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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2025/03/16 09:09 / 3920 / 84
【小说】养父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14 04:53:38

74.不要如果
  回国之后的这几天,陈盈盈见到陈维新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日日晚归,甚至有时候整夜都不回家。她不明白,明明他们在芬兰已经那么亲密,为什么回国之后反而关系变得比出国之前还疏远,好像他是故意躲着自己。
  终于,这天陈盈盈放学后回家,难得见到了陈维新,他穿着浅灰色的家居服,卸下一身冷冽的装束,就像普通家庭里的一个男人,正坐在桌前等她吃饭。
  陈盈盈抿嘴,抑制住嘴角的笑意,匆匆放下书包,洗了手就来到饭厅。走近餐桌的时候,陈盈盈还特意把椅子拉近了一些,紧贴在陈维新旁边坐,一副小女友的姿态。
  陈维新不说话,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向远处移了几寸。
  “开饭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和。
  陈盈盈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心里还是想着,也许他只是这几天太忙太累了,自己不要给他压力,不要让他烦恼,乖乖地坐在旁边开始吃饭。
  正好上了一天课,中午在食堂也吃得很少,她饿坏了,拿起筷子开心地享受起美食来。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陈维新柔声道 :“慢点吃,这一桌都是你的。”
  陈盈盈只是点头,嘴里被饭菜塞得满满的,两侧的腮帮都鼓起来,像是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陈维新不知道自己着迷地望着她看了多久,直到陈盈盈出声:“你怎么不吃啊?”说话的时候她甚至没有抬头,没有看到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此刻陈盈盈的眼里都是面前的菜碟。
  陈维新被她的声音拉回来,轻咳了一声,才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知道你的妈妈在哪里,你想不想见她一面?”
  陈维新已经去监狱确认过的确是姐姐陈悦容的尸体,常规的尸检报告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仍旧不敢相信姐姐竟然就这样猝死了,他还是想申请法医解剖验尸,却又不忍心让姐姐的尸体再承受一遍折磨,思前想后都做不了这个决定。他想,不论是否解剖,至少盈盈作为姐姐在世上唯一的血亲,她也是时候要见她最后一面,跟她话别。
  陈盈盈听到他的话却以为他是想赶自己走,顿时手下的饭菜都不香了,停了碗筷,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陈维新看着她不解的样子又是一阵心疼,摆了摆手,说:“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提起这个话题。你先吃饭,吃饱了再说吧。”
  他这个态度对陈盈盈来说,更像是古时候监斩官给犯人送刑前的最后一餐,她又联想到芬兰的时候他对她那么好,更加确认自己的想法:陈维新找到了妈妈的下落,终于要送走自己这个“拖油瓶”,不要她了。
  她开始觉得饭菜难以下咽,眼泪珠子一下子就涌到了眼眶,争先恐后地往下掉,一颗接着一颗,像是开关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听使唤。
  “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走?彻底离开、离开这里?”陈盈盈哽咽着问道。
  看到她敏感脆弱的样子,陈维新鼻子一酸,站起来走到她的座位前,展开双臂牢牢地把她圈在怀里:“别哭,盈盈别哭,”他轻抚她的头顶给予安慰,“没有的事,你别难过,我只是说如果啊?”
  陈盈盈哪里听得进去,哭得更凶了,死死攥着陈维新的衣角,哀求道:“以后我都乖乖的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任性了,我努力学习……求求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陈维新抱得更紧了,温柔道:“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除非你自己想走,否则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小学时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陈盈盈只记得自己的爸爸是个嗜酒家暴的恶魔,而妈妈是个懦弱温柔的女人,在某一天突然丢掉自己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头。陈维新就像她黑暗童年里的一束光,照进她的生命,温暖她的人生。甚至可以说,他让自己知道什么是活着,什么是安全感,什么是一个家,什么是幸福和快乐。如果陈维新让她选择,她绝对不会选择她的父母,她只想留在他身边,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陈盈盈抽泣着回答:“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要妈妈,我不要见她,我只要你。”
  陈维新叹了一口气。也罢,她还小,如果把关于姐姐全部的真相告诉她,她恐怕难以承受,更何况斯人已逝,不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坎;就像姐姐说的,也许让盈盈以为妈妈丢下她远走高飞才是最好的选择,难道自己要逼着她去看她母亲冰冷的尸体吗?
  陈盈盈埋首在他的怀里,只听他说道:“盈盈乖,别哭了好不好?是我错了,这件事我再也不提了,好不好?”
  她还在啜泣,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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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14 05:07:11

75.回得去吗
  似乎一切都恢复到了他们跨越那道防线之前的样子。
  可是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一旦跨出这一步,再回去又谈何容易。
  陈盈盈时常在想,得到又失去和从未得到之间,到底哪个选择会更让人痛苦一些?
