骂的再凶,心中也念极了他的好。能在欢好时分静下来容她哭来闹去,又是真往心里去听,世间能有多少男子如此?到了关要时候,更是绝不拖泥带水,该要就要,该抢就抢,分寸掌握的极好,回头一看,都戳在心窝痒处,怎能不让贺芷珺心仪。
就说这夺去红丸一事,若宁尘先问了她,自然又是一番天人交战,难不成这关头还要提上裤子,钻出帐篷,唤醒陆禾,先把处子给他?时机悄然而过,何时还能再有这方寸间的柔情四溢。遇到事,贺芷珺向来心中一万个犹豫,正需要有人替她拿主意才好。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宁尘却能给她捋得顺了。
心意捋顺了,身子也捋顺了,贺芷珺这熟透多时的果子终于被大口朵颐,那真是果香横溢,汁水四溅,被宁尘搂住身子狂抽猛插,操了个何其通透。
「啊!啊!啊!好……要的……要的就是这般快活……操我!好弟弟……用力操我……都进来!啊啊啊……姐姐、都是、你的……噫噫噫呀呀啊……」
宁尘尽心拿阳物刮着她阴内边边角角,让她把种种滋味都品了个遍,这才选过她最爱的角度发力起来。
「都是我的?那不给陆禾碰啦?」
「他不听话……噢!不听话、我便不给他碰……唔!唔!」
宁尘顿时停下腰来,轻轻摇晃,激她淫性:「那不行,都不能再给他碰。」
贺芷珺被他拿捏死死的,一时间悬在空儿里,屁眼都缩紧了,哭声道:「那如何使得,若他改得好了,对我百依百顺,真心求我春风,我还能一直硬着心肠来么……」
「行啊,那你就与他春风,与我秋风。」
宁尘使坏,作势起身要拔,贺芷珺慌忙拿腿夹住他腰,双手紧搂脖颈:「不行、不行啊……你这样欺负姐姐吗……待你给的阳气耗尽,我还不是要依存于他,不然,还叫我再去委身别人,真作个万人骑的婊子不成?!」
「那你作个誓,我给的阳气不尽,你便不叫他碰。」
贺芷珺于陆禾亦不过是主仆之位,与一个痴楞小子何谈男女情事?可此番屈身入宁尘帐来,颇有些相染成奸的意头,这时叫她起誓似是当真一般,急得她心口抽搐,憋得想尿。
「子川……呜呜……你莫要逼我……」
宁尘伸手就去掰她双腿:「哪有雨露均沾的好事?总得挑上一个。是那无事生非欺你的,还是取你红丸疼你的,选吧!」
「好!好!我应!我应了!子川别生气……我若非修行所迫,便不与他人欢好,此誓天地……」
还没等她出口,宁尘已收力回来猛操进去,正赶上贺芷珺双腿也往回揽他,这一下子势大力沉撞在子宫口上全无缓冲,险些破她阴关,更把贺芷珺没说完的话打了粉碎,变成一声哀嚎跌出喉咙。
宁尘就势将肉棒退去阴门,一棍到底连冲五下,操爆了贺芷珺满心情欲,噗地一汪尿水滋将出来,和喷泄淫水搅在一起,哗啦啦淌了一地。她羞怯欲狂,伸手去捂,哪里捂得住,尽喷得一手尿水,再无一丝颜面。
宁尘最后一棒过去,敞开精关给她射了。贺芷珺连泄带尿,海啸一般的阳气冲入肚腹,脖子上青筋都起来了。她面红似血,如痴如醉,大声啼叫全身抽搐,终于贪到了那绝顶高峰的滋味。
「啊……好厉害、好厉害呀……射出来射出来……狠狠射出来……去了、去了……不行了……舒服的停不下来……唔啊啊……这就是、这就是……被内射的感觉……精液……好浓……」
宁尘攒了多时的精水直喷而入,染得贺芷珺宫颈一片白浊。那全靠陆禾一丝阳气支撑到现在的气海,久旱逢甘霖,猛将一股股浓精吸入阴宫,气海立时蓬勃而发。
贺芷珺神识肉身早已越境,就差气海中阴阳之气平衡不稳。三阴劫脉阴气浓重,可合欢真诀命君那镇压二心四侯八脉的阳气,哪是它能比的?一泡热精入宫,眨眼间就撬动三阴真元,往元婴境暴涨而去。
宁尘见她迷离之中目生金光,四肢百骸一阵噼啪作响,知道她破境在即,便又痴缠片刻,从旁辅佐,用千机神络将她经脉理得坚韧,好叫气海与神识体魄合境。
贺芷珺高潮之下无力运功,本想蓄得阳气在宫中,日后再说。没成想依仗宁尘一鼓作气之力,简直就如甘醇美酒送到嘴边,仰脖喝下便是。她一咬牙,敞开神防叫宁尘进得更顺,往上拼命迈去一步,终于登在了元婴境界。
「恭喜贺姐姐,元婴既成,大道再进。」
耳边忽地响起这句话,贺芷珺这才缓过神来。她扭头望见宁尘温柔目光,那挺挺的棒儿尚插在自己穴里,竟然就这么荒唐着迈过了横亘不知多久门槛,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浑不知该如何作想。
唯一能想的,就是面前人儿的千般妙、万般好。
虽然她只差临门一脚,但毕竟是三阴劫脉,虚婴上元婴所需阳气哪是一个男人一次欢好便能撬动的。好在她相好过的男人只算半个,不然定要识出宁尘这阳气实在强的过分,说不准露了宁尘的身份。
宁尘这一回也是射的爽了,玩的饱了,任凭那半软不硬的鸡巴留在贺芷珺穴里,偶尔搅上一下,听她几声粗声气喘。
贺芷珺受着那事后缠绵,微闭双目,轻轻在宁尘脸上反复亲吻:「好弟弟…
…没有你……我真不知何时才能上元婴……」
「贺姐姐,先前叫你赌咒作誓全是咱的床笫玩笑,不是真要你如何。不能因贪那一夜舒爽,把宗门关要都丢了。」
贺芷珺脸又是一红:「我这撩云拨雨的房内事,怎地变成宗门关要了……我只叹今次这大蚀国真是来对了,寻得你这么一剂良药……解我心头之困。」
「良药啊?那我苦口咯?」
「没、没有……姐姐说错了……」
宁尘笑着拔出鸡巴,起身送到她面前:「是对是错,得亲口尝尝。」
贺芷珺送他一眼秋波,撑起身子拢了头发,小口相就毫无踟蹰。她无师自通,吸了龟头入喉细细给宁尘舔个干干净净,这才抹抹嘴,带着一抹羞意撤回颈子来。
恰在此时,她忽然一扬眉毛,扶住那铁棒往下去看:「咦?这是何物,挂在下面叮了当啷,晃来晃去?」
宁尘哈哈笑起来:「贺姐姐,男人全凭此物生精育子,也可怜你,到现在还不识得此物。」
贺芷珺一脸认真,奇怪道:「少主怎么没有?」
宁尘凑到她耳边,故作神秘之态,轻声与她讲了一番,听得贺芷珺目瞪口呆,半天没缓过神。宁尘前世有此见识,却不是此间之人熟知的东西,贺芷珺原先只当男人都是陆禾那般,女阴之上生得阳物,殊不料睡在自己枕边的竟是个非男非女的玲珑人儿。
「怪不得……怪不得……」
她虽然想不清这其中伦理关节究竟有什么说头,却也莫名其妙消下不少心结,与陆禾的那些亲昵,实与磨镜之好有几分相似,倒叫她不那么自弃了。
正想着,忽觉一根硬物顶在自己下巴上,硬是将脑袋挑了起来。贺芷珺还以为是宁尘手指,缩身一瞧却是那物事硬邦邦昂扬起来。贴近处看,那东西粗壮狰狞,几乎遮住自己半张脸,看得贺芷珺口舌生津,身子发软。
「方才射的那么多,还能……起来吗……」
「贺姐姐,今日就陪你把能尝的都尝个遍,你说好不好?」
贺芷珺咽了口唾沫,欲言又止,胯下却已黏黏糊糊泌出水来。宁尘也不和她废话,往下一躺,捉着她胳膊,手把手教她如何捧了奶子,伏在胯间给他夹了起来。
她一对儿乳房又大又软,陆禾这不通风情的尚且爱贪几口,宁尘也不客气,自己挺腰撅臀,操起了贺芷珺的奶子。
贺芷珺再是不会,叫他操弄一会儿也红着脸开始上下伺候。女子乳房不过两团软肉,并不滋生情欲,可贺芷珺看着那两团白腻之间一次次黑龙突入,直奔自己面庞,仿佛是一口要将自己吞下的凶兽,不禁想象这东西戳进自己穴里也是这般披荆斩棘,喉中嗯哼了几声出来,低下头去,嘟了嘴唇去吻那龙首。
软嫩红唇一下下抵在龟头上,好不快活。宁尘爽了一刻过去,捧着她脑袋叫声「张嘴!」,贺芷珺言听计从,懵懵懂懂将嘴巴一开,紧接着一束浓精便喷了进来。走得量极是惊人,一下便填满贺芷珺口舌,贺芷珺险些呛到,慌乱着闭了嘴去,一股股白浊却不停歇,噗噗喷了她满头满脸,一对儿大馒头更是满兜兜沾得白腻。
她哎呀叫出声来,一边躲一边拿手去挡,可眼睛口鼻都给糊满,浑似丢进精盆中泡过出来的。贺芷珺喘不动气,硬挺着喉咙将口中的精液咽了,那腥臊雄浑的男人味道直冲脑海,叫她全身颤抖。
「好弟弟……姐姐……看都看不见了……」
她小声哀求,叫宁尘用手指揩去了眼睑上的精水,这才堪堪睁开眼睛。还未等她出口责备,宁尘已扳了她腰将她翻转过来,把手指上的精都抹在屁股缝上。
贺芷珺狼狈着胡乱擦了下脸:「不如……就抹姐姐穴里……让我把阳气纳了,也不浪费。」
「那我又拿什么来润呢?」
「姐姐下面够润了,你直接进来……」
宁尘扶着她屁股,笑问:「姐姐辟谷了没有?」
贺芷珺身子一抖,急声道:「那是自然,最多贪嘴吃个果子。好弟弟,你、你莫不是要摘姐姐后庭……」
「哟?懂得还不少呐?说了要玩全套,不会反悔了吧?」
贺芷珺尚在犹豫,宁尘已不由分说扒开她屁眼往里硬进。贺芷珺「噢」地一声拱起背来,小半个龟头都塞了进去,想阻他的那点儿念头瞬间击得散了。
「裂了!给我弄裂了!你那物事大,不能这么欺负姐姐!嗯————」
一阵剧痛,头儿已是进去了。肉菇入了谷道,接着自然好说,宁尘又捞她淫液多抹了些过来,顺顺当当整根日进了她的屁眼。
那感觉是贺芷珺怎么想都想不到的,小穴进进出出尚能尝出细致滋味,这屁股里插了宁尘的阳物,旁的觉不出来,只试得肠子像是都跟他栓在了一起,
「唔哦!唔……这、这、感觉……呜呜……好奇怪……」
每说一句话,脸上的精液就往嘴里去流,贺芷珺这会儿吸吸溜不知喝下多少,早已不当回事,一心只品着那肛内铁棒是如何绽开她后庭娇花。
到底是个熟透的果儿,这等没经操练的屁穴已是有八分软糯,直插进来竟也强受住了。宁尘纵情开合,操了她两刻工夫,把贺芷珺屁股都撞得麻了,小穴一个劲儿想要,淫水顺着大腿内侧流到膝盖,却只能叫那卵蛋偶尔撞上两下。
宁尘一番磨合下来,也知道她屁眼非是敏感之处,便也不多纠缠,顺着淫意在她肠内射了。贺芷珺刚升元婴的气海尚在空虚,隔着肚肠忽有阳气逼入,阴宫立时抽搐吸吮,却什么都没能收纳,口中急得哼了起来。
宁尘扯了鸡巴退出屁眼,那肠中有气,还噗噗在屁眼上吹了几个精泡出来,要多不堪有多不堪。贺芷珺如今浓精覆体,满溢头脸,在宁尘面前已是给操的再无一点矜持,她按捺不住,尚还撅着屁股呢,就用手指接了流出的阳精往阴户里捅。
宁尘去拨她手:「这是干嘛?想要又不是不给。」
「姐姐的穴儿不好吃么……非要射后面……在腌臜处浪费这许多……」
宁尘伸手捏着她滑腻腻的奶子,往怀里一拽,箍了她右腿膝弯掀到胸前,噗嗤一声又给她插了个满怀。
「啊啊————」
「浪费什么,这里还有的是,只怕姐姐吃不下。」
天色微明,帐中哀声娇吟又起,篷布左抖右晃,直摇了另外两个时辰才叫罢休。
* * * * * * * * * * *
宁尘与贺芷珺裸着身子,迈在齐胸深的湖水中。贺芷珺被他折腾的全身酸软,连掐个聚水决的力气都无,宁尘更是懒得伺候她洗漱,于是二人共赴湖中,一边缠绵一边好好洗了个澡。
贺芷珺浸在水里,只见身周一片浓浓白浊晕散开来,都不知自己得被他射成个什么样子才能闹得如此惊人,立时羞得面红耳赤。
宁尘抱在她身后,手脚又不老实,说是给她搓洗,却只专挑那好摸的地方下手,一根硬挺的物事仍戳在她腿间蜜缝之下一跳一跳,唬得贺芷珺花容失色。她穴儿被操的合都合不拢,阴宫更是纳了数轮阳精,小腹鼓胀如怀小胎。现在稍一撩拨,只觉得子宫下坠,腹中转着筋儿的酸痛,一点都不敢造次。
「好弟弟、好弟弟,姐姐真吃不下了,饶我一命罢!」
「又没真要喂给你吃,怕什么呢!」宁尘也只是与她玩笑,见她确是扛不住,便运功收势,控住胯间黑龙低垂下来。
贺芷珺可算松了一口气,捶他道:「一下子被你弄到天亮,允清若是回来看见,可就麻烦了!」
「看见又怎样,拉她一起相就便是,也不需折腾那蛊虫儿了。」
贺芷珺摇摇头:「允清允清,水至清无鱼,她非是如……如我一般淫荡,断难无视世间成见、放下心中枷锁……我也是色迷心窍,才会放浪形骸到这种地步……唉,好弟弟,你怎么就那么会伺候女人呀……」
她叹着长气,转身抱住宁尘,与他热腾腾贴在一起,贪了半天的旖旎,这才迈上岸去重披了衣衫。她回自己帐内看了看陆禾情形,确认无碍之后重新走到外面,坐到了火堆边横下的树干上。
宁尘也往她身边坐,贺芷珺却连忙挪到旁边那根木头上:「子川,你我二人有了肌肤之亲,可不能叫少主与允清知道。我们深陷险地,当前万不可横生枝节……」
宁尘于她不过露水之交,并没有什么浓情厚意,听她这么说心中也是毫无波澜。不过他唇舌上却不愿吃亏,只把嘴一撇:「躺在床上的时候叫着好弟弟,现在衣服一穿,便叫起名字来了,翻脸不认账咯。」
贺芷珺心尖一颤,忍不住又坐回过去,捧着他脸在唇上柔柔亲了一口:「姐姐认账,认账……好弟弟怜惜姐姐,别叫姐姐为难,好么……」
宁尘吸过她舌头来狠狠嘬了两口,又在她丰乳上过了半天手瘾,闹得她媚眼如丝,这才放贺芷珺坐回到旁边去。两人眉来眼去,只等花允清回还。
等了一上午,花允清仍没回来。贺芷珺坐立不安,两次与宁尘商议,是不是该去寻她一寻。可是还没等到宁尘拿定主意,外围的警御阵法却忽地破了。
「哎!岛上有人吗?!」
触发阵法之人似是通晓些法术,知道这阵是作何用的。他未免引起敌意,只在阵法界边上高声喝问,没有贸然进岛。
宁尘与贺芷珺对了个眼色,提气防备,行到陆禾帐前护住,这才扬声道:「
来者何人?请来一叙!」
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人拨开竹叶现出身来。宁尘定睛一看,竟是失踪多时的申屠烜。
「老天有眼,竟然是你们两个!」申屠烜长出一口气,快步迎上前来,「我还当扬威军已然全军覆没,再没有活口留下呢!」
宁尘散下手臂,却不放低警惕:「申屠兄,你途中不声不响失去踪迹,还以为你是被虫子掳走杀了呢。」
他没忘记,自己最初是疑心凛虿偷袭将申屠烜毒倒杀掉的。可后来凛虿归于帐下,他专门问过,小蝎狮可没敢对申屠烜这先天大妖动手,于是这事情便蹊跷起来,他不现身还则罢了,如今好端端站回到面前,宁尘怎能不疑?
