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十四)民间的话本子更多了
宫门口发生的事大庭广众,完全瞒不了任何人。
李烨又气得扔了几个茶盏,民间茶余饭后也增添了不少谈资。
大部分的人都是懵的,懵完就是震惊。
“他不会是想把我和他绑在一条船上吧。”李君毓在自己闺房内踱步几圈,自言自语道,“明明知道是不死不休的政敌,难不成想给自己多一条生路?”
“不对不对,他想篡位都只是一句话的事,何必这么麻烦,他那种人要什么口碑?”李君毓走烦了,又坐回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容颜精致的自己,突然就有些恍然。
自己自认为干政这些年了,情绪好歹能算是稳定,怎么被他那一两句话弄得现在心神不宁的?
李君毓烦躁的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水进去,打开房门,喊了芊锦:“去写张帖子,送去逸王府,约他有时间见个面。”
芊锦知道自家主子现在正在气头上,乖乖巧巧的应了一声是,看着李君毓的脸色揣摩着开口:“主子,外面您和逸王的流言传的有些广了,需不需要做些什么?”
李君毓深呼吸一口气,百姓的嘴是想堵就能堵的吗。
唐逸霄就不会干点好事。
“不必。”李君毓咬着牙,“过段时间就自己下去了,我要先去和唐逸霄说清楚。”
芊锦觉得如果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他们两再见一面,恐怕民间的话本子就更多了。
百姓才不管逸王在朝廷上是个什么德行,在外总是整个大安国的英雄,英雄配佳人,将军配公主,谁不拍手称一段良缘?
芊锦又不敢提醒自家主子,好在自己多待了一会,主子恢复了理智,补了一句:“在帖子上写清楚,让他低调一些。”
逸王府的回信来得很快,到了约定的那日,李君毓憋着一口气,换了架朴素的马车,带了个面纱进了茶楼三层的包间,等着唐逸霄的到来。
包间是唐逸霄提前订好的,位置绝佳,透过窗台,可以看见大半个街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李君毓远远就看见唐逸霄独身一人,穿着一身白衣打马而来,潇洒俊逸,沿路各个人都多看他两眼。
李君毓只觉得眉头突突的跳。
这人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低调一些吗。
唐逸霄在茶楼门口停了下来,一个利索的跳下了马,干脆利落的动作又让周遭围观的人拍手叫好。
他直接就上了三楼。
伙计推开了房门,唐逸霄一眼就看见了窗边的李君毓。
“公主久等了。”唐逸霄的嘴角扬起了一个笑容,开口道。
伙计见那女子蒙着面纱,也没多想,现听见唐逸霄对人的称呼,没忍住好奇的看了一眼李君毓,又明白自己的身份,飞快的将脑袋低了下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心里惊涛骇浪。
难不成京城里最近传的那些事情竟然是真的?
“还好,没来多久。”李君毓态度冷淡,和唐逸霄一同落座。
伙计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的痕迹,给两人上了茶水糕点,就自觉的退了下去,将门给关好。
“公主可是想好了?”唐逸霄饮了一口茶水,眼神却从来没有从李君毓的脸上移开。
李君毓缓缓解开脸上的面纱,露出姣好的容颜,缓缓开口道:“逸王你想要什么可以直说,三番两次拿这种事来挑拨我们姐弟之间关系,大可不必。”
唐逸霄嗤笑了一声,对挑拨他们姐弟毫无兴趣。
李君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我也不是很喜欢坊间到处乱传我的私事。”
“我唐逸霄向来没有拿女子名节来开玩笑的习惯,你怎知我不是真心?”唐逸霄听见李君毓那么说,一点不恼,反倒是笑着反问了一句,“难不成在公主心目中,我唐某人是那般不堪?”
李君毓没有说话,眼神古怪的看着他。
这些年来,虽然和他明争暗斗看不惯他,但他确实不是那种卑劣的小人,至少比刚准备复国的时候那群老狐狸要好得多。
唐逸霄轻笑两声,亲手为李君毓倒了杯茶。
“我并无成亲的打算。”李君毓喝了他倒的那杯茶,算是应了他的好意,“不管逸王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在我身上不会得到任何结果,见谅。”
唐逸霄哦了一声,表情看不出是否失望,无比平常的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着,突然动作就顿了下来,狐疑的看向李君毓。
没头没尾冒出一句:“你该不会还惦记着你那早死的未婚夫吧?”
