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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旧琴
中午,阳光洒满后院,花叶微微晃动。
沈卿从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支旧口琴。
那是小时候沈宴吹过的,后来爸妈嫌吵,收进抽屉里,一收就是好几年。
后院里,沈宴蹲着修剪花草,T恤贴着背,隐约能看见轮廓线条,手上沾了些泥土,气息静谧。
她轻巧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把口琴举到眼前晃了晃:“哥哥,看我找到什么宝贝。”
她随意地吹了几声,音调乱糟糟的,像鸭子叫。
“你以前就吹这个,还说要教我呢。”
沈宴停下动作,转头看她,语气不咸不淡:“那么难听,还吹?”
他伸手想拿过去,像是想把她这点吵闹收拾掉。
沈卿闪开,眼里亮亮的:“那你吹一个好听的嘛,让我回味一下童年记忆~”
沈宴眉头微皱:“没兴趣。”
他转回去继续剪花,不搭理她。
沈卿不依,把口琴塞进他手里,靠得更近:“小时候你也吹得乱七八糟,我还是夸你啊,说你最厉害了。”
她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黏着他不肯散。
沈宴终于受不了,拿起口琴吹了个简单短音,音色清亮。
“哇。”沈卿夸张鼓掌,“不愧是我哥哥,天才一枚!”
沈宴不说话,只当她在闹,低头继续修剪。
沈卿见他不理人,低头捡起地上的剪刀,学着他的样子剪了一朵花。
她故意剪得歪歪扭扭,抬头看他:“好难哦,我剪得很烂吧?”
沈宴瞥了眼她手里那朵悲惨的花,淡声说:“手放这里。”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略带力道地调整了角度,带着她重新剪了几刀,利落利落。
沈卿偏头看他,眼里泛着光:“哥哥的手好温暖。”
沈宴的指尖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给触动了,却还是克制地松开她的手。
“好了,你自己剪吧。”
沈宴提起水壶,转身去浇花。
阳光斜斜洒在他背上,洒出一地温暖金光。
他的背影笔直沉静,像是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情绪。
沈卿望着那道背影,眼底漾起一丝笑意。
第十五章 裸背
天色渐暗,沈卿从后院回来,手里捏着一朵刚摘的花。
她走进厨房,沈宴正在洗中午的碗盘,水声哗啦啦响着,碗盘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靠着门框,笑着说:“哥哥,这花送你,谢谢你教我剪花。”
沈宴没转头,“放桌上。”他的声音低沉,几乎淹没在水声里,手继续刷碗。
沈卿走过去,把花塞进他身边的空杯子里,凑近说:“小时候我送你东西,你都会收好,这次可不许扔掉哦。”
她的肩膀轻撞他的,手指故意滑过他的腰侧,停了一秒,像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沈宴的手猛地停住,碗掉进水槽,发出一声闷响。
他转过身,水珠从手上甩到地上,溅在她脚边。
“沈卿,站远点。”他盯着她,眼角绷紧,语气生硬,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沈卿退开半步,歪头笑着说:“反应这么大,是不是在想什么坏坏的东西呀?哥哥。”
她的指尖轻点杯沿,声音软得像撩过他的心尖。
沈宴没吭声,转回去洗碗。
刷子刮着碗底,尖锐的摩擦声,像在撕裂他紧绷的理智。
晚上,沈卿吃完饭说想洗澡,沈宴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她抱着睡衣上楼,脚步轻快,手里还拢着件灰色夹克。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回到房间,关门时手一顿,留了条细缝。
她站在镜子前,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背,浴巾松松地裹在身上,水珠顺着锁骨淌下来。
她拿着毛巾擦头发,动作慢条斯理,肩胛轻轻收拢,浴巾的边缘摇摇欲坠。
沈宴在客厅收拾碗筷,突然觉得有些凉意,想穿件外套,却找不到放在客厅的运动夹克。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楼,准备回房间找找。
经过沈卿房门时,不知为何,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房门半掩着,灯光从缝隙透出来,暖黄的光晕落在地板上。
他随意一瞥,视线却瞬间僵住。
她站在镜子前,背对着门,浴巾半解,白皙的背部暴露在空气中,湿发贴着皮肤,水珠顺着脊背滑落,泛着微光。
她侧过身,擦着头发,浴巾松垮垮地挂在胸前,随时可能掉下来,侧腰的曲线若隐若现。
沈宴的呼吸一滞,脸颊烫得像被火燎过,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他转开视线,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关门时发出一声闷响。
他靠着门站了几秒,胸口起伏加快,那个不该有的想法越发强烈。
他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泼在脸上,水珠顺着下巴滴落。
他抬头看着镜子,水汽模糊了他的轮廓,映出那双混乱的眼睛。
他盯着镜中的自己,喉结滚动,低声喃喃:“冷静点,她是卿卿……她是你妹妹……”
但刚才的画面,像刀一样刻进他的脑海中。
她的裸背,水珠,还有那条摇摇欲坠的浴巾。
他闭上眼,水滴从额角滑下,指尖紧扣着洗手台边缘,理智与欲望在胸口拉扯,几乎要将他撕碎。
第十六章 影子与线
夜已深,窗外只剩一丝微弱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沈宴翻开练习册,坐在书桌前,却一个字也没写。
他盯着桌面上那盏昏黄的台灯,光圈像个小小的牢笼,把他的影子困在里面。
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抹掉脑子里面的想法,但他越用力,画面就越清晰。
他狠狠咬了下牙,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夜风灌进来。
冷空气直直撞上他的脸,像刀子一样刮过,却无法化解心里的那股燥热。
他靠着窗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那双手,曾经牵过她跑过公园,帮她擦过摔破的膝盖,还在她怕黑时拍过她的背。
可现在,这双手一碰到她,就像是触了电,僵得不知该往哪儿放。
他想起她靠在桌沿晃脚的样子,想起她凑过来时那股淡淡的洗发水味,想起她说“哥哥,你以前会抱着我睡”的语气。
“她是你妹妹。”沈宴低声自语,像是在给自己下命令。
脑海中浮现出妈妈的声音,那是去年夏天的事。
他俩刚满13岁,暑假整天腻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耍,一起睡觉。
某个晚上,妈妈把他单独叫到客厅。
“宴宴,你跟卿卿都长大了,有些事……要开始注意分寸了。”
向来温柔的妈妈,难得用严肃的语气跟他说话。
“以后不能再一起洗澡,也不能再睡一张床,知道吗?”她顿了顿,眼神微沉,“你是哥哥,要懂事。”
当时他没多想,只是点了点头。
但从那天起,他就开始下意识地、慢慢地与她拉开距离。
不再让她随意牵着他的手,不再让她钻进他的被窝,甚至连她靠过来的动作,都会让他本能地绷紧身体。
他一直以为,那是正确的选择,是哥哥该有的分寸。
但是.....她还是那样黏过来,笑得跟小时候一样甜。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向门口。
门缝里透进一点光,沈卿的声音跟着钻进来:“哥哥,你睡了吗?我口渴,想喝点水。”
他沉默了一瞬,喉咙发干,想阻止她进来。
但话还没说出口,沈卿已经推门进来了。
她穿着宽松的睡衣,袖子滑到手肘,露出半截手臂。
她抱着个空杯子,赤脚踩着地板,走到他身边,歪着脑袋看他:“哥哥,你干嘛坐这发呆?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沈宴撇开脸,假装翻了翻桌上的书,闷声说:“没想什么,桌上有水,你喝完就回房间吧。”
她没走,拖了把椅子坐下,杯子随手往桌上一放。
双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哥哥,你最近老躲我,是不是嫌我烦呀?”
