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第八章:快意春风
「茵儿?」
「嗯~?」
「醒的呀?」
「难道睡着了啊?」
洛芸茵确有片刻像晕去了似的魂游方外。可齐开阳一直将她搂在怀里,情郎的体温与汗水,一片混沌的脑海仍觉分外清晰。就是一身软绵绵的丁点力气都没有,连小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
昏昏欲睡的迷糊终究会清醒。只是清醒了一丁点,胯间就传来种种异感。舒畅,满足,酸痒……种种美妙不一而足。美妙很快唤醒了思绪,洛芸茵不敢动。
放纵之后,羞意不可阻挡地袭上心头。刚失了处子之身的少女,尝到了情爱的滋味,却还不敢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只得装着无力以掩饰心中的娇羞。
一直到齐开阳轻声呼唤,洛芸茵半是羞涩,半是发泄心中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火。珍藏的处子之身终于失却有点不满?被【玩弄】得意乱情迷有点懊恼?总之少女生出些没来由的小情绪,珠唇嘟得高高的哼道。
「小懒猫,看看周围。」齐开阳叮嘱道:「还不快运功。」
第二道巨石已落下,落地生根,将两人封死在此地。石雕仙子仍倾倒着玉液,魔龙仍燃烧着金火。不同的是碎玉璇玑与银装锏已分开,宝剑悬在两人头顶,银装锏倒立在齐开阳身旁,仿佛个奇妙的法阵。 「啊……糟……全都忘了。」洛芸茵懊恼非常。第一回体验交欢的快乐,欲
仙欲死的感觉让洛芸茵忘了一切,强烈的刺激快意更让她神魂飘荡,双修一事被忘得一干二净。
洛芸茵与自己天命之剑心意相通,不仅是她,连齐开阳都能感觉到碎玉璇玑的期盼。
「怎么办怎么办。」洛芸茵急得泫然欲泣,宝剑的灵光所剩无几,能否奏效就看这一回,怎地偏偏错过了?洛芸茵羞急之下,道:「我误了大事,那个……
那个……阳精全都浪费了。齐哥哥,我们赶快再来一回?」
「浪费?」齐开阳坏坏地一笑,贼贼地悄声道:「没有啊,我都帮着塞好了,茵儿又那么紧,一滴都没有漏出来。」
「啊……」情郎的坏笑就在眼前,碎玉璇玑的取笑直达心灵,洛芸茵红霞满面,慌张着羞急道:「那那,我赶紧运功。」
一步乱,步步乱,洛芸茵刚闭目,才觉自己仍是被齐开阳分开双腿,怀抱顶送的姿势。肉枪深入凤宫,钝尖挑着蚌珠,哪里能有半刻能入定?她睁开醉星目,讷讷地低声道:「放我下来,这样可不行……」
原本双修之法,正需两人连体交结效用最佳。洛芸茵的剑湖宗双修法门虽有些特殊,需与自家天命之剑同修,以交合的姿势亦无不可。但她处子初破,不触碰蚌珠煎熬难忍,蚌珠若被挑拨更加无力招架。不得已,只得央求齐开阳【饶过】
一回。
「那你夹紧啦。」齐开阳顺势将洛芸茵仰天放倒,抓着双香滑小脚高高举起,正是阴素凝独特的【五心向天式】。
「不要看!」幽谷夹汁,果然这个姿势大有道理。洛芸茵未曾学过这般姿势,本身天资聪颖,立觉这样的姿势同样五心向天,气游紫府,还特别适合穴中带汁的双修功法运转。
少女一点即透,就是这姿势有一点不好。娇躯赤裸,胸如莲瓣,胯嫩腿润,羞处不仅半点遮挡不到,简直像搔首弄姿似地故意显露。洛芸茵狠狠地瞪了齐开阳一眼,齐开阳咧嘴做个鬼脸回过身去,临回前还是恋恋不舍地在曼妙曲线上流连了一眼。
「你安心运功,我帮你护法。」
齐开阳在旁看洛芸茵深吸了口气宁定心情,闭目入定。不多时碎玉璇玑连接碎刃的金光化作一缕丝线,牵连着它与主人。黯淡的金光原本自剑锷流向剑尖,随着洛芸茵身上气机越来越强,金光在剑身上倒转。
碎玉璇玑绕着洛芸茵打着转,一道道金气像雷电般忽明忽暗,自剑锷射向洛芸茵,又从洛芸茵身上倒流回剑身。光芒越来越亮,洛芸茵的气机与碎玉璇玑的生机一同在增强,如春雨浇灌,万物生长……
「这柄剑……」这股气机齐开阳再熟悉不过,无论在洛芸茵体内怎么搬运转化,根源都是自己苦修的八九玄功。经由双修之法凝练之后的阳精,更是最精纯的元功真元。碎玉璇玑汲取这股真元之后,重焕生机。
齐开阳凝视宝剑许久,未解的谜团一个又一个,此时蓦然想起在洛城诸葛观棋的点拨与暗示。这柄令剑湖宗恐惧忌讳道极点的无情之剑,大凶之剑,不详之剑,与自己,或者说与自己的功法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什么东西会令剑湖宗这样的顶尖宗门认为无情,大凶,不祥?说出这样的话只有一个原因,仿佛留着这柄剑就会危及宗门。若说宝剑本身会危及宗门,放在一家普通的宗门不奇怪,但以剑湖宗的实力,绝无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宝剑背后的种种因由可能了……
怀着种种疑惑与摸到了苗头的思缕,齐开阳暂时收心。洛芸茵专心搬运周天,他将一直孤悬空中的玉簪接过。
先前离开了主人,玉簪黯淡无光成了凡品,此刻已恢复了灵光。齐开阳觉得眉心发热,似与玉簪心神相连。这一下当真被骇得非同小可,齐开阳一时慌乱。
八九玄功霸道得连双修的真元都点滴不取,怎么会允许眉心中奇怪的东西?
正骇然间低头一看,眉心中隐隐透出红光,好像一枚奇妙的印记。齐开阳忙拿手去擦,触手所及尽是自己的肌肤,又内视己身,不见印记踪影。真元运行一遍,偏生全无异常。
「什么东西?」齐开阳正自难解,玉簪尖上射出道光华,在封路的巨石上映照出一个虚影。齐开阳看去,竟似一扇小门。玉簪上玄奥的符文一片片地时隐时现,石门上同样有符文缓缓相映着闪烁。
齐开阳大喜,忙伸手去推小门。手掌按上石壁,像按着团光影,掌面伸了进去。仅入寸许,又触道粗粝的石面。齐开阳皱了皱眉,巨石厚有一臂长短,玉簪虽起了些效用,看这样子,想离开魔界还不知要多久。
更糟的是,齐开阳尚未弄明白玉簪的用法。为何玉簪忽然有了灵气?该怎么继续积累灵气?一念至此,自然而然想起曲纤疏来。
不知道这位魔族圣女现下怎么样,是否逃离了魔界。她与无明王战了一场,想必元气大伤,又与东天池一行交上了手。殷其雷身边藏着两位天机高人,曲纤疏能否安然无恙?
想起自入魔界以来,曲纤疏除了在合欢阁里让自己吃了苦头以外,沿途指印,也未为难。无明王来犯,还给了自己特殊的关照。来到两界通途的入口,都是她处处留了后路,才让自己保有离开魔界的希望。齐开阳心中一暖,这位魔女除了性格乖张有点吃不消之外,其余倒没什么不可接受的地方。
正思想间,玉簪灵光一闪,现出个曲纤疏的虚影来。
齐开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魔女虚影,一头绛红长发及腰,泛着光华如星砂流动,眉心处一颗血痣艳红。娇躯上身搭一片青碧色的鲛绡。那鲛绡长而窄,只堪堪裹着两团豪乳峰顶。露出的大半片乳肤雪白晶莹,远远看着便觉嫩滑如玉。
纤细的腰肢上不着片缕,光滑洁白的腹皮上一枚柳叶般的脐眼妖艳万分,直指上方的豪乳与下方的腿心。一片水蓝色的鲛绡形同荷叶,系在胯间,仅能遮住丰腴臀股的曲线。修长笔直的双腿大多赤裸,只有两根绫带系着足底的麻鞋。纤美的足踝,纤长的玉足在空中斜垂着。
正是初次见到她时的装扮模样。
「坏人,现在才念起人家的好来。」虚影口吐人言,竟和曲纤疏一般无二。
她螓首微垂,目光偷偷摸摸地在齐开阳脸上一转,飞快地移了开去,好像羞不可抑。
「你……」齐开阳感应之下,发觉这是曲纤疏一缕残留的神魂,此前或许附着于玉簪之内,不知为何突然激发。
「到了这里,才想起人家么……」残识四下一望,扁着小嘴说不出地委屈,楚楚可怜。
「尊驾现下在哪里?可曾平安?」齐开阳摸不清这缕残魂,但着实挂念曲纤疏的安危,索性自行问道。
「不知道在哪里,不算平安。」曲纤疏尚未脱离危险,这缕残魂却十分欣喜,还凌空打了个转,喜悦道:「我去了人间,你回去以后不需找我,待方便时我会来找你。不要叫我什么尊驾……算了……你什么都还不知道,我不怪你。」
齐开阳摸不着头脑,听这意思,曲纤疏暂时没有危险,可又还没脱离危险。
她以一介魔族圣女去了人间,齐开阳心生担忧,面上自然露出忧色。
残魂更加雀跃,道:「你身边的小姑娘呢?好好地疼爱他,你身上的情种自会将情愫转化为真元。数量够时玉簪就会恢复神力,打开虚空之门将你们送回人间。嘻嘻,你喜欢旁的女孩子,我不介意的。你保重,等我来寻你……」
原来如此。齐开阳虽是仍对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明所以,总算有了返回人间的方法。这方法颇为羞人,但是齐开阳简直不能再乐意,回望洛芸茵入定时五心向天,心中爱煞。再回头时残魂朝他含情脉脉,似是终于支撑到了极限,化作一缕青烟袅袅,悄然消散。
「情种?圣情魔种?」齐开阳忽然想起无明王大动干戈,正为曲纤疏的圣情魔种。方才残魂所念的情种,是不是这个?难道圣情魔种就藏在这里?
他运起八九玄功飞身上了洞顶,潜入水中,查遍了每一寸,一无所得。暗思这是曲纤疏之物,就算自己没有贪念,还是放在此地等待原主人来取的好,遂不再念想。
从水中起身时,洛芸茵已改五心向天为盘膝而坐。少女闭目,右手掐剑诀,左手拈花指,正运功到了紧要关头。在她身边环绕旋转的碎玉璇玑溢出灵气,生机已复。齐开阳见状欣慰,一想自家阳精还有这等作用,不由讷讷挠头。
又过小半时辰,洛芸茵收功睁眼,齐开阳一把将她抱在膝弯,道:「快看看宝剑。」
「成了的,真的成了!我知道!」洛芸茵与宝剑同修,早已知悉。此刻她的欢喜和曲纤疏的残魂甚是相似,更是大胆在齐开阳额上重重地印上一个甜吻,道:
「齐哥哥,真要谢谢你啦。」
「拿什么谢?」齐开阳坏坏一笑。洛芸茵运功之后,身上挂着层香汗,像出水芙蓉般清丽多姿,又活力四射。他有许多话想问剑中之灵,但此刻他更想要洛芸茵。
「你要什么,当然就给你什么,我还会不允么……」洛芸茵嘟着唇,又羞又喜。
「我也告诉你个好消息。」齐开阳道:「曲圣女留了一缕残魂在玉簪中,只要玉簪恢复神力,就会带我们返回人间。」
「真的!」喜上加喜。如果毕生被困在这里,洛芸茵有齐开阳相伴当然乐意。
两人就在这里安心修行,待神功大成那一日自可返回。但怎比得上与齐开阳结伴同游,经历更多难忘的往事?洛芸茵大喜之下,奇道:「残魂?那她不是……」
「嗯,专门留了残魂来告知我这条路径。曲圣女已逃去人间,东天池不会放过她。裂分神魂,此刻她元气大伤,生死未卜。」
洛芸茵默然。在魔界与曲纤疏数度交集,她同样情感复杂。无垢宫中曲纤疏对两人大加维护,洛芸茵同样心中感念。听得她危机四伏,纵有人魔之别,仍有骗不了自己的担忧。
「玉簪要怎生才得恢复神力?」
齐开阳欣然一笑,洛芸茵问起此话,当然有早日返回人间,看是否助曲纤疏一臂之力的意思。在魔界得曲纤疏照料,到了人间,自当投桃报李。
「只要,将先前的事情一遍,再一遍,又一遍……十回不够就百回,百回不
够就千回……」
洛芸茵越听越是害羞,目光躲闪着又露出无限喜意,嘤声道:「哪有这样的,骗人。」
「我听到什么就说什么。」齐开阳越凑越近,吻着洛芸茵的耳垂道:「就算曲纤疏骗我们,还能帮你的宝剑恢复灵气,宝剑肯定不够吧?不够怎么办?」
碎玉璇玑大大进补了一回,又与银装锏偎依在一起。生机重现之后,剑灵更加活跃,洛芸茵清晰地感应到剑灵的期盼。
「哼,不够。」洛芸茵哼声咬唇,没了下文。
不好意思答应,当然并不拒绝,齐开阳已深知少女的性子,大手向下揉着她的臀瓣。方才两人虽是尽兴无比,可她身上还有诸多美妙还来不及好好品尝。少女的臀瓣厚实而弹手,肌理光洁如玉,想捏上一下,只半分舍不得用力捏疼了她,臀肤就从手心里一滑而过,险些抓了个空。
洛芸茵嘴角蕴着浅笑,任由情郎轻薄。方才那种神魂飘荡的销魂难以忘怀不说,心中更加期待。十回不够就百回,百回不够就千回,羞人归羞人,少女心里
千肯万肯。
情郎粗粝又火热的大手抓在臀瓣上,让臀瓣越显光洁与冰凉。抵在腿侧的肉棒又粗又硬,热得炙人,洛芸茵悄悄伸手一握。偷眼瞧瞄,齐开阳甚是享用,心下窃喜之际,指尖在膨起的龟菇上轻轻捏了捏。
洛芸茵脑海里全是先前两人亲热的旖旎,蓦地又想起那一夜偷偷瞧见的羞事。
阴素凝对着这里以口相就,舔吸得唧唧有声,齐开阳对此极喜。又想先前情郎同样舔吸自己胯间,与抽插的滋味大不相同,各有妙处。
一念生,情难止。洛芸茵大着胆子挪了挪娇躯,羞怯怯地与齐开阳对视一记,唇瓣颤了颤。一狠下心,闭起双目向他胯间伏去。
齐开阳见状识意。洛芸茵有意讨好,先前尝过那点樱桃小口珠圆玉润,香舌更加柔软。他心中甚急,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大手抚着洛芸茵的秀发。
少女芳心可可间,陡觉火热的气息直串面门。醉星目睁开,眼前一只独眼怒龙色泽青紫,盘绕的青筋正鼓鼓跳动,震得掌心发麻。洛芸茵心惊胆战,一时想要退缩,可事已至此,怎舍让情郎失望?且肉棒散发着雄烈的气味,像无数根情愫将自己深深吸引。
洛芸茵抿了抿唇,星目上望,齐开阳殷殷期盼的目光给了她勇气与决心。她虽先前还是处子之身,怎会不知自家幽谷里同样有别样的气味?齐开阳为之深深迷恋,正是男女之间天生的吸引。
洛芸茵娇喘着撩起脸颊边的长发勾在耳际,大着胆子凑前,学着阴素凝的模样长吐香舌,在钝尖上轻轻一舔。钝尖上有股奇妙的腥味,明明不好闻,可是闻起来很是吸引,又很是舒服。
到了【道生】修为,身上早已不藏污垢。洛芸茵一舔之下,并无让她不适的滋味,心下更是愿意,再看这只独眼怒龙,竟觉狰狞之外,还有几分可爱。再想阴素凝当日舔吸之时,险些让齐开阳背过气去。这一下不仅有【报复】齐开阳先前让自己晕去一般的心思外,莫名地还有与阴素凝一较高下之意。
「人家试一下。」有了欲念与争高下的念头,胆子立刻壮了不少。何况肉棒热热的,烫得掌心都觉得舒服,洛芸茵轻声道:「要是哪里不好,你要赶快说。」
「只要别用牙齿咬,茵儿的什么都好。」 洛芸茵一点即透,又得了鼓励,张开小嘴向龟菇吞去。唇瓣虽丰满,洛芸茵的香唇是一张樱桃小口,第一回更是全无经验,龟菇只吞了近半就在唇边卡住。
少女奋力张开小嘴,这才将龟菇吞入口中。一成串慌张又生涩的动作,让龟菇入口时,洛芸茵自然地发出啊呜一声,可爱得险些将齐开阳的心都化了去。
只是膨大的龟菇就撑得小嘴发酸,洛芸茵透不过气来地嘤嘤娇喘,竭力适应小嘴被塞满的异感。但齐开阳苦忍许久,终于得到快意,一时耐不住。
洛芸茵丰满的唇瓣因天生小嘴而紧紧套着龟菇,两片嫩脂正卡在最敏感的菇伞上。齐开阳咬牙苦忍,柔嫩的香舌又正抵在马眼,如何还能忍耐得住?齐开阳不自禁地用龟菇去挑拨舌尖,香滑柔软的舌尖掠过马眼,滋味美妙,齐开阳身躯一抖。
「呜呜呜……」樱桃小口本就容纳得十分辛苦,这一挑猝不及防,洛芸茵发出如泣如诉的泣声。可看齐开阳的模样,洛芸茵深知他的快意,灵机一动。既然想如阴素凝那样深咽肉棒着实为难,帮他先舔一舔也不错。
洛芸茵想着诸般借口以掩饰本就想舔舐的冲动,小香舌又是向上一勾。果然齐开阳又是一抖,连口中的龟菇都胀了胀,跳了跳。少女心中窃喜,像找到了诀窍,索性双手环握无力吞咽的棒身,藉此稳住身形,香舌一下下地朝钝尖舔去。
一口黏糯的香唾片刻间就让龟菇又湿又滑,洛芸茵舔起来越是顺畅。想起阴素凝的模样,洛芸茵学着将嫩舌贴在龟菇上,缠绕着打着转。这一下齐开阳全然无法自持,口中赫赫连声,像受尽了折磨一样直抽冷气。
洛芸茵看齐开阳不仅身体一抖一抖,胯间一抽一抽,腿上的肌肉一绷一绷。 就这般吃着,小腹又觉发热,黏腻的花汁从幽谷里渗了出来。少女羞归羞,竟又觉自傲,想来自己第一回献媚,居然就让情郎大为快活,出乎意料之外。
她并不知自己虽无经验,但一张樱桃小嘴万般绝妙。张开的樱口全然契合龟菇的大小,吞纳之后只需自然合上,就能紧实地套住菇伞,纹丝合缝。就算动作生涩,这等天造地设,已是最好的技巧。
「茵儿,就这样……嘶……还可以吸一吸。」齐开阳经受巨大的快意,对这张小嘴当真爱煞。唇瓣卡着沟沿,软糯香舌只是简单地绕着圈,已有欲射之感。
少年贪欢岂有知足?忙出声指点。
洛芸茵双颊微陷,立刻传来一股吸力,险些将阳精直接吸了出来。先前亲吻之时,就发现洛芸茵吸吮之际力道十足。那股好像要把人神魂都吸走的吸力,偏又温软如酥。这一回洛芸茵依言而行,只是尽力一吸,极是强劲。
「喝啊!」齐开阳咽喉被哽住了一样闷声嘶吼。洛芸茵得理不饶人,又含,又舔,又吸,三管齐下,齐开阳已非毛头少年,经验丰富,只半炷香时分就有不支之感。勉力定了定神稳住精关,见洛芸茵越发顺畅,无师自通地正小幅度地吞吐。虽是只能咽进龟菇后一指长短就到了极限,可含,舔,吸之外又多了吞吐,快感更强。洛芸茵随时慢慢地浅尝辄止,可娇躯前送后移,一对弹性十足的美乳顺势在胸前弹跳,诱人无比。齐开阳大手一伸,一手掐着乳肉把玩,另一手拈着豆粒大小的乳头挑拨。
「哼……」洛芸茵只舔吸就觉身上焦渴难耐,敏感的美乳落入魔掌,更觉难捱。少女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一息尚且不能出,又哪里说得出嗔怪之言。
幸好齐开阳只掐了两把,就轻提洛芸茵的娇躯道:「茵儿,上来。」 洛芸茵被抱起娇躯,恋恋不舍地吐出龟菇,临别前还伸出鲜嫩的香舌在钝尖上又舔了一口。第一回看状况大获成功,可情郎半途阻止,又让她心中惴惴,是不是不够不喜欢?被齐开阳抱上腿心,忐忑问道:「不舒服么?」
「这么会吸,再让你吸几下,要忍不得啦。」
「哎呀……」洛芸茵捧着脸羞人答答,自家事自家清楚,比起含与舔,还是吸吮的滋味自己最是喜欢。喜欢一事,自然就会分外地花力气,不仅取悦齐开阳,也在取悦自己。她忸怩片刻,道:「你不是都在素素姐姐的嘴里……那个……为什么不在我这里。」
少女忸怩又争强好胜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齐开阳在她朱唇上深深吻了一记,道:「不要行功么?我倒是真的想啊……」
「唔……」洛芸茵心醉神迷,把这事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一下无地自容,埋首在情郎胸膛上,柔荑还把耳朵都掩了起来。
玉簪悬浮在两人身旁,翠绿的光芒有些耀眼,洛芸茵这才星目一瞥,看起来玉簪的确在恢复威能。她羞了一会,轻声道:「你不要欺负人家。」
「怎么欺负你了?」
「就是……方才那样,不浅不深,难受极了。」洛芸茵气若游丝,一言说完,人都软了。心中十分着恼:自己这副身子怎地如此不堪?幸好觅得如意郎君,若是换了旁人,只顾折腾自己,简直比地狱之刑还要煎熬。她却不知自己的幽谷妙处,不是齐开阳悍勇善战,根本挨不得多久。
「这样,我教你个可以最深的姿势。」
洛芸茵目光一亮!蚌珠深藏凤宫,被采撷时有荡心之乐。若以姿势助情郎更加深入,岂不更尽兴淋漓?此话怎能说得出口,少女只鼻息轻轻,娇羞着不依。
没说不,就是应了,只是自己不便主动。齐开阳大喜,在洛芸茵耳边道:
「乖茵儿,把屁股翘起来。」
洛芸茵粉拳连挥,绵软无力地打在齐开阳胸膛,整个人都似软了哼道:「讨厌,讨厌。」
翘高了屁股形似摇尾乞怜,洛芸茵想想都羞,那夜偷看皇后寝宫时可没有见过这样的姿势。可最深二字让她全无抵抗之能,嘴上不依,娇躯却被齐开阳抱起又放下,双膝屈跪,将屁股翘得老高。少女舔了舔唇,翘臀一抖,都不知是自己想卖弄一下,还是娇羞慌张之下发颤。
臀肉厚实而弹力十足,更妙的是翘高时臀瓣裂壑微分,稀疏的绒毛全挡住肥嫩的蜜唇鼓起,更显丰满多汁。齐开阳轻抚翘臀的弧线,触手冰凉,直让洛芸茵钻心地痒,咯咯娇笑着一缩一缩地躲避。
齐开阳一边作怪地轻抚,视线都落在这只翘臀上。上窄下宽,形似颗倒立的桃心。难得的是最外沿的弧线几近于圆,且高高地上翘。看上去不仅饱满,还仅从视线里就能感觉其紧致,堪称完美。
一想少女的青春活力,弹性十足,这么只美妙的玉臀撞击上去该是何等销魂滋味?齐开阳心头大热。微分的裂壑里,肥嫩的蜜唇湿润潮糯。先前洛芸茵含吮龟菇时胯间已湿,撅起翘臀时想是情潮迭起,花汁沁润不停。
「再抬高些。」
洛芸茵依言而行,又将翘臀抬高些许,敏感的蜜唇顿觉一颗膨硕的圆润抵在洞口。少女娇羞不依,心中又想:原来在这个位置刚好……
「进来了。」肥嫩的蜜唇贴在龟菇上,软嫩的触感已是绝佳。触碰之时洛芸茵又自然地胯间一缩,嫩肉将菇首夹住。齐开阳照例提醒一声,钝尖轻扣玉关,撬开一环奇紧的小肉圈,破体而入。
「呜呜……」洛芸茵媚吟如泣。花径里依然有被裂分的疼痛,可比起初回时的浑然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回感觉就精细入微。
翘高了屁股的姿势,让花肉收束得更加紧实。肉棒扣关而入,钝尖分开密合的甬道,花径里一圈圈涟漪般层层叠叠的嫩肉,被菇伞边缘与刮过。洛芸茵这才觉得凤宫蚌珠虽是难熬,可花肉被撑开,挤压,刮过的滋味同样绝佳。少女更觉娇羞,这是身体的秘密正被不断地掀开,再藏不住……
洛芸茵仍在哼哼唧唧,幽怨非常,可不像娇躯初破之时,急得一身香汗,坐立难安。齐开阳还觉奇怪,不知是她太过羞,还是在强忍。意动之下,肉棒向外一抽,就见洛芸茵娇躯一样,垂落的秀发甩起。
层叠的嫩肉被菇伞刨去一般,敏感无比。洛芸茵正是娇躯紧绷,花径收束之时,齐开阳这一抽触感太过强烈。少女难捱之极,嘤嘤娇唤着,莫说花径收束到了极致,连臀瓣都缩了起来。
「茵儿?」
「有点疼。」这般姿势更具娇躯被剖开之感,洛芸茵无力地求饶,道:「还是先进来,呜呜呜……」
齐开阳依言深入,钝尖触到凤宫口层叠的肉膜再行挤入,触感绝妙的滑润蚌珠就抵在马眼上。
「呜呜呜……好疼……」
「疼么?」齐开阳深知是姿势的变化让洛芸茵更加敏感,怜惜之下肉棒一动不动,大手绕上美乳轻揉,道:「过一会儿就不会啦。」
「不是……要动一动……又疼……又舒服的……」洛芸茵娇吟着道:「这样太深了……」
原来如此。少女娇躯紧致,些许疼痛难免,可她极爱深入凤宫,采撷蚌珠。
此刻的难熬并非痛感,而是需要酣畅淋漓的抽送,让紧绷到极致的娇躯彻底娇软下来才可。
齐开阳扭动腰杆,龟菇厮磨着蚌珠与肉膜。只旋了两旋,洛芸茵的娇呼声里就带上媚意。经历了处子初破之后,洛芸茵深藏的敏感一处处被唤醒。齐开阳发觉不必只顾蚌珠,同样能换来她娇媚的回应。于是深探凤宫将蚌珠揉了几揉后,微退寸许,又向深处一送。
「咿呀……」蚌珠被挑揉的快感之外,又加上撞击的快意,与先前挂在齐开阳身上,他忽然松手时蚌珠掉撞在龟菇上,险些魂飞魄散一般的爽快。洛芸茵娇吟一声,又甜又腻。此刻花肉里的每一寸触感都无比清晰,齐开阳正小幅地抽送。
龟菇刨刮着花肉,再深深挤开花径,撞击在微吐的蚌珠上。
「太深了……太深了……呜呜呜……」洛芸茵声若求饶,纤腰却每每在齐开阳撞中蚌珠时自行一扭。嫩滑的蚌珠在龟菇上润润地滚过,两人皆爽。
「啪……啪啪……啪啪啪……」少女呻吟不停,撞肉声也一声疾过一声,一声大过一声。每一次深深的重插,弹力十足的翘臀几乎在紧密之时就传来反震之力。齐开阳不得不将力道越加越大,才能畅享蚌珠滚溜的快意。
洛芸茵颤抖着,花径深处仍是异常地麻痒难耐。情郎像骑在自己的翘臀上,一次次的抽插都越来越深,越来越重,像是凶猛的冲锋,有力地撞击着凤宫。光滑笔直的玉腿不停地颤抖,却仍在死死地支撑。被撞击得直弹跳的美乳,还被一双大手把握着掐揉得形状万千。
奇紧的花径夹得齐开阳畅爽无比,挥舞着胯间肉棒一下下地砸进凤宫。每一次深深的撞击都让洛芸茵觉得像炸开了一样。少女简直快被炸哭了,蚌珠的麻痒入骨与肉棒穿梭开垦,酣畅淋漓。洛芸茵呜呜媚吟着泄出一汩汩花汁,可肉棒仍在一下下恶狠狠地扎入肉膜,撞击蚌珠。
齐开阳的力道之大,让每一次撞击都让翘臀被撞扁,随之又在惊人的弹性下弹回原形。晃动的臀肉还荡着涟漪,下一次冲击紧接着到来……
「呜呜……来了……太深了太深了……人家要死了……呜呜呜……」层叠的花径剧烈蠕动着,一汩汩花汁浇淋。洛芸茵欢叫之中,忽觉蚌珠大颤,勉力支撑着身体的柔荑死死扣着,连指节都泛了白。
齐开阳双目赤红,正在紧要关头,一记深插到底正要挑拨蚌珠,就觉那颗圆珠抖了抖,像在舔舐着龟菇,紧接着蚌珠便洒出一大汩花汁。
钻心的麻痒与入骨的舒爽,洛芸茵猛扬上身,俏立的背脊贴在齐开阳胸膛前,投入情郎怀抱,翘臀却在扭拧着画着圆。雪白的玉乳弹跳着滑出掌心,又被捉了回去。龟菇贴合着蚌珠厮磨,磨得少女魂魄都快飞出体外。
像在波涛中颠簸,花径痉挛着蠕动,蚌珠尽情倾洒着花汁。诸般快意袭来,齐开阳短促地干嗝一声,声音寸止,阳精喷射。
原本极具韧性的蚌珠忽然一软,任由龟菇与阳精蹂躏。每一处角落都被挤揉,洛芸茵神游物外,只能嘤嘤喘息。身后的情郎不依不饶地鼓起余勇,死死地塞入肉棒……
忽然两人同时一瘫,软软地垂倒。洛芸茵娇喘不停,偏过螓首瞪了齐开阳一眼。
「这样够深么?」
「哼。」
「原来茵儿最喜欢深。」
「就是要深点嘛,嘻嘻……」洛芸茵娇憨旋身与齐开阳面对面相拥,送上甜吻,两人缠绵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齐开阳刚帮着洛芸茵拨开额前纷乱的秀发,悬浮的玉簪又亮起翠绿的灵光。
「齐哥哥,你看。」洛芸茵指着玉簪,道:「曲纤疏没有骗我们?可这是什么道理?我们……我们两人的事,和这件法宝有什么关系。」
「我也觉得怪,不明白。放心,那缕残魂已经散去,看不见茵儿发浪的样子。」
齐开阳咧嘴一笑,目光转柔,道:「这里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讨厌。」洛芸茵撒娇地不依,想起方才浪荡的模样,的确是发浪。少女咬了咬唇瓣,轻声道:「齐哥哥,这里真好。」
「好的不是地方,是人。」
「嗯。」洛芸茵轻叹了口气,道:「待出去之后,可没有这样的日子,不管天不管地,天地也不管我们。我们……我们……」
「我们安心在这里【修行】,【养剑】。此间既乐,当珍惜每一刻。」
齐开阳说得真诚,声音却怪。洛芸茵俏脸一红,就觉还嵌在花径里的肉棒又跳了跳,刚刚垂软的坏东西又坚硬起来。
「还没有运功呢。」洛芸茵寻个借口,娇怯怯地想要起身。 「试试带着我一起运功,我也有一篇双修法门,或许对你有所裨益。」齐开阳认真道:「第二回了,总该能意守丹田,不受外物打扰了吧?」
「哼,你那个,是外物么?」
第九章:沐雨归途
山中无岁月,洞中不知年。
漫长呻吟余韵无尽,越来越低,终变作奄奄的喘息。洛芸茵伏在齐开阳身上,香汗在纤腰中心汇聚了一眼清泉。少男少女相恋时蜜里调油,不见天日又无人打扰的山洞,比仙境天堂还要让他们乐而忘返。
甜美的欢好,能恢复碎玉璇玑的剑灵,能恢复玉簪的威能,一举三得。除了洛芸茵运转周天时齐开阳查探玉簪的恢复,两人欢好不停。小小的洞窟,成了两人的神仙洞府。
【碎玉璇玑】连得大补,几近完全复原。这柄残剑肉眼可见地恢复,可至今仍是七瓣碎刃藉由八九玄功的金光拼接而成。剑中之灵已恢复灵气,洛芸茵几番与之沟通,剑灵多以不可说搪塞过去。问及为何还要以金光连接,剑灵则言如此最好。宝剑来历神秘,许多秘密一时难解,洛芸茵闻言便由得剑灵自处。
剑灵恢复之后,洛芸茵搬运周天时,它汲取了玄功精元,便会引动洛芸茵体内南北星斗,倒转真元。洛芸茵虽贪欢,每逢此时就能抱元守一,平心体悟。在洞窟中虽不知岁月,修为进境却是大涨一截。
齐开阳每抚玉簪,这件曲纤疏的随身法宝,想必威能足可惊天动地。否则不会被她留在与惊云王争斗的关键时刻动用,更不会留在这里,以打开人魔两界的通途。某一日齐开阳倏而想起,无垢宫里那个女天魔的残魂曾言,【圣情魔种】
已在己身。
当时不明其意,更不以为然,全不放在心上。可玉簪的威能每恢复一分,自己眉心那抹查探不到,又真实觉得存在的东西就越发明显。齐开阳不知道【圣情魔种】是什么东西,对自己是益是害。只每当此时,就会想起曲纤疏来。
眉心的东西是她什么时候留在自己身上的?玉簪是她随身法宝之一,此时她远走人间,身带重伤,又是四面楚歌之境,本需多赖法宝之功。齐开阳暗自苦笑,与曲纤疏素昧平生,萍水相逢。曲纤疏曾言专一为了将他抓来才大动干戈,齐开阳回想当日情状,两边在人间动起手来,自己多半已成齑粉。
这一趟误入魔界,曲纤疏直到最后都为自己留了后路,足见盛情。齐开阳对魔功全无了解,不明白所谓【圣情魔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从惊云王亲自出
手争夺,大致猜得到这又是一件足以惊天动地的宝物。
「不会自己眉心里的就是什么【圣情魔种】吧?」若是被惊云王知道自己夺走了他志在必得的宝物,岂不是要跟自己不死不休?齐开阳苦笑了下,片刻后又释然。虱子多了不痒,往后多少麻烦事想都不敢想,还怕多个惊云王?
正心思乱飞,忽觉识海震动。识海里的玄功金光闪耀着光辉,而震动来自被包裹的一团魔气。齐开阳忙内视己身,见引发识海震动的,正是于合欢阁中,曲纤疏用以折磨自己的那团魔气。
彼时修为悬殊,齐开阳无可抵挡,饱受折磨。这团魔气在识海里撕扯着神魂,玄功金气对外物排斥,可当日拿这股魔气无可奈何。但玄功并未束手就擒,而是尝试着吞食消融。消融不成,就将这团魔气团团包裹。
其后曲纤疏不再折磨齐开阳,撤回功法。但这团魔气被玄功包裹,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留在齐开阳识海里。齐开阳不以为意,自家功法不惧邪祟之物。
待自己修为提升,些许魔气自会被玄功化解。
可今日这团残留的魔气自行震动,不知何故?
齐开阳正拧眉疑惑,洛芸茵恰巧运功完毕起身。少女刚刚饱滋雨露,面泛春桃,云鬓如瀑,整个人神采奕奕,娇艳欲滴。
「齐哥哥,你怎么了?」
「曲圣女在合欢阁时留了魔气在这里。」齐开阳点了点自己的眉心,道:
「魔气在震动,不明何故。」
「我帮你护法。」
齐开阳继续内视己身。这股魔气虽在震动,并无攻击识海之意,齐开阳的感应之下,魔气似在探寻着什么,既不起冲突,也没有离开之意。更奇的是,排斥一切的八九玄功竟同样未对魔气发起攻击,任由它就这么在识海里呆着。
「我可能找到【圣情魔种】在哪里了。」齐开阳苦笑,他能清晰地感到,那股魔气正在识海里生根发芽。八九玄功对外来的功法真元天然地排斥,对这股魔气无动于衷,齐开阳只能推断:这股魔气不是什么功法或者真元,而是一种法宝?
或是什么自己还未曾接触到,无法理解的东西。
「在哪儿?」齐开阳面色不善,洛芸茵随之感到慌乱。
「可能是这里。」齐开阳点了点自己眉心。魔气的感应越来越明显,他一抛手中玉簪,眉心一道极淡的红光直射玉簪。其色纯红不带半点杂质,说正不正,说邪不邪,反带着些天地初生般的质朴纯真。
「怎会这样……」洛芸茵不知是福是祸,担忧不已。
「这一团魔气是曲纤疏在合欢阁折磨我的时候留下的。」齐开阳摇了摇头,手一指,道:「或许不是坏事呢?」
红光笼罩玉簪,玉簪的尖端射出一缕碧光。断开两界通道的巨石上映出一枚枚符文,巨石并未碎裂,也未像之前齐开阳以手按下时化如流水之柔。此刻出现符文的石面,正在无垢溪水的冲刷下缓缓裂分,现出一条通道来。
通道引向远方,巨石虽大,虽厚,但这条巨石中的通道,却像无穷无尽。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五彩斑斓的光芒隐约透入。
「茵儿!」无垢溪水顺着裂分的通道潺潺流去,齐开阳心脏砰砰大跳,顺着溪水正是返回人间的通途。激动回身,洛芸茵俏脸绯红,看着通途的目光闪烁不已。齐开阳正激动间,奇道:「怎么了?」
「没有啦。」洛芸茵娇羞地扭过身,嘤咛道:「这个洞口,好奇怪。」
一语点醒梦中人,齐开阳哈哈大笑。石面被溪水冲刷裂分的样子,颇像女儿家原本紧紧闭合的幽谷,被肉棒含羞带臊地分开那样黏黏糯糯。果然是情魔掌管的魔界一域,连个洞口都旖旎暧昧。
「我们回去吧。」齐开阳心中不舍。离了这处洞天,或许再没有这样无忧无虑,不闻外事的日子。
「嗯。」洛芸茵握上齐开阳的大手,道:「好多人在等你,可是,你往后千万莫要让我这样等!」
齐开阳胸臆一畅。离开这处洞天,身边美丽可爱,勇敢坚强的少女并不会离开自己。这处洞天如此令他留恋,不是因为这里 有多美,而是因为洛芸茵和他一起在洞天里。
两人跳入溪水顺着洞口向前游去。五彩斑斓的光芒由弱到强,溪底的白玉卵石像道路般引向远方。白玉卵石之间星砂流动,齐开阳又想起在洞天见到曲纤疏的虚影,那一头火红长发间的光华。
「她留下这些,为我指引道路……」齐开阳心中一动,识海里的魔气又是一阵晃动,眉心射出一道至纯的红光。
红光映照之下,每游过一截,无垢溪水就生出瓣瓣赤色珊瑚。珊瑚上的枝丫总角,每一处都形同颗泪滴,是不是曲纤疏经过此地时流下的情魔之泪?
正恍惚间,珊瑚泪滴化作眼睛睁开,每一颗都像曲纤疏的杏目。无数只眼睛浮起又化作鱼群,在齐开阳与洛芸茵身侧团团一旋,领先向前游去。
至此已游过断开通途的巨石,溪流骤然宽阔。两人浮出水面踏浪而行,溪流依然在一座巨大的洞窟之中,洞窟内星光殷殷,石壁上无数朵优昙灵花在两人经过时盛放,奇香扑鼻。
「佛宗供养的优昙花?这里这么多……」料想此地未出魔界,优昙花却开得如此繁盛,两人啧啧称奇。
朔溪而下又不知过了多久,星光已布满了整条无垢溪。引路的鱼群忽然凌空飞起,鱼尾甩出一派光尘之后,隐入人间月色。齐开阳与洛芸茵踏浪而出,回身望去,无垢溪水流出洞口便成虚无,且刚刚离开的洞口,此刻已不见踪影。齐开阳伸手去摸,除了月光云影,哪里还有他物?
魔界一行,恍如梦境,一切忽然发生,一切又如梦境般消失。留下的,只有鱼尾甩出的光尘记录着这一场旅程。光尘片刻后又自行凝聚,齐开阳与洛芸茵看时,正是「情劫若了,两界同欢」八个字。笔画拆分来看,条条娟秀出自女子之手,但拼在一处的字体,又隐隐透出张狂喜悦之意。
光尘散去,齐开阳一时怅然若失,仿佛一块记忆虽未失去,从此却再也摸不着。他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那团魔气仍安安静静地呆在识海里,并不擅动,亦未消失。齐开阳欣然一笑,心中居然略觉宽慰,好像一件重要的东西并未从此离自己而去。
珍而重之地收好玉簪,若能再见曲纤疏,当物归原主。
「这里是……」洛芸茵睁大了星目,好奇而惊诧地打量四周。
「千里昏莽山。」齐开阳四下一扫,往事又涌上心头。柳霜绫,阴素凝,甚至还想起了巴山,满朵依,不知道安村现下怎么样了。转念又想,魔界与人间的通路应并不固定在什么地方,否则只要知道洞口位置,顺通道逆流而上,岂不是随时可以进入魔界?想是曲纤疏逃难时,刻意将出口选在这里。
这一来心思大定。曲纤疏若逃往昏莽山,活命之机大增,这片诡异的土地,修士们都不愿踏足。当下携着洛芸茵在昏莽山左近绕了一大圈,天光都已放亮。
没发觉什么争斗的痕迹,更没有修士在这里搜查。想来两人在洞窟中一呆不知多久,这里早已尘埃落定。
「我们先回洛城?」
「嗯。」洛芸茵俏脸又红,道:「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说不定柳姐姐出关了呢?」
两人一路飞驰,不一日在夜间抵达洛城进了柳府。六仙闻得消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迎出,苦仙一边哭,一边奔行如爬似的屁股尿流般滚了出来。一见小主人安然无恙,手中还牵着洛芸茵的柔荑,欣慰而笑。
柳霜绫仍在闭关,为免她修行受打扰,齐开阳失落至魔界后,六仙不敢禀报,女郎至今不知。齐开阳想往师门写信,诸葛观棋道:「不必,小主人可往京城一行,主人已遣狌狌在等候。」
齐开阳心中一暖。恩师赶自己出山时冷血无情,其实一直都在注视着自己。
当下拜别六仙,星夜与洛芸茵赶往京城。临别前将右千牛卫的备用令牌留下,嘱咐待柳霜绫出关就交予她,以免她出关之后来新郑寻夫,又被皇宫挡在外面。
从六仙口中得知,魔界现世至今已有半年之久。四月之前,殷其雷等东天池一行,与幸存的修士返回人间。
诸宗门都收到东天池传旨,捉拿魔族圣女曲纤疏。此女罪大恶极,在魔界里双手沾满了同道修士的血。幸得殷其雷团结诸修士,共克时艰,诸多修士将无一生还。沿途诸多同道血洒魔界,皆出自曲纤疏手笔。
殷其雷于无垢宫中重创击败曲纤疏,魔族圣女无路可逃,不得已经两界通道逃入人间,仙界诸宗门随即奉令调兵遣将捉拿曲纤疏。数月下来,两边初时还有交手,久而久之,曲纤疏不知遁逃何处,踪迹全失。
齐开阳听得放下了心,又哂笑不已。这就是东天池?好一个人心所向,好一派大家风范。
赶至新郑接近黎明,齐开阳与洛芸茵从空中落下,正欲掏腰牌进入城池,城墙阴影下传来熟悉的叫声。齐开阳回眼一看,正是狌狌王。狌狌通晓过去未来,但齐开阳在皇城,受皇气阻挡,狌狌就不知发生的事情,齐开阳被吸入魔界就更不必说了。
狌狌王在齐开阳陷入魔界的次日就来到新郑,一直在等候齐开阳的消息。不想齐开阳返回后在十万大山现身,狌狌王已知悉,料得他要返回京城,于是就地等候。
终于见到曲寒山的故旧,齐开阳甚是激动,心中暖暖的。洛芸茵初见这种传说中的异兽,好奇不已地打量。听狌狌忽而口吐人言,忽而又转用兽语,想是有些话自己不便听到。
狌狌王却不敢久留,急于复命。于是齐开阳将在魔界所遇细细说出,狌狌又问了些事,自行回转曲寒山复命。齐开阳有满腔话语,更想回曲寒山一行,托狌狌王带话,狌狌王直摇头,转身就走。言下之意,这些话提都不要提。
齐开阳略觉失落,此时天光放亮,入了新郑,远远能看见百官正从长街上往皇城聚集,想是今日正逢大朝会。从皇城门口眺望皇宫,半年不见,大宋国气象更显衰败。以阴素凝理政之能,卓亦常国策之道,大宋国并无丝毫的好转。这半年来,又不知发生了什么。
两人摄手摄脚绕制皇宫偏门,亮出令牌进了皇城。眼看朝会将启,齐开阳按捺不住心思,将洛芸茵送至延宁宫,阴素凝已离去,齐开阳换了衣甲自去上朝。
沿途遇见右千牛卫将官,多有惊奇者,言道齐中郎将回山清修,不想忽然返回。
齐开阳随口应付,从言谈中得知自己陷入魔界之后,阴素凝便降旨至右千牛卫营,替自己编了个理由。半年来皇城里变化甚大,诸多官员升迁贬黜,不一而足,将官们一时无法说清。他们知道齐中郎将与水部员外郎卓亦常私交深厚,简略告知卓亦常春夏治水得宜,累功迁并州观察使,上骑都尉,奉旨观察并州,两月前已往并州上任去了。
闻得义弟不过半年,从五品的官职就升做正五品,外放并州执掌兵马大权,齐开阳甚是喜悦。——观察使和上骑都尉平常都只是个虚衔,但若阴素凝授以实权,观察使就有监察地方兵马,惩治过失的职责。齐开阳随心一想,这样一来,卓亦常并不显山露水。并州是宋与赵接壤之地,这些年战事频仍,宋国疲弱节节败退,阴素凝将卓亦常迁至并州,一来让他施展才干,二来边境的状况已是十分不容乐观。
齐开阳听得心头燥热,自己在魔界一去半年,生死未卜。阴素凝依然对卓亦常多加照料,正是对自己没有移情的表现。这半年来,不知阴素凝在深宫里是如何度过的?无欲仙宫还有没有再来人折磨于她?