  寂静的夜里,回应她的只有无孔不入的寒风。
  即使暖气开到最大,陈盈盈还是觉得从头冷到脚。被窝里没有一点温度,她反倒更加清晰地记起,在北欧极冷的寒夜里,曾有一个宽大的胸膛包裹着她,给予她源源不断的暖意。
  眼泪不知何时从她的侧颜滑过,之后便再也抑制不住,像是失控的大雨源源不断地流下,可她连哽咽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出声,生怕声音传到楼下,让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此时门口传来声响,陈盈盈快速背过身去,把脸埋在枕头上,紧闭双眼,佯装熟睡。
  有人来到她的身前,动作轻柔地替她掖了掖被角。
  期间他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指尖冰凉,上面还挂着湿热温的水渍。陈维新觉得奇怪,借着月光定睛一瞧,只见一张白皙的小脸上都是斑驳的泪痕,在月光下反着光,像是碎了一地的琉璃。
  只是停留了短短的一会儿,他便离开了。这时间短到陈盈盈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去细想,自己到底是该让他发现她的脆弱,还是该隐藏悲伤,像他一样若无其事。
  不过很快,陈维新又回来了。他的手上多了一块温热的毛巾,不厌其烦地一点点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
  从前贪睡的陈盈盈从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每个深夜里,曾错过了多少润物细无声的关怀。
  良久,一双富有温度的大手包裹住了她露在外面的右手,十指连心,陈盈盈只觉得她的心又开始热切地跳动起来,浑身的血液都被小火煨着,咕嘟咕嘟地冒着开心的泡泡。
  即使是紧闭着眼,她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陈盈盈有些耐不住性子,假装自然地轻轻咳嗽了两声。
  她听到一声浅浅的叹息,随后她的手被放开,脚步声渐行渐远。
  陈盈盈猛地睁眼,眼前除了一地的月光一无所有。若不是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陈盈盈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这无比真实的触感和脸上消失的泪痕都是他曾存在过的蛛丝马迹,她迫切地坐起来,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这一定是现实而不是梦。
  饶是如此坚信一切的她,在此刻仍是有些恍惚,是不是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自己的生日还没到,他们也不曾去过芬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场长长的美梦……
  “维新、陈维新。”她的口中喃喃着他的名字,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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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01 06:47:03

76.替罪羔羊
  今天早读期间,窗外下起了雪,雪花漫天飞舞,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陈盈盈也不例外。她越是努力让自己忘记那些美好的回忆,反而芬兰的一幕幕在脑海里更加清晰——那里也有这么大的雪,森林里的雪景比操场上的积雪还要漂亮。
  她甚至想,此时此刻,看到雪景的陈维新,会不会想到自己呢?会不会想起,他们也曾快乐过……
  可惜陈维新根本无心观赏雪景。
  他一个人坐在诺大的办公室里,望着摩天大楼下如蚂蚁般渺小又忙碌的人流发呆。
  身后的萤幕里正在播报着早间新闻:心愿计画导致使用者资讯泄露,December Revolution深陷信任危机,弱势群体该如何维权?
  镜头切换,演播室变成了外景,一位元记者拿着话筒对准镜头说道:“本台新闻记者王菲菲线上为您报导,此时我们就在December Revolution的门口,大家可以看到,这里已经被一些情绪激昂的群众和媒体围得严丝合缝,但是公司的主事人一直没有露面。外界存在不少猜测,公司是否有意假借与政府合作,从中套取弱势人群的个人资讯,再卖给一些目标客户为弱势群体的盈利机构从而获益呢?而心愿计画能发展到今天的进度,我们也不禁想要问,又是政府哪些部门一直为其开绿灯呢?接下来我将会为大家持续进行真实的报导……”
  秘书在外面敲门,拉回了陈维新的思绪。
  “陈总,可以开始会议了。”
  今天正好是一月一次的董事会开会时间,所以本次危机处理会议和董事会一起召开。
  陈维新从座椅上起身,有条不紊地从办公室走出去,丝毫不见慌乱。
  会议室所有人已经落座,陈维新是最后到的,显得他像是一个外人。陈维新心下了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说什么。
  不出陈维新的意料,公关部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停止心愿这个项目。董事会的意见也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必须立刻停止心愿计画,因为资讯泄露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丑闻,所以他们甚至不愿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彻查资讯泄露的来源,而是要推出一个负责人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把公司的名誉问题转移到个人的身上,从而避免公司的名誉和声望损失。
  谁来当这个替罪羊?这个替罪羊必须是公众有认知的项目负责人,在心愿的推进上频繁露面的人,他的职位一定要够高,不然难以服众,也不能表示出公司解决问题的决心。
  这个人选,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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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01 06:49:15

77.拱手相让
  大家都在热切地讨论究竟该推谁出来承担这个责任的时候,陈维新却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靠着座椅放肆地大笑,仿佛下一秒眼泪都要被笑了出来。
  会议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陈维新主动站起来,完全没有刚刚在办公室里那样严肃的神情,一脸坦然:“我想不必讨论了,我引咎辞职是最好的结果。”他知道,即使他不提出辞职,经过董事会“激烈的讨论”,最后还会是决定让他下去,与其是这样,不如自己直接站出来,也免得再跟他们演戏。
  姜晓惠想要站起来说些什么,陈维新抬手示意制止了她。她还没看明白这场游戏的意义——看似是要找一个人出来承担公司名誉损失,挽回公司形象,李代桃僵,实则让陈维新倒牌才是更深层的目的。