她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慢了下来:“小时候你可不会这样,我半夜跑到你房间,你都会给我讲故事呢。”
这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他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沈宴低声说:“那不一样,当时我们还小,现在……”
沈卿眨了眨眼:“什么不一样呀?哥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凑过来一点,手肘撑在桌上:“我还是你妹妹呀,还是那个卿卿,有什么不一样?”
沈宴的心有些躁动,但他又想起妈妈的话,想起当时的叮咛。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手心,低声说:“卿卿,有些东西,不能乱来。你懂吗?”
她没接话,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然后站起来,走到他身后。
她没碰他,只是站在那边:“哥哥,我不懂你说的,我只知道,你以前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现在的你,好像很怕我。”
沈宴的背一僵,像被她戳中了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混乱。
嗓音比平常略低了几分:“回去睡吧,别瞎想了。”
沈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门口。
关门前,她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好看的笑容:“晚安,哥哥也别想太多哦。”
房门关上,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沈宴靠着椅子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像在数自己的心跳。
他站起来,走到镜子前,低头看着那个影子。
那张脸还是他的,可眼神却像陌生人,藏着一团他解不开的结。
“你在怕什么?” 他低声自问,眼底闪过妈妈的叮咛,闪过沈卿的笑。
他关了灯,躺回床上,可闭上眼,还是她的影子。
第十七章 白驹过隙
夏天的校园,阳光从梧桐叶间落下,洒在操场上。
期末考试结束,毕业季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
大家忙着准备文艺汇演,礼堂里的笑闹声从早响到晚。
沈卿站在镜子前,轻轻撩起长发,浓密的发丝带着自然卷,像瀑布滑过她的肩膀。
她看着镜子中,如此完美的自己,却感到有些烦躁。
因为她一直找不到机会跟沈宴有进一步的发展,加上妈妈老是妨碍她,让她头疼。
“唉。”沈卿叹了一口气,换上练舞服,贴身的布料勾勒出她的曲线。
这几个月,沈卿花了很多时间运动,跳舞,调整自己的身材。
就是想要更好的诱惑沈宴,结果只勾引到一堆苍蝇。
沈宴还是老样子,把她当成妹妹,只是不再冷淡。
更讨厌的是,沈宴好看的五官也长开了。
他的身高长到一米八,声音变得更低沉,学霸的冷峻气质让她收到一堆情书。
“没事长那么帅!”
沈卿越想越气,瞪着镜子,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撑着。”
她趁着沈宴跟同学来礼堂整理道具,打开音响,挑了一首特别性感的歌。
沈卿站在台上,练舞服紧紧贴着她的曲线。
胸口丰满得布料绷紧,细腰扭动,臀部随舞步轻摇,勾出致命的弧度。
长发甩动,似火焰飞舞,汗珠沿锁骨缓缓滑落。
沈宴站在后台,手里拿着道具清单,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臂的线条。
他低头检查纸张,笔尖划动,却越来越慢。
随着音乐声响起,他的目光渐渐的停留在沈卿身上。
她的肩带因动作滑落半寸,她却毫不在意,继续舞着,像只勾魂的狐狸。
他的指尖一顿,笔尖戳破纸面,墨点渗开。
他迅速低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边的工作。
排练结束,沈卿跳下台,喘着气跑向他,练舞服湿透些,贴着胸口,弧度更显。
她的声音带着汗后的沙哑:“哥哥,我跳得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心动呀?”
沈宴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她身上:“不怎么样,你不适合这种风格。”
这时,沈宴的同学走过来,笑着说:“沈卿,你这舞绝了,汇演那天肯定全场尖叫!”
他眼神肆无忌惮,扫过她的曲线,透着暧昧。
沈卿还没答,沈宴的声音冷冷响起:“道具弄完了,走吧。”
他的目光扫过那个男生,带着一丝不悦。
语气比平时重,藏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火气。
第十八章 不要太粗鲁
数天后,学期末的忙碌暂歇。
爸爸让妈妈做几道拿手好菜,说是要犒劳大家。
沈卿听着,嘴角微微一翘,心里想:这机会可不能错过。
餐桌摆好,红烧鱼冒着热气,米饭的甜香混着青菜的清爽,暖黄灯光洒下来,屋子像蒙了层温柔的纱。
沈卿换上宽松家居服,浅灰色的布料松松软软,像件大号的T恤。
领口高高的遮住胸口,只露一点瓷白的锁骨。
她的曲线隐在衣下,坐下时发尾轻晃,自然又撩人。
她挑了沈宴旁边的位子,长发披散,发丝扫过肩头,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清香。
“卿卿,这鱼香,多吃点。”妈妈笑着夹了块鱼放她碗里,声音温柔,带着日常的关心。
“谢谢妈妈!”沈卿笑得甜,眼睛弯成月牙。
她转头看沈宴,声音软乎乎的:“哥哥,帮我夹块排骨吧?那盘有点远。”
她托着下巴,笑得干净,像平时的撒娇。
沈宴伸筷子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动作熟练又自然。
不像沈卿刚重生时那样,带着淡淡的疏离。
爸爸放下碗,笑呵呵说:“这鱼炖得真香,不愧是你妈的拿手菜。”
他给妈妈夹了片莲藕,顺口聊起旧事:“想当初我追你时,试着炒菜,结果锅都焦了,你也不嫌弃。”
他的声音爽朗,带着点自嘲,眼睛亮亮的,像在看年轻时的她。
妈妈轻笑,摇摇头:“那菜苦得不行,我只是怕你失望,才没说的。”
她接过莲藕,咬了一口,脸颊微红,笑得温柔,像是回到了当年。
沈卿低头吃鱼,长发滑到脸侧,微微挡着嘴。
她轻哼一声,抬头看沈宴,声音软软的:“哥哥,头发有点碍事,帮我绑一下吧?扎个马尾,方便吃饭。”
她从手腕褪下发圈,递过去,笑得自然。
妈妈听了,筷子一顿,温和说:“卿卿,自己绑吧,注意点,别老烦宴宴。”
沈卿撅撅嘴,转头对妈妈撒娇:“妈妈,让哥哥帮我嘛,哥哥可厉害了!”