申屠烜眉头微皱,叹气道:「是我起了私心,没听游兄弟的命令,当怪则怪,该罚就罚,我不说二话。」
宁尘只盯着他:「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申屠烜点头:「那日你们斗杀巨螳蜈蚣,我见它们只在原地不动任你们搏杀,立时觉出有异,于是细细留心周遭,还真瞧见一只黑色魔虫在暗中盯梢。那虫机警非常,我只怕走过去与你们相商的时候丢了它的踪迹,于是潜没起来,自己追那魔虫去了。对不住,游兄弟,我那时的确起了独占奇功的私心,这才一念之差把你们丢下了。」
宁尘心下稍安,毕竟有所私图也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你追去之后,可见到那八手魔虫奔去了什么地方?」
申屠烜憾道:「我追至半途,却撞上痋虫之灾,所幸为了追踪魔虫一直隐匿身形,这才没让痋群发现。刚想回还,却遥遥见你朝我这边掷出一物,又把痋群引了回来,吓得我险些露出行迹。待痋虫散去,我才重振精神,去探了探情形,把你扔的东西捡了回来。」
说着话,申屠烜已从怀中掏出那红彤彤的晶石出来。宁尘连忙朝他走去:「
竟是叫你捡走了!我说怎么找不到了!」
「喏,接着。」申屠烜呵呵笑着,抬手将心血石向他一丢。
宁尘见到小蛟的心血石失而复得,喜出望外,连忙去接。申屠烜手起柔和,抬至平齐时其势却骤然一变,手指扣住心血石未发,后掌心猛地射出一物。
腕子立时一痛,宁尘心道不妙,爆出一阵风流直击申屠烜所在。
本以为对方偷袭得手,必有连绵后招,宁尘欲以一招风法缓住对方近逼。可申屠烜竟然借势急退,压根没想与他鏖战纠缠。
内视一探,申屠烜所射一小小肉瘤直没体内,片刻即已有异种真气直攻心脉紫府。宁尘不敢怠慢,就地盘膝立刻运气抵御。
贺芷珺在情事上思前想后不够干脆,危机之刻却有身为一宗脊梁的机敏果敢。她初时惊疑,但见二人如此情状立刻瞧出端倪,双袖一抖,裹挟阴阳真气直卷申屠烜两腿。
「解药拿来!!」
贺芷珺纵起刚升境的真气猛扑而去,申屠烜长笑一声,身影片刻没入林中。
两人都将身法使出全力,两股元婴气息迅速远去,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不见。
宁尘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贺芷珺去追,喊不出半句警告之语。那肉瘤生出的气脉已然从手臂蔓延至胸口脖颈,猛侵识海。他盘坐在地暗暗后悔,自己千防万防,却叫一颗心血石动摇了警思,立刻便被人捉了破绽!
那肉瘤毫无疑问,即是与控制蠃族的东西同为一体之物。它如一张弥天大网,裹住识海之壁便往里钻,换做旁人早已神识失守受人摆布。可宁尘不仅识海超凡,更有专以外纵的千机神络为神兵利器。他收拢神络,一条条一缕缕与那肉瘤气脉撕扯起来,于经脉中寸土必争,杀得个好不激烈。
只是他全力施为,再难行动,若申屠烜甩掉贺芷珺兜还回来,一掌下去就能将他打个脑浆迸裂。
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从前每每放出千机神络无往不利,这一次却棋逢对手。
宁尘端坐原地汗如雨下,总算一点点逼退识海之壁周遭的气脉,意欲向肉瘤本体反攻。
一片竹叶忽然被风吹拂,扫过宁尘面颊,宁尘全神贯注之下刹那间小小分神,竟让那几欲败退的气脉重整旗鼓,几乎猛冲至识海之内。
六感被覆,宁尘仿佛望见一道深渊直扑自己而来,几乎即刻就要将自己吞下,那深渊中群虫汹涌,血肉交织,一抹浩瀚冰冷意识迫在咫尺之间。
宁尘识府仍留一线清明,不顾六感受惑,只沉心操控千机神络锱铢必较,一点点将战场夺回。
不知鏖战多久,终于六感归位,又能辨析身周两尺间的情形。宁尘刚刚微松一口气,忽然察觉有人贴到了自己近侧。
陆禾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一步一晃走过来,蹲在了宁尘身边。
宁尘惊恐万分,却也无暇行动,只能感念着那小子抬起手指,偷偷摸摸直奔宁尘咯吱窝肋下而来。
(待续)
二十七、涧壑竟朽此山骨
一片竹叶,就能叫体内情势逆转,要是叫陆禾这小子咯吱一顿,宁尘还不死个透透的。
可是没有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宁尘只能牟足十二分劲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了。
谁成想,那挠人脏腑的痒痒未曾出现,反而一股阴阳真气从陆禾那边轻轻灌入。阴阳真气最讲平衡之道,竟在两军阵前抑制了宁尘攻势,叫双方有了堪堪罢战之兆。
宁尘虽觉荒唐,却也总好过被陆禾一指头活活笑死在当场。而待他静心一查,豁然发现肉瘤另有一道气脉已袭至肾经左右。真要被它得手,正如前线大军被断下粮草,必是难逃凶险。
前有陆禾把持了攻守平衡,宁尘立刻抽调一股千机神络向下拦截。两相齐头并进,又有陆禾勉强护法,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内将肉瘤压制在方寸之间。
宁尘总算得以余力,操动血窟之躯,挤出肉瘤在外,又用真罡化炎狠狠给它烧了个干净。
他轰然倒地,累得满头躁汗。旁边陆禾毕竟金丹期神识,强用阴阳真气辅佐元婴御敌,也不禁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宁尘浑身无力,却也伸手拍拍陆禾脑袋:「差点吓死,刚才还以为你要挠我痒痒!这回你救我一命,咱俩算是扯平啦……」
陆禾狼狈一笑:「你刚才满头大汗,面色青紫,我哪敢捣乱啊!人总要长教训不是……」
宁尘撑着身子坐起来,不敢怠慢,挑了两枚元婴级丹药服了,又给陆禾也塞了一颗金丹的。贺芷珺一个人追敌而去,恐怕没有胜算,还需速速恢复,才好前去相助。
从一开始,宁尘就着重注意申屠烜的行止,毕竟队中只有他和项舂是妖族元婴。然而申屠烜演技极好,一路上言语间未曾露出丝毫反常。他蛰伏许久,机关算尽,这才诓出了宁尘一丝破绽。
申屠烜其人疑点颇多,不仅是因为他能掌控肉瘤以为武器,更是因为出现时机极为蹊跷。倘若他即是前两月斥候失踪的罪魁祸首,又何必假投尹震渊求取功名?只要守株待兔,等大蚀国派人进入八荒之地,他即可驱使虫群行事,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宁尘所能想象的无非两种可能:一者,申屠烜与蠃族无关,只是身负奇术能够俘获肉瘤为己所用;二者,申屠烜所属乃是蠃族一线旁支,蠃族侵袭并非与其相关,因他另有一番谋划,才在这里暗中徘徊。
这背后因由难以看清,甚至无从揣测申屠烜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的头角。宁尘一边养气一边思忖,只要把申屠烜的事报至尹震渊处,怎么也算大功一件。申屠烜到底掌控了多少肉瘤尚不可知,事已至此,不可再多冒风险。待寻回二女,即刻开拔,不能再耽搁了。
正恢复着,远远针弦一动,宁尘连忙扭头去看,还当是贺芷珺追击未果,回还当下。结果竹林中却现出了花允清的身影。
她神色没有什么波澜,显然是未曾寻到想要的蛊虫。她抬头,发现宁尘和陆禾并肩坐在地上调息,顿觉有异,连忙快走几步奔到前来。
「你们俩怎么了?贺姐姐呢?」
宁尘本不欲打断调息叙话,又怕陆禾说不清楚,只好与花允清先把事情讲了。
花允清一听急了,转身就要纵起身法去追:「你们先恢复体力,我去找贺姐姐。」
宁尘一声暴喝:「老实待着!申屠烜有备而来,贺芷珺已是凶多吉少!若叫他各个击破,你们太初阴阳宗今日就等着灭门吧!」
他话说得极重,又戳在宗门命脉的死穴,这才稳下花允清来。花允清踟蹰一刻,没有急于动身,宁尘也算松了一口气。她坐下来,运气助力,开始帮宁尘调理先前厮杀中劳损的经脉。
有了片刻闲余精神,宁尘心中不自觉生出一股恶气。
除了白帝潇湘柳轻菀,从来都只有宁尘以小博大、算计别人的时候,何曾在谋略上吃过这么大亏?申屠烜所作所为环环相扣,若不是千机神络的威能无法无天,那家伙一个人就能将四个元婴坐镇的扬威军全葬在这里。
好,既然你这么会玩,咱就拼上智计勇力,好好斗上一斗……
有此心念,宁尘索性也不急了,一直将养到神识无碍肉身坚实,这才回功收势,准备去寻贺芷珺踪迹。
临行前,宁尘留了一件外衣挂在树上,又学着凛虿编了一只草环图腾栓好,好叫她回来之后乖乖等自己回来。
花允清左思右想,临走时忍不住道:「此行凶险,不若叫少主在此地等候,你我二人前去营救,也好放开手脚。」
陆禾抢先道:「我不在这儿等!我听话总行吧?不给你们捣乱!」
宁尘也摇头:「他既要坐宗主之位,那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就断不可避。
此番尚有你我在侧,若日后遇到须自己顶起天的时候,你便会庆幸这次让他一起跟来了。」
「可他只有金丹境界……」
「那又如何?我认识一位金丹修士,功力未必比得过他一宗少主的真气深厚。可她只为一口义气,便敢凭一己之力,在元婴威慑之下孤身去闯龙潭虎穴。临事临难,重要的不是境界高低,重要的是站得出来!」
言至此处,宁尘不禁觉得喉内发紧,他强行压下心头思念,率先往贺芷珺无影针的方向走去。花允清心下一横再不二话,带了陆禾紧紧跟上。
针弦所引方位乃是古国旧都。花允清先前寻蛊时已在里面探了一日有余,对其中布局略有掌控。三人一同屏息真气蹑足潜踪,虽然难免多耗时间,好在没有招来蠃虫发难。
所谓古国旧都,既不知是何其古,亦不知是哪一国。现如今这占地万顷的一座大城,俱已被枝桠古藤包裹遮掩,只依稀能辨出高高矮矮的房屋,化作一座座绿油油的小山包在林间起伏。
脚下青石铺就的道路,经年累月积了厚厚一层浮土,但落脚处坚实平坦,好过泥泞阴湿的腐林恶沼千百倍去。
花允清先前来过,倒还好说,宁尘与陆禾四下观瞧,都不禁心生赞叹。历经万年岁月,这一座座建筑依旧立地高耸,都要归功于当年建城匠人巧夺天工。这一砖一石之间仍有有微微法力残留,坚固难摧,才能时至今日屹立不倒。
「真不知是何等样人,能造此不朽之城。」宁尘道。
花允清压着嗓音道:「想必当年也是一方雄霸之主,意求不世之功。他们又何曾想过,数万年之后,别说功业了,竟连个名字都留之不下。更别说这大蚀国,倘若一夜翻覆,怕也是朝夕之间便再无一丝痕迹。」
花允清说的是大蚀国,一字一句却指在太初阴阳宗,话里话外都是讲给陆禾听的。太初阴阳宗虽也有数千门人,可若和大蚀国相比,不过游鱼之鳞飞鸟之羽,现在看去再是稳固,风浪来时顷刻间也就没了。
陆禾闻得花允清话中之意,又望望眼前淹没在一片葱郁中的古国旧都,心中自然生撼。
话若说的没用,多少句都是废的,还得看听的人有心无心。宁尘不便多语,花允清也不再多说,只留陆禾自己琢磨。
宁尘沿针弦指引一路向古国旧都里侧深入,足耗了大半日才定到贺芷珺的大概位置。原先探路时还未察觉什么,走到几里之外时才发现,那无影针的感应位置竟在地下深处。
眼看面前的废墟乃是一座宫室样子,虽不及皇家规格,却也占据了不小的一片地面,中间的宫殿更有十几丈高,这还是顶上被藤蔓侵蚀,塌了几层的高矮。
这种地方要说下面有个地宫,倒也不很奇怪,难的是如何去寻出入之口。古国旧都的建筑保存虽然完整,可房子「没全塌」不代表房子「全没塌」,那藤木之类的植物也是见缝就钻,屋子里早就填满了粗根大藤,剩下的不是泥就是土,想要找一个下去的暗口何谈容易。
要是能展开神识,细细犁上一遍,小半个时辰怎么也都找到了。可申屠烜应是就在附近,宁尘可没得把握一定不会被他发现。他绝想不到宁尘会摸到这里,敌明我暗,乃是最大优势。一旦攻守相易失了主动,情势就会急转直下。
宁尘一路上早已拧动了脑瓜子里百八十个转筋儿,此时沉思片刻,当即拟下一番布置,教与花允清耳边说了。
花允清连连点头,独自往远处行去。宁尘叫陆禾找定地方藏好,然后一个人向宫室中间最高的那座阁楼摸了过去。
他一步一查,确保没有什么陷阱警戒,耗了半天终于攀到阁楼顶端,又轻轻挪了几块砖石,扭身钻到废墟缝隙之中,藏下身形。
他在藏身处等了半个时辰,天边忽地腾起一片烈火。那焰头不是凡火,乃是花允清用大法力引的真炎,她虽不善火法,但虚婴期随手用个平常法术,威力也不可小觑。
宁尘立刻凝神静气,紧紧拿眼扫住四面八方。如若申屠烜在下面地宫之中,绝不可能坐视不管。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见远远一个影子冒出头来,嗖一声没入了前方的浓绿色。宁尘牢牢记住方位,从阁楼上滑落下来,直奔那边而去。
这申屠烜当真有些心计,原来地宫入口并不在那片宫室之内,而是在外围的一栋破败建筑里面。宁尘火急火燎搜了半晌,还得亏他脑子活泛,才在废墟一处积水的水洼中找到了猫腻。
若是翻动砖石遮盖入口,势必留下人为痕迹,申屠烜则是在水泊下面挖了一个回水弯儿,非得潜游下去重浮上来,才能发现那处通道。宁尘不敢怠慢,立刻钻入水中往深处游去。
一息之后,宁尘稳稳翻入地道。此处建得扎实宽阔,一路往下面通去。这地方已足够隐蔽,若是再布什么警预阵法,难免有法力萦绕被有心人探到。于是宁尘当机立断,大著胆子赌上一次,飞也似直奔地宫深处。