  陈维新手扶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座的所有人,问道:“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魏晁握紧了拳头,猛地站了起来,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急切地打断了陈维新,说道:“抱歉,会议暂停,请大家休息十分钟,我有话想单独跟陈总说。”他伸手大力地把陈维新从会议室拽了出来,直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才松手。
  陈维新理了理被他拉乱的衣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魏晁以为陈维新会对董事会的决定做出反击,会对心愿发展到这个场面难以置信,会爆怒……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陈维新轻松又冷静,这让魏晁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看着他这个样子更加生气,一挥手就把办公桌上的档摆件什么的全部扫到地上,一言不发地瞪着他,像是示威的小猫,又像是发脾气的小孩子,室内一片狼藉。
  “你叫我过来就只是想让我参观一下你发疯的样子?”陈维新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魏晁质问他。
  陈维新答非所问,“使用者资讯泄露这个丑闻,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董事会这一天爆出来,是为什么呢?从微麦科技公司出现开始,你就在做这个局,接着借微麦把心愿的资料卖出去,自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再趁我出国的时候暗中联系董事会,一心搞垮心愿,把我踢走,自己坐上这个位置。”陈维新双手抱臂,面色冷清。姐姐去世带给他很大的打击,加上心愿计画被人当作玩弄手段的利器用来击败他,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也就罢了,只是没有人在乎完成这个项目的意义,没有人会为心愿的流产而感到惋惜,就像他们这些所谓的“上流”一向都不会关注底层弱势群体的生活需要,漠视民生。
  陈维新终于是累了。
  他已经厌倦了这样声色犬马、利益至上、尔虞我诈的商场,他没有什么欲望,只想回到家里,好好地守护盈盈长大,如同姐姐所说,替她寻觅一个如意郎君,看着她嫁人生子,看着她过上像平常女孩一样幸福美满的生活,他别无奢求。
  “你能做这些手脚不是因为你有多聪明,只不过是因为我对你的信任罢了。”陈维新淡淡道,“December Revolution像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想要你就拿去,就当是我离别的礼物吧。”
  说罢,他便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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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01 06:59:34

78.潇洒放下
  回到会议室,陈维新接着刚刚被打断的话继续说道:“我不仅会辞去职位,现在我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也会出售,一个percent都不会留。在December Revolution这么多年,我很高兴和大家并肩作战,我们的缘分到这里就结束了。”
  此时魏晁刚从门口进来,听到他的话僵在原地,双拳紧握。
  他的这个决定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在座的人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魏晁刚刚给陈维新说了什么,能让他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
  陈维新很洒脱,解释道:“这个想法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是我深思熟虑许久的结果,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会办好交接手续。在这里我希望魏总可以代替我的位子继续带领大家前进。公司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创办的,除了他没人比我更了解公司的运作,我相信在他的带领下December Revolution会越来越好。”
  下面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家都开始鼓掌,无不佩服陈维新的风度。
  接下来陈维新还是心平气和地参加完了整场会议,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议室,不带一点留恋。
  回到办公室,他只从抽屉里拿走了一个相框,那里面是一张陈盈盈喜笑颜开的照片。剩下的他什么也没拿,准备孑然一身地离开,就如同他当初创立December Revolution时一样。
  这时候几位董事走了过来,笑眯眯地靠近陈维新,道:“不知道陈总想以什么价位出手你的股份呢?”这可是一块肥肉,毕竟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在魏晁和陈维新手里,谁拿到了陈维新手上的百分之三十,谁就会是这个公司最大的股东。
  陈维新拿出早已在办公室准备好的合同,放在了桌上。
  几个人轮流翻阅了一遍,对视几眼,心照不宣道:“这个价格可比现在December Revolution的股价高了足足三倍啊。”
  “December Revolution出事之前的股价,和之后股价增长的趋势各位都心知肚明,我想这个价格值不值就不必多解释了吧。”
  几人仍不知足,像是盘旋在天上等待蚕食的秃鹫,仍不依不挠地游说陈维新。因为他们笃定,除了他们几个人,这么大的股份没人可以吞得掉,只要他们齐心协力地压价,这百分之三十他们手到擒来。
  这个时候魏晁走进来,几人更得意了,他们都以为两个人的关系会是剑拔弩张,在魏晁面前,陈维新即使再有姿态,这股份他咬着牙也得卖出去。
  魏晁拿起桌上的股权出让书扫了几眼,很随意地从笔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董事们都惊呆了,没想到魏晁没多看几眼里面的条目就爽快地签了,陈维新非但没有阻止,还在旁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们一时间摸不到头脑,明明是魏晁联合他们设的局,陈维新竟然心甘情愿地退出,甚至联手上的股份都卖出去,难道魏晁手上还有他的什么把柄不成?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尘埃落定,陈维新终于离开了这个自己奋斗了小半生的地方。
  车库里仍有蹲守的记者,看到他从电梯里下来一拥而上,争先恐后七嘴八舌地问他各种问题。
  陈维新不厌其烦地解释道:“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十分抱歉。公司并非有意泄露使用者资讯,不论贫富与地位,我们都会认真对待所有的使用者。作为心愿计画的主要负责人,我会为这个失误全权承担责任,我已经从December Revolution辞去董事长的职务,心愿计画也会立即停止并且销毁所有使用者资料和记录。”
  “那些已经被泄露个人资讯的使用者你们会怎么赔偿?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你的辞职是不是为了隐藏背后更大的阴谋?”