从前没有齐开阳相伴,阴素凝独撑朝堂,苦守宗门仙使之侮,被她一一咬牙挺了过来。但齐开阳知道,一个人时坚强无比,等有人帮着分担,不免就会生出依赖之心。吃了苦,受了挫,即使他帮不上丁点忙,就是坐在阴素凝身边听她倾诉苦楚,都是极大的慰藉。
一旦这个陪伴着,成为精神支柱的人忽然消失,又变成阴素凝独自面对一切,连个说几声体己话的人都没有。齐开阳深知从前再坚强的人,都会面临崩溃。从前的困难摆在眼前,会比当年同样独自面对还要难上十倍,百倍。
一同陷入魔界的东天池一行与修士们四月前已重返人间,阴素凝得不到自己的消息,更不知她这四月来如何度过。齐开阳心下甚怜,听大太监高呼上朝,他三两步抢在大殿前,手把剑柄,威风凛凛。须臾帝与后双双升朝,皇帝坐龙椅,皇后转入珠帘。看她神思不属,眉目低垂,不曾向朝堂看上一眼,自未看见齐开阳。
惊鸿一瞥,阴素凝俏脸上忧思重重,原本极具贵气的脸颊数月来消瘦了许多。 她是修行中人,自有道法傍身,若非日夜忧愁,就算三五百年茶饭不食,亦不清减半点。齐开阳心中再止不住思念,待群臣山呼万岁毕,踏步入朝堂,第一回向
皇帝下跪道:「臣齐开阳告假数月,乞陛下赎罪。」
「吧嗒。」
朝堂并无人在意齐开阳的消失,他本就勉强在朝中挂个职,平日从不参与政事。今日忽然大喇喇地觐见,群臣颇觉莫名其妙,更无人应声。吧嗒一声似朱笔落地,声音虽轻,却分外地清晰。
「齐爱卿平身。」半年不见,皇帝神采健旺了许多,双目炯炯有神,就是双颊深陷,一双龙目显得奇大,和颜悦色道:「齐爱卿修道中人,不罪。」
「谢陛下。」齐开阳叩谢毕,自起身在殿门翼护。突兀之行,正为告知阴素凝自己平安归来。只可惜见不到珠帘之后,阴素凝的脸上是何等精彩。想必皇后娘娘悬在心中的大石已放下,只待下朝之后回了延宁宫,自可饱述别后衷肠。齐开阳满心期待。
他回身时稍觉有异,此刻他心思都在阴素凝身上,不以为意。只道太久未回朝堂,又刚从魔界返回,一时未曾适应。
群臣启奏,皇帝仍如从前浑浑噩噩,心不在焉。与平日不同的是,珠帘里也未有太监转进转出地向皇帝低声启奏。奏本就堆积在龙案上,容后再议。朝会不过一炷香时分,群臣启奏未毕,珠帘后太监向皇帝道:「启禀陛下,娘娘自觉凤体欠安,乞陛下恩准先行告退歇息。」
「准奏。朕今日也累了,退朝吧。」没有皇后理政,皇帝一刻都坐不住,当即下诏退朝。
群臣面面相觑,不敢有违,纷纷跪地送驾。齐开阳守在门口,皇帝在太监与柯太师的随侍下出了大殿,错身时又觉眉心一热。齐开阳豁然抬头,见皇帝满面红光,精光四射的龙目里放着摄人的光芒。
心中微惊时,柯太师迎面走过,眉心异感更强烈。齐开阳双目一眨,法眼睁开,见皇帝与柯太师身周都冒着的红光。比起曲纤疏留下那抹红的纯正无暇,这两股红光极是妖异。齐开阳心头一阵翻涌,忽觉有什么事情自己错过了,又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正满心疑虑,柯太师忽有所感,回头与齐开阳一对视,目光中大有警告之意。
齐开阳在魔界历经多少生死,哪里怕他?当下虎目回瞪。此人祸害大宋国,自是阴素凝的死敌。齐开阳见大宋国王气日渐衰微,几近于无,料想不久之后必有一场铲除朝堂诸恶的激战。此刻他心定神宁,分毫不让,柯太师反先变了脸色,率先移走目光。
「且看你玩什么把戏。」
齐开阳心中正嘀咕,太监低声道:「娘娘懿旨命齐中郎将护送凤驾回宫。」
「遵旨。」
齐开阳快步跨在龙椅阶前,就见阴素凝从珠帘后转出。弧线弯弯的新月眉深深地拧在眉心,眼角上翘的凤目里眼波带水,舒圆的鼻翼不住的翕合,喘息甚急。
丰满莹润的香唇平日就如燃烧的火焰,此刻更是嫣红若血。唇瓣颤抖,映出唇角旁凹下的梨涡深深。
「娘娘当心。」
阴素凝脚步踉跄,齐开阳心中急切时,阴素凝手挥迷雾,还在大殿的太监宫女等皆被迷雾罩住,浑浑噩噩。阴素凝再忍不住直从玉阶上飞扑而下,投入齐开阳怀里。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没事了,没事了……」饮泣之声在耳边响起。刚宽慰半句,雨点的粉拳与连绵不断的热吻就一同送了上来。半年来的担惊受怕,委屈,幽怨一起迸发,不知怎生来爱,不知怎生埋怨,只是胡乱地捶,胡乱地吻。
重重的粉拳捶在胸口,背脊,心却甜甜的。甜甜的吻连绵地送来,嘴角却咸咸的。齐开阳不停地收拢臂膀,将阴素凝越搂越紧,紧得皇后娘娘已完全透不过气,粉拳越捶越轻,吻却越来越深。
发泄了不知多久,阴素凝娇喘奄奄,全身气力都被抽空,软绵绵地倒在齐开阳怀里。齐开阳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即使美貌如她,泪水依然是咸涩的滋味。
可齐开阳毫不嫌弃,一点点地为她吻净。
「回宫去。」阴素凝轻吟一声。情郎温暖的怀抱,就算是他身上坚硬的铠甲不能让两人彻底融在一起。但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一切都如此熟悉,如此真实。
肆无忌惮地发泄了一通,阴素凝的内心又得到久违的平静。
两人闪出大殿,临走前阴素凝一挥衣袖唤醒被迷雾吞没的太监宫女。只可惜皇城里人来人往,否则非要情郎一路将自己抱回延宁宫不可。
「你宗门里有人来过么?」
「没有。」阴素凝心中一暖,久别重逢本就芳心如醉,情郎挂念自己更是甜蜜。
「算他们识相!」齐开阳心中大定,若是自己不在皇宫阴素凝受了伤害,岂不让人悔恨。
两人沿途低声细语,简问快答。阴素凝情绪平复之后,满心好奇之外,旖旎更甚,不知不觉加快足下脚步。
刚进延宁宫,阴素凝手一拂重重关上宫门,娇躯一轻被齐开阳拦腰抱起。
「抱我进去。」离别半年,千言万语急于倾诉,阴素凝觉得自己都化作了一滩水,只想在情郎怀里沸腾。
撞开寝宫大门,忽闻有人起身,阴素凝这才察觉宫中有人。忙扭头一看,洛芸茵嘴角带着揶揄的笑,道:「哎哟,不用这么腻吧。」
阴素凝大吃一惊,刚想挣脱怀抱,就觉臂膀一紧,圆翘的屁股还被脆生生地打了一记。齐开阳斥道:「你还装什么?」
「怎么了嘛。」阴素凝委屈巴巴地道,既然已被光明正大地看见,索性不怕了,赖在齐开阳怀里不起身,还扭了扭腰,让丰臀在掌心里旋揉。
将阴素凝放在腿心,齐开阳一手摸着秀发,一手抚着脸颊。原本贵气的脸颊此时略带骨感,心中怜惜,道:「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我先。」阴素凝鼻翼一鼓,眼圈又红。半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情绪一起,顿觉委屈,伏在齐开阳怀里又哭了一场。待泪珠被抹去,又是好一阵软语温存,这才破涕为笑,道:「你被吸入魔界之后……」
正如齐开阳所料,阴素凝当日见情郎陷入魔界,悔之无及。往日有齐开阳相伴,互相依靠,彼此温暖。这半年来变回孤苦伶仃的日子,哪里适应得来。
打理朝政,艰难修行,度日如年。这半年来皇帝越发怪异,阴素凝苦候齐开阳不归。尤其四月之前,当日陷入魔界的修士重返人间,东天池大肆发布旨意,齐开阳却杳无音信。阴素凝心丧如死,于是借机将卓亦常官授边疆。
这是她自感大限将至。卓亦常有匡扶天下的志向,阴素凝若有闪失,他在边疆执掌兵权,足可自保,以图来日,至此阴素凝几已不抱期望。每日都在给自己打气,齐开阳不会有事,但又日复一日地失望。
幸好并非没有收获。皇后娘娘强打精神,抱着齐开阳会平安归来的信念,朝政不曾落下。七日一次的大朝会上,有资格参与的朝臣中她亲手提拔的已近半数。
这些朝臣年富力强,总算让大宋国不至糜烂无救。
卓亦常身负经天纬地之材,身在边疆两月,节节败退的宋军竟奇迹般地站稳了阵脚。边疆稍得安定,对阴素凝稳住朝堂是一大助力。皇后娘娘借此良机,声望日盛,加之皇帝越发懒于政事,全不闻不问。阴素凝索性不再顾忌,接掌诸多朝政大权,苦苦支撑着大宋国。
「回来也不想办法先知会一声,非要吓人家。」阴素凝说着说着,又觉自己冤天屈地,再度落下泪来。
怎么才能不吓到你?齐开阳心道一声,念及阴素凝这半年提心吊胆,自己回来无论怎么出现都会吓着她,自己现下做什么她都会埋怨撒娇。皇后娘娘坚强了半年之久,眼下就由她任性。
「人家没有怪你,就是怪自己那么傻,为什么要让你去犯险。」
「有些事还是要做的。」齐开阳柔声宽慰,道:「现下该我说了。」
魔界之行惊心动魄,齐开阳刚说到噬心林,阴素凝就几乎忘了自己所受的委屈,听得入了神。齐开阳一五一十,将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就连噬心林里洛芸茵迷了神智,主动送上香吻都一并说了。
阴素凝恍然大悟,难怪一回宫洛芸茵对自己打趣,齐开阳还打自己屁股。他们既已定情,洛芸茵偷瞧欢好之事必然已和盘托出。自己那点小心思,当然瞒不过去。
其实在洛芸茵赴新郑寻找齐开阳,阴素凝就有与她结为【姐妹】之心。一来她比齐开阳还深知,情郎亟需能信得过,又有能耐的帮手。二来以她的阅历眼光,一眼就看出洛芸茵对齐开阳甚有好感,只是自家还不知道而已。
于是阴素凝故意借出扫元衣,以便她偷窥一场春宫戏,以此撬开少女的心田。
是夜阴素凝极尽妩媚,想方设法地用少女能看得最清楚,又最为性感放荡的姿势,在洛芸茵心里播下一颗种子。当日的盘算,这颗种子会慢慢在洛芸茵心里生根发芽。不想身入魔界,各种欲念被诱发得极快,两人在魔界就已定情。
阴素凝心机被撞破,咿咿呜呜答不出话来。齐开阳顺手将洛芸茵搂进怀里,少女在他臂膀上轻咬一口,道:「左拥右抱,美得你。」
嗔归嗔,终舍不得挣脱。齐开阳怀抱二美,心情大好,又将魔界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唯独隐去在【悲欢楼】里看见洛湘瑶的旧事不提。阴素凝听得入了神,几番惊呼,又几番拍拍胸口安下心来。
齐开阳直说到目睹一场魔界萧墙之乱,被困于两界通途入口前。后于洛芸茵定情,慢慢恢复玉簪威能,终于重返人间。本想听听阴素凝是否知道圣情魔种一事,或是对曲纤疏的看法,却见皇后娘娘面色肃然。
「东天池做的事情,你们看见了?他们知道你们看见了?」
「是。」
阴素凝愤愤地一捏拳,直把指节捏得发白,道:「殷其雷知道你们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万万要小心。」
「没有魔界一事,东天池看样子也不会放过我。」齐开阳洒然一笑,不以为意。
「不一样的。」阴素凝绝然摇头,道:「我听闻东天池在魔界折损近半人手,那些跟随他们回来的修士,他们不会担心。这些人敢怒不敢言,说不定还有不少宵小之辈,借此作为投入东天池门下的敲门砖。你们不一样!」
「还不是一样,有了洛城之事,梁子都结下了,早晚翻脸的事。」
「不一样!」阴素凝道:「东天池在洛城,是依规矩办事。这套规矩在世间已久,纵然东天池总是吃着最大的利,但各家宗门既然都认了,他依规矩办事没人能指摘。但是在魔界,东天池戕害同道,贪生怕死的样子却被你们看到了。你们可知道,这段时日来东天池正大肆宣扬殷其雷,吹他神勇无比,近乎一己之力对抗魔界。但你是知晓内情的人里,唯一不受东天池控制者。洛妹妹,你说东天池会怎么做?」
「眼中钉,肉中刺。我们说不说是一回事,旁人信不信是另一回事。对东天
池而言,只有永远把嘴闭上的死人,才最没有麻烦。」洛芸茵对东天池的了解比阴素凝多得多,毫不犹豫地打出一番话来。
「所以你的意思,东天池原本还会容忍我一段时日,现在,他们知道我仍然活着,会毫不留情,迫不及待地下手将我除掉?」
「对!」
「对!」
「洛妹妹还罢了,东天池多半会向剑湖宗施压,让洛妹妹有所顾忌,把嘴闭紧。而你,东天池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这倒未必。」洛芸茵压低了声音,将当日洛城上空,慕清梦警告诸天池与宗门之言说了出来,又道:「慕圣尊发了话,不许以大欺小。同阶修士,齐哥哥怕得谁来?」
齐开阳与阴素凝皆不知这段往事。阴素凝闻言宽心了些许,齐开阳则是昂首挺胸,简直像当日呵斥诸圣的人是自己一样。又想起在合欢阁中听得慕清梦的旧事,悠然神往,艳羡不已。
「这样稍好些,但是万万不可大意。这段时日最好老老实实地呆在皇宫,等风头过去了些再说。我总觉东天池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虽惧怕慕圣尊,可同样欲除之而后快。这件事,他们一定会大做文章!」
「我当然要呆在皇宫,哪里都不去了!」一句话不知怎地说得大义凛然,义正词严,怎么听怎么怪异。
阴素凝直闻到一股暧昧的气息,咬唇吃吃而笑。洛芸茵同觉气氛变得旖旎万分,俏脸一红,道:「你们久别重逢,我就不打扰你们说悄悄话了。」
少女刚起身要溜,藕臂一同被拉住。齐开阳早幻象过无数次将柳霜绫与阴素凝一同摆在床上,任自己尽情享用的样子。今日更是猴急不已,只是想不到柳霜绫换成了洛芸茵。
阴素凝吃吃笑道:「洛妹妹别走呀。」
「不走留在这里干什么,羞死个人。」洛芸茵声若蚊呐,捂起羞红的脸。
「厚此薄彼,久后必生嫌隙,不好。」阴素凝贴在洛芸茵背脊上,道:「而且,你都看过我了,我可还没有看过妹妹的身子,不能吃这个亏!」
第十章:齐人之福
阴素凝贴在洛芸茵背上,像姐妹似地亲昵。皇后娘娘身披的金霞衣凌乱不堪,裙摆撩起露出半根雪白晃眼的玉腿,衣袖半落裸出圆润的香肩。齐开阳一下子就想起两人初次燕好时,阴素凝一身盛装,却又淫荡放浪到了极点的样子。
洛芸茵本就心中又羞又慌,且今日还能与情郎欢好出于意料之外,隐觉窃喜。
被阴素凝咬耳而言,敏感的秀耳一时麻痒,缩颈抬肩,尽显少女的可爱。
齐开阳看得心头一荡,又想起从十万大山中脱困,阴素凝吸出自己的阳精,趁洛芸茵昏迷之际喂到她嘴里。当时阴素凝兰舌轻吐,阳精顺着红嫩的香舌滚下,二女四瓣红唇近在咫尺,女子肉身之美,在那一刻攀到了极致。
齐开阳更想以洛芸茵的青春靓丽,阴素凝的妩媚多姿,今日该有多大的艳福。
「人家又没你好看。」洛芸茵心中已愿,却又娇羞无比,期期艾艾说道。修者寿命绵长,多少人间看来荒唐之事,在仙人之间只属寻常,否则怎么打发数千万年的时光。
「没看过怎么比较?照我看哪,洛妹妹多半是谦虚之言,齐郎,是不是?」
阴素凝轻轻拽着洛芸茵伏在齐开阳身边,道:「你们逍遥快活数月,我就提心吊胆半年,没一刻安生。我不管,今天我最大,我就要看。」
「好!今天你是陛下!谁都要听你的。」齐开阳即刻拍板,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让洛芸茵飞走。
相教之下,阴素凝目光温柔若水,可热烈大胆,还隐隐带着些挑衅。好像在说:来呀,有本事插死人家。
洛芸茵星目如醉,让人一看就觉魅惑。但她在这个害羞的年纪里,星目中魅惑带着羞意,别有风情。齐开阳大为意动,将洛芸茵搂在怀里,臂膀如铁,总之绝不允她跑了。阴素凝看得娇嗔不依,幽怨道:「都只想着茵儿,都不抱人家。」
「茵儿会跑,你?你不扑上来都已经不错了。」
齐开阳揶揄笑道,果然阴素凝借故发难,立刻扑了上来骑在齐开阳身上,一亮银牙做出个最凶狠的神色道:「就要扑!你就心疼茵儿,我就要抢。茵儿,你听不听我的?」
与齐开阳在洞窟中无忧无虑,不必为任何外物烦恼的日子里,洛芸茵运转周天醒来时,常见情郎陷入沉思。每个人都有牵挂,每逢此刻,洛芸茵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在她的年纪里,即使自幼与母亲感情甚亲,但还不该懂得亲情之间的意义。
深陷魔界,洛芸茵忽然长大了许多。她逃离剑湖宗时还不觉得,待到在魔界频频遇险,就开始担忧起母亲来。谁人没有担忧?幼时的她,担忧每日的修行没有做完,没有做好,担忧修行结束之后的玩耍会不尽兴,担忧很多很多。但少男少女成长的标志,就是开始会担忧自己的亲人。
齐开阳的忧思,洛芸茵一瞬间就明白了。每当此时,她都会献上自己的娇躯与激情,两人互相安慰,互相取暖,互相鼓励。
回到人间之后,曾经以为孤苦伶仃的【山中野人】齐开阳,已将行踪一一报与亲人知晓。从小在宗门里钦慕者无数,被鲜花一样捧起的洛芸茵却只是跟在齐开阳身旁。想要找告诉最亲密的人自己已平安归来,终发现无人可以诉说。思来想去,洛芸茵想要告知行踪与平安的,只有母亲一人,可一旦泄露了,必定会给母亲带来无穷麻烦。
离开剑湖宗的这段日子,想必母亲同在承担巨大的压力。几位宗主不知道催逼了她多少回,让她想方设法寻回自己。
「听!他老欺负人家,今天我帮素素姐姐,非要把场子找回来不可!哼哼,我看谁待会儿讨饶!」离开宗门与母亲,原想寻一个寄身之所,被无情的拒之门外,来到新郑却得到热情的欢迎。不说齐开阳,就是阴素凝也待她亲近有加。是否赤诚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小心思也不知道,但洛芸茵跑出宗门受了冷眼之后,这种感觉着实温暖。她太喜欢和齐开阳在一起,太喜欢这世上除了母亲,还有人,还有一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会接纳她。
「好呀……」阴素凝舔了舔红唇,道:「茵儿妹妹说得不错,往常都叫你欺负,今日我们姐妹同心,我们要报仇!」
「来呀,怕你们不成。」齐开阳大乐,搂过阴素凝,朝着一对烈焰红唇狠狠印了下去,唇瓣贴合,齐开阳只觉与洛芸茵大有不同。洛芸茵的朱唇如樱桃一颗,亲吻时可以轻易地吸在嘴里慢慢品尝。阴素凝的双唇丰满莹润,并不小巧,但是亲吻起来甚觉饱足,好像无处不在,别有风味。
阴素凝原本还气势汹汹,吻上的一刻娇躯立时瘫软如泥。今日齐开阳忽然现身,皇后娘娘一直都有种虚妄感,好像一切如在梦里。直到回了延宁宫由齐开阳抱着进入寝宫,才觉真实了一些。言谈之间,还无数次默问是不是真的,齐开阳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当两人拥吻,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触感,还有唇舌交缠之间的快意,才终于确信齐开阳真的从魔界安然脱身。抱回搂着自己的有力臂膀,将它深深夹在胸口再用藕臂抱紧,好像怕情郎会忽然消失。
隔着皇后隆重的华服,依然能感受到那对豪乳的圆润饱实,齐开阳吐了口气。
阴素凝见微知著,一手仍抱着情郎臂膀,另一手去除华服。
洛芸茵缩在齐开阳肩头,羞涩有之,期待有之,好奇有之。窥视时曾见过阴素凝衣裳凌乱,又半遮半漏的模样。但当日阴素凝身着寻常衣饰,跟今日的华服相比就全比不上。
着凤冠,披霞帔的阴素凝端庄大气,还有母仪天下的威严。此刻她衣衫半落,裸出白嫩嫩,圆滚滚的美乳,偏生峰顶恰好挂在衣梢,遮挡了视线看不见色泽鲜艳的红莓。
洛芸茵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飘来荡去。往日的齐开阳总是十分猴急,只要自己一展现胸前这对恩物,就急不可耐地扑上来又吸又舔,非把自己吸得又麻又痒,娇声不断。可今日齐开阳只在纠缠阴素凝的香舌,陷入豪乳中央被夹住的手臂居然动也不动。
少女听得两人的喘息声。齐开阳粗重,一心去捉软嫩的香舌。阴素凝娇柔,香舌灵巧无比,不停地闪躲,总是一滑而过,让齐开阳捉不实。待逗得够了,齐开阳正要着急了,这才让情郎吸紧饱尝一顿。洛芸茵看得有趣,不知不觉间自家心跳渐如擂鼓,娇躯深处也热了起来。
再看片刻,洛芸茵这才发觉阴素凝抱着情郎手臂在怀,抱得很紧很紧,她豁然明白为什么齐开阳不动。阴素凝这段时日的担忧与害怕,并未随着齐开阳安然归来而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她依然后怕,依然懊悔,好像即将失去伴侣时死死抱着他的臂膀,才能换取心安。
正思想着,齐开阳松开阴素凝的唇瓣。皇后娘娘被这一轮长吻吻得俏脸上红霞满布,娇喘焉焉,只一双若水目里异光闪闪,终于看得出她不再忧虑。
「别冷落了妹妹。」阴素凝轻声提醒,又抓着齐开阳的大手撩开搭拉着的领口,攀上乳峰。
惊鸿一瞥之间,洛芸茵终见阴素凝的乳头形如珍珠般圆,肿胀而起之下,色泽嫣红若血,诱人无比。少女心尖颤了颤,轻声道:「你还是多多安慰下姐姐。」
「正安慰着呢。」
齐开阳咧嘴一笑,大手一掐,丰满的乳肉从指缝间满溢而出,触目惊心般的凄艳。阴素凝娇声酥啼,却将傲人的胸脯一挺,更深地送入齐开阳掌心,任由他大力地蹂躏。
洛芸茵可未曾清醒时被这么粗鲁对待过,只在两人欢好欲望狂潮将至时,才一同失了控。那时无论抓揉还是舔吸,力道都大得出奇。彼时一身都是快意,压根辨不清疼痛。今日听得阴素凝娇中隐带痛感,可是痛感似又激发了独特的快意,直舒服得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刚胡思乱想,齐开阳已深深吻了上来。樱桃小口被吸紧,洛芸茵自然而然熟练地吐出香舌回应。比起从前男子的气息,今日多了些香甜。洛芸茵迷糊中心道:
是素素姐姐的滋味。少女暗觉有些不妥,但是哪里确实不妥又说不上来。情郎舌尖一勾一勾地在樱口里偷香窃玉,滋味着实甚美。洛芸茵初时还有的丁点婉拒,这一刻荡然无存。
沉浸在甜蜜之中,耳边还有不加掩饰的浪哼声。洛芸茵眯开一线星目,见齐开阳大力抓揉豪乳之下,阴素凝抵挡不住快意,正肆意地享用。且情郎抓揉尤觉不足,自己一双柔荑还帮着发力。每一下掐落都将柔软的乳肉挤得变形满溢而出,巍巍颤抖。就连乳肤都变得有些透明,洛芸茵看得心肝大跳,生怕抓得太重生生地捏破了。
齐开阳空着的一手同时不安分起来,去解洛芸茵的衣衫。少女娇躯扭了扭,可情郎不依不饶,忸怩不过,只能任由他去。齐开阳着急得几如撕扯,裂帛声响,洛芸茵外衫扯落,只余件贴身的小衣。
「啊哟,洛妹妹的奶子已经这么大了。再过几年可不得了!」
哪有这样光明正大说出来的额?洛芸茵小嘴一扁,这下当真是心慌。少女着急之下挣脱缠绵之吻,小嘴都嘟了起来,连张了数张,又不知如何回嘴。
少女的胸脯的确已初具规模,一手难以掌控,还有洋溢着青春的饱满。即使隔着小衣,仍能看见两座峰峦耸立,形如倒扣的莲瓣般优美。
「这些月来,茵儿长大了一圈。」齐开阳嘻嘻笑着,去解洛芸茵的小衣。手指穿透少女胡乱又慌张的阻挠,只一勾,小衣便贴着肉滑落。真不知是小衣顺滑,还是肌肤如丝缎。
「那都是你的功劳啦?臭美。」阴素凝侧坐在洛芸茵身边,探头探脑地看着少女胸脯,道:「人家茵儿天生丽质,本来就每日都在长大。没有你成天掐来掐去,指不定长得更大些。」
「以为都像你不掐疼了不满意?」齐开阳将二女的香肩靠在一处,细细一观,道:「茵儿你看,差之毫厘而已。」
两相比较之下,差之毫厘太夸张些,但的确相去不远。待少女成年之后,足以相较。洛芸茵心中暗喜,嘴上却道:「就知道说好话来讨好人家,还是素素姐姐的好看。」
「都好看。」齐开阳狼扑而至,将一人一只美乳挤在一处,张嘴将两只奶头一起吸进嘴里。
妩媚的呻吟同时响起,反应就大有不同。洛芸茵一缩肩,不是齐开阳吸得紧,差点被逃去。阴素凝一挺胸,将乳肉塞得齐开阳满口。这么一来,阴素凝原本圆润的豪乳被挤得扁下,洛芸茵的美乳却被拉长,倒扣莲瓣般的形状尖端像颗椒尖。
「郎君越来越体贴人。」阴素凝大方的伸开藕臂搂住洛芸茵的香肩,不仅甚是亲昵,还让两只豪乳密切贴合在一起,道:「妹妹别躲啦,不然冷落了,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洛芸茵嗫喏片刻,不知说些什么。齐开阳大乐,嘴上一吸,顿时又将香脂吸了一片入口,这一下让洛芸茵想逃也逃不得。
敏感的奶头被舌头不住地撩拨,乳晕也时不时被扫舐,酥酥麻麻的快感真是让人沉迷其间,无论多少次都不够。洛芸茵羞怯地垂着头,嘟着嘴,目光迷离地看着胸前傲物被情郎贪婪地又吸又舔。阴素凝则伸手向下,捉向情郎胯下。
肉棒坚硬如铁,被温软如绵的小手一握,更加昂扬一截。
「洛妹妹,一起帮他摸一摸呀。」阴素凝吃吃笑道:「都胀成这样了,再不摸一摸,会不会撑坏呀齐郎?」
「会!」齐开阳闷声坚定道,话音刚落,小手已伸进裤管贴肉捉住肉龙。
「好烫。」阴素凝媚声叹息,肉棒握着爱不释手,火热粗大如此熟悉,感觉如此真实。
洛芸茵不停抿着唇,心中何尝不想?可是她自幼受良好的家教,与阴素凝截然不同,可没有那么大胆。少女嗫喏着不肯动,不过美乳的滋味着实绝佳。不仅仅是情郎撩来拨去,阵阵酥麻。挤在一处的豪乳肤质如绵,两相一挤时,仿佛饱蕴浆汁,触感极佳。且情郎舌头舔来扫去,在他嘴里的两颗乳头时常对在一起。
和自家豆粒般小的乳头不同,阴素凝的大了些,但是一样的圆。两人的乳头触在一处时,便不约而同地发出声妩媚呻吟。都是初次体验这样的滋味,均觉别有风情。
齐开阳唧唧啾啾地吮吸了好一会,这才大感满足。松开两只美乳时,乳峰上一片嫣红,被舔吸得几乎肿了。
「吃够啦?吃爽啦?只管你自己,都不管人家。」阴素凝幽声埋怨。
「啊?这不是只管你们,让你们舒爽,我自己熬得多难受。」齐开阳漫天叫屈。肉棒虽有小手不停地抚摸,又怎能稍解欲火?
「不停地吃吃吃,都不让人家吃。」阴素凝吃吃笑道,将齐开阳推倒在床,解下腰带,裤头里弹出一根狰狞怒龙来。皇后娘娘目光一亮,凑在情郎胯间目不转睛地看着,柔荑爱怜地抚弄。
看阴素凝这等痴迷之态,洛芸茵缩在一旁,想着还是让她好生享受一回。可
齐开阳哪肯放过,搂着少女纤腰将他抱了过来,道:「茵儿想不想学?」
「才不要。」洛芸茵急忙扭头。一想可知,皇后娘娘必定要好好吃一吃这根怒龙。在魔界洞窟时洛芸茵也时常一饱口舌之快,她的樱桃小嘴朱唇一点,能容纳下肉棒就已不易,齐开阳可从未再要求过什么。
阴素凝可就不同,洛芸茵见过她花样百出的淫媚模样,暗思自己做来未尝不可,毕竟齐开阳舔吸自己幽谷时可从没嫌弃过什么,就是要在人前这般羞耻,可太丢人了些。
「逼人家干嘛。」阴素凝白了情郎一眼,伸兰舌尖点挑着龟菇,不做半分遮掩,含混不清道:「洛妹妹冰雪聪明,自己知道学。」
洛芸茵哭笑不得,这话听着,好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猜到自己会偷学一样。
毕竟把齐开阳吸得神魂颠倒,龇牙咧嘴,正是情侣之间的乐事之一。
下身快意传来,齐开阳一把将洛芸茵抱起,两团美乳悬于眼前。尖端的嫣粉像小荷的瓣尖一样诱人,齐开阳吐舌点着乳头,与阴素凝舌舔龟菇一模一样。
「哼……」洛芸茵嘤咛声起。美乳挡住了齐开阳的视线,他看不清自己羞于启齿的样子,目光就自然而然地向情郎胯间看去。阴素凝仍是小口小口地舔着龟菇,菇伞看着有些骇人,有些可爱,又有些丑陋,但皇后娘娘细长灵巧的香舌则是美艳无比,看着分外诱人。香艳的舌尖点在丑陋的龟菇上,在钝尖轻轻一划而过,淫靡得让人心颤。
更妙的是,齐开阳眼虽不能见,龟菇感官至为敏锐。阴素凝怎么做,他就怎么对着乳头依样施为。看在眼里,触感又在胸前如实地反映出来,洛芸茵眼观心受,不许半个字就学了个通透。
阴素凝逗弄了一会,细长兰舌开始上下翻飞,从菇首舔到棒身,又从棒身舔回菇首。肉棒虽粗大,香舌更灵巧,经皇后娘娘舔舐之下,整条肉棒都抹上了层稀蜜般的香津。齐开阳一边享受着畅美非常的口舌侍奉,一边从美乳峰顶舔到乳肉,又逡巡回乳头。
阴素凝唔唔连声,舔舐时又是雪雪的淫声。洛芸茵则紧紧闭着双唇,只哼出一声声短促的呻吟。她看齐开阳胯间一挺一挺,今夜似乎福至心灵,一瞬间就明白情郎的意思。
自家乳头是一样的滋味,舌头舔扫固然酥麻,可始终没被含进嘴里吮吸,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少了那么一些些。齐开阳和自己的感觉相同,正迫不及待。
阴素凝知情知趣,知晓调情过犹不及,再这样逗弄下去,可要把火气给憋出来。她目光与洛芸茵一对,卓然大气的鼻翼可爱地一皱,丰满的唇瓣一张,露出一口编贝般整齐洁白的银牙。只惊鸿一瞥,粗黑的把肉棒便填满了嫩口,仅能见两片唇瓣卡在龟菇沟壑上贴合,将龟菇纳入口中。
「这样和我差不多。」若不是曾亲眼见过阴素凝的技巧,洛芸茵就像见到了自己。果然皇后娘娘喘息片刻,闭合的唇瓣里伸出半截丁香,绕着沟壑卷洗缠绕。
齐开阳吐出口凉气,洛芸茵知道他的快活,自己含吮时也会用香舌缠绕,但像阴素凝这样将香舌吐出却从未想到过。相较之下,不知道是否会更快活些,可淫靡之色又深了几分。莫说齐开阳,就是洛芸茵自己看了,都觉身上一阵阵的发凉,难以抵受这股丽色。
阴素凝换了方式,乳头上传来的感觉跟着变化。齐开阳吮着乳尖,舌头在乳晕上打着转。洛芸茵乳头小巧,粉晕之敏感丝毫不逊乳头。少女被舔了良久,这几番吸吮大称芳心。正闭目享受了片刻,就觉乳肉被向嘴里深深地吸去。
洛芸茵青春年少,娇躯无一处不蕴含惊人的弹性。齐开阳一吸之下,直吸入了小半只在嘴。洛芸茵也看见阴素凝唇瓣一嘟,一抿,嗫喏着蠕行吞咽肉棒。这一幕直看得她星目都瞪得圆了,眼看着肉棒被她含入大半根,这才停歇。
俏生生的双颊时鼓时缩,香舌仍在嘴里舞动。齐开阳赫赫连声,有时快意实在太强,忍不住想咬牙切齿地抵受,由此不慎咬中嘴里的乳肉。洛芸茵幽怨地哼声呼疼,可胯间却有一股溪流正潺潺而出,看着阴素凝舔吸肉棒更是目不转睛。
皇后娘娘含吮片刻,便螓首抬高伏低地吞吐棒身。嫩口拌着肉棒厮磨之下,唧唧声初时轻缓,随着她动作越发激烈快速,便咕咕唧唧响个不停。洛芸茵见状俏脸绯红——这般声响,每当齐开阳挑拨自家深处的蚌珠时,都会止不住地响起。
阴素凝大吃了一回,分明被棒身塞得嘴里满满的透不过气来,却越吃越是眉开眼笑,好似大大地满足了一回。齐开阳喉间被哽住一般的闷喝声连连响起,洛芸茵抿着唇瓣,时不时又吐出香舌在唇上舔一圈。阴素凝知道齐开阳有了射意,洛芸茵则是欲火熏蒸之下,口干舌燥,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扬上身。
被齐开阳胯间挡住的豪乳艳光四射,阴素凝俏生生地捧着胸前一对傲物,将肉棒夹进幽深的沟壑里。
「原来还有这样的妙用。」洛芸茵心中暗道。看白嫩的美乳将紫黑的肉棒埋没,只留着龟菇与一小截棒身在外,漂亮与丑陋交织,美感与淫靡兼具,洛芸茵看得心悸。不消谁去再说,早就深深地刻在脑海。
齐开阳的冷气一抽一抽,肉棒在阴素凝怀里一跳一跳,皇后娘娘捧着双乳上下推移。那双豪乳本就十分圆隆丰满,都不需刻意用手去挤就将肉棒夹得紧实。
柔嫩的乳肤光洁如丝缎,肉棒像被裹在两只丝缎包裹的丝绸水袋里,顺畅地揉夹。
没入时棒身被包裹,随后肉棒又如一杆披荆斩棘的长枪冲突而出。阴素凝娇躯起伏的幅度甚大,此时连春丸一同包裹,张圆的润口将龟菇准确地纳入,好生舔吮一番才又放出。动作之纯熟流畅,看得洛芸茵如痴如醉。
肉棒在豪乳间弹跳,越发灼热,从中央沟壑里向整座乳峰延烧。不多时乳厮肉磨间发出滋滋的水声,阴素凝身上冒出层香汗,裹得肉棒唧唧有声。
齐开阳着实难耐,大肆逞凶的欲望越来越强,终于彻底无法忍受,抱着洛芸茵坐起身来。如恶狼般凶狠的目光直勾勾看着阴素凝,皇后娘娘一缩身,娇弱万分道:「陛下,臣妾六月未蒙雨露,挨不住……」
「那你想怎地?」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齐开阳索性道。
「嘻嘻,齐郎,你先在洛妹妹身上享受一回。待洛妹妹满意了,我再来接班。」
阴素凝搂着齐开阳的胳膊撒娇道:「不然,真受不住,不是骗你的……」
阴素凝七窍玲珑的心肝,没点小心思齐开阳是半点不信的,但一想,这话也有几分道理。自己初次同尝二美,免不得兴致勃勃,阴素凝久未云雨,多半要承受不住。
看齐开阳神色颇有赞同,洛芸茵大急,呻吟般道:「干么要我先……」
话音未落,已被齐开阳翻身压下,惶急间齐开阳道:「不是说好了,今天素素最大,都听她的。」
「那……那也不能胡作非为……」
「本宫打理国事一向最是公正,从不胡作非为。」阴素凝钻到两人胯下,手指在少女谷口嫩脂上轻轻一挑,道:「妹妹都湿成这样了,当然要占先。」
言罢皇后娘娘捉住肉龙,用龟菇钝尖在幽谷洞口打着旋儿。洛芸茵心里虽急,嘴上虽不愿,藕臂却紧紧环着情郎脖颈。蜜裂传来圆钝感,丝丝热力顺着窄小的缝隙透体而入,一时连骨头都酥了,只能哼哼连声,却不知说的是愿还是不愿。
「齐郎还舍不得进呀?是了,妹妹这里如此紧窄,得慢慢地进。」阴素凝吃吃笑着,捉住肉龙在洞口又打了两个圈,轻缓地推了进去。
黏糯的花肉裂分着被撑开一个圆洞,淫靡到了极点。阴素凝修行以来,媚人讨巧之术始终兼修,看了这等艳色亦是心口大跳。暗思洛芸茵美丽的绝不仅是容颜与身材,连私密处一样勾魂夺魄。
「不要,不要……」洛芸茵玉腿一抽,连花肉一同缩紧。她体质特异,粗大肉龙若是慢慢入体,如火烧油煎般难过。原本在魔界洞窟中连连欢好,以不会难捱得要了命。可今日别有不同,龟菇刚撬开小肉圈,就觉小腹深处暖意大盛,空虚得难过。
「是不要进,还是要快点进?」
「要快点进。」知道洛芸茵【老毛病】犯了,齐开阳大乐着提醒。
「啊~原是这样……洛妹妹喜欢深。」阴素凝嘻嘻一笑,也不动手,伸舌一卷将颗春丸纳入口中啧啧吸吮,果然齐开阳再耐不住。
小肉圈本就紧窄,且十分有力地箍着龟菇,爽感极强。春丸再被阴素凝美妙的舌技又吸又吮,快意袭来,肉棒蘸着花汁破开层层肉浪直冲到底。
「咿呀……」
洛芸茵一声娇唤。先前已经抽紧的胯间再度一缩,阴素凝只见被撑开的幽谷像蚌肉一样团团缩起,连后庭娇花都向花骨朵儿一样收口。皇后娘娘立知少女要害被袭,感官才这般敏锐。
洛芸茵娇喘不已,搂着情郎的藕臂发力之下,整个人像挂在齐开阳身上,喘息了不知多久才从强烈的刺激里回过神来。凤宫深处快意连绵,被龟菇抵住的蚌珠还未被挑拨,滋味已然甚好。快意袭来,少女娇躯渐渐放松,徜徉在情郎对自己的侵夺里。
阴素凝看团缩的花肉慢慢舒张,好像花苞正在盛放。只略微放松,洞口就淌出一汩汩的花汁。可只放松了些许,花肉又是一缩。肉棒虽是插至末柄,可仍能看见棒身一鼓一鼓,当时花径里的嫩肉正如浪涌动,舔吮厮磨,快不可言。
皇后娘娘促狭心起,伸兰舌在两颗春丸上来回舔扫。齐开阳本就被洛芸茵层层叠叠的嫩肉夹得快美难当,春丸的麻痒传来,忍不住腰杆又是一突。
龟菇拨开嫩膜深抵蚌珠,齐开阳也不抽插,只用龟菇来回挑拨。洛芸茵的命门被拿捏,一瞬间娇躯电流乱串,欲仙欲死。
「妹妹的花心好敏感呀。」阴素凝看出端倪,不依不饶抵顺着春丸向前,舔着两人密密贴肉交合之处。
「不要舔……呜呜呜……」这一来洛芸茵不仅小腹深处快美难当,连胯间的嫩脂都生出异感。少女如何经受得住,一时有喜有忧,楚楚可怜得快要哭出声来。
「不要舔这里么?」
阴素凝居然甚是乖巧,连齐开阳都觉乖巧得过分。却听洛芸茵呜呜泣声更大,蚌珠承受挑拨本就难捱,居然还不时抬摇玉胯,往返迎凑。
「茵儿,怎么了?」
「没有……」洛芸茵尽是哭声,期期艾艾好一会儿,道:「姐姐在……在舔人家屁股洞……」
「那不是甚好。」齐开阳简直忍不住要起身看一看阴素凝淫荡的模样,可少女还未饱足,只得暂留遗憾。龟菇对准蚌珠一压,几乎将圆珠压扁,腰杆一挺拧得更重,对着蚌珠碾磨蹂躏起来。
「你们……你们……呜呜呜……」几乎快死过去一般轻飘飘的。最敏感的蚌珠被重重蹂躏,后庭处灵巧的香舌不时打着圈,圈圈褶皱被舔得酥麻无比。洛芸茵纤腰一抬,花浆倾泻。
狂潮来得极突然,洛芸茵甚至还没感觉到自己正向峰顶攀登,就忽然娇躯一轻泄了身。她整个人都在迷蒙之中,快感来得突然,泄身更是突然。而花径里嫩肉潮水般涌动着,收缩着。这还不算,在后庭搞怪的小舌尖此刻正顺着洞口舔向花唇,滋滋之声,好像香唾拌着花汁……
「妹妹的浪水儿好香啊。」少女痉挛渐止,阴素凝笑嘻嘻地伏在她身边,嘴边还有汁液的晶光。
「讨厌,这样欺负人家。」洛芸茵以手掩面,羞得不敢见人,闷声道:「都把人家吓到了。」
「这样不舒服么?我看妹妹喜欢得~紧~。」阴素凝故意拉长了尾音,都不知道是说洛芸茵心里喜欢,还是说她紧致。
「你……坏人……齐哥哥,姐姐一直欺负我!」洛芸茵无力招架,忽然想起自己就有个最大的靠山。
灵光一现,最是有效。齐开阳憋了许久未射,正是难耐的当口,当即抽出肉龙喝道:「正是!哪有这样当姐姐的?该罚!」
「陛下饶命……」阴素凝娇啼一声,圆臀却撅了起来,臀瓣展开一线裂隙,将个圆巧的洞眼半遮半掩地露了出来。
「决不轻饶!」齐开阳恶狠狠地对准后庭,一突末柄而入。
「咿呀~」阴素凝娇躯一抽,上身都扬了起来。后庭极致紧窄,又有半年未曾容纳巨物,这一突好像直接抵到胸口,把心肝都顶飞去。
「叫你还敢欺负人。」齐开阳在丰臀上啪地抽了一声脆响,直打得臀浪阵阵,还留下道淡淡的红印。
「那……也不用罚那么狠……」洛芸茵初见这般模样,不知是情趣,更怕阴素凝真的吃疼,居然代为讨饶。
「不要狠吗?」
「要……妾身有过,狠狠地责罚妾身。」撕裂般的疼痛过后,就是久违的满足充塞感,阴素凝午夜梦回时时时思念。此刻被塞满的感觉,让她甚是充实,甚是心安,哪里舍得离去?
「小浪蹄子!」齐开阳不停地拍打圆臀,腰胯挺送抽插着菊蕾。嫩肉随着抽插有力地收束,紧窄非常,即使有洛芸茵的花汁润滑,依然抽送得十分吃力。可这份紧窄胜过一切,无论抽还是插,嫩肉欢欢箍锁着每一截棒身,将肉棒挤得几有爆裂之感。
「让我在上面,让我在上面。」阴素凝心口燥热,一时忘情,只想追寻分别日子里的缺失。更想主动套弄,以慰情郎在魔界之险。
齐开阳搂着她一翻身,阴素凝玉腿叉分着,藕臂反撑支住娇躯,玉胯抬落,用个紧致鲜嫩的小肉菊不停地套弄怒龙。
菊蕾上每一条褶皱仿佛被抚平,小腹里肉龙深入传递着热力,阴素凝花汁如住,浪声连连,只十余下就觉身上乏力。齐开阳及时伸手穿过腋下,抓住双乳揉捏。力道之大,仿佛用抓着豪乳的力道提着皇后娘娘的娇躯。
「好深……呜呜呜……臣妾好舒服……要美死了……」情动之处,阴素凝放声娇啼。眼角余光处只见雪白的豪乳上被抓得道道红痕,可往常最喜欢的姿势,今日靠着自己吞吐肉棒有些不足,欲壑难填之下,哀声道:「妹妹,也亲一亲姐姐好不好……」
洛芸茵正缓过一口气,她刚刚泄身,又羞又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癫狂般的后庭之戏。乍闻此言,面泛红霞,颇觉羞涩。
「去吃吃她奶头。」齐开阳拍拍洛芸茵的翘臀,少女忸怩着起身,半推半就凑到阴素凝身旁。
豪乳被掐得红痕道道,齐开阳又攀得甚紧,可绵软的乳肉仍然随着阴素凝起落的身姿盈盈颤动。洛芸茵羡慕这对美乳甚大,又觉乳质绵软,看着都觉可口。
少女虽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这么做,可是美色当前,又想方才阴素凝半点没嫌弃自己,帮着自己体验一回别有风味的快乐,心中已有几分肯了。
正犹豫间,只见雪白泛红的乳肤上长出一层香汗。那水珠从肌肤深处沁润着生出,又随着起伏的身姿,在齐开阳抓揉之下仍然荡漾着乳波,将汗珠抛甩而出。
「美人就是美人,哪里都是美的。」洛芸茵受艳色诱惑,心一狠,眼睛一闭,张口吮住乳珠。
「嘤唔……」乳头被一张樱桃小口紧紧吸住,阴素凝觉得差的那一点点终于补足。嘤咛一声,又吐了口长气,一时眉开眼笑,后庭快感传来,娇躯起起落落,不住套弄着棒身。
又是数十下,阴素凝一声长吟,幽谷里泄出一注花汁。齐开阳只觉春丸一凉,肉棒一紧,正是最紧要的关头。当下已是全不能忍,再顾不得阴素凝想要主动套弄,腰胯一挺,阴素凝丰臀恰巧沉落。胯骨撞中臀瓣,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末柄而入。
「唔……好深……」阴素凝刚小泄一回,又挨一记深插到底。她深知情郎将射,往常她会主动献媚,务必让齐开阳尽兴满意。可今日格外不同,根本不需刻意,刚刚小泄的身子就积聚起更高的快感。
阴素凝提身,齐开阳抽棒,阴素凝落臀,齐开阳挺腰。两人配合无间,每一下都大幅度地抽送。阴素凝后庭紧窄,始终紧密地贴合着棒身,无论两人怎么忘情纵欲,龟菇始终卡在菊蕾上不得脱出。无需担忧,只管恣意纵情,一时撞肉之声密密频频。
酣畅淋漓!
