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25章 新诞情发
紫宸殿内现在明明一点风都没有,可是红烛在鎏金兽纹烛台上明灭不定,寝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安神香混杂的气息。
绣着百子千孙图的锦帐被宫女们轻轻撩起,皇后韦香儿苍白如纸的面容从汗湿的云鬓间浮现,她虚弱地抬起手,指节还泛着失血后的青白。
「哇哇…哇哇…」新生婴儿的哭声如此响亮,带来了一丝生命的活力。「恭喜皇后,是皇子和公主!可是一对龙凤胎呢!」 稳婆怀抱着襁褓,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裹着赤金云纹襁褓的男婴在稳婆的抚摸下突然啼哭,紧接着粉绸软缎襁褓里的女婴也跟着发出清亮的啼声,两声啼哭交叠,惊得檐下铜铃叮咚作响。
皇帝李重润握着皇后韦香儿的手骤然收紧,龙袍袖口扫过床榻,眼中迸出从未有过的炽热光芒。他俯身时,冠冕上的珠宝轻轻摇晃着,倒映着那双盛满欣喜的凤目:「母后,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儿子和女儿,可算是平安出世了!」
顿时,一阵疾风掠过,产房外的梧桐叶突然集体翻了个身,深绿背面翻涌如浪。宫娥们手里攥着沾满血污的帕子,正在赶忙收拾,突然被窗外的景象吸引了注意,望着天际裂开的铅灰色云缝,那云块像被无形巨手搅动的墨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整片晴空。
雨水沿着屋檐滴落,在半空凝成冰晶,却在触及地面瞬间溶于无形。两个新生的婴儿的啼哭刺破凝滞的空气时,惊雷声恰好碾过屋檐。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所有人都看见赤红电光里悬浮着细小的金色碎屑,宛如星辰碎裂的残片簌簌坠落。窗外炸响着一阵阵雷声,豆大的雨点砸在琉璃瓦上,却掩不住乳母和宫娥们此起彼伏的贺喜声。当晨光穿透雨幕洒进殿内,两个小身影被并排放在皇后韦香儿枕边,男婴洁白嫩滑的小脸还挂着泪珠,女婴却已舒展眉眼,粉雕玉琢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皇后韦香儿鬓角散乱出的一缕青丝。太医令颤着手捧着染血的襁褓刚跨出暖阁,便见紫檀屏风轰然被撞开。
玄色蟒纹大氅扫过满地金箔,听闻长孙出世而欣喜万分的太上皇李显竟抢步而入,龙纹皂靴在青砖上拖出刺耳声响。
「皇孙何在?可还平安吗?」 他兴奋的嗓音里裹着破风般的急切,袖口滚着金线的龙爪几乎要抓碎襁褓。当看清了两个孩子的白净小脸时,太上皇李显粗糙的手指忽地悬在半空,激动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滑落,滴在绣着金线云纹的襁褓上。
「好,好!」 太上皇李显他颤抖着将两个孩子一并揽入怀中,龙袍下摆拖在湿漉漉的地面也浑然不觉。守在殿外的妃嫔与宫女们透过虚掩的门扉,瞧见向来性格淡泊自在的太上皇李显正颠着襁褓,哼着走调的童谣,胡须随着笑声一颤一颤。
「速取朕那对翡翠长命锁来!」 太上皇李显突然高声吩咐,震得檐角铜铃叮咚作响。话音未落,他已抱着孩子转了三圈,惊得乳母们慌忙上前护驾。
「朕有儿子和女儿了,可终于第一次做父亲了!即刻就准备给他们起名吧!
」李重润也带着欢快的语气说道。
「两位陛下能那么兴奋,孩子也能平安降世,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躺在凤榻上的韦香儿见状,带着一脸的欣慰的表情说道。
殿外爆竹声骤然炸响,红光映得飞檐走兽恍若活物。太上皇李显抱着孩子立在殿内,眼睛在欣喜至极时发出惊人的亮光,不由得激动的说道:「这对金童玉女,可是老天爷赏给咱们皇家的祥瑞啊!」烛火在蟠龙纹烛台上摇曳,将鎏金龙椅的阴影投在金砖地上。
李重润见到父皇能如此高兴,他的内心自然也是十分的欣慰,于是他便大步流星的来到案前,大手一挥铺下宣纸拿起毛笔,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宣纸上晕开一小团墨渍。
看着产婆从太上皇手中接过小皇子后,刚抱着啼哭的婴孩退下,殿内还弥漫着浓重的血气味,却盖不住案头龙涎香的沉郁。
「把儿子取名为兴男如何?他可是朕的长男,希望他能日后承担大唐基业兴盛之任。既然父皇将我等诸子以」重「字辈命名,朕的子女此后则亦当以」兴「
字辈命名,方为对称之举。」皇帝李重润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的同时,手中反复摩挲着笔杆,象牙雕刻的螭龙在指腹下凉得沁人。新皇李重润他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攥着他手腕的力道,他的笔尖终于在纸上重重落下,墨迹在 「男」 字最后一竖上洇出锋芒。
乳娘抱着襁褓中的小皇子跪在阶下,绣着金线云纹的襁褓裹不住那抹粉嫩,啼哭却在触及皇帝尖锐的目光时戛然而止。「即日起,小皇子命名为李兴男,小公主命名为李兴华。」 皇帝李重润做出了自己起名的决定,然后把笔放到架上,青玉镇纸撞在案上发出清越声响,「着内阁拟稿,着即封李兴男为皇太子,李兴华为昌化公主,昭告天下,令所司备礼册命。」册立皇太子的准备也即将进行了。
巍峨的九重宫阙之上,红绸似奔腾的赤霞,自天际蜿蜒而下,沿着雕龙柱肆意流淌,须臾间,便将巍峨的太极殿殿彻底染成了一片明艳的彤云。殿宇的飞檐斗拱在这红绸的映衬下,仿若灵动的火凤,欲展翅翱翔。
册立皇太子的仪式即将开始进行,文武群官和外国使节齐聚,纷纷在引导下入座,即将见证大唐王朝新一任继承人的正式确立。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主持仪式的典仪那洪亮的嗓音,陡然传遍殿内:「
册立皇帝陛下嫡长子李兴男为皇太子之礼开始,此乃我大唐天朝之大喜,天下之祥瑞!」
刹那间,悠扬的钟磬之声轰然奏响,雄浑的乐音在宫墙间回荡着,乐工们开始演奏起《承和》的曲调,这是专为皇太子册立和出行演奏的乐曲。三十六对精美的鎏金宫灯,犹如被赋予了生命,依次绽放出夺目的光芒。那柔和而明亮的光线,倾洒在汉白玉阶之上,让阶上雕琢的龙凤纹愈发栩栩如生,似要破壁而出,向世人昭示这无上的荣耀。宫娥们身姿轻盈,手捧明黄襁褓,鱼贯走出内殿。
男婴李兴男被精心裹在绣有金线纹的锦缎之中,他那嘹亮的哭声,清脆而有力,仿若穿透九霄,彰显著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女婴李兴华则覆盖着织有珍珠缠枝莲图案的软绸,她眉眼弯弯,眼眸中似藏着盈盈春水,顾盼间满是灵动与娇俏。
巳时三刻,吉时已到,册封仪式准时拉开帷幕。皇帝李重润和皇后韦香儿并坐在坐北朝南的正位之上,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庄重,亦带有期许之情。
身旁的侍官吟唱起册封的诏书:
《立皇子男为皇太子诏》
洊雷扬祉,承祧之道爰着。重离阐曜,守器之方斯存。故能抚宁军国,永保邦家,详览瑶图,缅瞻遐册,继业垂统,咸率兹典。皇子男,道居嫡允,天纵英姿。品质冲华,神鉴昭远。恭谦表志,善德居心,夙彰睿哲之风,有志兴国利民。朕以弱冠之龄,承继无疆之祚,永传不朽之基。取法前代,思隆正绪,宜立嗣业,置于东宫抚育,可立为皇太子。令所司备礼册命。
《封昌化公主制》
长女兴华,疏芳桂苑,发艳椒庭。绣衽初笄,已观于婉淑;瑶筐载弄,更表于柔闲。韶容将宝婺分晖,惠质与琼娥比秀。承规蹈礼,既渐训于河洲;延赏推恩,宜加荣于汤沐。可封为昌化公主。
皇太子李兴男和昌化公主原本依礼要拜谢皇帝,然而因年幼初生,只能让宫女抱着,进行拜谢,侍郎以金玺与册文授予左庶子,代为接收保管。
册封典礼刚刚结束,皇帝李重润便立即大步上前,宽大的衣袖随风翻飞,带着激动兴奋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亲自接过襁褓,玄色冕旒在额前轻轻晃动,金镶玉的冕板上映射出他眼角那尚未拭去的泪光,那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感动。
皇后韦香儿闻声后她双手颤抖着,缓缓将象征储君之位的金玺从左庶子处接过,放入皇太子李兴男襁褓内。那金玺触手冰凉,可小皇子却似有所感,紧紧攥住金玺,他的小手虽稚嫩,却满是力量,那温热的触感瞬间驱散了金玺的寒意。
这情形让帝后二人看起来感到无比欣慰。
紧接着,皇帝李重润移步至昌化公主身旁,亲自为她系上嵌满珠宝的璎珞。
就在这时,公主仿若被这美好的瞬间触动,突然绽开了笑颜。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灿烂而纯真。珍珠流苏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惊得阶下一群白鸽扑棱棱展翅飞向碧空,洁白的羽翼在日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礼乐声悠扬不绝,文武百官整齐跪地,齐声三呼万岁。那声浪排山倒海般涌起,惊得御河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新封的皇太子李兴男在乳母怀中挥舞着小肉拳,似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存在;昌化公主李兴华则将手指含在嘴里,睁着那双懵懂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漫天飘飞的洒金诏书。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太极殿内的烛火逐一点燃,温暖的光晕与天边绚丽的晚霞相互交织、交相辉映。这朦胧的金辉,温柔地洒在众人身上,为这场盛大而祥瑞的庆典,悄然镀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迷人色彩,也为这历史性的一刻,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庆典大礼结束之后,皇后韦香儿和皇帝李重润母子俩在册封仪式结束后,彼此相伴着步回寝宫紫宸殿,彼此内心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李重润兴奋的说道:「想不到还是一对龙凤双胞胎,真是辛苦母后了!之前母后为父皇生有二子四女,那之后也给孩儿多生几个就更好了!」