一路上没有火把,却随地扔的几颗萤石,以元婴期修士的目力,但凡有些光亮便可行如白昼之下。宁尘发力强奔,片刻间窜过长达几百米的甬道,直至面前豁然开朗。
几十米高的地宫,与上面一般破败,砌墙的砖石崩落大半,只剩下最原始的那一层岩壁。而在地宫最深处的墙上,宁尘总算看到了自己揣测已久的东西。
红彤彤的一片血肉,一层层血管筋络纠结交错,在岩壁蔓延开来,仿佛一张硕大肉膜覆盖其上。
哪怕提前有所预判,呼吸也不禁停了一拍。太岁窟中的景象历历在目,宁尘从不敢忘。
妖墟太岁窟本就是妖族留下的,如今这东西在南疆再现,自是毫不奇怪。面前这血红肉膜太岁窟已有七分相似,只是太岁窟中血肉历经万年,仿若生长成熟的灵物,专以血络掳人;而这东西却如同一只剥了皮的野物,尚未能塑成稳定躯体,还在任由血肉肆意生长
宁尘小心着往前靠近,忽看清肉膜上悬有一人。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近处,正是衣衫褴褛的贺芷珺。
她被一条条血肉触手紧紧缠住手脚吊在当中。一根触手卷住眼睛,三根肉管分别插了她喉咙、小穴和后庭。
贺芷珺目不视物嘴不能言,手臂吊在身后,双腿被触手扯得大开。她不见了一身气力,全无挣扎之相,只随着那肉管的抽插前后摇摆,口中不住嗯嗯呻吟。
那腹部被撑得微微隆起,腿间更是淫水满溢,想来早已被侵了神识。
宁尘纵剑指搭去贺芷珺紫府,故技重施欲助她重夺神智。第一次时以自身识海为战场,难免力有不逮,如今他全力援手,又有先前的经验,一眨眼便找到发力的跟脚。
可就在这时,宁尘忽地感受到一丝神念颤动。他心中警信大作,连忙捉刀提防抽身后退,张开神识四下扫查。
好在那神念飘摇无定,并非是来偷袭。宁尘纵神追去,发现竟是来自血膜之内一只蠃虫。
那蠃虫分不清身子脑袋,肉团团一只,生长出密密麻麻的血丝织就了这层血膜,匿身其中。那缕神识虽比普通蠃虫强上些许,却也依旧比之兽类远远不及。
然而它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要破自己网中这只猎物的识障,立刻起了反应。但见那半透明的红色肉管突然一阵抖动,依稀见到一颗颗鹅蛋大小的圆形虫卵顺势而发,都往贺芷珺小穴后庭灌去,肚子霎时间鼓胀起来。
贺芷珺先前被控住神识,尚且不怎么挣扎,可如今这般往体内强灌,立时惨呼出声,拼命晃动,只是奈何那身子也动不了三分五毫。
又有另一种指甲大小的细密虫卵从她喉中那只肉管灌入,直涨得她喉管再出不了声音,只能在空中挣动摇晃。宁尘如何敢再等,扑上前去尽起发力,借着贺芷珺醒得的一缕识海空隙拼命将她夺来。
那蠃虫凭本能施为,察觉猎物不稳之时便一股脑把虫卵注入。若换做另一个人纯靠蛮力抢夺,就算将贺芷珺从肉膜上生生撕下,也只能救得一个失了神智的母胎罢了。
宁尘却仗着本领,先寻到了从肩头入体的那枚肉瘤,千机神络齐发,一点点将占住经络的肉瘤气脉逼退回去。
贺芷珺肩头的肉瘤早已不复从前,生出肉丝遍布全身,又从中长了数十条筋络出来,与肉膜上的空洞穿插相连合为一体。宁尘驱净贺芷珺经络的同时,那些连接肉膜的筋络皆尽枯萎下来。
宁尘见时机已到,骤然发力,用力将箍住贺芷珺的触手一扯两断,将她实实在在抱在了怀中。肉膜中的蠃虫一阵骚动,却也没有反抗之能。
如若这蠃虫是申屠烜种下养下的,很可能与他神念相连。宁尘当然不会以为,救人之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此地,凡事都需快趋快行。然而贺芷珺身中虫卵,每一颗都在她体内吸取养分生长,实在不敢耽搁。
宁尘先以指节猛凿她内关、廉泉、天突、中脘四穴,逼了她胃中邪物呕出,又以合欢真气去催阴宫下腹。贺芷珺神志不清,喉中哀叫,痛得面红耳赤满头冷汗,终是将肚子里的东西排了出来,气喘吁吁昏厥过去。
看着地上一滩蓝汪汪粘液中的虫卵,宁尘心中有一事骤然明了,观得此景却依旧忍不住暗暗咂舌。他从戒中取了袍子裹好贺芷珺,急急忙向地宫之外奔去。
最凶险的便是出去的这一段路,但凡申屠烜智谋深算提前守在出口,宁尘便要狠狠吃上一瘪。好在花允清引得他去的颇远,而他终究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临近出口时,宁尘已依稀感觉到申屠烜火燎燎向回赶来的真气,时间倒也恰到好处。
破开废墟,宁尘直扑约定之处,待望见陆禾时,申屠烜的身影已在远处楼宇间若隐若现。
「接着!!」
宁尘大喝一声,将贺芷珺掷向陆禾。陆禾总算是有些眼力介,试到宁尘放出真气的时候便提了十二分机警,那边一嗓子刚刚喊出,他已纵身将贺芷珺接在怀中。
柳渡刀反鞘入手,宁尘远远甩开陆禾他们的位置,迎着申屠烜横在了半空。
申屠烜元婴级的身法,来的那叫一个快,眨眼就到了跟前。他往下一看,精心藏匿的入口已破了个大洞,嘴角不禁抽动了几下。
「妙哉,妙哉……游兄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本事,还能活生生站在这儿。
」
换旁一个人,中了那肉瘤早已变作傀儡一具,申屠烜从未见过例外,一时间说不慌那是假的。可是他心思沉稳,到现在也没失了分寸。
宁尘朝他微微一笑:「申屠兄的东西虽然不错,可偷来的东西究竟不如自家的好用,这一招你却是漏算了。」
饶是申屠烜城府再深,听到一个「偷」字,脸色也顿时惨白了一片。
见他这副模样,宁尘便知道自己这一出虚张声势算是演对了。
宁尘之所以有此一言,只因先前申屠烜露了些许破绽。自己中了肉瘤时失了抵抗,根本无力出战,申屠烜却还要引诱贺芷珺追击而逃,其中必有缘由。若再去细细揣度,申屠烜既然能借肉瘤生擒贺芷珺,又何必将她引走?她要还护宁尘安危,申屠烜不是更好得手?
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申屠烜并非只为引走贺芷珺,而是他心有忌惮。
能让他忌惮中招后的宁尘,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枚肉瘤并非受他掌控。
宁尘在抵抗肉瘤时险些功亏一篑,就在那时,他依稀察觉到气脉之后链接的是一抹浩瀚冰冷的意识。那意识比之地宫中的蠃虫有异曲同工之处,可论到绝对实力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出意外,若自己抵抗失败,便会融为那股意识的一部分,申屠烜则是为了避免被那股意识发现自己。这么算来,他第一次用的肉瘤必然不是光明正大取来的东西。
至于申屠烜先前的一系列计划,宁尘也已推断了八九不离十。
他先以偷来的肉瘤暗算宁尘,排除最具威胁的对手,然后以自己那只蠃虫泌出的肉瘤生擒贺芷珺为他所用。
申屠烜所求,即是以元婴级别的母胎,供奉地宫中的那只蠃虫。
宁尘刚才观瞧虫卵时禁不住错愕,只因那大小两种卵中所蕴,依稀即是八手魔虫与痋虫的幼体!
若是再大胆些推测,恐怕那种蠃虫,这世间得有一大一中一小,一共三只。
第一只蠃虫历经万年,吸收世间万物,终得模样大变,成了一座太岁窟,封在妖墟。
第二只蠃虫身在万里虫窟,八荒之地所有痋虫都是它的「工蜂」,专司攫取血肉,回去喂养其身。痋虫之所以不啃宁尘肉身,是因为宁尘的血窟之体本就来自太岁窟,无异于是另一只蠃虫的血肉,根本无法供养与这只来吃。
而小的这只,应是被申屠烜从万里虫窟偷来,养在古国旧都地宫,准备暗中发展势力。
这种天物,绝不是一个元婴期能孤身从虫窟盗得的。第二只蠃虫麾下必有蠃族之外的势力以供驱使,而申屠烜也必是其中一员。
他盗取奇宝,神不知鬼不觉,却被宁尘这个陌生人一句话戳穿,立时冷汗沁背,好半天才能开口说话。
「偷?我申屠烜明人不做暗事,鸡鸣狗盗,却不是我的行事,哈哈哈。」
他担心宁尘歪打误撞,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以作试探遮掩。宁尘见状,倒是心中稍安,申屠烜面对激变,应对潦草,至少不会在智计碾压自己。
「申屠烜,你我已图穷匕见,何必遮遮掩掩?你若老老实实回去认罪,把下面地宫中这小东西交还上头,我也可以替你说说好话。」
宁尘压根不知道申屠烜是从哪偷的东西,他连那蠃虫的名儿都叫不出来。可但凡有偷的,就有丢的,偷儿最怕丢东西的主找上门,千古一理,元婴也逃不出去。他若不怕,那就不用偷了,直抢便是。
申屠烜脸色变了三番五趟,又望望宁尘身后远处的陆禾,喑声道:「你真是他们的人?」
宁尘面儿上老神在在,心口可一直提溜着呢。他一听这话立马道:「怎么还他们他们的?不应该「咱们」吗?」
申屠烜的试探落在空处,心中更是没底。他从第一面开始就一直盯着宁尘,总觉得他现在话中不实,可又探不出破绽,一时间如履薄冰,不知往哪里踩才能免得自己掉进冰窟窿。
宁尘见他踟蹰,连忙续话道:「我是谁,不是你该管的,这次来本也不是为了捉你。谁让你不开眼,拿水冲我这龙王庙。要不是有上头赐的秘法庇护,还真栽你手里了。就一句话,你是想鱼死网破?还是俯首认罚?」
申屠烜沉吟片刻,叹气道:「游兄弟虽救了人出来,可我观去,并未损伤地宫中的三尸血虫。既然你不为此事而来,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下自有一番报答。」
宁尘嘴角一撇:「你能拿的出什么好东西?」
申屠烜闻言,纵神念往自己戒中宝物检视,与此同时,宁尘左拳藏在身侧,用力一握。
花允清法针破空而来,直击申屠烜后腰。那法针和宁尘的无影针比虽粗长的多,可究竟还是细密非常。申屠烜知道,先前是花允清布的阵法引自己过去,自是一直提防于她。可方才宁尘放的话太过惊异,申屠烜思绪都在他身上,待察觉到飞针来袭已是近在咫尺。
他猛然腾身拂袖,真气化罡外放御敌。可那法针欺得太近,花允清正等他反应,阴阳真气立刻搅动,扰动申屠烜真罡,霎时间入及经络中去。
申屠烜一时间运气不畅,宁尘已卷着刀锋袭至身旁,蹭蹭两刀先劈了个实在。申屠烜护体真气大撼,迫得他胸口气血翻涌。
「慢!你我这般相斗,定会将痋虫引来!!」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
再多说几句,或是能诱出些新情报,但多说多错,一旦自己言语中露出马脚,便再无这等先手之机。宁尘牟足狠劲儿,一刀刀一式式都往那要命处招呼,非要将申屠烜就地横尸不可。
柳渡刀狂风骤雨,阴阳针润物无声,申屠烜既要拿妖身真罡硬扛宁尘,又要防备三丈之外花允清飞针来袭,一时间狼狈不堪,十几招后身上已血花飞溅。
虽然直落下风,可这厮竟连眉头也未皱得一下,越到打战之时越是冷静非凡。又撑下几个回合,申屠烜目光一定,硬拼着扛了宁尘当胸一刀,赤瞳浮火,张口一道水箭直取宁尘额心。
这一番打斗,申屠烜未曾显露半点本命法力,宁尘怎能不防?只是万没料到这反击竟是从口中喷出,虽躲过要害,却也被贯胸而过,血肉横飞。
元婴之体受这点损伤并无大碍,但申屠烜趁宁尘身子一歪,竟变幻法身,化作一条十几丈螭龙。那螭龙足生四爪,有鳞无角,于空中一腾,直扑后方陆禾而去。
宁尘强稳身形一刀劈去,正砍在龙背之上。可那龙鳞坚实,一时间破裂飞射,却未能伤筋动骨。
花允清疾驰去追,甩手十几根法针中得龙尾,拼命催动阴阳真气。可这龙族妖身何等修为,阴阳真气催破之力有限,愣是阻不下他一分半点。
陆禾眼见申屠烜血盆大口直冲自己而来,一蹦三丈高撅屁股就跑。可他金丹修为,抱着一个贺芷珺,御风又能跑出多远。宁尘花允清来不及跟上,申屠烜将身一卷,便欲拿他作个人质。
殊不料就差一点,身下竟平地爆出一股巨力,将他那十几丈长的身子直撞飞得百丈多远。
宁尘早将射影含沙埋于陆禾那边。申屠烜一旦落了下风必会拿陆禾作质,须得陆禾冒着风险假作逃窜,才能将申屠烜引入陷阱之内。
虽说早有准备,可陆禾哪见过这等大场面,千钧一发之际吓得也是魂飞魄散,差点没尿了。那申屠烜龙身飞得又快,他也是拼了小命才堪堪窜到射影含沙的位置。
一座石峰平地而起直插云霄,化神期吃一下都要吐血。也就是凭着妖身坚韧,申屠烜才勉强活命。可是一身的骨头都断了个七七八八,被砸得是皮开肉绽,漫天龙血就跟不要钱似的下了一阵红雨。
眼见宁尘逼上前来,申屠烜不敢恋战,龙身一翻施个变幻之法,直将身子缩得细了,借血光急忙逃窜。宁尘哪容他脱逃,纵巽风邪体就要去追。
可不远处已传来振翅声响。宁尘暗叹一口气,终是没法丢了太初阴阳宗三人不管,只好兜头又窜回来,把她们护在一幢石屋之内。
痋虫铺天盖地而来,吓得花允清将陆禾搂在怀中缩去墙角。宁尘也不想显山露水,就堵在窗缝处假作望风,将十几只意欲钻进来的痋虫都驱走了。
申屠烜使的龙族血遁术也是厉害,同样没叫痋虫捉到。痋虫转了一圈一口都没吃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很是不甘心的样子,嗡嗡嗡在头顶天空转个不停。
宁尘倒是无所顾忌,倚在窗口处静静收心。他有意快刀乱麻除了申屠烜,却也架不住人家元婴大妖修为深厚。胜是容易,杀便难了,射影含沙没能一举建功,就算痋虫未至,后面拖下去激起这螭龙的性子,一旦用出搏命招数,恐怕也得不了什么好处。
他这人最是心宽,虽然惋惜了片刻,却不往心上长放。如今八荒中事探得愈发分明,回去报于尹震渊听已是大功一件。南疆今后如何与他没有半分干系,赢得尹震渊信赖才是正事。
花允清细细将贺芷珺身体查了一遍,担忧道:「子川,贺姐姐这是怎么了?