情到浓处,肉棒在小肉洞里鼓胀,阴素凝快美难当,花汁一注接着一注。乳头又被一张吸力强劲的小嘴深深吸吮,让峰顶都变得尖了。阴素凝正是快意处,余光瞥见,顿觉少女珠唇一点,红润诱人。又觉乳头被吸吮得甚是舒畅,鬼使神差竟螓首一低,伸舌向自家豪乳舔去。
洛芸茵含着一只水荡豪乳,吃起来滋味竟比想象要好得多。且阴素凝动情之下,体香散溢,熏人欲醉。不防忽然一只香舌袭来,竟与自己争抢乳头。少女惊得呆了,不知该松口,还是该继续投桃报李,让阴素凝彻底爽快一回。
正愣神,香舌已钻入自家唇瓣间撩拨舔扫,交缠在一起。微甜馨香之气,可比之前残留在齐开阳嘴里的浓烈得多,又好吃,又好闻。那根香舌灵动无比,洛芸茵竟不舍离开,她可比不得阴素凝的技巧,索性依平日一般,只管将侵入口中的【来犯之敌】大力吮吸。
啪啪之声几乎连声一片,阴素凝大口大口地呼吸,香舌贪婪地舔扫。忽然后庭里一热,阳精喷洒而出。
一汩汩阳精注入小腹深处,阴素凝似被五雷轰顶,花汁飞溅,胸臆间闷着的一口气终于散溢而开,四肢百骸都像在大口地呼吸。
「太深了太深了……小屁眼坏掉了……坏掉了……」
洛芸茵目瞪口呆地听见皇后娘娘的浪荡之词,见两人身体一同僵住,一同抽搐,再一同僵住。身上的每一道肌束线条毕露,又同时消散,两人一起瘫软如泥。
阴素凝软绵绵的缓缓躺倒,嘤嘤喘息,再看胯间已是泥泞一片。清冽的花汁与白浊的浓精混在一处,已然分不清……
第五卷 玉壶初见折柳色 第一章:亲密无间
洛芸茵见两人喘息不定,尤其阴素凝仰倒在齐开阳身上,深深呼吸之际胸脯不停耸落,暗思自己情潮过后定是一般模样,不禁娇羞。可刚直起娇躯,就见两人交合处仍不舍分开,只一瞥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紧缩的小菊瓣此刻被撑成一个圆洞,偏生半点空隙都无。肉柱粗大,塞得丝发难容。菊瓣紧致,粘得肉柱点滴不漏。
再看菊瓣像只小嘴正在一张一弛地吮吸,阴素凝气息越发悠长。洛芸茵猛省,皇后娘娘正在运转双修之法,汲取阳精。
少女面色羞红。这一处本来就羞人,双休时一收一缩,褶皱密布的嫩肉粘粘糯糯,淫靡非常。可看了两眼,洛芸茵难以移开目光。好像这样的淫靡之色竟生出巨大的吸引力,更有股难以言说的美感。
齐开阳顺着阴素凝功法的节奏呼吸,正配合着她修行。洛芸茵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心中更羞。
阴素凝快意之极时,淫声浪语,更唤出粗俗之言。现下还用这里双修,洛芸茵不由缩了缩臀瓣,甚是不安。转念又想齐开阳虽与阴素凝双修,自家半点好处得不到,又替情郎可惜。
无论剑湖宗还是无欲仙宫,双修法门都堪称精妙。齐开阳若能得好处,修为进境定然还要大大地快上一截。
三人今日虽乐,齐开阳往后将面对的危机,洛芸茵心中已有预料。少年男女懂得了情的滋味,同时就有了愁绪。
不久后阴素凝收功睁眼。一双若水目里神采奕奕,温柔娇媚。见洛芸茵屈腿抱膝正看着自己,竟然有些脸红。皇后娘娘暗啐一口,怎地今日居然觉得羞了。
又感后庭里肉柱又开始烫了起来,坚硬地塞得小洞甚是难当。阴素凝旷了半年的身子有些挨不住,只得缓缓起身。
紧窄的后庭夹着肉柱,抽离时菊瓣被翻出,极像嘬圆的小嘴,洛芸茵忍不住又看奇景。
「别看呀……」阴素凝不禁大羞,嘟哝着呻吟讨饶。
「你还怕羞?」齐开阳一托抬起的圆臀,大手一抓香脂,尽享温柔的同时也不让阴素凝逃走,非要让洛芸茵看个清楚。
「坏人。」臀瓣被抓得酥麻,阴素凝轻哼一声,咬着牙,忍着羞,腰肢一挺,圆臀一抬,将恼人的肉柱从后庭里拔了出来,嘤嘤娇喘道:「人家还是女孩子哪,为什么不会羞?」
被撑圆了的后庭摆脱肉柱的瞬间簌地一声合拢。比之花肉收口时的柔软缓合,后庭收口更显有力与弹性,看得洛芸茵樱口微张。
齐开阳听得露出笑容,笑中带怜。阴素凝始终不肯交出处子之身,难言之隐恐怕不小。洛芸茵惊诧之后,则嘟了嘟唇,道:「连宫主看上姐姐了?」
齐开阳吃惊,阴素凝愕然,洛芸茵反应过来,暗怪自己口无遮拦,一时忸怩,垂着醉星目躲躲闪闪。
「没事,本来就该说了。」阴素凝抱着齐开阳的臂膀道:「从前不说,是不想你徒增烦恼。现在嘛……我算算啊,东天池,魔界。齐郎,恭喜你,世间一等一的势力,你一口气就同时惹上了两个,每一个都不会让你好过。那无欲仙宫一家宗门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呵,嘿……」齐开阳苦哈哈地一笑,道:「说说说,快说清楚,债多了不愁。茵儿,来。」
二女柔软弹滑的娇躯一边一个,曲线玲珑,随便摸到哪里都是香脂玉腻。就算不上手,女子胸脯上的两团丰厚软肉也抵在两肋,滋味美妙。齐开阳心中阴霾立刻一扫而尽,目光灼灼地看着阴素凝,等她揭开心中的疑惑。
「大宋立国以来,我们阴家出了三任皇后……」阴素凝理了理思绪,娓娓道来。
她出生在世间豪族,还是本家并非旁枝。天生丽质,聪慧过人,自打三岁起就被当做未来的皇后教养,原本养尊处优。一直到五岁那一年,家中来了一位仙人。
阴家世代豪族,凡俗中的一切对家族而言吸引力已然不大。多年来一直在寻找跻身仙界的途径,仙人主动来访,全族上下受宠若惊。再听得仙人来自无欲仙宫,仙界最顶尖的宗门之一,更是举族震惊,急忙将阴素凝唤了出来让仙人过眼。
仙人多番考校之下,大赞阴素凝根骨清奇,有夺天地造化之潜力。
于是,五岁,虽早慧但懵懵懂懂的阴素凝就此拜入无欲仙宫门下,并且被宫主连殇阳受作弟子,一派锦绣前程,近在眼前。阴素凝被带回无欲仙宫之后,刻苦修行,打熬根基。正如亲自前去阴家考校她的二宫主朱鸣奇所言,阴素凝根骨出众,不仅修行速度远超同辈,颇具政治之能以外,随着年岁的增长,出落得越发国色天香。
修行的日子里,阴素凝得意于自己的进境。但岁月将她从女孩变成了少女,很多修行中的疑惑慢慢有了答案。幼时仙宫里逼着她学习如何取悦男子,给的理由是今后她将母仪天下,造福苍生。学习怎生讨好皇帝,才能让皇帝对自己言听计从,才能在关键时刻劝谏皇帝,她能明白。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学着将一根粗长的棒子放进嘴里,要卖弄唇舌,对着棒子又吸又舔。
每当此时,教习远比修炼功法要严格得多。功法练错了,教习还会耐心地讲解。娱人之术若是错了半分,教习同样会耐心地讲解,但还会有极严格的惩戒。——每一回都生不如死,让人刻骨铭心。
这些疑惑与恐惧伴随着她长大,也终于,十三苏那年当她第一次感觉到身体里潜藏的欲望时,一切豁然而通。
为什么仙宫有时候会对她们这些年幼的弟子禁足。为什么仙宫中有时会传来奇特的声音。为什么有时已成年的师姐会被长老,令使等人忽然唤走,隔了数日才回。这些师姐有些容光焕发,有些则气息奄奄,偶尔还有些师姐再没有回来。
惊惧和害怕自此无时不刻地伴随着她。十四岁那一年,噩梦终于将临到自己头上,阴素凝被带去旁观了一场「盛宴」。
平日里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师长,前辈们放浪形骸,纵情泄欲。仙宫里花容月貌的女弟子们或婉转承欢,或痛苦地被凌辱。稍有反抗者,都会受到严厉的责罚。而乐在其中,则像失了神智。无论反抗还是乐在其中,师长前辈们都会轮流地玩弄她们。
仙宫中修行戒欲的功法,交合只见疯狂,没有情,只有长期戒欲之后施虐般的发泄。
阴素凝明白,这也是早就为自己安排好的宿命。总有一天,自己也会是其中的一员。她实在无法忘记,那些道貌岸然的师长看向自己时如狼一样赤红的目光。 幸好在仙宫之中历来修行着不苟言笑,不露内心,阴素凝伪装着自己,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盛宴」,每三月就有一回,每一回都会持续五日。自从有了第一回,每三月阴素凝就会被在旁「欣赏」五日。
强忍内心的惊与惧,面无神情地旁观。前辈按着身下的师姐,眼睛却在看着她。一双,两双,三双,四双……十余双……都像在看着绝品的美味。
阴素凝更刻苦地修行,修行之外的时间半分舍不得浪费。研读人间纵横,天下世事。她明白,以自己的能耐,绝不能逃脱魔掌,但修为高一分是一分。除此之外,留给她的最后一条路,就是重返人间,当一个好皇后。直至辅佐一名真龙天子一统天下,成为真正的万凰之王。届时凭依百姓人望,或许能一飞冲天,再不受仙宫桎梏。
这一步想来可行,有机会达成的愿望,在她重返人间的那一年,轰然破碎。 还记得那一日,同辈中最出色的五名女弟子第一回见到仙宫之主。
连殇阳稳坐高台。无欲仙宫的修行法门独辟蹊径,如今又到了派遣出色的女弟子入世,汲取凡间人望的时刻。
阴素凝看不见宫主的面容,只能感到锐利的目光穿透了自己。仿佛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连内心的想法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五名女弟子中三人是凡间豪族出身,各回本国,另两名则抽签决定。
预料中的结果,大宋虽四战之地,国力不弱,阴素凝暗下决断,定要辅佐大宋皇帝扫平天下。三日之后即将离开仙宫,阴素凝暗自松了口气。离开这里,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光阴不必再呆在虎狼窝里。
可在离宫的前一个夜晚,自家厢房里忽然来了条人影。无声无息,阴素凝根本没有半分察觉。来人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那看透自己的目光,正是连殇阳。
让阴素凝心丧如死,彻底绝望的,正是连殇阳的一席话。无欲仙宫宫主,阴素凝高不可攀,只给她留下了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汲取大宋皇帝的皇气人望,即使大宋覆灭,回宫之后可以做连殇阳的炉鼎。将大宋皇帝的皇气人望渡给连殇阳。第二,保持处子之身,回宫之后依然做连殇阳的炉鼎。
齐开阳长吁了一口气,怪道阴素凝始终不肯让自己进入她的幽谷。大宋皇帝昏庸不堪,满脑子都是成仙的念头,阴素凝打心眼里瞧不起就罢了,更担忧那点人望聊胜于无。若大宋最终覆灭,保持处子之身,做连殇阳的炉鼎,好歹不用被逼着参加那场【盛宴】惨被轮番凌辱。
「原来如此,难怪你哭得那么伤心。」
齐开阳说的是安村之夜,先天之炁近在眼前,最终失却。阴素凝苦盼多年能够脱身泥潭的期望落空,这才忍不住失声痛哭。
「以后,都不想再那么哭了。」阴素凝说完之后,脸上并无哀戚之色,反而双目光芒奕奕,看起来很是振奋。
齐开阳深情一拥,不必说,心中已下决心定要将阴素凝救出苦海。
「我刚刚有了你,刚刚有了面对将来苦难的勇气。」阴素凝缓缓道:「你陷落魔界,真是……我都不知道这半年是怎生熬过来的。」
「都过去了,我不是好好的么?」齐开阳张了张嘴,最终闭口没将下半截话说出来,心中却盘算着此事该如何与余真君商议,早日解决,早日安心。若是一个不慎阴素凝被捉回无欲仙宫,去参与什么【盛宴】,齐开阳哪里受得了。
「这样就想过去了?做梦呢!」阴素凝一个翻身压在齐开阳身上,吃吃笑道:
「害人家担惊受怕半年,至少要陪每天陪人家一年才够。」
「好像以前没有每天陪你似的。」
「等下等下。」齐开阳正欲翻身,阴素凝将他按住,眼珠子一转,道:「光陪我不够,我还要看你和洛妹妹亲热。」
「关人家什么事。」洛芸茵俏脸绯红,被人在旁边看自己丢人的模样,还是有些吃不消。
「看就看了,还要说出来,哪有这么风骚的皇后?」
「就骚了怎么啦?」阴素凝下颌一扬,理直气壮道:「齐郎长得俊,洛妹妹生得俏,亲热起来好看极了,我就要看,我就要看嘛……」
娇嗔的模样,真是让齐开阳拒绝不能。何况二美同席,欢乐更多,齐开阳哪里有半分拒意。
「洛妹妹好不好?我看你刚才吃肉棒,吃得可香了。」阴素凝翻下身,将齐开阳往洛芸茵身上一推,不依不饶道:「等霜绫出关,我还要看她呢。」
「你再说。」洛芸茵大羞,掀开齐开阳,伸手去捉阴素凝。
阴素凝一缩身先护住了腰肢防止被呵痒,一双豪乳却在乱颤。且她双臂在腰肢抱拢,香肩缩起,正将豪乳挤向中央。雪白如玉的肌肤,浑圆乳峰上两枚红点,醒目诱人,洛芸茵自然而然就伸指向乳头揪去。
阴素凝先一缩胸,待洛芸茵玉指接近,立刻将双乳挺起,让洛芸茵准确地拈住乳头。皇后娘娘咯咯娇笑道:「好痒……要用点力气……不然挨不住……呵……」
洛芸茵是又气又急,原本还有不忍之心,一听阴素凝之言,指上鬼使神差地加力一捏。阴素凝娇喘一声,呵着如兰香风,乳头上如针刺般的微痛竟然颇为受用。不仅如此,皇后娘娘反搂洛芸茵顺势一倒,二女娇躯相贴胸乳交缠,甜香都呵在一处。
「妹妹帮他舔好不好?」阴素凝声音轻柔,不知是在恳求,还是在蛊惑,道:
「好喜欢看妹妹的小嘴含肉棒。」
二女呼吸相闻,姿势亲密无间,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诱人得难以自持,齐开阳怎容拒绝?还没等洛芸茵答应,齐开阳已将肉棒伸在她们身侧。
洛芸茵回眸白了他一眼,呼吸之际,男子的气味在此刻同样吸引着她。少女脸颊红了红,伸出香舌在狰狞的棒身上舔了一口。香舌一沾即走,留下条水津津的亮渍。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舔,齐开阳已觉快意,目光灼灼,不住催促。洛芸茵半推半就,又伸出香舌在棒身上一点,再是一点。
阴素凝随即跟上,兰舌轻吐。与洛芸茵的轻点不同,皇后娘娘的舌尖就像黏在肉棒上,从棒根移到棒头,无论怎么游移,舌尖都没离开过。一边游移,舌尖还微微颤动,像在勾挑着棒身。
「啊……」齐开阳大爽,快活得不能自已。两根香舌一同舔舐起来,肉棒两侧各自麻痒,又相互呼应。正喉间呼喝着粗气,阴素凝忽然舌尖用力一抵。
洛芸茵正点舔到了龟菇上,肉棒被这一抵恰好向她口中推去。少女本能地张开樱口,将龟菇吞在嘴里。樱桃小口,恰能容纳龟菇,唇瓣裹在沟壑上天衣无缝。
这般销魂滋味齐开阳在魔界就不知品尝了多少回,回回爱不忍释。
洛芸茵一纳龟菇入口,又熟悉地一吸。樱桃小口吸力强劲,再加上少女本就「贪嘴」,面对喜爱之物,自是会尽心尽力,这一吸险些将齐开阳的魂魄都吸了去。
「真好看。」阴素凝目光一亮,异彩涟涟。看洛芸茵小嘴不知是张得圆圆的,还是被塞得圆圆的,两颊一缩一缩地正贪婪地吮吸。她眉目低垂,眼角隐含笑意,目光又躲躲闪闪,妩媚中带着少女的可爱娇俏。
洛芸茵目光流转,刚和齐开阳一对就躲了开去。要是在魔界之时,她虽是娇羞,却不会像眼下如受惊的小鹿,躲躲闪闪。幸好少女心虽露怯,吮吸龟菇来依然强劲有力,唧唧啵啵的声音不时响起。
被洛芸茵占据了龟菇,阴素凝只能舔舐棒身。舌尖黏糯,看洛芸茵吃得欢畅,皇后娘娘不住向棒尖游移,香舌时不时在少女的香唇上一掠而过。
「咯咯……」唇瓣被舌尖舔过,又麻又痒,洛芸茵娇声而笑。
嘴角一咧,唇瓣一扁,把肉棒含得更加紧实,让齐开阳抖了抖。绝色当前,还是倾心全情投入地侍奉,齐开阳再忍不住,一手一个攀上两团美乳,掌心指腹同时用力地抓揉,把玩起两团美玉嫩脂来。
「妹妹太可爱了。」阴素凝越舔越高,呢喃声道:「我也舔舔。」
乳肉被掐揉,指腹陷落进嫩肉里掐得酸酸的。乳头落在掌心,粗糙的掌纹旋转摩挲而过,酥麻难忍。洛芸茵吸吮龟菇时就情欲暗生,再被抓揉美乳,花汁不可抑制地充盈幽谷,暖融融地一阵阵如过电似的难耐。
鼻尖一阵甜香,阴素凝何时凑在眼前洛芸茵浑然不知。女子之间若是感情深厚,原就常有亲昵之举。互相挠挠痒,搂搂抱抱,更亲近些抓抓乳什么的都不在话下。二女相识相处不算久,但阴素凝收留洛芸茵,少女一直很承她的情。加之今日联席,阴素凝国色天香,娇躯上任一处无论男女都会被吸引。两人虽凑得过分近了些,洛芸茵并无抗拒之意。至于阴素凝也说要舔舔,洛芸茵哪里知晓何意?
阴素凝见洛芸茵并无反对之意,朝齐开阳露出个讨好又得意的笑意,兰舌长吐,在肉棒底部一勾直达沟壑。这一次不再一沾即走,竟向洛芸茵已被塞满的樱唇里钻去。
「唔……」缩紧了唇瓣被软嫩又有力的舌尖撬开一角,洛芸茵一双醉星目猛地睁大,连小嘴都忘了缩紧。
软嫩的兰舌钻进了嘴里,樱桃小口容纳龟菇已是勉强,多了根香舌……居然并不算太过拥挤。或许是香舌柔软?洛芸茵一片混沌的脑海已是胡思乱想,居然想出个为什么小嘴里还能塞入,而不是这样是不是有点出格?
兰舌之灵巧远超少女,也远超想象。刚一入口就循着龟菇打转,连带着将洛芸茵的香舌都一同勾挑。少女混沌愕然间,阴素凝连香唇都一同贴了上来,两人四片唇瓣齐心协力似地包裹着龟菇。
「呃~素素,茵儿……」齐开阳胸口闷得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四瓣香唇合拢之下,还有两条灵舌在缠绕,爽得他浑身发抖。
阴素凝已和洛芸茵脸颊相对,若水目一横眸,媚态毕现。洛芸茵更是从未见过齐开阳这样双腿抽搐,连身形都稳不住的模样。好奇与窃喜之下,不由得加快了香舌的卷绕。
吮吸之力虽弱了些,可舌尖舔上龟菇时,情郎闷声闷气的急促喘息,正是极大的肯定!膨大,坚硬又带着弹性的龟菇正在小嘴里散发着高温,还一挑一挑地胀动。洛芸茵忽然想起一事。
在魔界时常为情郎舔吮肉棒,可为了修复【碎玉璇玑】,齐开阳总在难忍时就插入花径。今日看情郎期许的模样与快意来临之迅速,莫不是要?
刚思想着,就觉口中肉棒大跳起来。齐开阳赫赫连声,抓揉的手力道陡然变大,不管不顾地蹂躏着美乳,正是欲射的征兆。
肉棒又粗又长,这一胀大更加容纳不下。洛芸茵再忍不得将龟菇吐了出来,这一来眼前淫靡之色无所遮拦。只见阴素凝香舌飞舞,不停地在膨起的菇伞边缘卷绕。又见齐开阳正剧烈的喘息,目光里全是期盼。
洛芸茵轻哼一声,还是顺从地遂了情郎心意,伸出香舌点在马眼上挑拨。二女又吸又舔,齐开阳一身毛孔大放,双腿抽搐。两张如花娇颜同侍肉棒,四片唇瓣不时在敏感点含上一含,吸上一吸。齐开阳忽然闷喝一声,阳精喷薄而出。
阳精喷射在舌尖上,飞溅着仿佛下了场暴雨,淋向二女娇颜。白浊的液体染上她们修丽的容颜,凄艳而淫荡。阴素凝不闪不避,迎着喷洒的阳精只顾舔吮,激发着情郎最深的快意。洛芸茵有样学样,一边艰难地吞咽射入嘴里的阳精,一边刺激着肉棒上的敏感。
「呃啊……」齐开阳吐出憋在胸口许久的浊气,阳精伴随着喷洒出最后一大汩。
洛芸茵的樱桃小口着实装不下,咽下小半口,剩余的白浊从唇角涓涓滴落。
「不要浪费啦……」阴素凝刚将肉棒舔得干干净净,又凑在洛芸茵脸颊上,将颗颗滴滴的精点一口一口地卷走。
「唔……」初尝阳精入口的滋味,洛芸茵分不出是腥浓还是好吃,阴素凝的香甜就融入进来。灵巧的舌尖在脸颊上一卷一卷,竟又一口含住了朱唇。女儿家的香甜,还有男子的浓烈,两股液体一同微入口中。洛芸茵不知云里雾里,本能的以口接过,像喝水一样咽下。
「骚皇后!」看她们玉体交缠,尤其是四座美乳交错着叠在一起,相互推挤之下仍极具弹性地盈盈晃动,齐开阳欲火又起,刚刚射过的肉棒昂扬如龙。
阴素凝俯身翘着臀,两片臀瓣雪白圆润,腰肢轻扭之下,圆臀摇摆展露着丰满挺翘。齐开阳恨恨地在骚浪的皇后臀上打了一掌,提枪而上,不管不顾地撬开菊蕾尽根而入。
「啊……」肉棒满贯后庭,阴素凝再顾不得与洛芸茵交换口中的阳精,仰首娇唤一声。
不仅声音甚是凄怜,回眸望向情郎时目光幽怨。好像在说他薄幸,不知怜香惜玉,抽送这般凶狠。
洛芸茵听得啪啪啪的撞肉之声密如风过珠帘,情知阴素凝后庭娇花又被采摘。
一边觉得好笑,阴素凝总是挑衅似的要故意「激怒」齐开阳,然后就惹来重罚。
一边又有些担心,以情郎的粗壮,娇小的后庭几经蹂躏,难道真能受的住?
「呜呜呜……好大好深……救我,妹妹救我……」
阴素凝娇躯难承狂风暴雨般的冲击,伏在洛芸茵身上,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前后荡漾。皇后娘娘挣扎之际,原本与少女交错的美乳竟两两叠在一起。滑脂美嫩,此刻像在互相揉搓。洛芸茵呼吸忽急忽缓,胸脯一挺一挺,正觉异样的当儿,阴素凝胸前两枚凸点竟恰巧顺着自家乳头刮过。
「哼……」四枚硬如石子的乳头,洛芸茵的小,阴素凝的大些。刮过时先一同各自倒向自家乳肉,再一同硬翘弹起,埋向对方的乳肉。洛芸茵不由轻哼出声,声音又羞又嗔,好像羞于女子之间的亲昵,又嗔于阴素凝诸般挑衅,还想自己救命。
齐开阳在身后冲击着圆臀,看不见她们乳尖磨刮的丽色,但从背脊腋下被挤扁出四弯圆弧却看得真切。少年看得血脉贲张,大手掐着丰满的臀肉,腰杆猛顶狂抽,一连又是百余下抽送。每一下都尽根末柄地插入,再全然抽出。龟菇沟壑掀开菊瓣,刨刮嫩肉,直让阴素凝媚声如泣,湿淋淋地漏出一大注花浆来。
菊蕾抽搐着收缩,像小嘴一样吮吸棒根。齐开阳大爽,待阴素凝娇躯瘫软才拔出肉棒。四只小嫩洞赤裸裸地暴露于肉棒凶威面前,当下急不可耐,一抄洛芸茵的双腿,对准粉白嫩唇又是一次而入。
洛芸茵突遭袭击,吃惊下心中大骇。齐开阳这般没头没脑地莽撞突入,哪里承受得起?可肉棒顺滑地一插到底,不知不觉间幽谷里已是花汁泛滥。
「啊……轻点……」龟菇深深地撞上蚌珠,洛芸茵一身被电得酥麻,肉紧无比地浑身都在收缩。
「不能轻呀,轻了可难受了。」
洛芸茵娇喘见渺开一目,见阴素凝笑吟吟地凑在眼前,更觉方才肉紧之时,藕臂回环着紧紧抱在她身上。她说要轻些,齐开阳果然怜惜,肉棒抵在深宫,一下下轻轻地撩拨着蚌珠。洛芸茵被挑上一下,就打着颤抽一口冷气。可轻了之后,果然滋味难耐。
「你看,是不是?」阴素凝咯咯一笑,玉手探在两人胯间,先揉了揉棒根指尖沾上花汁,就去拈弄洛芸茵的肉珠。
「不行。」洞里洞外两处敏感点都被挑拨,洛芸茵难熬地扭着娇躯,不知是想逃开,还是想快些酣畅淋漓地释放出来。
「又不行?我看不像。」玉指灵巧,顺着两片被撑开的肉唇滑过。指尖传来的触感,肉唇正不住地收紧,挤出一汩汩花汁。阴素凝嘻嘻笑道:「明明缩得好紧呢。」
「茵儿轻些咬,快动弹不了啦。」齐开阳当起帮凶,憋着笑一边说着,一边加力挑拨蚌珠。
「你们……唔……不要欺负人了……」少女急得俏脸绯红。娇躯被按住难以动弹,玉腿想合拢更被齐开阳有力地扳住,只能任由情郎在蚌珠上轻啃重挑。蚌珠触感此刻分外清晰,龟菇沾满了花汁,挑拨起来滑腻腻地顺畅。膨起的菇首将蚌珠挑起,滑过时马眼正巧咬着蚌珠,让洛芸茵娇躯大颤,藕臂紧抱,小手乱抓。
齐开阳挑拨几回,又复抽送。抽则轻柔,插则蛮横,每一下都重重地撞上蚌珠。阴素凝为虎作伥,指腹按着肉珠快速画着圈圈。
这般刺激的感觉前所未有,不过百余下顶撞,洛芸茵香肩一抬,哭音大作,美滋滋地泄出一大汩花浆来。
少女嘤嘤喘息,目光失神地看见阴素凝微蹙眉头,这才发觉方才乱抓之下,阴素凝被她抓得疼了。
「姐姐……」
「没事,这下快活了?」阴素凝不以为意,又露出狡黠笑意,道:「好像,还不太够?」
洛芸茵偏过头去,不敢应答。泄上一回滋味虽好,可确实还不够尽兴,好像差了那么一点点。
「要不要……像姐姐一样,试试后面?」
「不要。」洛芸茵这下彻底慌了,连连摇头。她实在无法想象那么细小的肉洞,怎生容纳得下粗硕的肉棒。可两人刚轻声对答完,仍深入花径的肉棒就跳了一跳。龟菇刮过蚌珠,少女又是轻吟一声。
「又不要?尽不肯说实话。」阴素凝作怪地舔着少女乳头,吃吃笑道:「先前帮你舔得时候,茵儿可是又缩又吸,快活得很呢。」
「不是……那个不是……」
「别怕,姐姐来帮你。就开始一点点疼,等你尝过了滋味,包管停不下来。」
齐开阳心头火气大盛,打心眼里不容拒绝。知道洛芸茵心头还有惧意,可阴素凝技巧高明,有她助力必能很快就让少女放下惧意。
「猴急什么?」正欲抽出肉棒,转攻后庭,阴素凝撩拨着肉珠的玉指一夹棒根,嗔道:「慢慢来。」
皇后娘娘玉指一绕,指腹按在后庭洞口。小巧的洞口正散发着高温,刚刚触碰到就是一缩。洛芸茵生出异感,不知是好是坏,但看齐开阳满眼期盼,阴素凝又柔声宽慰,于是认命似地偏过头,任由他们作弄。
少女的默许大大鼓舞了齐开阳,兴奋之下理智犹存。洛芸茵肯这么快【就范】,认命是少,更多还是出于对自己的信任,信任自己不会乱来强来,于是按捺下火急火燎的欲焰。
阴素凝爬起转身,螓首伏在两人胶合的胯间,伸舌在肉珠上舔洗。皇后娘娘舌尖灵动,技巧高明,不需两三回,幽谷里又润出汩汩花汁,顺着会阴滑落,正被她指尖接住。指尖转得两三下,菊蕾满润花汁,发出唧唧的揉水声。
洛芸茵微蹙寒烟眉,半合醉星目。后庭传来的异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可是这里的敏感着实不下于蚌珠。阴素凝指尖只在洞口按揉,密布的褶皱每一根都在回应。更何况蚌珠正被舔吸,单以技巧而论可比齐开阳还要高明得太多,只片刻间就让她娇喘焉焉,满是【想要】的念头。
肉棒轻轻从花径里抽离,洛芸茵立刻紧张起来。花径随之收缩紧锁棒身,仿佛想要阻止肉棒进入另一个洞穴一般。可当肉棒艰难抽离,洞口的小肉圈发出啵儿一声,羞得洛芸茵捂脸羞于见人。
终于要到了这一刻,洛芸茵百感交集,彷徨无措。阴素凝双腿分开在她脸上,茸毛乌黑浓密,花肉鲜艳欲滴,香甜微酸的气味极刺激情欲。少女茫然不知所在,只提着一颗心等待炽热的龟菇触上菊蕾的一刹那。
可等来的并不是圆钝的龟菇,而是一张缩起的柔嫩香唇。阴素凝以舌相引,像方才给自己喂食阳精一样,将花汁喂入后庭里。滑腻腻的香舌卷着滑腻腻的花汁,浅探后庭,在褶皱上打着圈,不一刻就润泽滑腻。
「哼……」褶皱异样地敏感,洛芸茵又像先前一样不停地收缩躲避,可嘴里却唤出媚吟之声。
「嘻嘻,是不是滋味甚好?妹妹稍等,人家再帮齐郎润一润。」
舌尖离开后庭,又钻入前花卷走一汩花汁方才离去,片刻后又钻入卷走花汁。
想是正将自家花汁涂满肉棒?洛芸茵思想到此,脑中自然映出淫靡画面,羞得只能捂住了脸。又过了片刻,捂脸的小手上落下冰凉的水珠。睁开醉星目从指缝间偷偷看去,面上的花肉竟也在沁出淫汁。
羞恼中正不知如何是好,菊蕾被颗圆钝之物抵住,烫得她娇躯一跳。
「轻轻轻……轻点……」少女慌乱之下,语不成声。可胯间肉珠又被含住,还有根玉指钻入花径画着圈圈。纤细的玉指当然不及肉棒的充实,可更加灵巧,拨弄着花肉触感更加分明。还有肉珠被舔吸的内外呼应,洛芸茵只感快意连绵,竟期盼圆钝快些深入充满自己,好过眼下空虚的难耐。
欲念既起,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发生了变化。菊蕾轻吐又收缩,原本就沾满了花汁润得透了,一吐一缩之下,竟像只小嘴将钝尖吃了进去。
阴素凝见状,探入花径的指尖一翘,正扣中一颗硬实的肉粒。洛芸茵娇呼之下一身肉紧,齐开阳甚至还没动,菊蕾就有力地咬入小半颗龟菇去。
裂痛与充实感一起传来,洛芸茵哼哼唧唧,不知是快意还是痛楚。可菊蕾仍像她的樱桃小口一样,贪婪地吮吸着收缩。花径里更被一汩汩电流电得酥麻,花汁涌出浇注在棒身,滑腻腻地助力菊蕾吮入龟菇。
齐开阳死死咬着牙,抵受着洛芸茵比吮吸龟菇还要强劲的吸力传来的快意。
蓦然间肉菊噗地一缩,龟菇竟已破开菊蕾,伞缘卡在肉环上。
「呼呼呼……」洛芸茵大口大口地吐着气,裂痛无从避免,可菊蕾却始终不争气地一吐一缩,将龟菇吸入。论快意不如花径,可是充实之感尤有过之,还将裂痛之感全然掩盖。待龟菇突入菊蕾进入狭长甬道,一点裂痛之感同时消失,只剩下被充塞填满的快意。
「茵儿比姐姐还喜欢这里呢。」菊瓣夹钳,洛芸茵的哼声里不觉痛意,全是难耐。阴素凝调笑一声,全身心地投入扣弄肉粒,舔吮肉珠之中。
「别停住,好难受。」洛芸茵娇声如泣。肉棒停在洞口,不上不下。菊蕾褶皱咬着棒身,麻痒难耐。少女简直像遭受一场刑罚,比脚心被一根羽毛不住地挠还要难受。
齐开阳闻言向深处推进,就听洛芸茵呵出一口长气,好像积聚的难耐终于释放出来些许。后庭娇花更是越发有力地吮吸,不需发力,就被自行寸寸吸入。
「好茵儿……」齐开阳初尝这样的滋味,菊瓣嗫喏着吞咽棒身,极具满足感。
「你你你……你也动一动……」洛芸茵深感娇躯被剖开,可是却半点都停不下来,只想情郎快快贯穿自己,以免不上不下的煎熬。
「来了!」一挺到底,再向外一抽,动作不慢,力道轻柔。旋即加力又是一轮,到第三轮时已发了狠,深入的一下一冲到底,撞得两片嫩臀直抖。
「就这样……就这样……求求你……不要停……」阴素凝的玉指在花径里抵着肉粒一按,洛芸茵腰胯一拱,正巧迎合着肉棒满贯到底。这一下滋味绝佳,就连情郎胯骨撞在臀肉都觉十分爽快。娇嫩而极具弹性的翘臀陷落后一弹而出,将齐开阳反震开去,肉棒随之一抽。
「缩的好紧呀……」阴素凝虽不知后庭里是如何的紧致,可花肉却是不停地收缩,层层叠叠的嫩肉夹着手指都觉颇有快意,不敢想象齐开阳的肉棒每回进出时又是如何的畅爽。
齐开阳借助洛芸茵后庭收缩时的吸力插入,舒展时又抽出。少女初破的菊蕾就像她的娇躯一样弹性非常。刚刚探采过阴素凝而未射,此刻又被洛芸茵的鲜嫩夹缠,快意剧升,抽送起来一下快似一下,重似一下。
胯骨撞在嫩臀上的啪啪声大作,洛芸茵胡乱地呻吟娇啼,在前后被袭之下花汁又浇出一注。这一下不是涓流,而是喷洒而出,溅在齐开阳腰腹上。齐开阳见状,更是狠命地抽送!
阴素凝使开浑身解数吮舔勾挑,只为洛芸茵彻底吃着回好。正感少女的花肉越缩越紧,就觉臀瓣被两只小手抱住了。皇后娘娘心中一喜,眼珠子一转,沉臀落胯,将个粉润润的花唇向少女脸上坐去。
一张樱桃小口吻在花唇上就是一吸。强劲的吸力只一吸,就将花汁吸去一大汩。阴素凝尖叫一声,惊诧于少女小嘴吸力之强劲,可还没等她想好是该继续享受还是该逃,齐开阳大吼一声!
紧致的菊蕾终于将阳精吸出,热腾腾地直冲小腹深处。洛芸茵被烫得娇躯大颤,她小嘴被花房捂住,咿咿呜呜地语不成声,一身焦渴之下,只是大力吮吻花肉,吸走花汁。 阴素凝看肉棒一胀一胀地仍在不停穿梭,插时塞入菊瓣,抽时带出白浊。胯间幽谷被吸得仿佛魂魄都从花径里飞走,【理论丰富】的皇后娘娘第一回觉得不知所措,正愕然间,一注花浆再度喷洒而出,溅得端庄容颜满头满脸……
第二章:夜探皇宫
从夜到明,延宁宫几无止歇。这一夜三人只觉前所未有的目酣神醉,越是欢好越觉滋味绝佳,越是百无禁忌。齐开阳从魔界安然脱险,皇后娘娘一心讨好之外,也是感觉肉欲交融的真实,填补半年来的缺失。
这么一来,阴素凝施展经年所学的媚功,花样百出,矜持全无,看得洛芸茵瞠目结舌。但又看齐开阳什么都喜欢,少女暗暗记在心里,盘算着改日和齐开阳单独相处时,不妨一试。在阴素凝面前么,洛芸茵暂时还不敢。
至于已经试过的花样,洛芸茵再不装腔作势。无论是与阴素凝的亲昵,让齐开阳看得大气直喘,还是主动抬起翘臀,让情郎享用两处妙穴,洛芸茵的青春活力,实不逊色阴素凝的妩媚多情半点。
欢畅一夜,不觉天明。三人恋恋不舍,但也不愿起身,相拥着在凤塌上窃窃私语。细说一会魔界见闻,又或是诉说分别之情。半年分别的提心吊胆,有说不完的事情。
「曲纤疏言道有人召唤魔界?却没有人出来认?」
魔界的要事几乎说过,齐开阳说起为何陷落魔界,提及曲纤疏现身之时说过的话。当时一片大乱,齐开阳并未放在心上。在魔界与曲纤疏多番接触,察觉她虽是魔族,行事倒有理可循。且她与惊云王冲突在即,没有忽然打开魔界之门,再来招惹仙凡界的理由。
「我跟齐郎探讨过,这句话多半是真的。」洛芸茵说出所思所想,说着多半,看神色十分确定。
「有人召唤魔界……召唤魔界……」阴素凝喃喃几声,轻锁新月眉沉默不语。
这话听起来不可思议。魔界与仙凡界,鬼界等同为一方界域,庞大无垠,更有界域相隔,就是隔界的声音像传达都几无可能。三人均不知所谓召唤魔界需要何等通天彻地的能为,必定还需要种种复杂的仪式,才能顺利打开魔界与人间之门。——此事必非曲纤疏所能,否则她躲避惊云王时,大可随意打开魔界之门,又何必从无垢溪逃往人间?
「召唤魔界,在皇城上空魔界现世。」齐开阳缓缓道:「谁能顶着皇城的皇气召唤魔界?」
「如果不是顶着,而是利用皇城的皇气呢?如果真是这样,近来的一切就有了解释。」阴素凝长吁一口气,面色越发凝重。
齐开阳与洛芸茵陷落魔界之后,阴素凝并未只是神伤。除了坚持理政之外,一直在想方设法查探魔界现世的缘由。初时并未考虑那么多,只想着有朝一日能进入魔界寻找齐开阳。但越是查探,越觉诡异。
「齐郎来京城半年之前,皇帝每逢月初,都会在民间搜罗精壮男子与年轻女子,言道后宫人手不足,用以充实后宫。」阴素凝道:「原本我为后宫之主,此事当过问,但皇帝圣旨已下,不好收回,我便不再多管。」
「咦?我在洛城时曾见官兵押送年轻男女,原来每月都有?」齐开阳想起与柳霜绫定情之夜,先在洛城看人间烟火,恰巧看见这一幕。
「你看见了?嗯,每月都有。这些男女入宫之后需登籍造册,再分至各宫,我这里一个个批过。延宁宫不需要人手,过了便罢,不再去管」阴素凝抚着齐开阳的额头,深情款款道:「你入了魔界之后我一直在暗查魔界为何忽然现成皇城天空,了无头绪,只好一件一件地翻找。大约三月前,我忽然想起此事。」
「这些人都出了事?」洛芸茵一路跟着思索,问道。
「没有都,但有约三成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阴素凝沉重道:「这且不表。皇宫中并不仅这一件怪事,皇帝这几月来身上……怎么说呢?我说不清,但和从前越不相同。」
「气血,精神都健旺了很多,而且有诡异的红光若隐若现,绝不是正途。」
齐开阳刚回皇宫就有所觉。
「还在正途邪途。」阴素凝白了他一眼,道:「我给他的丹丸可以让他身轻体健,他凡人之躯,多服无益,久了还影响寿元,绝没有现下的功用。他没有修行的禀赋,更不该有真元流动的迹象。」
「真元流动?」齐开阳与洛芸茵吃了一惊,同声道。
「嗯,罕见地出现,但我每回朝会留心之下,这半年来还是察觉到了三次。
次次都是稍纵即逝,可是一定有!」
「你要我说,这些事连在一起,我压根不往别的地方去多想!」洛芸茵咬牙切齿道:「我就认为是皇帝在召唤魔界!在皇城地界,最有可能的是他,最能办到的也仅有他!」
少女的心思较单纯,直来直往,可听得齐开阳与阴素凝连连点头。阴素凝道:
「我觉得洛妹妹说得好。来路成谜的柯太师,莫名其妙地搜罗年轻男女,人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皇帝忽然有了真元,还有被召唤的魔界。我不管是不是真的,皇帝的嫌疑最大!」
二女殷殷期盼地看着齐开阳,等他拿主意。齐开阳张了张嘴,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干嘛?」
「还能干嘛?话都说到这儿了,当然是等天黑之后去探一探了。」齐开阳垂头丧气,连连地啧声哀叹。
「是有什么不妥当么?若是有,就算了吧。」齐开阳一个疏忽掉入魔界,险死还生,阴素凝心有余悸,此刻是绝不肯再让他犯半点风险。
「那有什么,就算皇帝真的入了魔,魔尊我都见了两位,还怕他不成。」齐开阳愁眉苦脸地道:「晚上去夜探,一来一回,一夜就过去了……」
「去,这人真是讨厌……」
一席话又引起旖旎的心思,趁着天色还早,又欢好了一场这才散去。
洛芸茵回厢房藏身,齐开阳随侍阴素凝接见大臣。半年不见,阴素凝在朝中权柄大增,重臣们前来奏本无不战战兢兢,屏息凝神。皇后娘娘发号施令,重臣们大多不敢抗拒。比起春季治水之时,重臣们百般推脱,阳奉阴违的模样,让齐开阳颇觉改头换面。
若让阴素凝继续把持朝政,大宋国或许能免去灭亡的可能?齐开阳心念一动,忽然冒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想法荒唐而大胆,可齐开阳越想越觉是一条极佳的前路。无欲仙宫就像一座大山压在阴素凝的肩头,齐开阳当然可以用余真君做后盾威胁仙宫不敢贸然。说起来终究是假他人之手罢了,与恩师赶自己出山的初衷不符。每逢难事都要师门出手才能解决,少年人的自尊心并不好接受。
齐开阳又想起殷其雷来。如果每一件难事都不能用自己的能耐解决,只能依赖师门,与殷其雷有什么区别?久而久之,他也会变成和殷其雷一样的人。
「纸鹤只能用一回,慎用。」一番话历历在耳,齐开阳此刻方彻底明了恩师的苦心。不能在风雨中成长,永远都不会有担当。
午间大臣们议事已毕离去,阴素凝在凤塌上修行,齐开阳在外守护。一切都像半年之前,每日午后两人熟悉的时光。闲暇,安宁,简单,按部就班。
阴素凝行功醒来,齐开阳手中虚空挥舞,像在演习一路招式。感应到阴素凝的动静,就回过身来。
「在练什么?」
「极乐宴里遇到往日熟人的幻象,她的招式我从来都接不住。那日的幻象倒让我有了些体悟,这些日子一直在推演,或许能有所得。」
「你还有应付不得的招式?」阴素凝大惊,在她的想象力,若只拼武技,齐开阳不在任何人之下。
「应付?太抬举我了。」齐开阳摇头道:「我是想到都怕,别说应付了。」
「哪天能带我回你的师门看看?」阴素凝甚是期盼道。
「我自己都回不去。」齐开阳苦笑一下,道:「不忙,总有机会的,恩师应当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啊……你都说了?」阴素凝一下子紧张起来,又羞又慌,忸怩不安道:
「那我……那我……我有点害怕。」
「原来你也会怕见人?」皇后娘娘现下小女儿般的羞怯,与在朝中挥斥方遒大为不同,齐开阳乐道:「别怕,她们都随和得很。呃,有一位比较严厉。」
「那那那,万一真要回师门,你一定要早些告诉我,我得做好准备。」
「当然。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回去,让恩师看看素素的美貌。」齐开阳在她舒圆的鼻尖上一点,道:「我们找茵儿去,今夜,我预感不太平。」
「还是叫我凝儿吧,素素听着真不太喜欢……」
洛芸茵自晨间回房之后,取出【碎玉璇玑】,准备继续参悟生死轮转片刻间的平衡。魔界一行,不仅是在无垢溪与齐开阳的双修中获益良多。
宝剑重焕生机,威力大增,引到洛芸茵参悟剑气再无桎梏是其一。魔界中的种种变故,总让她觉得不简单,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是其二。见识了诸般人物,曾经自负的少女深感自己的不足,修行更加刻苦。——真正的危机到来时,谁又会管你是个小辈,还是成名已久的仙长呢?那些在魔界中身死道消的修者们,又有谁会去可怜他们?
若没有齐开阳,在魔界自己一定死了吧?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可怜死掉的我?