她笑得很甜,眼睛弯弯的,头微微一歪,像是个求宠的小女孩。
爸爸哈哈一笑:“没事没事,咱们家仙女,宠着点也好。”
沈宴摇摇头,接过发圈,语气温和:“转过去。”
他站起来,站在沈卿身后,手指轻轻拨开她的长发,发丝柔软,带着清香,淡淡撩进鼻息,像羽毛扫过心头。
她的家居服后领微松,随着动作滑落半寸,露出背部一抹弧线,肩胛骨若隐若现,白皙如瓷,颈侧的线条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
他拢起头发,扎成高马尾,马尾轻晃,颈部弧度更显,像是画了道致命的线。
沈宴不敢多看,压下心头的躁动,迅速绑好。
沈卿转过头,马尾一晃,颈线闪了闪,笑着说:“谢谢哥哥,绑得真好!”
沈宴回到座位,低头看碗,筷子在鱼盘里顿了顿,语气平静:“快吃吧,别凉了。”
他的目光在她颈上扫过一瞬,迅速转开,嘴角依旧带笑,却多了些不同的味道。
沈卿咬着筷子,看爸妈笑着聊往事,心里像被什么拨了一下。
她放下筷子,语气好奇:“爸,妈,我以后也会结婚吗?会不会像你们俩这样?”
她的声音轻快,像随口一问,眼睛却瞥了一下沈宴。
爸爸愣了下,哈哈一笑:“当然会!找个好男孩,疼你一辈子!”
他拍拍胸脯,转头对妈妈说:“对吧?像我这样的,卿卿肯定喜欢。”
妈妈笑着点头,温柔说:“找个真心对你的,踏实点的,别计较小事。”
她看向沈卿,眼神宠溺:“你这性子,找个温柔的肯定合适。”
沈卿笑得更甜了:“那可不能太粗鲁,最好像爸爸这样……或者像哥哥这样,聪明又好看的。”
她马尾轻轻一晃,颈部的线条在灯光下闪了闪,笑着看沈宴,像是在开玩笑。
沈宴正在喝汤,听到这句,勺子在嘴边停了停。
他低头,眼神微僵,轻咳一声:“你还不到想这个的时候。”
“卿卿跳舞越来越厉害了,听说大家都很期待大汇演呢。”
爸爸换了话题,笑着竖大拇指,“咱们家这小仙女,站台上肯定是最亮眼的!”
妈妈附和:“是啊,练得认真,得多吃点补补。”
她夹了颗丸子给沈卿,又看向沈宴:“宴宴也争气,老师说你成绩好,跳过高中,直接上大学都没问题呢。”
沈卿伸手拿酱碟,手臂慢了点,轻擦沈宴的袖子,声音软软的:“哥哥,帮我把碟子推近点嘛?”
沈宴看她一眼:“慢点吃,别弄撒了。”
他伸手推过碟子,动作自然,像是哄小孩,筷子轻敲碗沿,继续吃饭。
饭桌上,爸妈聊着家常。
爸爸讲了个老掉牙的笑话,逗得妈妈直摇头,两人笑声混着碗筷声,响成一片。
沈卿安静吃饭,马尾偶尔晃动,颈部线条若隐若现,时而抬头看沈宴,笑得甜甜的。
第十九章 大汇演
毕业季的汇演像场盛宴,学校礼堂的灯光在舞台上闪烁。
沈卿站在后台,轻扯裙角,长发盘成高髻,细细的颈线在镜子里晃了晃。
沈宴坐在第一排,低头翻看节目表,等待沈卿的表演。 节目一个接一个,掌声热烈,直到主持人的声音拔高:“(3)班,沈卿,独舞《掠影》。”
全场一静,灯光聚焦,沈卿踏上舞台。
她穿着银灰色的薄纱短裙,腰间束带勾出细细的弧度,裙摆随步伐轻晃,露出一截小腿。
她的颈线在灯光下闪烁,细腻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音乐响起,她的身姿像风,腰肢灵动,双臂扬起,眼神扫过全场,清亮又勾心。
沈宴目光聚焦在她身上,挪不开。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旋身,都让他心跳加速。
旁边的女生低声惊叹:“沈卿也太厉害了吧?简直就是仙女!”
另一个点头:“听说她对自己的要求超高,连舞蹈老师都很佩服!”
沈宴听着,嘴角不自觉扬起,心里有些得意。
后排传来男生声音:“沈卿单身吧?跳成这样,一看就超缺!”
另一人笑着说:“这种美女,就该让我来。”
沈宴越听越不爽,想要转过去叫他们闭嘴,但是又怕影响到沈卿表演。
没办法,沈宴只好假装没听到,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些白痴。
表演结束,沈卿一个侧身,做出谢幕动作。
全场屏息,掌声在她停下时炸开。
沈卿鞠躬下台,脸颊微红,喘着气换回校服,长发散开,柔柔的盖住肩膀。
她溜回观众席,挨着沈宴坐下,声音软软的:“哥哥,我跳得怎么样?”
沈宴瞥她一眼,假装冷淡:“勉勉强强,别得意。”
汇演即将结束,主持人准备收尾。
这时候,一个男生突然冲上台,抢过麦克风,声音有点抖:“等一下!我有话说!”
全场窃窃私语,目光聚过去。 他脸红得像番茄,直盯沈卿:“沈卿,我是(4)班的陈昊。我喜欢你好久了,今天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试试?”