她气血两虚,肾经催败,难道中了什么蛊?」
三尸血虫的虫卵为了孵化,大啖贺芷珺真气毫不留情,自然大损体魄。好在宁尘来的尚早,又凭千机神络护了她元神,凭她刚刚晋升元婴的底子,恢复也用不了太多时日。
这一趟下来,伤得最重的是贺芷珺。地底下那三尸血虫将她祸害不浅,宁尘打定主意守口如瓶,她若不记得就算了,胡乱说话只能让她枉伤心神。
「是申屠烜给她下了毒,我已替她驱了。你看顾好她便是,待痋虫散去,咱们就速速返回。」
花允清点点头,不做二话。陆禾凑上前,小声道:「游哥哥,这一回我可没
丢脸吧?」
宁尘布局时拿他作诱饵,本是有些凶险,但陆禾好歹不辱使命,心气儿也有些不一样了。
「不错不错,就是胆子还不够大。」宁尘笑道。
「那元婴螭龙尖牙利齿,谁见了能不怕呀!」
「想坐稳宗门少主之位,你管他什么龙,切吧切吧翻炒两下不过一盘红烧泥鳅。咱们面儿上再慌,心里可不能慌,就要有这个气魄。」
得了宁尘些许高看,陆禾喜滋滋往旁边坐了。花允清此时尚有余悸,也一改往日冰冷,抱着陆禾肩膀轻轻摸索,安下彼此之心。
待痋虫散去,几人便从藏身处钻将出来。临走前,宁尘用石头将地宫入口掩了,却也没动下面的三尸血虫。那东西是初见天日的小虫,极为羸弱经不得挪动,申屠烜想要将其转移绝非易事。有这处关节,他养好了伤早晚得回来,便不怕揪不到申屠烜的尾巴。
宁尘他们原路去返,在千岛赤湖找回了凛虿。小蝎狮早等的不耐烦,提心吊胆怕宁尘甩了她不管,一见阿多挲回还,扑上去拱了半天才算完。
腐林恶沼中驻扎的「扬威军」,自宁尘走后又迎了几波虫子来攻。好在此处入八荒不深,并无痋虫现身,项舂带队拿朽木搭了工事,婴城固守,虽然人人带伤,却没有丢了性命的。现在宁尘回来,自然都是长松一口气,拉起队伍兴高采烈撤回了八荒境边的要塞壁垒。
这八荒境边的壁垒层层守备极为森严,况且驻军都是妖修,宁尘只得耳提面命与凛虿交代半天,强行让她改了蛮妖习性,又叫花允清帮忙穿衣打扮,遮掩了特征,这才把她带去了要塞。
要塞守军多日没有扬威军的消息,心道他们与先前两队斥候一般,都折在了里面,没成想今天竟趾高气扬凯旋而归,人也没少几个。守军们都是又惊又喜,连忙将伤者收治起来,领头妖将更是在校场上一番大张旗鼓,恭迎接待,丝毫不敢疏忽。
宁尘与他们应酬一番,大声讨要酒肉。要塞妖将哪敢慢待,当即命人准备酒宴,杀猪宰羊热闹起来。可还没等入宴,校场另一头滴溜溜钻出一个矮个儿,直奔宁尘而来。
定睛一看,宁尘脸上笑出了花:「小朱?你怎么在这儿?」
小朱蹦在宁尘面前,高声叫道:「大个儿!你可回来了!我在那边受他们欺负,哼哼,这才跑过来等你嘞!」
宁尘在他粉嘟嘟圆脸上捏了一下:「谁欺负你,回头等我给你报仇!」
小朱上前抱着宁尘一双腿,脸往他裤子上埋,哼唧道:「还是大个儿对我好!哼哼!」
小朱与他虽然亲近,却也没到这份儿上。宁尘心中正当奇怪,就听小朱细声细调悄声道:「贝先生叫我来带话儿,你不能直接回去,哼哼……」
* * * * * * * * * * * * * * *
巫晓霜不是没去岸上玩过,只是最多也不过三两个时辰。自化形上岸这些天,日头并不多么猛烈,可还是晒得她口干舌燥、肌肤发紧,满心只想找一个清凉水源,好好泡上一天。
青岚江水域宽阔,这边如何比得了?南疆林木茂盛,一路就算碰见些小河小沟,也难免尽落着败叶腐殖。巫晓霜哪受得了这个,每每望见这等死水,都捏了鼻子绕着走。
她在龙宫中金枝玉叶,龙族神法不知学了多少,可就是那最基础的聚水之法却没看过一眼。书到用时方恨少,可天天在水里扑腾,她哪儿乐意费心思学这个啊。
亏得这女娃儿有些修为,晒是晒些,终归不碍性命。只难为她这一路水米未进,行得数百里路下来,也是筋疲力尽,有些支撑不住了。
双脚的痛楚这几天已渐渐缓了些,却也不是疼痛全无,尤其路走得多了,刺痛中又带上了一份酸麻。
不行不行,还是得找处地方歇息一番才是。巫晓霜这般想着,凝聚神念遥遥感应了一下心血石所在方位,然后小鼻子闻了两闻,改换方向,朝一处隐隐有些生气的地方走去。
此处距离八荒之地不过百八十里,穷山恶水少见人烟,与腐林恶沼也算水脉相连。巫晓霜先前走的地方还算宽阔,一转方向却尽是些湿地泥沼芦苇荡,这种地方养鱼养虾倒是合适,走起路来别提多膈应了。
巫晓霜御水之能天下罕有,御风之术却稀松拉胯。这几日行路,娘亲那件漂漂亮亮的紫金罗裙沾了百八十个泥点,可把女孩心疼坏了。她揪着裙子,鼓起一缕真气,在离地三尺之处晃悠悠飘着,半天下来累个够呛。
还好地方已经到了,眼前炊烟袅袅,一片小小水寨现在眼前。几十座围草结庐的小茅屋错落有致,支在滩涂之上,地面铺了密密一层鹅卵石,滑不溜丢倒也干净。
定睛观瞧,这小寨子的主人竟是一群四脚蛇,圆墩墩短粗的一条蛇身,双足而立,空着一对细细的小短手忙前忙后。
像龙种这般大妖,早已超脱五族桎梏。蜃蛟虽稳坐水族之尊,却也是鳞族相承的血脉, 巫晓霜望见是鳞族村落,喜上眉梢。她看这群四脚蛇尚未化形,怕吓着他们,于是落下地面,忍着脚疼朝他们一步步走去。
四脚蛇见来了一人,口中嘶嘶有声,呼啦抄冲过来一大群,围着巫晓霜探头探脑。巫晓霜没接触过这等下阶鳞族小妖,不懂它们言语,只讪讪朝他们笑了笑。
「我渴了,你们有水嘛?」
众蛇闻见她有些许鳞族气息,都没凶她,却没一个动弹的。巫晓霜见它们不懂人言,只好做出个捧杯喝水的动作比划了几下。有一只脑袋灵光的似是看明白了,屁颠屁颠跑去茅屋,拿着一只木碗窜了回来。
那四脚蛇高矮只到巫晓霜腰际,一双小短手拼命将碗举在巫晓霜面前。巫晓霜低头一看,热腾腾的一碗椒汤,也顾不上说句谢谢,接过木头碗咕嘟咕嘟灌进了嘴巴。
干沙子一样的喉咙顿时滋润起来,巫晓霜抹抹嘴,从腹中吐了一枚珍珠丢在碗里,送还给那只四脚蛇去。
周围群蛇嘶嘶嘶地凑过去,有眼疾手快的抓起珍珠把玩起来,还没玩上两下,又被另一只抢在手里摸来摸去。一时间场面大乱,你拥我挤,都想玩玩这宝贝。
巫晓霜哪料到一枚小珠子竟引起这么大骚动,炸着双手,口中哎哎只叫,却不知该怎么将它们安抚下来。
正在慌乱,只听咚的一声,一只脖戴骨链手持拐棍的老蛇站在不远处,正拿拐棍往地上去敲。它皮肤松弛,鳞片脱落,敲了几下拐棍,群蛇立刻老实下来,看起来颇具威严。只是它大脑袋下面小胳膊小腿,拄着个拐杖更显戏谑,巫晓霜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老蛇将珍珠收来,走到巫晓霜面前左右打量。巫晓霜见来了管事儿的,也不客气,做了个吃饭的动作,朝它将头一扬。
老蛇仿佛会意,嘶嘶朝群蛇一叫,四脚蛇们立刻热闹起来。有几只四脚蛇簇拥着巫晓霜,将她请到了寨子中央的空地,给她扥来个蒲草垫儿,在老蛇对面安坐了。另有三只似乎有些身份的,一同陪坐了一圈下来。
不多一会儿,几只四脚蛇捧了东西上前,给在座的每人都奉上了一小盆的吃食。巫晓霜往盆中一看,里面灰凄凄一堆糊糊,其貌不扬,闻着倒是有些鱼味。
她几日未食,也不管那么许多了,用气机卷了一团鱼羹送入口中,倒是丝滑鲜甜,里面还掺了些莓果果肉,颇有一番美味。
「这是什么做的啊?」巫晓霜忍不住对面前老蛇发问。
老蛇见她拿手点指食物,又面露疑惑,自然猜到她的意思,于是口中嘶了一声,拐棍往她斜后方指去。
巫晓霜扭头一看,几只四脚蛇正烹制鱼羹。第一只拿大嘴咬住一条肥鱼,口中嚼了两嚼剃了鱼刺,只将鱼肉吐进面前大盆;大盆中另有三只,一边往里倒入莓果,一边起劲儿的拿脚丫子踩来踩去,把那鱼肉果子碾得稀烂。
巫晓霜当场就喷了,噗得一声冲得老蛇兜头满脸。
老蛇嘎一声跳将起来,嘶啦嘶啦指着巫晓霜骂个不停,也不知是怪她冲撞无礼还是浪费粮食。
巫晓霜连忙站起来道歉,可哪里说得清楚,周围群蛇一齐涌来,都撅了周围的芦苇杆子在手里,劈头盖脸朝巫晓霜就打。
「别打!别打!」
那芦苇杆子颇有些粗硬,抽在身上哪怕是大妖之躯也不免疼着。巫晓霜左拦右挡,生怕叫那芦苇杆子抽在脸上。堂堂先天大妖,被一群只有一半高的四脚蛇直撵出两里地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御风起来,四脚蛇便跟不上了,只拿着芦苇杆挥来舞去,示威一般招摇半天,眼见巫晓霜飞远,这才丢了芦苇杆回了水寨。
巫晓霜回过神来,可没气得够呛。这等小小的妖寨,但凡她运起三分法力,一个雷就能给这寨子一窝端了;再不济展露法身吓唬一番,保管也能让它们排着队磕头求饶。
她咬牙切齿,憋了一肚子火儿。可到底还是受了人家一水一饭,总不好做这等恃强凌弱、忘恩负义之事。巫晓霜暗叹一口气,委委屈屈调转身子,垂头丧气又往该去处去了。
多少也是上了一课,巫晓霜这才知道原来群妖习俗各异,吾之蜜糖汝之毒药,要想在南疆行得通畅,多见见世面总归是对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骤然舒畅,又念起那群四脚蛇短手短脚,拿着芦苇杆儿追打不休的模样,忍不住又笑起来。
等到见到他时,这些故事都可以讲给他听……
巫晓霜埋头行路,两天之后总算来到了八荒之地边界附近。
她站在一座石峰四下眺望,远远那座守备八荒之地的要塞壁垒,人声鼎沸灯火通明,像是在大排筵宴。巫晓霜暗自嘀咕,要是能混进去偷吃一顿就好了。
可她自矜身份,在熟人老龟那里诈个宝贝也就罢了,这要是偷鸡摸狗被旁的妖族抓到,龙族的面子可往哪儿搁呀。
她悻悻收回念头,重新凝聚神念去寻心血石现在方位。这些日心血石深入八荒腹地,巫晓霜已做好准备好好进去搜寻一番,殊不料她费尽气力追到境边,那感应位置竟然掉了个儿,早已不在八荒之内了。
巫晓霜细细一探,那心血石已是去往大蚀国国都千峰座。早知如此,她可不用从外围绕那么一大圈了。
「到处瞎跑!」
女孩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疼得吸了半天冷气,这才皱着鼻子往千峰座移去。
她缓走几步,忽地涌出一股异样,不禁回头望向远处那座要塞,冥冥中仿若有一缕念头勾了她小小一下,拂过心头却未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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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八荒之地归往千峰座的路上,恰路过赤望城。扬威军一路回来,宁尘是一点不带客气的,赤望城城主秉着礼数略一相邀,他立刻带着一帮吃货在人家地盘大打秋风。
城主思忖此乃仙王座下新贵,不说极尽谄媚,那也是炊金爨玉了。前几日将养下来,伤者已养好大半,此一回都也齐聚一堂大快朵颐,真正热闹起来。
唯独太初阴阳宗二女未曾入席。宁尘有意让贺芷珺将养神识,又赶上她初入元婴需得巩固境界,于是灌注真气,让她一路上长日深睡。花允清不容丢她一人待着,留在屋中照料看顾。
陆禾可安生不了,这回没了管教他的,顿时撒起了欢。宁尘本无心思管他,任由他去玩闹,不死就行。可架不住花允清苦苦相求,也只好多在他身上长只眼睛。
恰逢小朱也在,这俩心思单纯的正好凑了一堆儿。虽然境界有别,可两人都没放心里去,比起扬威军一帮野粗妖修,瓷娃娃样的小朱更讨陆禾喜欢。宁尘干脆给他们拟了一张跳棋棋盘,叫这俩小子蹲那吭哧吭哧下了个昏天黑地。
这边厢酒酣耳热,项舂箍着宁尘肩膀,另一只手托了只恁大酒缸,咕咚咕咚就来灌酒。赤望城不是什么大城,酒也不是什么好酒,项舂如今两缸下肚,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眼瞅着就要往四五缸上去喝。
在场元婴就宁尘项舂两人,其他人敬了一圈酒也不好意思凑在旁边,自是散去各自逍遥。可这大象哥愣是怎么喝也不倒,叫宁尘有些焦躁——酒虽不醉人,可自己哪儿有那么大的肚子啊。
心下一横,宁尘拍着项舂那浑厚肩膀:「项大哥,这破酒喝它作甚,来来来,尝尝咱们这个。」
之前吴少陵送了三坛【雪香凝】,本是宁尘给霍醉留的,现如今箭在弦上,也只好让了两坛出来,以解困局。
项舂接过酒坛,打开蜡封提鼻子一闻眼睛就亮了,啪叽一掌将蜡封死死盖上。
「走走走,咱哥俩单喝去!」
他生怕旁人闻见来讨酒喝,拽着宁尘就往后殿绕。宁尘早已将两坛酒逼作了一坛,自己这边全填的水进去。他花言巧语,哄得项舂灌进这么一坛,大象哥终于头晕眼斜,歪歪扭扭找了个偏厢床榻倒头睡了。
确认周围已没有了落在身上的眼目,宁尘隐在暗中整衣束带,悄无声息闪出城,直往北边飞去。
倘若老贝亲自长途跋涉来找宁尘递话,只会让尹震渊大生疑心,小朱这憨态可掬的小厮身份却全然不会引人注意。他给宁尘带来的消息中没有半句废话,只叫宁尘在此日此时去到一处,好与某人相见。
口信中没有提到此人身份,想来也是为了保密万全。既然老贝专门让小朱过来送信,他定然为这次会面出了不少力,自己绝不可辜负
宁尘前夜离城,猛往北窜了两个时辰,来到一处林场。后半夜的月色暗淡,宁尘站在一处小山丘上向下观瞧,遥遥望见远处火把摇曳,竟有一处小小营盘驻在林边。
仔细看去,那营盘周围草皮还算完整,可见他们并非长驻于此。二三十只营帐外围立有临时绑扎的木架,上面悬吊满满当当数十只林中野物,应是他们在林中打到的猎物。
眼见时辰将至,宁尘更是运使目力,想好好看看到底是谁从那营中出来。
然而那人行事却是诡秘,又或许是月黑星稀之故,宁尘瞪了半天啥也没瞧见,等察觉到时,那人流露的微弱真气已近在十丈之外。
宁尘将手按在刀上,危立不动,只待那人现身。
那人拨开灌木,从坡下向上行来,他身高颀长面若寒铁,龙行虎步之间颇具贵气,只是胡乱扎得头发如同一蓬鸡窝,身上更是连件外袍都没有,只有里面一件榻间穿用的睡袍,显得有些邋遢。
他抬头望见宁尘,脸上的铁意化了大半下去,露出一丝微笑。可他仍不急走,而是按部就班迈着步子,借机将宁尘好好打量了一番,一直等走到近前,才朝宁尘开了口。
「游子川,我是尹惊仇,尹震渊嫡子。」
没有一句寒暄客套,也没有半分惺惺作态,连一个敬称一声久仰都不多说,全不作表面功夫。
不过他这句出口,已让宁尘推出了不少信息。
尹惊仇假借游猎之名在此处徘徊,夜半更深才能偷偷来与宁尘相见。二人此番由贝至信从中撮合到此,这太子爷自己头发都扎不利索,依旧巴巴地跑到这荒郊野外,可见也是为了遮掩尹震渊耳目。
以宁尘来看,尹震渊应该不至于防备自己儿子到这般地步,可见背后必有其他隐情。
尹惊仇不说废话,宁尘自然也不绕圈兜转,他与尹惊仇拱手一礼,口中道:
「是贝先生传信让我来此等候,却不知缘由为何。」
「为的是谋朝篡位。」
宁尘心里嘎嘣一声,苦笑道:「太子爷,您说话向来都这么直吗?」
尹惊仇轻笑:「贝先生说的不错,你胸怀不小,这等言语实在吓不住你。」
「以我观瞧,你却不是在说空话。你就不怕我告上朝廷,叫尹仙王办了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
宁尘半开玩笑间也是略作试探,他的确胸怀不小,倒也不愿与个心胸狭隘的东宫太子扯上这一桩弥天大罪。
贝至信保荐的人自不至于在这种挑衅之下露怯,尹惊仇面不改色,只道:「
若再不做些什么,怕我大蚀国早晚成了别人俎上之肉、砧上之鱼。」
「此话怎讲?」
「游子川,你身为人修,可知我妖族有九刳九祝之制?」
宁尘眉头一皱,想不到老贝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都告于了尹惊仇,这已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禁不住想,难不成贝至信一直以来都是尹惊仇的人?