韦香儿笑着说道:「真希望兴男长大后也可以像润儿一样,能有俊朗的外貌,还文武双全,又体贴人心,本宫真盼望他能成为本宫的又一个丈夫呢!到时候再为他怀孕生子,也心甘情愿!」
李重润以赞许的口吻说道:「那可要好好教导兴男,让他慢慢熟识男女之事,这样长大后才能适应,这可就有劳母后了!在此之前,母后再为孩儿多添几个子嗣如何啊?」说罢,他就径直上前,亲吻了韦香儿一下。
「既然润儿能如此守信大度,本宫自然也会努力,让润儿能开枝散叶,再多生几个儿子,这样才能给兴儿好好做榜样,你说是不是?」说着她也亲吻了一下李重润,有了子女的纽带连接后,亲情与爱情交织,母子夫妻二人的感情也更加融洽了。
扬州码头被晨雾笼罩,宛如一幅水墨未干的画卷。粟田真人身着唐式长袍,神色庄重,缓缓走到放置《唐律疏议》锦盒的案几旁。他伸出手,轻轻覆在锦盒之上,细腻的丝绸触感从指尖传来,锦盒下包裹的律法典籍,仿佛承载着大唐秩序的威严与智慧。
身旁,随行画师正手忙脚乱却又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卷运河纤夫图,缓缓塞进樟木箱。那画卷上,运河边纤夫们奋力拉纤,绳索紧绷,每一道线条都充满力量,墨迹仍散发著淡淡的墨香,纸上纤绳绷直的弧度好似下一秒就要冲破纸面束缚,鲜活地跃入现实。这一趟赴唐出访考察,已悄然走过三年时光。
他们的足迹遍布大唐大地,从洛阳龙门石窟开始,洞窟中精美的飞天浮雕让遣唐使一行人惊得目瞪口呆,那些飞天仿若带着灵动的生命,衣带飘飘,似要冲破石壁,翱翔天际;扬州工坊内,水转翻车在水流推动下匀速旋转,齿轮咬合间,将河水源源不断地引入农田,先进的灌溉技术让众人啧啧称奇;长安西市热闹非凡,波斯商人摊位上摆放的琉璃酒盏,在日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琉璃的剔透质感与精巧工艺,让遣唐使们爱不释手;越州青瓷窑中,泛着神秘光泽的瓷坯被工匠精心打磨,那独特的秘色,似是集天地灵气而成,每一处见闻都深深震撼着这群东国来客的心灵。
坂合部大分在终南山下的书院中,目睹学子们用朱笔专注圈点《昭明文选》
,神情专注,沉浸在大唐文化的深邃海洋里。突然,他像是有所顿悟,猛地将手中抄录的诗稿揉成一团,喃喃自语:「原来我们在东国日夜钻研的风雅,在这大唐浩瀚的文化海洋里,不过是渺小的一粟。见识到中土的文明的确丰富多彩,想不到还有更为遥远的异邦拥有更为繁盛的文明。」
归期已至,使团成员们是时候先返回长安进行汇报,再返回日本了。当归帆起锚北上之时,恰逢钱塘潮汹涌上涨。潮水如万马奔腾拍打着岸边,气势磅礴。粟田真人屹立在船头,阵风肆意吹乱他的发丝,他目光紧锁渐渐模糊的岸线,思绪飘回到前日在灞桥折柳送别友人的场景。灞桥边,垂柳依依,他接过友人递来的柳枝,柳枝嫩绿的颜色仿佛还带着春天的蓬勃生机。可如今,时过境迁之后,行囊中的柳枝已悄然枯萎,失去了往日的润泽,恰似记忆中长安城朱雀大街上那喧嚣热闹的场景,随着归船的前行,在脑海里逐渐淡去。
他转身走进舱室,月光透过狭小的舷窗,洒在案头摊开的《唐本草》图卷上,波光粼粼,恍惚间,图卷上描绘草药形态的丹青,仿佛活了过来,变幻成大明宫含元殿那高大巍峨的鸱吻飞檐,气势恢宏,尽显大唐皇家风范。
航船在运河中前行多日,漫长的旅程终于接近尾声。暮色笼罩下,长安的轮廓渐渐在视野中清晰浮现。阿倍仲麻吕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新换的蹀躞带,银质蹀躞上雕刻的葡萄花鸟纹,在微风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这声音如此熟悉,与三年前初入长安时听到的别无二致,刹那间,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眶不自觉地发热。历经万里奔波,走过无数山川河流,看过诸多繁华盛景,原来无论走得多远,心中始终牵挂着这座长安城,这里既有浓郁的墨香,又充满人间烟火气息。他深知,此番归来,定要将这一路的见闻与感悟,化作连接东海与神州的坚固桥梁,促进两国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在日本使团返回长安数日后,在晨曦初绽之时,昆明池上那层如薄纱般的晨雾便被轻柔地拨开了。在这清新的晨光中,天武天皇的女儿纪皇女以素绢松松挽起长发,一袭绛紫色袷衣外,罩着简约的粗布短褂,此行她是悄悄扮作侍女加入使团,意图见识中土大唐传言中繁盛多彩的文明,为此她早年便学习汉语,有了熟练的掌握。起初她混入使团尚未被发现,之后还是掩饰不过,但使团众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对她皇女的身份在访问中做到了滴水不漏的保密。
纪皇女的腕间,系着侍女阿枫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塞给她的祈福绳,绳上的五彩丝线在微光里闪烁着别样的光泽。赤着双足,纪皇女轻缓地踩过昆明池畔那湿润且带着丝丝凉意的青石板。每一步落下,都能感受到石板的纹理,好似在与大地亲密对话。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白鸥轻盈地掠过,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这一幕,让纪皇女不禁忆起父亲书房中那幅描绘蓬莱仙岛的图画,眼前真实的水光山色,灵动且鲜活,远比那静止的丹青描摹更具震撼力,教人忍不住屏住呼吸,沉醉其中。
不远处,卖茶老翁摊位上,木勺与陶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当作响。纪皇女被这声音吸引,踱步过去。她伸手摸向怀中,掏出那枚精美的青铜镜,欲以此作为茶钱。她开口说道:「请问能用这青铜镜来抵扣茶钱吗?」
老翁见状,脸上堆满和善的笑容,连连摆手道:「姑娘,这可真是折煞人了,这镜子的价钱可比我这整个摊子还贵重呢。若不嫌弃,你就讲讲远端的新鲜事儿,让老夫见识见识,就权当付这茶钱啦。」
纪皇女微微颔首,在柳树下寻了处地方,蹲坐下来。她凝视着水面上漂浮的菱角,缓缓开口,将母邦日本的景色进行阐述,春日的吉野樱花绽放,富士山的白雪,信浓川的精致,她均细致的一一道来。那些美观的景色,在她的描述下,仿佛跃然眼前。她的声音轻柔,却在不经意间惊起了栖于枝头的麻雀,扑棱棱飞向天空。这些异国的风光概述使得老翁大开眼界,顿时听的十分入迷。
不知不觉间,夕阳阳西下,将天边的云朵透出了橘红色的边框。纪皇女起身俯身拾起一枚圆润的鹅卵石,手臂轻扬,将其掷向湖心。「扑通」 一声,水花四溅,惊散了原本成群结队游弋的银鱼。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更夫有节奏的梆子声,在寂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晰。纪皇女这才回过神来,抬手一摸鬓边,发现之前随意插着的野花,早已被清风吹得七零八落。抬眸望去,只见阿枫提着灯笼,正站在石桥那头,焦急地张望着。
暮色笼罩下,纪皇女最后深深地回望了一眼昆明池,水面上倒映着绚丽的晚霞,波光摇曳,竟恍惚间比宫中那璀璨却冰冷的夜灯,多了几分温柔与暖意。
昆明池的雾色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便传来零星的马蹄声。皇帝李重润将玄色锦袍下摆随意掖进腰间,露出绣着暗纹的月白中衣,全然不见帝王威仪。
李重润他握着缰绳仰头望去,九重宫阙早已隐入淡青色天际,唯有眼前一池碧水泛着粼粼金光,倒比金銮殿上的琉璃瓦更教人舒心。此刻他微服出游前来昆明池,一来是为散心,二来也为之后水师的训练进行一番初步考察。
「公子,当心!」清脆的呼声裹挟着劲风掠过耳畔。听到了尖啸声后,李重润本能地侧身,一支白羽箭擦着肩头钉入身后柳树,箭尾缠绕的金缕流苏还在微微颤动。
抬眼时,对岸画舫的珠帘正被掀起,露出半截裹着茜纱的皓腕。黛青色裙裾扫过船舷,少女赤足踩着朱漆栏杆轻盈跃下。腰间悬着的银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发间缀着的珠宝却比昆明池的露水更剔透。她弯腰查看箭支时,垂落的发丝如墨玉帘幕,露出后颈处一抹淡淡的樱花刺青。
「唐国的游侠儿,身手倒是敏捷。」 纪皇女指尖划过箭杆,突然抬眸,放眼望去,她眼尾的丹蔻与唇色相映,展现出别致的美貌。
「只是这箭法,莫不是用来猎美人的?」李重润垂眸轻笑,掌心抚过箭羽上残留的香泽。这抹混合著龙脑与白梅的气息,使他感到倒与记忆里东赢使臣进贡的香膏有七分相似。李重润故意压低声音,学着坊间浪荡子的口吻回复道:「
姑娘这一箭,倒像是要射穿人心。」
话音未落,纪皇女已起身上前。她身上的茜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缠着的鎏金软鞭。「听闻大唐就连皇帝都善骑射,」 少女指尖挑起他下颌,眼波流转间尽是挑衅,「不知这位郎君,可敢与我比箭?」昆明池的风突然卷起涟漪,将两人的倒影揉碎在波光里。
李重润望着近在咫尺的樱唇,当真如海东青般桀骜。他屈指弹落少女发间的柳絮,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笑道:「姑娘若输了,便将这樱花刺青,说与我听听。」
暮色将湖水染成琥珀色时,纪皇女松开茜色帷幔,指尖拂过鎏金船舷的藤蔓纹。三只绿头鸭正衔着浮萍游过,颈羽在粼粼波光中泛着绸缎般的幽蓝,红喙轻点水面,漾开的涟漪与她腕间玉镯的轻响交织。「看它们如此欢快,真是不忍心下手……」 她忽然开口,声音比往日更轻,像怕惊散了这幕光景。
李重润顺着她目光望去,见鸭群悠然排成雁阵,彼此交错的倒影在水中勾勒出温柔的弧线。玉藻台上铺着鲛绡坐垫,此刻却空无一人。
纪皇女空闲时常独坐于此,看云卷云舒,看落花飘零,而此刻她的视线牢牢锁住那几只水鸟。它们时而交颈私语,时而并翅掠过水面,溅起细碎的银光。「
它们不用像我一般孤寂,总在玉藻上独自等待,彼此间能随意相伴相飞,这可真是自在。」 她的话尾带着叹息,仿佛吐出了积压许久的心事。
李重润瞥见她耳坠上的珍珠微微颤动,映着暮色,竟与鸭羽上的露珠一般晶莹。风掠过湖面,送来潮湿的草木香。鸭子们忽然振翅高飞,在天际划出两道并行的轨迹。纪皇女望着它们远去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铃 —— 那是天皇赐的生辰礼,此刻却比不过一双野禽的自在。此次遣唐,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寻得比宫廷内自在一些的生活呢!