礼堂嗡的一声,惊呼声四起。
本来还在跟沈卿说话的沈宴,眼神沉了下来,盯着台上的陈昊。
沈卿坐在沈宴旁边,挑了挑眉,随后起身,走上台。
她接过麦克风,声音清亮:“陈昊,谢谢你喜欢我,但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希望你以后找到更好的人。”
她笑得很甜,但也拒绝得很干脆。
刚才还在起哄的人,瞬间安静下来,整个礼堂沉默的有些尴尬。
主持人见状,赶紧打破沉默,安慰陈昊,然后转移话题。
汇演散场,学生涌出礼堂,议论声却还没停:“沈卿跳舞超厉害!” “陈昊真敢,可惜撞墙啦!” “沈卿刚才的拒绝,超帅!”
沈卿跟在沈宴身边,校服裙角轻晃:“哥哥,我刚才拒绝陈昊会不会有点过分啊?”
沈宴看她一眼,语气淡然:“选在这种场合告白的人,被拒绝也是刚好。”
第二十章 无人的午后
暑假的热气像蒸笼,闷得让人喘不上气。阳光从窗缝倾泻而下,洒在客厅地板上,烫得几乎无法踩踏。
爸妈一早就出门访友,沈宴中午拿了个包子,说了句“有事”,单车铃一响,就消失在巷口转角。
家里空荡荡的,只剩沈卿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她头发乱糟糟的,几缕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得近乎透明的白色吊带裙。
裙摆勉强盖住大腿,领口松松垮垮,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肩头。汗珠从颈侧滑下,在肌肤上闪着细碎的光。
她懒洋洋地晃着手里的玻璃杯,冰块撞着杯壁,叮叮作响。水珠顺着杯身滑落,沿着她指尖滴在裙子上,晕开一圈湿痕。
空调坏了,修理工说傍晚才能过来。
虽然她给沈宴发了消息,叫他回来修空调,但他没有回复。
沈卿叹了口气,把杯子贴在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
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几缕黏在额角,混着汗水的潮气,整个人像一只困在笼里的猫。
她闭上眼,脑海里满是沈宴的影子。
汇演那天,她的表演获得满堂彩。
他却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勉勉强强”。
像盆水浇熄她的热情,可他的眼神却停在身上,像被什么拽住。
她想起陈昊告白时,他沉下的脸;想起团圆饭上,他帮她绑头发时,指尖的僵硬与压抑。
那些片段像一块块拼图,拼不出全貌,却让她心痒得发疼。
“哥哥……你到底在躲什么?”
她低声喃喃,声音被窗外的蝉鸣吞没。
热浪一波波袭来,吊带裙黏在身上,像第二层皮肤。
她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汗水从锁骨滑到胸口,裙子湿得贴出身体曲线。
她咬咬唇,环顾空荡的客厅,心里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站起来,吊带裙滑落到脚边,像一滩白色的水。
她踢开裙子,身上只剩一套浅蓝色的蕾丝内衣。
胸口丰满,细腰纤细,在阳光下泛着瓷一样的光泽,臀部线条若隐若现。
凉意瞬间爬上皮肤,她舒了口气,赤脚走到电扇前。
风一吹,长发被扬起,发丝扫过肩膀,像羽毛轻抚过心尖。
她闭上眼,嘴角扬起一抹笑,肆意又懒散。
杯里的冰块已融得差不多了。
她仰头喝下剩下的冰水,清凉从喉间滑下,顺着下巴一路淌到锁骨,再滑进内衣边缘。
她舒展了下筋骨,转身走上楼,推开沈宴的房门。
房里干净整齐,肥皂香混着书页的气息,温和又规矩。
她走进去,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笔转了转,又放下。
她在床边坐下,被子冰冰凉凉的,带着淡淡的体香。
她躺下,头枕着他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枕头上有他的味道,像小时候她钻进他怀里时闻到的味道。
她攥紧被角,倦意悄然袭来,眼皮渐渐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她睡着了。
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蕾丝内衣在阳光下闪着柔光,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细腰与臀部的曲线在被子上勾出柔和的弧度。
窗外蝉鸣渐弱,热浪依旧,房间里只剩她均匀的呼吸声。
天色暗了些。
沈卿迷迷糊糊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沉。
她揉揉眼睛,赤脚踩上地板,突然想起阳台上晾的衣服。
她伸个懒腰,走上楼顶阳台。夜风吹来,带着点凉意,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穿着内衣,长发在风中微微晃动,月光洒在肩头,泛着柔白光泽。
阳台上的晾衣架晃得厉害,几件衣服掉在地上。
她蹲下来捡衣服,手一伸,拿起一件衬衫,接着是一块深蓝色的布。
是条男士内裤——沈宴的。
她愣了一下,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布料柔软,带着洗衣液的香气,还混着一丝说不清的气息。
她的脸颊瞬间发烫,像偷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
她咬着唇,犹豫片刻,竟鬼使神差地凑近闻了一下。
那气味让她羞得耳根都红了,像是有什么在心口炸开似的,乱得不像话。
就在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沈卿猛然抬头。
沈宴站在阳台门口,手里拎着修空调的工具袋,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
他的目光一扫,落在沈卿身上,见到她只穿着内衣的模样让他瞪大双眼。
他赶紧转过头,声音低哑:“沈卿!快把衣服穿上!”
沈卿吓到,发出短促的尖叫声。
她转身见到沈宴,手一抖,那条内裤差点掉回地上。
沈宴下意识抬头,目光正撞上她手里的那条内裤……还有她潮红的脸。
她的胸口在月光下若隐若现,细腰和臀线勾出致命的弧度,让他脑袋一阵空白。
那一瞬,他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她的锁骨,她的长发,还有那条从没想过会被她拿在手里的内裤。
羞耻、犯禁、灼烫,全都涌上来。
他咬紧牙,逼自己转开视线,声音压得极低:“你,拿得那个是......”