洛芸茵很快平定心情,静心守意。魔界之行并不是结束,在少女的感应里,往后还会有无数艰难险阻,尤其是情郎。洛芸茵合上双眸,入定前暗下决心,自己一定能够帮到他。
功行丹田,真元逆转。越是高明的功法,修行起来越是艰难,痛苦。洛芸茵每一次的修行,都在这种痛苦之中。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与经脉所承受的巨大压力与疼痛,更来自于参悟功法的艰难。每当求解而不可得之时,那种巨大的挫败感比身体经脉的疼痛更加熬人。
逆转的经脉让洛芸茵觉得每一刻都有爆体而亡的危险。但宝剑里生出的剑气时时引导着与齐开阳双修所得的真元,守护经脉,庇佑丹田。这股真元精纯无比,坚韧非常,每一回功行差错,或是难以明了的时候,真元都在及时地护着她道心不失。
若不明白,先行照做,慢慢体悟。洛芸茵不急不躁,感受着生死轮转的每一刹那,记住每一分感觉……
功行圆满,宝剑收回剑气,真元复归丹田。洛芸茵睁开眼来,齐开阳与阴素凝笑吟吟地坐在身前。
「洛妹妹,好厉害的剑湖宗功法!」阴素凝一脸艳羡。果然是剑湖宗三宗主的亲生女儿,学的功法不凡。不像自己是个挂名的【圣女】,除了双修功法之外,其余上不得台面,与剑湖宗秘法不可同日而语。幸好无欲仙宫为了护她周全,赏赐了些不俗的法宝,加上皇家宝库中的藏货不少,这才显得不落下风。
想起昨夜欢好时,洛芸茵三处肉洞尽皆甜美,可每当齐开阳射精之时,少女大都要求射进幽谷里。阴素凝知道她的双修之法不像自己,处处皆可。有心想教她,又担心自己的双修之法未必配得上洛芸茵,别好心办了坏事,遂按捺不说。
洛芸茵则是樱口张了张,不知该如何解释修行的并非剑湖宗法门。看阴素凝满面羡慕,无欲仙宫的事情少女颇有了解,像阴素凝这般身份,没资格修行高深的法门。如今两人情同姐妹,登时露出不忿之色。
「这些今后再议。入夜后我们要去探皇宫,轻慢不得。」齐开阳肃容道:
「皇帝如果真的入魔,不是闹着玩的。他是真龙天子,一旦入魔,远非寻常修士可比。我们若是漏了半点身形,他不会放过我们。皇城之内,就是圣人都不敢轻略锋芒,一定要有个周密的部署。」
「正是!我想了个计划,你们听听看。」论对皇城的熟悉,阴素凝仅次于皇帝。当下皇后娘娘低声娓娓道来……
阴素凝在皇宫中来去自由,就算皇家藏宝的【玉髓阁】都敢大摇大摆地带着齐开阳进入。唯独一处,没有皇帝的手令,谁也不许进入,包括皇后与太子。 说起来,太子不成器,贪图享乐,行事奢靡,五年前被赶至并州。待皇帝四年前开始痴迷长生之道,诸事不理,太子就被京城彻底地遗忘。其间太子曾两次返回京城,欲觐见皇帝,皆被拒之门外。令人哭笑不得是,第二回皇帝下了两道
旨意,其一,再擅离并州,即废太子。其二,即使得旨意返回京城,不得进入后宫。
原因很简单,太子第二次回京时,自入后宫。原本寻常之事,但不知为何引得皇帝雷霆震怒,被重责一顿当即赶出,还多了道旨意套上枷锁。从前民间议论纷纷,多有贬损皇后娘娘祸国殃民,太子被扔在并州自生自灭,不闻不问,以及从后宫赶出,都说是阴素凝背后作祟,是皇后作乱的【罪证】之一。
当日本就戴罪的太子进后宫还能去哪里?还敢去哪里?结合当下的种种疑点,阴素凝敏锐地捉住这些蛛丝马迹。可是这种地方,以阴素凝的精明与思虑周全,当然不会闷头撞进去。
齐开阳离宫半年,回宫之后因抛却皇恩,久离职守,深感有愧,主动向皇后娘娘请缨,于夜间巡弋皇城。皇后娘娘大喜,当即传下懿旨至右千牛卫大营,命右千牛卫将士夜间巡检皆听齐开阳号令从事。皇后娘娘威权日盛,且朝中多有人对她心服口服,右千牛卫率府率不敢有违,将夜间巡弋的重责交给齐开阳。
齐开阳接权之后,从午间忙到傍晚,只顾查问右千牛卫巡弋的路线与时辰,最终一字未改。言道新官上任不可急功近利,擅动旧制,待熟悉之后再行微调。
齐开阳的武力将士们是钦佩的,做起事情来居然亦显靠谱,便都听从他的安排。
午间一切准备妥当,三人等到数个时辰,趁夜色离开延宁宫,齐开阳在明,阴素凝与洛芸茵在暗。齐开阳身披中郎将甲胄,大摇大摆,威风八面地在宫中巡弋。往日的规则一条未改,他身为统管将领,适时监督分内之事,谁都不觉有甚不妥。
皇帝寝宫防卫严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更有些入世的修者被调拨在此守卫,齐开阳午后都在右千牛卫营里打探得清楚。无论再怎么严密,都必然有空隙,即使转瞬即逝。三人修为即使在宫中都是翘楚,齐开阳往返巡弋,虎目锐光四射,将士们见统管将领如此重视,不由各个打起精神,脚下步伐都整齐了许多。
刚过去的一队卫士,在齐开阳目光之下加快了步伐,四处打量,不敢有半点放松。
齐开阳点点头,意示鼓励,道:「很好,就该这样!」
那什长精神大振,低声呼喝,将士们步伐有力前行,不知不觉就如前地加快。
过了盏茶时分,又来一队卫士,远远见了齐开阳,如前一队一般肃容,脚下加快。
「你们几个!」齐开阳低喝一声,两步跳上前去,道:「搞什么名堂!」
「将军请示下。」领头的什长不知为何惹上官不满,硬着头皮道。
「陛下安歇之地,攸关一国气运,岂可轻慢!」齐开阳极是愤怒,斥责道:
「为何加快脚步?你们加快脚步,后一队的兄弟如何及时跟上?岂不是露出破绽?」
什长恍然大悟,忙不迭歉道:「将军教训得是!都听清楚了,不可有半点轻慢!」
「你们身为陛下禁卫,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方才快了,现下走得慢些!
简直胡闹,这回便罢,再有下回决不轻饶。」齐开阳气呼呼地挥了挥手,让他们前行。
虽被上官呵斥一顿,但呵斥有理,还不加责罚,将士们心中一凛,不敢快,不敢慢,打点精神前行。一圈,两圈,三圈,两队卫士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皇帝的寝宫名为延福宫,宫门之内还有六座大殿,自延福宫宫墙起就有皇气人望缭绕守护。皇帝的贴身近侍中自有修道之人,得皇帝恩准,持皇家令牌能感应皇气。大宋国国力衰微,皇气人望不断地减弱,唯有这一处依然磅礴浩大。
若连皇宫的皇气都在减弱,大宋国就到了无可救药的时刻。
阴素凝身为后宫之首,本可光明正大地入延福宫见驾。但皇帝既有旨意,无他通传,任何人不准入宫,阴素凝不愿打草惊蛇。但她执掌凤印,又精通阵法之道,自有对付这些皇气人望的方法。
齐开阳依计分开两队卫士的距离,天已四更,正是夜色最浓,甜梦最香的时辰。齐开阳在前一队士兵经过时,刻意上前嘱咐了几句,就先行离去。将士们见上官已走,不由松了口气,不知不觉步伐就慢了下来,又恢复从前巡弋的速度。
齐开阳在暗中咧嘴一笑,阴素凝想的计策当真神不知鬼不觉,堪称精妙。这队士兵离去,下一队士兵到来,能多争取出半盏茶的时分,可报万无一失。时机已到,就在此刻!
三人飞身而出,轻轻攀在墙头。齐开阳伸出二指,指尖泛出微弱的金光。洛芸茵抖开隐身衣遮蔽三人的行踪与光华。阴素凝取出凤印,凤印以无暇白玉雕铸,上刻【敬天爱民】四字。凤印向前缓缓伸去,与护佑延福宫的皇气融为一体。
齐开阳以凤印为隔,运起八九玄功感应皇气流动的方向,只感皇气流动淌淌,盏茶时分并无不同。朝阴素凝一点头,皇后娘娘低声念动懿旨,以印虚空划了数划,皇气打开个缺口。齐开阳当先,洛芸茵其次,阴素凝最后跃入,顺手将凤印按在墙头,维持缺口与皇气不散。
齐开阳刚入延福宫,就觉眉心一热,骇然抬头。二女见他满目惊骇,不敢声张,左右张望。皇帝寝宫在深夜里寂寂无声,并无不妥。齐开阳自己看了看,并未发觉异常,于是指了指眉心,捏着两只小手写道:「魔气。」
识海中有曲纤疏留下的情种,至今不知何用。但一离了皇气阻挡,情种异常活跃,竟发出亲切之感。曲纤疏身为魔族圣女,她的东西对魔气生出亲切之意理所当然。齐开阳万分肯定,这里必然有魔气存在。
奇的是,那情种对皇帝寝宫的气息生出亲切之心,齐开阳本人则有厌恶之意。
这股意念刚起,情种的亲近立刻转为厌恶,似对魔气万分地排斥憎恨。
「这么乖?」齐开阳暗道着嘴角抽了抽,努力生出对皇宫亲近之意,但情种不为所动,依然是厌恶憎恨,仿佛知道齐开阳表达的亲近十分刻意,内心里仍然是厌恶。
「侍卫都不见了,连暗卫都不见。」阴素凝回望凤印,在两人手心写道:
「搞什么名堂。」
情种则甚通人性,察觉到齐开阳本心的厌恶之后,就在齐开阳的识海里不停地传输着信息。齐开阳对曲纤疏留下的东西本不敢全信,可情种是魔族之物,告知的全是延福宫中各处布置着魔族阵法,叫他不得不信。
当下不及多言,齐开阳朝西北方一指,三人贴着墙角,在隐身衣的遮蔽下悄无声息地摸去。这件隐身衣是洛芸茵所有,剑湖宗三宗主给女儿傍身的法宝,自必不凡。沿途齐开阳在二女手心写下缘由,立刻被阴素凝拉住!
「不可莽撞。」阴素凝为此事已准备许久,方方面面思虑远比齐开阳与洛芸茵周全,道:「若有魔族法阵,为何我感应不到?必定有什么东西将魔族法阵遮蔽,我们贸然过去,恐要触发机关。」
洛芸茵频频点头,她暗中早运起剑湖宗心法,并未丝毫察觉魔族法阵的存在。
「皇帝寝宫里设了魔族法阵,多惊天动地的事情!一定不敢声张,若有旁的法阵遮蔽必定小之又小,还不能有大动静,以免被人误触之下漏出破绽,我们尽可靠近了再说。」齐开阳信心十足,二女一同点头,目光里满是欣喜的赞许。——情郎心思缜密,怎能不喜?
延福宫里有六殿,除了皇帝日常所居的延福殿坐北朝南,立于宫中央靠北面之外,其余五殿一殿位于最北,另四殿分落东,西,东南,西南。三人探查第一处魔族法阵的位置,正在西北角冷僻处。行到近前,原是在花丛角落的一口枯井。
阴素凝知晓这口井掘于百年前,后井干不再出水,周边便栽种鲜花绿草,枯井荒废于此。靠得近了,阴素凝与洛芸茵均觉有异。这里本该人迹罕至,可女子对脂粉气味甚是敏感,二女都闻出一股淡淡的甜香味。
「果然有掩盖的法阵,不要过去。」
阴素凝此刻已能感应法阵的存在,刚书写提醒,齐开阳豁然回头。吱呀一声刚起,他拉着二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入花丛,一起屏息凝气,连真元一同闭了。
最北的偏殿殿门打开,一道人影踉跄跨过门槛。人影背脊佝偻,双臂垂落,片刻后舒展身体,变得昂首挺胸,颇具雄姿。三人目光锐利,惊骇之中,那人影黄袍冠冕,正是大宋皇帝。
「赫赫~」皇帝发出声兽咆般的低沉喉音,挥拳踢脚,虎虎生风,似甚是得意。
他身后又从殿中步出两人来,一人步行,另一人则被提在手上。
「恭喜陛下,修行已有小成。以臣观之,陛下龙行虎步,益寿延年。再假以一段时日,当可神功大成,超凡入圣。」说话者身着朝服,但一手提着一人,另一手把着柄拂尘,头戴一顶冲天道冠,正是柯太师。
「太师看还要多少时日?」
「修行之道,顺其自然,陛下不可强求,反为不美。更万万不可轻易再动法阵,以免功亏一篑。」
「朕心中有数。」皇帝此言之音甚是阴鸷,从柯太师手中将提着的人抢在手上,仿佛拎着一只小鸡,道:「今日该血祭灾煞位?」
「陛下圣明。」
两人言谈之间,正向齐开阳藏身之处行来。齐开阳与阴素凝的心提到嗓子眼,此刻绝不是与皇帝撕破面皮的好时机。但看洛芸茵面不改色,凝神看着皇帝与柯太师。——这件隐身衣的功用少女心知肚明,柯太师修为虽较他们为高,至多是清心境,绝看不透这件母亲赠与的法宝。
齐开阳已暗中捏住二女小手,一来提醒此刻万万不要发出声息,泰山崩于前而不见。二来万一有变故,只能先杀出去再说。
皇帝与柯太师行至枯井前,柯太师捧出玉玺,皇帝伸手接过,一把盖在地面上。地面轻颤,一座法阵轰然开启,接着血气翻涌,魔气熏天。血气与魔气冲到半空,又被皇气压制,只在皇气之内翻腾,散而不溢。
被皇帝提在手上的是一名女子,姿色并不出众,此刻面目痴呆,双目失神,浑不知发生了什么。皇帝提着她走到枯井口旁,井口中又冒出怨气冲天。
神智迷失的女子被怨气一冲,忽然苏醒。从井里不知看到了什么,失声惊呼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你做此阵十六混珠中的第九珠,为朕长生助力,有大功,何来饶命之说?」
皇帝笑吟吟地居然甚是和蔼,所言却是狗屁不通。女子已骇到极致,不住挣扎之下,被皇帝一掌按在顶门。顷刻之间,魔气大盛,皇帝双目赤红凸出,两颊鼓起,指上生出长长的指甲掐着女子咽喉。嘴一张,竟长出四颗獠牙,一口咬在女子咽喉。
皇帝喉间滚动,竟在生咽女子鲜血。那女子剧痛与惊惧之下,一时却不得死。
她喉咙气管已被咬穿,呜呜呜地发不出声来,只能带着无限的恐惧一点点地失去生命力,直至血液被吸干,成了一具干尸。
皇帝将她的尸身抛落枯井,手一张将玉玺吸在手心,闭目酝酿着什么。良久之后,皇帝睁眼张口,吐出一枚玄黑的血珠来。血珠很快融入枯井口冲天的魔气之中,缓缓沉落井底。
柯太师见大功告成,手打法诀,一道道紫色灵光打在枯井边。先前释出的血气与魔气重新被吸入枯井,被法阵封住。皇帝又将玉玺在地面一印,将魔阵掩盖。
「旬日,还要七天之后!」皇帝对进境十分不满,急道:「太师,就不能再快些吗?」
「陛下不必心急,此阵需在月亏之夜布置。今日是月亏最后一日,需旬日之后,盈月转亏方可。早,或迟,法阵难以奏功,还请陛下安心等候。」柯太师耐人寻味地一笑,道:「陛下飞升之后,与天地同寿。岁月漫长,旬日不过弹指一挥间而已。」
「哈哈哈,正是,正是!」皇帝仰天大笑,道:「柯太师深得朕心!」
两人联袂而去进入延福殿。法阵重新封闭,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延福宫仍然是皇气威严的天子寝宫,枯井依然是角落不起眼的一口荒废枯井。
待四周再无声息,齐开阳记下情种感应到的九处法阵方位,与二女悄然回到宫墙。阴素凝打开皇气,取走凤印,借两队人马巡弋的空隙离开延福宫,飞速赶回延宁宫。
齐开阳冲入殿门,提笔张纸,现在西北角做了个枯井标记定位,标注上灾煞二字。唯恐忘了或有丁点偏差,急忙将九处法阵画了出来。阴素凝与洛芸茵一齐抽了口凉气。
「【九曜阵】?不对,不对,怎地这般邪异。」洛芸茵精通剑阵,看齐开阳绘制的图形上明明是九曜凶星,却各个方位都有偏离,直看图形就看得她脑中微晕,忙运真元,正本清源。
「因为不是【九曜阵】。」阴素凝苦笑了一下,提笔在九处法阵中拣四处写下:土曜,木曜,罗睺、计都之名。又在旁边空白处写下,暗曜,太阴,月孛,紫炁,灾煞五词,道:「这是十一曜斗数与九曜星混合之阵,且还有变化。」
「暗曜?就是巨门星。枯井位是灾煞星,太阴,月孛同指明月,为何又有紫炁星?凶阵要紫炁星做什么?」洛芸茵一时参不透玄机,又感危机将至,急得脑门见汗。
「因为他是皇帝,借用紫炁星之力最适合不过。」齐开阳竭力记忆恩师所传,道:「这等邪阵,一定有些东西难以办到,需要替代之物,皇帝的皇气当时其中之一的替代品。嗯,紫炁星力只会在中央押阵!」
齐开阳在中央的延福殿方位填写紫炁二字,又在最北的偏殿方位写下太阴二字,道:「太阴指月,月明中天于北,这里当时太阴位。月孛为夜明之神,游走四方,位置难定,且先放下。」
「这么说来,枯井灾煞星位于西北,巨门星就要在东南。」洛芸茵道。
「正是!」齐开阳在东南偏殿添下巨门二字。
八处法阵已有定位,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月孛无疑。
齐开阳抛下笔,道:「皇帝用邪魔之法取生人之血凝练血珠,邪得可以。柯老贼诱惑他此阵可以飞升长生,呵呵,或许是其中一种功用,我看没那么单纯。」
「这样邪门的凶阵,还曾召唤来魔界,不是好东西。」阴素凝声音低沉,忧心忡忡。
看今夜的凶险与进展,恐怕不需半年,皇帝就将布置完邪阵。到时他是死是活还是入魔都罢了,大宋国必然覆灭。宋国一灭,阴素凝只能被逼回无欲仙宫……
「既然不是好东西,那就不是好皇帝,破了他的邪阵是天理公道。」齐开阳握住阴素凝的柔荑,宽慰笑道:「今日撞见,必要将此阵毁了。」
「可是阵毁,皇帝会怎么样?他还不能死,但有半点差池,我……我……」
阴素凝左右无计,惶然失措。
「我有办法。」齐开阳一皱剑眉,午间冒出的念头在这一刻确信无疑,道:
「凝儿,你发一道旨意,召三弟火速回京城。一定要用旨意,光明正大地召他回来。」
「然……然后呢?三弟能对付无欲仙宫?」
「召三弟回来当然是帮忙破阵啊。柯太师修为高我们一个境界,光靠我们三人不是对手,要三弟来助力。」齐开阳神秘一笑,道:「无欲仙宫,当然是交给我来对付,你不用担心。」
阴素凝当即心中一定,但想齐开阳的办法,只能是求助师门出面。看柳霜绫的经历,情郎的师门喜欢坚韧不屈的女子,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要齐开阳去求师门,日后必然被看扁,一时心中又觉黯然。
但有了齐开阳这句话,阴素凝就镇定许多,道:「这些日子我想方设法多掌控些宫中之权,方便到时候行事。」
「对!凝儿,不仅要掌权立威,更要恩威并施。皇帝这模样没得救了,破了法阵之后能不能活都不知道。大宋国好歹缘分一场,总不能被我们弄得百孔千疮就撒手不管。」
「我记得了。」
洛芸茵看看阴素凝,又看看齐开阳,不自禁挽住阴素凝的手臂。能略作宽慰之外,又狐疑地看着齐开阳,总觉得情郎想做一件大胆至极,甚至荒唐的事情。
第三章:暗流涌动
惊悚的一夜过去,晨间阴素凝照例接见大臣,处理政务,一如寻常。此时倒觉得皇帝撒手政事不管是件值得庆幸的好事,阴素凝自忖若是此刻见到皇帝,实不敢保证不露半点异色。至于齐开阳交代她近来要多多立威,想来颇有道理。
皇帝入魔,至今已无回头之路。帝与后之间迟早要刀兵相见,决一死战。阴素凝当然不想成为失败的一方,那只能竭尽全力要皇帝去死!皇帝死后,要想大宋国不分崩离析,就得控制朝局,才能稳住大宋,有个喘息之机等待新皇登基。
大宋不亡,与无欲仙宫之间还有回旋的余地。
若是不成……那只能寄希望于齐开阳。阴素凝回眸看了眼在身旁入定的齐开阳,无比地安心。自家男人,既已承诺无欲仙宫的事情交由他来解决,阴素凝没有一丝一毫地怀疑。只全身心地投入到攫取大权,掌控朝政,稳住大宋国的要事中。
齐开阳功行圆满醒来时,阴素凝批阅奏折已毕。往常该轮到她开始修行,今日起就有了变化。批完奏折之后,阴素凝继续提笔写写画画。既要彻底掌控朝政,且时不我待,每日就要下更多的功夫。
齐开阳轻手轻脚地离去,自回右千牛卫大营。
右千牛卫是皇帝亲军,拱卫皇宫安全,皇宫若生变,右千牛卫首当其冲。到时候帝与后冲突起来,右千牛卫是稳住朝局的重中之重。齐开阳心中已有数,多少有些懊恼。
被授中郎将之职时,他瞧不起这凡间富贵,官职又不大,从没放在心上。仗着阴素凝的势,总共就去了一回大营。当时的他,认为仙凡之隔,新郑仅是自己旅程中的小小一站而已,打心眼瞧不起这里的每一个人。
可事到临头,忽然发觉他全不放在眼里的右千牛卫,成了事情的关键之一,齐开阳途中不断地自省。
万物苍生,人本为万灵之长。就算没有修行天赋,亦有智慧,朝中那些重臣哪一个不是胸有城府,深谋远虑之辈?齐开阳见过的修者和他们比差距极大。至于右千牛卫的将士,能在皇宫当差,大都有一技之长,且绝非头脑不灵光的蠢货。
除了一身修为,你有哪点比人强?凭什么瞧不起人?齐开阳警醒不已。今悔昨失,夜觉晓非,齐开阳又念起恩师来。离山之前,恩师还在谆谆教诲,要他将先贤之言时时吟诵,正是怕他有一天走错了路。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是这些时时自省,才能让自己不会变成殷其雷那样的人。齐开阳心中暗道着,足下加快,不久抵达右千牛卫大营。
先处理政务。皇宫里寻常无大事,但齐开阳这一回甚是认真,他抱的念头,
是世间岂有小事?政务完毕之后,又与将士们拉拉家常,套套近乎。将士中有两名家中至亲病重,齐开阳还答应代为寻些仙药,或能救一命。所谓恩威并施,收拢人心,正是如此。
齐开阳心中略有些惭愧。从前看不起的人,待眼下用得上了才开始上心,这副势利嘴脸,他自己都甚为不喜。
「不要瞧不起任何人。」暗自告诫一声,齐开阳离开大营回延宁宫。
已是繁星满天,宫中掌起烛火,阴素凝还在用功。见齐开阳回来,皇后娘娘收起笔墨纸砚,殷勤地奉齐开阳坐下,嘘寒问暖,不住地柔声安慰他今日辛苦,直看得洛芸茵目瞪口呆。——比起讨好人这件事,少女可不及皇后娘娘多了。
享用片刻温柔,三人计议起来。齐开阳先问左近哪里有仙家集市,明日晨间要去采买些丹丸。洛芸茵主动请缨,此事交由她来办。帮右千牛卫的将士买些驱邪养神的丹丸还在其次,宫中不太平,迟早要有一场激战,洛芸茵正有意购入些能对付邪魔的法宝,符篆与防身丹丸等,做足准备。
至于洛芸茵不便露出行藏,少女笑道:「你没去过吧?哪个集市都有神神秘秘的采买客人,集市要想生意好,就得把嘴从头就闭严实了。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更不要问。放心,我易容了去,没人会多嘴。」
此事定下,阴素凝就说起今日谋划定下的计策。
春季卓亦常治水时,曾发现漕运沿途郡县颇多亏空,并呈《江淮漕运疏》。
阴素凝以多方面考量,暂将此事压下,奏折还在她的案头。当时只觉时局不稳,人手又缺,需待时机成熟。好巧不巧,近日正好可以此事发难。
「三弟巡督河漕,曾表漕尉李崇清为人正直,两人藉由治水一事结下深厚情谊。我欲借查漕运亏空一事,将他升迁至漕运总督。」阴素凝道:「自古盐漕不分家,私盐生意屡禁不绝,靠的就是朝堂中的内应。待李崇清赴任之后,我再着他查办私盐。私盐这种东西,向来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只要翻上了桌,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从这里下手,把这些职位都腾出来!」
武库令,新郑尹,吏部司勋郎中, 户部右曹侍郎……一排名册看得齐开阳连连点头。
「户部右曹掌管农田粮米,此为国家之本。吏部司勋掌管官员功绩,这是朝堂之本。新郑尹……」阴素凝见洛芸茵一头雾水,解释了一番,点在武库令三字上,道:「武库令掌管京都武库,非皇帝亲信中的亲信不可任此职,我要用这个位置试探皇帝。按常理,这个位置我动不得。但若他让我动,说明他真的一心求长生,无心凡间事。我顺手就将此事对朝臣立威,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会明白。」
洛芸茵本就聪明,一听之下恍然大悟,手心里不由沁出汗珠。己方已经押上了一切,无论如何失败不得。少女暗中感应了一番法囊里的宝剑,忽觉自己又长大了些。齐开阳感受到她的一样,捉住少女的小手,露出个阳光的笑容。
是夜三人又是尽兴欢好。不知是不是即将面临生死决战,三人分外地投入,一夜尽欢。
次日洛芸茵持凤令出宫离了新郑,临行前阴素凝特地交代她,养元益气,凡人可用的丹药多买些。怕被人看破身份,她不敢祭宝剑,架起云光至东南百里之外飞入海面。又过百里,一座浮空岛隐在云雾之中。七十二仙坊在云雾中飘渺,洛芸茵隐了真元,易了容貌,进入仙集。
【云圩境】,取彩云易散,圩市永存之意。洛芸茵还是第一次来到这处仙集,集市里人来人往,格外地热闹。叫卖与还价之声此起彼伏,倒与人间的集市十分相像。少女不时听见些什么「新出炉的除魔法宝,缉拿魔魂,破碎魔骨无有不中……
」云云,叫卖的十有七八都是贩售对付魔族的法宝。
洛芸茵不明所以。魔族自在魔界之中,向来甚少现身人间,往常对付魔族的法器数年下来也售不出几件。商家都是精明的角色,这等摆在货架上都要蒙灰的东西,怎地忽然都在售卖?
特地选了间不大不小,名为百器坊的店铺。一入店门,檀香木,五味子,朱砂等药材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檀木,沉香,崖柏等木香,均是些安神醒脑,凝心定气之物。
即使是间不大不小的铺子,此刻已有二十余名客人。洛芸茵打扮平凡,易容的相貌普通,不像「贵客」。但店家依然热情地迎了上来道:「啊哟这位仙子,快,请坐奉茶。本店应有尽有,西天池座下灵宝阁出品,品质精良,仙子尽管放心。不知仙子要些什么?」
洛芸茵眼一眯,普通的铺子,居然请了三十余名小二。至于灵宝阁什么的,平日可不能入她的眼。咄咄怪事,洛芸茵不动声色道:「店家,有没有对付魔族的符篆,灵器?拿些来我看看。」
「有有有,仙子赶得巧,本店今日刚刚出炉了一批,都是炼器大师精造。」
店家喜笑颜开,居然精神大振地胡吹一通,又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仙子,近来除魔法器紧俏得很,先前一批噬魔弩都断了货,仙子若有意,还得早些出手。晚了,又得断货。」
对付魔族的法器紧俏?世间难道已魔头横行?
「现在有些什么?」洛芸茵心中虽惊,不动声色。
「仙子若要捉拿魔头,【锁魔网】再适合不过。看,金蚕缕混以蛟筋为骨,以秘咒驱动,困住魔头之后自行发动内嵌的十二个法阵,管叫魔头动弹不得。当然了,魔头最擅以幻境操弄人心,敝店还有【破妄镜】!那可是西天池高僧开光加持过的……若是不留活口,务必要试试【噬魔弩】……」
洛芸茵随口应付,最终买了三面【破妄镜】及【天雷符】。这等法器她用不上,但在皇宫里多有凡夫俗子,冲突起来难免外溢,还需妥善安置。
出了灵宝阁,洛芸茵直奔云圩境最中央的一坊。这里是云圩境的中心,除了最大的几家商铺之外,多有勾栏酒肆,更是修者云集之所。洛芸茵先至广场告示牌处,但凡各大宗门有什么悬赏,通缉,或是宣示,都会公告在此。
「缉魔女曲纤疏!惑乱阴阳,戕害同道,作恶多端,罪当形神俱灭!擒拿者赐九转金丹一壶,诛杀者赏东华玉符。」
当中的告示字大如斗,朱红刺目,洛芸茵远远就已瞧见。尤其曲纤疏三字写得张牙舞爪,形似个可怖的魔头,边上还画了个大大的红叉。再看赏赐的九转金丹与东华玉符,洛芸茵暗暗心惊,转身又入了间酒肆。
彼时正是晨间,酒客稀少。洛芸茵寻了个角落不起眼的位置,点了壶香茗,两样小菜,尝了两口,便自饮香茗。候到近午,堂中食客越来越多。
「听说了么?曲魔头昨日在昏莽山以西现身,被东天池卢巡天使发觉……」
她还藏在昏莽山?洛芸茵心中暗道:曲圣女的修为,卢方兴不是她的对手。
「听说了,卢巡天使大展神威,将曲魔头半边魔骨打碎,可惜被她用幻术逃走,遁去无踪。」
洛芸茵听得心中一沉。此话旁人难辨真假,她却知道几分。若以修为而论,这位巡天使绝不是曲纤疏的对手。可曲纤疏在魔界与惊云王一战元气大伤,逃入人间后又被东天池衔尾追杀,多半难以静养。且人间气息与魔界大不相同,曲纤疏养伤起来事倍功半。
若被卢方兴打伤,曲纤疏的伤势不容乐观。洛芸茵心中暗思,身边的茶客一言一语,多半不离曲纤疏。东天池悬下重赏,曲纤疏不断受伤,必定有不少修士生出「搏一搏」的念头。如此一来,曲纤疏更加危险。
「嗨,可惜可惜。曲魔头藏匿之术高明,听说东天池展三十六架天罗地网,都让她逃了出去。」一名酒客喝得醉醺醺地,拍腿捶桌道:「老子掏血本买了三百张爆雷符!若是让老子碰见,没说的,一股脑儿全撒了出去,管她奶奶的是死是活!」
「李兄还是省着点。」一名修士压低了声音道:「两月之前,林隐门与威灵宗五位师兄路遇魔头。你猜怎么着?连手都没抬起来,就被魔头迷了心智,自相残杀,一个都没活下来。」
喝醉的酒客登时酒醒了一大半。威灵宗的符篆声名远播,控符之术更是精湛都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自家那三百张爆雷符怕是没机会出手。想得冷汗涔涔,但要他嘴上服软自不可能。九转金丹与东华玉符这等天大的诱惑面前,要放弃贪欲更是不可得。
「这些都不奇,若不是厉害的角色,怎配殷公子亲自出手?」一名修士道:
「有件事情才怪,我听说魔头被卢巡天使发现,是为了救个凡人露出了魔气。你们说说,岂不奇哉怪也。」
「不可能,你哪里听来乱七八糟的消息。」
「非也非也,诸位这就有所不知了。魔头性子乖张,救凡人不奇怪,诸位以为救人就是好心?我家养的几只羊东生了病,我也会救上一救,难道我是好心?
还不是为了养肥宰了吃?」
「啊哟,老兄所言有理!但是你连羊东都吃?这东西又粗又粝,可不太好下口。」
「羊东肉可固本培元,岂贪口舌之快?」
几人一通胡吹,越扯越远。洛芸茵却觉以卢方兴天机初期的修为,多半找不到曲纤疏,不慎露出魔气才暴露行踪一说大有可能。至于为了救个凡人就有些荒诞,洛芸茵虽对曲纤疏改观不少,但要她相信魔族圣女会不要命犯险去做善事,则觉传言离奇。
正思来想去,时已正午,宾客满堂。
酒肆大堂正中摆上一张八仙桌,一名老修士入座,醒木拍案,道:「昨日说到曲魔头施展大法,将诸多同道吸入魔界。东天池殷公子为救同道,毅然冲入界门,舍身相救,由此一路杀至【极乐宴】……诸位,可知那【极乐宴】何等诡谲怪诞?殷公子又当如何以双全之智勇助同道脱困,且听老夫今日细细道来……」
老修士口齿灵便,低沉好听的声音抑扬顿挫,只一个开头就吸引了宾客们的目光。他一路说下去,洛芸茵听得齿冷,扫视大堂中的宾客们就带了三分不屑。
按老修士说书之言,殷其雷在魔界智勇双全,义字当头,听得宾客们不时满堂喝彩。实际如何,洛芸茵再清楚不过。她身在北天池,对这些众口一词,谎话说一百遍就变成真话的下作手段心知肚明。东天池吹捧殷其雷,最终还是东天池受益,这个世间魁首之名当得名正言顺。
可怜这些修士,与芸芸众生中的愚钝之辈一样,被当傻子哄骗而不自知。
离了酒肆,洛芸茵又采买了两葫芦数百颗养神益气的丹丸,离开云圩境赶回皇宫。
将曲纤疏的事情一说,齐开阳抚额苦笑。识海里还有她留下的圣情魔种,在两界通途之前,她留下的一缕残魂说的话莫名其妙,至今难解。要说浑不在意那是假的,要说很担心,那又着实没多少。
「罢了罢了,外面的事情咱们暂时顾不上,先顾好自己这一头。」齐开阳怔了怔,像宽慰自己,又像给自己更多的信心似地说:「曲圣女留下的残魂曾言道,她自会来寻我。以她的本事,必然有把握……嗨,我别操那没用的心。」
话说的在理。阴素凝眼中看来,齐开阳当下的懊恼与郁闷,与当日自己被宗门仙使责罚,他只能袖手旁观一模一样。
之后的日子,阴素凝每日接见朝臣,处理政事时比往常严厉许多。重臣们原本对她以女子之身独撑大局就难免钦佩,此后更是多了些惧怕之意。朝堂的事情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但对于公正无私,能力出众者,就算政见不合也会打心眼里佩服。
追查漕运亏空一事,此刻就不着痕迹地展开。
危机迫在眉睫,阴素凝做起事来不急不躁。先着御史大夫统合近年来漕运时耗费的钱粮,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眼看着已深秋,明春雨季之前,先得筹备相应的银两。
又着户部发文,让沿途郡县将用以维持漕运的钱粮计数,不足者及早呈报。
齐开阳在旁听得暗暗点头,他是知道阴素凝要对漕运下狠手。若不是事先知道,听阴素凝如此分拨,还以为要拨下银两,让这些郡县日子过得更好些……
齐开阳自己每日午后就往右千牛卫大营,直到入夜方回。恩威并施一事,少年做得像模像样。洛芸茵采买回的丹药对凡人的病症颇有奇效,两名将士的亲人不久痊愈,此后不少将士们有样学样。但有适合的,齐开阳并不吝啬这些丹药,颇得将士们敬重。
除此之外,还每日教授营中将士武功。他本就修习的是武技,仙家之技,非凡人可以比肩。抽空指点一二,将士们大有裨益。有了身好本领,上战场更能活下来,在军中有升迁之机时也更能服众。这是授业之恩,右千牛卫将士个顶个的机灵,不少人当场就执师礼——抛去她的能耐与授业之恩都不说,齐中郎将可是皇后跟前的红人。
陛下不理事,娘娘在朝中威权日盛,能认这么个师傅可少走多少弯路?可惜齐开阳一概不受。
七日之后,卓亦常架一杆秋毫赶至新郑。他悄悄入城不为人所觉,以化名入住事先约好的客栈。这是阴家的产业,阴素凝得知之后,是夜三人一同出宫。
兄弟相见,不胜之喜。齐开阳说起从魔界返回一事拣紧要的说了,听得卓亦常连连唏嘘。二哥陷落魔界,他何尝不是每日担忧?所以接到皇后旨意与密信,得知齐开阳平安归来,这才大喜急忙赶回。
「三弟,这些事过去了不重要,你坐好,我有话要和你说。」
齐开阳肃容。连在魔界九死一生的事情都不重要?卓亦常深知事关重大,瞪着锐目轻轻点头。
「曲圣女初在天空现身时,曾言有人召唤魔界,但无人肯现身相认。这话,我认为不假……」齐开阳一路说下去,将如何怀疑皇帝,如何夜入深宫窥见皇帝以活人修炼魔功,祭练诡异法阵一事细说一遍。
「特意将你召回,正为此事……」
「二哥不必多言,小弟心中有数。」卓亦常垂头将指节捏得格格作响,起身在轩窗前道:「为人臣,当为国家计,为百姓计。弟必效死命,以死报国。」
齐开阳知道义弟有些书生酸气,正想劝说几句,阴素凝道:「你有这心是好的,但国家正危难之际,更需人才。本宫提醒你,为国家计,为百姓计,更当保留有用之身!」
「遵娘娘懿旨。」
「好,那你做好准备,不知哪一天……就要决死一战。」阴素凝低声道。
「娘娘,臣有个疑问,望娘娘赎罪。」
「你说吧,不在宫中,只有阴素凝,没有娘娘。卓亦常有话要对阴素凝说,阴素凝当然听着。」
「不敢,臣,就是臣。」卓亦常拱手道:「娘娘,您与陛下结百年之好,臣不明白,陛下有过,娘娘当尽力劝说陛下。若能挽回,不啻于挽天倾之功。」
「你一心以国家苍生为己任修行,我明白。」阴素凝起身黯然道:「在你眼里,他再糟还是你的陛下,但在我眼里,他已无救,就是这么简单。」
「这……臣明白了。」卓亦常垂头片刻,下定决心道:「禀娘娘,臣不愿放弃。若天要大宋亡,臣当逆天而行,以死报国。」
「你刚才不是还说遵懿旨,保留有用之身么?」
「臣直言,懿旨不如圣旨。」
两人僵持不下,齐开阳在卓亦常背后朝阴素凝挤眉弄眼,示意不要再争。
阴素凝遂闭口不言,与洛芸茵先行离去。沿途洛芸茵嘟唇不服气道:「齐郎这个结义兄弟,当真迂腐,都到了这个地步,还在想着什么忠君报国。」
「夏江卓氏,我一点都不奇怪。卓氏的后人若不如此,那才叫咄咄怪事。」
「何解?」
「你问齐郎去。请三弟回来就是让他做这些事,茵儿不会以为凭我们三人,就能去对付一个真龙天子吧?」
「问了也白问,一个个神神秘秘。」洛芸茵轻哼一声,又吃吃笑道:「三弟?
姐姐要是当那个书呆子的面叫三弟,他非和你拼命不可!」
涉及臣属原则一事,卓亦常谁都拉不回来,齐开阳深明他的脾性,当然不会再多言。卓亦常取出酒壶,斟上两杯酒,先庆贺齐开阳平安归来。佛道儒三兄弟之间,齐开阳性情最是洒脱,经历也是最难。这半年来卓亦常何尝不是心惊肉跳?
「我去魔界半年,娘娘没有亏待你吧?」
「娘娘待我如至亲,跟二哥待小弟差不多。一番布置,全为我考虑。」卓亦常随口一言,顿了许久才道:「二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不知道,打住。」齐开阳哈哈干笑两下,道:「娘娘的处境,比你想象的还要难得多。我不在宫中,娘娘是做好不测的准备。否则,为什么给你安排那么多后路?」
「小弟知道,二哥,小弟绝非恩怨不分之人,只是……」
「好啦,我还不知道你?」兄弟俩干了一杯,齐开阳道:「这半年多,娘娘怎么理政的你该看见了吧?娘娘可是绝顶聪慧,有治国政通人和之能。她不抱希望,当然有她的理由。你初来新郑我就和你说过,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去感受。
大宋国弱民困,你要救大宋,就一定要仰仗这个皇帝?历朝历代,昏庸的皇帝多了。」
「大宋与陛下,还没有到亡朝灭国的地步。」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儒家至圣降世又能如何?苦的又是谁?」齐开阳起身拍拍卓亦常的肩头,道:「三弟,我知道你有圣人之姿,当今儒道你不做第二人想。可世间从没有一成不变,有时候要低头,有时候要顺势而为。这是我出山至今学到的东西,希望你也能早日体悟。」
「苦的是百姓。」
「是啊……」齐开阳又是一口喝干杯中酒,道:「如果人人都能迷途知返,世间哪里还有什么善恶。你想用道来教化世人,不假,但这件事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现在明白的一件事情,世人总是有善有恶,我们不该追求什么扬善灭恶,那是灭不尽的。愚兄不懂那么多道理,只知道我能劝化一人,是一人。若劝不回,那对不住了,我只能阻止他作恶!少让他作一天恶,他就少害一个善良人。
宫中那些死去的百姓,何辜?」
见卓亦常沉默不语,齐开阳拍拍他肩头道:「我回右千牛卫大营,你呀,我提醒一句,那个诡异的大阵再有三月就要完工。近来我和娘娘时不时会去打探,你做好准备,早做决断。对了,依懿旨你该是三日之后回京,隔日上朝?你可别在大殿里胡来啊。皇帝,皇帝也是人,到了这个地步,你不会以为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劝得回来吧?」
「小弟心中有数。」
离了客栈,齐开阳照例到右千牛卫大营巡视一圈。深夜阴素凝与洛芸茵前来汇合,三人打开延福宫的护佑皇气,又躲在暗中窥探。
转眼旬日又过,三人披了隐身衣,在延福殿顶居高临下窥视。月至中天时,皇帝与柯太师又从最北的偏殿出现,这一回手上提了个年轻男子。两人向东南行去,是依阴素凝猜测所绘制的图谱里东南巨门星位。
东南有一座偏殿,皇帝与柯太师并不入殿,而是揭开地面一片丈余的方砖。
皇帝以玉玺打开法阵,地底又是血气翻涌,煞气冲天,另有刀兵之声隐隐泄出。
刀兵之声如战场交锋,脆响不断。
男子又被皇帝吸干了血液,死于非命。这一回皇帝吐出颗赤红的血珠来,置入法阵里。
「之前女子血珠是玄黑的。」
「对。但是巨门星位的血气全然相同,灾煞位的血气有阴有阳。」
「灾煞位混合的男女血珠?」
「有可能。」
「这般安静?刀兵之声没了?」
法阵重新被封闭时,几乎全无动静,三人猜到是这处阵眼达成奇妙的平衡。
正互相在手心里写写画画地对谈,此刻柯太师道:「恭喜陛下,此处大功告成,已完工两处。」
「哈哈哈。」皇帝面目狰狞狂笑不止,道:「还剩七处,七处。」
「七处而已。」柯太师劝道:「陛下勿心急,再有七个旬日,阵法完备,届时觅一阴日吉时,陛下就可飞升成仙,与天地同寿!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此法阵极其难为,陛下信手拈来不在话下。以臣看来,不久后陛下当为肉身成圣第一人。」
皇帝心情极佳,喃喃念叨着与天地同寿,肉身成圣等恭维之言,复归偏殿。
三人悄声离去返回延宁宫。今日在法阵中听闻刀兵之声,又见男子血珠,诸多疑点,三人心事重重。
「枯井的灾煞位都是女子血珠,玄黑色。但巨门星位又是男女混珠?刀兵声是什么道理?」齐开阳百思不得其解。
「柯老贼为什么要找皇帝?若仅是为了年轻男女,其实对他来说不难,我们修行有成,对付这些凡人男女还不是手到擒来?」阴素凝道:「既然找上皇帝,要的一定是皇帝才有的东西。」
「不错!」洛芸茵恍然大悟道:「皇帝才有的东西,就是皇权!那些刀兵声……
」
「皇帝为求长生已经疯了,疯了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就算国之气运被他抬上赌桌,半点都不奇怪。」阴素凝黯然道:「那些刀兵声,一定是皇家兵符。
天子一怒,流血千里,以巨门星位乱兵符,多半不会错。」
「若这么说,紫炁主星位,这里一定是借用大宋国的龙脉。」齐开阳在延福殿位置做下标记。
「兵符既乱,龙脉既失,激化杀伐宿怨交仇,此以罗睺。」
「再以计都降病疫灾劫祸乱人间,此必计都。」
三人一一写下去,定下四个星位的功用。还剩太阴,月孛,灾煞,土曜,木曜五星位不知所为。商谈许久,拿不出一个可说得通的解释。尤其是灾煞位男女混珠,虽是地处偏角,总让三人都有强烈的不安感。
阴素凝抛下墨笔,道:「先破了他的乱兵符。兵符,决计乱不得。」
「右千牛卫大营我可指使得动,当可略微压制。」
「不太够,武库令才是要害。」
齐开阳扳着手指头道:「七个旬日,我们还有两个月,而已。」
「足够了,有五十日就足够了。」阴素凝这些天来思前想后,谋算更定,道:
「就算是武库令一职,我也有八成的把握能掌控在手。」
「哦?当真?」齐开阳大喜。千牛卫营的武器,都归武库令掌管。阴素凝若能掌控这个官员,事变之日才可控制京师局势,保兵符不乱。
「我说得保守些,八成。」阴素凝道:「我等皇帝到了紧要关头再动手,他多半没有心情理会我。呵呵,肉身成圣?天地同寿?这种鬼话一个敢说,一个居然敢信!」
「事已至此,除魔便了。」齐开阳道:「届时我会提前令右千牛卫镇守宫中,无关人等一概不许放入。至于我们三人,就去对付柯老贼。皇帝……只能拜托三弟。」
「他……会么?」
在忠君一事上显得迂腐的卓亦常,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齐开阳喃喃道: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三弟一定会明白的。」
三人心头均感沉重,可恨无辜的生命不断在延福宫死去。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一次又一次刺痛齐开阳的心。靠着机巧灵变,或是狐假虎威只能应付一时,想要彻底结局问题,最终还得依靠实力!