李君毓刚喝进口的茶水直接被他给呛了出来。
(十五)不如考虑下我
“你好好的提他做什么,人都不知道在哪,说得好像我在为他守节似的。”李君毓又急忙喝了一口茶水止住了咳嗽,解释道,“人家还没死呢。”
“跟死了有区别吗?”唐逸霄冷笑一声,“跟耗子似的躲躲藏藏,敢做不敢认的孬种。你若是还惦记着那种人,建议还是去找太医看看眼睛。”
李君毓啧了一声:“我眼光也不至于那么差。”
大安在国破之前,李君毓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的时候,先皇是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的。魏国公家的嫡次孙长她三岁,原本打算等她及笄就迎人过门,不料出了宴王那档子事。
李君毓复国找的第一个人就是魏国公,结果那人在旧国和宴王之间摇摆不定,迟迟不肯给李君毓一个准话,后面见形势明朗,才彻底归顺李君毓一脉,虽说后面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始终和李君毓有一层隔阂。
当时正值用人之际,魏国公想着和李君毓修复关系,又旧事重提他们之间的姻亲关系,李君毓虽不喜欢魏国公的小孙子,但也是重诺之人,只想着将婚期延后,等安定后再履行婚约。结果那小子不愿,直接带了个女子私奔远走,至今音信全无。
魏国公震怒,对外称这个孙子重病,远远的送走养病。自己更是兢兢业业不敢行错分毫,现在彻底太平,找了个由头自己主动削了爵位,领了个闲职养老,就指望着这些年立下的功劳让李君毓别扯着这件事祸及家人。
“那小子油头粉面又没个担当,想也不配得你的喜欢。”唐逸霄语气还有几分骄傲,“不如你考虑下我。好歹我不会给你弄出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你惹的糟心事还少吗?”李君毓反问。
现在最让人糟心的就是他,他竟还好意思提?
“上次我被人绑走之事,逸王那边可有消息?”李君毓病了这几日,又被他这个消息打懵了几天,现在才想起这件事来,正巧不想再和他说感情的问题,直接将这件事给抛了回来,“逸王那么神通广大,想来多少也知道点风声。”
“知道是知道。就怕你不愿意信。”唐逸霄脸上的笑敛了起来,气氛一下变得严肃,“我说的实话你若是能信三分,也不至于我那么辛苦。”
“先说说看。”李君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不愿多想。
唐逸霄单手捏着茶盏,目光如烁看向唐逸霄:“是你亲弟弟干的好事。”
“不可能!”李君毓回答得非常快。
唐逸霄轻笑一声,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就说吧,说了你又不信。”
李君毓嗔怒的看了他一眼。
“没骗你。”唐逸霄的笑带了几分无奈,“真的。”
“我们姐弟两相依为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怎么可能会对我动手?”李君毓的眉头皱得极深,“说了你不用费尽心机挑拨我们姐弟之间的关系,我们从生死中一起走来,不是你这几句话就能挑拨的。”
“你是和他同生共死过,你记得这份情,他记得吗?”唐逸霄又笑了一声,语气充满了对李烨的不屑。
“呵。”李君毓冷笑。
唐逸霄知道再和李君毓说这件事是没有结果的,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突然就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你没必要现在这么早就远离朝堂。”唐逸霄突然就说道,“李烨能力还不够,你这么早放权给他,只会增大他的野心。你不管迟早会出事。”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不用多管。”李君毓的语气生硬,堵了回去。
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多少人一朝暴富都能变得人不像人,更何况那还是个权利至上的位置,坐上去就由不得变得多疑敏感。
那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不愿意和他变成那个陌生的样子,不如自己及早退让,还能保全他们之间的姐弟情谊。
自己嘴上说唐逸霄不怀好意,故意挑拨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但是实际上——自己何尝又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唐逸霄也没逼她逼的太狠,看李君毓真的有了怒意,从善如流把嘴抿了起来,一双眼睛倒是一直都盯着李君毓看。