沈卿回过神,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却迅速冷静。
她将内裤挂回衣架上,站起来,语气故作自然:“没挂好,掉地上了,我只是捡起来而已。”
她声音微颤,却撑着不让自己露怯。
沈宴没看她,喉结滚动,语气僵硬:“赶快进去,衣服穿好。空调……我修好了。”
他转身下楼,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手指攥紧工具袋,指节泛白。
沈卿站在阳台,夜风吹乱她的长发,心跳还没平静下来。
她低头看了眼衣架上的内裤,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暗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转身走回屋内,客厅的沙发上,那件吊带裙还躺在那里,像一团融化的雪,等着被谁捡起。
第二十一章 巷尾的烟尘
余晖的傍晚,热气像退潮的海水,缓缓散去,只留下黏腻的余温。
天空被烧成橘红色,巷子里的柏油路仍透着白日的灼热,混合着垃圾桶的酸臭和远处烧烤摊飘来的烟味,闷得令人烦躁。
沈卿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短裤,长发高高束起,露出汗湿的后颈。
她骑着自行车,车篮里放了一瓶矿泉水,轮胎碾过石子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顺便散散心。
昨晚阳台上的事还萦绕在脑海。
沈宴那句“快把衣服穿上”和他僵硬的背影像根刺,扎得她心痒又心慌。
她拐进一条窄巷,想抄近路,却听见前方传来低沉的咒骂声,夹杂着拳脚落下的闷响。
她放慢车速,探头一看。
巷尾的死胡同里,五六个染着杂毛的少年围成一圈,拳头和鞋尖轮流落在倒地的身影上。
那人蜷着身子,瘦高的背影在夕阳下被拉得老长,乱发遮住脸,嘴角渗着血。
沈卿眯起眼,心头一紧。那身影有些眼熟,像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
她将自行车靠墙停好,轻手轻脚地走近,藏在巷口的电线杆后。
动手的几个混混她认得,是附近的地痞,平日里最爱找学生麻烦。
被打的那人终于抬起头,那是张颓废又倔强的脸。
眉眼锋利,眼神干净,嘴角虽淌着血,却还勾着一抹不屑的笑,连哼都不哼一声。
陆泽。
她脑子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轰地一声,记忆潮水般涌来。
那年高一,她为了逃避对沈宴的感情,报复似的拼命练舞到深夜,还接了奶茶店的兼职。
沈宴回家就关在房里,她练完舞就去店里,两人像陌生人,连吃饭都错开。
陆泽是奶茶店的常客,总点最便宜的柠檬水,坐在角落抽烟,烟雾围绕着他高瘦的身影。
他看起来痞坏,但眼神却干净得像从没被世界弄脏过。
他们的熟络,始于一次傍晚的雨。
她忘了带伞,他把外套借给她,只留一句:“别感冒,丑八怪。”
她笑了,回嘴:“你才丑。”
从那以后,他总在她打工时晃悠。
她心情不好,他就陪她数街上的路灯。
她练舞摔了,他救默默放下跌打药膏。
他从不问她心情差的原因。
但她有一次喝醉,趴在桌上说了关于沈宴的事,他没笑她,也没劝她,只静静听完,然后说:
“想追就追,别让自己后悔。”
他喜欢她,她知道,但他从没说出口。
她提到沈宴,他就帮她想点子:怎么偶遇、怎么吸引注意。
他说,只要我开心,哪怕那个人不是他,也没关系。
前世的最后,她没能抓住沈宴,陆泽却一直在她身边。
思绪被眼前现实拉回。
巷子里,陆泽又挨了一脚,嘴角的血滴在衬衫上,鲜红刺眼。
沈卿咬紧唇,心头翻涌着复杂情绪。
她重生是为了沈宴,按理该与陆泽保持距离。
但看到他受伤,双脚却像灌了铅,怎么都移不开。
她深吸口气,迅速思索。硬冲不行,这群人她惹不起。
她灵光一闪拿出手机,找到警车的鸣笛声。
目光扫过巷口,消防栓旁堆着几个空啤酒瓶。
她眼珠一转,蹲下捡了两个,藏在身后。
做好准备后,她将手机放在地上,按下播放键。
冲出来大喊:“警察先生!就是这里!有人在打架!”
她声音又尖又亮,在狭长的巷子里炸开。
领头的咒骂一声,犹豫两秒,挥手:“撤!别惹麻烦!”
几人一哄而散,鞋底踩得石子乱响。
她撇嘴,把瓶子扔回地上,拍拍手,走进巷子。
陆泽靠墙坐起,擦了把嘴角的血,抬眼看她。
那眼神还是一样干净,一样的倔。
“你谁啊?多管闲事也不怕挨揍?”
沈卿蹲在他面前,歪着头看他,嘴角扬起一抹笑。
“陆泽,对吧?我叫沈卿。”
她从车篮里拿出瓶水,扔到他怀里。
“擦擦血,别吓到路人。”
陆泽愣了下,接过水,皱眉道:“你认识我?”
他拧开瓶盖,泼水洗脸,血水顺着下巴滴落,湿了半边衬衫。
他的动作颓废而随意,像只受伤的野猫。
沈卿没回话,只站起身,拍拍裤上的灰尘。
“下次别一个人走死胡同,笨死了。”
她转身推车离开。
夕阳在她马尾上跳动,像一小团燃烧的火。
陆泽望着她的背影,嘴角扯动,像是想笑,又疼得龇牙。
他低头看手里的水瓶,指尖不自觉地紧了紧,心里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像烟,像雾。
沈卿骑上车,心却乱得很。
她救他,是因为前世的记忆,但也不只是这样。
第二十二章 开学的风声
九月的校园像一锅刚开的粥,热气腾腾,嘈杂得像要溢出来。
操场边的梧桐晒得叶子打蔫,知了声断断续续,像是在偷懒。
新生报到的广播一遍遍回荡,混着脚步声和笑闹声,乱得像一团麻。
沈卿背着帆布书包,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长发扎成马尾,额角贴着细汗。
她站在人群前,眯着眼找自己的名字。
人群挤来挤去,有人踩了她的鞋。
她低头一看,洁白的球鞋上多了个灰扑扑的脚印。
她撇撇嘴,懒得计较,继续盯着那张高一新生分班名单。
阳台那晚的事过去一个星期了,但她和沈宴间的气氛却没有改善。
他回家吃饭时话少得要命,眼神总是避着她。
偶尔对上视线,他也像被烫到般立刻移开。
她试着搭话,他只是淡淡应几声,接着便找借口回房。
“沈卿,高一叁班!”
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正想转头找沈宴,就看到他站在不远处,穿着干净白衬衫,背对着她,正跟几个同学说话。
她刚迈步,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
她回头,一个高瘦少年走过来,穿着松垮校服,领口歪着,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瘀青的手臂。
乱发、锋利眉眼,一双眼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他鼻梁上贴着块创可贴,让原本颓废的脸多了几分少年气。
是陆泽。
“哟,你也在这儿?”