身着便衣的李重润带着好奇的语调问道:「姑娘为何做此感慨,可曾有所思之事?」
纪皇女沉思片刻后回道:「小女十分思念兄长!之前我等已经在秋日之时许下诺言相爱,准备正式结婚,想不到第二年哥哥就意外病逝了,使我非常难过,现在还在思念,真想找到可以体贴相伴之人啊!」
言罢,纪皇女感慨的说道:「小女与兄长互相写过思念的诗歌赠送抒情,真让我怀念起来了当年兄妹二人在吉野川一同观鸭的情形,正和今天十分相似。」
接着,她开始吟诵起了诗词。「轻池水中鸭,回绕岸边游。犹且不独宿,藻上共悠悠。」然后她自述道:「这就是小女当年赠予兄长的诗词。」
李重润加深了兴致,便进一步问道:「那么,你兄长又赠予你怎样的诗词回应呢?」
纪皇女便坦诚的答道:「兄长也给小女有相应的回赠。」然后她开始再次吟诵道:「飞瀑三船山,山上白云屯。此景能常在,我身不长存。」说完,她不禁感慨道:「当时他就预感自己可能寿命不久,想不到早逝的太忽然了。」
李重润早有推广恋爱自由自主普及之意,希望多加寻访各国风俗学习发展。
然后便饶有兴趣的问道:「请问这位姑娘,如你所说,你与兄长已有相爱订婚,不知姑娘来自哪国?为何可以结婚?」
纪皇女浅笑一缪后,便向李重润说道:「小女是日本人,在我们日本国,历来近亲之间恋爱结婚生育都是合法的,就算是母子父女兄弟姐妹也不例外,我们的律法有」八虐「,其中包含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义。与你们中土的」十恶「接近,但也有不同,并没有禁止近亲结婚恋爱的」内乱「。在我们日本国的史书《帝记》、《旧辞》中,就记载了很多天皇之间,兄弟姐妹结婚恋爱的实例,也有母子结婚的,比如武烈天皇和他的母亲春日大娘。」
李重润听了以后很开心,于是便说道:「我早就听闻日本国遣唐使提过他们的典籍律法中允许此事,中土华夏民众上古之时也有这般相爱的自由,可惜被儒教礼法束缚许久,造成了许多禁锢和悲剧。我希望能努力使民众摆脱这些束缚,也能学习你们日本自由相爱结婚的经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想能帮助你走出失去哥哥的痛苦,好好陪伴关心你。」
一男一女二人相互衷肠,四目相对久久生情,二人不禁回忆起了以往,彼此均感到对方有些眼熟,想起来一年前曾在宴会上的相遇,纪皇女感觉面前这位风神俊朗的青年,和当时所见御座上的大唐太子,今日的大唐皇帝李重润颇为相似。
纪皇女便即刻下拜,语带谦恭的说道:「您就是大唐的皇帝陛下吧!当年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小女就已位列使团之中,观及陛下风神俊朗的相貌了,当时陛下与正副使商讨询问日本国风俗,包含近亲恋爱为婚,女子参政继位诸事,小女已然是牢记在心,想不到今日能有缘再会,实在是三生有幸!」
李重润当即点头应允的同时说道:「你可真是过目不忘,记性可真好!没错,朕确为当今大唐皇帝,此番前来出游,不知你真实姓名为何?」
纪皇女不紧不慢的沉着回道:「小女名为纪,属我国第四十代天皇,天武天皇大海人陛下之第五女,母为夫人苏我大蕤娘。小女爱上的哥哥,乃为大江皇女所出之第九子弓削皇子。他是一位爱好音律,温柔和善的人,我们五年前便许诺相爱订婚,可惜四年前夏天他就不幸病逝了,我十分思念他。在我们日本,皇室均有名无姓,从神武天皇开国起便是如此。」
李重润听了后,不禁感慨的说道:「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那你愿意与朕相伴吗?朕愿意尽力抚慰关照你,抽空与你相伴交流,也希望多加了解你们的知识加以学习。」
纪皇女不禁一脸羞愧的回道:「陛下能有此意,真乃小女之大幸,久闻陛下有博学与待人宽厚之名,小女愿意相伴不离!只是,按我们日本国的律法,皇女如若出嫁皇族外之人,便要臣籍降下,离开皇室,另外取名了,且我国此前并未与外国皇室有所通婚,可否回报以求同意?」
李重润带着爽朗的笑声开心的说道:「这有何不可呢?那就让你们详加商议,朕随时都会欢迎的。」
说完。李重润与纪皇女彼此挥手拜别,向着宫城不同方向返回。
在藤原京的藤原宫正殿内,收到遣唐使派出信鸽寄送纪皇女意图和唐朝皇帝李重润结合下嫁的文书后,在朝臣中引起了一阵争议。
「众卿说说看,朕的纪姑姑想和大唐皇帝结亲,之前她喜欢上了弓削伯伯,都已经准备订婚了,可惜弓削伯伯不幸病逝了,这几年她都难过的很。我们日本历来是相爱结婚十分开放,但与外邦之人结婚,还是皇女下嫁,是之前从未有过的先例,你们看应该怎么办才好?」当今的日本第四十二代天皇,名为珂琉,脸庞白净,正在御座上身着暗黄色圆领袍,询问着众臣的意见。
「臣坚决反对此事!我国皇室出自神武天皇,乃天照大神直系血脉,即使与外人通婚,亦为我日本名门望族,部分亦乃皇室远支臣籍降下。从未与外国人有所联姻,其虽贵为唐国皇帝,也不过为肉体凡胎,怎能和我国万世一系神代血统相提并论?」身为治部卿的皇族成员美奴王激烈的出言反对道。他所司职责乃为管辖外交事务与户籍婚姻,然其早年长期带兵驻守边界预防入侵,使其十分排斥外国事物的影响,他的这番话顿时产生了很大的阻力。
「我国多年来均从中土寻访大量知识技术,且更进一步了解唐国之外的更多先进事物,此番唐国皇帝欲和纪皇女相结合,亦有学习我国文化之意,且可加强合作更为牢固,这有什么不好呢?」官居参议的下毛野古麻吕说道,他此前参与修订大宝律令,对唐的官制有所了解,也明白为重要的引进先进事物的渠道,所以他便认为这是值得抓住的时机通过联姻进行合作。
二人的发言均引起了朝臣中的不同赞同,也引发了一阵争论。
「老臣想提出自己的看法,供诸位参考。」此刻,身为大纳言的藤原不比等发言说道,他身为当今天皇的岳父,深受信任,也因修订律法和为政有功在大臣中享有威望,顿时让众臣停止了争吵。
「岳父请说,对此有何见解?」天皇珂琉带着尊敬的语气问道,众臣也停止了争议,准备听取意见。
「皇室与外国人联姻,且为皇女下嫁,确为我国首例,还尚未有先例,然臣之小女已嫁于天皇陛下为后,亦诞下皇子,往前天皇立后,必娶皇室内女子为后,今日已打破此惯例。如今纪皇女意欲和唐国皇帝结合,确如下毛君所言,便于加强两国关系,亦可获取唐国互信与相助,依臣所见,应允此事,方为妥当。」
藤原不比等以自己的女儿藤原宫子首开先例,以外臣之女成为皇后诞育皇子为由,也提出允许纪皇女和唐国皇帝结合,能加强唐日之间合作互信的意见。
「岳父大人所言有理,既然姑姑有意,亦能为两国合作互信加强,且可为日本进一步牟利。那朕即予以允诺,同意纪皇女臣籍下降,另取姓名,择期与唐国皇帝结亲。着即传信与遣唐使团,送去诸多礼物,予以许可。」天皇珂琉做出了最终的裁决,赞许了岳父藤原不比等的意见,准备传信与遣唐使同意纪皇女下嫁之事。
过了一段时间后,位于长安的遣唐使团收到了信鸽寄回了天皇同意纪皇女下嫁的书信,纪皇女大为高兴,在延英殿与皇帝李重润会面,皇后韦香儿和太上皇李显也来临其中。
「想不到陛下也已经和母亲结为夫妻了,当时在宴会上就感觉皇后十分温和智慧,今后能在一起相处,实在是太幸运了。」纪皇女感慨的说道。
「既然你们的天皇已经同意你臣籍降下,另取姓名,不知道你希望取什么姓名,未来进行使用和称呼更妥当?」李重润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
「小女已经想好了!就取名纪弓润吧!纪亦为中原之姓,本为小女之名。弓为兄长弓削之名,润为陛下之名,取意为思念和相伴与所爱之人而择。小女此前早已思虑甚久了。」她很快就想好了自己的姓名,将心中感怀之情予以了充分的表露。
「甚好!确为立意贴切,朕就封你为四妃之日的德妃,择日使太常拜授,并赐宫与你!朕一定会时常陪伴你,不使你孤寂的!」李重润对纪弓润的才情兼具感到十分满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这孩子的确很机灵,我们大唐可与你们日本有所不同,适应融入可得有些耐心,本宫祝你们能幸福美满的生活!」皇后韦香儿对儿子李重润新纳的这个妃子丝毫不加嫉妒,对其也带着赞许之意。
「香儿能如此大方,毫不嫉妒,着实是胸怀宽广!想不到那日宴会上朕看到的那个机灵的女孩,此后要与润儿为伴了,真是意想不到啊!盼望你们一切顺利」太上皇李显回忆起了往事,但同样对妻儿的大度表达了肯定的态度。 不久后,大明宫内的含元殿处,螭首承露,金乌衔日,一扇扇紫铜鎏金门扉次第洞开。玄色冕旒在蟠龙柱投下的光影里轻轻晃动,皇帝李重润抬手抚过腰间玉带,十二章纹衮服上的日月星辰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日本国使团此番远道而来,可还安好?」 皇帝李重润的声音裹挟着龙涎香,在空阔的大殿里荡起层层回音。
阶下跪着的日本国使节粟田真人额间沁出薄汗,孔雀蓝织锦大氅下的脊背绷得笔直,殿外众多羽林军的甲胄声、檐角铁马的叮咚声,都在此刻诡异地沉寂。
粟田真人不由得回道:「此番本使团出行大唐各地,见闻颇为广博,各地招待使节甚为妥当,臣代表日本使团表达由衷的感激之情。」
李重润忽然起身,金丝绣着山海纹的广袖扫过青玉案几。他踏着蟠龙阶缓缓而下,每一步都似踏在日本使节的心尖上。「朕听闻汝国之女纪皇女兰心蕙质,」 话音顿住时,檐角风铃突然剧烈摇晃,「若能结秦晋之好,两国子民必共享太平。」殿内骤然响起玉佩相击的脆响,文臣们交头接耳的私语如潮水漫过金砖地面。
日本国使节粟田真人喉结滚动,抬头时正对上新皇帝李重润眼中暗涌的锋芒 —— 那是坐拥四海的帝王,堂堂天可汗!在宣告不容置疑的意志。烛火摇曳,将鎏金盘龙柱的影子映在朱红殿壁上,似蛰伏的巨兽。
纪皇女莲步轻移,赤色云锦绣着银丝暗纹的襦裙扫过光洁的青砖,腰间系着的异域宝石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叮咚作响。她乌发如瀑,只以一支翡翠缠枝步摇挽起,举手投足间透着神秘与贵气。忽而驻足,纪皇女抬眸望向高坐在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重润,凤目含情,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听闻陛下求娶之心恳切,既如此 ——」 话音一顿,她优雅地行了个拱手礼,「偏国小女愿以微薄之躯,为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说罢,取过案上笔墨,在婚书之上落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娟秀却不失风骨。放下笔,她抬眼直视皇帝李重润,眼中满是坚定:「但愿此后岁岁年年,与陛下相伴相随。」
满殿大臣先是一怔,而后纷纷高呼万岁,礼乐声随之响彻大殿。
一段时间后,晨雾未散,鸿胪驿馆朱漆大门轰然洞开。多匹毛色如雪的骏马齐扬鬃毛,拉着九翣厌翟车碾过青砖,招展的菊纹旗与三辰旗在车辕两侧并排随风猎猎作响。
纪弓润隔着茜色鲛绡帐,望着长安朱雀大街两旁涌动的人群,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嫁衣上金丝绣就的牡丹 ——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以 「纪弓润」 的新名,前往大明宫光顺门。
厌翟车停在光顺门前时,日头已爬上丹凤楼飞檐。朱红宫门次第洞开,礼乐声如潮水漫来。
太常寺卿捧着鎏金册宝踏过白玉阶,十二名女官执障扇、翟羽从两侧簇拥而上。纪弓润踩着缀满珍珠的木屐下车,广袖扫过青石板的刹那,冠冕上的九树花钗发出了叮咚轻响。
「晓日本国皇女,名为纪氏弓润。柔嘉维则,淑慎其身,才情俱全,性情和顺。其心慕君至诚,愿结两国之好,着即封为德妃,赐宣徽殿居住!」 官员宣读册文的声音在含元殿回响。纪弓润跪在蒲团上,看着金印在阳光下流转的光晕,恍惚想起自己在故乡日本时,位于吉野樱花树下的旧日时光。
大明宫的飞檐垂着千万串明黄流苏,在她起身时簌簌摇晃。太常寺卿把金印与册文递给纪弓润,她双手接过盛有金印与册文的托盘,不经意间指尖触到印纽上圆润的凸起,忽然望见丹陛尽头的龙椅。 大唐皇帝李重润风神俊朗的面容隐在九旒冕旒之后,他身着十二章纹的衮冕
,如炬一般的目光,穿透了重重珠玉,望在她新赐的名姓之上。
在一番庆祝过后,纪弓润定居于大明宫内的宣徽殿中。
新婚当夜,皇帝李重润自然是心存喜悦的来到德妃纪弓润的寝宫宣徽殿中,他也想和这位日本国皇女一亲芳泽。
德妃纪弓润早就吩咐好了下人做好了接待皇帝李重润的仪仗队,宫娥们纷纷排列两旁,而德妃纪弓润位列正中,满怀期待着天可汗李重润的恩临。
再次成为新郎的新皇李重润驾临寝殿以后,马上上前扶起德妃纪弓润,说道:「德妃不必如此多礼了!平日在朝会及典礼时,正式为主,其余场合,既然我等为真心相爱结合,就不比如此拘束了!当下我们开始,享受新婚之夜的欢愉吧!将来朕可得好好抽空陪伴你,还得了解许多日本的知识呢!」
德妃纪弓润起身后说道:「多谢陛下了!往后德妃纪弓润必将竭诚襄助夫君,让陛下欢乐满足!」
李重润仔细端详着纪弓润的姿色,兴起之下,一把将身旁刚刚起身的纪弓润当着众多宫娥的面搂入怀中,接着将她抱起来,来到床前,放到了床上。然后李重润他在脱去自己内衣的同时,大步的迈上了床,也挥挥手遣散了一旁的宫女。
早已是性爱个中老手的皇帝李重润三下五除二便将自己与德妃纪弓润的衣物除尽后,审视着自己面前纪弓润的身体与大唐的女人有何不同,除了身材更加纤细外,通体的洁白是突出的特征,这洁白透亮的似雪一般,果然是与众不同!