  “作为一个资讯科技公司,竟然爆出这样的丑闻,我们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们已经不是初犯?”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辞职?你是自己主动请辞还是被公司辞退?”
  记者用接二连三的尖锐问题堵住了陈维新的去路,并不想让他就这样离开,摄像头和话筒几乎都要戳到陈维新的脸上,陈维新一时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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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01 07:09:44

79.做了逃兵
  魏晁带着公司的法务和公关从身后的电梯里走过来,“我将接替陈先生成为公司的代理人,我想对于这些问题我更有发言权。他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现在他再说什么,都不能代表December Revolution的立场。”
  听了这话,记者们自然是蜂拥而上。也许世人都会以为魏晁这是小人得志,只有陈维新明白,他是帮自己解了围。
  陈维新从停车场把车开出去,等在外面的不少围观群众都认出了他,一个个不要命似的围上来,声称要他给一个说法。
  陈维新本可以强冲出去,毕竟他坐在车里,只要他表现得强势一些,那些人当然不会真的拿命去搏,自然会给他让出一条路来。但是他偏偏心软,偏偏变得优柔寡断,和从前商场上那个铁血手腕、说一不二的Vincent陈判若两人。
  也许爱和痛都会让人变得软弱吧。
  陈维新降下车窗,诚恳地对外面愤怒的人们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处境,并保证一定会删除资料、给予赔偿,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卷钱跑路了?”
  “对!谁知道你辞职是不是演戏?”
  “说开始的也是你,说停止的也是你,把我们当猴耍啊!”
  “你们这些有钱人只会吸普通群众的血!你这辆车也是那脏钱买的吧?”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黑心资本家!”
  “你都已经把资料卖了,现在说这些好听的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靠心愿计画捞钱,现在曝光了就想拍拍屁股就走?”
  “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
  群情激愤,根本不会真的去听陈维新到底说了什么,他们甚至不在乎陈维新的解释。这其中有很多人,要的只是泄愤,要的只是报复,把自己所有的不幸和难过都归结到心愿计画和陈维新身上,一定不要他好过。
  义愤填膺的他们说得话越来越难听,甚至已经不再满足于言语攻击,手里的垃圾、地上的石头等等都被拿来当武器,纷纷向驾驶室丢去,越丢越兴奋,越丢越用力。如果不是他的车门上了锁,他们恨不得把陈维新从车里拽出来狠狠的揍一顿。
  陈维新麻木地看着车外的人群,默默承受着千夫所指。恍惚间他仿佛能看到姐姐的影子也在其中,质问他为什么放弃心愿计画,责怪他用人不当,责备他不够坚持……
  不知是谁报了警,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人群才被疏散,陈维新在员警的指挥下开着车狼狈地离开。
  生平第一次,他做了逃兵,半途而废。
  陈维新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趴在方向盘上,终于还是流出了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当年,他怀揣着梦想和好兄弟共同建立起这个公司,热血沸腾、眼里都是光;如今,他却带着一身疮痍踉跄着离开。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他来说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那都是他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骨血。只是,当初他和魏晁有共同的梦想,肩搭肩、背靠背一起拼了这么多年,那时候以为可以持续一辈子的的“志同道合”,终究还是变了质,这股份留在他手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为了盈盈将来的路,陈维新还是卖了股权,也当做是和魏晁、和过去彻底做个了断。
  想到盈盈……陈维新还是愧疚,他终是对不起姐姐,无论是曾经拿心愿计画给她描绘的美好蓝图,还是许诺过会好好照顾她的女儿,他都没有做到,终究还是越了雷池,伤害了懵懂的少女……
  他已不能回头,却还是无法向前走。
  外面有人敲了敲车窗,打断了陈维新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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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01 07:13:29

80.如果是我
  陈维新匆匆擦了擦脸上的斑驳痕迹,才起身回应窗外的人。
  他本以为敲窗的人会是因为他的车占道或者阻碍了别人的停车位才过来协商,没想到来的人是姜晓惠。
  他降下车窗,不明所以。
  姜晓惠扔进来一个东西,陈维新顺手接住:是一罐咖啡,很暖手。
  她故作轻松地说:“我本来留着它想当下午茶喝的,现在归你了。”
  陈维新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打开了车门。
  姜晓惠也不客气,顺势从车头绕到另一边,就坐上了副驾驶。
  还没等陈维新开口,她又说道:“现在叫你Vincent,是真的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陈维新无奈地笑,双手捧着那罐咖啡,汲取着这份难以抗拒的温暖。
  见他不说话,姜晓惠倒反客为主起来,自顾自地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伸手就要靠近。
  陈维新闪躲,她才解释道:“别动!你额角流血了,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陈维新这才恢复知觉一般,机械地从她手里接过纸巾,自己循着痛意用纸巾按住了受伤的地方。
  “刚刚那些人砸你,你为什么不躲?”姜晓惠问。
  陈维新反问:“你一直跟着我?”