似是看出宁尘惊疑,尹惊仇又立刻说道:「贝先生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与我之前却没有私交。我欲篡夺君位,又要借助外力,自然是与你一个伤不了我位子的人族联手,才能用的放心。」
的确,恐怕老贝也是堪得此节,才孤注一掷开诚布公于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宁尘索性点头道:「我自是知道九刳九祝的名威。」
「在你看来,父王可坐得九刳之位?」
「我于妖族了解不深,但只看另有羽族一个迦楼罗在那里,只怕尹仙王也不好上位。毕竟羽化期的大妖,怎么能爱听一个分神期指挥呢?」
尹惊仇笑道:「然而三百年前,九刳亦是出自我大蚀国的一位先天大妖,实力虽远胜过父王,却依旧不可与迦楼罗平起平坐,你道为何他能坐稳此位?」
宁尘略一思忖便有答案:「那必是与九祝相关。」
「不错。九祝虽无实权,却有通晓运势之能。平日深居简出,不发话则已,开口则是有关妖族的大气运,言出如鼎。南疆五族,信服其能,故九祝一旦指定九刳,五族即能心悦诚服,归九刳所辖。」
「等等,你说南疆五族……蠃族为何也在其内?」
「曾几何时,蠃族也是受制于九祝的。虽言语不通,但九祝却有灵想之能,读懂蠃族心念并非难事,足以让五族共生共荣。然不知几万年前,九祝渐渐失了此力,蠃族也变作南疆的心腹大患。至此之后,九祝观晓运势的本事也愈来愈薄,安抚妖众虽然够用,却难以叫各族妖王心服了。」
宁尘隐隐听懂,原来九祝法力昌荣之时,九刳之位还在其下。但如今九祝式微,反变作九刳以强力压服诸族,由自己暗自选定九祝,再作一遍表面文章罢了。
宁尘想了想,了然道:「上一代九刳有九祝赐福,表面上能够一统南疆,然而毕竟九祝之尊已是大不如前,所以迦楼罗明面臣服,与寒溟漓水宫大战之时却出力不多……现在连九祝之位都还空着,你爹怕是难登九刳之位吧?」
尹惊仇叹气道:「我大蚀国兽族其下,出过九祝的部族也有几个,如今都被父王以强力扼服,部族高位者都被迫离了属地,于千峰座软禁。无奈这几多年来,楞也从中挑不出九祝的候选,甚至连样子货都没有一个。步六孤氏传至现在的,竟也是一个都无了。」
提及此节,宁尘忽地想起一事:「尹惊仇,你可知曾经哪一代九祝,名为步六孤曦的?」
尹惊仇愣了一下,细细想了一番,向宁尘摇了摇头。
「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宁尘不满道。
「九祝殿中供奉了数万年来每一代九祝牌位,没有一个名为步六孤曦的。可时光荏苒,战火燃熄,这九祝殿都不知修过多少次了。无数代九刳当权,为了遮掩自己的腌臜事,篡改名位牌子易如反掌,到如今谁又知道那记录中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的确如此……咦?你说这么许多,莫不是打算让我去当九祝?」
尹惊仇目中流光,微笑道:「贝先生说了,游子川最会演戏,为何不能演一出九祝的戏呢?」
「你可拉倒吧!我哄尹震渊让我当了九祝,然后你一造反,我再翻脸把你定为真命九刳?莫说我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我真上了台子,你还能放心我?一当上九刳你就得把我剁了,再扶持个听话的上去!」
「你错了。父王想当九刳,我却不想,所以我也不需要九祝留在大蚀国。事成之后,你退位便是,此等先例极多,并不奇怪。贝先生说,你此番来南疆,是为了搜索破境分神的契机,等我做了大蚀国国主,必定全力助你。」
老贝倒是替自己编了个好理由,宁尘窥见了贝至信谋划的实处,心里有底儿多了。于是他不再推辞,只将最要命的问题拿了出来。
「我观尹震渊并非妄人,颇有帝王之观,为何他如此自不量力,敢拿假九祝去挑战迦楼罗的眼力?还是说,大蚀国尚有什么没亮的底牌?」
若都是羽化期妖修,九祝这名号还能多少抹平两族之间的差距,可尹震渊与迦楼罗实力相距太远,一个歪瓜裂枣的九祝又有什么用?
「这即是我不得不夺权篡位的原因。大蚀国哪有什么底牌,真打起来绝无胜算,我父王却做着一个春秋大梦。由得这般下去,又要生灵涂炭,白骨露野了…
…」
宁尘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冷哼一声。这尹惊仇面相凉薄,真就当上妖王也是半个暴君,现在说什么担心生灵涂炭,哈巴狗都不信。
不过话说回来,他若生得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宁尘也不屑与他共谋大事了。
尹惊仇继续道:「自国师把持朝政以来,父王愈发刚愎自用。如今朝上狗猛酒酸,父王已听不进半句诤言,我大哥竭力劝谏,最终被那国师挑拨得父子反目。堂堂太子,却被闹市斩首,枉丢了性命。」
那国师听起来老谋深算,若自己继续扑粉着墨欺上瞒下,来南疆的真实目的怕是遮掩不过去的。老贝这些日,应是窥见朝中底色,尹震渊这条道已是再走不通了,这才火急火燎替自己牵了这条线来。
尹惊仇提及「大哥」之时,目中有光一闪而过。别的意头也就罢了,尹惊仇眼中划过的,乃是死死压抑的一股大恨。宁尘有过,所以识得。
他一是担忧自己步了后尘,二是为了雪他兄长之冤,这两条理由,却是比什么忧国忧民真切多了。
有情才可生恨,哪怕这兄弟之情再薄,也足以说明尹惊仇不是一介冷血之辈。宁尘于他生出三分好感,专心询道:「那国师是何许人也?为何能篡得这般权势?」
「国师名为尚荣,喜穿黑袍,行止阴仄,你一见便能识得。时至今日,无论皇族还是臣子,连他是妖是人都不清楚。他手眼通天,谁若不服便叫谁脑袋落地,朝中上下对他讳莫如深,你未听闻也是难免。」
「嘿,像你说的这么厉害,不如回去玩你的太子妃打你的猎,还折腾个屁啊。」
宁尘话说的极为不客气,但尹惊仇却不以为忤,只娓娓道:「我大蚀国有四大部族,暴熊、狂虎、凶狮、狰豹,兽族金丹以上精锐,十之七八都是出此四部。都说四部乃是我大蚀国的脊梁之骨,此言绝不为过。尚荣在王下谗言蛊惑,早已闹得四部人心浮动,我着借此力,自是有机可乘。」
「如此说来,我当上九祝,你就有了号令四部的大权。可我这无根浮萍,全无九祝灵力,我实不知你何来的信心,以为我能胜得此位。」
「我早说过,父王要的本就是一个假九祝。你没有根基反倒最好,一者不沾任何势力,二者易于掌控,只要你假作无意露些与九祝相仿的本事,叫父王自己生出此念,其后你只要顺水推舟,朝中自有与我交深的重臣替你说话。」
「国师尚荣那边又当如何?你不怕他识出我的跟脚?」
「应对国师,须得你我一同出力。我已派死士追查尚荣安插在大蚀国的一应亲信,起事之时可将他们一网打尽,但尚荣的根底却需要你去摸查,至少也要探出他的修为高低。你只要摆出姿态任其摆布,他是没理由怀疑你的。」
话说至此,各处关节都已通透了。然而,此事至关重要的不是通不通透,而是……
「尹惊仇,你我今日才见得第一面,我如何相信你不会临阵脱逃,置我于进退两难之地?」
尹惊仇冷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之事:「你闲散无羁,拍拍屁股随时能走,我却生长于斯,一旦事败便是死路一条。如今轮不到你问如何信我,而是我能不能信你!」
「是啊,那不也是一般。难道贝先生三两句话,你就敢于我同谋这泼天的买卖?」
尹惊仇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贝先生能从这朝中识破我的伪装,寻到我这里来做说客,初时还真给我吓了一跳。他能看穿我的心思,又有胆力出言试探,我不得不心生敬佩。我专门问过诸家麾下的狈族谋士,贝至信其人在狈族中也是千里挑一的佼佼者,狈族上下不说马首是瞻吧,一旦有事,至少都愿意坐下来听他说上几句。此等智士,所荐之人必有不凡之处,大丈夫杀伐果决,我要么杀贝至信灭口,要么就孤注一掷,来他个地覆天翻!」
宁尘微微颔首:「太子爷总算露了峥嵘。贝先生甘冒奇险为我牵线搭桥,我自是不能辜负。没什么说的,干就完了!」
尹惊仇望着宁尘,目中自有焰火翻腾,可声音仍是冷着:「你也不必心急,只需按部就班,如鱼顺水。尚荣算计极深,不到万全之时不可轻举妄动。」
「那是自然,我这人可惜命了。倒是你,半夜跑出来,万一有人发现你不在帐中,偷偷报给国师,那还得了?」
「不妨事,我将酒浇在身上,去营边撒泡尿,栽在里面躺一晚上,只当是酒后小解醉翻,明早等人找来,谁能疑我?」
这太子爷行大事不拘身段,忍辱负重能屈能伸,宁尘不得不暗自点头,对他生出了不少信心,口中忍不住戏谑道:「行啦,你不算亏,虎尿泡酒,也是大补。」
尹惊仇哈哈大笑,将手一抬,露出一条坚实臂膀。宁尘迎上一步,于他交臂相握,以作盟誓。
「游子川,今夜之后,你不识我,我不识你,各自行事,彼此珍重。」
「好!」
* * * * * * * * * * * * * * *
宁尘与贝至信一同规划过不少应变策略,却没想到,贝至信长不在千峰座,竟不知有这么一个国师尚荣异军突起,钉子似的插在大蚀国妖王跟前,把先前谋划都搅得乱了。
好在老贝见机利断,自己在八荒之地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也一点儿都没闲着,早早摆下布置,好歹没让宁尘变成没头没脑的苍蝇。
尹震渊这一国妖王,看着也是颇有些雄才大略的,怎地就叫人弄迷糊了?宁尘不由得不去想,是不是那国师与申屠烜一般,用三尸血虫将尹震渊控制了。
若不是宁尘亲身经过一次,还真就只能往这方向琢磨了。只是当初中招时,他已觉察到那三尸血虫之威摧枯拉朽,尹震渊要是被占据神识,只会变得痴傻呆滞,决计没有现在这般言行自如。
虎父无犬子,尹惊仇其人早晚也是一介枭雄。与这等人合作,或是比旁人更易成事,可事后分赃的时候却也须得略作防备。
待溜宁尘回赤望城的时候,还差个把时辰就要天明了。城主府上已叫扬威军这一大票人闹腾的杯盘狼藉,现在好歹是消停了。醉醺醺的诸人已经各回各屋,全府上下隐约俱是鼾声,只有几个守备的兵丁打着哈欠拖着脚步,在廊下慢腾腾巡着圈。
宁尘满腹心事,心道恐怕也睡不了个踏实觉了,不如回屋静修片刻,也好清清心念。
他先前为了行事方便,特意叫城主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清净偏院,没成想刚刚跨过月亮门儿,一只手斜刺里伸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宁尘正走神呢,登时给吓一哆嗦。就听耳边女人声音:「你去哪儿了!到处找你也找不到!」
扭头一看,贺芷珺正躲在门边朝他瞪眼。宁尘放下心来,嬉笑道:「贺姐姐这么快就醒了?身子养好吗?我和项舂弄了点好酒,偷偷躲起来自己喝呢。」
贺芷珺皱着鼻子:「没有句真话!我专门去项舂屋里寻过,他睡得四脚朝天,哪有你的影子!」
「哎呀!你怎么还跑人家卧房里去,真不羞!」宁尘谎子被她戳穿,立刻插科打诨开始遮掩。
「你别和我耍贫嘴,快随我来……」
贺芷珺没心思管他到底跑哪儿去了,只拽着他快步往自己厢房那边急走。初时宁尘还乐呵呵以为她起了性致要与自己欢好,可是见她火急火燎的模样,才明白是真有事儿了。
「别拽别拽,贺姐姐叫我我还能不来嘛?出了什么事?」
贺芷珺回头看他一眼,目光闪烁,一边走一边低下头去:「我们这一回大费
周章,却没能给允清寻得维持功力的嗣阴蛊。如今、如今她蛊力不济,身子愈发虚弱……子川,你能不惜阳力助我成就元婴,姐姐这次多求你一回,你也帮帮允
清,好么?」
比起贺芷珺,宁尘对花允清的喜爱更胜,有此等良机亲近,他还求之不得呢。
「这有何难?快带我去便是。只不过你们家陆禾……」
「少主在小朱房里抵足而眠,不会碍事。倒是允清,面皮儿薄得很,你只管专心施为、救她性命就好。」
宁尘哦了一声,随贺芷珺推门进屋,但见屋中昏暗,花允清歪在榻上躺着,双目迷离、手脚瘫软,竟真有些气息奄奄的意思。
宁尘大感奇怪,先前他查探时,花允清体内蛊虫虽然有衰弱之相,却远还未到枯竭的时候。刚到赤望城安顿住下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夜之间竟变成这副摸样了。
贺芷珺在宁尘背上一推,咬着他耳朵道:「允清不似我一般,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可嗣阴蛊常年在她体内注入阳气,早已将她养得娇滑水嫩,说是床上尤物也不为过,若非有干心蛊相互制衡,给她护住心脉、化去淫性,她怕是比我都要淫荡几倍。这回你助她调息,也算是占了大便宜的,还不快去。」
听了贺芷珺这么几句怂恿,再看花允清那一对儿黑玉似的唇儿气吐幽兰,细秀发丝扑散在枕上,病恹恹卧在那里如捧心西子,宁尘铁棒子哪有不抬头的道理。
再仔细看,花允清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束身衣装,换了件撩人的半透纱裙。纱袍似是睡得散乱,里面未着亵衣,又像叫人故意剥开似的,从脖颈敞到肚脐,直见白玉一样的身子。袍下酥胸半露,乳头隐隐若现,却与她唇瓣一般黑得发亮,仿若两颗黑珍珠丢在雪上。
宁尘饶是吃多见广,此等异色也是稀罕。慕容嘉的紫黑色乳头是叫人轮了百多年熬得瓜熟蒂落,花允清这娇嫩处颜色更深,却是功法使然,看似淫色实则尚且无人染指,实是别具一番风味。
他缓走几步坐到花允清身边,一只手轻轻撩开她沾在脸上的散乱发梢,一只手顺着她身上那件轻薄纱衣就往里伸,触手间滑腻温润,当真摸得快活。
刚想施展掌上功夫做一番亲昵,忽地却看见花允清口中似是呢喃什么。她侧过头去,不看宁尘,眼眶中却含着泪珠。
宁尘顿时一愣,他俯下身子,柔声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花允清全身骨头仿佛都是软的,却使出一丝力气,拼命将头摇了一下,泪珠子顺着眼角滴在了枕布上。
旁边贺芷珺忙道:「她自然愿意的,不过是又害羞矜持起来,你只管与她…
…」
宁尘抬手将贺芷珺打断,捧着花允清面颊,认真问道:「允清,你若不愿,只将眼睛眨上两眨,我绝不逆意而为。」
花允清脑袋昏沉如注铅水,却也用力将双目闭了三番,然后再不愿睁开。
贺芷珺急了,凑到她旁边,苦口婆心道:「允清,子川他赤胆忠心,是天下难寻的好情郎。姐姐不瞒你,先前已与他在床笫间试过……他温柔体贴,又最是擅长阴阳调和,你失了此番机缘,待嗣阴蛊一死,就再难晋升元婴了!」
花允清听得一清二楚,却死死闭着眼睛,全无半点回应。宁尘眼见她死心塌地,便站起身来,弹手在贺芷珺额上笃的一叩,疼得她哎呀一声。
「你告诉我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再撒谎骗我,咱两人的情分就此为止了。」
宁尘如今极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周章,虽不是性命攸关之事,可毕竟贺芷珺与他有过雨露情分,被她这样哄骗利用,宁尘自是有肝火上升。
贺芷珺颤声道:「不瞒你了,允清有自己的小心思,我说不服她……宗主早时给她下的干心蛊,一来作为嗣阴蛊制衡,二来亦有节制之能,防她起了歹念背叛宗门。允清却不知道干心蛊还有这样一用,宗主仙逝之时将控制干心蛊的法门传授与我,好叫我保她忠心不二。我从未想过要用此术,直至今日伤愈转醒,一问才知,最终也没找到续功之蛊,于是就……」
宁尘接道:「于是就用干心蛊将她制住,好叫我以调息之名与她同塌而眠。
你说说你,这办的什么事儿啊!」
干心蛊噬神机会只有一次,贺芷珺控下花允清之后,东找西找却没找到宁尘,眼见花允清天明便要恢复,自然急得是热锅蚂蚁一般。这回若一举助她成就元婴还则罢了,要是一事无成,花允清心里能不留疙瘩么,哪里还能将她当做姐妹相待?