出山以后见识增长,修为也在增长。可每遇上一件事,齐开阳都深感自己的不足。
「我或许能试一试困住柯老贼,以免凡人惨遭无辜。但是,魔化的皇帝可不是好相与的。这里是皇宫,是他皇气人望汇聚之地,卓亦常一个人能对付得来?」
洛芸茵疑虑道:「这事不开玩笑,齐哥哥,你莫要再卖关子了,否则我可不敢留他一个人在外面。」
「凝儿知道的最清楚,让她来说。」
大宋立国至今三百年,太祖南征北战,终于打下这片万里江山的基业。登帝位之后,大封有功之臣,第五位者姓卓,夏江人氏。卓家从前为夏江望族,卓公以从龙之功再登巅峰,得封参知政事,御史大夫,爵开国郡公。正二品的大员,太祖荣宠,卓公并未仰仗天恩,飞扬跋扈。
大宋国十年,卓公犯颜直谏,太祖大怒将他打入天牢。彼时卓公年事已高,险些丧命。大宋国太祖为英明之主,事后反省得悟己过,深以为耻。太祖亲至天牢向卓公谢罪,将卓公请出天牢,卓公官复原职,赐御宝数件,愈加荣宠。
大宋国十三年,卓公遭天牢之难后,身体每况愈下,自感难称其职,辞官告老还乡。此后卓公收藏御宝,不问政事,只在夏江郡教导子侄,颐养天年。卓家相为书香世家,历出大儒,盛名于世。卓公故去之后,卓家秉持家风,延绵数代,每一代均有出众的人才,以科考入仕,报效国家,直历大宋国五代之久。
大宋国七十八年,夏江郡因天降豪雨泛滥成灾,水淹城池。待洪水褪去后,大疫横行,满郡人口十不存一,卓氏未能幸免于难。自此之后,卓氏家道中落。
初时还能依靠旧识接济度日,怎可持久?五十年后几乎销声匿迹。
大宋国再没有卓氏族人出仕,甚至没有人知道后人去了哪里。历朝历代的更迭,多少豪族随之潮起潮落,卓氏不过其中的一家。既已消失,就像一朵浪花汇入大潮之中,无人在意。
「这样的家族,倒让人敬佩。」洛芸茵感慨着道:「原来夏江卓氏还有一支留于世间,还出了个少年英杰。」
「是啊,卓氏祖训甚严,为臣子,皇帝若有过错当犯颜直谏。普天之下,想要对付这样的皇帝,非三弟不可。」
第四章:红紫乱朱
诸郡县上报漕运开支一项,与御史大夫统合历年朝中所废钱粮的奏折,同一天摆在阴素凝的案头。如此大事,本该在朝会上,经由皇帝颁布旨意。阴素凝向来算得上本分,就算皇帝诸事不理,但大事都会经由他的手和嘴。
这一回一反常态。听闻两本奏折放在阴素凝面前时,皇后娘娘凤颜大怒。即刻命漕尉李崇清为漕运总督,彻查郡县数目不符,亏空钱粮一事。
次日卓亦常返京面圣,再呈《江淮漕运疏》,痛陈漕运沿途郡县多年来贪墨国库划拨银两粮草,治水疏惫,以致运河堰塞。此事由来已久,往年风调雨顺时看不出来,近年开春连降豪雨,多年积弊就成了大患。
皇帝浑浑噩噩,仍是满脑子做着长生美梦。朝堂中鸦雀无声,静了两炷香之久,传话太监才从帘后转出。这一回他不再是轻声耳语,而是递了本折子。皇后娘娘昨日已大怒过一回,朝臣们见此情状,知娘娘已有所准备。
皇帝只展开奏折随意扫了一页便不耐烦地合上,道:「就依皇后的意思办吧。」
一句话,大宋国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太监将奏折上的内容宣读一遍,条条在理,挑不出毛病来。然忠直有志者大感失望,事关国运的大事,皇帝入过家家般儿戏。但幸好有位贤良又长于理政的皇后,大宋国还能苦苦支撑。
至于那些近半年多来经阴素凝亲手提拔的年轻官员,更是愤愤不平。皇后娘娘呕心沥血,新锐官员群策群力,皇帝却是这般态度。整个大宋国三百年基业,在皇帝眼里就像 一张染了墨滴的废纸,不值一文,随手可弃。
当日朝会,因卓亦常边关破敌有功,加封兵部侍郎,总督西北兵马。因西北兵力,钱粮等空虚,暂留京城整顿兵马粮草。卓亦常奏请遴选左右千牛卫大营等包含禁军中的精锐,抽调三成随赴西北,亦获恩准。
朝会上点起的一把火,很快在整个大宋国延烧。沿着涛涛运河,这把火点燃了沿途所有郡县,一路烧向新郑。
七日之后的大朝会上,新郑尹率先落马。漕运一路通往京城,没有新郑尹里应外合,事不可行。可当大理寺拿人,御史台公布罪责时,才真正让朝臣们一个个战战兢兢。这位倒霉的新郑尹罪责中最重的一条,并非贪墨一罪,而是贩售私盐。
自追查漕运亏空一案,挖出私盐案,朝中无人不悚惧无比。柴米油盐酱醋茶,私盐虽是杀头大罪,利润丰厚,哪个达官贵族不沾点?于是百官噤声,无有提出异议者。
直到此时,齐开阳才发现阴素凝前期的用人无不伏走千里。京中的大理寺,御史台,再到郡县的漕运总督,正是阴素凝在各个角落提前落子。待这张大网打开,每一个绳结都心向于皇后,如臂使指。这些办案的年轻官员各个奋勇争先,精神百倍,唯恐落于人后,错过了难得的机遇。
一切按着阴素凝的构思在顺利推进,可皇后娘娘轻锁的眉头始终未能舒展。
「有时候机会出现了,你咬紧牙关,义无反顾地踏上一步,准备殊死一搏,准备和老天斗上一斗。在没有结果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还是万劫不复!」
齐开阳理解这种担忧。出山后历经多次险死还生,更懂得这种感受。
白日的批阅奏章,齐开阳将阴素凝抱在怀里,偶尔给出些异想天开的意见,大多数不可用。偶有灵感,阴素凝便即采纳。可这些细节并不能改变全局,阴素凝的眉头仍是轻锁。
到了夜间,齐开阳深深地进入她的身体,翻江倒海似地搅动。欲仙欲死之下,皇后娘娘好看的新月眉锁得更深了,几乎蹙在一块儿。只有当欲潮过去,阴素凝才会一身瘫软,留下一抹甜笑。
七个旬日,掰开指头算算不过七十天。时光流逝,一天天像眨眼一样过去,转瞬就过了一月。这月时光对新郑的官员并不好过,新郑尹落马之后半月,证据确凿,被摘了顶上乌纱。皇后娘娘念他往日有功于社稷,网开一面,新郑尹死里逃生,感恩颂德。其后十日之内,吏部司勋郎中, 户部右曹侍郎接连被收监查办。
风声甚紧,但就像夏季的风,吹在脸上热烘烘的,偏又有一点松快。吏部司勋郎中与户部右曹侍郎皆革职,罚没了贪赃枉法的银两之后便即释放,让许多惴惴不安的官员生起一丝生的希望。至于漕运沿途郡县的地方官员,一月来陆续定案者十余人之多,正分批收监押往新郑。
市井间议论纷纷,百姓有的赞颂皇帝除弊去腐,有的咒骂只敢抓,不敢杀,最终还是为了这些官员家产,纷纷云云,不一而足。但朝中重臣们却都嗅到不寻常的味道,他们离朝堂远比百姓要近,知道更多内情,比起百姓们无端的臆测或是情绪的发泄,要精准,理智得多。
朝臣们首先发觉的,就是数桩要员大案的办理有条不紊。朝堂上没有因为这些要员的落马而出现短暂的混乱,空缺的职责很快有人接手。且办案过程中难免各方都有压力,办案的官员一一顶住,进展顺利而迅速。不知不觉中,皇后娘娘竟已有了这般掌控力。
至于市井间所为只敢抓,不敢杀云云,朝臣们却都心中有数。有些虽可杀,亦可不杀,皇后不杀,是在艰难地维持大宋国仍能施行德政。羸弱的大宋若是动不动就杀人,不消半年就人心惶惶,涣散殆尽。但朝臣们都知道,威德需并立,如此弥漫半个国土的大案,一定会有人头落地。
这一月来,每逢大朝会,皇帝的浑浑噩噩竟渐渐地不让朝臣们放在心上。他们更关心皇后娘娘在想什么,接下来会做什么。皇后的所作所为,论心地,没有一丝一毫坑害大宋之处。论手段,拿捏分寸妙到毫巅,不得不让人佩服。
齐开阳也是这么想,阴素凝理政的天赋,比她修行还要高,简直是绝顶中的绝顶。那手段不仅立威,还能维持大宋朝堂不仅不散,反倒更加凝聚。齐开阳抱着她批阅奏章时,目光从她胸前两团山峰的一丁点缝隙艰难穿过,看她写下的娟秀字迹时,忽然冒出个荒唐想法:凝儿的手段圆融纯熟,简直跟她两只圆奶一样地圆……
时光一晃过了五十日,朝中震惊,阴素凝在朝堂当众拿下武库令收监!
武库令是皇帝亲信中的亲信,大宋武库令更是皇帝族叔。当庭被拿下时,他比所有人都要更加震惊,以至于全然忘了反抗,忘了喊冤,忘了反抗,甚至忘了求助于皇帝。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瘫在地上,任由千牛卫将他拖下去。
朝野震动,谁都没有想到武库令会牵连此案。皇后娘娘在大朝会一开始就公布此案,陛下尚未不耐离去。亲信被拿,皇帝视若无睹,朝臣们难以想象,更不知其中是否有什么绝大的变故。莫不是皇后娘娘真的掌控了朝政,还完全控制了皇帝不成?
次日延宁宫颁下旨意,令卓亦常暂领武库令一职,待调拨兵马粮草,往西北边疆赴任之后,再觅良才继任。卓亦常与齐开阳的关系,在朝中不是秘密。齐开阳身为皇后的贴身侍卫,近臣中的近臣,当然是阴素凝的「自己人」。武库令从皇帝近臣换成皇后近臣,个中意义,耐人寻味。
卓亦常赴任之后,只两日时光,就将武库清点完毕。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双状元,今年开春治水大展宏图,远赴西北治军大败敌国。武库原本的官员差吏都非泛泛之辈,却无人敢在风头正盛卓亦常面前拿捏架子。
万事俱备。当夜在延宁宫里,三人议定不能等皇帝将阵法布置完成,这个邪异的阵法还不知是什么功用,到时一团大乱,谁都没有把握。掐指算算,离剩余七个阵眼位不知完成,仅有十八日。三人商议之下,定在八日之后,趁皇帝血祭第六个阵眼时发难。
一想到要对真龙天子动手,三人手心里都是汗水。
当夜齐开阳在右千牛卫大营点卯完毕,自出皇宫寻到卓亦常,将计划详述一通,道:「三弟,我不管你准备怎么做。陛下的事情,我交给你。我和娘娘,茵儿一同对付柯老贼。无论如何,我们三人会死死咬住柯老贼不让他腾出手。」
「二哥,小弟近来想了许多。陛下终究是陛下,他被柯贼欺骗,若除掉柯贼,陛下还有回头醒悟的可能。」
「你要劝他也好,要怎么他也罢,我不管。」齐开阳死死盯着义弟,道:
「我只提醒你一句,卓大娘含辛茹苦将你生下来养到三岁,吃了多少苦头?我从小在你家玩耍,卓大娘怎么教导你的?让你匡扶社稷,造福黎民。你要愚忠而冤死在皇帝的屠刀下,卓大娘还能心安理得去见你家列祖列宗?你的大好有用之身,就因为愚忠?为了个不可救药之人?你怎么心安理得去见你家列祖列宗?」
「二哥……」
「不必多说,我不强求于你,你自决断。」齐开阳正声道:「此事跟我其实毫无干系,届时若事不协,我齐开阳拍拍屁股,跟茵儿一同走人云游天下就是。
没了娘娘,没了你,你自想想,大宋国三百年国祚,万里江山,亿万百姓落在这么个入魔的皇帝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卓亦常陷入两难,两兄弟不再说话,只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直到深夜。
齐开阳回到延宁宫,二女殷殷期盼的眼神下,他摇了摇头。二女露出失望之色,他又笑了笑。
「三弟读圣贤书,行事作风自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莫要怪他。他若不能忠君,就不会爱民。」齐开阳耐心劝解。
三人都非儒门中人,但圣贤书谁没读过?不像卓亦常一样奉为圭臬,其中道理大都懂得。阴素凝担忧的是自己已临生死关头,皇帝一旦成功入魔,她随时会变成废后,作为一个失败者被拿回宗门。唯一能对付皇帝的卓亦常至今下不了决心,皇后娘娘怎能不心中惴惴。
「别怕,三弟那个人我懂得。他陷在忠君与爱民之间难以决断,但他最是明理,我一直很信任他。」齐开阳依然轻松地宽慰道:「就算三弟出我意料之外,我们也当一往无前,拼尽全力。命,我们自己挣!命运,我们自己把握!」
一句话点醒阴素凝,她又何尝不是陷在局中?看齐开阳爽朗阳光的笑容,忽而想起两人初识不久,她曾嫉妒柳霜绫能得情郎青眼,一力相帮,而自己孤零零形单影只。柳霜绫当时面临绝境,坚韧无比,百折而不挠。如今自己一样面临绝境,又岂能比谁差了?何况情郎已经在身边相帮!
「就算失败,也要轰轰烈烈地失败,绝不让自己懊悔!」阴素凝一握粉拳,昂扬道:「我绝不回无欲仙宫,我……绝不会输!」
深宫之中的黑夜,皇后娘娘激昂而意气风发,身边泛起万凰之王的淡淡光晕,似与皇气感应,似与人望相融。齐开阳与洛芸茵均觉这一刻她神光护体,凛然不可侵犯。
「话不要说太满。」齐开阳一句戏谑的话出口,二女向他瞪眼,赶忙道:
「谁说不回无欲仙宫了?迟早有一天,我们回去砸个稀烂!」
卓亦常每日到延宁宫议政,看他面色越来越沉,想是重压在心。齐开阳几番宽慰他依本心行事,未能劝解。
至大朝会当日,一向死气沉沉的朝堂上忽现变局。
御史台一名官员启奏皇帝,责皇后阴素凝后宫干政,炮制冤假错案,意图加害朝中重臣,祸乱大宋。此时朝会刚启,皇帝尚未不耐离开。奏折他依然懒得看一眼,但对此事则说了两句为皇后开脱。想是他【大业】在即,此时绝不愿出现什么变故,阴素凝打理朝政正是绝佳人选。至于旁的,料想皇帝顾不上。
齐开阳暗暗冷笑,明日夜间就是约定动手毁阵之时,这些凡夫俗子茫然不知,届时倒要看看他们脸上的神情。
朝堂罕见地哄闹,得阴素凝提拔的新锐官员厉声反斥,穷举证据以证明没有冤假错案。因武库令下狱而觉危在旦夕的官员则揪住后宫干政不放,两边争执不下。不久后皇帝厌倦,起身离去。反对皇后的那一派官员哪里肯罢休?不依不饶地尾随在皇帝身后前往御书房,口称若陛下还不处置皇后,就要跪死在御书房前。
阴素凝今日的心思本就不在朝会上,后脚就离开。朝会至此就开不下去,不欢而散。齐开阳护送她返回延宁宫时,依稀还能听见那几名大臣在御书房前泣血声声,哀嚎不停。
回了延宁宫,三人静坐养气。大战在即,但三人近来修为大涨,惴惴之中不乏信心。
至黄昏时分,忽有太监在宫门前求见。三人均觉诧异,齐开阳领着洛芸茵暂时回避。那太监入宫之后,言道陛下请皇后娘娘往御书房一叙。又压低声音道:
「娘娘,那几个不开眼的臣子在御书房前呱噪一日。陛下烦不胜烦,又打发不得,于是唤娘娘前去自行与他们说清。陛下嘱咐过,陛下对娘娘并无任何疑虑,只要娘娘将他们打发了便罢。还请娘娘早做些准备,莫让陛下再烦心。」
「知道了,这就去吧。」阴素凝轻轻摇头,无奈起身随太监前去。
齐开阳与洛芸茵听得真切,嗤笑一声。国家琐事繁多,勾心斗角,有时大祸临头还不自知。
阴素凝随太监往御书房去,远远的不见有大臣要「跪死」在御书房门口,也没争吵之声。皇后暗道奇怪,难道皇帝大怒,将大臣们都赶了出去?她心下略觉不安,可若要退缩,必叫皇帝看出异样,反为不美。既来之则安之,且看看皇帝在耍什么花样。
入了御书房,大臣与柯太师皆未见着,仅皇帝一人在书案前呆坐,可目光中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皇后来了,不必多礼,看坐。」阴素凝暗道不妙,就听皇帝吩咐着道:
「你们都下去吧,朕与皇后有话要说。」
阴素凝精明无比,闻言知道事情有变,面上一如寻常地皇帝左侧的椅子落座,道:「陛下相召,臣妾来得晚了。」
「不晚不晚。」皇帝露出丝神秘笑意,微微点头。
阴素凝见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长生的皇帝居然第一时刻就发现自己来了?
还有心与自己谈笑,本就是大异平常的事情。想起上回,上上回,上上上回……
面见皇帝时,他压根没有发现自己来了。至于奏请的事情,更是一个字都不想多听。议政?阴素凝心中冷笑,一连串的思绪在脑海里不断延伸,寻找最妥善的应对之方。
「陛下召臣妾来,可是为了今日朝中的争议?」
「朕已将他们严厉训斥,此事不必再议。」
「谢陛下恩典。」阴素凝顿了顿,也露出丝神秘的笑意道:「不知道陛下相召,还为了何事?」
「朕,想问一问皇后。」皇帝笑意更足,道:「你寝宫中的齐开阳,与皇后可曾有私通?」
「陛下何出此言?」皇帝说出晴天霹雳般的言语,阴素凝不慌不忙,道:
「陛下什么时候关切起臣妾的私德来了?」
「哈哈哈,皇后不必多心。朕想齐开阳年轻英俊,又同是修道中人,皇后与他甚是亲近,就想问一问。」
「陛下与臣妾名为夫妻,实同陌路。百年之后,臣妾自归洞府修行。尘缘一场,转瞬即逝。臣妾助陛下长寿,陛下就不必多管这些闲杂口舌了吧?」
「不错,有理。」皇帝微笑道:「可大宋国上下,朕有辱,如辱大宋亿万百姓,皇后轻描淡写就能揭过了么?」
「陛下若真的念亿万百姓于心,哪有今日?」阴素凝挺着背脊,坐得笔直,道:「陛下有话就直言吧,金口一开,臣妾自然伏罪,不必拐弯抹角。」
「你在说朕不以亿万百姓为念?哪有今日又是什么意思?」皇帝面色一沉,道:「以亿万百姓为念,朕的寿数不过百,谁又以朕为念?以亿万百姓为念,难道皇后就能助朕长生不老?」
「不能。陛下没有修行的根骨,逆天而行,非但不能长寿,还要折寿。仙人长生不死,又有多少空虚度日?凡人寿不过百,有功于社稷黎民者,寿虽尽,魂不灭,再过万世,一样活在每个人心中。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对吗?陛下。」
阴素凝起身行了个皇后见皇帝之礼。两人侃侃而谈,却越谈越僵,阴素凝知道事不仅不可挽回,自己正在极大的危机之中。这一礼,算是这段尘缘了断,从此非夫妻,而是死敌。
「那有何用,寿数尽了,福气却是那些贱民享受,朕不做这样的蠢事。」皇帝目光转冷,道:「皇后有辱国体,本该满门抄斩,诛九族。朕,念皇后入宫后多有苦劳,想给皇后一个机会。你自是可以回洞府修行,你阴家又能躲到哪里去?」
「我,绝不会助你入魔。」阴素凝直言拒绝,轻摇螓首道:「陛下不必说这些了,威胁不了我。我倒是奇怪,陛下好像什么都知道?」
「那是朕的寝宫,你一来,朕就知道了。皇后不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多。」
「那敢问陛下知不知道,为长生而入魔,会有什么后果?」
「入魔?哈哈哈。」皇帝放声大笑,道:「朕问你,满城生灵鸡犬不留者,算不算魔?争权夺利,伏尸百万者,算不算魔?登上帝位之后,都是陛下,都是开国圣君,谁还说他是魔?」
阴素凝一时哑口,沉默片刻道:「所以陛下准备伏尸百万,我也是其中之一了?」
「朕今夜将长生不老,飞升仙界,尚缺一个绝佳的祭品,皇后若是愿意助朕功行圆满,朕可赦阴家灭族之罪。」皇帝微笑道:「皇后的神魂,正是绝佳的祭品。」
「想来,又是柯太师告诉陛下的吧?」阴素凝露齿一笑,道:「我当然不愿意了。」
「那可由不得皇后。」
皇帝刚起身,一张散发黑气的大网从御书房顶坠下。阴素凝疾退,大网如影随形,散发出的黑气更像一只只魔手,牢牢锁定阴素凝的神魂。阴素凝刚退至御书房门口,两条锁链破门而入,将她拦腰卷住。于此同时,一杆大旗凭空浮现罩定阴素凝,黑气不得再入,可阴素凝奋力之下,挣不脱锁链。
皇帝一手牵着锁链头,道:「皇后看朕的驭宝之术如何?」
阴素凝挣得几挣徒劳无功,不由额角见汗,一手掐法诀,一手弹出数颗宝石镶嵌在大旗上。旗光五色变幻,凄凄艳艳。皇帝走到近前,伸手去拿阴素凝,但被旗光一照,吃痛地大叫一声缩回手去。此时天色已暗,皇帝盛怒之下,一提锁链,拽着阴素凝向延福宫而去。
阴素凝这一去入夜未归。齐开阳见时辰将近,往右千牛卫大营点卯。临行前忽觉心神有异,洛芸茵同有异感,起身道:「我一起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向御书房去。远见御书房灯火晦暗,门户洞开,还有残留的魔气缭绕。齐开阳大惊,道:「出事了!」
「怎么办?」洛芸茵不由惊慌,计划出了纰漏,此刻状况不明,该当如何是好?
齐开阳片刻间下了决断,道:「这里魔气这么浓,皇帝一定向凝儿动过手。
既然已暴露,再藏下去无用。放焰火告知三弟,我们动手!」
洛芸茵当机立断取出枚圆珠射上天空,圆珠炸开,现出 一定凤冠,道:「皇帝怎么会忽然向姐姐动手?」
一面向着延福宫狂奔,齐开阳道:「邪异的法阵,多半要一个上好的祭品。
凝儿的身子,无欲仙宫的宫主都馋,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奔至延福宫前,皇气辉煌,人望弥漫。巡弋的兵丁来来往往,方才皇宫中炸开的烟火十分诡异,正在严加戒备。见齐开阳奔来,大喜过望,有中郎将这位仙人坐镇,必无纰漏。哪知齐开阳近前时,兵丁们看他满头大汗,急急地道:「有修士袭击陛下,快打开寝宫!你们几个,持皇后娘娘凤令去宫门,领卓侍郎前来,快去!」
泼天的大事,却让兵丁们面面相觑。寝宫岂是说开就开的?就算是右千牛卫中郎将,也不能光凭一面之词。至于领卓侍郎入宫更是没头没脑,皇后娘娘的凤令不是皇帝圣旨,这么大的变故,有点不够顶事。
「先去宫门等着,到时自然知晓,你们守在这里,非卓侍郎余人不得靠近,有什么事我顶着!」齐开阳不由分说,挺身向寝宫大门撞去。一身钢筋铁骨,轰然巨响之下,大门纹丝不动,反倒一阵凡人肉眼不能见的黄光晃动,齐开阳肩骨欲裂。
皇气浩荡,齐开阳此刻终于见识到皇威之盛。寝宫大门仿佛一尊巨神正对自己虎视眈眈,正欲降下冒犯之罪。齐开阳咬着牙,接连拼力撞击大门,徒劳无功。
正焦急间,背后风声劲急,三道剑光闪过!
洛芸茵祭出宝剑斩落剑光,弥漫的皇气破开个豁口,却在接近大门之前就被消弭殆尽。两人急翻宫墙,又被皇气挡住。从高墙上看去,内里一片混沌,目不能视物。
兵丁见情状诡异,急忙来开宫门,可尚未接近,一股黑气掠过,三名兵丁惨呼声中身体急速干瘪,倒地而亡。将士们这才知齐开阳并非妄言,急忙报信的报信,宵禁的宵禁,示警的示警,一时皇宫大乱。
阴素凝被擒至延福宫,虽有法宝护体,始终不得脱开锁链。皇帝一回寝宫,
双臂一举,皇气笼罩之下的寝宫又升起数团魔气。九道气柱自地底升起,男女之声同起。阴素凝静听之下,五十个男声,四十九个女声。男声啼哭,女声诡笑。
「皇后看朕所布下的大阵如何?」
「女声缺一,缺的是我吧?」阴素凝目光转向灾煞位,这里是男女混珠之地,声唯缺一。
「不愧是绝佳祭品,深得朕心!」皇帝癫狂笑着,沐浴在魔气之中,嘴里长出獠牙,双目变得赤红,指甲如剑,躯干变高变壮,骨骼却显弯曲佝偻。
「半年之前,皇宫上方忽现魔界,是你召唤的?」
「仙人之法,光怪陆离,奇妙无比。朕一时心奇,不免试了一试。当时法阵只一个轮廓,以朕之能便成功召唤魔界。今日法阵即将大成,朕!当飞升!」
「原来如此。」阴素凝摇头道:「你疯了。」
「不疯魔,不成魔!魔亦可为神为佛!」
大阵在皇帝催动之下开始发着邪异的各色光芒,柯太师凭空现身站在皇帝身后,举目向天,闪烁着欣喜与希冀的光芒。
一面小旗在皇帝寝殿中冉冉上升,旗面上混沌星图,旗杆莹白如玉,形如龙骨。星图亮起光芒,映照天空,将夜色蒙上一层白雾遮蔽了星斗,又现出九颗魔星来。寝宫里九股魔气蜿蜒汇入小旗,男哭女笑之音大作,魔星愈发灿烂。
「待星图布成,劳皇后助朕一臂之力。」大势已成,皇帝得意狂笑,张牙舞爪。
「你做梦。」阴素凝莞尔一笑,身上忽然爆出一派金光!其势浩荡,其威如日,缠在身上的锁链立现裂纹,更像遇见了克星忙不迭逃开。阴素凝得脱自由,立刻抛出皇后玺印,皇气被凤印一镇,寝宫大门终于打开。
齐开阳与洛芸茵纵身而入,见阴素凝安然无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皇后娘娘咬着唇瓣悄声羞道:「八九玄功,你给了好多好多,用不完我都存着……」
齐开阳一挺胸,自豪之情油然而生。此刻寝宫大开,军士仆役们见一人身材奇高,骨骼嶙峋,诡状殊形,却身披龙袍,头戴冠冕,个个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
「陛下还要执迷不悟么?」阴素凝此言向那怪物所发,皇后娘娘凤口,兵丁们才知这怪物竟然是皇帝。「陛下召唤魔界,从此苍生百姓饱受荼毒,民不聊生,陛下为一己之私,于心何忍?」
「大胆!你……」皇帝见异变突生,勃然大怒,颤抖地指着阴素凝道:「朕要你献身,你竟敢抗旨!」
「臣妾为大宋亿万百姓,不得不抗旨。」阴素凝摇头道:「来人,传本宫懿旨,陛下入魔,当……擒拿……柯太师蛊惑陛下,罪当凌迟!」
兵丁们本在惊惧之中,一见帝后之争,哪个敢动丁点?阴素凝早有预料,此言先为占大义之位。
此时柯太师忽然挥袖,打出一缕乌红光芒在小旗上,道:「便无祭品,以陛下龙凤之姿,仍可破开界门,召唤天魔之气入体得成神功。臣誓死为陛下护法。」
皇帝立刻转怒为喜,不顾周遭恐惧怪异的目光,一双长至膝弯的手臂展开,爆喝一声如同龙吟。他此时身形骨骼奇异,倒真像一尾真龙,可周身黑气弥漫,魔雾惨惨,又是一尾魔龙。
土曜星位响声大作,空中却不见异状。齐开阳忆及半年之前,天空中先是扫帚星横空划过,只听皇帝大怒道:「扫帚星呢?扫帚星为何不见?」
齐开阳几番冲突,都被皇气阻住半步不能靠近。正焦急着,见状灵光一闪,哈哈大笑。他陷落魔界之后,亲眼目睹无垢宫坍塌,魔界七塔之一已毁。无垢溪阻绝,两界界域之力断去,又如何能够再召唤魔界?
皇帝正大怒间,柯太师阴声道:「陛下还可凝练万灵血珠。」
「不错。」皇帝忽然偏头,直视皇宫中的侍卫仆从。那些凡人被恶狼般的目光锁住,惊惧交加,万灵血珠,莫不是要他们的鲜血炼制?
「臣卓亦常叩首百拜,请陛下迷途知返!」清朗的声音响起,如诵圣章,卓亦常跪地膝行,五步一叩,道:「陛下,圣人云:以家为家,以乡为乡,以国为国,以天下为天下。」
「卓亦常!尔为臣子,竟敢忤逆朕!」
「主暴不谏,非忠臣也;畏死不言,非勇士也。文以死谏,请陛下迷途知返!」
「来人!将卓亦常立刻凌迟处死!」
皇帝圣旨,无人敢不听。但当下的模样,皇帝已然癫狂,诸军士侍卫恐惧,恨不得逃得远远的以免被做成血珠,又有谁敢听?僵持之间,卓亦常已膝行到皇帝跟前,皇帝大怒,一脚踢在卓亦常脸颊,将他踢了个筋斗。
柯太师抖手打出一缕黑光,齐开阳及时挥锏挡开,与阴素凝,洛芸茵以掎角之势将柯太师围住。
皇帝身躯入魔,力大无比,卓亦常受创不轻。他挣扎起身,依然膝行向皇帝,道:「陛下,大宋国百姓之所系,全在陛下一身,请陛下以苍生为念,臣以死谏。
若陛下肯迷途知返,臣愿血溅于此。」
「陛下莫听奸臣妖言,他们一个个都要阻止陛下长生,都是陛下的死敌!」
「呸!一个狗杀才,值得什么?朕,只要长生!!」皇帝手一招,皇气与魔气混为一体,九处阵眼中传来毛骨悚然之声,一具具魔尸从阵眼里爬出。只片刻之间,魔尸被黑气附体,只余一双赤红的眼睛。皇帝道:「传旨,取血,杀无赦!」
宫中侍卫仆从们大骇,正欲逃离,空中忽然降下一个透光的罩子,将整座皇宫笼罩。拔步狂奔的侍卫被罩子一阻,摔了个筋斗。
正混乱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皇帝要做什么?」
卓亦常抬头看去,正是太后从寝宫后门急急赶来。话音未必,魔尸见着活人,哪管是谁直扑而上,将太后抓了,身边的宫女太监则在惨叫声中全被抽出鲜血,凝成十余颗血珠。皇帝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太后,张开血盆大嘴,咔咔几口囫囵吞了。
皇帝生吃母亲,狂态大发,张手向近前的卓亦常捉来。这一回,抓了个空。
卓亦常睚眦欲裂,哀愤道:「陛下执迷不悟!」
「蠢货!」皇帝两根指甲冒出黑气,正是擒拿阴素凝的锁链,朝卓亦常卷去。
卓亦常左手捧一卷经书,经书随风翻页,书中的一笔一划化作护体之气挡住锁链。他心口生出一道白光,其正如天威,浩浩荡荡,厉喝一声道:「破!」
魔链应声而碎,卓亦常如口含天宪,儒家之圣。眼见魔尸正扑向众多侍卫宫女,他正声道:「陛下,请即收手!」
「朕,命你立刻自刎!」
「武以死战,阻止陛下荼毒生灵之后,臣当自刎于陛下身前!」卓亦常右手举起一杆钢鞭,道:「太祖狼卫何在?」
钢鞭里皇气纵横,竟将皇帝的皇气都压了下去。延福宫里响起苍凉雄壮的号角声,声又凄婉。一缕缕魂魄自地面浮出,爬起,为首一员重甲大将朝卓亦常道:
「尔是何人,竟敢呼唤我等?」
「参知政事,御史大夫,开国郡公卓氏后人!太祖圣旨,见镇岳鞭如太祖亲临!」
卓亦常高举钢鞭,狼卫魂魄见状,忙又伏了一地山呼万岁。
「尔等护佑皇宫,清除魔尸!」卓亦常一手捧经,一手持鞭向皇帝逼近,道:
「今有狼卫见证,臣无愧于心,无愧于太祖与诸先帝!陛下入魔失德,臣不得不以下犯上!」
他一步一趋,延福宫磅礴的皇气与人望,竟不能阻挡他的脚步。
第五章:儒魔之悖
天地正悄然发生巨变,曲寒山波澜不惊,一如数千年来超脱于世外,淡看云卷云舒。
慕清梦在天井间抱腿屈膝,螓首微摇,唇瓣微动,默声吟诵着不知哪家先贤的至理之言。自齐开阳离山之后,道观里比往日热闹,每日都有灵兽来来往往。
可不知怎地,在她心里却觉寂寞许多。从小带到大,形影不离的孩子去闯天地,家中的长辈大体都会有这样的感受。——即使寿元无尽的仙人也不例外。
「师尊,外面来了消息。」
「有趣的,还是无趣的?」慕清梦顽皮地一笑,道:「你说你的,我就是觉得最近有些无聊。」
「南天池凤圣尊传法帖至各大宗门,言焚血老怪重现,原因没有说。三家天池暂无回应,各大宗门沉默以对。」楚明琅一双电眼不经意地在慕清梦脸上一扫,目光颇为复杂,好奇,暗笑,还有一点点期待。
呵斥诸圣如天经地义的慕清梦脸上掠过一抹嫣红,轻笑道:「凤栖烟说的话,已经没人听了么?」
「她三千年不离南天池绝顶,世间的确有很多人都忘记她了。」楚明琅低声道:「说起来……」
「好啦……丫头片子,想说什么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
慕清梦伸手去挠楚明琅腰肢,少女嘻嘻地扭身闪躲,道:「师尊,人家没有那个意思。」
慕清梦白了她一眼,道:「凤家洞天卜卦之术绝世无双,另三家不会不信。
他们无回应,我猜是不知道怎么办。一件事情瞒了三千年,突然又要被掀出来,你猜猜他们有多少事要做,多少话要改口圆回来?」
「焚血终于还是回来了。」
「他们酿的祸端,叫他们自己去受。」慕清梦嘴角边带着嘲弄的冷笑,道:
「这件事有点意思,哎呀,好想看看这些人准备怎么办。还有呢?」
「东天池传令三家天池并各大宗门,邀约相聚一晤,其中也有师尊。令就挂在紫溪山巅,非天机修为不可见,余圣尊去取了来。」楚明琅递上一张卷轴,道:
「开阳自紫溪山现身搅入一场是非,那些人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了。」
「让他们慢慢找,找开心点。」慕清梦不以为意地打开卷轴,吹了一口香风,卷轴上原本的天威煌煌,随香风飘散。略览字迹,慕清梦哂笑一声,随手将卷轴化作飞灰,道:「什么年头了,还搞这些玩意儿,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说不出不怕世人笑掉大牙。」
「是什么事?」
「好像可以去凑个热闹。」慕清梦自言自语,略过不答。
「师尊要出山?」楚明琅吃了一惊,又有窃喜之意。
「迟早的事情。」慕清梦双腿一并起身,道:「去看看他们的嘴脸,是不是这么不堪,还是成天演戏。」
「一演三千年,连我们活没活着都不知道,就为了骗我们?弟子看不像。」
「咯咯,我看也不像,或许就是这么蠢。罢了罢了,绝不能大意,去看看也好。什么时候去好呢~」
慕清梦正自沉吟,忽听道观后院传来一声雷响。雷鸣并不震耳,听起来倒更像一阵急速轻轻击打的鼓点。这样的鼓点,若在凡间的戏台上,常于好戏开场之前奏响。
「师尊,是……是……青冥窥天斗?」楚明琅声音发颤,不知是喜是忧。
「看看去。」常年云淡风轻的慕清梦面色不变,足下却快了许多,像片云彩飘向后院。
后院右转两个弯,第三间真是齐开阳常年入梦之所。慕清梦飘至第五间,衣袖拂开房门。楚明琅赶至时,看恩师立在门口,螓首微偏,面上似笑非笑,似喜非喜。
少女一探脖颈,房内一只大如斗,生两耳的玉壶盛放中央,质地无暇得几至透明。壶内盛放三光神水,日光之金,月光之银,星光之紫,熠熠生辉,如星霄灿烂。楚明琅当然知道这只玉壶用昆仑寒玉铸就壶身,原本通体雪白,可此刻两耳位置皆染上一层碧色。
色泽嫩如春柳生芽,青翠透亮。楚明琅生生打了个激灵,颤声道:「恩师,是……是折柳色?」
「开阳好像在做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情呢。」慕清梦含笑点头,语声颇多赞许,她步入房中,抚摸着玉壶道:「是折柳色呀,好清透,好诱人的色彩。」
「师尊,当年得玉壶的时候……尊主曾言天地有变,壶现折柳。初如嫩芽,盛似翠黛,极转枯黄……」楚明琅激动道,断断续续,几乎语不成声。
「你别激动,天地大势如水,潮涨潮落,从无定数。多多勤修内功,机遇,永远只会落在有准备,有能力的人头上。」慕清梦告诫地瞪了她一眼,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我更应该去东天池的那个什么会上,与他们晤上一晤……啊……
不着急,开阳未必能做得成呢?」
大宋国延福宫里忽然挂起莫名的朔风,朔风凛冽。卓亦常步步进逼,尚未成年的清俊容颜里,目若喷火,薄唇如刀。
镇岳鞭闪着暗金色的铜光,威严如岳。皇帝露出些许惶恐,连退两步,颤抖的手指指着卓亦常道:「你……你竟敢忤逆朕!竟敢逼迫朕!」
魔兵正追杀皇宫中人,十余名悍勇的千牛卫将士为图自救也好,意识到皇帝无可救药也罢,怒喝着挺身迎战。这些将士是军中精锐,一个个血气旺盛,与魔尸战作一团。
他们气力不弱,但魔尸刀枪不入,口中喷出魔气。将士们奋战之下无力提防,魔气刚刚吸入就痛声嘶吼,身上骨骼异变,双目凸出变得赤红,獠牙生长,一个个的都在迅速魔化之中。
剩下的侍卫见此惨状,自顾不暇,更没有勇气上前拼命。宫女等更是吓得连声尖叫,夺路想逃。可延福宫周围被一只罩子笼罩,每逃至边缘都会被挡回,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一团混乱之中,有人看见朝中不少重臣都被一同困住。这些重臣随卓亦常前来,见到这等惨烈场面,本躲在宫女与将士们身后。可现在鸡飞狗跳,谁又能顾得他们?重臣们同样慌乱,又是暗骂卓亦常,又是哀叹不幸,遭了无妄之灾。
「陛下失德,臣,当为大宋计!」卓亦常半步不退,头顶凝成白毫光芒,书卷随身舞动,左手又捏住一杆狼毫,道:「诸位老大人,一同做个见证。」
「陛下,臣等请陛下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计,悬崖勒马!」重臣们见无路可逃,再躲藏下去,最终还是成了皇帝的口中血食。于是大声奏请,望皇帝能迷途知返。
魔尸们杀退千牛卫将士,还将十余名将士魔化。这些魔尸颇有章法,围成一个圈子,朝重臣与宫女们逼来。至于散乱在圈子之外的人,皆被罩住走不脱,终究要被分而围之。
正危急间,一缕游魂抹过,剑光过处,一名魔尸被斩断手臂。魔尸哇哇痛叫,回身时剑光抹过他的脖子,鲜血飙出冲着头颅飞天而起。
狼卫将领荷重甲挥手下令,狼卫们分成两拨。一拨护卫重臣与宫女,一拨与魔尸对峙。那名被斩首的魔尸竟然不死,尸身伏低在地上摸索,飞起头颅自行滚向尸身,被双手捧住在脖颈上一接,更加目露凶光。
一名重臣忽而记起,道:「是太祖狼卫,是太祖狼卫!我们有救了。」
「诸位老大人请勿擅动,务必听本将军令。」狼卫将领与魔尸杀做一团,激战中高声呼喊,见重臣们依然慌张,有几位甚至想趁两边激战逃往安全的地方。
不怪这些人胆子小,毕竟大都是文官,一辈子没见过刀兵,更没见过鬼魂大战魔尸,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除了逃命之外再无想法。
狼卫将领一边奋勇厮杀,一边指挥一什狼卫守在重臣们身前,那什长道:
「诸位老大人勿慌,有吾等在,管叫这帮魔物有来无回!」
狼卫与魔尸激战,魔尸口吐魔气,顷刻间就能将凡人化作魔物。但狼卫皆是铁血忠魂,不为魔气侵扰。狼卫们各个武艺高强,以战阵迎敌,魔尸们抵挡不住。
可魔尸们数量更多,还能接续断肢,两边战得旗鼓相当。
「陛下,臣请陛下睁开眼睛,睁开这里的眼睛看看。」卓亦常一手指着四周,一手捧在心口,道:「古往今来,何曾有皇宫生过这等祸端。陛下责臣忤逆陛下,逼迫陛下。敢问陛下,臣,此刻该当如何自处?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今日若死臣一人,陛下肯回头,臣擒拿乱臣贼子之后,即刻死在陛下面前!请陛下下旨,捉拿柯太师!」
「嘿嘿,呵呵。」皇帝口中发出癫狂般的怪笑,指着卓亦常,阴素凝,齐开阳道:「你们一个个修炼仙法,长生不老!有谁,体谅过朕?你们可以长生,朕不能?都是逆贼,都是畜生,朕,亲自抽出你们的神魂,要你们看着朕,白日飞升,长生不老!」
凄厉诡异的怪叫声,闻之心寒,洛芸茵却顽皮地朝齐开阳与阴素凝吐了吐舌头,意即还好皇帝不认识我,骂都懒得骂我一句。阴素凝撇了撇嘴,皇帝现下看起来穷途末路,她心中微有歉意。
虽说入宫初始就夫妻异梦,毕竟是皇帝明媒正娶。阴素凝心有来自宗门的巨大压力,也从一开始,就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位皇帝。连带着,对满朝大臣与大宋子民都没放在心上。她所做的一切,归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从未想过身为一个皇后之责。
今日老太后被生吞,不少将士侍女葬身魔口,皇后娘娘深感愧疚。这些人并没有对不起自己,而自己,从没有想过要母仪天下。
「卓侍郎。」
「臣在。」
「除魔为了大宋江山与百姓子民,百姓子民为第一,除魔为第二。我大宋栋梁之材,更是一个都不能再折于此事!」
卓亦常很是意外。他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始终待这位二哥倍加推崇的皇后若即若离,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观感里,她的心一向太过自私,想的都是她自己的安危。治国理政,只是为了她个人安危不得不为之而已。背后的目的卓亦常不清楚,在他忠君爱民之心里,皇帝要有皇帝的样子,皇后一样要有皇后的样子。
阴素凝此前所作所为,卓亦常一直看不惯,几番直言皇后娘娘不该深夜出宫。
只是地位使然,不好多加指摘。即使阴素凝对他善待有加,在个人出现危机的时候,第一时刻想的是将他妥善安排。在卓亦常质朴的儒门思想里,他深觉阴素凝德不配位。——无关个人好恶。
「遵娘娘懿旨!」但今日阴素凝此言一出,卓亦常立刻生出尊敬之心。帝入魔,后当稳定人心,这一刻的阴素凝,在卓亦常的心里,才是那位母仪天下的万凰之王。「狼卫,布阵!」
随着卓亦常的手势,狼卫们分列前军,中军,侧翼,虽只数十人,军容却如数万人一样的威势。阵势的后军,自然是重臣与宫女等。这门阵势,是禁军保卫皇都,死战不退的阵势。
不仅卓亦常,在齐开阳眼里,这一刻的阴素凝顶天立地。一切布置妥善,剩下的,只有能不能挫败强敌!
齐开阳眨了眨眼,道:「你是哪个魔族来的魔头,到这里兴风作浪?」
柯太师不慌不忙,鄙夷地斜眼朝齐开阳道:「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
「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一个小小的天魔,可知不敬之罪的后果?」齐开阳发怒喝道:「依我看,把你扔进【饕餮廊】,再入【长生殿】,叫你知道小爷的厉害。」
「知得两三个魔界地名,在这里显摆?」
「好叫你知道,他召唤魔界的时候,圣女娘娘见我长得好看,特地带我去魔界,跟我结拜成兄妹。」齐开阳得意道:「惊云王与圣女娘娘携手攻破无明王宝地,嘿嘿,不才小有功绩,惊云王又与我结拜成兄弟。你猜猜,我跟大哥大姐说一声,你会有什么下场?」
阴素凝与洛芸茵不敢露出半点古怪神色,听齐开阳满嘴胡吹大气,强压着肚子里的笑意。
果然柯太师面色丕变,惊疑不定地看着齐开阳,道:「王上已和娘娘联手了?