  她大方承认:“我不可以关心你吗?”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太过暧昧,补充道:“作为一个共事多年的同事。”
  陈维新怔了怔,没再说什么。
  姜晓惠凝视着他,“你为什么总喜欢装作遗世独立呢?不累吗?”
  陈维新反驳:“你为什么总喜欢装作关心别人呢?不累吗?”
  姜晓惠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陈维新用同样的话噎她:“那你又知道我是装的了?”
  “因为你对待你家那位,倒不像现在这个样子哦。”
  不偏不倚地,姜晓惠正中红心,戳中了他心口最脆弱的那道伤口。
  陈维新皱起眉头,“你是不是以为我离职了之后,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肆无忌惮了?”
  姜晓惠撅撅嘴,“我是这么以为的,有什么不对吗?”
  “下车。”
  “我偏不。”
  “我说、下车!”陈维新靠近,半个身子都压过来,给予姜晓惠绝对的压迫感和无声的威胁。姜晓惠却反倒从中受益,她顺水推舟地搂住陈维新的脖子,像没有骨头一样伏在他怀里,柔声道:“她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刚刚还咄咄逼人,现在却变得小鸟依人,在巨大的反差感下不着痕迹地满足男人的征服欲,不管哪个男人都抵抗不了如此软玉温香的诱惑。
  车内气氛逐渐升温,陈维新却毅然决然地推开了她。
  “你和她不一样。”
  “你敢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吗?她能明白你离职意味着什么吗?你可以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下吗?更何况现在你退出了公司,也就代表你放弃了社会地位,除了金钱方面,你还能保证她的生活无忧吗?她又愿不愿意一直困在你身边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姜晓惠的话像针一样一下一下地戳着陈维新的心口。
  这些问题,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沦陷了,最后迷失在这段感情里。为了和她在一起,他瞒着姐姐带她出国旅游;为了满足她去芬兰的愿望,他明知道魏晁的小动作但还是听之任之;为了让她可以衣食无忧,他果断卖掉手里所有的股份……他有时候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他明知道该怎么做,但为了陈盈盈,他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像姜晓惠说的这些他明明一直都清楚,却选择性忽视,刻意去逃避这些问题,假装自己和盈盈之间什么阻碍都没有……
  陈维新如鲠在喉,面对她一连串的问题竟哑口无言。
  姜晓惠上前紧紧抱住他,“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这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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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12 15:42:27

81.顺水推舟
  陈维新任她抱着,嘴里却缓缓吐出几个字:“你现在算是旷工吧。”
  姜晓惠正欲说些什么,视线却被车窗外的东西吸引走了。她先是瞪大眼睛,仔细看了几秒,然后健步如飞地冲出车外,连陈维新都不管了,只顾大喊着:“等一等,等一下啊!!车主在这里!!”
  陈维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一辆红色的大拖车正载着姜晓惠的车向前宾士,随后便在街道的拐角处消失。姜晓惠追也追不上,不论怎么手舞足蹈前面的司机也没有从后视镜上注意到她,姜晓惠只能任由自己的爱车被架在大拖车上绝尘而去。饶是淡然如陈维新,也被她这副样子逗笑了。
  姜晓惠回头,透过车前窗看见陈维新的笑脸,又气呼呼地跑回来,趴在车窗上酸溜溜地说:“我的车就停在你的车后面一点,为什么只拖我的车啊?”
  陈维新转身,才注意到他的车位后面一排都是消防中心门口的禁停位,他暗暗庆幸还好自己刚好停在了前面的空地,不然也是一样的下场。
  陈维新无奈地叹气,“快回公司吧。”
  “我的钱包手机都在车里!”姜晓惠抗议,“不管怎么说,我的车是因为你才被拖走的,你好歹负责一下吧?”