李重润随即掰开了纪弓润她那修长雪白的大腿,便即刻抽出了自己的阴茎,立马便挺身入阴,阴茎即刻便插入了纪弓润的阴道之中,他一边亲吻着纪弓润的脸颊,一遍肆意的开始了欢爱,让阴茎不住的来回抽插出入。
纪弓润在李重润的阵阵冲击抽插刺激下,不由得激动的发出了呻吟:「陛…
陛下…嗯…亲哥哥…好夫君,臣妾…好…好爽…!你…你可真行…喔…啊…哦!
陛下你…陛下你太…太强了了!比臣妾的弓削哥哥还…还强!」
李重润听后,便使阴茎用力的朝纪弓润阴道深处猛插多下后自负的问道:「
德妃…你满意吗?感觉还痛快吗?」
「嗯…嗯…陛下您真行啊…喔…我太…太爽了…哦!」德妃纪弓润这时已被新皇李重润的语言挑逗加下体抽插,两相刺激使得她顿时不住的心跳加剧、血液急循、欲火焚身、淫水横流。
随着彼此淫言浪语的不住刺激助兴下,二人下体之间的性器的结合更深,李重润的红涨的龟头在阴茎的驱动下,不停在纪弓润的阴道深处探索冲刺,阴茎碰触阴核产生更强烈的快感,与四周的阴道壁肉产生的摩擦舒爽感随即散布全身,这种极致的快感让纪弓润情不自己,双手紧紧的搂住了李重润他这强壮的身体。
李重润喘着粗气在大力抽插之余问道 :「德妃喜欢被朕操干吗?感觉朕和你哥哥弓削比如何?」他这也是故意挑逗床上自己的女人。
纪弓润红着脸,扭动肥臀迎合著李重润的不断冲击,同时激动的说道:「弓削哥哥确是个深情文雅之人,臣妾与其交欢,虽持久快感有余,然而力道不足。
陛下不仅抽插频率时间持久不输兄长,力度亦是大大超过了他!臣妾就是希望陛下能满足臣妾的心灵与肉体的欲望,请不要对臣妾有丝毫的怜惜,无所顾虑的来吧!」
李重润看着德妃纪弓润从一个端庄秀丽的十八岁少女在自己的猛烈抽插攻伐之下,变成一个床上的荡妇,并说出如此欲求不满渴望被操干的淫言浪语,还得到了自己强于他之前恋人兄长弓削的肯定,这让他心里更是爽的无以复加。
可过了一会儿,李重润暂停了抽插,从纪弓润的阴户里把阴茎拔了出来,粗大的手掌掐住了纪弓润的纤腰,接着便猛地一下用力转过她的身体,一只手伸出来扶住她娇艳的面庞,探头去吻她的香唇,接下来又左手搂着她的香肩,右手在她背后一阵摸寻,李重润的双手一刻不停,一会儿,又滑到了德妃纪弓润她的臀部。
纪弓润被李重润他的铿锵重击搞得娇声浪气的,绯红着脸蛋儿不断的递上自己的朱唇吸吮着李重润的舌尖,也不断的把自己的舌头送给他吸吮,完全放任李重润他在自己的高翘的白臀上又柔又捏。
在一阵把玩过后,纪弓润被李重润搞得实在喘不过起来了,小脸通红,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把火热的香气喷在心上人的面颊上。她满面绯红的说道:「哦,臣妾真是看不出,陛下你……你可真有兴致…」
看着纪弓润的瘨嗤,李重润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叼住了怀中纪弓润的小嘴儿,汲取她舌尖的津液,右手顺着她的雪白的大腿滑了半圈,从圆滚的屁股上移到了平坦的小腹上,再向下一伸,用五指缓缓拨弄她柔软黝黑的阴毛,然后又把手掌探进了她的双腿间,轻轻往上一抬,托住了她的阴户,这种触感软软的,细嫩之极。
顿时,少女身体的扑鼻的奶香,嫩白的奶肉,粉红的奶首,都让李重润有了深刻的感触。这使得他根本没法再抗拒了,只见他一口便含住了纪弓润她那樱桃般的奶头,开始吸吮起来,舌头不住的挤压着她颜色纯正的乳晕,绕着乳尖直打转。
吃玩了一会儿后,李重润又用手把着自己胯下的阴茎往纪弓润的双腿间那秘境阴户中送去,纪弓润则把腿向前跪,压住了坚硬的阴茎,然后双臂前伸,紧紧的抱住李重润的脖子,她用她修长的双腿也盘上了天可汗李重润的熊腰,但却把臀部向下沉,把李重润他上翘的阴茎夹在了自己的阴户和他的小腹之间,可这样一来,不光成了在用自己最娇嫩的阴户为皇帝按摩,自己的身体也产生了意料不到的反应,顿时让她从脚尖到发梢都发酥了。
两个人在接了一阵吻之后,便紧紧的拥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磨擦着对方,取悦着彼此。
片刻后,李重润又把两根手指插进了德妃纪弓润的阴户内,在阴道中不断的转动起来。一时间,室内只听到男女的喘息和手指钻弄阴道时的「咕叽、咕叽」
声。
床上的李重润将自己的手指在纪弓润的阴道内越转越快,越转越带劲,指壁摩擦搅缠着纪弓润阴道体腔内鲜嫩的阴肉,指尖触及着她阴道中凸起的兴奋点。
纪弓润早已被她的夫君拨弄的无法再忍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同时,仰着头发出了不住的欢叫。
李重润渐渐把插入纪弓润阴道内的手指加到了三根,他的嘴也闲不住,顿时便低头含住了纪弓润另外的一颗奶头,发出了一阵阵「嘘…嘘」的吸吮之声。
时间不长,没一会儿的功夫下,纪弓润便再次被刺激到了极限,她本来凹凸有致的柔软娇躯即刻便猛的僵硬住了了,十根青笋一样的脚趾缩成两团,可爱的小肚子快速的反复缩放,臀部的嫩肉收紧,两腿也抖得厉害。
李重润见状,又一阵发狠,自己把剩下的两根手指也插进了德妃纪弓润的阴户中,四根手指同时做强烈的搅动旋转动作,给纪弓润更深的刺激感。
「嗯…嗯…」纪弓润的头突然抬了起来,但显现的却一脸十分痛苦的表情!
她双腿分的大大的,双脚呈踮起态,开始绷直。
见状后的李重润更是一脸的淫笑,几根手指发疯似的继续用力的搅动旋转,他的指头压在纪弓润的阴道内,感受到了它的抽搐,以及阴壁的痉挛……
在李重润的不断拨玩下,纪弓润止不住的大声喊道:「陛下…臣妾来啦…要不行了…啊…来啦…要来啦…啊…不行了…」她拼命的扯脖子浪叫着,嫩白脚趾用力的弓紧弯曲,全身硬直了起来,阴户里喷出大量的淫水,过了好一会儿,她的肥臀这才重重的落回了床上。
在二人彼此休息片刻后,纪弓润她紧皱的双眉舒展开了,俏丽的面庞上浮现出了绝色的笑容。李重润的手指还在她的阴道中活动着,虽然速度和力量都有所减弱,但她的阴户也比刚才要更敏感了,同样是抠得她浑身发颤,虚汗越出越多。
纪弓润再也忍耐不住了,她的身体需要交媾,她的身体渴求男性阴茎的安慰,抽插才能带来这种填补的快感,反正面对的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尊贵的皇帝天可汗,在欢爱之时时无所顾忌又有什么关系呢?
纪弓润双手勾住李重润的后脖梗,把自己的上身拽了起来,臀部一抬,便使阴户摆脱了手指的纠缠。她即刻往下一躺,一只手把李重润的身体往自己一侧揽了一下,另一只手扶住天可汗李重润胯下那直挺挺的阴茎,即刻就往自己下身粉红色的阴户里捅。
李重润瞬间感到有所意外,心爱的娇娃主动抱住自己贴近抽插,就算是在平时也怕会把持不住,更何况是当下这在床上交欢时!好在她纪弓润此刻已然是自己的女人,想怎么干便可怎么干。
面对纪弓润的来意,李重润这时不会有丝毫拒绝之意,更别提是在此刻这情欲高涨的时候了。他紧搂住纪弓润的杨柳细腰,右手捏着纪弓润她的细嫩臀肉,嘴里咬着她这布满香汗的乳房,任纪弓润她摆弄自己的阴茎。
他一手扶住自己的阴茎,用龟头在德妃纪弓润的阴户中前后滑了两下,一旦感觉到了阴户的隐隐吸力,立刻把自己的身子向下压,先让自己的龟头慢慢的挤进了她的体内,然后双手掐住她的纤腰,用力往下一按,同时自己的屁股猛的向上一挺,如同烧红了的铁棍一般的阴茎撑开了纪弓润紧密的阴道,直抵她的子宫颈口,发出一声「噗哧」声!正中她的靶心。
纪弓润应时发出了:「啊!」的一声惊叫!接下来,二人肉体不住的碰撞之声,随着阴茎在阴道内的来回抽插,便充满了整个宣徽殿!