贺芷珺自己也知道利害关系,忍不住伏在花允清枕边泣道:「允清……姐姐也是一片苦心……你涉世不足,不晓得有些机缘转瞬即逝,待他日相别,你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个不伤人心的良人……」
听到此处,宁尘也忽地想了起来。那日与贺芷珺欢好,她说了一句什么「还有别的念头」,现在倒是连到了一起。
「你先前说,自己先要以身饲虎,就是怕她最后寻不到蛊虫吧?你又担心我是个无情无义的坏种,亲近之后伤了允清,这才自己先来试探于我,我说得对吗?」
贺芷珺听他点破自己用心,不禁激动起来,又低头看着花允清,不知怎地心中也莫名生出委屈,声音利了几分:「你不听姐姐话,这般倔强,真要我拿命劝你吗!」
宁尘见她情绪失控,有些口不择言,当即拽着她后脖领子给她拉到了一边。
「人家自己的修行之事,自己还不清楚吗?所得所失,自然有一本账,你瞎操什么心。」
「我也是为了她好!」
「你看,人和人最怕「为了你好」这四个字,多少腌臜都是由这四个字生出来的,害人之后把这话一说,就像天经地义一般。你两人带个傻瓜蛋在宗门相依为命,她自然知道你不是为了害她,可是你将她当个器物一样摆弄,谁的自尊心受到的了?」
别说花允清了,连宁尘这关迈不过,贺芷珺自知此事已没了希望,嘟囔道:
「唉,怪我嘴笨,要是真能将你糊弄过去,我受她几年的恨也就受了……」
宁尘无奈道:「你要是不会编瞎话,就老老实实说真话。还好是我,换作旁人戳穿你的谎子,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以后还能跟你们太初阴阳宗站一边儿吗?
」
贺芷珺不禁汗颜,口中连连称是,可是又忍不住问:「我家允清这般好看,你真就不动心?」
宁尘朝她翻了个白眼:「你骗我一次,我可犯不着告诉你。你啊,赶紧想法儿怎么哄哄人家吧。」
说着话,宁尘俯下身子,捧过花允清面颊叫她看着自己。花允清刚才听到两人说话,绷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现在被他这般凑近对视,心脏咚咚又跳得激烈起来。
「今日可真难为了我这人间色魔。不行,非得占个便宜才能甘心。」
说着话,宁尘在她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也不看她模样眼色,转身嗖一声飞出了门去。
还想静修却不成了,这棍子挺得也是够呛。宁尘绕回自己房里,一头扎到凛虿身上,亲亲摸摸,给小蝎狮折腾的哼哼唧唧转醒过来,见是阿多挲缠着自己,二话不说往床上一趴撅起屁股,只是多了一句求饶。
「阿多挲,这回只来一次,好不好?要舒服,不要难受……」
想起凛虿穴中三股硬筋夹得自己射不出来,宁尘收了逞欲的心思,只推着凛虿屁股轻抽慢送,玩起了九浅一深。
凛虿之前叫他弄得心有余悸,情欲不振,这一回却喜得那肉棒轻拿轻放,当
即呀呀啊啊叫唤起来,一刻时间便哆哆嗦嗦,美美到了一次。
宁尘趁势退了阳物,只拿龟头在凛虿穴口又蹭又撅,借着那肉蚌猛缩的当儿,纵放精关,抵着穴口给她射了。
凛虿上次可未尝到这等内射滋味,只觉得腹中火热,充实满盈,不禁呜地一声腿根发软,扑倒在榻上。阳物抵不住那小穴,滑脱出来,残精浇在她线条分明的背上。
凛虿伏在榻上喘了半天,宁尘拿绸巾刚给她擦拭干净,她便拧身翻过来,紧紧抱住宁尘,喉中呜噜噜作声,直拿脑袋去蹭宁尘胸口。
于小蝎狮而言,世间全没有什么机谋巧诈,虽多有兽性,却是心地透彻。宁尘抱着她,简简单单,倒是叫他心中安定。
「凛虿,明日我们就回去千峰座了。你千万不可暴露身份。有什么事情,先问小朱,想吃什么玩什么,都跟他走,少与旁人交谈。」
凛虿呜哝道:「我才不和他们说话,我扮哑巴!」
宁尘摸着她脑袋,不再多说,任凭思绪飞至了千峰座最高的岩山。
扯旗造反……倒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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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威军凯旋的消息早已传至城中,宁尘他们刚望见远处林立石峰,前面已有大队仪仗候列大道。队伍见他们御风回来,立刻吹拉弹唱,鼓乐大作。礼官们将这三十几名「功臣」扶上高车华辇,一路接回千峰座,惹得妖民争相围观,城中万人空巷,当真风光无两。
本应让宁尘坐在头车,宁尘非拉着项舂与他同乘一架。项舂为人直率,推让了一次,见他意思坚决,便干干脆脆与他坐了一处。
他体型硕大,形貌威武,自然吸去大半瞩目,风头轻松压过宁尘去了。宁尘本也是为了使自己低调一些,于此并不介怀。
后面一辆车辇则是坐了太初阴阳宗三位。宁尘回来路上,三番五次偷偷去瞧她们,两女间言语如常,不像是留下什么龃龉。只是每每与宁尘对上眼睛,贺芷珺目有惭意,花允清眼中闪烁,都挪了目光到一边去。
昨日一场荒唐,宁尘三人都有些尴尬,只有陆禾没心没肺,蹬在车辇侧面栏杆上拍手笑闹,下面人群中有扔了果子上来的,他接在手里也不嫌脏,送嘴里就啃。
小朱跟宁尘坐一块儿,身为扈从不敢乱动,却回头直往后望。他看陆禾吧唧吧唧吃的开心,屁股也扭来扭去,馋得够呛。陆禾眼力见长,远远给小朱丢去两个他不爱吃的,喜得小朱眉开眼笑。
他们来的本就不早,等浩浩荡荡来至中座大峰的王宫前头,已是日头低沉。
然而宫殿之内,文武群臣列立两旁,另有大批官阶较低者候在殿前广场上,比之早朝来的还要齐整。
大殿中央牌匾牌匾上书「开阳殿」,比之中原大宗门的正殿还要宏大,后面又挨着一座戳天的石峰,抬头望去却有铺天盖地的压迫之感。
这场面多少就有点儿太重了,宁尘心中犯了嘀咕。他站起身来定睛观瞧,尹震渊已等在里面。那狂虎之妖的身量可是够大,哪怕坐在大殿最深处也能望得清楚。
另有两人陪立于尹震渊身侧,第一人立于略微向前的客位,第二人则紧紧挨着妖王宝座。看那人与妖王之间的距离,再看身上的黑袍,定是大蚀国国师无疑。
待宁尘再将目光挪到客位,全身瞬间出了一层的白毛汗。
那人面白如玉、红目赤瞳,不是申屠烜又是何人!
好个大胆贼子……老窝被捅老底被揭,却依旧不顾身上重伤,先自己一步跑回了千峰座……
宁尘脑袋里过电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手心全是热汗。他此番回来,早想好了邀功说辞——八荒之地的祸事,乃是申屠烜为虎作伥,里应外合,引来八手魔虫掳走修为在身者,专司供养万里虫窟中的三尸血虫。至于古国旧都的那一只,宁尘并不打算泄露,还想着准备万全再去一趟,从其身上以小观大,说不定能堪破一些太岁窟的秘密。
可如今申屠烜抢先回还,定是要抓住先机反咬自己一口。他这一招艺高人胆大,当真有些富贵险中求的意思了。
扬威军灵觉金丹境界的留在殿外,单招了元婴四人进殿。宁尘没与项舂多讲古国旧都的事情,不担心他乱说话,可贺芷珺与花允清下车望见申屠烜,自然大惊失色。好在宁尘提前扭头朝她们眨了半天眼儿,提醒她们一切交由自己应变,两女这才稳住心态,前后进了大殿。
宁尘刚刚站定,申屠烜就快步走来,跟副手一般立在宁尘斜侧,随着众人一同向妖王奉行拜见之礼。他站在斜后面,就跟给宁尘肋巴条下面扎了一根毒刺儿似的,浑身都刺痒起来。
不过,既然申屠烜和自己站到了一边,足以说明他尚未在尹震渊面前跟自己翻脸。他提前回来,到底跟妖王进献了什么谗言还未可知,自己的应对也须得更加小心。
无论如何,申屠烜还不至于当殿动手。哪怕两个人最后撕破面皮,双方各执一词,自己这边又不是没有证人。项舂性子耿直,没见过的事不会瞎说,贺芷珺和花允清总不会丢自己不管,到时候三个口供对一个,质证的时候总归落不到下风。
想到这里,宁尘也是安下心来,摆足了忠臣良将的模样,礼数做足。而尹震渊则从座上下来,亲手将宁尘扶起。
「爱卿征战辛苦了。自出战以来,本王日思夜想,无一日不在忧心爱卿安危。如今得胜而归,光耀国威,当记一大功!来人,宣!」
尹震渊踱回宝座,侧首一名站堂官向前一步,展开一张王旨,高朗声音念将起来。其中无非是什么歌功颂德、吹赞贤名的套话,又赏下锦袍一件、珠玉数斗,面子上做了个全活儿。
站堂官念经的时候,宁尘一直偷偷瞥着尹震渊身边的国师。那国师尚荣如尹惊仇说的一样,穿一身锦绣黑袍。只是看那面相,倒也不是想象中的尖嘴猴腮。
他颌下一缕长髯,双目微闭,颇有些文人雅士的风范。只是袖下露出的一双手瘦骨嶙峋,仿若枯藤鹰爪,与天庭饱满的面容极为不合。
等王旨念罢,一队人端来珠宝锦袍,给扬威军挨个赏了,合堂上下一副君臣尽欢的气氛。
这一套虚招子下来足耗了大半个时辰,尹震渊扬手道:「爱卿们先回去歇息,明日宫廷饮宴,给爱卿们好好接风洗尘。子川,明日你可得好好给本王讲讲,此番征战有什么收获。」
夜长梦多,申屠烜已经先入为主,宁尘再耗一日枯等,岂不是把主动权拱手让人,他当即肩膀一绷,上前一步利声唤道:「仙王!」
就在此时,身后申屠烜突然密中传音,递了三个字在宁尘耳中。
现在大殿之上站的都是修为深厚之辈,神识遍布殿中,敢在仙王面前密中传音说话,被发现了还不被当做叛逆抓起来!申屠烜这元婴先天大妖,也只敢趁人不备传出三个字罢了。
可就是这三个字入耳,宁尘脑袋里电光石火,原先的一应念头都被打得碎了。只听见尹震渊朗声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宁尘本欲让尹震渊下旨,即刻与自己密谈,然而申屠烜那三字一到,他当即改口道:「启禀仙王,此番出征,尚有不少同袍伤重未愈,不若让他们多歇一日,后日再行犒赏,陛下以为如何?」
尹震渊笑道:「尔等在赤望城欢饮彻夜,如何本王开宴还得多养一日?也罢,游爱卿开口,本王如何忍心驳下?就按爱卿说的办!饮宴之事,延后一日!」
殿中礼官齐声应诺,宁尘嬉皮笑脸拜谢下去,尹震渊笑呵呵转屏风离了大殿。国师尚荣此时才睁开双眼,他眼神飘摇,软绵绵落在宁尘身上,注视了他足有七八息的功夫,这才随尹震渊一同去了。
宁尘回过头来,冷冷看向申屠烜。申屠烜被射影含沙重伤,虽已调息数日,面色仍有几分惨白,他对宁尘轻轻颔首,伸手作了个「请」。
王宫内院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走为妙。灵觉金丹和他们几个元婴下榻的也不是一处,宁尘先与殿外众妖寒暄作别,然后才上了车辇,由礼官引着往专门赏下的将军府行去。
宁尘邀了申屠烜与自己同乘一车。车架行出宫门之外,二人才开始暗声交谈。
「申屠烜,你胆子真大,还敢在我面前蹦跶?」
申屠烜并未回嘴,只叹道:「呵呵,今日我也算是孤注一掷。你若愚钝半分,我们两个恐怕都走不出开阳殿!」
先前申屠烜偷偷递来的,乃是「避瘴虫」三个字。
自扬威军深入腐林恶沼,上头发的避障虫自始至终是一声没叫,以至于众人身中瘴气困在其中。若非宁尘收服凛虿,要想脱出恐怕难上加难,早晚叫八手魔虫带着虫群消磨殆尽。
原以为,是腐林恶沼的瘴气生变,避障虫这才失了功效。可申屠烜冒险递过三个字来,其意便是在说,问题不在瘴气,而在虫子本身。
避障虫有异,即是大蚀国有异;大蚀国有异,即是尹震渊有异!