  陈维新挑眉,看着姜晓惠一言不发。
  姜晓惠自知不占理,讨好道:“我当然不会让你再去公司,只是我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
  “需要多少,我给你转帐。”
  “手机也在车里……”
  “我去银行帮你取。”
  “这太麻烦你了……”姜晓惠话还没说完,陈维新的车便已经发动,无情地离开。
  “Vincent!”姜晓惠在后面追着叫他,陈维新还是无动于衷,直到他透过后视镜看到姜晓惠摔倒了,还是心软刹了车。
  “你怎么总是这么爱摔倒?”陈维新不情愿地向她伸出了手臂。
  “你为什么扶人的时候总要冷嘲热讽?”
  “那我走了。”
  “别走!”姜晓惠还是扶着他的手臂站了起来,“你就这么讨厌我?”
  陈维新无奈地摇摇头,“到我家冰敷一下吧,然后我帮你打电话给车管所。”
  他胡乱把姜晓惠塞到车里。
  姜晓惠敛起失落的神情,哪怕,把你对她的温柔分给我百分之一,也好啊。
  还没进车库,陈维新就远远看到陈盈盈坐在花园里和狗玩扔球游戏。那是邻居家的金毛,性格好动,有一身油亮的毛发,时不时的被盈盈从邻居家接过来玩。
  姜晓惠也注意了到那个让陈维新移不开目光的女孩,尽管她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她也算见识过这姑娘的脾气,真真是她艳羡也做不到的。
  所以在陈维新想要抱她下车的时候,姜晓惠十分错愕,但也没有拒绝,任由他抱着自己出了车库,心里默默祈祷陈小姐可千万不要再自残了。
  说没有心酸是假的,谁会甘愿做别人感情的挡箭牌呢。姜晓惠把头埋进陈维新的怀里,她从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多拿点作为工具人的酬劳也好。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12 15:50:34

82.苦肉计策
  陈盈盈分明是看见了他抱着那个女人从车库里出来。
  可是她这次没有发作,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暗地里却攥紧了拳头。
  从前的骄横任性是因为她认为自己拥有陈维新,她恃宠而骄,她有恃无恐。
  可现在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他。
  身旁的金毛犬已经把陈盈盈刚刚抛出的飞盘捡了回来,示好地顶了顶她,她却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毫无反应。它不明白陈盈盈怎么突然不理她了,以为她没看见,只好又用力顶了顶她。
  陈盈盈被顶疼了,回过神来,才看到旁边的金毛犬,也没了玩闹的兴致,对它说:“咚咚!连你也欺负我!我不跟你玩了!”从它嘴里拿走了飞盘,却没有再丢出去,而是提着飞盘转身就走。
  咚咚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它正玩得开心,以为她在跟自己玩争夺飞盘的游戏,于是便追着陈盈盈跑,一心叼回她拿着的飞盘。由于陈盈盈在不断前进,咚咚也在往前跑,它无法锁定她手里的飞盘和自己的距离,只是张嘴咬来咬去地试探,难免失去分寸,不小心咬到了陈盈盈的手。
  陈盈盈手上一疼,低头看的工夫又被绊倒,摔倒在地上,顿时哭了起来。
  咚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飞盘也不敢叼了,头也不回地飞奔回了自己家。
  陈盈盈也不管不顾了,越哭越大声,也不在乎被谁听到,或者说她甚至想要被某人听到,哭得委屈到好像是电视剧里被男主角欺骗感情的女主角,仿佛是全天下最难过的人一样。可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二号,男主角和女主角也许此刻就在屋子里打情骂俏,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想到这里,她甚至哭得更伤心了。
  邻居住着一对年迈的夫妻,看着咚咚慌乱地跑回来,又听到隔壁音量十足的哭声,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方老太太赶忙来到了门口,看到院门没关,便径直进来,柔声问陈盈盈发生了什么事。平时两家关系不错,加上两人年迈无子,方奶奶对陈盈盈是很亲切的,她也知道这孩子脾气怪,风一阵雨一阵的。
  陈盈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被咚咚咬疼了,手上还流了好多血,哭得撕心裂肺。其实伤口的疼她根本无所谓,她只是想要得到他的安慰。只不过邻居方奶奶都已经赶了过来,屋里的人却仿佛选择性失聪,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管咚咚再健康,你还是得打一针疫苗比较保险。”方奶奶说着,安慰地拍了拍陈盈盈:“乖乖,哭得奶奶耳朵都受不了了,你家大人在吗?”