李重润再没有给纪弓润一丝喘息的机会,更没有让她那动人的喊声停下来一刻钟。二人的身体彼此在紧密相拥之时,也让抽插更加的激烈迅猛。
随着阴茎和阴道在不断的抽插出入之时产生阵阵摩擦,逐渐泛起的快感也在同步上升,正在逼近着彼此兴奋的阈值顶点。
「陛…陛下…来…来吧…让…让臣…臣妾…承…承接你…你的…恩…恩泽吧!」被按在床下,阴道被不住抽插的纪弓润,顿时发出了激动的请求。
「好…好!朕…朕…一…一定要…操爽你!」李重润得到了肯定的请求后,顿时便挺腰更加向前,让抽插的频率力度更加强大。
在高潮达到极点的一瞬间,李重润的阴茎顶端龟头突入了纪弓润的子宫深处,顿时他的精液便在其中迅猛的注入着,即刻充盈了子宫之内,还慢慢的溢出了阴道。二人在兴奋之余,也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呻吟。
在相拥良久后,李重润和纪弓润便起身洗浴,再彼此相伴而眠,新婚后的这一夜,注定是二人难忘的时刻了。
次日清晨,皇帝李重润坐在床头,他穿鞋的声音惊醒了床上深深睡去的德妃纪弓润,朦朦胧胧之间刚刚苏醒过来的纪弓润,一伸香臂,伸了一个懒腰,懒懒的望着身旁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也就是尊贵无比的天可汗!她白洁的脸蛋儿上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满足感。
望着她心中深爱的男人李重润披上明黄色的长袍,便潇洒准备走出房门,只是出门前李重润挺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告诉身后床上的德妃纪弓润说道:「昨晚你的表现不错,朕非常满意!往后朕每五日必有一日前来与你相伴!」
说完,李重润便走出了房门。德妃纪弓润在背后一边在床上参拜,一边喊道:「祝陛下国运昌盛,顺利安康!」
接下来的不久后,德妃纪弓润也不负与皇帝李重润交欢的期盼,很快便成功的孕育上了李家的子嗣!想到自己腹中怀有两国皇室血脉交融即将出世的后代,她不由得对未来展现出热切的期盼!
第26章 毒谋暗藏
暮色给长安城的角楼镀上一层赤金时,多批骆驼组成的一支庞大商队正踏着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缓缓前行。在前领队的老者头戴防风遮沙所用的亚麻缠头巾,褪色的蓝白条纹长袍在风里扬起细碎的沙粒,可那双藏在鹰钩鼻下的薄唇,却总在无人注意时紧绷成弯月一般的弧度。
商队皮囊里晃动的不只是尼罗河畔的香料,还有晶莹剔透的各类玻璃器皿,以及夺目耀眼的绿松石与青金石。赶驼人的皮靴踩着碎步,不经意间露出了腰间护身的佩刀。当他们经过西市的诸多胡姬酒肆之处时,从楼中飘来的波斯竖琴声突然变慢了起来。混血乐师盯着骆驼驮架上的符号,那上面刻着的文字,分明是比希腊字母更早的埃及文书。
“看!是从亚历山大港那边来的商队!” 孩童的欢呼混着驼铃,惊起屋檐下的白鸽。市令衙门前的石狮旁,几个身着圆领袍的波斯商人交头接耳,他们已经感觉到红海的商道此刻已然比陆上的贸易更加占优。但当商队首领掀开镶着鸵鸟毛的帷幔,露出胸前的银质十字架时,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又化作惊叹。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时,商队停在义宁坊前。卸货到一半,有个学徒模样的少年突然打翻了陶罐,藏在里面的青金石滚落在地。人群骚动的瞬间,老者抬手示意,腕间的金镯却在月光下折射出特有的几何花纹。他弯腰捡石头时,缠头巾滑落一角,露出鬓角若隐若现的皱纹。
从西市的钟楼处传来更鼓,商队在灯笼摇曳中隐入坊墙。巡夜的武侯裹紧披风,他没注意到,那些本该来自尼罗河畔的商人们,正在客栈后院用阿拉伯语低声交谈,窗纸上晃动的影子,比十字架更接近新月的形状。
在义宁坊的一座宅邸深处,暗门后的密室里弥漫着刺鼻的蛇腥气。蛛网在青铜油灯上织就灰幔,摇曳的火苗将墙上悬挂的蛇蜕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埃及科普特商人装扮的渗透者戴着镶红宝石的金面具,指尖摩挲着鎏金罗盘边缘的月牙纹 —— 这是他三年前用十二匹汗血宝马从一位沙姆商人手里换来的宅邸所有权与机关密钥。
随着罗盘第三道暗格弹开,裹着黑鳞蛇皮的竹笛泛着幽光现世。笛身刻满楔形咒文,每个字符都用蛇毒混着朱砂填色,七个笛孔里嵌着不同毒蛇的毒牙:最前端是眼镜王蛇的獠牙,泛着珊瑚红;尾端则是蝮蛇的钩状毒牙,暗如铁石。
“已经做好了准备,下次音乐会上皇帝就要参与,你们掌握好了情况吗?”为首的指挥官马斯里.阿克问道。
“三日后,皇帝将应楚王邀请,参与宋王在东市广场处主办的音乐会,其中有多项演奏,包括吹笛在内,宋王本人即擅长吹奏紫玉笛,到时候贵国所遣的吹笛手即可以科普特人之名参与其中。”秘书少监郑愔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马斯里.阿克将笛子凑近鼻尖轻嗅,毒蛇腺体特有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令他想起故乡沙漠里缠绕骆驼骸骨的黑曼巴蛇。烛火突然剧烈摇曳,他枯瘦的手指僵在半空。他扯下面具,露出左脸蜈蚣状的疤痕 —— 那是十年前被大唐边关将领用佩刀所伤。此刻这道疤痕正随着狞笑突突跳动,浑浊的眼球映着笛子寒光。他此番化名“赛内布.杰德“,以科普特商队为身份掩饰,就是要奉命组织进攻与刺杀行动。“三日之后...” 他喉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吹笛的信号将为皇帝奏响丧钟。”
“吹奏笛子的工作就由我来进行,请问贵方还有什么准备,能不能把风险尽可能降低,尽可能不暴露我方参与?”尤斯拉.阿沙尔发起了提问。
“看来贵国的哈里发与大维齐尔选派的果然是人杰!为了让嫌疑最小化,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本地的短尾蝮蛇,它们会从地沟处被特定的笛声引来,这样就可以掩饰为一次事故了。”郑愔得意的说道。
“在毒蛇袭击皇帝成功之后,你们下一步打算如何处理,需要我们的队伍怎么配合?”马斯里.阿克好奇的问道。
“一旦袭击成功,邠王殿下就会率左金吾卫的士兵直取防守松散的太极宫,以三发绿色烟火为号,到时候在城北一带,驻扎着朔方道副总管常元楷将军轮换休整的上万大军,这样一南一北夹击,大事就办成了,等邠王殿下登基正位以后,当然会履行和贵国的条约。即使不成,也只会被看作一次意外。”一旁的虢国公杨思勖尖着嗓子答复道。
“原来如此,大维齐尔选派我们前来,已经做好了诸多伪装工作,就是为了达成目标,既然贵方筹划如此细致,那么我们也竭力配合完成。”阿克满意的说道。
在三日之后,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和布置,在宋王李成器宅邸以南,楚王李隆基宅邸以西的东市广场上,搭好了贵宾的作席和民众围观的节节铁架与木板。护卫的禁军也已提前部署进行了准备。
“贤弟前来约朕去观赏你们几位兄弟在梨园排布的乐舞,还想邀请诸多外宾参会,可真有兴致啊!想必是当年上元节时谈到伊朗王中王巴赫拉姆五世公开演奏的事迹,给你们启发了?”在一行人南向出发前往东市广场的途中,皇帝李重润带着舒坦的语气问道。
“陛下记忆真准,那次微服出游和阅读《众王之书》中的内容,的确给了臣等灵感。大哥宋王成器准备近日在东市广场举办音乐会,他亲自吹奏紫玉笛,隆业和隆范分别演奏七弦琴与琵琶,空闲时已经在梨园练习过许久了。”楚王李隆基恭谨的回道。
“乐工们在东市广场上都布置好了吗?据说岐王还找了不少外邦乐舞,朕挺愿意见识见识。”李重润饶有兴致的思量着。
“那是当然,臣等也希望能更有创意,臣也会演奏羯鼓,到时候还望让陛下择机观赏。”李隆基期盼着说道。
几日前的邸报就已宣布,当今大唐皇帝李重润将亲临观看东市的乐舞,由宋王李成器和歧王李隆范主办,由于演奏向公众开放,诸多民众亦前往观赏。殊不知在这场盛世雅乐之中,对手已然暗中布下了致命杀局。
在简短的行礼祝贺后,众人依次在已然布置好的台下就坐。一干人群也在旁围观。
参会贵宾的食物也非常丰盛,炒羊肉,烤鹿肉,煎鸡蛋等一应俱全,扑鼻而成熟的香气朝着四周散布开来。
开场以《邵王突阵曲》和《桑条韦》来为帝后的驾临助兴。数十位乐工敲击着钟鼓,拨动着琴弦,突阵的曲调激昂且有打击感,亲蚕的乐舞悠扬而平和,彼此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拨动着众人的心弦。
“说起来自上次去西市观看希腊歌剧也有一段时日了,自兴男和兴华出生以后,本宫还是第一次出宫,润儿这番安排可真是别致。”皇后韦香儿微笑着说道。
“孩儿此前已立志多方学习寻访列邦优秀文化,自然便愿有空就加以了解,母后既然如此有兴致,那也不费众人一番苦心安排了。”皇帝李重润伸手前去和母亲兼妻子的手握在了一起。
紧接着便是开始演奏伊朗的乐舞,随同萨珊家族的波斯乐师上台演奏,在竖琴、唢呐、手鼓的伴奏下,演唱者开始吟诵起《阿维斯塔》中《伽萨》的诗篇。
“我赞美善思、善言、善行,以及那些需要思考、说出来和做出来的。我接受所有善思、善言、善行。我确实放弃所有恶思、恶言、恶行!”
“噢,阿美沙.斯皮塔啊,我向你献上牺牲和祈祷,用思想、言语、行为、生命和我的身体。”
在抑扬顿挫的吟诵与伴奏间结束了《伽萨》的吟诵后,下一段吟诵就开始演奏了《阿尔达希尔功行记》的部分片段,这歌颂了萨珊王朝创始人阿尔达希尔一世的业绩和来由。
随着波斯乐师的演奏,吟诵者跟随着音律的节奏唱出了描述阿尔达希尔的外公巴巴克,在夜间的梦境。
“在一天夜里,巴巴克在梦中见到太阳阳从萨珊的头上发出光芒,照亮了整个世界。又一天夜里,他梦见萨珊坐在一头装饰华丽的白象上,王国里所有的人在他周围都向他行礼,赞美他,祝福他。第三天夜里,他梦见法恩巴尔圣火,古什纳斯普圣火,布尔津·米赫尔圣火。在萨珊的家中燃烧,照亮了整个世界。”
“许久没有听到这么动听的演奏了啊!我相信阿胡拉马兹达的圣灵之光,一定还会保佑我们伊朗人,重振阿尔达希尔和居鲁士的功业!”在座的萨珊皇太子普尚感慨的说道。
经过吟诵与伴奏交替,动听的诗篇结束后,本次音乐会的主办者,宋王李成器,便起身拍手,喊道:“波斯贵宾的乐曲着实动听,功业的确伟大。然我大唐亦丝毫不差,奏《秦王破阵乐》,以彰显太宗皇帝内除贼寇,外平逆虏之赫赫武功!”
随着李成器的指挥,数百乐工和兵士上台,布置好琵琶、筝、鼓、七弦琴、箜篌、编钟等等乐器,来进行演奏与唱和。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戎衣更不著,今日告功成。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在乐曲奏鸣的同时,兵士们进行模拟的格击,还不断变换阵型,让人简直是目不暇接。配上雄浑磅礴的钟鼓齐鸣,产生的震撼和冲击感极强,把音乐会的氛围推到了高潮。
“好!好!着实够精彩!”在座的贵宾和围观的民众顿时欢呼并起身鼓掌,这有力激昂的乐舞让他们回想起了太宗皇帝立国与拓业的贞观之治,不禁深为感动。而当今懿德皇帝德才文武兼备,勤学友善,平乱治国屡建功勋。着实有太宗气象再现之貌,这更使得众人对未来的发展充满希望。
随着《秦王破阵乐》的曲调散去,太常卿兼岐王李隆范从坐席上起身,朝着皇帝李重润一拜,然后说:“启奏陛下,新罗国有《寿齐天》曲,新罗国王不敢自专,特遣新罗与百济乐工前来演奏,已然演练许久。臣愿亲自弹筝,大哥愿吹奏紫玉笛,三哥愿敲奏羯鼓以助兴。臣等愿以此曲进献,祝愿陛下福寿齐天!”