你胡说,娘娘一向不肯,如何做到?」
柯太师既是魔族,如今无垢宫已毁,无垢溪已断,人魔两界通途断绝,魔界发生的变故,柯太师自然不会知道。齐开阳越说越有信心,道:「当然是不才牵的红线,惊云王大哥有意圣女大姐多时,你不会不知道吧?他们天作之合,圣女大姐早就芳心暗许,苦于不肯落于大哥之下,不好说出口而已,有我在其中撮合当然……哎哟……」
齐开阳正胡诌瞎扯,这种七分真三分假的话,越说越是有理有据。可正说之间,眉心识海忽然剧痛,直疼得眼前发黑,一个字都说不下去。
阴素凝见他眉心忽然出现一道淡淡的印痕,却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形似一朵尚未开放的莲花苞蕾。只听柯太师狂笑道:「【圣情魔种】?在你身上?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齐开阳还在眩晕之中,识海的剧痛与金色光芒他还知晓缘由。【圣情魔种】
是曲纤疏所留,惊云王垂涎的至宝,无垢宫的圣物,里面残留着曲纤疏的一缕神魂。曲纤疏曾言会来寻找齐开阳,多半靠的就是【圣情魔种】。至于金色……金色是七情火中发怒的色彩。此刻金灿灿的,想是盛怒已极……
柯太师已欺身抓了上来,他此前不露真面目时身着太师袍,面容清隽如老儒,温文尔雅。此刻右脸现出魔纹,左臂上肌肉畸张,形如骨刃。
「我的圣女娘娘,我随口唬他的,你别这时候发脾气。」齐开阳叫苦不迭,柯太师的利爪已抓到眼前,寒风刺骨,他头晕目眩之下,只能盲目地挥出一拳。
此刻他虽惊不乱,从魔界闯荡归来,对魔族已有不少了解。天魔们筋骨强横,又擅蛊惑人心,柯太师修为虽高,论筋骨强横,八九玄功怕过谁来?至于蛊惑人心,齐开阳已有准备,更是不惧。少年奇的是,魔族均有极明显的特征,或阴狠,或嗔怒,或浪荡,为何这位柯太师入朝多年,一直像个翩翩大儒,直到此刻露出狂态,依然看不出是何种魔头。
「凶魔,血魔,欲魔,恐魔,怒魔,嗔魔,惊魔,情魔。你是哪一种?现你的真身出来!」齐开阳大喝一声,咬牙忍着识海剧痛,左拳绽金光,迎面与柯太师对了一掌。
这一拳真元磅礴,将柯太师爪子上的魔气全数消融。可天魔之身力大无穷,齐开阳拳风被荡开,他早有准备,右掌一翻取出银装锏,身形电转,反手一锏砸在柯太师臂弯。这一招身若游龙,连消带打,精妙无比。锏泛银光,打得柯太师嗷嗷痛叫。
一招得手,三人信心大增!八九玄功应对邪魔果有奇效,柯太师修为虽高,三人合力,并非不可战胜。
「妹妹,千万不能让他逃走。」阴素凝轻声细语,祭起宝蓝旗。
「是。」洛芸茵不明白。三人先前商议,不必与柯太师硬碰硬,将他逼走最好。方才皇后娘娘下旨卓亦常,说的也是保人命第一,除魔第二。为何短短片刻,阴素凝的态度转了个弯。
当下不及细想,碎玉璇玑裂成七瓣,展开星斗剑阵。星光点点,月光皎洁,大阵如画卷一般铺开,要将柯太师笼罩在内。
齐开阳不容柯太师喘息,欺身而上,锁拿他双腕。洛芸茵星斗大阵一旦布好,三人可以免去许多忌惮,痛痛快快战上一场!双臂按在柯太师利爪上,八九玄功施展,灰黑的魔气如雪入油锅,噼噼啪啪地爆裂蒸发。
一切太过顺利,齐开阳忽生警兆。只见柯太师裂开满口尖牙的嘴,吟诵道: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一字字在空中成形,金中带黑,字字如令。字锋过处冰寒如刀,魔气扑面。
齐开阳忙不迭一偏头,脸颊被字锋擦过,立现血迹。九字自四面八方崩裂,割碎了正在展开的剑阵,划破了宝蓝旗的光芒。
正布阵中的洛芸茵只觉扑面而来的学字化作个儒生虚影。这名儒生品性不断,正受重责,他忽然抢过责罚的戒尺,一尺抽向少女面门。
阴素凝眼前则浮现一只青面獠牙的魔头,张开血盆大口,要将她一口吞下。
当的一声脆响,齐开阳闪在二女身前,银锏连挥,将两字磕飞。魔诵圣章,张口如令,三人惊骇非常,更见柯太师身上的太师官袍猎猎展开,内衬的补子上,一张血肉模糊,难见真容的脸凸了出来。
「邪魔,你害了什么人?」那张怪脸已向瓷器般凝结,即使五官已分辨不清,扭曲的肌肉仍看得出临终前满是怨毒与不甘。齐开阳认得这分明是儒门功法,却出自邪魔之口,简直无法想象。
柯太师嘴唇念念有词,邪魔之音,却从那张怪脸上发出。《论语》,《孟子》,《孝经》,字字珠玑的圣言,念出来篇篇邪异。三人听他念得数句,一个个头晕脑胀之时,一声清音响起:「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口含真言,言出如令,十五个大字席卷而来,沾上齐开阳身上腾腾金焰,化作金色,立将邪音压制。柯太师猛地抱头惨嚎,言声一断,十个黑字立刻淡去许多。
「二哥,他身上又倒刻错念的经文,不要上他的当!」卓亦常咬牙切齿,道:
「他害了一位大儒!」
「原来如此。」
齐开阳金焰升腾,手中银锏如一杆金光灿灿的降魔杵。洛芸茵趁柯太师受制的片刻,挥手一招,碎玉璇玑七瓣碎刃如笔走,点地疾书,在地砖上刻画出星斗剑阵图。阵成的刹那间,齐开阳手中银锏光芒炸成一片金色豪雨,每一颗雨滴中都刻印着卓亦常念出的真言。
两点金雨穿过魔气落在柯太师身上,他脸上魔纹邪光熠熠,补子上的怪脸喷出一口乌黑腥臭的墨汁。
世间翰墨,越是上品,气味越是清香。这口墨汁腥臭如腐,喷在地上立时将青砖蚀出一个个陷坑,正是一个「罪」字。齐开阳立觉神魂如坠冤狱,又觉正被千夫所指。
「太师已练成奇功,正好助朕功行圆满!」皇帝呵呵大笑,獠牙对着卓亦常道:「你也不错,正好拿来做怨儒文最后一篇!」
冲天的怨气,将镇岳鞭的皇气都压了下去。不知道多少儒生士子惨死,才能这样怨气冲天。儒生若群起呼应,足以让皇气不稳。
卓亦常一抽钢鞭,啪地砸碎块青砖,狼毫笔笔锋一指,无数怨魂在皇宫中现行。他笔锋凌空虚划,道:「陛下入魔道,这些被戕害的生灵所成怨气,陛下万劫不复。天地有正气,以儒为本,即使化为怨魂,怎可忘立身之本?诸儒魂,当助我除魔!」
笔锋书写出明德二字,字化金戈,言出法随。那些怨气忽然呆立不动,片刻后凝聚向卓亦常身边。沐浴在明德二字之下,怨气逐步消散,一股金阳般炽烈的正气重新凝聚。
卓亦常尽破柯太师两招邪法,连地上浓墨蚀就的「罪」字都黯淡许多,齐开阳神魂一清,身上金光复又沸腾。
「陛下勿慌,《浩然正气诀》缺陷几多,施展一次功法,就得立一次誓言,必遭反噬!陛下为君,他为臣,陛下可放心将之处斩!时辰不多,请陛下抓紧。」
柯太师功法接连被破,深恨卓亦常。可看卓亦常仅【道生】修为,正气凛然,俨然圣人之姿。他心生畏惧,眼看自己不济,便唆使皇帝绊住卓亦常,他好对付眼前三人。
「朕,知道!」皇帝一振佝偻的高大身体,手举玉玺呵斥道:「卓亦常以下犯上,还不自戕?」
「陛下,可知人在做,天在看。陛下倒行逆施,已失人望。生吞生母,不配为人君。」卓亦常决心已下,一步一行,足下绽放一字字文章,文章成阵,将皇帝困在阵内,道:「陛下,你看。」
文章阵内,大宋国历代明君与忠烈英魂现出虚影,皆对皇帝怒目而视。那些惨死的儒生之魂则跪地俯首,嚎啕地哭诉此前悲惨遭遇。
「诸位先皇?呵呵,你们都已成了地府之鬼,而朕,还是皇帝,才是当今皇帝!」皇帝手中玉玺一握,一条金龙升腾而起。但细观之下,金龙身上的鳞片黑迹斑斑。皇帝虽罪,玉玺仍带着无上的权威。在皇宫之内,他才是至高无上的至尊。
金龙一瞪龙目,庞然的压力从天而降,卓亦常闷哼一声,文章阵破碎,英魂无踪,正气金字溃散。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朕,就算屠尽天下,谁敢抗旨?」皇帝这一刻的身躯,仿佛顶天立地般高大,可又佝背偻腰,说不出地诡异。
「臣,宁死,不能让陛下倒行逆施!」卓亦常脱下官袍,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持狼毫笔在官袍上急速书写,心口渗出一缕真元与官袍相连。皇宫震动,山河低唤,似在回应他泣血之书。
「以文胆调动山河龙脉之力?好厉害。」阴素凝轻赞一声,道:「三弟修为虽不到,心性已是大儒的心性。」
看卓亦常与皇帝相抗衡,洛芸茵双掌一拍,剑阵开启,将柯太师困在阵内。
齐开阳正奇怪柯太师居然不阻止,洛芸茵手一招,剑阵内星斗光华大放,无数星光如剑向柯太师射去。
这一招的厉害齐开阳亲身领教过,近来洛芸茵修行进展甚速,更有【碎玉璇玑】压阵,剑阵威力大涨。剑光及身之际,柯太师张开长臂,身上爆出黑色魔焰,似在迎接剑光。
洛芸茵修为大涨,数百道剑光及身,三道透体而过,其余都在柯太师身上留下或深或浅的伤痕。
「好痛,好痛。」柯太师嘶声惨笑,道:「原来你是剑湖宗的女娃娃?」
话音刚落,柯太师身上鲜血淋漓如一片血池,池面上尽是魔火。他身上毛孔大张,看着像章鱼的吸盘,见之欲呕。毛孔里喷发无数字迹,每一句都是对儒门怨毒的咒骂。
血池魔火焚烧卓亦常留下的圣言,怨儒文似在低声吟唱,文字凝结成一具具枷锁。
「他是嗔魔!小心。」齐开阳恍然大悟。
唯有嗔魔,能让人万事皆生嗔,怪天怪地,什么都能责怪,才能有这样的怨儒文。更可怕的是血池魔火,柯太师似乎受创之后,战力暴涨一截,魔火片刻间将卓亦常留下的圣言焚烧殆尽。
洛芸茵娇叱一声,剑光再展。阴素凝祭宝蓝旗,饱食剑阵中的月光,旗面招展,扇出一缕缕天风。
柯太师念一声咒文,地上血液凝成两条手臂长在后背。两条血手拿出一面凄红砚台,一只血墨。只一研磨,痛哭之声大作,凄惨如白发童生,科考了一辈子于耄耋之年仍然落第而发出的绝望痛哭之声。
「啊……」魔音灌脑,洛芸茵双手捂住耳朵,香汗从额头上豆子似地冒出。
她一双醉星目怒瞪,死死咬牙驱动剑阵。剑光再次透体而过,柯太师身上又多了五个透明窟窿,血流如注。
可这滩血液喷涌而出,柯太师身上魔气更重。嗔魔咧开巨口,吟诵道:「学而优则噬魂……文火焚身!」
黑色的焚经魔火哨向天际,火焰之中竟有金科玉律的字样,连齐开阳见了,都觉战意在迅速地瓦解,直欲跪地臣服。只咬牙死死挡在二女身前,尽力展开玄功金光抵挡魔火。
金光与魔火一触,齐开阳连退数步,面色发白。洛芸茵再驱剑光,碎玉璇玑所化的北斗七星星光如目光流转,盯着柯太师。
「洛妹妹,别……」阴素凝忙声阻止,道:「他每流一次血,战力就高一分,不能这样打。」
「那怎么办?」眼看齐开阳苦苦支撑,洛芸茵掉转剑光,对着魔火射去!少女心中暗暗恼恨自己修为不够,明明有碎玉璇玑这样的至宝在手,依然不足以克敌制胜。
「三个小娃娃,一个比一个更好。」柯太师癫狂猖笑,半身骨刃摇动,刃尖写下一个诛字。
星斗大阵之内,雷声轰鸣,星光黯淡。漫天浓云遮蔽了星光,一声炸雷似的轰响,墨色的雷天匹练般劈下。
不同于寻常的先见电光,再闻雷声。柯太师的魔功奇特非常,这一道天雷刚现,就听他念动法诀道:「口诛笔伐,诛!」
洛芸茵正奋力驱动剑光,可始终斩不开漫天浓云。眼看水桶般粗细的墨雷轰顶,齐开阳挺身而上,道:「别管我。」
在曲寒山修行时,齐开阳经受过各式各样的雷光。劈身体发肤的让他遍体鳞伤,劈神识的让他苦不堪言,还有夺命的让他险死还生。十余年的勤修苦练,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墨雷齐开阳从未经受过,比起愤怒的天雷,墨雷之中怨气横生,只一见意志就会被摧毁。可齐开阳与众不同,恩师不留情面,他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的绝望,但他从没有放弃过求生的可能,从没有被摧毁过意志。
「败,就败,我不认输!」自幼年就打在心里如烙印般的倔强,在墨雷及体时,齐开阳运转八九玄功。
雷光细如发丝,却汇聚得水桶粗细,其中何止千万条?一瞬间齐开阳感应到每一条,每一丝。入梦之时,无论身处哪片天地,雷光都会朝他一人落下。久而久之,对雷光的感应熟极而流。更熟极而流的,是运转玄功,将雷光全数往身上吸去。
被墨雷包裹,滋滋啦啦的雷电声爆响。阴素凝与洛芸茵担忧万分,但此时此刻,只能相信齐开阳,听从他的那一句「别管我」。在他翼护之下,雷光全被挡住,一片浓墨中不时透出一两道金光来。就不知这些微弱的金光,何时会彻底消融。
「把剑阵撤了。」阴素凝低声道:「我来破他的邪言魔经,妹妹,你一定要等最好的时机,一击致命。切记,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走。」
「撤了剑阵?」洛芸茵一愕,又豁然想通。剑阵虽锐不可当,不足以取柯太师性命。这魔头越伤越强,不先破了他的邪法,一味用剑阵伤敌,只会越来越不利。
星斗大阵撤去,碎玉璇玑重新凝聚成型,洛芸茵紧握剑柄,只待阴素凝所言的时刻。
皇后娘娘收了宝蓝旗,腾在半空,道:「邪魔,你可敢与本宫一战?」
柯太师更不答话,张口就是一团焚经魔火。魔火中又现金科玉律,两条血手臂磨了磨砚台,随手抛洒出一团血墨。这一下洛芸茵从倾斜的砚台上看得真切,那血墨带白,竟是大儒的骨髓炼制。至于魔火中的金科玉律,是一篇书写错乱的《孝经》。
阴素凝早取凤印在手,此刻迎风暴涨。白玉的印身如山岳,印面的红迹如朱砂。皇后娘娘义正词严道:「本宫为六宫之主,有守护皇家后宫之责!」
凤印发出丹凤般的鸣叫,化出一只浴火凤凰。凤爪撕开魔火,露出错乱的孝经。阴素凝一手举印,一手轻弹印面,数道字迹带着万凰之王的威势,打入错乱的孝经中。细看之下,那字迹书写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原本错乱但连贯的经文,被阴素凝的字迹打入之后顿时变为混乱,威力大减。
阴素凝一招得手,立刻回首高声道:「朝中重臣安在?国家危难之际,请诸君持官印助本宫一臂之力!」
皇后娘娘力战邪魔,重臣们都看在眼里。经历初时的惊慌之后,这些历经劫难才位列朝堂的重臣们渐渐恢复冷静。正如阴素凝所言,此刻是国家危难之际,更是在场每个人生死存亡的时刻。重臣们从腰带上解下官印举天,延福宫里先前溃散的皇气重又凝聚。
朝堂之上,君臣一心方得国力强盛。得了朝臣们的支持,皇气又盛,更奇的是,皇气此刻竟然向着阴素凝涌去。皇后娘娘金霞衣迎风猎猎,娇叱道:「邪魔,冒犯天威,本宫治你败坏朝纲,祸国殃民之罪!」
凤印与官印交相辉映,凝成一道锁链,一面沉枷,朝柯太师卷去。朝中重犯,正该带重枷,以锁链绑缚缉拿,压赴法场。
「不愧一国之后!」阴素凝此刻的风姿,连敌手都要称赞折服。柯太师谈笑之间,延福宫中忽从地面升起一杆大旗,旗杆白生生的,正是惨死儒生每人取的一截脊骨,以邪异的骨钉拼合炼化。旗面则是人皮缝制,刺写着错乱的经文。
柯太师摇动旗杆,旗面上现出黄绸黑字的卷轴虚影,一枚鲜红的大印盖在左下角,竟是一张圣旨。圣旨为一国威权最重,这张伪造的圣旨仅存片刻,可凤印与官印汇聚的锁链与枷锁瞬间粉碎。
阴素凝面色一白,万料不到会穷途末路,恨声道:「我知道了。你没有两界旗,就炼制这面魔旗替代两界旗法阵中的位置。」
「不错。」柯太师又摇了摇旗杆,道:「陛下亲自炼制,亲自赐下,皇后要抗旨不尊么?」
第六章:断灵绝脉
「他人心尽失,甚至做下伤天害理之事。他,不是我的陛下!」阴素凝飞身凌空,依然直面柯太师的魔儒之言。凤印悬在头顶熠熠生辉,阴素凝张开怀抱道:
「他不配为陛下,诸位先皇英灵在上,素凝今日欲保家卫国,斩妖除魔。求大宋列祖列宗,庇佑素凝!」
延福宫里皇气纷乱,此刻先后纷纷向阴素凝涌去。皇后娘娘向柯太师斥道:
「邪魔,篡改经文,以为可以颠倒黑白!真典岂惧伪经?」
凤印月光的光芒里,渐渐泛起金色的无上权威之光。
卓亦常此前被皇帝压制,此刻骤感肩上压力一轻。他虽泣血而书感天动地,山河为之饮泣。可皇帝毕竟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此刻起,皇帝身上的天命之气开始变淡。卓亦常回首一望,被狼卫翼护的重臣们朝阴素凝高举官印。
书生意气,忠君爱民,可卓亦常深知,皇帝人望已然失却。
往往皇朝末年,恶臣欺主屡见不鲜。每当此时,皇气就弱到极致,是亡国之兆。当下的大宋国,并无权臣,亦无人有改朝换代之意。只因皇帝一意孤行,倒行逆施,终于激起所有重臣,与皇宫中服侍保护他的侍卫,宫女,太监等等人的反意。
「素凝不为个人,更不会断大宋江山,只为救大宋!」
阴素凝一席话,说到所有人的心坎里。朝局虽是荒废多年,国力也萎靡多年,但在皇后娘娘倾尽全力的精心打理下,尚不至于无可救药。无论这些重臣之前如何各怀心思,眼下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都团结起来。
只有除掉入魔的皇帝这一条路。
「陛下,臣从前所言一句都没有错。大宋国上至皇后,下至臣民,没有一个想看到陛下长生不老。他们嫉妒,怨恨!皇后带的这些修士,知道陛下修行之后必将君临三界,他们嫉妒。凡人见陛下能长生不老,他们怨恨。陛下还犹豫什么?」
魔音贯脑,听得在场中人毛骨悚然。柯太师此话出口,必有所指,不知道这两个魔头还有什么招式未曾使出。对于阴素凝而言更是如此,她深知这一战的艰难,柯太师清心境的修为足足高了一个境界。能将他逼到眼下的地步,已是手段尽出,还有皇宫里的皇气人望相助才能做到。如果魔头还有后手?
「逆臣贼子!」皇帝怒不可遏地仰天,虚空之中席卷汹涌的皇气里,大宋历代皇帝的英灵似在其中。皇帝似与他们对视着,冷笑道:「你们也在嫉妒我?当几十年的皇帝又如何,最终还是一坯黄土!朕,欲开前人未有之功绩,让我大宋皇室从此源远流长,江山永不换代。你们,竟敢阻挠朕?竟敢反对朕?」
这一席话正中不少先皇痛点,原本涌向阴素凝的皇气出现分歧而动摇,有些毫不犹豫掉转朝皇帝飞去。
「哈哈哈……」皇帝笑得疯癫狷狂,手中玉玺所化的金龙张开巨嘴大口吸入皇气。金色皇气入体,这条金龙身上的黑斑越来越多,不多时就变成一条纯黑的墨龙。
「这里是人间,邪魔永远无法蛊惑善良的人心。人间,总是向善的。」阴素凝不为所动,说出自己都无法想象的话来。她曾打心眼里耻笑的正邪之分,在这一刻,心里无比地坚定。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阴素凝曾经嘲弄着质问柳霜绫的话语,忽然明白了其中真谛。皇后娘娘甜甜地一笑,温柔若水,带着点羞意,好像犯了错的姑娘觉得羞涩。笑意不断,阴素凝身后一声钟响,现出个银色虚影。
虚影头戴凤冠,身披金霞衣,裙摆飘飘,威仪端庄,温柔妩媚,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法相。
「姐姐说得好!」洛芸茵飞身在她身旁,身后一身剑鸣,现出个娇美可人,星目如醉,手持长剑的剑仙来。那剑身爬满了裂纹,将长剑裂成七瓣,裂纹之间如银河奔涌。剑仙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捏着剑诀,剑尖与指尖散发着道道星轨的光晕。
「说得好!」黑色的雷光滋啦啦地溃散,齐开阳带着脸上与身上一道道的焦黑击退墨雷,可一身金光焰焰,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皇帝的墨龙只一瞬间已全然成形,见三人各展神通,狞笑一记,抬手向玉玺打入一记法印。
在齐开阳看来,皇帝不过刚刚踏入修行路途,修为不值一提。可这里是皇宫,皇气人望之所在。大宋历代先皇,有英年早逝的,有不舍寿元的,死前带着怨气。
皇帝那一席话之下,倒有近半皇气涌入他身体。而玉玺所化的那条黑龙,倒似皇帝的法相?
法印打入玉玺,黑龙发出骇人的低沉龙吟,一双龙睛睁开,眼窝里竟是一团烟雾。延福宫里大地震动,中央延福殿紫炁星位轰然大响,柯太师呵呵笑着一松手,那杆白骨人面旗飞旋着落在延福宫殿顶。其间齐开阳轰出数枚金丸,皆被弹开。
诡异的法阵轰然开始运转。柯太师喜形于色,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从此刻起,陛下就在神功大成的路上,飞升在即!」
「陛下为奸人所惑,这哪里是什么修行的阵法?」卓亦常始终在奋笔疾书,此刻文章已成,见状痛心疾首。
白骨为旗杆,人面皮为旗帜,看着就不是好东西。大旗迎风招展,像军阵中的战旗。延福宫里各处布阵的阵眼闪出各色异光,无一不是魔界里各种欲望的光芒。
「朕亲力亲为,一针一线炼制的大阵,你一个黄口小儿焉知精妙?」皇帝见空中五光十色,癫狂中又多出希冀。他伸手一指,一道光芒朝座假山射去。
狼卫们结阵护卫重臣,当时一片大乱,宫女,太监等散落各处,这座假山背后就有七八名宫女躲藏着瑟瑟发抖。光芒射来,假山粉碎,那七八名宫女如被雷电吞噬,只片刻间血肉化去,只余具具枯骨。
「桀桀……」皇帝目光一亮,发出令人胆寒的笑声,转头向重臣聚集之地,伸手又是一指,道:「逆臣贼子,当诛!」
电光石火,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齐开阳还在凝神观看这个诡异的阵法,洛芸茵提剑戒备,卓亦常焚烧刚刚完成的血书。待见电光闪过,三人心道不好,救援已不及。
千钧一发的时刻,齐开阳眼角余光中见一道倩影挡在电光之前。倩影胸乳圆润,凤仪翩翩,齐开阳一颗心剧颤。
法阵的电光轻易粉碎山石,杀死凡人,不是了不得的事情。让齐开阳不安的是,这些远远不是电光威力的极限。那法阵邃如渊海,深不见底,齐开阳尚没有把握能生生接下一击,更不敢贸然行动。
可阴素凝在皇帝转头的一瞬间就猜到会发生什么,毫不犹豫地挡在电光行进的路途上。电光正中她手捧的凤印,砰地一声巨响,阴素凝被打落尘埃。
「抗旨不尊,朕要将你剥皮抽筋,再拷炼,叫你永世不得超生。」电光不依不饶,像一柄巨枪将阴素凝顶在地面,皇帝挥手连指,又有十余道电光射去。
「魔头!」齐开阳不及救援,反攻皇帝。他身法如风瞬间欺近,身上金光灿灿,八九玄功已提到极致。怒拳尚未近身,一个「退」字浮现身前,拳锋与大字一撞,被撞开数步。
正欲猱身再上,柯太师挡在身前笑嘻嘻道:「小儿,不要干扰陛下施法。」
齐开阳看法阵启动之后,柯太师身上魔气愈显。先前受制于人间的气息与皇宫的皇气,柯太师处处受制,此刻气势已大为不同。齐开阳深知皇宫在诡异的阵法之下,已变得和魔界相同。
正焦急,皇帝身边忽然现出数十个血红的大字,均是诸如「明主乐谏,贤君听谋」,「谋士奉诚言,君王绳正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等圣贤之言。
大字如锁链将皇帝缠绕一锁,卓亦常道:「二哥,陛下交给我。」
齐开阳见他终于不再受迫被动,又听身后阴素凝颤声道:「狼卫,将所有凡人集中,莫要落单。」
狼卫已将先前的魔尸斩杀殆尽,闻言道:「遵娘娘懿旨。」
阴素凝颤巍巍地支起上身,又被电光压倒,手捧的凤印上已有道道裂纹。身后法相上满布黑色的电光缭绕,法相上的金霞衣褴褛。狼卫们护着重臣躲开,那电光随皇帝心念转动,又向重臣袭去。
阴素凝咬破舌尖,朝凤印喷出一口精血,俏脸立时变得煞白。她身上又绽出烈阳一般的金光,正是八九玄功的气息。皇后娘娘娇叱一声,凤印融合了精血与八九玄功,威力大涨施展反击,将雷光逼退寸许。
得脱自由,阴素凝翻身跳起升在空中,迎着雷光义无反顾地冲上,道:「邪魔,勿伤臣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被血字锁链绑缚,一时不得脱,他心念转动,一道道雷光向散落在延福宫四处的凡人射去,道:「朕要谁死,谁就要死!」
「我是皇后,我有责任保护大宋臣民。」阴素凝飞在空中,随着狼卫集结凡人的位置移动。每每被数道雷光击得连连后退,却紧紧咬着牙死战不退。
「陛下威武!」柯太师越显狂态,四下连打法诀,一道道魔光没入各处阵眼。
那面魔旗旗杆上惨白的光芒大盛,旗帜上的人皮发出欣喜的哭声与惨烈的笑声,诡异之极。雷光威力大涨,又将阴素凝击落地面。
阴素凝呕出口鲜血,不及挣扎起身,将宝蓝旗架在凤印上,以凤印为底座支在地面。身后法相挥洒出一片灵光,宝蓝旗射出金蓝交织的光芒,笼出一片光罩,死死抵御黑电。
皇后缓了口气,又飞腾空中,双手握住宝蓝旗杆。祭起法宝仅仅片刻就被黑电轰击得不住晃动,有不支之兆。她从丹田提一口气,不留余力地灌入真元。宝蓝旗光芒刚放,一大团黑雷球轰然落下!
阴素凝吃这一击,娇躯僵直,从空中直挺挺扑腾一声掉落在地。法相变得虚虚实实,奄奄一息,一身金霞衣裂出数个大洞。阴素凝倾尽全力,几乎不支,又一团巨大的黑雷球朝她落下……
皇帝打开阵势,即受缚于卓亦常的泣血文。他虽以心思操控雷电,可齐开阳与洛芸茵第一眼就看出,雷光的威力并不来源于皇帝,而是这个诡异的法阵。而法阵的阵眼,却是操控在柯太师之手。
诡异法阵散发出的魔气,绝大部分都涌入柯太师身上。而那杆白骨人面旗,又与柯太师以一缕黑气相连。
齐开阳与洛芸茵一眼就看了出来,洛芸茵重开剑阵,可这一回剑阵被皇宫法
阵隔绝,始终不能将柯太师罩入阵法之内。齐开阳挥拳连攻,柯太师的天魔之躯完全成型,肉身强横,以单手对敌。即使齐开阳招式精妙,连连命中,将他打得一步一退,并不能阻挠他朝魔旗灌入魔气。
「凝儿!」巨大的黑雷球落下,齐开阳惊叫一声。反手取出银装锏!这一招,本是用来对柯太师致命一击,当下阴素凝危在旦夕,已来不及再思前想后。
雷光已轰然落下,像一张黑洞洞的深渊巨口,吞噬一切。阴素凝身形瞬间被吞没,齐开阳银装锏已到柯太师头顶。柯太师面对拳头见招拆招,对这件银光灿烂得浮夸的兵器却不敢丝毫怠慢,急急闪身。
闪身之处,剑光如匹练,柯太师智珠在握,早已料到,腾空而起。可两件兵刃之间忽然阴阳反转,拉扯之力巨大,将他身形定住。银装锏如山岳般砸在肩头,宝剑锐不可当,将他穿了个透明窟窿。
「凝儿!」齐开阳一招得手,兵器如风连环进击,接连击中柯太师,将他打得哇哇大叫。百忙之中回身看去,阴素凝委顿在地,花容失神。可天空中又有一团雷光在凝聚,其大如云。
「快跑!」齐开阳再顾不得追击柯太师,抽身想去救援阴素凝。口中呼喝刚出,银装锏被一股大力抓住,足下竟站立不稳被甩飞出去。
「我不走。」身后法相若隐若现,随时会溃散。宝蓝旗四分五裂,凤印上伤痕斑斑。阴素凝再一次咬牙站起,高举凤印道:「无论为了臣民还是为了我自己,大宋国不能亡,朝臣们不能死在邪魔爪下!」
齐开阳身在半空,连连翻滚落下,眼看黑雷团击落,势已不及。洛芸茵奋力缠住柯太师,自顾不暇,他怒吼一声,举锏朝柯太师头顶打去,竟是欲同归于尽。
伤痕累累的阴素凝闭上双目,凤印再度闪烁光华。残缺的凤印就连光华都是无数的裂痕,阴素凝一步不退,反而娇叱着飞身而起。
齐开阳深感无力与绝望时,只见皇后娘娘的法相虚影一阵光华流转。
褴褛的金霞衣迅速缝合,布料已残缺,补上的是一块块的官袍料子。紫色绣蛟的,朱色绘山水的,片片补丁,活像一件百衲衣。白玉的凤印,残缺之处亮起黄铜色的光芒,将凤印补齐。纯白光芒的宝光,亦同时亮起黄铜色,白黄交间,光芒夺目。
「这是……」阴素凝未曾回头,可法相与自己心神相连,那件百衲衣正面胸腹处生出一只五爪金龙,金霞凤衣竟成了一件百衲衮龙袍。
正错愕间,雷光即至头顶,皇宫玉髓阁里发出一道煌煌毫光,直裂天际。毫光射穿扣住延福宫的罩子,击碎即将落下的黑雷球,凝聚成一颗宝珠,落在阴素凝手中。
这一刻,阴素凝才发觉延福宫的剩余的皇气与人望,全数凝结在宝珠里。而宝珠如臂使指,心念一动就飞在身周环绕。
「人皇珠?」皇帝,柯太师,齐开阳同时惊讶道。 阴素凝更是惊讶。这枚人皇珠不是她第一回使用,可从未像今日一样,与自己心神相连。宝珠里的皇气,此前日渐一日地衰弱,可如今却充沛如海,煌煌然然,无穷无尽。
「娘娘大恩,臣等永世不忘。」
阴素凝回头,见朝臣们在她身后盘坐于地,手捧官印,大声念出正气凛然的圣贤经文。领衔的大臣道:「臣等愿诚心追随娘娘,万死不辞。」
而新郑城里,大量的人望汇聚往皇城,一同向人皇珠涌去。
大宋国已许久没有出现过凝结的人望,朝政失德使得民心尽失。可今夜皇宫里异响连连,一道道的炸雷落下。新郑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只在各色光华之中,倒映着两个畸形怪状的魔头身影。一道道黑雷团落下时,一位仙女一次次地抵抗雷光。纵然雷光将她数次劈落,她依然再次飞起,毫不退缩。
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本能地觉得皇城里出了大事。而一团团的黑雷见之可怖,仿佛毁天灭地。百姓们惶恐中焚香祈祝,祈求上苍保佑这位仙女能击散灭世的雷光,保大宋国平安。
祈祝与圣贤经文之声,凤印被黄铜之气修补完善。百衲衮龙袍更是金光灿灿,胸前的五爪金龙威严得让人不可逼视,背后更显出诸般民生图案。有农夫插秧,村妇采桑,有铁水奔流,有边关狼烟……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阴素凝轻抚着胸腹,感应着后背,这是人望之所聚。
她血气上涌,一手捧人皇珠,一手捧凤印,义无反顾向空中的雷光飞去。这一刻的皇后飘然若仙,像对凡人有无限爱怜的女仙降世。
容颜风姿本已绝世,温柔若水的气质这一刻散发得淋漓尽致。齐开阳热血澎湃,卓亦常朝天跪地诚心磕头道:「娘娘,请接山河之力。」
「不用!」阴素凝的声音自空中传来,如天音一般道:「杀了两个魔头,一切后果由本宫承担!」
柯太师虽受创,伤势看起来并不影响。他手中多了一杆笔,一只砚,砚台里盛满了浓墨。毛笔森森白色,竟是一杆骨刃笔。他将墨汁喂入衣服上的怪脸口中,怪脸脸孔扭曲更甚,张口一呕。柯太师用砚台接过,提笔一沾,凌空写了个「诛」
字。
空中的浓云翻涌,塌缩,成了九颗雷珠,仿佛天刑将至。阴素凝腾在半空,将人皇珠一抛,由法相接过。齐开阳远远看见,想起昔日的安村,阴素凝也是这般祭起宝珠,煌煌天威,让他背对着都生出臣服之意。
今日的人皇珠,其威,其权,其势,远较在安村时强盛得多。
直至此刻齐开阳才发觉,与清心境的柯太师交手,三人已支持了良久。尤记得刚出山时初遇【神箫鬼笛】,与柳霜绫,洛芸茵束手无策,任由宰割。齐开阳精神大振,喝道:「魔头受死!」
银装锏一展,似一头怪蟒朝柯太师打去。身边光华闪动,洛芸茵持剑夹攻。
柯太师肩头吃过一锏,胸口又被碎玉璇玑射个对穿,血流不止。不敢丝毫怠慢,提笔连挥,【挡】,【架】等字飞出,磕开银装锏与碎玉璇玑,向后疾退。
齐开阳与洛芸茵哪里肯饶,身形游走如风,两人都是精擅武艺的高手,一时让柯太师左支右绌,甚是狼狈。齐开阳酣战之间,耳听空中雷声不断炸响,人皇珠的金光时而灿烂辉煌,时而隐如风灯。他知阴素凝上得大宋历代先皇之助,下有群臣百姓倾力支持,在场已无人能比她做得更好。遂收敛心神,专心对付柯太师。
卓亦常文章成阵,困皇帝于经义之中,更念动圣贤之言,欲唤醒皇帝的良知。
皇帝被血字锁链束缚,动也不动。卓亦常以为皇帝被圣贤之言荡涤心灵,正暗喜之下,忽然怪异法阵里飞出一百颗血珠。各星位中四处都是赤红的男珠,四处均是玄黑的女珠。唯中央延福殿阵眼位是十六颗男女混珠。
男珠痛哭,女珠诡笑。
哭笑声中,各处星位阵眼都有一根血柱冲天而起。婴儿巴掌大小的百颗血珠串成一只珠链,好像高僧脖子上挂着的佛珠串。只是颜色一颗红,一颗黑,说不出的诡异。血珠串套住白骨人面旗旗杆,那大旗旗幡一展,扇出一缕腥风。
被束缚的皇帝巨口一张,将腥风吸入。
「恭喜陛下神功大成。」柯太师喜形于色,阴恻恻道:「此刻起陛下就是身负皇气与真元的仙家,古往今来第一人,陛下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文章阵应声而解,皇帝喘着粗气,本就半魔化的面容扭曲着,脸上满布水珠,分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口水。咯咯哒哒令人牙酸的响声里,皇帝肩头突出两根白骨,每根白骨又从中裂开,一为主干,另一则又继续裂分,伸展如扇,竟硬生生长出两只肉翅来。
「他……柯老魔他……舌头下面还有一张嘴……」洛芸茵俏脸煞白。得意的柯太师大笑,少女正巧看见他张开的嘴。奇形怪状,又是骇人,又是恶心。
原来柯太师分心用第二张嘴念咒,在皇帝允可下,终于将法阵大成。魔旗席卷出漫天黑气,像一片黑雾顷刻将延福宫淹没。
「陛下,你怎可自掘龙脉?你……你对得起大宋开国列祖列宗么?」卓亦常的修行连通国运世情,第一时刻察觉不妥。他虽眼见皇帝无可救药地入魔,仍想不到他会做得这般决绝,连大宋国的龙脉都一同献给邪魔,换取长生。
「赫~赫~赫~」皇帝似听不见卓亦常的话语,抬起筋肉盘根错节的手臂左右打量,又看了看佝偻而雄健的身躯,扇了扇背后的肉翅。此时的皇帝,像个刚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露出天真的笑意乐呵呵地傻笑。
「不好了……」洛芸茵精通阵法,朝齐开阳低声道:「这是九幽逆元阵,我听说过,一定是!这个阵法可短时打开界域之间的大门,阵眼本该是先天至宝两界旗。邪魔没有两界旗,就让皇帝炼制这面魔旗代替。那些男女血珠本该用定天珠,此物难寻,才用阴阳怨血珠代替。再连通江山龙脉,借用龙脉之力打开界门,将皇宫变作魔界!」
「动手!」齐开阳听得心惊,情知再等下去大事更加不妙。
刚欲殊死一搏,就见柯太师皮肤龟裂破碎,从内里生生长出一个青面獠牙,满面嗔容的天魔来。天魔舔了舔手臂上的血迹,深深嗅了一口延福宫里的黑气,欣喜无限道:「终于成了!」
他抬手一招,魔旗的旗杆直杵入地下。旗杆一鼓一鼓,像天魔正饱饮鲜血时律动的咽喉,不知是否在大口吞噬着龙脉。旗幡上人面又哭又笑,日月无光,魔道大猖。
局面之危已到生死关头,可四位年轻人,无一人有退缩,或是惧怕之意。
阴素凝法相高捧人皇珠,正黄之气撑开一层天幕。天幕弧线的中央凹下,外挡黑雷,内迫魔旗。
卓亦常咬破指尖,以指代笔奋笔疾书,虚空中一行行的判词血色如朱砂。
【春秋笔判】,每书一字,不仅是真元,连他的寿元都会耗损。且此法风险极大,一旦判错,会遭文火噬心之苦。
空着的一手,状元郎正一心二用,引山河愿力结成大鼎。一只大鼎成,又结下一只,直至九鼎皆成。【定鼎天下阵】,阵成之时,若鼎鸣可定山河,若鼎不鸣……卓亦常或会肉身震碎,魂化鼎纹。
皇帝看他一副书呆子的模样,甚是不屑,欺身而近。卓亦常口一张,吐出一面镜子来。镜子色泽棕黄,如汗青之色,正是他的本命法宝【汗青镜】。
「昏君!看来!」卓亦常怒斥一声,镜光里一卷书简张开,朝着皇帝一照,原本无字的书简上瞬间写满了蝇头小楷。
皇帝如陷迷网,蝇头小楷一字一句都在他心头重击,狷狂的脸上竟显出惊惧之色。
齐开阳与洛芸茵同时喷出一口精血,染了精血的银装锏与碎玉璇玑道光大放。
星斗剑阵里中央现出朦胧紫气,洛芸茵惊觉这与她逃出剑湖宫,宝剑自行护主时射住剑湖宫冰龙大阵的毫光全无二致。
齐开阳一身金焰熊熊燃烧,如焚烈火,连银装锏都染上淡淡的金色。更加尊贵,更加耀眼的颜色,并没有让本就外观显得浮夸的银装锏更显贵气或是更加浮夸。此刻的银装锏,就像褪去了一层浮华,显出返璞归真的本色来。
柯太师现出天魔本身,力大无穷,身上两处重创即时痊愈。陡见一道紫色毫光向眉心射来,柯太师伸臂一挡,饶是天魔之躯,毫光直射而入,在魔骨上发出牙酸的声响。柯太师哇哇痛叫,想不到眼前的两个小娃娃修为不高,战力如此强悍。那道毫光闪烁朦胧,目力看不清,更觉讶异。
洛芸茵剑光一出,齐开阳重锏也到。柯太师一把抓住锏身,烈烈金焰烫得他剧痛钻心。急忙撒手之下,剑光与重锏又至,一射双目,一击小腹。剑光兜了个圆弧,重锏一挑,招式精妙,柯太师抵敌不住,又被接连击中。
柯太师大叫声中血流如注,白骨人面旗一阵招展,旗帜忽然暴涨,幡面如波涛般向两人卷去。
「开!」洛芸茵娇叱一声,双手各骈二指向外一分。碎玉璇玑裂成七瓣,满天星斗中南北二斗光芒大放,如一对眼睛盯住柯太师。
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二斗同注,柯太师只觉在生死之中不断轮转。洛芸茵修为未到,可碎玉璇玑奥妙无穷,柯太师如陷幻境,冷汗淋漓。
旗幡为活剥的儒生人皮缝制,怨念冲天,原本就满布着眉眼鼻口。此刻招展着卷来,像人皮被无限地拉长,人面更加恐怖。
支撑至此,洛芸茵头晕目眩,咬牙又喷出一口精血,秀气小脸上已几无血色。
星斗之光猛然一涨,席卷的旗幡骤然定住。少女无暇他顾,齐开阳勇猛刚强,最惧的就是这类束缚的法宝,决不能让它靠近齐开阳。
借着柯太师畏惧,旗幡定住的一瞬,齐开阳刺斜里跳出,冲入邪异法阵东南方巨门星位。星位里黑气冲天,腥浓得堪比魔界中魔气最浓重之所。齐开阳一身金光灿灿,在空中倒悬,银装锏在脑门一横,向着阵位疾落。
喷发的黑气被银装锏从中破开,齐开阳义无反顾。
「小子!」看出齐开阳的目的,柯太师不怒反喜,作势欲阻止,实则身不动,只大喊道:「住手!」
魔界的魔气藉由法阵疯狂地涌入人间。以皇宫为根基之地,仙圣难以出手干涉。齐开阳这样的毛头小伙竟敢扑向阵位?无异飞蛾扑火。柯太师只盼着他快些一头撞进去,好看他是怎生被魔气吞噬。
金焰腾腾,在魔气如墨的夜色里愈发辉煌。齐开阳即将一头扎进青石砖下的阵位里,掉过锏身,改横为竖,像一柄钢枪般插入地下。
「镇!」少年再喷出一口精血,大喝一声,银装锏耀如烈日,噗地一声扎入阵位。
惨死亡魂的痛苦诡笑之声立止,这些魂魄仿佛在金阳般的光芒中净化,安息。
狂涌的魔气忽然被截断,八九玄功的真元依托银装锏,彻底封死这一处阵位。
齐开阳一个翻腾,立足时晃了两晃,头晕目眩。他咬着牙咧嘴笑道:「魔头,想不到吧?」
邪魔之术,齐开阳最是不惧。先前三人商议过无数次对付皇帝与柯太师之法,封住法阵就是其中之一,亦是最下之策,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若不敌皇帝与柯太师,只好先阻阵法,再徐图进取。
阵位之一被封住,狂涌的魔气从长江大河变成涓涓细流。阴素凝蓄势许久,窥见良机以手一指,人皇珠射出道正黄光芒,噗地将白骨人面旗旗杆打断。
阵法受挫,阵眼法宝受损,柯太师露出惧意。眼看功亏一篑,咬牙切齿道:
「尔等小辈,人间事与尔等何干?非要与本座过不去?」
「无干?邪魔就是邪魔,永远不会懂人间世情。」齐开阳晃晃头,神智一清,道:「你的世界强者为尊,这方世界,强者当怀善念,你不会懂。」
「你们……你们……」柯太师眼见功败垂成,气极败坏道:「皇帝,杀了他们,守住皇宫。老臣回头约足帮手,再来助你。」
「陛下,听听这恶魔之言。他谋划已败,对陛下可还有半分恭敬?」汗青镜里照出皇帝过往,一言一行无不记录在案,是非功过无不慨然评说。此法虽镇住魔化的皇帝,可对自身伤害极大。——臣子面对天子直言相谏,大都是凄惨的结局。卓亦常不停地呕血,道:「还请悬崖勒马!否则……」
诡异魔阵开启足有两炷香之久,阵法虽损,仍有魔气不停涌入人间。卓亦常苦口婆心,只盼皇帝转念,或有拯救皇都的可能。否则这些魔气一旦从延福宫中漏出,整个新郑城都将成人间地狱。
「朕……盖世之才,何须旁人相助?」皇帝虽痴迷于长生,并不愚蠢。眼看满腔希冀将化为泡影,并不反思己过,满心只有暴戾弑杀,道:「你们都阻挠朕,朕,就屠尽天下!朕不能长生,就寸草不生!」
「昏君!昏君!」
卓亦常悲声怒斥,皇帝挣脱汗青镜的光芒,嗷嗷狂吼。面容变换,身形萁张,彻底化作一只狂魔。卓亦常狂喷出一口鲜血,双目翻白倒头栽倒。他独自以一身浩然正气相抗皇气,魔气,龙脉之气,苦撑至此,一口真元提不上来,终于支撑不住。
「三弟!」
皇帝的利爪抓向卓亦常,齐开阳返身去救,柯太师见机朝天飞起。
「茵儿截住他!」阴素凝见魔头要逃,连黑雷与魔气散溢都不顾了,拼命向柯太师飞去。
洛芸茵衔尾急追,连发剑光,都被柯太师躲了过去。齐开阳扑到卓亦常身边,皇帝肉翅横扫,齐开阳如被一条龙尾抽击,落叶般飘飘斜飞。生平从未感知过的巨力,让少年一身钢筋铁骨,只挨一记就几乎涣散。皇帝集皇气人望与龙脉之威入魔,如此之强悍。
没等喘上两口气,头顶黑影闪动,柯太师去而复返,足如鹰爪一把抓住齐开阳,猛扇肉翅向天飞去。阴素凝与洛芸茵猝不及防,转折之下被甩开一大截。看齐开阳一身没了骨头似的软塌塌被魔爪拦腰捉住,不知是死是活,吓得失声尖叫。
阴素凝掉转人皇珠,柯太师同时举起齐开阳在挡在中央,皇后娘娘投鼠忌器,不敢动手,洛芸茵的剑光亦半途而止。幸有人皇珠与凤印辉映天空笼罩的天幕,柯太师一冲受阻,再冲又阻。索性举起齐开阳朝天幕撞去,若皇气人望不散,柯太师竟欲将齐开阳融于其间,生生炼化。
齐开阳装作垂死之状,暗中蓄力。柯太师先前两撞光幕,撞击之处伤痕累累,不敢再触,这一下摊平了手爪,托举齐开阳。少年终得良机,正欲飞身而起,眉心忽然一热。一道虚影从眉心里映出,身形窈窕,怒目横眉斥道:「贱奴!」
柯太师骇得魂飞魄散,身形僵住哀告道:「圣女娘娘饶命,小的是奉命行事……
」
圣情魔种映出曲纤疏的身形,齐开阳同样意外,当下机不可失,原本用于逃离的力道转做一个前翻,一腿兜在柯太师头顶,将他踢得向地面飞去。
天幕散开得毫无征兆,满殿魔气仍在,齐开阳大惊一看,只见魔气全向自己眉心的圣情魔种灌来。魔种如长鲸吸水,贪婪地将魔气吸得干干净净。
柯太师虽被一腿踢得颅骨欲裂,稳住身形后立时醒悟。圣情魔种不受齐开阳之控,圣女娘娘只是一道虚影。但他绝不敢再试一试真伪,抱头鼠窜地飞身离去。
「凝儿?」
齐开阳不解阴素凝为何忽然放开天幕,正不知要不要追,天边一道剑光飞来,风驰电掣,眨眼就至。剑光的倩影身材修长苗条,弧线之绝妙如波涛般汹涌,又如涟漪般柔和。倩影一边疾飞,一边取出枚令牌一晃,护佑皇城的皇气见了令牌放开一条通道,容这位外来的修者进入。
倩影一入皇城,当头将逃窜的柯太师截住,身后法相现身,身着仙衣,飞扬的秀发后仙带飘飘。法相手凝紫光,直指柯太师道:「天罗雷网!」
一时紫电横空,密如罗网。柯太师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惨叫道:「紫府神雷?」
第七章:小别重逢
雷光落下,柯太师抓过白骨人面旗横空一挡。延福宫弥漫的魔气此刻被【圣情魔种】吸食得一干二净,魔旗没了地脉魔气支撑,威力大减。在紫府神雷密如罗网的电光之下,怨魂不住哀嚎。旗杆片刻间就是道道裂痕,崩裂出一块块的白骨碎片。
「敢问是哪位高人当面?」柯太师在雷光中战栗,咬牙切齿道:「干预人间帝皇事,因果天数自古报应不爽。仙子修行不易,何苦自陷囹圄?」
「小女子是大宋国右千牛卫中郎将齐开阳的内室,皇家有难,做臣子家眷的当然要出手相帮了。」倩影露出真容,正是柳霜绫。
「霜绫!」齐开阳大喜过望,豪情满怀,叉着腰哈哈大笑。
「霜绫,万不可放跑他!」阴素凝身集皇气人望,提早感应到熟悉的真元,又见齐开阳眉心映出一道虚影之后,魔气奔涌而去。于是阴素凝放开皇气凤印凝结的天幕,一来怕魔气灌入齐开阳身体,恐有大损。二来感应到柳霜绫将至,柯太师自可交由她来对付。
柳霜绫此刻到来,必是已顺利出关,晋升【清心境】。看她的法相,背后的仙带散发柔和的紫白两色光芒——半是雾结冰霜,半是雷光缭绕。仙衣带上的褶子与纹路都清晰可见,从前未有。
「遵娘娘懿旨。」皇宫之中,柳霜绫丝毫不敢怠慢,半福领旨。柯太师所言因果天数,柳霜绫半点没有质疑的意思。更不等皇帝开口,抬手又是一道【紫府神雷】。
柯太师已现天魔之身,进退如电闪。这道紫色的雷光从天至地,像一根擎天之柱。雷纹纷乱,像无数根树杈交织在一起,而又道道清晰,缕缕分明,看着甚是明了,奇的是来得让人摸不着轨迹。一下将柯太师罩定!
正是吕祖飞剑真传,神出鬼没,神妙无方。
柯太师被紫府神雷镇住,痛不欲生,忙取百魔珠架在头顶。珠中魔化的怨魂受雷光拷炼,纷纷惨嚎。
「你们惨死邪魔手中,雷光可为你们净化神魂,助你们早日轮回转世,摆脱这无边的苦楚。」柳霜绫并无怜悯——对这些无救的魂魄而言,净化它们才是最好的归宿。女郎与齐开阳对视而笑,想起两人初识,齐开阳以八九玄功与安魂经净化魇兽驳马的往事。
百魔珠在雷光中化作黑气散溢。不知道皇帝用了什么邪法,这些魔化怨魂煞气冲天,雷光逐渐净化它们的魔气,却消散不了怨念。雷光之中,柯太师身形似被黑雾吞没,又似被雷光劈得身形俱灭,变得发虚看不清。
「想逃?」
柳霜绫慧眼如炬,看出柯太师身化黑雾,想借机逃出生天。女郎哪里肯放他走?从法囊中取出一只黑羽。羽骨洁白无瑕,羽绒根根分明,漆黑油亮。
「这是……」
黑夜中的黑羽,柯太师却似看见一轮光芒夺目的烈日。没等他想明这是何物,柳霜绫对着羽毛吹出一口香风。漫天烈焰席卷而下,焚天煮海!