  陈盈盈努了努嘴,眼神往里面飘了飘,哭得更大声了。
  方奶奶了然,这是跟家长闹脾气呢,她便到房门口敲了敲门,打算当个劝和的说客。
  本来陈维新以为陈盈盈只是在发脾气,索性让她自己哭够,发泄彻底了,也就不闹了,没想到等方奶奶来敲门了,他才知道陈盈盈是真的被狗咬了。
  他连沙发上的姜晓惠看都没再多看一眼,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本来陈盈盈的哭声已经逐渐递减了,看到陈维新来了,她的哭声又开始加大起来,哭到忘乎所以,哭到仿佛自己只身一人走到了宇宙尽头。
  陈维新跟方奶奶说了几句,便用纸巾包住她受伤的右手,抱着陈盈盈上了车。
  “别哭了别哭了,”陈维新尽量转移她的注意力,“你上次哭的这么惨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你小学的时候,我不小心用你最喜欢的杂志垫了桌子,你非要我再赔你一本新的,可是那是四月刊的杂志,当时已经六月,买不到了。”
  陈盈盈不管她,只管放声大哭,她也要选择性失聪。
  陈维新又说:“我记得那本杂志的封面是什么什么龙的照片,你那时候特别喜欢他,还说龙哥哥是你的魅惑王子,把每一本有他的杂志都收集起来,还说要跟他染一样的红发,,现在还有印象吗?”
  陈盈盈终于是不哭了,恼羞成怒地叫陈维新闭嘴,“谁没有追过星啊!!你干嘛翻旧账!!”自己曾经说的那么中二的话陈维新竟然记得一清二楚,还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复述出来,她羞耻地恨不得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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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12 16:04:45

83.自欺欺人
  陈维新总算是半逗半哄地把陈盈盈带去医院包扎了伤口。
  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陈盈盈意外地收起娇嗔,表现得坚强勇敢,和刚刚在草坪上如孩童般哭闹的她判若两人。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想要把她推离他的世界的男人。到底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还是让他知道自己很勇敢很独立,可以非常省心,这样陈维新就会重新宠爱她。
  其实她什么都不用做,只因她是陈盈盈,陈维新便永远也放不下。
  该打疫苗了,即使陈盈盈再故作坚强也不能隐藏她害怕打针的天性,只能生硬地把头扭到了一边。陈维新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上前把她的头埋到了自己的心口,给她依靠和支撑。
  迎面对上温热的胸膛,还夹杂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料味道,仿佛给予了陈盈盈瞬间治愈的魔法,她恨不得让医生再多扎自己一会儿,只为了延长这片刻的温存。
  打针的医生笑眯眯地看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人,直到疫苗注射完了都不忍心出声。还是陈维新余光看到了医生停下的动作,才缓缓松开怀里的陈盈盈,道:“打完了,我们走吧。”他刻意让自己表现得不要那么明显,但他的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身旁的盈盈。
  医生旁观者清,自然是对两人之间流转的爱意看了个明白,打趣道:“我第一次见打疫苗都这么甜蜜的情侣喔!”
  陈盈盈含羞低下了头,陈维新却唯恐避之而不及地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这时刚好护士拿着病例过来,赶忙扯了扯打针的医生,解释道:“快别说了,人家两人是父女!”
  就在他们谈话间,两人已经离开诊室,彼此的距离也越拉越远。
  是啊,他们是父女。陈维新胸口闷得难受,他又能自欺欺人多久?即使他们不顾一切在一起,他又如何向别人介绍他们之间的不伦关系?他能大言不惭地说出“情侣”这两个字吗?
  陈盈盈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便不走了,痴痴地站在前面等他过来。
  陈维新径直饶过她,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这次变成陈维新在前,陈盈盈在后,她的步伐当然比不上一米八的陈维新,两人很快又拉开了距离。
  “你为什么要这样!”陈盈盈在后面大喊。她只觉得委屈,再也无法忍受他的疏远与冷漠,终于给这些天的情绪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陈维新充耳不闻,独自上了车。
  等了几分钟,陈维新也不见她上车,扫向后视镜,里面也没有人影。
  他终于是慌了,赶忙下了车沿着来路寻找,丝毫不见刚刚看似镇静自若的神态。
  陈维新不知道的是,这次陈盈盈不再是像从前一般赌气,而是真的想要离开。悲伤充斥着陈盈盈的大脑,占领了她的理智:既然他如此厌弃自己,她又何必再纠缠他,给他徒增烦恼呢?还不如离开,自生自灭。反正自己本来就是被父母抛弃,无家可归的小孩,不是吗?

史上最强炼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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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12 16:11:28

84.你放开她
  陈盈盈满脸泪痕,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路上交错了许多路人,有不少都对她狼狈失落的样子感到惊讶,但并不会驻足,更不会关心地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她从来都不该得到那么多的宠溺与关爱,如今老天终于决定把这份不属于她的幸福从她手中收回,她又能如何呢?即使再任性,她也不得不认命。
  陈盈盈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看着手机上不断闪烁着未接来电的提示,一个狠心便按下了关机。
  就在她低头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撞上了旁边的路人。
  陈颖研赶忙道了歉,对方却还不依不饶,非说陈盈盈撞到她的手提包导致多了一道划痕,让她赔钱才甘休。陈盈盈手里根本没拿钱,对方看着她也不像是长袖善舞的样子,气焰更加嚣张,声称自己的包价值上万,要陈盈盈打电话找人过来送钱,不然不能放她走。
  围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人就站在旁边毫不避讳地讨论着这两个人谁对谁错,又或者这个包究竟价值多少,但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她,陈盈盈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望着周围的人群只觉得分外绝望,眼泪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装可怜也没有用,你该赔的钱就得赔。”那女人气势汹汹道。
  周围的看客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有劝对方的,也有劝陈盈盈的,指点江山不亦乐乎。
  陈盈盈擦掉眼泪,眼神却始终倔强,“不小心撞到你我很抱歉,但是我的确没有钱。”
  “想赖帐是吧,那我们去警局!”女人咋咋呼呼地虚张声势,说罢就要拉着陈盈盈的手臂往前走。
  这时候人群里冲出一个人,声音清澈洪亮:“你放开她!”