他停下脚步,嘴角勾着痞痞的笑,像那天巷子里被打的事压根没当回事。
沈卿挑眉,抱着手臂,语气带着调侃:“呦,还活着啊?这创可贴挺时髦的嘛。”
她瞥了眼他手臂上的瘀青,虽然淡了,但还能看得出痕迹。
陆泽耸耸肩,随手把书包甩到背上:“多亏某人多管闲事,算是逃过一劫喽。”
语气半真半假,眼神却在她脸上多停了一秒,像是在探什么。
沈卿笑了笑,没接话。
她知道他在好奇那天为什么帮他,可她不想解释,前世的记忆是她永远的秘密。
她正准备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冷。
“沈卿。”她一愣,回头。
沈宴不知何时已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目光扫过她,又落在陆泽身上。
他的眼神像静水无波,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流。
陆泽挑挑眉,像闻到了什么有趣的气味,嘴角的笑又深了些。
“哥,你也在啊?”沈卿笑得甜,往前迈了半步,试图拉近气氛。
她伸手想扯他的袖子,却被他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
她的手僵在半空,心头猛地一刺,笑意淡了些。
“嗯,分班看完了?”沈宴声音淡淡的,目光却再度落回陆泽身上,像在确认什么。
陆泽懒洋洋地靠在名单板旁,手插口袋,丝毫没被他气场压住。
“这位是?”沈宴问,语气冷得像九月的晨雾。
沈卿脑中一转,语气却故意慢悠悠:“陆泽,我们的学长。开学前,在巷子里见过一面。”
她特意把“巷子”两字咬重,眼角余光观察沈宴的反应。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眼神沉了几分,像被什么戳中了。
“巷子?”沈宴重复,声音压低半分,视线锐利如刃。“什么巷子?”
陆泽终于出声,语气还是那副痞样:“就一条死胡同,没啥大事,只是叫了警察。”
他说着,还朝沈卿眨了下眼,像在逗她。
沈卿瞪了他一眼,心里却乐开了花。
他帮她把水搅浑了,而沈宴那藏不住的闷气,正是她想看到的。
她无辜地耸耸肩:“就路过,顺手帮个忙,谁叫我心肠好呢?”
沈宴没说话,唇紧抿,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他的手绷紧,关节微微突出,像是压着什么情绪不让它冒出头。
沉默几秒,他才开口:“以后这种事少管,危险。”
语气像是在教训,可沈卿听出那话里藏着的淡淡的酸意。
她心里一动,脸上却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知道了,哥哥。下次我肯定会跑远点。”
陆泽看着这一幕,笑容淡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他插着口袋转身往教学楼走,随口扔下一句:“我先去教室了,你们可别迷路。”
他的背影颓废又自在,像一阵过路的风。
沈卿目送他离开,心里却默默地盘算着。
要尽快让陆泽站到她这边来才行,这样才能透过陆泽,解决掉林若那个贱人。
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林若靠近沈宴,哥哥只能是属于她的。
“走吧。”
沈宴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他迈开步子,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像是想把什么甩在身后。
沈卿快步跟上,一边偷瞄他的侧脸。
他的下颌线绷紧,像是咬着牙。
她故意放慢脚步,语气轻快:“哥,你刚才那表情,怎么跟吃醋似的?”
她试探着,眼睛亮晶晶的,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沈宴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眼神有些复杂。
他张了张口,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吐出一句:“别胡说。”
他转身继续走,耳朵却红了一片,像被阳光烫过。
沈卿站在原地,嘴角慢慢翘起:“看来,我找到打破僵局的办法了。”
第二十三章 操场边的风
九月的操场边,夕阳像一团融化的金,洒在跑道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远处的篮球场传来皮球砸地的闷响,混着同学的笑闹声。
休息区的木长椅被晒得发烫,旁边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飘下一片,落在地上,像是没了生息。
沈卿坐在长椅上,校服裙角被她随意挽起一寸,露出的细长的小腿,白色球鞋踩着地面的石子,轻轻踢出一个小坑。
她的长发扎成高马尾,几缕碎发黏在汗湿的颈侧,映着夕阳的光。
她手里拿着瓶矿泉水,瓶身挂着水珠,仰头喝了一口,水珠顺着下巴滑到锁骨,闪着细碎的光。
她的嘴角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眼底藏着一丝狡黠,像只准备狩猎的小狐狸。
前几天,沈宴对陆泽的态度,还有他红透的耳朵,就像一个讯号。
她看得出他在吃醋,那份藏不住的闷气是阳台事件过后,他第一次露出破绽。
她心里已经盘算好,要让这火星烧成火,逼他面对自己的感情。
操场边的休息区是个好地方。
这几天,沈宴每天放学后都会来这儿等同学讨论作业,热闹又不失机会,她只需要稍加布局,就能让他破防。
她故意挑了这个时间来,假装等朋友,实则是在等待沈宴出现。
她的目光扫过操场,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却没想到先撞见另一个人。
“沈卿?坐这发呆,不怕被篮球砸到头?”
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侧面传来,语气轻松,带点少年独有的随性。
沈卿转头,陆泽站在不远处,穿着松垮的校服,袖子卷到手肘,露出一截手臂,瘀青已经淡了很多。
他的乱发被夕阳染成暖金,鼻梁上的创可贴换成了透明款,少了点痞气,多了几分清爽。
手里拿着瓶可乐,瓶身结着水珠,额角还泛着汗,像是刚从球场下来。
沈卿挑挑眉,语气带着自然的调侃:“你这伤好得挺快,打算什么时候还我人情?”
陆泽笑了,笑声清亮,像盛夏午后吹过的风。
他走过来,坐到长椅另一头,隔着半米距离,晃了晃手中的可乐瓶:“我们沈大侠不是见义勇为,最爱扶弱济贫的吗?还要还啊?”
沈卿轻晃椅子:“少来,你就说还还是不还?”
陆泽靠着椅背,双手枕在脑后,笑得有点懒散:“先说好,麻烦事,我可是不干的。”
熟悉的语气,让沈卿心头一跳,脑海闪过前世的记忆。
那时他坐在角落抽烟,陪她数路灯,帮她擦药。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却总在她最低落的时候出现,像个不离不弃的影子。
她咬了咬唇,将那些情绪压下,笑得灿烂:“放心,简单得很。”
语气一转,轻声试探:“陪我坐一会儿,我心情好了,就请你喝奶茶,怎么样?”
陆泽挑眉,喝了口可乐:“这忙简单是简单,就是怪了点,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她哼了一声,笑得嫌弃:“阴谋?我能图你什么啊?”
陆泽靠着椅背,笑得有点无赖:“行吧,你说了算。但你这模样,不是等朋友吧?”