宁尘机敏过人,登时意识到,自己对尹震渊一应判断皆有纰缪,这才及时兜转话语,没有铸成大错。
有趣的是,不久前还你死我活的两人,如今反倒乘于一车,同仇敌忾起来。
申屠烜出言提醒当然不是因为好心,而是他的利害关节皆在古国旧都那只三尸血虫之上。若被宁尘实言道破,先前的苦心经营可就废了。
何况依照宁尘推断,申屠烜脑袋顶上还有另外一个不得不服从的大人物,他若办事不力毁了此番谋划,说不定性命难保。
我有所图,你有掣肘,勾连一下倒是不怕。秉着十二分甚重,宁尘专心与申屠烜试探起来。
「我倒要问问你了,尹震渊为何在避障虫上做手脚?」
宁尘诚心发问,申屠烜却冷言冷语,声音略带讥讽:「你已揣测分明,何必问我。你若没猜到,也不会在殿上立刻改口了。」
他先前与宁尘相斗吃足了亏,现在虽不得不与宁尘站到一处,却难压心中之恨,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好听。
「我猜,尹震渊就是想让我们殁在八荒之地,压根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出来…
…所以,八手魔虫所属的那一只三尸血虫,背后主人就是尹震渊。他和你一样,都希望用修为深厚的修士养虫。」
「游子川,你猜对了一大半。不妨再想想,哪里猜错了。」
如果没有和尹惊仇暗中见面,宁尘还猜不出来,但现在答案已再明了不过。
「三尸血虫的主人不是尹震渊,是国师尚荣?」
申屠烜长叹一口气:「所言不错。不过你也终于暴露了,你连尚荣都不认识,你在古国旧都说的都是假话。」
「不用惺惺作态,你哪是现在才猜到的。我敢布陷阱取你死命,你必然猜到我与你上头无有关系。」
八荒之地何其凶险,若宁尘是申屠烜一脉的人,哪怕是回头再去告发,也不至于在这里与他死斗。所以宁尘一下死手,申屠烜立刻便知他的话都是虚张声势。
「的确如此。真是想不到,能在南疆碰到你这种智计卓彰的对手……游子川,我只问你,你还是打定主意要来个你死我活吗?」
宁尘沉默片刻,哼笑道:「那却未必,可也不会怕你。我本就是来此地修行的,你若撕破脸,我大不了掀了你的摊子,再跑去炎阳国厮混。可如此一来,在八荒之地千辛万苦挣的功劳可就白费了。你且答我一句,你来大蚀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就不怕我骗你?」
「哈,那你编谎话的时候可要编的真切些。瞒别人你瞒得了,我却有一双火眼金睛。」
申屠烜思忖了一下:「你已然知道古国旧都那只三尸血虫的事,其他倒也不需瞒你太多。我家主人与尚荣同出一宗、地位相仿,那只幼虫是由主人盗得交于我处,叫我精心饲养。等它孕出痋虫,便可自我生息,我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宁尘倒不知道,南疆除了妖国竟然也有宗门存在。他忍不住吓唬道:「我要是向尚荣爆出此事,你和你家主人岂不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申屠烜倒是想的分明:「我若不和你交代清楚,你只要泄出一丝消息,尚荣就能察觉宗内盗虫之人,置我主于不利。你我现在一损俱损,齐心协力避过尚荣怀疑才是正路。」
「你们到底是哪一宗哪一派?如何驱使得三尸血虫?」
「呵呵,这就不劳游将军费心了!嗯……你若从贺芷珺或花允清中选一个,交于我处饲喂三尸血虫,我倒是可以和你坦诚相见,再让主人送你一份提升境界的大机缘。」
宁尘笑而不语,全然不动声色。申屠烜知道他与二女交情匪浅,他提及此事,压根也不是由衷之言,不过想在言语上捅自己两下,过过嘴瘾罢了。
可是他的真实意图也已分明,申屠烜终归须得弄一个元婴饲喂,才好让三尸血虫成型。
「依你所见,接下来如何应对?」宁尘又问。
虽是对头,但只要申屠烜还想在大蚀国立足,双方利益仍是一致,串通清楚,才能免得关键时候相互缠拌手脚,叫尚荣渔翁得利。
申屠烜道:「你如果真的只为求大蚀国的高官厚禄,那自然要让尹震渊称心如意。给了他想要的,你便能平安闯过此关。」
本该喂虫子的这一队扬威军,现在凯歌而还,若不是申屠烜从中提醒,宁尘还真当尹震渊今日那兴高采烈的模样是真的呢。
「我们活着回来,已是逆了他心意,难不成我还得让扬威军再回八荒送死去?」
「尹震渊不是那种鼠目寸光的家伙,多少也有些雄才大略。你能回来,他自会惜你之才。只是扬威军从来不是正菜,尹震渊想要的也不是一堆三两月耗尽的虫粮。你不要暴露自己知晓三尸血虫之事,只要将遭遇八手魔虫的情形如实禀报,尹震渊便能如愿以偿。」
申屠烜这边自顾自说着,而宁尘已暗暗将尹惊仇告诉自己的局势串到了一起。
一切都说得通了……
尹惊仇之前说,大蚀国没有底牌,是他错了。
他不知道的,尹震渊之所以对尚荣如此依仗,是因为尚荣在他面前捧出了蠃族这支大军。
可是,南疆长久以来都是兽、羽、鳞、水勠力同心将蠃族困于八荒,哪有驱使蠃族攻打他族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阻拦在尹震渊面前的第一道门槛,即是兽族的族内四部。他们狂虎一族尚能对尹震渊忠心听命,然暴熊、凶狮、狰豹三部却未必能如愿从事。此三部乃是大蚀国肱股,三部若反,就算狂虎部纠结其他兽族成功镇压,国中也会大伤筋骨,再无称霸之力。
尹震渊的计划中,扬威军作若是殁在八荒,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将三部战力投进去清缴蠃族。宁尘若当众报出三尸血虫一事,三部思前顾后多有提防,难免坏了尹震渊谋划。但只要措辞得当,让尹震渊借机下旨动三部之兵,宁尘于他而言便是一等一的功臣了。
毫无疑问,申屠烜假借自己之名回来报功,即是这一套说辞。
到时候三尸血虫控制的虫潮轰然出袭,便能于波浪不兴之间大削三部战力。
一来,他们再无底力抗反王旨;二来,三尸血虫得了如此丰厚的养分,两三年间就能蓄出一股硕大无朋的蠃虫大军,一统南疆,指日可待。
想到此时,宁尘不禁心生哀叹。尹震渊胸中的确有帝王之沟壑,可他依旧如同所有面对诱惑的妄者一样,没能扼住腹中的饕餮欲望。而他即将付出的代价,乃是大蚀国之根基,非任何人所能弥补。
宁尘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尹惊仇的抉择,的确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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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烜自知二人仇怨未消,特意选了距离宁尘府邸最远的一处公馆落脚,半路就下车走了。宁尘一路上则是沉默不语,在心中再三权衡如今情势。
尹震渊、申屠烜、尹惊仇……他们各有背后之倚仗,三方利益又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实是千头万绪。宁尘现在很想找来老贝,于他促膝长谈,好将情势梳理清楚。
可惜,只要身在千峰座,贝至信便无法孤身前来与他相见,尹惊仇也是一样。
好在自己现在无需斟酌,贝至信既然替自己选定了立锥之处,那一路走到底便是。大蚀国局势如惊涛骇浪,自己和贝至信这两条小舟彼此遥不可见,却有一根细细绳索相连。
尹震渊赐给宁尘临时下榻的将府不是很大,却也有三进的院子。宁尘自作主张,跟礼官通了个气儿,直接把太初阴阳宗三人一起拉到了同一处府上居住。
二女现在以宁尘马首是瞻,糊里糊涂也都住了进去。宁尘不让凛虿往树上爬,她就钻到假山里面自己搭窝,有些修行不高的小妖确也有这种癖好,不会引人生疑,宁尘哭笑不得也只好允了。
众人安顿妥当,宁尘一肚子话也不能再憋,于是穿房过屋,跑到太初阴阳宗那边院子,敲响了一栋小楼的门。
花允清开门看见是他,将门扇向外一拨,闪身转回屋去,仿佛那门框极为烫手。
宁尘踱进门,掐诀施法做了扫查窥探的阵法,四下张望道:「贺芷珺呢?」
花允清自己先跑到窗边的牙桌坐下,紧挨着墙里头,仿佛那桌子是一道铜墙铁壁,能把宁尘死死隔住似的。
「她要稳定境界,自己去院子南侧的小屋住了。那申屠烜怎么敢跑回来的?
他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贺芷珺不在,你回头跟她交代清楚吧。」
原先宁尘一口一个贺姐姐叫着,现如今却改了全名。自从那娘们儿跟自己耍了一次心眼,宁尘对她好感大减。
倒不是因为她算计了什么,而是因为她算都算不清楚。哄骗别人也是有上下之别的,她一看不明后果,二摆不清局面,人得罪了事儿还办不成。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宁尘厌的是她拖泥带水的不自量。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宁尘被申屠烜暗算的时候,贺芷珺二话不说孤身涉险为他抢夺解药,这才身受苦害。大事小节,不可相提并论,宁尘当然还是念她好的。
倒是花允清,见他提起贺芷珺声有不悦,还支支吾吾想说句好话。她嘴巴没开,宁尘早已看透她心思,直接接入正题,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将尹震渊的谋划乃至自己的推测一并与花允清说了,只隐去贝至信和尹惊仇的存在。宁尘不是不信任花允清,可现在局面复杂,多说多漏,尽量少些枝节为上。
听完宁尘叙述,花允清眉头紧皱,忧声道:「子川,大蚀国情势危如累卵,你何必冒险深入此局?难道高官厚禄于你这么重要?我观你为人也有些日子了,怎么看都不像……」
「我要入局,自也是有所图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早有心理准备。」
花允清抿着嘴唇,轻声质问:「值得么?」
宁尘胸口猛然悸动,忍不住大笑一声:「当然值得!」
这笑声听在花允清耳中,全无傲意豪迈,只有一股直戳心腑的哀撼。她仿佛在刹那间捉到了面前少年一丝真心,瞥见了他面具之下的真切模样。
「别的我便不多问了。游子川,你于我太初阴阳宗天高地厚,有什么能帮得上,我二人尽可任你驱使。」
宁尘不想将气氛弄得如此严肃,立刻插科打诨道:「哈哈,也算你们有良心,等着回头让你们给我当牛做马。」
花允清看他又不正经,心生忐忑,连忙站起身往门口请他:「也不早了,子川快回去歇息吧,等你做好筹谋,仔细来与我们安排就是。」
宁尘歪着鼻子站起来:「一杯茶都不给喝,太初阴阳宗太不讲礼貌了!」
花允清忍住笑意,伸手从后背推他。宁尘拖泥带水被她推到门口,又耍赖回头道:「哎,对了,你和贺芷珺不吵架了?」
「吵了。不过吵完就和好了。」
「哈哈,怎么吵的?快与我讲讲,我爱听女人吵架。」
他说着话,自顾自又转回桌边,把屁股往凳子上一撂。花允清气道:「你怎么又坐下了!」
「先给我拿杯茶来!」
花允清无奈,气机一震胡乱卷了个杯子斟茶,给他往面前一顿。宁尘哪往心里去,只一个劲儿让她快讲。
「还有什么好讲的,芷珺她操心宗内大小一应事务,跟那平凡人家当娘的一般。享了她关顾时的好,就要受她多管闲事的坏。宗内精研蛊术的以我为最,我哪能不知道干心蛊有什么功效,只是从未担心她戕害与我罢了。我没想到的是,她竟把干心蛊用在那种时候!真真可恨又可笑!那天是她失了分寸,我凶她一顿也就罢了,还把她凶哭了呢,我也不怪忍心。」
「嗯,你凶人的时候确实挺吓人的。」
「你胡说,我哪凶过你?!」
「我看见你凶陆禾还不够啊?」
话越说越没边儿了,花允清哼了一气,伸手拽他胳膊:「讲完了,我讲完了。」
宁尘赖着没动,似笑非笑去看花允清双眸,轻声问:「哎,我就那么不讨喜欢啊?」
花允清身子一僵,松了手指,正色道:「你自己有多好,你心里清楚。」
「奇了怪了,那为啥昨日你不高兴呢?」
听宁尘终是提到那夜尴尬,花允清实在忍不住了,断断言道:「因为我、我对你……着实有三分喜欢。」
男女之事,尽在眉目勾缠之间,八荒一行时两人彼此相望,都隐约觉察对方似是暗暗有些好感,不过谁也不想说破罢了。
「既能解情,又能抒忧,你却那般不愿,我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情意。」
有了花允清那句话,宁尘不再出言挑逗,反而正襟而坐,端着茶水细啜慢饮起来。
「假如顺从贺姐姐安排,我那夜岂不成了低身献媚,也是将你贬作晋升元婴的垫脚之石。若你我势如陌路,我为了宗门兴亡屈身而就还则罢了。正因为有些喜欢,才叫我狠不起来。」
花允清声音微颤,却有一分大气。她不愿以利益交换玷污心头那一丝「喜欢」,可不是正中宁尘心口,无论如何也舍不得错过这段情缘。
宁尘不禁摇头叹道:「女子之心,如玉如针,触之清冷,含之则温。坚矣细矣,易折难摧,欲使牵缠,唯线穿身。」
小词粗陋,胜在机敏痛切,花允清闻言心弦一动,脸颊嫣红垂下目去。
宁尘缓声道:「你有宗门侍奉,我也有重事待办,若说长相厮守,却无命中之缘。可是无价宝易求,有情人难得,就这么勿视勿听勿言,日后难免生憾。你有意我有情,何须附会计较那些逐利无情的念头。」
他说着话,已挪到花允清身边去坐,掌心也轻轻放在她手上。花允清本欲抽手避去,可那掌心炽热直透心口,又念起方才那句「触之清冷,含之则温」,哪里还能生出躲避的力气。
宁尘缓缓与她贴近,房中只剩二人喘息之声。见花允清不再退缩,宁尘顺势拢住她肩膀,倾过身与女孩额头相触。
花允清双目微闭,喘息愈发剧烈,颤巍巍说不出话,更是不敢看他。宁尘摸着她脸颊,柔声询道:「不如让我一根情丝,穿你针心。」
花允清捱到此刻已是肉软骨酥,从喉中勉强挤出「嗯……」的一声。
宁尘得逞,开心着用鼻尖与她蹭了蹭。忽地触到那份从未体会的亲昵,花允清也心花怒放,忍不住抿嘴笑了。
黑色嘴唇近在咫尺,宁尘手指将她下巴微微一抬,轻轻吻去,珠润柔软,总算尝了个过瘾。
花允清好歹一个虚婴境,再是羞怯,毕竟也不是小姑娘家,被他舌头一挑,便知道用舌尖来迎。二人舌尖相触浅吻轻啜,全无急欲,只叫彼此间那还未熟悉的片鳞片甲一一蜕落。
进屋时还有些沉暮余晖,等两人吻罢唇分,天都黑得透了。花允清睁开双眼,伸出手背摩挲着宁尘的脸颊,眉目间盈出爱意:「真是有趣……就这么亲了一回,再睁眼看你,怎么整个人像是都变了模样……」
宁尘笑道:「是变丑了,还是变俊了?」
「变得……又陌生,又熟悉。少年将军在八荒杀伐果断指挥若定,就好像是别人身上发生的事,你却变成了我梦里见过许多次的影子……」
品着那份喜爱,宁尘不禁来了劲儿,将花允清一把拢来横坐腿上,狠狠亲过去。
「嗯嗯……哦……嗯……」
花允清舌头被吸去了宁尘口中,嘬得她胸口激荡,忍不住呻吟出声,双手不自觉缠紧了宁尘脖子。她有样学样,也含过宁尘舌头细细吮着。二人口涎交来换去,亲的花允清嘴角都湿了,这才银丝勾连着分离双唇。
宁尘两手早忙活开了,扶着花允清臀儿摸了个痛快,另一只手亦是摸着摸着探入了大腿内侧。花允清迷离间回过神,连忙按住那双贼手。
「别……」
眼见姑娘还羞着,宁尘捧起女孩脸颊望着女孩双目:「怎么了?」
「我……身子不好看……」
花允清十五岁凝心期被宗主看中资质,早早赐了双蛊入体。不过两年,年纪轻轻的女孩敏感处俱已色深。与宗门其他女子共浴时,望见她们皆是红艳娇嫩,不禁卑意自生。后被那些女子瞧见,都传言是她人尽可夫,房事频繁才落得此相。又有孟浪男弟子以为她淫荡不检,天天纠缠,逼得她离群索居,直到一路升上金丹灵觉,宗内谣言才不敢再传。
入得虚婴境后,花允清在宗内已是一人之下的地位,她专心修行,早已勘破此节不再介怀。可现在情人在前,那幼时烙下的心病又灼得她心口作痛起来。
宁尘先前惊鸿一瞥,不仅不厌,反倒正贪恋的那份与众不同。他假作无想,只笑道:「你不给我看,怎么知道在我眼里不好看呢?」
花允清心中一阵天人交战,却想到这也恰是见他面目的机会,若他真的因自己肉身有瑕而转念无情,借着情愫未深,断了也就断了。
想的再是清楚,行起来却也没法干脆。宁尘目光怂恿,花允清不安着用手指勾住自己衣襟交叠处,缓缓向下划去。内里纱衣如碧水分波,叫那根指头拨去两边,宁尘眼前的雪色越露越多,直展去胸口,手却又犹豫不动了。
宁尘等不得,伸手往下扯她的腕子。花允清「呜」地一声,连忙闭紧双眼,一只晶莹丰润、沉甸甸的左乳从衣襟中跳了出来,与雪白的脖颈锁骨连成一片白腻。
乳晕不大,却与那黑珠儿乳头一般颜色,缀在这一团肥硕奶儿上,淫靡夺目。
「看、看清了么……你若觉得……」
没定花允清说完,宁尘已扑上去一口叼住了她那只奶子,吓得花允清呀地叫出声来。
「啊!你……不讨厌吗?」
宁尘吸着她那黑色乳尖,口齿不清间道:「红樱珠固然香腻怡人,可黑莓儿一样酸甜可口。」
齿尖轻磨,灵舌卷舔,宁尘舔完了一只还嫌不够,用力扯开花允清衣襟,又争得了右乳吸吮,花允清想拦也拦不得。他这忽然间的些许粗蛮,却是彰显了他心中喜爱,花允清回过神,顿时卑念全无,只哼嗯着挺起身,把这未叫任何人沾染过的奶子送到他嘴里,好让宁尘吃个痛快。
花允清的乳房不算巨硕,但饱满地恰到好处,宁尘索性两手一捧,凑得了两只乳头一齐含在口中,扬头一提,牙齿稍稍往下一用力,扯了花允清奶子起来刚欲细细吸舔,堂堂花护法已哀叫一声,死死抓住他胸口衣衫,身子猛抽几下,失神软在了宁尘肩上。
「清儿,清儿你怎么啦?」宁尘连忙松了口,搂着花允清去亲她口唇。花允清一息之间转醒,连忙将头伏去宁尘怀中,微微气喘不敢露面。
原来,女子若要修习阴阳真气,需增补阳维以滋阴跷,得四两合和阳气撬动千斤真罡。花允清与贺芷珺既是前代宗主给陆禾备下的护法,亦是修行进境用的鼎炉。为防她们移心,才以外道法门替代了与男子交合之功,保了她们雏身。
常人交合激烈,增补一次便可支持数年;而嗣阴蛊入体,释放阳气只有点滴势微,却胜在细水长流。可是修为虽撑了上去,于女子体魄而言,却无异于日日夜夜插着根没有实形的鸡巴,以一丝阳气成年累月润泽阴宫。花允清体魄中阴气被滋养得旺盛凶猛,所以才如纳过千人万人阳气的娼妓一般,弄的阴唇乳尖颜色深重。幸有干心蛊制衡,才能在嗣阴蛊淫威之下持着一副清冷的性子。
昨夜贺芷珺引动干心蛊仅限一次的控魂功法,功散之后干心蛊已然竭亡。虽然失了制衡,不过凭花允清元婴境的道心神识,把嗣阴蛊的恶欲镇压个一年半载倒是不难。
可谁让宁尘见缝插针,今夜就大胆钻进了姑娘闺房。花允清情动之际根本无心镇压,只是亲吻还则罢了,宁尘往敏感处一发力,登时把干心蛊扼制的体魄全激了起来。宁尘咬了一下乳头,竟叫她初尝了高潮滋味。
「清儿这般敏感,这一对黑珍珠却不是徒有虚名的。」宁尘吻着她鬓角,戏谑道。
「是、是嗣阴蛊所为……我没了干心蛊才致于此,平日并非那般淫荡……你不要误会……等我进境,定要把那蛊拔除……」
花允清焦声辩解,却被宁尘含住黑唇堵住了嘴。情人一阵细心厮磨,女孩心思总算安抚下来。宁尘试到女孩手在下面轻动,松开她唇儿低头去看,花允清衣裳四敞大开,从脖子到小腹一览无遗,那肚脐上镶了小小一物,墨蓝宝石一般光滑剔透。女孩摩挲着肚子,指尖不住在上面滑过。
「这就是嗣阴蛊?」
「嗯……旁人看见,都当是一件饰物,实则却是嗣阴蛊外露的壳儿。我若现在将它拔了,恐怕即刻就要散功……你……容我多留几日……」
宁尘笑道:「你来问我干什么,我又说了不算。」
花允清咬着嘴唇,目光闪烁道:「等将它拔除……允清再把身子交给你,好么?」
宁尘闻言,连忙托着花允清下腋将她往桌上一放,先搂住她免得姑娘跑了:
「怎的?难不成那蛊虫还会咬我?」
情人这般罩在自己身上,一股温热雄壮气味,花允清腹中早已欲念翻涌,仍咬着牙颤声说:「我被那虫儿蛊惑,现在都不是自己的心性了……我不想以这副模样与你亲近……」
宁尘可不买账,伸手就去拽她亵裤:「只当喝了一壶春酒,又有何妨?我偏要尝尝清儿今日的滋味。」
女孩胯下那条秀白小裤早洇湿透了,可她仍是慌忙拱起上身欲与宁尘争抢。
宁尘自有分寸,一手兜住她奶子,指缝轻轻将她奶头一掐,花允清力气立刻散了个干净,哀叫一声又倒了回去。
宁尘得赏花穴,只见大小阴唇果不其然也都与嘴唇乳头一般,沾染淫水之后墨黑油亮,夹在那雪白大腿之间煞是醒目,真论起来,比当了百年神姬的慕容嘉秘处还要不堪。然而亲近嗅之,却只有处子芬芳,仍是酸涩可人。寻常处子未经人事,密合一线严丝合缝,而花允清为嗣阴蛊所激,阴蒂胀如黑珠,穴儿已自己敞开了小小口子,宛如妓子迎客,急盼摘采。
顺着小口往里张望,那墨染的颜色连穴内嫩肉都浸染透了,却偏生在黑穴里仍有一张苍白的处女膜儿,此番奇景宁尘也是初见,忍不住立刻将鸡巴竖在花允清穴前。
宁尘观瞧私处时,花允清羞得以臂遮面,待试得火烫的肉棍触到穴口,呀一声便要翻身起逃。宁尘连忙搂住安抚道:「权叫我厮磨一番,清儿要是不愿,我绝不用强。」
花允清被激得眼中含泪,轻声说:「你这岂不是折磨于我,我自是也想要你,叫你撩拨下去,我如何能自持……哎?哎!」
两人正纠缠拉扯,花允清体魄却支撑不住。阴脉命门与宁尘合欢真气一触,如鱼吞饵,绷断了最后一根弦子,阴跷再不受花允清控制,竟自发化出一股吸力,去抢那近在咫尺的蓬勃阳气。
宁尘只试得一股大力从下身传来,龟头一酥,已被花允清穴口含了进去。那穴口绵软痴缠,又有淫液满溢随之吸吮,爽的宁尘一个哆嗦。可他又恐给花允清神识留伤,只得拼命又往外拔。
就这么一进一出磨了两下,花允清身子尝到甜头,反倒勾得伏兵尽出,猛又将阳具多吸进去半寸,惹的花允清忍不住哭起来:「你别……你别进来呀……呜……」
宁尘一把推住她腿胯,咬牙切齿:「你个小骚娘儿,分明是你吸我进来的!