顿时,宋王李成器和楚王李隆基也起身拜道:“臣等愿亲自奏乐,祝陛下福寿齐天,亦祝愿我大唐国泰民安!”
李重润听了几位堂兄弟的奏请,即刻便以肯定的语气回道:“既然诸位兄弟如此诚心,朕亦愿见识此等才艺!准了!”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新罗和百济乐工入席,三王亦各自就位,《寿齐天》开始了奏鸣,宋王李成器吹起了紫玉笛,岐王李隆范弹起了筝,而楚王李隆基在旁敲动着羯鼓。抑扬顿挫且缓急有序的曲调,给祝愿之情提供了别样的气氛。
“不错,真不错!众位兄弟着实颇有才华,朕甚为欢心!”李重润顿时鼓掌祝贺了起来,演奏的技艺固然高超,但真挚的情谊也十分感人。
在《寿齐天》演奏完毕后,下面所来的就是科普特人商队派来的代表演奏吹笛。
“启奏陛下,我们商队为表示敬意,特由本人瓦赫.奈非尔以笛子吹奏《哈泼之歌》,此曲为祝愿尼罗河泛滥以至丰收,我等亦祝愿大唐能丰收富足。”演奏人一拜,然后阐述了自己的曲目。
“就是汉代典籍中所述的黎轩吧?希腊人希多罗德所著《历史》也提过此地,你等就从当地所来?”李重润顿时问了起来。
“正是,为了感谢贵国的慷慨,我们商队特此参与演奏以表谢意。”瓦赫.奈非尔不紧不慢的回道。
“好,多谢你们的诚意,那就开始吧!”李重润表示了认可的态度。
瓦赫.奈非尔开始吹动起长笛,长笛的曲调带有神秘而晦暗的音色,让很多人产生了好奇之感。
而在这音律的徐徐吹奏中,早已于此置放的沟内和器皿中,多条短尾蝮闻声寻味而出,黄褐色的斑纹与地面颜色形成了巧妙的契合融入,悄然朝台上演奏众人与贵宾游去。
忽然间,人群中传来一声叫唤,一位在旁值守的兵士脖颈青筋暴起,脸色涨紫,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咽喉,闷哼着顿时倒下。
此时有人发觉不对劲,忽然,席间有人喊出来:“蛇!是毒蛇!”顿时引发全场激烈的恐慌和叫喊。
被笛声和食物引来的 短尾蝮“嘶” 地吐出分叉信子,三角头颅上暗褐色的鳞片泛着幽光,蛇身如离弦之箭,直扑坐席之上的大唐皇帝李重润!
“保护陛下!”随行护卫的卫尉少卿张伏虎喊道,立刻大量卫兵上前,拿出武器刺砍,然而蛇的贴地窜动很快,兵器难以触及,还是有相当数量迅速前行。
就当禁军集中朝向护卫皇帝的同时,部分蛇也开始攻击在场的其他人,只见宋王李成器在情急之下,开始主动的用力踩踏靠近的短尾蝮,一下踩碎了一只蛇的蛇头,但很快又有其他的蛇涌上,顿时咬住了他的大腿,即时发作的毒性让他立马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大哥!”在场护卫的右金吾卫大将军,申王李成义顿时喊道,他忍不住上前,抽刀挥动,砍断加踩死了几条蛇,前行到李成器跟前,焦急的想让他好起来。
即使有诸多禁军护卫,还是有部分的毒蛇靠近了皇帝李重润所在之处,形势可谓是千钧一发。
“陛下小心!” 在一旁的郑公夫人武延宜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瞬间将腰间环首刀出鞘。她旋身跃起,一剑斩断蛇身。断口处的血液喷溅在地面上,形成诡异的痕迹。
武延宜的丈夫郑克义反应更快,他大步跨前,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大山,将御驾牢牢挡在身后。那短尾蝮吃痛,身形灵活地折转,毒牙闪烁着森然寒芒,直取郑克义喉间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武延宜甩出孔雀翎,三枚飞刀破空而去,精准地钉入砖缝,将蛇头牢牢固定。郑克义抓住时机,反手抽出寒光凛凛的陌刀,刀光一闪,便劈开了又一条窜出的毒蛇。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解除之时,又一只从暗处突袭而来的短尾蝮,竟闪电般缠住他的脚踝,尖锐的獠牙深深插入了血肉之间。血迹在裤上精美的布料上映衬出来。
郑克义单膝重重跪地,手中持刀拄地,却仍死死护着身后的皇帝。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武延宜眼神凌厉,手中软剑如游龙般穿梭,接连斩断几条窜出的毒蛇。当她转身看到丈夫时,郑克义已经面色青紫,嘴唇毫无血色。
武延宜如遭雷击一般,发间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她扑过去扯开染毒的护腿,却见伤口周围的皮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溃烂,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郑克义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指尖,抚上她苍白的脸颊,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延宜... 护好陛下...” 话音未落,最后一丝气息消散在爱妻呜咽的余韵里。
武元宜紧紧抱住逐渐冰冷的身躯,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丈夫染血的衣裤上。她哭喊道:“克义,你醒醒,醒醒啊!”
在指挥禁军斩杀了剩余的毒蛇后,身为左龙武军大将军的楚王李隆基立刻赶到已经瘫倒在地的李成器处,李成义随同在旁,岐王李隆范也过来了。
“大哥,你还好吗?太医马上就要来了,你一定得坚持住啊!“李隆基在怀中抱着李成器,急切的哭喊道。
“隆...隆基...你...你们...一...一定要...兄弟间...敦睦团结才是...”宋王李成器在李隆基的怀中奋力的勉强说出这句话后,顿时就头向侧一歪,便断了气息。
“大哥!!!”李隆基抱着李成器哀嚎不已,他的另外几位兄弟也跪地发出了痛哭。他怎么样也想不到,几兄弟在一起熬过了武则天手下酷吏十余年的监禁和恐怖,遭受了丧母之痛,还共同击败了二张和武三思,本以为之后可以共享太平盛世兄弟和睦相处生活之福了,想不到遭此飞来横祸,这是是让他怎么样也不能接受的。
此刻,大唐皇帝李重润手中攥着玉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着满地尸首和相拥的夫妻,又看到李隆基等人在李成器的尸体前哀嚎痛哭着。这让他脑海中满是震惊与悲痛之情。
青筋暴起盛怒之下的李重润左拳握的是咯咯作响,满面怒气的他吼道:“朕必要将今日的事,查个清清楚楚!一定要为郑国公和宋王报仇雪恨!!”
第二日早朝时分。李重润与韦香儿帝后二人驾临宣政殿,来听取案情的调查汇报,以及做下一步的处理。
“宋王与郑国公在音乐会上被毒蛇咬死一事,有如此多的毒蛇围攻,绝不是偶发之事!一定要彻查到底!”皇帝李重润激动的喊道。
大理寺卿李朝隐恭谨的说道:“启禀陛下,吹笛刺杀者确系埃及商团那位乐手瓦赫.奈非尔,然所携毒蛇皆为陇右与京兆一带土生短尾蝮。其已在混乱中自戕而亡。”
“是否搜到相关证物了?”皇后韦香儿进一步问道。
“在义宁坊与鸿胪客馆二处居所均有搜查,未发现短尾蝮及其他相关兵器,文书。部分人员经过审讯以至拷问,均无丝毫吐露。”刑部尚书韦安石认真的说道。
“如暂未发现证据,尚需严密派人驻守观察,切不可放松警惕!”李重润发出了指示。
“尤斯拉.阿沙尔已经归真了!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在修德坊的一处宅院密室中,杜里.巴吉拉激动的说道,他化名为“梅里.哈皮”作为行动二把手进行活动,然为避免暴露,他尽可能与马斯里.阿克保持距离,在队内也除个别人外未公开身份,即使他被带走审问案情,自己也未受波及。 “主在经文的二十一章第三十五节中说过:‘我以祸福考验你们,你们必召归我’,阿沙尔弟兄英勇的成为了舍西德,且未暴露我等丝毫行迹,是光荣的殉道!之后我们应该另想办法,完成托付于我们的任务!”胡达勒.哈瓦辛回应道,他是阿拉伯使团的一名随将,不过亦以其他身份掩护,尽量不直接来往,因而也未被发现行踪。
“还好我们早有准备,以层层代理和化名租买了数座别院,也尽可能减少暴露风险,现在军兵对使团与商队监视暂时极为严密,目前请贵方行动须谨慎小心,得等待我方下一步协商再说。”杨思勖狡黠的说道。
“多谢杨大人予以厚待,我等定将不辱使命,竭力配合你们顺利完成目标。”杜里.巴吉拉拱手谢道。
刚刚丧夫的武延宜着素白襦裙伏在丹墀下,她指尖攥紧袖口,仿佛仍能闻到昨夜沾染的蛇毒腥气。
“陛下!” 她忽然抬头,发间未簪珠翠的银钗磕在金砖上,“臣恳请彻查京师一带贩蛇店铺,再搜检西市胡商豢养异宠记录。”
“此等大量毒蛇瞬时涌出,的确不同寻常,详加探察殊为必要!”李重润带着坚定的语气肯定了她的观点。
伴随着禁军马蹄和铠甲的踏动与撞击声响,武延宜在诸多军兵的随同下,握着银剑立在西市蛇货行门前。竹笼里的短尾蝮蛇吐着信子,与之前那群蛇一样。
她用剑鞘挑起掌柜衣领。严厉的问道:“如此之多的短尾蝮蛇,怎可一夜间悉数涌出?你们究竟有没有大规模贩售?是何许人等进行?”
剑鞘擦过喉结的声响让掌柜惊恐万分,他战战兢兢的回道:“夫人请息怒,最近来本店购买短尾蝮蛇者,面相汉人胡人皆有,且每次均只购买数条,日有数人,持续月余左右,从未有集中大批购入。”
“原来如此。” 武延宜把剑鞘收回腰间,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
“想不到贼人如此奸诈,为避免嫌疑,分不同人小批大量的购进毒蛇,还加以分散存放,必要时才集中,此等情景绝非是偶发之举,必然一个筹备已久的险恶图谋!”卫尉少卿张伏虎不禁感到了震惊。
此刻诸多情景在武延宜记忆里突然变得刺目,她忽然想起郑克义临终前染毒的瞳孔。原来真正的剧毒,从来不是蛇牙里的毒液,而是藏在盛世华袍下的千疮百孔。她握紧剑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 这一次,她要剖开的不是蛇腹,而是这看似稳固的朝堂肌理。
藻井投下的光斑在武延宜的素白裙裾上碎成细鳞。她卸去甲胄的肩线仍透着刀锋般的冷硬,玄色铠甲衬得肩线如刀裁般利落。日光掠过锁骨下方凹陷的肌理,臂弯处隆起的肱二头肌随着握剑的动作轻颤,古铜色皮肤下青筋如老树虬枝般蜿蜒,昭示着常年握枪舞剑的力道。腰腹间束着的牛皮绦带深深勒进紧实的肌肉,呼吸时,腹直肌的块状轮廓在甲胄缝隙间若隐若现,像是被工匠精心雕琢的古玉,每一道线条都流淌着力量与速度的韵律。她转身时,披风扬起的弧度里,后腰处两条清晰的「人鱼线」顺着髋骨斜斜切入战裙,臀腿肌肉在皮革护膝的包裹下鼓胀成优美的弧线,膝盖微屈时,腘窝处的肌腱如弓弦般绷直 —— 那是无数次纵马冲锋、深蹲举盾刻下的痕迹。当她抬手拨弄被汗水黏在额角的碎发,肘窝内侧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光泽,三角肌后束的轮廓如同被阳光晒暖的岩石,连随动作起伏的斜方肌都透着股不容小觑的压迫感。夜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半截裹着护腰的腰腹,常年习武造就的「川」字腹肌上凝着层薄汗,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每一块肌肉都不是孤立的存在,它们彼此咬合、缠绕,在呼吸间形成流动的力量矩阵。
“还请延宜节哀。” 大唐皇帝李重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郑国公忠烈可表,朕绝不会亏待你们的。”殿外暮鼓沉沉,惊起檐下栖鸟。武元宜垂眸看着自己映在地砖上的影子,那影子被烛火拉得老长,恍惚间与之前抱着丈夫尸体的剪影重叠。兄长武延基与六弟武延秀的厮杀声突然在耳际炸响,那时她躲在廊柱后,看见鲜血顺着青石板沟壑汇成溪流,像极了郑克义胸前蔓延的毒血。
“陛下可曾见过,” 她忽然开口,声音像被冰水浸过的一般,“手足相残时,眼里倒映的是什么?”