  陈盈盈有一瞬间地怔愣,眨了眨眼才看清来人是洛北晨。也许老天终究还是没有抽走她所有运气,在如此困窘的时候,还是有人出现,愿意帮她。陈盈盈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求助地望着洛北晨。
  洛北晨上前,用力掰开那女人的手,把陈盈盈护在身后,“我警告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那女人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手指,喊道:“你们可看见了,她撞坏我的包,不仅不赔钱,还打人!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时间人群又沸腾起来,七嘴八舌地加入这场混战。
  洛北晨扫了扫她的包,挑了挑眉道:“一个假包都值得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顾形象地去为难我朋友吗?”
  “你凭什么说我的包是假的?就是不想赔钱吧?”女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真包的金属logo上是可以通过反光看到暗纹的,而你的金属logo光滑平整。而且这个品牌的每一款包都有自己独特的编号,就印在内袋侧口,网上一查就知道真伪。你敢不敢拿出来验呢?”洛北晨说的头头是道,那个女人果然被他唬住了,不管围观的人怎么叫嚣,她都捂紧自己的包包不敢露出内袋,只是骂骂咧咧了几句便灰溜溜地走了。
  她一走,围观群众当然也就作鸟兽散。
  洛北晨揉揉陈盈盈头顶的碎发,得意道:“要是没有遇到我,你可怎么办?”
  陈盈盈低下头,也顾不上躲开他的手,声若蚊呐地道了谢,便默默走开。
  “你这样就算道谢了吗?”洛北晨跟在她旁边说道。
  “那你想要怎样?”陈盈盈停下脚步望着他,一副快要哭的表情。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这么多眼泪,这些眼泪又到底是为谁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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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7/12 16:20:05

85.渐行渐远
  洛北晨叹一口气,“为什么这么抵触我呢?”
  陈盈盈对上他清澈友好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分外尖锐又阴暗,羞愧地低下了头:“没什么。”
  洛北晨一早就留意到她手上的伤口,此时终于找到了时机开口:“你手上怎么啦?”
  陈盈盈还是低着头往前走,路也不看,却还是回答道:“被狗咬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一个人,即使她再倔强,可她终究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在山穷水尽的时候遇到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朋友,哪怕她无法走出牛角尖去坦然面对,但她也无法果断地拒绝。
  洛北晨连珠炮似地问:“严重吗?伤口深吗?打狂犬疫苗了吗?”问的同时还不忘伸手挡在陈盈盈差点撞上电线杆的额头,“抬头看路呀!”
  陈盈盈被他关心则乱的样子逗笑了,头顶的阴霾似是被赶走了一些。在冰凉的额头触碰到温热干燥的掌心的那一刹那,陈盈盈惊觉,原来,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手掌也可以给予她温暖;原来,除了他之外,还是有人真切地关心着自己。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情好起来。陈盈盈从前太过于专注在陈维新的身上,他就是她的世界。她的世界狭小到只可以装下他们两个人,以至于她不那么在乎其他人的生活是怎样的,也从来没有好好真心去感受,这世上的另一种感情,也是温暖又给人力量:友谊。
  陈盈盈终于抬起了头,“我饿了!”
  洛北晨作敬礼状:“收到!Madam!”
  “我手机关机了,你发资讯问问何清苑,我们一起吃呀?”陈盈盈再次笑了,连甜甜的酒窝都露了出来。
  洛北晨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像一只刺猬,有时候给人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尖刺,但又会出其不意的转身让人看到她粉嫩柔软的肚皮,这对洛北晨来说有难以抵抗的吸引力。
  “所以你的手上到底有没有事!”他红着脸,故意抬高了音量,生怕遮不住他心里的那点小情愫,欲盖弥彰。
  “没事啦没事啦!”陈盈盈走路都蹦蹦跳跳起来,“跟她说在秦氏馄饨米线见!”
  “那是什么地方?”
  “超级棒的地方!”
  洛北晨抗议:“我怎么不知道!喔!你们两个人背着我搞小团体!”
  “再嚷嚷不带你去了!”陈盈盈难得的开怀和放浪形骸。在她眼里,她失去了一切,不去想那些让她郁郁寡欢的人和事,反而轻松了不少。
  这边两个人渐行渐远,那边陈维新却刚好去了相反的方向,发了疯似的找陈盈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始终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