怎能怨我!」
「呜呜……不是我……不是我……噫呜……」
枯渴多年的雏穴叫天下一顶一的阳气侵入,哪里还肯放口,肉壁蠕动着一点点将阳具往里吞去。
如此强吸之下,若宁尘强力硬拔,还不把花允清阴宫给拽脱了。宁尘见她还在抽噎,只得换个路子劝道:「清儿,世事难料,今夜有此一劫焉知非福,倘若过几日我谋算失利,殒命南疆,你我又从何处续此情缘……」
花允清闻听此言,心绪顿时从自己这边投到了宁尘身上。她望着宁尘一阵心疼,倒丢了那些细小的别扭心思,口中轻哼,右腿一弯蹭在了宁尘腰上,肉身意念一并顺遂了过去。
女孩小腹一阵紧缩,宁尘也不再抵力,由着那阴穴将整条铁棒吸将进去,噗地撞在花允清宫口。花允清身子在桌上猛地一挺,死死用手捂住嘴去,将一声又痛又爽的凄鸣堵在了喉咙里。
恰在此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奔跑脚步,直冲小楼而来。花允清神识刚被宁尘操的一棍清明,身子重归掌控,此时听出是陆禾步声,拼命撑起身将宁尘推开,狼狈着裹好衣裙,踉跄奔向房门。
陆禾啪地一声将房门拍开,花允清正好赶到,门开三寸被她顶住。身后桌子上茶杯狼藉,地上尽是自己流的爱液,如何敢叫陆禾进来。
陆禾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却突然被阻在门外,语气不郁:「花姐姐,干嘛挡着我!」
花允清努力压着嗓音,冷冷道:「我正与游子川商议正事,事关重大,你莫来相扰!」
陆禾皱着鼻子:「我就知道游哥哥在这儿!刚才找了半天呢!你快让我进去,别挡门!」
宁尘系好袍带,也来到门边:「怎么又在瞎闹?忘礼数了?!」
陆禾连连摆手:「游哥哥!我可不敢!适方才我跟小朱在外闲逛,竟远远看到有大个妖在天上动手和人打起来了!千峰座这种地方还有人敢这般造次,定有蹊跷,我这才跑回来给你报信呢!」
宁尘此时色欲滔天,天王老子当街拉屎也引不走他,只敷衍道:「好!此举十分有心,待议事完罢,我便去查查究竟。陆禾,你做得好,这里没你的事了,去和小朱玩耍吧,不许自作主张去外面看热闹。」
陆禾喜滋滋关门走了,花允清刚松了一口气,身后宁尘已一把将她搂住,笑着在她耳边呵气。
「你说,是不是幸亏刚才允了我。叫他看见那副不上不下的模样,不是全糟了?」
花允清哭笑不得,柔声叹道:「真应了你那句「焉知非福」……」
宁尘弯腰将她横抱而起,又往茶桌走去,花允清急忙忙伸手画了一道禁制法封了房门,免得再来人搅扰。
宁尘将她重新放回桌上,撂袍一看,一滴血珠已沿着女孩下阴流到了脚踝,在雪白腿侧留了一缕嫣红丝线。他忍不住用手指揩过那处子血珠,含在嘴里,柔声道:「清儿受委屈了。」
刚刚被情人开苞,箭射到半路却被人截断,花允清确实委屈,可好在那情欲未销,柔情蜜意细细续上倒也无妨,于是打趣道:「还等什么呢?要么你去看那大妖打架吧。」
宁尘见她心情无虞,乐呵呵捧了她屁股将她往自己身上一迎,挺起那还染着花允清元红的鸡巴重新往她穴中送去。
这一回没了阴宫吸力,宁尘总算得以细细品尝这又涩又熟的奇穴。那墨黑色穴肉火热滑润,既有处子娇嫩,又有娼妇软糯,初入时未有紧缩的抗拒,那份雏儿紧致却是从外向里的力道,阳物想从中拔出,堪比强入处女之穴,一股子欲拒还迎,当真美味。
至于花允清那贞膜,都不知是被阴宫吸破的还是鸡巴戳破的,宁尘不依不饶,专抵着花允清穴儿前半反复磨了一轮,把残膜戳得碎尽,交合处又渗出落红,才算作罢。
花允清初始作痛还有些疑惑,心念一动也猜到了他在作何施为,不知怎地心口竟滑腻腻一阵发甜。
「子川……我……」
宁尘手指点住她黑唇,于耳边轻语:「游子川是我所托假名,你且唤我十三……独孤十三。然独孤十三也非我真名实姓,只是事关重大,不可再说。依此姓名,你若日后想要寻我,至少也能寻到。」
花允清听他于自己泄露机密,实则是表明心扉跨过了露水情缘,心下甚是感动,紧紧搂过宁尘:「十三,我处子之身皆尽交于你了,虽是忘恩负义之举,叛宗主之所望,可我这辈子也不后悔。」
宁尘还欲再说,花允清已吻了过来,与此同时小腹起伏相就,只叫那淫靡水声遮了未语之言。
那穴儿随她振腰上下摇摆,从四面八方搓揉宁尘的棒儿,伺候的他如饮甘醇,忍不住架住她一双腿大开大合,在花允清小穴尽情驰骋起来。
花允清只因方才用情趋深,才主动前去迎合,可宁尘一使上几分功夫,她这嗣阴蛊激发的体魄登时承受不住,双臂麻身子骨发软,只能向后歪去,手往后撑在桌上勉力承受。
「哼……嗯……哼……」
花允清穴内奇异,宁尘被她箍得怎么也快不起来,只能势大力沉一下下撞进去。女孩被他操的摇摇欲坠,却低头含胸紧皱眉头,只发出阵阵鼻音。不多时候,宁尘便见她每每捱了一棍,眼珠就控制不住向上翻起。
宁尘见状,操的更是性起,拿手从后面抵住花允清屁股,叫她吃力更甚,凿得穴中涌泉,淫水竟流了满满一桌。花允清愈发脱力,双手撑不住湿滑桌面,身子眼看就要倒下。
宁尘贪她满脸的淫靡春色,另一只手勾住她脖颈不叫她仰翻,凑过去猛亲她的唇珠。
花允清本就被他操得上不来气,试到他舌头过来又忍不住含在口中亲昵吸吮,不一会儿脑袋愈发昏沉,溺在那滔天快感中逐渐瘫软,两腿怵地一松,从宁尘腰侧耷拉下去。
不声不响就把姑娘操的晕了,宁尘也是大出意料。那一头细韧黑发散在桌上,和她淫水浸在一处,湿漉漉亮莹莹,叫人大生怜意。
可那身下小穴却也松了,叫宁尘抽插轻松不少。他借机快速耸动开来,操了百十来下,直到那穴肉骤然又恢复紧缩,倒是将花允清重新操醒过来。
「清儿,你搂好我,咱们上楼歇息。」
花允清今日情欲纾放,刚转醒就续得那抽插快感,想要答话,一张口却只有娇声呻吟从嘴角流出,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乖乖挂在他身上,叫他一步一操抱着走上楼去,淅沥沥滴了一路的汁水。
待把女孩放到床上,宁尘压开她双腿,伏在身上更是操的起劲。花允清原本苍白的一张小脸已是红云遍布,处子小穴上千次抽插之下花心盛开,再阻不住情人儿的攻伐。
宁尘看着她那张化去一应清冷的面容,忍不住得意道:「清儿,舒服嘛?」
「嘶……呃……嗯……你、你这般用力,撞进我心里去了……呜……」
「那你怎么不叫呀?」
「我、我怕……嗯呃……怕人听去……」
「你怎么忘了,我进来谈事的时候,布了阵法隔音呐。」
原来不是不爱叫,是不敢叫。宁尘暗自发笑,见杆子就爬,登时用出浑身解数,双手拧住花允清黑乳头,在她脖子上吸舔过去,跨下巨龙连根没入,每一次都非撞她豆蔻小珠一下不可。
四路大军齐来强攻,花允清只觉得身子轰一声炸了。
「噢噢噢噢噢噢噢!!噫噫噫噫呀——喜欢!喜欢!喜欢!操坏我了——要操坏我了!!噢噢噢噢!!」
女孩两手抓着床褥,全身疯狂扭动,放声哀嚎,淫泉直接喷了出来。墨黑雏穴又抽又抖,仿佛用尽气力去讨好那雄壮肉棒一般,淫贱非常。
宁尘狂攻数百下,捣得花允清撕烂了一床绸单,那穴中宫口下坠,眼见阴关崩破。宁尘也一样强弩之末,运使真力最后狠狠撞了她一下,破了阴关的同时阳精注入,逆流而上,阻住她阴元大泄,直灌进她子宫中供她日后行功施用。
花允清一声哭喊,身子猛地反弓而起:「进来了、阳精、进来了、噢噢噢噢!!满了!!涨、好涨呀!噫呀啊啊啊!!」
宁尘正在爽着,忽见花允清脐上嗣阴蛊震颤起来,竟被他这另一股阳气逼得再叮不住,一抹蓝水溢出,像枚玉扣子似的从花允清身上脱落下来。
那蛊不见有脚,只在下面生一根长长丝线,深埋花允清腹中。此时脱体而亡,把那根线一股脑从她身上扯了出来。
花允清猝失蛊力,牙齿抖得咯咯作响,涕泪横流,穴肉紧缩,那极乐滋味几乎要冲毁识海。宁尘赶忙把她抱在怀里,千机神络从四面八方撑住神识,扶着她随快感缓缓落下。
待花允清悠悠转醒时,身上已盖好锦被,那亲近人儿正搂着她并肩而卧。女孩试得身下湿漉漉一片,知道是自己方才大泄特泄之故,羞得不敢睁眼,偷偷用手探摸肚脐,发现嗣阴蛊真不见了,这才暗自舒了一口气。
宁尘听见响动,把脑袋凑过来亲她一口:「怎么样?晋升元婴没有?」
花允清有气无力:「我哪有力气行功……全身发酸,小腹坠痛……不过肚子里有你的东西,热腾腾的……」
「咦?那日我与贺芷珺只做了一回,她便元神生婴进境完全,你这回怎的不行?」
花允清听到他提到贺芷珺,腹中有点酸:「贺姐姐修为比我扎实深厚,元婴就差临门一脚,我比她差得远了。」
宁尘知道她吃醋,笑呵呵凑去她耳边道:「那以后不睡她,只睡你,叫你比她厉害!」
花允清见他知情知意,很是开心,摇头道:「回宗门之后,我还要与她同心协力昌盛宗门,弄得心有隔阂怎么行……你一碗水端平就好,不用顾忌我。」
「我与她做个表面功夫好了,上完她,也都留着偷偷射你肚子里。」
宁尘顺势在她耳朵上舔了一口,惹得她嘤咛一声,耳边私房话语又湿又热,花允清双腿不由得一阵夹紧。她拧身投在宁尘臂弯里,喃喃道:「怪不得贺姐姐敢使干心蛊制住我呢……只要叫你闹上一场,这心哪还能硬起来。早知你这般可人,那日你用强我也不怨了……」
「那日用强,哪能摘得清儿一颗心来?再说了,一晚上怎么能够,现在我们可有明日一整天可供逍遥。」
宁尘说着话,右手便兜住她奶子去揉,花允清闻言亦已把持不住,与他滚到一处,贴心贴肉,是夜忘情纵欲,将一应乱事愁事埋去了昨日。
(待续)
原本计划中,太初阴阳宗三个人的故事是有独立结构的。
但规划下来太拖节奏,而且总体感觉下来角色并不讨喜,遂决定快刀斩了,接下来直接入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