李重润指顿时尖一颤,武延宜抬眼直视皇帝,睫毛下眸光如淬了冰的刀,“是龙椅上的鎏金纹,是丹墀下的金砖缝,是这宫里每一寸能映出人影的地方都浸着血。”她冷漠的说道。
李重润斟酌了一番,认真的回道:”《淮南子.兵略训》有云:‘贪昧饕餮之人,残贼天下,万人搔动,莫宁其所。有圣人勃然而起,乃讨强暴,平乱世,夷险除秽,以浊为清,以危为宁,故不得不中绝。’朕不敢说朕是什么圣贤之人,但是尽力除害兴善,为民众求得一份安康,乃本分所在,任何人如此,都是应该的。你叔叔和六弟,本有功与国,父皇对其也多有优荣,但他们实在是不听劝阻,肆意妄为,朕才不得不率军将其平定诛杀,以绝其逆谋。”
武延宜想起郑克义瞳孔里最后的光,忽然轻笑一声,向前半步:“但臣妾不想再失去更多了。”这句话落得极轻,却像一块生铁砸进香灰堆一般激起了浮尘的波动。
武延宜解开外衫系带,素白中衣下隐约可见旧年伤疤 —— 那是曾经替兄长武延基挡箭讨伐二张时留下的。
“后宫的金丝笼着实更重。但臣妾只想留在陛下身边,做一柄见血的刀,既是为复仇,亦是日后能助陛下除害兴善尽一分力。”武延宜认真的说道。
殿角铜漏滴答,烛花爆响一声。李重润忽然起身,他望着武元宜眼中跳动的烛火,那光比记忆中胡旋舞姬的银铃更冷,却比郑克义的环首刀更暖。
“准了。” 李重润伸手替她拂开额前碎发,触到她耳后新生的茧 —— 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殿外夜色四合,李重润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她护甲下的呼吸,忽然分不清这是帝王对臣子的怜悯,还是对同类的共鸣。“从今日起,你便住还周殿,表面上虽为朕的妃嫔,实际助掌朕的密探。”他郑重的说道。
武延宜俯身叩首,额间触到金砖上未干的香灰,想起郑克义临终前说的 “护好陛下”。原来有些誓言,要用余生来磨成剑锋,有些失去,终将在权力的祭坛上,开出带刺的花。
“皇祖母生前就有设置内卫,然复唐之后,其人多散失民间,延宜可否设法寻来,再为朕所用?”李重润细致的问道。
“臣妾有与其交流的暗号与信物,可召唤部分骨干活动。”武延宜沉着的回答道。
“好,希望延宜能努力将其召回。”李重润赞许的说道。
“臣妾定当尽力而为。”武延宜肯定的答复道。
残月如钩,悬在大明宫飞檐之上。武元宜裹着一袭玄色斗篷,悄然穿过宫廊。檐角铜铃在夜风里发出细碎声响,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她悄然出宫,步行上街,停在一处宅院前,轻叩三下,门扉无声开启,露出内卫阁领冷峻的面容。
“参见夫人。” 阁领杜探情抱拳行礼,声音低沉如古井无波。武延宜闪身入内,昏暗的室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忽明忽暗。
“这些日子,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可有异动?义宁坊一带科普特人商队和鸿胪客官周边概况如何?” 武元宜摘下斗篷,发间简单挽着的银簪泛着冷光。她的目光扫过室内简陋的陈设,这里原是官宦的居所,如今成了她秘密召集内卫的据点。
内卫阁领杜探情从怀中掏出一张图,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人名和标记:“回夫人,西市的蛇货行虽被查封,但暗中有人在私下高价收购短尾蝮蛇。且户部侍郎属官与郢公府下人,前不久和科普特商团在事发之前,的确是过从甚密。”
武延宜接过地图,她冷冷的说道:“传我命令,让内卫盯紧宗楚客一伙的动态,且要注意本地蛇可能的私下交易。”
“是!” 杜探情应道,却面露迟疑,“夫人,此事牵连甚广,宗楚客身为郢公与户部侍郎,与朝中诸多重臣来往密切。陛下虽默许夫人查证,但...”
“我自有分寸。” 武延宜打断他的话,转身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郑郎的仇,这满朝的毒,我总要清一清。”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此后数日,武延宜穿梭于宫廷与市井之间。白日里,她侍奉在皇帝身侧,谈笑风生,巧妙应对朝臣的试探;深夜里,她化身黑衣女子,在内卫据点中分析情报,布置任务。
入夜不久后,在含凉殿与太液池之间的草地上,皇帝李重润与皇后韦香儿母子夫妻间在散步时彼此相伴。
“延宜这孩子也真可怜,年纪轻轻就没了夫君,的确可惜了。”韦香儿率先感慨道。
“之前她参与过诛灭二张的行动,斩杀多名敌兵。虽然延基是她长兄,但她不愿意和叔叔与六弟兵刃相见,所以便根本没有参与诛灭武三思和武延秀一伙。此刻危急之时她能出手相救,确实是有大功。她也已经答应,愿意尽力召回皇祖母的内卫,为孩儿效力。”李重润认真的回道。
“这样也很好,不过她往后如何安顿呢?”韦香儿疑惑的问道。
“她已经愿意许身与朕了,孩儿必会给她一个封号,今后有空定会与其相伴。”李重润坚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也好,润儿不愧是待人宽厚。”韦香儿笑道。
“母后才是孩儿心中的最爱,这绝不会有变的!另外几位妃子,偶尔相伴使其不过分孤寂,也是孩儿理所应当的职责。”李重润关切的说道。
“本宫理解润儿的心情,现在你就去好好陪陪延宜,让她能安下心来就好了。”韦香儿带着赞许的语气说道。
“多谢母后了!”李重润兴奋的说道,然后便和韦香儿就此拜别,径直前往还周殿之处。
在还周殿内,鎏金兽首香炉吞吐着龙脑香,袅袅青烟在镶嵌夜明珠的藻井下盘旋成雾。珠帘外传来环佩叮当,十二扇织锦屏风上的麒麟纹在烛光里忽明忽暗,正当明黄衣角扫过蟠龙柱时,武延宜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得耳膜发疼,连廊下守夜宫女持的宫灯流苏轻晃声都被掩盖。
“平身。”当今大唐皇帝李重润关切的对她说道。
武延宜抬头的瞬间,玄色绣金龙纹的袍角已覆住她半张脸。金线绣的五爪金龙张牙舞爪,龙睛处嵌的黑曜石正对着她额间因跪得太久而浮现的红痕。她挥剑斩断毒蛇身躯时,也没像此刻这般慌乱 !
李重润来到武延宜的面前,指尖擦过她颈间未愈的伤口,那抹猩红在烛火下竟比凤冠上的珠宝还要夺目。帝王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伤口边缘,她闻到对方袖中藏着的龙涎香,与战场上刺鼻的铁锈味截然不同。纱帐沉沉垂落时,窗外传来夜里报时的梆子声。
武延宜望着屋内这帐顶金线绣的并蒂莲,忽然想起幼时父亲武承嗣教她用柳叶穿鱼的那个夏日。白日里飞溅的鲜血如何染红了自己的银甲和衣裳,在临终之际,丈夫那不甘的眼神,此刻与眼前晃动的烛影重叠。
李重润滚烫的呼吸落在耳畔,她却突然觉得,这场恩宠与那日刀锋上的寒光并无二致。
李重润的手掌抚过武延宜腰间因长期束甲留下的勒痕,将她揽入自己宽阔的胸前,轻声说道:“你失去了郑卿,但你愿意协助朕,朕也愿意今后陪伴你,你愿意吗?”
两个无比孤独的灵魂此刻依偎在了一起,在李重润这温暖又宽广的胸怀下,武元宜逐渐从无以复加的愤怒中走了出来,她认真的回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此刻的李重润也没有更多的话语说给怀中的武延宜听,只是像一个寻常男人一样一把便将怀中的武元宜抱起,望着怀中抱起的武元宜,两人此刻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刚刚还涨红着脖子的武元宜,此刻不自觉的羞红了脸蛋儿,李重润的眼神沉稳有力,其中就像是拥有无限力量似的,让武延宜不敢与他久久对视,这一刻,武元宜就像一个二八少女似的,羞红了脸蛋儿后将头侧过一边,娓娓的又将头低下,使劲的埋进少妇才拥有的那种丰满的胸里。
李重润沉稳的走着,一步一步来到他的龙塌之前,便将怀中拥抱着的武元宜像个少女般的轻轻的摆在了龙塌之上。他解去衣衫后落座在武元宜的身旁,伸出宽大的手掌拔出了武元宜头上的发簪,玉簪落地的脆响惊醒了铜鹤香炉里的沉烟。
李重润审视着面前的救命恩人大美人儿,细细端详下武延宜的容貌更是甚美,丝毫不比自己后宫中的任何一位佳丽逊色!且其智谋与武艺亦是兼具。
武延宜的双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明亮而锐利,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和坚毅,当她目光扫过之处,仿佛能看穿一切阴谋诡计。修长的剑眉微微上扬,恰似出鞘的宝剑,透着一股英气,又似春日的柳叶,带着一丝柔和,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灵动。她的鼻梁高挺而笔直,如同山峰般耸立在脸庞中央,使她的面部更具立体感,从侧面看,那线条宛如用最精准的尺子丈量过一般,精致而完美,在阳光的照耀下,鼻梁的阴影投射在脸颊上,更显面部轮廓的深邃。她嘴唇有优美的线条,犹如玫瑰花瓣般娇艳欲滴,却又总是抿得紧紧的,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当她微笑时,嘴唇微微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仿佛珍珠般闪耀,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能瞬间融化人心。她的肌肤并非那种娇弱的白皙,而是带着健康的小麦色,泛着淡淡的光泽,仿佛是被阳光亲吻过一般。那肌肤紧致而有弹性,在阳光下能看到细微的汗毛,透着一股自然的生命力,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诉说着她的坚韧。
李重润望着眼前的武延宜,不禁的感叹道如此美貌智慧武艺兼具的女子的确是世间少有,想必自己还未曾尝过,只待今夜过后方知这个中滋味!