「太阳真火!」柯太师惨叫一声就被火光吞没,只眨了眨眼,就从世间消失。
没有飞灰,没有痕迹,什么都没有,就像这世间从未有过这个天魔。
柳霜绫收起金乌羽,背后法相露出倦容,只这一击之下真元用去大半。但阴素凝与洛芸茵都惊得满目骇然,传说之中金乌之羽威力之大,远超想象,只一击就让清心境的天魔完全消失。
「霜绫……」出山时柳霜绫所得的宝贝,她终于能应用自如,齐开阳见爱侣大发神威,不觉与有荣焉。
「齐郎!」柳霜绫刚抬手就杀了个天魔,见了齐开阳却红了眼圈,哽咽了声音。若不是在场人等实在太多,早忍不住扑到情郎怀里去。
「待会儿再说,还有个人要对付!」
齐开阳携着柳霜绫的小手落在皇帝面前。柯太师身死,法阵已损,皇帝目赤如血,恶狠狠地盯着齐开阳。
「陛下,你若清醒了些,看看你犯的罪过,于心何忍?」皇帝已彻底魔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齐开阳不虞会有意外,但看他沦落到这般模样,心有凄凄意。
「朕要谁死,谁就要死,谁敢不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是不错。」齐开阳伸手虚空一抓,取银装锏在手,道:「可你当了皇帝,更该为王土承担皇帝的责任。只取不予,非人君之道。」
「二哥,且慢。」卓亦常勉力站起,摇摇晃晃按下银装锏。他受伤极重,在皇城之内,皇帝本可予取予求。若非太祖御赐钢鞭,在场无人能敌吸纳了皇气与魔气的皇帝。卓亦常痛苦地看着皇帝道:「二哥,请你们退后。君虽暴虐荒诞,弑君始终不义,二哥不可沾染因果。小弟身为人臣,该当背负此责。」
「逆臣贼子,竟敢口称弑君?朕,要将你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卓亦常看着疯癫的皇帝,法阵被破之后,皇帝的气势虽仍处鼎盛,生命力却在不断地衰弱。片刻时光,原本还硬朗的身子已老态龙钟。
「臣卓氏子孙,奉太祖之命,若君失德,当犯颜直谏,直谏不听,可以此御赐钢鞭重责。」卓亦常横捧钢鞭朝天祈祝道:「太祖,诸位先帝有灵,臣今日万不得已。然臣职责所在,虽万死不敢有违其责。」
卓亦常一步一颤,艰难前行。皇帝粗重喘息,面上露出痛苦之色,体内的魔气正在吞噬他的身体。穷途末路之下,皇帝嘶吼一声扑来。卓亦常喝一声:「锁!」
金色大字凭空浮现,每个笔画自行拆开,将皇帝锁拘。卓亦常口念圣贤真言,字字如令,声声泣血。密密麻麻的金字或大或小,一圈又一圈地将皇帝绑住。
「昏君!可怜大宋国三百年基业传于你手,你有何面目去见大宋子民?」钢鞭应声而落,敲在皇帝左肩,砸得他凄厉惨嚎。
「昏君!明知魔言蛊惑,依然执迷不悟,你有何面目面对金銮殿?」钢鞭再落,敲在皇帝右肩,皇帝双目凸出,伸出唇外的獠牙颤动。
「昏君!为一己之私,竟自掘龙脉,你有何面目去见诸位先皇,去见列祖列宗?」钢鞭又落,这一下卓亦常含愤而发,直敲响皇帝头顶。
钢鞭未至,真言锁链碎裂,皇帝暴怒跳起,一把捉住钢鞭,张嘴向卓亦常咬去。
「昏君!」卓亦常大喝一声,不闪不避,掌心亮起一个「正」字,印在皇帝胸口。
皇帝已丧失残存的丁点理智彻底化为狂魔,被卓亦常一掌打得胸口滋滋冒火,魔气狂泄。他露出惶恐之色,张开巨口长鲸吸水般将泄出的魔气吸回。
卓亦常面如死灰,手中一松钢鞭咣当掉在地上。他双膝跪地行面圣大礼,泪流满面哭道:「昏君!昏君!」
皇帝一介凡胎,一心长生,那魔气泄出又灌入,身体哪里承受得住?片刻间身体里传出骨骼寸断,肌肤撕裂之声。看他一脸惶恐又剧痛难忍,倒在地上惨嚎不已。卓亦常再度起身,看皇帝在地上翻滚哭嚎,于心不忍,将掌心在钢鞭上一抹。
钢鞭泛起凛然不可侵犯的正气,卓亦常上前,再不说一言,一鞭敲在皇帝头顶。翻滚与惨嚎声同时停住,皇帝的身体炸开,溃散,被魔气吞噬。卓亦常虚空一抓将消融了皇帝身体的魔气抓在手里,取出一只木盒,以锦帕包裹魔气放入盒内。
皇帝受蛊惑入魔,最终罪孽深重,爆体而亡。群臣险险死于魔功之下,若真如此,大宋根基尽断。最终险死还生,大宋国暂免倒悬之危。今夜的一切,对于凡人而言就像做了一场梦。
朝臣们死里得生,还来不及庆幸,皇帝化作飞灰,让他们六神无主。这些年来大宋虽疲弱,皇帝虽昏庸,有皇后娘娘支撑朝政,大宋国还没有到亡国的地步。
群臣心中虽各怀心思,都只自家打着小算盘,从不敢公之于众,或是私下搞些联合。
如今皇帝灰飞烟灭,群臣们险死还生之时,仍满面愁容。一国之君入魔而死,前所未有。这些大臣再怎么老于世故,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越大的风浪,越让人感慨。越是劫后余生,越让人有好好活下去的冲动。
一股萌芽在人心之间破土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群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的眼神里,都有一股冲动,但无人敢第一个开口。
「天子受邪魔引诱,自甘堕落,终至自取灭亡。国不可一日无君,社稷不可一日无主。」齐开阳见状,向阴素凝单膝跪地道:「皇后娘娘操持政事多年,请娘娘怜大宋国万里版图,亿万百姓,立登帝位,为大宋国延续江山。」
此事早在齐开阳计划之中,他没想到的是,今夜阴素凝的心智临危成长,表现远超预料之外。齐开阳在事先绝没有当下的把握,此刻,他信心十足,经此一役,至少保阴素凝五十年内再不受无欲仙宫的欺凌。
「凝儿,不要犹豫了。」齐开阳聚音成线传话道:「登帝位!」
「再等一等。」阴素凝为政之能甚是成熟老辣,齐开阳话音刚落她已想明白前因后果。情郎大方向没错,论细节还有不足,她知道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请娘娘登基。」直言表态支持的第二人居然是卓亦常,兵部侍郎跪地行参见皇帝的大礼,无半字多余,态度之坚决没有回转余地。
「请娘娘登基。」接下来是阴素凝提拔的新锐官员。
这些官员都在齐开阳的计划之内。他们的前途全系于阴素凝一身,本就没有反对的理由。今日之前,利益与派系的缘故,齐开阳预料他们都会支持。今日之后,阴素凝于他们的恩情不仅是加官进爵,还有救命之恩。那些儒生死后化作入魔的怨魂,他们都看在眼里。若不是阴素凝,此刻已是同样的下场。
待重臣开始跪地请阴素凝登基,一切势不可挡。齐开阳预计之中的这些重臣因大势所趋,不得不低头没有发生。阴素凝用往日的积威,与今日不顾自己性命所做的一切,征服了在场每一个人。
皇气依然澎湃地朝阴素凝涌去。皇城之内,已许久未曾见过如此壮观,辉煌的皇气凝结。人心所向,微妙而难以言说,齐开阳琢磨着,若有所悟。
「为大宋国,本宫即刻登基。」阴素凝见时机成熟,左手高捧玉玺,与悬于头顶的人皇珠并立,道:「诸位既无异议,本宫即刻起就是大宋国皇帝,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众卿家平身,朝议之后,各有封赏。」
恭贺之词骤起,太监宫女立刻飞奔去取平天冠,龙袍,赤舄等皇帝应用之物。
齐开阳起身后朝阴素凝眨了眨眼,又听朝臣们虽然马屁连天,阿谀谄媚之色少见,多是心悦诚服。大事已定,登基大事,繁文缛节难免,接下来还有诸多琐事。
齐开阳与柳霜绫,洛芸茵使了个眼色,悄悄退走。
皇城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人来人往,不停奔忙。侍卫,太监,宫女见了三人都停下脚步,远远磕头。有些曾被困在延福宫死里逃生,叩拜救命之恩。有些则是知道三人都是仙家,跪地祈福。
齐开阳没有半点心情,快步回到延宁宫,刚关宫门就将柳霜绫拦腰抱起。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搂着她细若扶柳的小腰。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怎么搂都搂不够。
「嘻嘻,你们肯定很多话要说,我去给你们把着风,省得有不开眼的人进来。」
洛芸茵同有很多话要说,但看二人久别重逢,寻个借口让他们说些悄悄话。
「茵儿,跟凝儿说有什么杂事交给大臣们去做,早些回来。」
「好呀。」洛芸茵眨眨醉星目,勾着嘴角道:「我看你才像陛下。」
少女蝴蝶般翩翩而去,柳霜绫见四周无人,这才投在情郎怀里道:「妾身赶来迟了,郎君近来一定吃了好多苦。」
「苦吃了不少,幸好没白吃。」齐开阳将柳霜绫抱近寝宫,贴身搂着道:
「你怎么赶来了?」
「我入夜后修行有成出关……」
齐开阳被天魔捏在掌心的一幕还在心尖不断重映,柳霜绫娇喘了几口气,略觉平复这才娓娓道来。女郎昨日顺利突破玄关,感悟【清心】之境。修为晋升之后,柳霜绫喜不自胜。她一算日子,料想齐开阳在世间行走多有磨难,急于出关相助。转念又想境界未稳,为长久计,当下还是按捺心情,稳固境界。
可自突破玄关的入定醒来之后,就觉心神不宁,尝试数回,无论如何无法静心。蓦然想起自己已是罕有的清心修士,比起从前感应更加灵敏,既觉不妥,当遵守本心,于是立刻出关。
六仙就候在法阵之前。从前六人轮番守护,今夜却是齐聚,人人面上都有忧色,苦仙大哭,笑仙惨笑。不及说明原因,如释重负的诸葛观棋将一面官制令牌取出,请柳霜绫往新郑一行。这一趟六仙相随,沿途略说齐开阳跌宕之遇,又说明令牌用途。
六仙送到新郑城门便驻足云光,他们奉命保护柳霜绫,可不能保护小主人。
柳霜绫正见齐开阳被柯太师拿住,立即以令牌打开皇城皇气,出手救援。待柳霜绫生焚邪魔后,依余真君之令,各归洞府。
「郎君原来在等待良机,妾身还以为郎君晕去,唬得不轻。」柳霜绫说到这里,才觉定神,莲臂一束,脸颊在齐开阳胸膛上厮磨,道:「没想到素素姑娘竟然是皇后,郎君快说给我听。」
「不但是皇后,还是无欲仙宫的弟子。」
「啊?」柳霜绫大惊,道:「这……」
「所以她为什么孤身去安村,为什么不得已和我们联手,一无所得后又哭得那么伤心。」
齐开阳一言一语,将离开洛城后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连与阴素凝,洛芸茵定情一事都坦白说了。说到这里时偷看一眼,柳霜绫微微嘟唇,嘴角又带笑意。
少年心一宽,放心大胆说下去,唯独隐去在悲欢楼里见到的洛湘瑶与洛芸茵母女身世之秘。
「凝儿深受宗门之苦,你当日可没和我说过,无欲仙宫是这等地方。」
「这种事情人家怎么好意思说……」
「先前吓唬那个仙使,仅是权宜之计。我思来想去,大宋国的模样迟早亡国,唯有让凝儿登上帝位,不仅可延绵国祚,还可保她五十年无忧。有五十年光景,大可徐徐图之。」计划虽有些波折,总算顺利达成,齐开阳放下心头大石,道:
「凝儿政事通达,有她励精图治,大宋国力必定复苏,再有三弟相帮,或能一统天下。开万世之基的定鼎之帝!呵呵,到时候,可就不是无欲仙宫说了算了!这才是一劳永逸。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咱们修者为何对凡间帝王事都敬而远之。
今夜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魔头逞凶,除了我们没有一个修者愿意掺和进来。」
「我也还不明白,改日问问真人。」
「好久没回曲寒山,好想念。」齐开阳喃喃道:「不知道恩师,大姐,她们最近怎么样。」
「她们知晓郎君学有所成,学以致用,精进不休,一定开心得很。」
「茵儿呢?这事情接下来怎么办好?」
「暂时没有良策。」
「那就留她在身边吧,茵儿不是说想去洛城玩几日么?妾身以柳氏族长身份出面邀请,等实在躲不下去了,柳氏传书剑湖宗,也好有个说辞。」
「如此甚妥!」齐开阳赞一声,心中略觉愧疚,道:「你不生我气?」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以后有这样聪明贤德,又天赋高绝的美丽女子,郎君爱往家里领多少,就领多少。但若看走了眼,那我就不会留情面,一定赶出去。」
「这么大方?有点大妇的模样。」
「不是大方……往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发生,郎君需要帮手,有力的帮手。
妾身不算大方,还懂得一点理。更想寿元不止,永不分离。」柳霜绫默了默,将齐开阳搂得更紧,道:「中天池,中天池,世上竟然曾经还有一处中天池。天地之乱,焚血老魔竟然死于真人之手。难怪在洛城的时候,真人随意呵斥诸圣,无人敢应声。」
两人窃窃私语说了半晌,终于将分别之后的事情说完。齐开阳佳人在怀,又是小别胜新婚,早已意动。察觉情郎身体的变化,柳霜绫嗅着熟悉的味道,拥着熟悉的身体,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若在洛城柳府,早已天雷勾动地火。可在皇宫里,阴素凝与洛芸茵随时会回延宁宫,柳霜绫生怕丢丑。——齐开阳还没将三人夜夜笙歌,联席同欢一事告诉她。
「对了,郎君今夜喷了两口精血?」柳霜绫忽然想起一事,慌道。
「在魔界也喷过,可能我皮糙肉厚,歇一阵就能恢复如初,安心。」齐开阳道:「倒是凝儿和茵儿真元大损。」
「闭关的时候,第二担心的事情就是你没人陪伴,孤独寂寞。哪想一下子又有两位美娇娘,害人家白担心。」
「第二担心?不是最担心的?」
「最担心的是郎君血气方刚,没有娇娘陪伴,胡乱找些女子,惹上了不良人。」
「我眼光没那么差。当我色中饿鬼么?不过我现在,真的是色中饿鬼!」
情郎越凑越近,柳霜绫小心肝砰砰直跳,慌道:「你先去洗洗……」
「正有此意!」激战后一身血污,齐开阳横抱起柳霜绫,起身出门。
女郎樱唇微张,垂下媚目,带着丝羞笑,哪里肯拒绝?
两人来到浴房,柳霜绫法诀一打,清水涨春池。两人又想起在昏莽山时,柳霜绫举手凝水,齐开阳一脸羡慕。前后一年余,两人各自精彩。修为提升,见识更多,得让眼界开阔。无法预测的将来会有多少艰难险阻,此刻都充满了希望。
「我帮你脱。」
女郎悦动的目光里,齐开阳伸手解去腰带,掀开簪花百褶裙,隔着小衣高高耸起插云双峰,已见其形。
「有没有想它们?」柳霜绫窃窃轻语,丁点忸怩,远不及小别的期待。闭关时一心修行破障,入定醒来时不免想起情郎,当然少不了两人没日没夜亲昵时的旖旎。
「想。」千言万语,不如直接行动。齐开阳埋首其间尽嗅其香,双乳耸立如峰,不由得含住左乳尖深深一吮。乳头硬翘,乳肉滑润,不知是否许久未尝的缘故,这一回吃起来格外香甜。
「几时……想起……」柳霜绫娇躯连颤,将傲人的胸脯一挺,呻吟着呢喃道。
「时时想起,刚开始不敢多想,一想都难受。后来……」齐开阳贪婪的换至右乳,小口小口地舔着乳肉和乳头,道:「第一次进宫,到了这里见到皇后是凝儿,吓了一跳。凝儿说:你那点脑子里,是不是被柳霜绫的大奶子,翘屁股给塞满了?听见声音都想不起人来。」
「噗嗤……」柳霜绫又好气又好笑。她身材曼妙,一向颇为自傲。结果到了阴素凝的嘴里,居然就这么粗俗地说出来揶揄。再想阴素凝当时贵为皇后,直白之言更加直接,难为齐开阳当日还能保持清醒。「她这样说话的么?」
「平时不,当时试探我来着。」齐开阳舔吮不停,话语中夹杂着唧唧啵啵的吸吮声,道:「还有就是床上癫狂的时候,那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大奶子被情郎尽力吸进嘴里,翘屁股也尽落魔掌。衣裳褪去,一身赤裸地被抱进清池。柳霜绫在胸乳间隙里看情郎贪婪地亲吻自己的身体,高耸的美乳被压扁,又被吸长,原本完美的形状不住变化。看情郎喜爱的模样,心头窃喜,身体上又不时传来呼应,情愫一发不可抑制。
「插……插进来……」 女郎极少这样乞求,更是第一回着急被填满身体。往常两人欢好,风月常轻,旖旎更多。齐开阳扶住阳根,抵在胯间嫩脂上。女郎催促并没让他猴急,龟菇分开肉缝对准方位,托着柳霜绫的水滴臀缓缓放落,就像两人初定情时相同。
久旷的身体再度被填满。情郎的肉棒似比从前更加坚硬,更加火热,像刻意烧红了才破开自己的身体,将花径嫩肉烫得酥软如泥。柳霜绫贝齿咬着唇瓣,媚目微裂一丝,见情郎目光如火直勾勾看着自己,喉间一哽一哽,更是欣喜。
「妾身为郎君净身。」掬起一捧清水,柳霜绫洗去齐开阳面上残留的血迹。
情郎身上血污处处,这一场恶战险过剃头。而这,仅仅是分别以来险死还生的其中一次。柳霜绫双目湿润,和花肉一样地湿。
「傻姑娘,别哭。」齐开阳感其心意,依样画葫芦,为她洗去俏脸上的泪滴,道:「都是清心境的大仙人了,还哭鼻子,说出去要让人笑话的。」
「清心就不能哭鼻子么?」
「有人说过什么来着?需知有清心修为的不过三百余人,南樛木今年才七十二岁,你呢?你自问多少年可以修到清心境?一定能比他强吗?」齐开阳笑笑,一挺胸,顺便挺了挺胯,将肉棒在花心上一搅,道:「我觉得,我未必强过南樛木,但是有位姓柳的少妇,现下眼睛正在流泪,穴儿正在流汁,一定比南樛木强!」
【壁上霜】的美妙滋味,许久未尝。花径里的每一寸嫩肉缠绵着涌出冰凉汁水,温柔得要将人化去,泠冽得又让人发紧。
「郎君会比所有人更强。」柳霜绫被说得一羞,花肉却缠得更紧。嘴角边的血迹洗净,女郎掬水的柔荑抚过脖颈,肩膀,胸膛,道:「没有郎君,妾身已是失却魂魄的烂肉一具。这些日子妾身能安心修行,不都是郎君给的么?」
柳霜绫说的是若没有洛城一役,她必然被冯雨涛种下神魂禁制。齐开阳回忆到这里,没来由地想起洛湘瑶来。柳霜绫在自己助力下得脱一难,洛湘瑶的难又有谁能解?剑湖宗的三宗主燃起生命之力都不能抵敌的对手,天上地下又有几人。
柳霜绫正抓着他的大手按在插云乳峰上,以女子身上最是温柔的部位清洗情郎粗糙的掌心。齐开阳目光有些涣散,柳霜绫温柔一笑,以为他喜欢,于是将他手掌插在幽深的乳沟之间,捧着双乳浆洗一般上下揉搓。
「哎……」齐开阳叹息一声,驱开杂念道:「这样洗完,我的手比小姑娘的都要更滑更香。」
柳霜绫嫣然一笑,手捧双乳浆洗不停,道:「你才几岁?不就是小姑娘的年纪。人哪有不爱好看的,非要粗手大脚干什么?」
「也对。那……还有一只手,就到这里洗吧。」
「哼嗯……」柳霜绫鼻翼一翕一合,情郎的另一只大手,钻向臀沟,裂分臀瓣一样夹在中央。女郎并不拒绝,只觉忸怩,道:「郎君变得那么坏,谁教的?
嗯,茵儿还是碧玉年华,不会懂这些。肯定就是你的好凝儿啦?」
「无欲仙宫……」齐开阳冷哼一声,自得笑道:「有些东西触类旁通嘛……」
柳霜绫两片臀瓣形如两珠即将滴落的水滴,丰翘非常。臀沟不及乳沟幽深,也能夹住半只手掌。两片臀瓣不由自主地一收一缩,夹缠着手掌。后庭娇花不时被掌刀刮过,臀瓣更应激似地有力收拢,滋味销魂旖旎,极具情趣。
「妾身是不是被比下去了?」阴素凝身为皇后,又是无欲仙宫弟子,必然精通娱人之术。柳霜绫想自己必然比不过,心中微酸。
「为什么这么说?」
「世家子都有养些专供玩乐的女子。那些女子要讨主人欢心,一味曲意逢迎,有时作贱得自己比畜生还不如。偏生你们男子都喜欢这样……我,我又没学过,不会这些。」
「额,霜绫想的是这个?」齐开阳大乐,托着水滴臀站起将女郎摆在池边,道:「各有各的性子,各有各的诱人之处。你们都是又美丽,又了不起的女子,为什么要变得痴痴傻傻,什么都不懂的奴仆才行?我就喜欢你们各有风情。」
「郎君不喜欢女子讨好你?」
「喜欢啊。但是为什么要千篇一律,各个都是作贱自己的畜生奴仆,一起开心快活多好?难道霜绫快活了,就不会讨好我了么?」柳霜绫双臂扶在池子边缘,落腰挺臀。齐开阳扶着臀瓣,只看一缕杨柳细腰之下,两珠水滴臀又翘又润,发力一挺。
肉棒剖开花径,刮过花肉直探花底。柳霜绫咿唔媚吟声中,翘臀向上一挺。
不愧是清心境的女仙,即使在快意连绵之下,仍精准地找到绝佳的体位,掐着情郎推送的角度一挺到底,肉棒正中花心!
「你看,都快活的时候,不是一个样么?」
「哼,看你得意的……不要停下来嘛……」
齐开阳步步惊心,却又夜夜笙歌。柳霜绫清净修行,娇躯久旷。沁凉的花径被火热的肉棒一蒸,千情万欲一道袭来,花壁霜汁倾洒。女郎的风姿如月皎于夜般的清丽妩媚,此刻扭头乞求,清媚中更增一分哀婉。加上她高挑的身材,修长的玉腿,正悬荡的豪乳,哪里会让人怜惜半分?只想再狠狠地欺负几下,好让她叫得又苦又甜。
这一下,倒真趁了柳霜绫的心——不要停下来。
齐开阳连抽数棒,花径里冰凉的汁液汩汩涌出,可比两人在柳家灵玉矿里没日没夜欢好时还要更多,更滑。柳霜绫绵密的花肉在肉棒的抽击之下,酥泥般又软又嫩。
相同的,那一双修长的玉腿仍和从前一样,竭力绷紧地站立着,却又怎么咬牙切齿都使不上力气,不停地打着颤。樱口瑶鼻里哼出的声音,呼出的快意,都是带痛又极甜美的仙音。
冰凉的花汁激得齐开阳一阵阵肉紧。视线里一缕细腰只手可握,深深塌陷,偏生在胯间浮夸地隆起诱人的圆弧,让人插入时忍不住就是奋力一撞,再贴紧了狠狠旋磨蹂躏一番。
深插之后的抽出,让被挤扁了的臀瓣极具弹性地颤巍巍弹回原状,其色雪白,其形如水滴,美不胜收。
少年咬紧了牙关,酥软如泥的花肉百般痴缠,一下下地深入,一下下地重抽。
久别重逢之际,柳霜绫娇媚非常,挨过最初的数十回喘匀了气,细腰一塌带起翘
臀一拱。恰巧齐开阳抽出肉棒,花径更加紧窄逼仄。待龟菇卡着小肉圈,花径空虚难耐,翘臀又是一塌,主动将棒身又吞了回去。齐开阳顺势一记深插,直达花底。花径嫩肉被破开,花心肉芽被碾磨抚平,两人皆美。
「哪里学来的?」
「自己想的……」柳霜绫侧过香肩,回眸后看,又羞又喜道:「修行的时候,多少会想起一些。呜呜……有时忍不住,就会自己想一想……」
正被来回反复重插。柳霜绫虽觉当下的姿势甚是契合,但回眸之际,见情郎咬牙切齿,神色严肃的模样甚是可爱。他清瘦的身体上肌肉如束,又对女子有极大的诱惑。这一眼就觉舍不得离开。
回眸的身姿,让左臀略落,右臀略抬,花径由此旋了小半圈。胯间异感传来,女郎的花径不由缩得更紧,齐开阳打了个寒噤。
「又想那个姿势?」柳霜绫目光殷切,齐开阳闻弦歌而知雅意。
「嗯……」柳霜绫抿了抿唇,羞道:「求郎君先依妾身一回。」
「要按你刚才的话,我就不依你。可是你的话不对,我依你。」
抽出肉棒,将女郎抱起在怀坐于池边。柳霜绫扶着指天翘立的肉棒对准洞口,沉腰落臀,主动将肉棒吞没。两人胸腹交贴,呼吸相闻,亲近得无以复加——正是柳霜绫最爱的姿势。
「郎君请慢用。」托起高耸的双乳送在情郎嘴边,看他迫不及待地一口吸住,媚眼一眯道:「还是郎君说得有道理,被你疼爱了,自然会讨好你。」
「那不够,都是你更快活。」齐开阳松开乳峰山尖道:「今日都在疼你,送给我吃是应该的。再说了,是你最喜欢的姿势。」
「先依妾身一回嘛,一会儿……一会儿妾身再帮郎君好好地吃。」
「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呢?」
「那……那我也依郎君,都是郎君喜欢的。」
柳霜绫玉腿发力,抬身提臀,幽谷吐出肉棒,才将近半根,女郎再也支持不住,娇躯一落,花心重重撞上龟菇,一时花枝乱颤,浪水横流。
「呜呜呜……撑不住……」柳霜绫又羞又歉。这是她最喜的姿势,主动套弄吞吐棒身不是没有做过。今日娇躯分外地敏感,十分不济,吐出肉棒时便觉龟菇膨开的边缘刨刮花肉,难以抵受,双腿压根用不上力。花心再吃这一撞更加难当,连骨头都酥了。
「我来帮忙。」齐开阳吸着双峰,道:「大奶子就要你自己来啦。」
「是……」双臂搭在齐开阳肩头环住脖颈,双乳被她挤在中央。玉乳高耸,两瓣红梅粉中带红,两点乳珠俏生生,羞怯怯地傲立在齐开阳眼前。女郎怯生生地应承道:「这样……吃得到……」
齐开阳伸舌一卷,大嘴一吸,喷香的乳肉入口,再绕着乳晕一舔。柳霜绫心醉神迷,每一样都是她的喜好。各处敏感同时承欢,芳心大悦,更万般期待娇躯起落时的款送深插,下下到底。正心动神摇,幽谷里的棒身同时胀了胀。
「齐郎……」
一声带颤的亲昵呼唤,齐开阳捧着水滴翘臀一提,柳霜绫咬牙抵受着快意,强行挤出一丁点的力气,顺势玉腿发力提腰。这一下两人同时用力,力道大了,肉棒仅剩下龟菇钝尖还嵌在洞口的小肉圈上,险险脱出。那小肉圈拼力纠缠,像有吸力一样强行吸着钝尖这一点,这才没让两人分离。
齐开阳臂膀略松,润腻腻的翘臀滑不留手地滚落。待得将肉棒吞没时,翘臀摔在情郎大腿上,摔得臀瓣直跳。
「快摇……」
「嗯……」起落之间,柳霜绫拧摇腰肢。肉棒根部固定在齐开阳胯间,棒身却像只把手,随着腰肢摇摆变换着方位。如此一来,两人起落之际在花径里左冲右突。每一次突入都抵向不同的方位,每一次抽出都刨刮着花径一壁。
柳霜绫越摇越快,幽谷里水声越摇越响。少年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女郎莺声燕语的嘤嘤娇喘与水声连成一片。
齐开阳发狠似地大力抱起女郎,又松手任她自行摔落,一次次的撞击让柳霜绫快散了架。腰肢乃至臀瓣被搂抱与揉捏得通红一片,一对雪乳更是在白嫩中泛起红光。豪乳与臀瓣火辣辣的又热又痒,可柳霜绫只是拼命地扭着细腰。迎着情郎的撞击,希望更深入一些,更大力一些。
一次又一次颤抖地溅出花汁,酥软如泥的花径还在被不停地深捣,撞击。肉壁收缩着将肉棒吞没,又被反挤出更多的花汁。两人即在池边,胯间湿淋淋的像刚从池中出浴。
「要死了要死了……饶了人家……呜呜呜……」
一边娇泣着求饶,一边又卖力地扭腰摆臀。快意无限,齐开阳吮乳舔珠,忽然一僵!
肉棒抵到最深,柳霜绫尖叫一声,失神般腰肢画着圆圈,深入体内的肉棒翻江倒海似地搅出咕叽咕叽的淫声。一对高耸美乳上传来痛感,齐开阳面色发白,一身都在用力。腰肢被他死死搂着,臀瓣被他死死抓着,美乳被他死死吸着。深抵凤宫的肉棒烧出滔天的凶焰,正越来越胀,越来越硬。
「齐郎……」柳霜绫头一低,呵出香风扑在情郎脸上。花心一热,一股激流喷射而出,柳霜绫娇躯大颤,臀瓣抖着涟漪,被箍得快裂开的娇躯全身心融在情郎怀里,不住地颤栗……
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意终于到达顶点,花汁倾泻得无穷无尽。抵死的缠绵终于停歇,柳霜绫瘫软着娇躯,媚目迷醉,唇角含笑,断断续续的娇喘如泣如诉。
比起在柳府灵玉矿时,这一回并不算多久,可两人激情四射,快感不许多时就成了滔天巨浪。柳霜绫感到冰凉的幽谷里被热流充满,只把四肢百骸都烫得化了。
「不运功么?」
「嗯?」柳霜绫这才回过些许神智,却懒洋洋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力气了,更集中不了精神,只想你抱着我。」
「霜绫变得更媚了。闭关的时候,够不够用?」
「哎呀……」柳霜绫轻轻在齐开阳肩头咬了一口,道:「还有些,没用完……
我……人家歇一歇……帮你……舔干净。」
「不忙。」爱侣的香汗将胸腹都打湿,齐开阳抱着柔弱无骨的娇躯,心满意难足。又想柳霜绫主动要为自己含阳舔棒,不由甚是期待。不知道她闭关的时间里,闲暇有余时有没有想过此事?说不定会花些时辰总结两人欢好时的得失,吮阳之术或有精进?
两人悄然无声,齐开阳抚抚秀发,柳霜绫吻吻肌肤。歇了好一阵,柳霜绫艰难起身,肉棒抽出时仍是水声旖旎。女郎羞红着俏脸白了齐开阳一眼,她仍觉酸软乏力,可肉棒又已勃立。她刚受了一轮宠爱,自是心甘情愿,强撑无力的娇躯伏在情郎身前。
「你侬我侬的,好甜呀。」
房外的声音吓白了柳霜绫的俏脸,更是不由分说,阴素凝与洛芸茵就闯了进来。柳霜绫正伏在胯间,龟菇钝尖直指挺立的鼻梁,竟是不知所措。刚被吓白了的俏脸,慢慢布满了红晕。
「也不等我们回来,看把你们急的。」洛芸茵掩口窃笑,阴素凝大大方方地解去新换上的凤冠霞衣,赤身裸体一样伏在齐开阳胯间,嗅了嗅道:「人家也想吃。」
「馋猫。」齐开阳笑骂一声,道:「到底是谁急啊?」
「我呀,我也急呀。」阴素凝伸香舌在钝尖上一舔,吃吃笑道:「清心境仙子的浪水啊……得有多少精纯真阴?本宫好想尝一尝呢……」
柳霜绫听得瞠目结舌,看洛芸茵款解罗衣,竟似寻常,忽然想了个通透。难道他们三人在皇宫里,都是同床共枕?
第八章:欲满春池
洛芸茵除去罗衣,一身活力逼人的肉体青春多姿。双腿交错间行来,胸前一对山峦活蹦乱跳,活像两只雪白的跳兔。山峦尖上两颗红珠,则像跳兔的眼睛一样像两枚红宝石般鲜艳动人。
少女与柳霜绫对视一眼,些许怯意里带着些嬉笑。看柳霜绫惊诧娇羞的模样,想必当时的自己同是如此吧。
「还顺利么?」看阴素凝有心情耍闹的模样,大体不会出现偏差,但齐开阳不放心,还是问清楚的好。
「嗯。大事都定了,狼卫英魂重归地底,只等选个黄道吉日。」阴素凝轻抚棒身,清了清嗓子威严道:「朕马上要当皇帝了,你可有什么心愿?尽管对朕说出来。」
一句话说的不伦不类,阴素凝偏又生得端庄,神情凝肃之下,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你这是当铺预支的皇帝么?还没当皇帝就敢称朕。」齐开阳开怀一笑,在她俏脸上捏了捏,道:「那我许个心愿,就许今后无欲仙宫再不能欺负你。你在位的时候不能,过了五六十年的不在位了,也不能。」
「齐郎。」阴素凝眼眶湿润,动情地环着齐开阳的腰杆,两团美乳将肉棒挤在胸腹之间,闭目道:「真的谢谢你。」
「傻瓜。」齐开阳抚着她的秀发道:「我不过有个想法而已。倒是你,今夜所作所为远超我的想象,事情能这么顺利,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本钱。」
「自助者天助,我算是明白啦。」阴素凝呼吸着肉棒传来的浓烈气息,温存片刻起身向柳霜绫道:「柳妹妹,也谢谢你啦。救了我们还在其次,让老魔走脱,后患无穷。」
「柯老魔修为高我们太多,凝儿,为什么非要杀了他?」齐开阳仍不解阴素凝当时所为,依他的想法,柯老魔身份已暴露,在仙凡界无立锥之地。任他走脱专心对付皇帝,能轻松许多。
「还不是因为你到处拈花惹草。」阴素凝点了点齐开阳的眉心,道:「圣情魔种,圣情魔种!这事情若被泄露出去,没有立锥之地的不是他,是你!你能保证他不在世间到处传播?」
「啊!」柯太师功败垂成,必定怀恨在心,报复的手段里,没有比公开齐开阳身怀【圣情魔种】一事更简单,更直接,更有效。
齐开阳从前不太把圣情魔种当一回事。曲纤疏对己算有恩,这颗魔种相助重返人间,又不影响自己,呆在识海里就呆着。在无垢宫所听所见,曲纤疏这等大魔头说一百句,大概九十九句是假,或者随意取笑玩闹差不多。至于她那位属下,齐开阳也没有理由相信。
惊云王已有一统魔界的实力,最看重的就是圣情魔种。齐开阳认为曲纤疏不敢带在身上,交由自己多半是代为保管。至于圣情魔种有什么功用一概不知,他修习八九玄功,外力无用,再好的天材地宝都不稀罕。既然取不出来,待改日曲纤疏寻上门,还给她就是。
如今曲纤疏【恶名昭彰】,东天池把脏水都往她身上泼。一个大魔头,所有在魔界陨落的修士都是她害的,顺理成章。若是被人知晓齐开阳怀有她的异宝在身,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回曲寒山,躲在恩师的羽翼之下。——这样窝囊地回山,可怎么与师门交代?
「这东西,我不知对你有没有好处,总之今后万万小心。魔界之物,对魔气感应灵敏,千万想个法子将它管好。可别下回哪里来个魔头,它又自行跳出来,未必再有那么好的运气。」阴素凝郑重嘱咐,柳霜绫与洛芸茵连连点头。
「我近来试一试。」齐开阳回想魔种入识海之后有限的几次感应,自觉有一定的把握。心下一宽,笑道:「什么时候登基?」
「黄道吉日选完,还要筹备大典什么的,日子不会选得太近,没那么快。」
「那这几日……」
「天明后休息一日,后日再见大臣,嘻嘻……」阴素凝吃吃笑着,目光荡漾,枕着双臂伏在齐开阳大腿上,甚是乖巧。
「茵儿。」搂过洛芸茵,少女来新郑【避难】,平白无故卷入其中,两回都险死还生,齐开阳心下甚是歉疚自责。看少女俏颜如花,但唇瓣有些苍白,面上更无血色。齐开阳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道:「伤得重不重?」
「不轻。不算什么,我又不是弱不经风的闺阁女子。」洛芸茵低声似自言自语道:「自助者天助,修习剑道本当勇猛精进,不为任何困难所屈服。剑修遇敌,即使敌强我弱,就该不畏强敌,知难而上,遇强更强……」
三人静静地听着少女的轻声细语,各有感悟。洛芸茵枕在齐开阳胸口,道:
「齐哥哥,你不用过意不去。既然跟了你,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齐开阳听得心中更是难过,看洛芸茵俏面如花,年方少艾,无忧无虑的年纪只因认识了自己,连连遇险。还记得两人初见面时,洛芸茵还像只骄傲的小凤凰。
短短一年,不仅有家不能归,就连她温柔多情的容颜上,都多了几分经历风雨后的忧思。
「我们修习仙法,比起凡人的短短百年,寿元要长得多。可是凡人若处乱世,还可苟且偷生。我们修士哪一个可以?吃苦受难,迟早会有的,早些经历只有好处。」洛芸茵闭目伏于齐开阳胸口,未见他难过的神情,只听心跳一阵慌乱。心灵相通,少女睁开醉星目,看着齐开阳道:「齐哥哥,我可和你说,往后还有旁的女子喜欢你,你一定要看清楚了。吃不得苦,不愿和你同舟共济的,万万不能要!」
「怎么一个个的都好会管家似的。」齐开阳一边笑,一边点头,道:「不愿意的……自然就会跑了,都用不着我赶人,对不。」
柳霜绫正迈向一条星光璀璨的大道,阴素凝已拨开迷雾,看清前方的道路,洛芸茵在三女中无论出身,天姿都是最高,前途无量。唯有齐开阳,那一块块碎片拼接起来,所能推断出的事情让人绝望。
十七岁刚出山的少年,要去面对那些庞然大物?躲不得,避不得。不是真心,不是做好神魂俱灭的准备,真没谁会凑到齐开阳身边。
「不说这些,咳咳,咱们今日闲暇是其一,凝儿和茵儿都带伤势其二,今日宜双修调养。别打别打,我还有话说。」齐开阳挡住几只粉拳,道:「霜绫,好好与我们说说【清心】的不同。」
柳霜绫刚破境,必有许多体悟。齐开阳早就想问,特意等阴素凝与洛芸茵都到后才说,正是要一同体会。 「嗯。」柳霜绫想坐直了严肃而言,但四人都赤身裸体,她终究是第一回,
香肩缩了缩还是沉入水里,道:「还记得我三岁时灵启,那时灵根苏醒,可引气入体,凝于印堂。」
柳霜绫说话间,眉心额前现出一片灵气漩涡,冰霜片片,雷丝缭绕。三人看了各使神通,齐开阳额前金芒闪烁,洛芸茵眉心剑气纵横,阴素凝则现出片月光清辉。
「我的天姿算过得去。寻常灵启修士的道法可及五六丈方圆,我能到十二三丈。」柳霜绫本该自傲,却扁了扁嘴,看看洛芸茵,又看看齐开阳。这两位天姿更是高绝,当年的骄傲在他们面前可算不得什么:「灵启之时,道法相生相克,难脱桎梏。当时我运功时抚草生冰痕,踏水起涟漪,控制真元的能耐大有不足。
现下想来,当年就像蹒跚幼童,刚刚学步而已。」
三人频频点头,修行过程中都经历过这样的阶段。
「我入道生境时,有九道青雷淬体,我引雷入体,不伤经脉,顺利破关。」
柳霜绫又看了看齐开阳,当时在【入梦】之中陪他经历雷光噬体,大山熬骨,那声势远不是自己可以比拟的。
她双肩幻出两朵冰花,道:「入了道生境,就对道有了更多体悟。可召唤法相,沟通天地,念动法诀时,道法之威遍及百丈之远。」
三人听她所言,与自家相互印证。
「十日之前,我将入清心境。」柳霜绫俏脸一红,肩侧两朵冰花转至胸口,汇成一朵,在微露水面的乳沟上方摇曳。冰花周围有雪粒阵阵,更有雷光浮动,柳霜绫道:「破境之前,法相入魔反噬,心魔化烈火焚身。我分心二用,以冰法压制心火,以雷法应付法相。激斗五日五夜,我已筋疲力尽。」
「啊……」柳霜绫说得轻巧,实则已在生死关头,阴素凝与洛芸茵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当时不容我再想许多,不能破境,先保一条命再说。」柳霜绫淡淡道:
「于是我引心火自碎法相,没想到竟然破境。法相碎裂之后,在心火中重塑。如今法相凝如实质,道心澄明,动用道法不需掐诀念咒,心念一动,可冰花自绽,招雷引电。」
乳沟上的冰花左转三圈,右转两圈,雷光带着寒冰真元将池水冻出一层薄薄的浮冰。冰花晶莹带蓝,浮冰洁白无瑕,美乳更是香滑鲜嫩,一时真不知看哪里的好。
「姐姐的道法能遍及多远?」洛芸茵目光在柳霜绫高耸入云的美乳上转了转,问道。
「或可十余里?」柳霜绫目光躲闪,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到底问的是道法,还是胸乳?
「十余里?姐姐好厉害。」洛芸茵由衷赞叹道:「我听娘亲说过,每个人破境都不相同。当今入了清心境的修士加起来不过三百余,各个都是严加保守秘密。
姐姐不藏私,都抵得上授业之恩啦。」
「嗯。你们都跟了齐郎,就是一家人。往后……齐郎往后如履薄冰,一家人绝不能藏私!」柳霜绫一笑,坚定道:「不需要多久,你们都会破境,一定都会的!我只是占了些机缘,不是比你们高明。」
「嘻嘻,对,就是占先了机缘。」阴素凝意有所指。她现下体内皇气充沛,人望如云如雾,加之本身就有深厚的底子,清心境有触手可及之感。将登基的新君嬉笑道:「好在这个机缘够大,够硬,我们也能沾点光。」
柳霜绫演示功法,池水骤然变冷,可每个人身体里的一团火更加热了些。柳霜绫预感到今日会发生什么,低声道:「你说什么呀……不是指这个。」
「那还是什么?」阴素凝抚着肉棒道:「我说的是齐郎的担当够大,骨头够硬,为人投桃报李,不是这样吗?」
「啊……」柳霜绫气结。阴素凝故意套话作弄自己,虽在安村并肩作战过,两人之间可没少了口角,当即道:「齐郎的优点,我比你知道得早。」
「那你知道他的弱点么?」
「我……哼。」阴素凝又来套话,柳霜绫可不上当。齐开阳正是最重面皮的年纪,外人说他,他心胸宽广不介意。关上房门最亲近的人也说,还是当着面说,多半要挂不住。
「好妹妹,别生气啦,人家闹着玩的。」阴素凝把着肉棒,钝尖对着乳头一陷而入。
圆润的美乳被肉棒抵出个曼妙的弧线,齐开阳呼吸一下子变得粗重。柳霜绫撇撇嘴,论勾魂撩魄的本事,自己确实比不上。齐开阳当下的模样,分明被阴素凝捉住了「弱点」。
「我的事情,齐郎和妹妹说清了吧?」阴素凝抚弄着阳根在乳肉里摆着圈,道:「齐郎助我出苦海,我只待他一人死心塌地。就算天崩地裂之危,我阴素凝义无反顾,只追随他一人,此言天日可鉴。」
柳霜绫闻言,容色稍霁,点了点头。
「我觉得往后的事情,不用再藏着掖着。齐郎今后的难处,远超我们经历过的困难,远超我们想象。」阴素凝道:「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知道我心不改。」
「出了个坑,进了个更大的坑。」柳霜绫与她相视一笑,心有戚戚,又一同白了齐开阳一眼。
齐开阳听得心中感念,柔情满腔,又紧了紧洛芸茵。少女的事情还不知如何解决,更需关怀。又觉自己眼光着实不错,相中的女子都与自己琴瑟和鸣。
「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忸忸怩怩。这事情我反正不让的,嘻嘻,让了没肉吃。」阴素凝挽过洛芸茵的藕臂道:「茵儿,别跟柳妹妹客气,我们俩伤那么重,赶紧大补一回!对了,柳妹妹,我听说你闭关之前,可是存了好多精纯元阳,用完了没有?」
「你……」柳霜绫被气得笑了,羞道:「早用完了!」
二女争执笑闹时,洛芸茵竟已不惧场地从阴素凝美乳里扳过肉棒,张开小嘴纳入龟菇。一下子像天雷勾动地火,齐开阳肉棒勃胀许久,一直强忍,终于舒爽地叹了口长气。
少女生就一张樱桃小口,容纳龟菇便已吃力。两片珠圆玉润的唇瓣恰含在沟壑上吸紧,唧唧啵啵的吮吸声响起,光听声音就觉吸力强劲。
阴素凝顽皮一笑,道:「柳妹妹,我们不客气啦。」
言罢伸出兰舌,在棒身上来回舔舐。柳霜绫看她香舌卷绕,像两片蝶翼似地翩翩起舞,巧若生花,直看得呆了。——吕祖虽传双修之道,亦有许多地方述情趣之妙,终是只言片语,远不如亲眼看见来得直观。
「霜绫。」齐开阳正享帝王之福,不愿冷落了柳霜绫,将她抱在怀里。见女郎轻轻娇喘,乳尖硬翘,想是初见这样淫靡之色,情动如潮,张嘴在她耳垂上一舔。
异常的麻痒,让柳霜绫一缩香肩,转向情郎的目光里神思复杂。齐开阳倒是一下子就明白,柳霜绫还想再看一看。至于是觉得好看,还是【虚心】求学,那就不得而知。
洛芸茵吸吮龟菇甚是投入。星目迷醉,螓首左摇右晃,让唇瓣在龟菇上旋转。
吃到兴头上,嫩颊缩陷,包裹着龟菇。柳霜绫看齐开阳每当此时就要发颤,想而当然地舒爽难忍。
「茵儿,舔一舔。」齐开阳坐上池边,昂扬的肉棒热力咝咝,似暴怒的黑龙。
「唔~」浓浓的娇羞鼻音,少女剜了齐开阳一眼,还是依言轻吐香舌,在钝尖上小口小口地舔舐。
论舒适刺激,当然不如少女先前的包裹含吮,吸得滋滋有声。但现下洛芸茵张开红口白牙,舌尖灵动勾挑。本身她就身负绝色之姿,更难得是年岁尚幼,俏脸上独有这个年纪天真清纯,偏行淫靡之事,直看得柳霜绫眼热心跳。难怪齐开阳会提出要求,看他双眼瞪大一眨不眨,看得又是投入,又是喜爱。
阴素凝香舌缠绕,将棒身抹得晶莹发亮。看齐开阳目闪异色,正被洛芸茵的清纯与淫靡交织迷得神魂颠倒。她轻笑一声,舌尖在唇瓣上舔了一圈,向情郎胯下伏去。
柳霜绫看她舌尖轻吐顺着棒身一路往下,香舌一圈将春丸托起。这种事自己不是没有做过,在灵玉矿密室时,柳霜绫也常做这样亲密又羞耻之事。但自己只是认真又小心的含吮,比起阴素凝用舌尖勾挑,用舌面托举着来回滚动,像把玩两颗铁胆般地花样百出,就远远不如。
「凝儿……」
齐开阳快意激增,柳霜绫只觉双肩一紧。不敢去看情郎,怕他嫌弃自己枯燥无味,又惊觉眼前的香艳太过浪荡,这样直勾勾盯着看不像话。转念一想,阴素凝与洛芸茵沉湎其间尚且不觉羞,只知享受,自己还羞什么?再满心羞意,岂不是更加被比了下去? 肉棒棒身沉黑,棒头深紫,圆而粗长,凶神恶煞般的东西看久了竟然有几分俊俏之意。此刻洛芸茵的香舌舌尖黏糯在钝尖,挑拨着一个小小洞口。龟菇深紫,香舌红润,柳霜绫第一回看得如此清晰全面,脑筋都打了结,不知该如何形容这样的艳色。
更让柳霜绫心跳砰砰的是,男儿黑毛茸茸的胯间,两颗春丸被阴素凝温柔若水的含在嘴里,吸吮着拉长再吐出,再含进嘴里。阴素凝生就一张温柔脸蛋,尤其一双若水目,春波盈盈,顾盼有情,无时无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她对视轻易就会陷落其间,像躺在暖洋洋的温泉里一样。
阴素凝爱意无限地吮着春丸。看她的模样,不仅是情欲升腾所致,而是真心爱着齐开阳的每一分每一寸,否则不会这般投入,这般细心,还有目光里闪动的喜悦。
柳霜绫怦然心动,她不在齐开阳身边的时光里,这三人之间经历过的艰难,远不是话语中说来的轻描淡写。女郎感同身受,正伏在情郎胸膛上,也不知着了什么魔,莫名其妙就伸出小舌,在他胸口凸点上一舔。
这一舔颇具洛芸茵的神韵,又有阴素凝的几分技巧。修士本就绝顶聪明,一看就会。无意识地一学,居然让齐开阳抖了抖。
情郎身体的反应尽落眼底,柳霜绫像得了巨大的鼓励,悄悄地,偷偷地,假装没人知道地在齐开阳胸膛上舔舐。
齐开阳腰杆一抖,小腹收缩绷起块块肌肉。近来在阴素凝与洛芸茵的温柔乡里徜徉,坚挺持久,本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今日加了个柳霜绫,比起二女来她还嫌生涩,女郎默默又乖巧地加入其中,可心理上的满足感又高一截。
「唔~」洛芸茵发觉棒身开始跳动,正是齐开阳快意连绵的前兆。少女有些吃惊,今日齐开阳的快感来得比往常要早了不少。
柳霜绫看她咿咿呜呜,竟然有些慌乱,不知发生了什么。难道洛芸茵还没吃过阳精?许是她不喜?或是不愿?