沈卿哼了一声,扬起下巴,把矿泉水瓶放在长椅上:“这你可管不着。”
然后侧过身,双手撑在椅背上,马尾轻晃,笑容灿烂:“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陆泽,说说你平常都在干嘛?”
她的语气轻快,微微凑近一点,马尾扫过椅背,像阵不经意的风。
陆泽耸肩:“平常就是打架闹事,出入警局,被老师处罚,写悔过书咯。”
他喝了口可乐,挑眉反问:“你呢?看你这样,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吧?”
“你少污蔑我,我可是......”
正当沈卿准备反驳的时候,她的目光扫过操场,瞥见沈宴从教学楼的方向走来。
他的白衬衫被汗水浸湿,贴着胸口,隐约能看见肌肉的轮廓。
他手里拿着本笔记本,像是刚从实验室出来,步子稳稳的,却带着一丝倦意。
他的出现像一颗石子,砸进她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沈卿故意提高声音,笑着对陆泽说:“陆泽,给我讲个你闯祸的故事,讲得好我请你喝奶茶!”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倾身,语气软得像撒娇,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逮到什么有趣的机会。
马尾轻晃着,她笑得特别灿烂。
陆泽挑了下眉:“闯祸的事?多了去了,你想听哪一段?”
沈卿偷瞄沈宴的方向,果然看到他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来,落在她和陆泽身上。
- “既然这么多,那就留着下次说。现在先陪我跑一圈,输的请客!”
她笑得清亮,语气里带着熟悉的娇气。
那种语气,他曾以为只属于他。
沈宴手指一紧,笔记本纸页被攥得皱巴巴的。
他还记得第一次教她数学题时,她也是这样笑,眼尾微弯,像把糖撒进他骨头里。
但现在,糖被分给别人了。
他的视线随着他们的背影移动,夕阳洒落在操场边,她的马尾在风里晃动。
那是他夜夜梦中反复浮现的画面。
而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是别人。
陆泽的语气自然,步伐轻松,沈卿笑得毫无压力。
他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却能感受到那份轻松与默契。
那不是他插得进去的节奏,也不是他该插足的地方。
沈宴胸口像被慢慢攥紧,有什么熟悉又危险的情绪悄悄渗出来。
他从没想过,会这么讨厌一个笑起来吊儿郎当的男生。
更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对其他人撒娇。
他默默低下头,却怎么也收不回那道视线。
目光仍牢牢锁在她的背影上,像是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走远。
第二十四章 夜幕下的告白
黄昏像一层轻雾,笼着街道,路灯还没亮,夕阳的余晖从客厅的窗户渗进来,在沙发上铺了一层淡金。
沈卿推开家门,书包砸在茶几上,震得一只空杯子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叮声。
她把校服衬衫的领口扯得松松的,袖子随便挽到手肘,露出细瘦的手腕。
指尖还沾着几点粉笔灰,没擦干净。
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动作散漫,眼神却透着不服输的倔强。
额角还有些没干的汗,像刚从操场跑下来。
沈宴跟在她身后,脚步沉闷,像踩在松软的土里。
他白衬衫的领口微敞,锁骨的线条若隐若现,手里握着一本化学笔记,书角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揉得起了毛边。
他的目光在她背影上停了一瞬,又迅速滑开。
他的脑海中反复的出现操场上的那一幕。
沈卿的笑声像根细细的刺,悄悄扎进他的心口。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细碎的玻璃上,疼得发闷。
家里静得像被抽空了空气。
爸妈还没下班,客厅的挂钟滴滴答答,像在数他们之间的缝隙。
沈卿甩掉球鞋,赤脚踩上地板,凉意从脚心窜上小腿,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她转身,倚着茶几,笑得像藏了什么小秘密:“哥,今天化学题难不难?要不要我帮你对答案?”
沈宴没吭声,只是低头翻开笔记,手指在纸页上轻划几下,笔却始终没落下。
“不用,我自己搞定。”他语气淡得像风掠过暮色,没留下一丝温度。
他低头翻着笔记,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脑海里,全是她在操场上的笑容。
她笑得那么自然,眼角弯得像新月,说话的样子,像在跟对方分享什么只有他们懂的暗号。
他突然说不清,那到底是她的随性,还是他自己的妄想。
沈宴咬紧牙,试图压住胸口那团闷火,可喉咙还是烫得发紧。
沈卿撇撇嘴,假装没听出他的冷淡,转身溜进厨房,拿了瓶冰水,瓶身凉得她掌心一缩。
她用指尖敲了敲瓶盖,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在敲开什么。
她靠着流理台仰头喝水,水珠从嘴角滑下,沿着脖子一路落到锁骨,最后没入领口。
她慢悠悠地抹去水痕,余光掠过客厅的沈宴,声音带了点撒娇似的黏意:
“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跟我说说呗,别闷着啊。”
沈宴手上的笔记滑了一下,差点掉下去。他把书稳住,没抬头,声音闷得像堵在胸口:
“没什么,别多想。”
他站起身,弯腰去收茶几上的东西,却不小心碰倒一支笔,笔滚到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天色渐暗,街灯亮起,光从玻璃窗泼进来,在地板和墙角铺上一层斑驳的亮影,客厅变得静默又空旷。
沈卿放下水瓶,随手抽起一本杂志,啪地翻了两页,纸页的声音在静下来的空气里格外清晰。
她斜眼瞄了他一下,语气含着笑意:
“哥,你这笔记翻半天了,到底看进去没有?还是在想别的事?”
沈宴没说话,喉头微动。
他低头翻着笔记,动作像机械地重复,但手指却在书角轻轻捻动,像在搅着一池静水,心烦意乱。
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她,也不去想白天的事,但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还有陆泽那副欠揍的表情,就像卡在脑子里的砂砾,甩不掉,磨得烦躁。
墙上的时钟一下一下响着,仿佛在提醒他时间在走,什么也没改变。
就在这时,一声低沉的嗡鸣从远处传来。
客厅的灯倏地熄灭,窗外的路灯也跟着暗下去,屋内陷入一片昏沉,只剩远处车灯的微光断续扫过地板。
沈卿手里的杂志滑落,发出闷响。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哥?!”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微微颤抖,带着少女的惊慌,却像一粒火星,擦过沈宴的心,瞬间炸开火花。
她站起身,脚尖撞上茶几角,疼得她轻吸一口气。
她揉着脚,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哥,我看不到,你在哪?”