想到这里的李重润当即便拿出自己这热血儿郎的态度,他双眼中竟是热辣滚烫般的激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眼前的她给吃掉似的。在他望了许久之后,就一把将武延宜拉入自己怀中,上下其手,不停地按揉着她那不同于同龄女孩的丰满胸部。
李重润感到怀中的武延宜在自己的抚摸下浑身颤抖,本以为她只是装作动情,谁知手摸到她下体之处那紧致的阴户之时,却是感到了淫水流出,不由得大为兴奋。
“告诉朕,你为何取名叫武延宜?”皇帝李重润一边揉着她柔软的身体,一边问道。
武延宜娇笑着说道:“延出自父亲承嗣为我等多位儿女所定,意为延续家族血脉与荣耀。宜出自出自《易经・泰卦》:“后以财成天地之道,辅相天地之宜。” 这里的 “宜” 指的是适宜、适当,是说要遵循天地自然的规律,使其达到和谐适宜的状态。”她声音稚嫩之下却仿佛琴弦拨动一般,煞是好听。
李重润一听她的声音,果真如琴音一般撩拨人心,更是喜欢。在李重润一番手头作弄下,武延宜突然轻叫一声,扭捏之下她的臀部感到李重润的挺立的阴茎隔着衣裤捅了上来。
在本能的意识驱动下,她试图挣脱李重润的怀抱,可在些许的娇嗔后,武延宜的小手隔着裤子还是抚摸着他的阴茎,娇笑着说道:“陛下等会可要怜惜臣妾啊!”
李重润哈哈大笑,示意了一下正在为自己捶捏的武延宜。武延宜早已是人妇,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李重润动作轻柔地为武元宜她脱去衣装。下身赤裸的李重润坐回去,而他自己的阴茎挺立着。
武延宜躺在龙塌上看了咯咯直笑,温顺的跪在李重润的阴茎前,两只手攀了上去。
李重润想到自己的阳具就将要插进武延宜那娇嫩的阴户里,不由得大为兴奋,从中渗出了更多的滑腻汁液。
武延宜看着眼前的阴茎,看到马眼渗出的汁液,竟然香舌伸出将那汁水舔了下去,然后开始舔弄起阴茎。李重润就这么全身赤裸着低头看着武延宜为自己侍奉着。武延宜解下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件肚兜,吐出口中的巨物后,用自己这一对挺拔的大奶子抵在李重润背上上下滑动,一只玉手伸到前面,包裹住武元宜正在舔弄的阴茎下的阴囊轻柔搓弄。
在李重润情意迷离之时,却能看到身下的武延宜在她双腿之上已经流下了水迹,一番妙景当真好不快活。
李重润经她这样服侍,内心很是满足,近日来的愁困仿佛瞬间烟消云散。他拉起身下的武延宜,将彻底她剥的赤裸,一丝不挂!同时他激动的说道:“延宜,朕这就要开始与你交合了,你可做好准备了吗?”
武延宜很是柔顺的回道:“侍奉陛下欢愉,乃是臣妾许身之本分,理当尽职尽责。”说罢她便分开自己纤细又健壮的双腿,将那看似只能容纳一根手指的阴户抵在李重润的龟头上,慢慢坐了下去。
李重润只感觉自己的阴茎被武延宜她阴户内的肉环紧紧箍住,想不到她的阴道如此之狭窄,却能十分顺利的承受自己阴茎的突入。进入的速度虽缓,却丝毫没有停下,一直上顶,直接破开武延宜的花心,来到她那稚嫩的子宫口处。
武延宜她面上双眼迷离,面容似痛苦又似兴奋难以辨认,顿时也发出了“嗯...唔...哦”的呻吟声。
这让李重润顿时便感到满足极了,让他的阴茎直接顶到她阴道内的最深处,甚至可以看到武延宜平滑的腹部已经微微有隆起,却是进无可进。
武延宜双手环住他的后颈,两脚撑地,开始上下动了起来。李重润感到今天自己的欲望非常强烈,而且情绪也更加激动兴奋。
在彼此抽插了一会之后,李重开始觉得这么缓慢地寻常交合无法畅快,他即时问道:“延宜现在觉得如何?朕要让你感到更加舒爽,也要更用力一些,怎么样?
在一旁服侍他的武延宜心领神会,即刻便趴在他身前,一对肥硕翘臀对着他,顿时便激动的回道:“陛下着实是力度足够硕壮!臣妾期盼陛下能更加施恩得力!”也就在此时,她露出的阴户中不断涌出的淫水沾湿了她的下体。
李重润即刻看的兴起,顿时就用自己强壮的臂膀将武延宜那轻柔无物的身子放在她的背上,而他自己也如同乌云压顶一般的压了上去,开始了势大力沉的不断抽插。他的阴囊随着阴茎不断的来回抽插进阴道的同时,也一遍遍的打在武延宜的臀肉上,发出了一阵阵的啪啪声响,配着武延宜那柔美的叫声当真是让他血脉喷张。
李重润身下的武延宜在阴道被他有力的阴茎不停的进出肏干的同时,她身子下面垫着锦被,也在不断晃动着自己丰满的肉体,顿时便让李重润感觉武延宜的阴道四壁在不断晃动与摩擦中刺激着自己的阴茎,顿时快感一阵阵的朝自己全身泛去,这不由得使得他加快了身下抽插的速度。
慢慢长夜中,伴着窗外的夜莺鸣叫身,武延宜伸长了脖颈,在李重润不断抽插的重重冲击下,尽情的从喉咙发出了动人的哼唱!
李重润只感觉自己的阴茎被武延宜她阴户内的肉环紧紧箍住,彼此之间性器在交合之时摩擦产生的快感不断外延,他原本就知道这武延宜早已是人妻,想不到她的阴道却是如此狭窄紧凑,而如此紧嫩小巧的阴道,却能承受自己阴茎的大力抽插肏干而不损伤,顿时让他觉得相当满意,不由得让他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李重润的阴茎进入虽缓,却没有停下,他的腰部一用力后一直上顶,直接顶开武延宜的子宫口,来到她那稚嫩的子宫之中。
李重润看着武延宜面上扭曲不已,看起来似乎露着痛苦之态,却也有几分笑意,让人难以辨别。武延宜此时面容上这种欢痛难辨的表情,让李重润见到以后,顿时便感到满足极了。
此时,李重润低头看着自己的阳根,他看到了自己的阴茎阴茎直接顶到武延宜的阴道最深处,甚至可以看到武延宜平滑的腹部已经有微微的隆起,撑起两排浅浅的腹肌,而他自己却已然是进无可进了。
武延宜把她的双手伸了出来,环抱住李重润的后颈,两脚撑地,她再次开始上下晃动动了起来。
李重润感到今天自己的欲望非常强烈,短期交合产生的快感仿佛根本制止不了他的欲望。此前他为宋王李成器和郑国公郑克义之死而忧愁的心情,顿时在和武延宜的交欢中消解了大半。
武延宜紧紧的抱着身前的李重润,在他身下武元宜的健硕身体就像一个肉蒲团一样,让他可以尽情的让欲望发散!
也许是因为十分兴奋的关系,李重润今日很是持久,在正面抽插了一会儿之后,已然觉得不过瘾,便从武元宜的体内拔出了阴茎。
李重润此时看着眼下武延宜她这健硕的身体,想必定然是比寻常女子还要更加经得起激烈的交合,于是他将双手握住阴茎,方向对准后便向武延宜的肛门处捅去。他想到,既然武延宜早已身为人妻,这男女交合之事自然知道的要比那些青涩少女要多的多,经验也会丰富的多!
武延宜见状,顿时丝毫没有犹豫,她主动的伸出双手,分开了自己自己那白嫩而又丰满的屁股,将自己那看似狭窄的的肛门出露了出来。
李重润的阴茎上这是沾满了武延宜阴道中滑腻的淫水,这是此前二人激烈交合时所留下的。他淫笑着将龟头抵在武延宜的肛门上,双手用力的锢住武延宜的胯上,便即刻开始用力顶了进去。他顿时只觉得龟头挤开一堆软肉,进入了一个更为狭小的所在之处。
武延宜此前虽已嫁为人妇数载,可她此前毕竟没有这种经历,这哪里能受得住这种痛苦,即刻便开始大声的惨叫起来。
这声痛苦的哀嚎,在李重润耳中却是更加激发了他的欲望更加勃发。他不顾武延宜的肛门被自己阴茎捅开后撑开的痛感激发出哀嚎,便自顾自的开始抽动起来,这种巨大的紧凑感让李重润爽到了极致,在不断的进出抽插下,更加紧凑的摩擦快感,从他的阴茎传导至全身四周。
可是武延宜在此前并无多少从后庭交合的经验,在李重润的阴茎插入下,肏干了一会后,她便哀嚎了起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就因强烈的痛感刺激下,顿时昏倒了过去,也停止了惨叫。
李重润望着身下的武延宜,看着已经昏过去了的她,想着肏弄这一摊死肉有何快活,便收回了自己插进武延宜肛门中的阳根,短暂的休息一会。
恢复一些体力的武延宜早已被李重润操弄的情不自己,她醒来后,扭头望着身后的李重润,此刻她在情到深处之时,即刻便分开自己健美的双腿,用纤细的手指掰开自己的阴户处,并柔声说道:“陛下快些再来妾身里面,臣妾现在可是快等不及了。”
李重润见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此前本就交合还没尽兴,顿时便也激动的说道:“好!那就让朕再来好好让你爽快些!”
李重润在床上握住阴茎对准方向后,直接就再次插进了躺在他身下武延宜的阴户之中。
武延宜不愧是自幼修炼武功日久的女子,就连她阴道之中的肉壁不禁水异常的多,也可控制一般的蠕动,在性器交合时的摩擦中箍的李重润的阴茎好不快活。
李重润在感官舒爽之下,在武延宜的阴道中不停的大力抽插起来,随着彼此性器交欢摩擦的速度在肏干之下越来越快,产生的快感也让二人有了更深的感触。
在不久之后,李重润插在武延宜阴道中的阴茎突然加快了肏干的速度,在性欲刺激下,使得他兴奋至极,他激动的说道:“朕即刻便要让你承接雨露,也好好让你感到充实些!”
武延宜也在李重润不住的攻势下,带着呻吟的语气断断续续说道:“愿...愿意...陛...陛下...快...快射给...臣...臣妾吧!”
李重润也觉得他就快要泄身了,便开始不管不顾的猛力抽插。他的阴茎在武延宜的阴道中快速来回摩擦,在刺激性欲到了高潮的阈值时,便顿时突入了子宫,在其中尽情的喷泻着精液。
“啊...啊...爽...爽死臣妾了!”在李重润突入射精的一瞬间,武元宜的淫叫也随着高潮勃发达到了极限,在彼此体能都耗尽后,二人便相拥而眠。在最后一盏琉璃灯熄灭前,月光爬上九龙榻的朱漆栏杆,窗外传来更鼓沉沉,惊起栖在梧桐树上的夜枭。
些许时日后,当日光映照宫墙时,使得延英门的琉璃瓦镀上了金边。
太常寺卿捧着鎏金册宝与一众宫女来到武元宜的面前,正如所有人都预料的那样,她身着九翟衣与花钗冠,珍珠串成的面帘扫过她发红的唇角。
太常寺卿沉重的嗓音遍及了四周,顿时便颁布道:“武氏延宜,故魏王女。才学武勇俱全,美貌品德齐备。诛二张之逆党,斩毒蛇以护君。履立殊勋,情景可嘉。着即封为宸妃,赐居还周殿,钦此!”
武延宜她跪在延英门下那明晃晃的朝阳里,在听过了诏书的宣读后,便恭谨的起身说道:“臣妾谢陛下隆恩,当不负所托,尽职尽责。”说罢,她接过了册封的诏书和金玺。望着掌心接过的金玺,她脑海里恍惚又见以前自己如何握着染血的长剑,劈开宦官围困的阵列。自己又是如何斩杀毒蛇,丈夫郑克义又如何惨死在自己的怀中。而此刻,阶下跪着的宫女们低垂的眉眼间,已隐隐有了敬畏与揣测的神色。
本论坛为大家提供情色小说,色情小说,成人小说,网络文学,美女写真,色情图片,成人视频,色情视频,三级片,毛片交流讨论平台
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 Telegram:@slytjx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