「妹妹喂给我。」阴素凝深知其意,说出句没头没脑的话来。
柳霜绫预感有什么【变故】将要发生,紧张得心跳如麻。听阴素凝的意思,似乎往常他们欢好时,都由她来接去?今日却又有不同?可再看洛芸茵得了信,就甘之若饴地继续舔吃,清透的目光里还有一丝狡黠与齐开阳对视,分明不是不喜不愿,更不是没有过。
还没柳霜绫将打结的脑筋理顺,阴素凝继续向胯下钻去,一抬男儿双腿,长吐兰舌舔至股瓣之间,滋溜一声钻了进去。
「咝~」齐开阳似剧痛,又似煎熬地长抽一口冷气,后庭里一根软嫩香舌绕着褶皱打着转。他大腿剧颤,咬牙切齿,大手一滑攀上柳霜绫高耸美乳,用力揉捏。
洛芸茵顺势小手握住棒身,又吸又舔,唧唧之声大作,像有仇似的要把肉棒里的浆汁榨出挤干。柳霜绫唬得痴痴呆呆,还来不及看清,齐开阳支撑不住向后一倒,娇躯软绵绵地塌在他身上。
「霜绫……」
齐开阳连声音都在颤抖,柳霜绫羞涩之中有些想笑,想笑里又有莫名的垂怜。
快感连绵,将射未射,好像真的十分难熬痛苦呢。
「我亲亲你。」
柳霜绫当然允可。正待奉上双乳任情郎品尝,齐开阳却将她抱着反转,将个粉润润,湿淋淋的玉胯停在脸上。柳霜绫正不知如何是好,舌尖已在充血肿胀的肉珠上一刮。
女郎玉胯一麻,娇躯本能地一挣弹起,就被双有力的大手扳住动弹不得。胯间又是一麻,肉珠被情郎含在嘴里吸吮。酥麻麻的电流袭来,可比破境之时的雷劫还要难当得多。女郎娇呼一声,软软倒在情郎小腹上。
眼前是洛芸茵卖力地吸吮棒身,只吃得寒烟眉舒展,醉星目含笑。还能听见阴素凝舌舔后庭,又吸又钻的声音。
柳霜绫喘息奄奄,洛芸茵目光流转,似在邀请她同乐。女郎抿了抿唇,香津混合着男子醇厚的气味,着实难当,终究还是轻吐香舌,学着先前阴素凝的模样,在棒身上小口小口地舔着。
齐开阳毛骨悚然。龟菇被一团嫩肉裹得严严实实,嫩肉一缩一缩地吸吮。空着的棒身上另有一只香舌点来点去,力道虽轻,可像只蚂蚁在爬,麻痒难当。更糟的是一根灵动的香舌钻进后庭打着圈圈,抚着每一分褶皱的敏感。下身都被钻得失去知觉般僵麻,偏生这一点感觉异常清晰。
诸声交织响起。女儿家的娇声细细,吸吮的声音啵啵,又钻又绕的声音雪雪,轻舔的声音拌着娇柔的喘息嗯嗯。
棒身的律动感从舌尖传来,胯下娇花被情郎整只含着吸吮。柳霜绫只觉自己和齐开阳一样,到了某个重要时刻的心焦。女郎不自觉地向前一凑,香唇吻住棒身。正欲用心助情郎尽情快意,就觉胯间恼人的舌头向上一滑。
奇紧的娇菊被舌尖叩关而入,羞耻,难耐,麻痒,酸胀一齐袭来,柳霜绫连思绪都已僵住。
「原来是这个滋味?」女郎蓦然觉得极度羞耻,竟觉想哭……可恼人的舌头不依不饶地舔着褶皱,柳霜绫娇哼一声,不知怎地就真的掉下两滴眼泪。
没等柳霜绫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落泪,洛芸茵「唔~」地娇呼一声,肉棒极强地律动,棒身上一鼓一鼓的触感亦传至舌尖。柳霜绫不及细想,忙亲昵地吸吮舔舐棒身。眼角的余光里,阴素凝两颊一张一合,正大力地舔舐。洛芸茵则将唇瓣与龟菇沟壑收拢得严丝合缝,呜咽之声不断。
齐开阳快感一身,狠命掰着柳霜绫的臀瓣。一注一注的阳精喷薄而出,全被洛芸茵以香舌导引着接走。他其实也像迷糊了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察觉面前嫩肉香滑,胡乱地亲吻舔吸。那只香臀一会儿抽紧,弹性绝佳,一会儿又脱力似地松软,绵柔无骨。
终于齐开阳咽喉哽住似地呃一声,大口大口地喘气,再看眼前的水滴翘臀上道道红痕,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柳霜绫见情郎欲潮暂退,像受惊的小雀儿从他身上翻下。刚嗔怨一句,就见洛芸茵吸紧了口中半软的肉棒缓缓抽出,将阳精一滴不漏地含在嘴里。阴素凝长舌仍吐在香唇外,像一只娇艳的嫩红花蕊。
舌尖对着洛芸茵下颌,少女唇一张,红润润的朱唇里涌出一汩白浊,浊汁顺舌而下,准确地滴落在阴素凝舌尖。阴素凝嫩喉一涌一涌,将阳精全数接走。末了看洛芸茵唇瓣香舌上还有些残迹,香舌一卷,将少女的嫩舌卷入嘴里一阵吸吮。
「咯咯……」洛芸茵像被挠着了痒,一边回应,一边娇笑。阴素凝看吸不干净,得寸进尺地与洛芸茵唇瓣相吻,灵巧的红舌攻城略地,将阳精卷了个干净。
齐开阳看得专心致志,柳霜绫看得瞠目结舌。二女朱唇皓齿,这般亲密的拥吻下,阴素凝绰约多姿,洛芸茵闭月羞花。她们胸乳相贴,洛芸茵活力四射,阴素凝圆润饱满,尖端一对,四点嫣粉顿时陷入雪白乳肉里去。亲吻之间乳肉颤动,乳头又滑了出来,姹紫嫣红般的艳丽。
「你们都这么癫……」柳霜绫看得目光不知何处安放,嗔道。
「嘻嘻,仙人凡人,大妖小兽,只要是生灵,这不是最癫狂的事吗?有什么不对?」阴素凝终于将洛芸茵口中阳精吃干抹净,媚笑着爬到齐开阳身边,目光灼灼,满是期盼。
「小荡妇,又要抢?你刚吃过了,一边等着,茵儿,来。」齐开阳谁都不想放过,可怜胯间只得一根,无奈有个先后。
「啊~」阴素凝撒着娇道:「人家只是补补元气,都没有抢肉棒吃,茵儿才算真的吃过了。」
柳霜绫这才明白为什么洛芸茵含枪舔棒的最后会那么焦急,原只是要让阴素凝接了阳精。看她馋嘴的模样,吃齐开阳的阳精哪里会不肯。至于其中的缘故,自是阴素凝出身无欲仙宫,双修之法妙绝世间,用嘴吃了一样大补滋阴,洛芸茵的剑湖宗里就没有这样的法门。
今日一场恶战,二女连喷两口精血,损伤甚大,及时吸纳齐开阳充沛精纯的元阳,大有益处。往常浪费些不打紧,今日可一滴都舍不得。
「茵儿不用补啊?不行!」齐开阳板着脸,回身与伏在他背脊的洛芸茵一吻,将少女抱到胸前,道:「小妖精准备好挨棍了没有?」
「人家要嘛,想挨棍!」洛芸茵双颊酡红,贝齿咬唇,想是期待已久。
「啊~小荡妇也要挨棍嘛,齐郎,好人,你打打茵儿,也打打人家。」阴素凝转身抬臀,腰肢拧动轻摆圆臀道:「小荡妇的屁眼好痒,想挨棍。」
「想挨就要乖乖等着。」将洛芸茵仰天放倒,再抱过阴素凝压在少女身上。
两只粉润润的玉胯各自摆好,含苞待放等着情郎怜惜。
「上面的嘴刚吃了棒儿,现在又轮到你下面的嘴吃,哼。」阴素凝扁嘴幽怨道:「小丫头的奶子又长大了些,更会勾人了……」
豪乳荡着塌在洛芸茵身上,被少女极具弹性的饱满美乳支住。两只悬垂,两只饱挺,仿佛四只山峦两两相对。洛芸茵嘻嘻笑道:「好啦好啦,别装可怜,不就是想人家帮你吃一吃嘛,我依了还不行?」
「这样还差不多。」阴素凝眉开眼笑,伸手一掏左乳覆盖在洛芸茵俏脸上,又发出声悠长的呻吟。少女的贪嘴与强劲吸力,不仅是男子,对女子一样有致命的杀伤力。
「霜绫。」
齐开阳搂过柳霜绫,女郎又羞又惊又怕,从他怀抱里脱了出来,伏在身后。
两只高耸入云的美乳贴着背脊,爽滑娇嫩,齐开阳回头与她一吻。
「唔~」清脆的娇吟声沉闷地发出,肉棒挑开花缝直入深宫。蚌珠迎来第一次热烈狂野的冲击,洛芸茵快意连绵。那颗嫩珠上电流涌动让一身酥麻,颤巍巍地发出声娇呼。可口鼻都被豪乳盖住,声音甚是沉闷,若是再压得实些,连声音都透不出来。
「茵儿里面有个宝珠。」齐开阳深插到底并不拔出,转动腰杆挑拨着蚌珠,迎来少女一声声娇吟。
「哦~是【蚌底珠】。」柳霜绫终究忍不住,从情郎肩头探出媚目偷偷地看。
见少女乌绒稀疏的胯间,两片花叶被撑成一个圆圈,肉棒挑拨之际发出咕唧水声。
团团成圆的花唇随着肉棒的挑动不停扭曲着形状,又一缩一缩地,像洛芸茵贪婪的小嘴般吸吮。
「嗯。」齐开阳挑拨了几回,些许拔出肉棒又是一冲到底。
啪的一声脆响,洛芸茵的半弧翘臀不停跳颤,花唇收缩,花汁也被挤出洞口。
柳霜绫一想便知洛芸茵花汁潺潺,窄小的花径已容不下。
齐开阳反复挑拨,左冲右突冲击着花底,如入无人之境,将洛芸茵抽插得娇声连连。她的声音本就有少女的甜美,呻吟起来更是酥入骨髓,听得柳霜绫面颊泛红,连阴素凝胯间两瓣丰满的花唇都湿淋淋的。
柳霜绫忽而想起阴素凝先前勾人时的话语,再看她圆若满月的丰臀中央一道裂隙,朝天露出个浅紫带褐的小小菊蕾。单论色泽,似乎不比粉嫩之色好看。但点在阴素凝雪白无暇的圆臀之间,更加骇心动目,更加让人移不开目标,仿佛这一团丰隆的雪嫩,都是为了衬托这小小的一点。
「难道皇后娘娘……喜欢这里?」柳霜绫想得小心肝砰砰大跳。这里如此窄小紧缩,再看齐开阳于洛芸茵幽谷中进出的粗大肉棒,实难想象容纳得下。
心有所思,意有所动。刚刚被情郎舔过的后庭一阵麻痒,不自禁就缩了缩。
刚暗自娇羞,就见洛芸茵柔荑一只在阴素凝背脊上乱抓,另一只则在她们相对的两只豪乳上揉捏。齐开阳肉棒沉底,以极小的幅度抽送。想而可知,龟菇碾平花心嫩芽,刚刚放松些许又是一记深碾。
【蚌底珠】花心极敏感,柳霜绫观洛芸茵模样,听她的声音就知少女难当情郎的勇猛。又许是此前情欲积蓄多时,爆发得又猛又快。
齐开阳猛地抽出棒身,一注花浆涌泉似地飞溅而出。洛芸茵的呻吟声又是畅爽,又是难耐。高潮快意之际,被塞满的花径忽然空虚,完美中缺了一角,煎熬无比。
呼声未停,肉棒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插到底。空虚难耐的花径不仅被填满,蚌珠又受重重一击。洛芸茵被激得腰肢拱起,花浆四溢,尖声惊叫。拱起的腰肢上肌束细细,花肉更像拧紧了肉棒,玉胯紧贴在齐开阳棒根上,再不容他作怪。
齐开阳发狠似地挺耸,肉棒搅动得花肉水声沥沥。到后来都不需任何动作,洛芸茵自腰肢以下都在酥颤,蚌珠自行在龟菇上摩挲,泄得酣畅淋漓。
少女瘫软着沉静下来,齐开阳轻轻抽出肉棒,似对刚蹂躏过的花肉怜惜心疼。
龟菇撬开肉圈时,花肉黏糯地绵软贴合,发出声咕唧淫媚之音。
「茵儿妹妹受不住了,好郎君,打我两棍好不好?」阴素凝苦忍许久,又晃起她的浪臀,似摇尾乞怜。
柳霜绫心惊胆战的目光里,齐开阳嘿嘿一笑,阴素凝立刻乖巧地双手反捧浪臀分开,露出用笔尖一点的细小圆皱,道:「齐郎,并非妾身不肯。只是……再让妾身保留处子一段时日。」
「不急的,你有难处只管直言。」齐开阳挺着棒头对准小洞口道:「这里还远远没有尝够呢。」
柳霜绫听他们对答,不由额头冒汗。阴素凝还是处子之身,那岂不是每一次他们欢好,都是在这个至羞之处?再想齐开阳屡次让自己攀上巅峰时的狂猛,竟然替阴素凝担忧起来……
第九章:悦体怡心
「你们……还没有……那里么?」齐开阳虽已说了与阴素凝之间的情事,这些细节哪好意思说出口。柳霜绫看着害怕,着实忍不住问道。
「我打不过连殇阳!」
一句话激起齐开阳的不忿,那种无力感会让每一个少年人火冒三丈。怨天,为什么老天爷从来不公平;怨自己,为什么自己那么无能,为什么不早出生个三五百年,能早修行三五百年;怨敌手,凭什么这样渣滓一样的人,偏生有足够的实力掌控他人命运。
怨来怨去,最终满腔怨愤集中在腰杆发狠地一挺,在阴素凝的哀鸣声中,满贯后庭。
「夫君饶了妾身……呜呜呜……好胀……夫君好粗,好大……好舒服……嗯嗯……再来……不要了不要了……夫君轻些……妾身受不住……」
阴素凝咿咿呀呀,声音既媚又哀,听上去难堪征伐,哀婉求饶。紧致的小菊花被粗暴进入的一瞬间,像被撑破一样张开,看得柳霜绫触目惊心。女郎又慌又紧张之际,还觉好笑。
阴素凝的确很懂男子的心思,淫声半是求饶,半是鼓励。鼓励不消说,求饶更会激起男子的欲望。齐开阳哪里生得起半分怜惜之意?一股子愤懑之情,全发泄在阴素凝身上。
这一切都是她想要的。肉体的欢愉与刺激,给情郎心情的安抚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激发齐开阳永不懈怠的上进之心。
对男子而言,任何一种喜好都是最好的鞭策。因求而不得,更需砥砺前行,终有一日能抵达目标。他所喜爱的女子,就是喜好中最好的一种。
齐开阳分明很是不忿,却没有自暴自弃的怒火。柳霜绫看着他,见他目光坚毅。除了师门的命令之外,他自己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目标,想必这就是师门赶他离山时的期望。
「以你的天资,稳扎稳打,终有一天可以打碎无欲仙宫,还凝儿姐姐自由。」
柳霜绫动情着道。
世间有许多男子,无论是凡俗还是修者,面对强敌时退缩却又不服气,这些人里很少有人会有勇气将耻辱化作动力。反有绝大多数人,此刻胯下抽插着强敌圈养的,钦定为炉鼎的女子时,会觉得志得意满,好像这样就是侮辱了强敌,好像自己赢了一样。
幸好齐开阳不像,也不是。柳霜绫相信他会更加刻苦地提升自己,女郎心中满是自豪,这样的男子,才是最帅气,最迷人的男子。
「一定。」齐开阳坚定说着,将深插到底的肉棒重重抽出大半。
柳霜绫看阴素凝被鼓成圆洞的小菊花绽放一般,一圈肉膜被翻了出来,像要被撑破似的。这一下看得她惊呼一声,掐了掐齐开阳道:「你轻一点……」
「不行不行……就要这样重重的……」阴素凝不知身后的情况,正享至乐,要是轻轻的几下不是隔靴搔痒?可要难捱死了。将登基的新皇扭着腰浪声哀求道:
「齐郎不要听妹妹的……快快快……人家的小屁眼要被重重地打……」
好心被当驴肝肺,柳霜绫心头火起。看阴素凝浪得两瓣圆臀扭来扭去,紧致的小洞像钳着龟菇将肉棒像柄小槌子摇摆,连带着臀肉晃如水波。那发浪的模样,骚气得完全遮掩不住。
柳霜绫气得在圆润丰臀上啪地打了一掌,道:「别心疼她,用力!最好把她的……她的……插坏……看她还能浪……」
清脆的掌心,极具弹性的手感,还有白嫩臀肤上留下的红印。这一掌打得柳霜绫爱不释手,没来由的,身不由己地又打了一掌。
「再打我几下……这个力道,很舒服。」臀肉晃动如潮,一波波地缓成涟漪,阴素凝更是起劲地妩媚连声。回首时一双美眸里如蕴泪滴,侧身下更见一只美乳垂在洛芸茵俏脸上,奶头正被少女含在嘴里大口大口地吮吸。
两团圆润的美乳此时垂下,将洛芸茵的小脸给埋去大半,又被小脸托着而不改其形之圆润。唯独少女贪婪地吸吮时,红唇边的乳肉
「你……你就浪吧……」柳霜绫手中还觉脂滑,与极具弹性的反震之力让掌心酥麻。心下笑骂:「打你还给我自己打疼了。」
「好妹妹,求求你嘛,再打我几下……」阴素凝不依不饶,圆臀扭得更欢。
「你这样治不了她的。」齐开阳看柳霜绫甚是窘迫,笑着在后庭里重重抽插了数回,让她娇喘呻吟,连连呼救。
那枚小洞除了紧致之外,还有暖融融的温度,抽送起来整条棒身都被吸紧,吸热,异常地爽快。齐开阳这几下又深又重,不仅让阴素凝泄出一腔花露,自家也是快意非常。
花浆从小细流变作涓滴,阴素凝还在享受情潮翻涌的余韵,忽觉菊蕾一空,肉棒竟然离体而去。她咿咿呜呜地哀声回头,见情郎沉身向下,又要转攻洛芸茵。
想来一时半会儿轮不到自己,可方才小泄一回还不够,娇声甚是幽怨,就连一双水汪汪的媚目里都显凄楚可怜。
柳霜绫忍不住露齿一笑,要这样治才行!这下忍不住,恰巧手掌被反震得酸麻的滋味褪去,又在圆臀上打了几下。
对待洛芸茵,齐开阳就温柔得多。少女刚被大力翻搅过的肉唇仍有些充血微肿,像雨后的花瓣,含湿带露,娇艳万分。柳霜绫正想自家情潮过后,大体也是这般模样,就见齐开阳将龟菇在洛芸茵湿漉漉,布满了分不清是她还是阴素凝花汁的幽谷芳草丛中蘸了蘸。龟菇带着晶亮的汁液,抵在洛芸茵的股瓣间。
「茵儿妹妹的……你也没放过?」柳霜绫已开了眼界,自是知道齐开阳要做什么,不由又担心起来。洛芸茵虽与齐开阳定情,行为举止仍是少女风情,可不像阴素凝。这一回是真有些替洛芸茵担心。
「大家都爱。」齐开阳咧嘴一笑,凑在柳霜绫高耸入云的胸脯前深嗅了一口道:「我想吃。」
乳香甜美,柳霜绫咬着唇瓣,不吭声地将胸乳一挺,送在情郎嘴边。亲眼看着他偏头一口叼入一只乳头,深吁了口气,鼻翼一舒。艳色虽是旁观,身体会传来无比真实的反应。刚刚无尽欢乐,心满意足一回,现下又觉情欲正蠢蠢欲动。
齐开阳吃着满嘴脂香,棒头却抵着一个肉感十足,又紧窄有力的洞口。少女娇嫩的菊蕾有力地约束,密密地闭合。龟菇钝尖一触菊蕾,两边都像被烫着了,惊着了。本已缩紧了的菊蕾不可思议地一抽搐,缩得更紧。旋又似习惯了龟菇的热度,慢慢地放松。
刚露出些许缝隙,肉棒的炽热透体而入,洛芸茵娇喘一声,娇菊又是一缩。
阴素凝只感乳头上被大力一吸,乳肉被吸进一个温热的腔道,抵在乳头上的灵巧舌尖轻颤,不由也呻吟一声。
小小的洞眼一缩,一张,柳霜绫不知齐开阳是否发力,还是那只小菊像洛芸茵的樱桃小口一样贪婪。总之圆钝勃胀的龟菇顺理成章地挤开小肉圈,被吞去小半。
这一回女郎看得更仔细,菊蕾上密布的褶皱被撑圆了抚平,异常娇嫩的肉环难舍难分地套着侵入的异物,不住地收缩着黏糯在龟菇上。光从看见的而言,这一处比前庭娇花还要更加惊心动魄。柳霜绫忽然想到,自己怎么突然如此关注?
再一想转念明白,迟早自己也得和她们一样被开了花。这一想心下甚羞,羞得一身不知冷汗还是热汗就冒了出来。
喷香乳肉沁出层白毛汗,乳香之中又加上股幽幽甜香。齐开阳正大口大口地品尝柳霜绫尖尖的山峰,被这阵幽香熏得欲火大燥。正巧洛芸茵后庭一缩,将整颗龟菇含了入洞。
齐开阳闷吼,洛芸茵娇呼。柳霜绫听情郎吼得爽快,洛芸茵的呼声里尽是满足,想来小洞被撑开塞满的感觉甚佳。
女郎随之缩了缩屁股,只觉中央的小洞口麻麻痒痒,连娇花里都挤出一滩湿露来。
姿势不易发力,齐开阳憋到了极处,索性一把将柳霜绫抱起,将她叠在阴素凝身上。
两只美臀,一只圆如满月,一只形似水滴,叠在一起后互相挤压着变了形。
齐开阳埋首在高耸的胸乳上,大口滋滋吃着。乳头的电流,乳晕的麻痒,柳霜绫轻轻呻吟,一把将情郎搂在怀里,任他轻薄品尝。
臀下滑溜溜,又软又弹,忽然又是一震。原来齐开阳挺腰突进,这一下插得极深极重,洛芸茵快感如潮,娇躯绵软无力,吃这一撞娇躯一震,带着阴素凝一晃。柳霜绫虽大半重量都在齐开阳臂弯,臀肤所触之处却是一片滑脂,稍有动弹触感敏锐。
洛芸茵一震之后,娇躯并未像波浪一样起伏。齐开阳深插后并不拔出,只在深不见底的洞穴里翻搅。少女一阵阵地肉紧,娇喘奄奄,瑶鼻里哼声一阵比一阵急。柳霜绫一想即透,洛芸茵不仅小洞眼被撑开时有快感,深入之后隔着层肉膜按揉花心蚌珠,同样快美非常。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柳霜绫像脑子打了结伸手一掏,果然情郎胯间浆滑沾满了花汁,必然是洛芸茵的。
这一掏,不仅掏中齐开阳胯间,还拂过洛芸茵的花瓣。少女正是吃着好味道的当儿,花唇异常敏感,被只细嫩柔荑一拂,登时扭了扭胯。
「太深了……」正隔着层肉膜碾压蚌珠的龟菇得这主动一扭,快感更增。洛芸茵松开嘴里的弹滑美乳,娇柔声道。
「那要轻些么?」齐开阳到了此时,快感积累已到了边界,深知一旦失控就再也停不下来,赶忙问道。
「嗯~~」
少女这一声娇柔,尾音极长地婉了个转,哪里是答应,分明是在撒娇不依,轻些是绝对不可的!柳霜绫听得窃笑间,臀下开始起伏不定。
齐开阳在紧致的菊蕾里大力抽插,将洛芸茵两片粉嫩臀尖震得浪抖不停。深入时少女哀声,拔出时少女长吁,密密频频的抽送,终将她的长吁短叹汇成连绵不断的娇声呻吟。
男儿并不满足,大手一按阴素凝胯间肉珠,一抓柳霜绫水滴翘臀贪婪地揉搓,就连女郎胸乳上被吸吮的力道都陡增一截。四人之间同时散发着情欲,一汪冰池仿佛成了蒸汽腾腾的温泉。
洛芸茵一声哀婉的哭音娇啼,又漏出一大汩花汁来,娇躯震颤不已。齐开阳温柔地将棒身打着旋,像在安抚着爱侣。
待洛芸茵平静下来,齐开阳抽出肉棒挺起身形。柳霜绫心中一悸,那根怒龙上的独眼发出恶狠狠的目光,直指自己胯间。
「我我我……等一下……我挨不住……」柳霜绫吓得俏脸煞白,这个当儿插进来,必定是一阵狂风暴雨。自己久旷过后,又刚承雨露新开的花苞,不经一番温柔爱抚岂能承受得住?看齐开阳惶急的模样,正是快意春风,纵马飞驰之时,哪里忍得住?
「有人却忍不得。」齐开阳从耸乳里抬头咧嘴一笑,挺腰准确地进入另一处温暖洞穴。
「嗯~好郎君,终于又轮到人家了……一定要重重地鞭打……刚才……好难熬……
」阴素凝喜笑颜开,被情郎的充满的感觉太过甜蜜,一时之间连瘫软的洛芸茵无力再吃自家豪乳都顾不上了。
齐开阳正在兴头,不许阴素凝恳求地刺激,自是每一抽插都又深又重。死命收着口的菊瓣将肉棒紧紧箍住,抽送之际有力地套弄,两人皆爽。
即使身上还坐着个柳霜绫,阴素凝仍不停涌动着圆臀。齐开阳抽时臀儿朝天,后庭娇花缩得更紧。插时则将腰一弓,迎合着肉棒以最顺畅的角度一插到底。胯骨重重地撞上雪嫩臀瓣,清脆的啪声诱人无比。
一下下的啪声渐急,终于如雨瀑般密密频频地响起。阴素凝秀发飞散,竭力地迎合,索取。直到娇蕊的酥麻之意透入全身,终于尖叫一声,花汁泉涌,泄了个淋漓尽致。
齐开阳亦到了喷发边缘,幸亏还有些许理智,记得要给洛芸茵补补身子。拔出肉棒时一声清脆的啵声,可见阴素凝的后庭之紧致。顾不得再去回味方才的销魂滋味,齐开阳沉下身。
洛芸茵正吮着阴素凝的豪乳,一嘴香甜乳肉之外,还有淋漓的汗香。她歇了好一会,在大逞口欲之快时,还盼着再来一回彻底的释放。听阴素凝轻声娇吟,好像平日身上有什么酸软之处被恰到好处地按揉,又是啵地一声。接着胯间有热力袭来,不由提心吊胆,又是期盼,又是害怕。
情郎要在自己体内释放精华,连带着就是一顿狂潮肆虐。自己的花心如此敏感,不知道这一回能否承受得住?
终是少女的心性与活力无限的娇躯,肉棒入体的一刻所有担忧都消失得无穷无尽。龟菇像颗小凿子,长驱直入地破开密合的花径,刨刮着每一颗花肉,直取蚌珠。
洛芸茵在一瞬间溃不成军,花径如海浪般涌动,逼仄着侵入体内的肉棒。每一颗肉芽都伏在棒身上吸吮,拥吻。深宫口的肉膜全然绽放,吐出覆盖着的蚌珠。
细嫩的小肉珠像一颗花蕊,任情郎肆意地采摘品尝。
阴素凝一伏身,吻着她胸脯上的小蓓蕾,一手则拈住另一颗。亲吻小口小口,爱怜无比。拈着的则大力地揉着乳头旋转,拉扯,将少女极具弹性的美乳旋得乳晕皱起,乳肉变形。
一边温柔的舒爽,另一边则是带疼的刺激。两股截然不同的爽感从胸脯上汇聚于体内,与小腹深处的畅美快意遥遥呼应。洛芸茵失神地娇呼着,小腹深处暖流涌动,一汩一汩的花汁从深处神秘地泄出。
绵密软嫩的花肉饱蘸花汁,拥吻棒身时水声涟涟。加上齐开阳正大力地翻搅,一圈又一圈地四面碾压花肉,洛芸茵被剧烈的快意催逼出呜呜声如泣。
齐开阳还贪婪地柳霜绫胸前吸吮,女郎见他享尽了艳福,又听洛芸茵的娇唤声不知是美还是苦,只知少女的花腔里叽咕连声,既悦耳动听,又让人揪心……
一汩汩花汁直流倾泄,洛芸茵蚌珠被来回碾磨,身躯轻飘飘地欲仙欲死。忽然又是一阵肉紧袭来,深知期待已久的一刻将至。
少女猛地一扬身,藕臂撑着娇躯急道:「齐哥哥……快快快……要来了……」
少女的哭音又是甜美又是娇媚,深宫里的蚌珠微微鼓起,花肉一抽紧紧闭合,一搐又贴着棒身颤抖。那蚌珠正卡在马眼沟洞上,一汩花汁涌入。齐开阳大吼一声,肉棒一绷,急速挺腰在深宫里小幅抽送。
花心蚌珠连续被啃吻,洛芸茵娇啼一声软软瘫倒,全身上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深宫里的嫩芽在一汩一汩地吐露着浪水。紧接着一注细细但汹涌的水流射在蚌珠上,少女又是娇唤一声,彻彻底底地脱了力,又悲又欢地承受着情郎的爱欲狂潮……
「你们平时……就是这样的?」四人喘息刚平,连柳霜绫都像经历了一场激战,满身香汗,又在清池里沐浴了一番。
「就一根肉棒,不够分呀。」阴素凝像一朵刚经晨露浇灌的鲜花,娇艳万分,不假思索地道,直把柳霜绫噎得无话可说。
「柳姐姐,你要不要也试一下?」洛芸茵少女心性最是跳脱,更知齐开阳心意。在她的想法里,家中女眷之间都是迟早的事情。
柳霜绫本能想摇头,又和洛芸茵一般想法,都是迟早的事情,该见的都见过了,摇头又算什么呢?似乎有些矫情。
这一迟疑,洛芸茵已伏在她胸前,轻轻捏了捏乳肉,道:「柳姐姐,你的奶子好高啊。」
少女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阴素凝,满是羡慕地摇了摇头,意即论高耸都比不上柳霜绫。
「茵儿你都学坏了……」初识洛芸茵,她还是个天真浪漫,性格热情的善良少女。再见面,少女仍是少女,可尝过了情欲滋味,总说这些不着调的词儿。
「乖巧有什么用?能更快活些么?」洛芸茵嘻嘻一笑,忽然探嘴捉住一只高耸的乳峰深深一吮。
「好妹妹,什么滋味?」阴素凝借势作恶,凑在洛芸茵俏脸边。这一边,可是柳霜绫空着的一只送入,顺势脸颊就在上面贴了一贴,磨了一磨。
「好有弹性,我以前以为,柳姐姐的该是软绵绵的呢。」
「是呀,这么高耸,按猜测就是软绵绵的,可是一点都不会垂。」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阴素凝顺势叼住另一只乳峰,让齐开阳眼前一亮。比起洛芸茵和阴素凝之间的亲昵,此刻的艳色更加妙绝人寰。
柳霜绫高耸入云的豪乳,实在适合女子之间的亲昵。阴素凝与洛芸茵的艳口,只能吞入峰顶的乳蕾粉晕就被乳肉塞满了嘴。两张绝美的俏脸如映豪乳雪白的肤光,时时刻刻都像咬着乳头叼起,看得更清楚,更具艳色。
「霜绫。」齐开阳忍不住凑前,看柳霜绫手足无处安放地慌张,又被前所未有的两点同时酥麻羞红了脸。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垂搭着,弱不胜衣。
柳霜绫抿了抿唇,垂首不语,娇羞地任二女在她胸口或温柔,或大口地舔吃。
垂首时目光所及,两张绝美俏脸在自己的乳峰上吮吻。本就美艳的豪乳在俏脸的映衬下,更是艳光四射,一时移不开眼睛。
乳尖上还在不断传来麻痒。阴素凝的技巧纯熟之极,轻易就找到她的敏感点,香舌时而轻搔,时而挑拨,每一下都让她神魂一颤。洛芸茵论技巧就差得多了,可她几乎出于本能地舔吮之下,吸力异常地强劲。那张小嘴吸吮起来,吸力还强过齐开阳的贪婪。女郎不由又怜又爱,竟有将少女搂在怀里的冲动。
垂下的螓首依然躲不过情郎的热情,齐开阳钻入胸乳上方,柳霜绫鼻翼一抽,香唇刚抿,就被情郎含住。软嫩的唇瓣被亲吻,无力的牙关被撬开,香舌被勾走吸吮。柳霜绫一身无力,闭了双目像个没出过闺阁的女子,任由三人品尝她的娇躯。
肉棒再度勃起,火热的温度竟顺着池水透来,越来越近。柳霜绫睁眼,伸手握住棒身,在齐开阳询问的目光下,羞答答地握柄向下一移。圆钝的龟菇嵌入臀缝,两瓣水滴臀一紧,竟将棒头夹住。
女郎羞羞答答地移开目光,一如既往地,不敢答应,但不拒绝。那羞涩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想么?」
「你说停,我就停。」齐开阳心中一荡,想起两人定情之夜。
柳霜绫芳心如醉,当夜的情郎,也是说着一样的话。她摇了摇头,露出个羞涩的微笑道:「轻点慢点就好。」
齐开阳激动地点点头,牢牢地稳住棒身。爱侣双腿分开,臀瓣夹得更紧。水滴臀又弹又滑,被夹住的感觉已然销魂,竟舍不得就此去探寻未开垦的处子洞穴,还在贪恋嫩臀缠夹的滋味。
「哼恩~」情郎还未有动作,阴素凝一只纤指顺着小腹下滑,滑过脐眼,停在花唇肉珠上。只一揉,一按,指腹的柔软光滑就在肉珠上唤醒奇妙的回应。如此精妙的指法,柳霜绫哪里经得住,登时娇哼一声。
柳霜绫本是认命似地迎合,这一揉之下,与阴素凝对视一眼。只见她目光中水光盈盈,手指不停地挑拨。柳霜绫嘟了嘟唇,自己本来还有些许清明,被她这么一挑拨,水滴臀缩得更紧。肉棒的热力顺着臀肤钻向后庭,硬生生地唤起被撑开侵犯的欲火来。
齐开阳享受片刻温存,挺腰前进,直抵菊蕾。女郎此处未经人事,异常的敏感,龟菇刚至就牢牢收口,丝发难容。齐开阳并不莽撞,在洞口停下,果然片刻之后,小洞随着柳霜绫的放松一同放松。
「进去一点点试试?」
「不是……都说过了嘛……」柳霜绫不敢跟情郎对看,垂首道:「可以……
进来……不会,伤着的……」
齐开阳虽是急于享受爱侣后庭,还是咬着牙强忍欲望,只轻轻一突。
「嗯~」柳霜绫轻哼一声,俏脸白了白。虽是做足了准备,尽力放松着后庭,还是一阵难当的裂痛。
「疼么?」菇首被菊蕾吸住奇紧地吸吮,齐开阳抽着冷气问道。
「疼……」柳霜绫撒娇地呻吟,又露出个笑意,只动香唇,不闻其声,看口型是说:「又疼又舒服的……」
两人相亲相爱之际,后庭娇花的吸力自然而然将龟菇吸进半颗。齐开阳发觉柳霜绫的后庭虽是同样紧致非常,却又极致地娇嫩。不像阴素凝与洛芸茵的,像个小肉环将龟菇紧咬似地套住。而是更像花肉一样的娇软地吻着龟菇,可又更加紧致。
娇嫩的菊蕾在紧致中更增一分弹性,齐开阳进入得比想象中轻易。龟菇突入洞眼,沟壑卡在菊蕾上,柳霜绫娇躯骤然瘫软地松了一口大气。
「好霜绫。」
「知道你想要嘛……」柳霜绫顺从嗔怪道:「进来以后好多了,人家不懂,你还不懂么……卡那么久……」
「凝儿和茵儿,不像你的那么软,刚开始都是慢慢的。」
「那……软了会不会不好……」
「各有妙处。」齐开阳咧嘴一笑,道:「要是我软了才不好。」
「你们成天说这些骚……坏话……都是凝姐姐教的对不对?」
「对。这里也是她教的。」齐开阳说话之际顺势又向内一突。
柳霜绫长呵一口气,滋味和想象中差不多,虽不比整条花径甬道都是敏感。
可洞口一截被充塞的满胀着实快美,且情郎的肉棒仿佛伸进了肚子里,那种被彻底占有的感觉又生出一股愉悦。
两人窃窃私语,齐开阳挺动腰杆,从慢到快,从轻到重。修者的肉身远超凡人,最初的痛感适应之后,剩下的都是好滋味。柳霜绫轻声嘤咛,贝齿轻咬唇瓣,被抽送了半炷香时分,瑶鼻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极致的麻痒传遍全身。那一点菊蕾嫩玉被翻进带出,触感明显得如在眼前。
柳霜绫羞红着脸与情郎对视,脑海里方才阴素凝与洛芸茵后庭被反复蹂躏的艳色挥之不去。一想自己的菊蕾更加娇软,情郎抽送起来,恐怕像只嘟圆嘟长了的小嘴,说不定看起来比她们俩还要浪,当即羞不可抑。
「柳妹妹,你这小屁眼可不一般,好软。」趁人不注意,阴素凝藉着齐开阳抽出肉棒的一刹那,伸指在被带出的菊瓣上一夹。
这一下可要了命。延展的菊瓣本就更加敏感,被纤指一夹,柳霜绫娇躯大大地一抖。那菊蕾更是紧紧收缩,套弄得齐开阳一时进退不得。肉棒上异感传来,登时跳了几跳。
「嘻嘻,茵儿快用些力。你看柳妹妹这对大奶子,长得也骚得很。」阴素凝言罢钻入池水里。胯间两丛黑茸水草般飘扬,她准确地寻着一只小肉珠吸入口中。
「呜呜呜……」柳霜绫正艰难抵御后庭与豪乳上传来的快意,肉珠被袭,更是一身抽搐着肉紧到无以复加。幽谷里一汩暖潮失了控,融进池水里。
齐开阳肉棒一跳就再无法忍耐,看柳霜绫已尝到妙处,不再克制,在后庭中大开大合地奋力抽送。柳霜绫登时媚声大作,如泣如诉。洛芸茵知道她到了紧要关头,在一双耸乳上来回舔舐吸吮。
极大的快意满溢全身,柳霜绫娇躯快意无限,更看洛芸茵忽然长吐香舌绕着乳晕打转。红艳艳的香舌与樱粉色相汇,艳色之淫靡让她娇躯快感之外,脑中炸雷也似的响了一声。恰巧后庭里被吸紧的肉棒猛地一胀激烈律动,热乎乎的液体直射进了肚子里。就连在肉珠上舔舐的灵巧香舌,都转过大范围的上下舔扫,从肉珠舔到花缝勾进花肉,又从花肉经肉缝舔回肉珠。
柳霜绫尖叫一声,死死搂着洛芸茵按在胸前,腰胯有力地松动迎合着情郎狂暴的抽插。一连串如哭似笑的媚音从轻哼到响亮,再到奄奄一息,脑海空荡荡地如飘云端,险些昏厥过去……
四人欢愉一夜,天明后仍不觉满足,直胡闹到日上三竿方才罢手。
阴素凝与洛芸茵各自打坐用功,以阴阳法吸纳汲取的元阳,补充精血亏损。
一个时辰后功行圆满醒来,面色娇润,神采奕奕,足见元阳功效之大。
午后阴素凝接见大臣议政,三人则来到洛芸茵的厢房。齐开阳搬运周天,他连月来数度喷出精血,亏损极大。但八九玄功本是锻体的不二功法,恢复远较二女迅速。
这一日政事甚多,直到入夜阴素凝才送走大臣。阴素凝特地吩咐侍女准备了一桌晚宴,四人就在延宁宫的院井石桌上用膳。人间凡食虽不入眼,品起来别有滋味。四人就着宫廷御酒,开怀畅饮了一顿。
席间说起今日政事,多是筹备登基。此事干系甚大,大宋国牝鸡司晨,莫说寻常百姓,就是朝中之臣多有不知当夜缘由者。大臣们商议秘而不宣,只做筹备,待登基之日一切做成定论,再徐图公布不迟。
「柯老魔虽死,此事不可轻易略过。」齐开阳猛饮一杯,道:「儒门……儒门……他到底怎么入朝的?」
「举荐信当年先皇阅过,之后柯老魔入朝,信则消失无踪。」阴素凝叹道:
「不知道别国有没有这样潜伏的魔头,又是所为何来?」
齐开阳沉默不语,烛光在他双目里闪动,似下了什么决心。
「齐郎,你若有话请直说。」阴素凝已猜到几分,道:「皇宫就这么大,岂能困住鲲鹏同风。你我暂别,将来天长地久,何须在意一时半刻。」
「嗯。待你登基之后大事已定,我想去一趟南天池。」齐开阳听阴素凝一席话,打定了主意道:「南天池……我还有个约,或许能帮着查出些什么。」
柳霜绫与洛芸茵对视一眼,知道齐开阳说的是谁。洛城上空的诸天仙圣里,那位俏媚的门主以一口香风驱散遮蔽天地的仙蔼,离去前曾约齐开阳往南天池一行。诸圣都听在耳里,洛芸茵同样知晓。
「当日那位还说你走桃花运,让我把你看紧点,哼……一语中的。你……你真决定了?」柳霜绫撇了撇唇,三分酸,三分喜,四分忧。
「你们说的是谁?」阴素凝不明所以问道。
「决定了。」齐开阳洒然一笑,既然决定的事情,就不要畏畏缩缩,瞻头顾尾。这天地之间,迟早都要走一遭。凤宿云的观感不坏,似与恩师,余真君都很是相熟,也无仇怨,是第一程最好的选择:「就去南天池走一遭。凤门主还说到了南天池报她名号,直接说要找她姐姐也成。我还想一不做二不休,儒门的事情,索性直接找凤圣尊得了!」
「南天池凤门主?易门门主凤宿云?……和……和她姐姐凤圣尊?」阴素凝失声而呼,惊觉直呼那位尊姓,骇得捂住了嘴。
「正是。」齐开阳一咬牙,道:「此事必不能就此罢手,否则魔头危害人间,无穷无尽。别说百姓将蒙浩劫,这些魔头或许志在皇气人望,仙凡两界久后当同受其害。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不安心。」
本事虽低微,心系天下。这一番话说得三女心摇神驰,男子就该像他这般,有兼济天下之心。他日若平凡一生,则安分守己,照料亲人。若一飞冲天,则可一展凌云之志。
「我愿意陪你一行,去面见圣尊说明原委,此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你安安心心当你的皇帝。你这一走,大宋国怎么办?」阴素凝放心不下,她的心意齐开阳已知,刚登基的新皇,哪能离开龙椅?齐开阳笑着摇头,道:
「凝儿,大宋国疲敝已久,百废待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重焕大宋国的生机,将来一统八荒六合,成真正的天子,而不仅是裂土一方的假天子。」
「我……」
「就这么定了。」齐开阳摆了摆手,道:「圣尊与门主若要为难我,多你一个少你一个无甚差别,你道是在皇宫里呢?除非,哪,除非你能邀请她们二位来皇宫,那我就同意你一同去见。」
「还是我去吧。」柳霜绫笑了笑,道:「凤门主跟我有一面之缘,说过一句话……厚个脸皮去拜访她,不算失了礼数。」
「我也去吧。皇宫这里的事情一出,等凝姐姐登基,我的事情藏不住。到了南天池,帮你们带带路,引你们见些同辈还是能的。」洛芸茵叹了一声,道:
「就算宗门寻来要捉我回去,在南天池总不至于面上太难堪。凝姐姐不必担忧,凤门主为人风趣,不是坏人。以她的身份,想做什么就一道法旨的事情。敢违抗她法旨的人,天地之间不出两掌之数,压根不需要动歪脑筋。」
少女爱美好面子,都是一般。
阴素凝略觉放心,知道分别的时刻不会太久,离愁暗生,又想起方才齐开阳慷慨激昂的一席话,情愫难以抑制,眯着若水目道:「齐郎要远行,留妾身独守空闺,会让人家日夜想念的……」
定下大事,又有几分酒意醉人,齐开阳一样舍不得阴素凝的娇媚。他火气跳起来,一把将阴素凝按在桌台前,撩起裙摆照着雪白的圆臀就是一掌,喝道:
「那就把你先灌满了!」
「要灌到装不下……」管不得将一桌子碗碟推得歪七扭八,还有些坠地粉碎。
阴素凝高翘着雪嫩丰臀摇着腰肢道:「要像柳妹妹一样,用都用不完……」
大红凤衣之下的雪白圆润高翘,谁人经得起这样的诱惑?齐开阳当即一棍到底,抽插得阴素凝发乱钗斜,连连娇啼。于是四人从院井一路战至凤塌,又是一夜欢愉。
直到五更天,东方渐露破晓之光,三女气息奄奄,连声讨饶,齐开阳仍不满足。从柳霜绫后庭里抽出肉棒塞入洛芸茵的花径,一轮深达凤宫的挑拨,这才喷出一汩阳精,让少女美得浑身抽搐,上气不接下气。
情潮稍退,不久又起。齐开阳刚起身将肉棒对准了阴素凝,即将登基的新皇柔顺地跪在床头,张开樱唇纳入龟菇。
一片温软团裹而来,齐开阳呵出口闷气,就听延宁殿外传来声戏谑的娇笑,声音同时响起:「哎呀~你们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嘛?人家等候多时,实在有点不耐烦啦。」
齐开阳一听声音,肉棒登时垂软,更慌乱得从凤塌上滚了下去,一头磕在地上。他不顾摔得灰头土脸,慌里慌张地连滚带爬起身,朝着三女连连挥手示意道:
「快快快……穿衣服……」
情郎被唬得面如土色,三女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柳霜绫俏脸煞白,冷汗从额头滚滚而下。洛芸茵则是愣神片刻,吃惊地「啊」了一声。阴素凝福至心灵,猛然醒悟:齐郎师门来人了。
禁忌小说论坛
本论坛为大家提供情色小说,色情小说,成人小说,网络文学,美女写真,色情图片,成人视频,色情视频,三级片,毛片交流讨论平台
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 DMCA poli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