沈宴心头一乱。
他放下笔记本,朝她的方向走去,脚步在木地板上响起吱嘎声,像在划破黑暗。
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夜,能模糊看到她的轮廓,站在茶几边,手扶着桌角。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急切:“卿卿,别乱动,我过去找你。”
语气紧绷,像怕她跌倒,更像是怕她从他手中溜走。
沈卿听着他的脚步声,心跳乱如擂鼓。
黑暗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两人困在无处可逃的空间里。
她的声音、她的动作,每一下都像在撬开沈宴心里的锁。
她咬了咬唇,声音低了下来,却格外认真:“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她顿了顿,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气,声音轻得像呢喃在耳边:“我喜欢你……不是妹妹的那种喜欢。”
沈宴脚步顿住,呼吸骤沉。
他的身影僵在茶几旁,影子在墙上晃动,像被风吹乱的树。
他的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挣扎:“卿卿,别这样……我们是兄妹。”
沈宴的语气像一道城墙,却在尾音颤了一下,像是挡不住内心的汹涌。
沈卿的心猛地一紧,被那句“兄妹”刺得生疼。
她往前一步,几乎碰上他的鞋尖,声音倔强:“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看着我和陆泽打闹,真的毫无波动?还是你只是不敢承认?”
她的话语像刀,锋利却蕴着伤。
漆黑中,她的眼睛像星辰一样亮,紧紧锁着他的脸,等一个答案。
沈宴的喉头滚了又滚,影子在墙上摇晃得更厉害,像极了内心的挣扎。
他脑中一片纷乱,全是她操场上的笑容,还有她对陆泽的亲昵。
他想开口,却像被什么堵住,只能喃喃道:“卿卿,别闹了……我们不可能。”
声音虚弱,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沈卿咬紧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她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进他的怀里。
她的呼吸擦过他的耳际,温热如焰。
还没等他反应,她便吻了上去。
唇瓣柔软,却带着不容退让的决心,像是把所有犹豫与顾忌都压进这一瞬。
她的手指紧攥着他的衬衫,怕他逃走。
两人的身影交迭在黑暗中,如同纠缠不清的命运。
沈宴脑中轰然一响。
他的手僵在空中,想推开她,却像被黏住一样无法动弹。
她的温度、她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微微回应了几秒,却在意识惊醒的瞬间猛地清醒。
“我们是兄妹。”这句话如刀刃划开他最后一点妄念。
他终于抬手,抓住她的肩膀,猛力将她推开,声音压得低沉:“卿卿,够了!”
沈卿被推得踉跄退后,脚跟撞上茶几,发出闷响。
她的呼吸乱了,眼里泛着水光,却仍倔强抬起下巴:“你可以推开我,但你的心骗不了自己。”
她的声音低低的,像哭,也像笑。黑暗中,她的轮廓微微晃动,仍带着燃未尽的执念。
这时,一道车灯自窗外掠过,短暂地照亮了室内。
沈卿的脸在光影交错中浮现,嘴唇尚带红润,眼角却染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
沈宴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像被烫伤,却移不开。
他的手仍停在空中,指尖残留她的温度,灼得他胸口闷痛。
喉咙滚动,脑海里不断重播她的吻与那句:“你敢说你没感觉?”
那是一刀刀,剥开他苦撑的理智。
沈卿适时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刻意轻快:“哥,停电怪麻烦的,你去找个手电筒吧,我不想摸黑撞墙了。”
她弯腰捡起杂志,纸页翻动的声音,像在掩饰方才心跳的余震。
沈宴仍站在原地,黑暗再次吞没视线。
他的手垂下,指尖的余温仍在,像一团炭,灼烫难耐。
墙上的挂钟滴答响着,在寂静里,像在数着那些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而沈卿的身影,虽然退入黑暗,却在他心底,留下一道难以愈合的痕。
第二十五章 无眠夜
夜已深,窗外蝉声与远方的犬吠轮流填补沉默,像一条又一条拖着尾音的线,拽着沈宴的神经。
停电已复,但他的房间还是陷在一种说不清的湿热里。
他翻了个身,胸膛微微起伏,汗水打湿了背脊,像某种悄无声息的惩罚。
枕头早已被他翻过无数次,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他仍记得她吻他时的眼神。
那不是试探。
那是挑明、是挑衅,是宣示。
她终于卸下妹妹的壳,赤裸地以一个女人的姿态扑了上来。
她说:“我喜欢你,不是妹妹的那种喜欢。”
她吻得用力,像要把压抑多年情绪一口气吐进他心脏。
那一刻他应该推开她的。可是他没有。
他甚至……回吻了。
沈宴坐起来,手肘支在膝上,掌心覆住脸,指尖冰冷,而脸烫得像烧红的铁。
他不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是个有底线的人,应该是。
可那一吻后,他脑海一遍遍闪现的,不是悔意,而是她的唇。
她喘息时胸口的起伏、她捏着他衣角的手指,细白、颤抖,却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道。
他站起来,走到厨房倒水,喉咙干得仿佛沙纸刮过。他仰头饮尽,却没能冲淡心口的闷热。
回房的路上,他经过她的房门虚掩着,一如她的心思,半推半就,偏又勾人。
他盯着那扇门,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手在门框上停住,没有推开。
她睡了吗?会不会也像他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会不会在想他?
他喉头滚动,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回房。
** 他躺下时,忍不住回想起她靠过来时的体温。她贴在他胸前的曲线真切得像是还留在衣服上。
他记得那股淡淡的体香,就像晚春的茉莉,温热、撩人,带着点少女汗水的咸意,更真实,更让人无法自控。
他的指尖掠过衬衫胸前,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攥紧时留下的皱褶。
一种羞耻的热在他小腹翻滚,他强迫自己闭上眼,却越想越清晰。
她唇瓣柔软,呼吸带着急促的颤音,几乎快压不住呻吟时的那种微哽……
他翻身,脸埋进枕头,猛地咬了咬牙。
“她是我妹妹……我不能……”
话才出口,心里却响起另一个声音:“可她已经不是了。”
他记得她回头看他时的眼神。那不是妹妹会有的。
那是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眼神。
** 他最后是迷迷糊糊睡着的。
梦里,他没能推开她,也没想推开。
她吻他吻得更深,像要把自己整个人交给他。
她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一次又一次地说:“沈宴……我不要别人……只要你……”
** 清晨四点,他惊醒。
被子掀开,额头湿湿的,某个部位也湿湿的。
他喘息着坐起,满身火气,渴得像吞了炭。
沈宴低下头看着自己,整个人安静得像失语。
这一夜,他败了。
不在梦里,是在他自己对她渴望的深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