“你别一直这样看我。”李君毓被他看得不太自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特地又补了一句:“管一下外面的那些流言,我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还有,我离开朝堂之事是板上钉钉,陛下有太傅辅佐,迟早会独当一面。若是……若是真的到了不死不破的地步,我会无条件支持我亲弟弟。”
(十六)公主又病了
李君毓虽然说是这么和唐逸霄说,但是对他的话还是多少有些在意的。
李烨和自己从小相依为命,他成了陛下以后,态度的转变自己也看在眼里,但是要自己相信他会害自己……不可能。
李君毓半夜翻来覆去想得头疼,还是直接站了起来,推开窗户看看外面的夜色,让自己冷静一下。
不过可惜天气不是很好,刚下过一场雨,屋檐下还在滴滴答答落着水珠儿。
虽然春日里风都是暖的,李君毓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还是觉得有些冷。
“公主可有事吩咐?”守夜的侍女见状,从隔壁的屋檐下走了过来,问道。
“无事,你不用过来。”李君毓揉了揉额间,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侍女乖巧的应了,远远的观察着这边的状况。
李君毓的心情没有一点缓解,满脑子都是自己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多了。
越想越是想不通,想着想着突然就想到了唐逸霄来。
自己儿时衣食无忧,尚不到想那些风花雪月的时候,等大了,就是一段动乱的时代,自己和其他闺阁的女子不同,没有人护着她们姐弟,只能不停的谋划,在生死中挣扎,再后来,又是忙于政事,也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这回事。
和自己相同岁数的贵女,孩子都能地上跑了。
倒也不是没有人提过这回事,之前有些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也委婉的和自己说过这种事,不过自己太忙,还没来得及答应就搁置了;更有甚至直接给自己送小倌,脱了一半躺床上勾引自己,被自己直接扔出了宫外,顺便肃了肃朝堂的纪律以后——自己就跟男子没桃花上的关系了。
之后好像谁都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子。
也好,省去了大半的麻烦。
李君毓的眸子暗淡了几分,对着方才的那个侍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侍女见她有吩咐,乖巧的走了过来,见李君毓坐回到了床上,便顺手关了窗,帮她点上了烛盏,恭敬的站着。
“主子有什么事吗?”侍女轻声问道。
平日里李君毓对下人温和,从不无故责罚别人,这群小丫头都很喜欢她。
“心里烦,想找人说说话。”李君毓随意的坐在了床上,扯过被子裹在身上,“别站着了,端匹凳子过来坐着说。”
“殿下也有烦心事?”小丫头有些意外,想了想又觉得很正常,“是的呢,殿下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是烦心事多着呢。不像我们,只要吃饱穿暖,家人健康就好了。”
李君毓笑了笑:“这样也挺好的。”
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跟着笑了笑,但还是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家里还有什么人?”李君毓随口问道。
自己从来不关心府上这些下人的事情,只知道能进公主府的人一定身家清白,管家和芊锦会将一切都准备好,不知道底细的人不会放到自己的身边。
“父母尚在,还有个弟弟。奴婢再攒一两年银子,弟弟就能娶媳妇儿了。”小丫头听见李君毓这么问,照实说了,但眉眼处是止不住的欢喜,“主子厚道,给的工钱不少,奴婢很幸运能被管事的选上,来当公主府的下人。”
李君毓挑了挑眉:“怎么,你自己赚的银子,为何自己不攒,全部留给弟弟?”
小丫头听着觉得奇怪:“弟弟是我家里唯一的男丁,奴婢作为长姐,自然是应该要多为他考虑的。殿下打下这大安的基业,不也是为了陛下么?”
李君毓有些恍然,好像……也没说错,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若你以后成亲了呢?夫家不乐意你帮扶弟弟,那你又该如何?是讨好夫婿,还是听父母的命照顾弟弟?”李君毓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反问道。
小丫头陷入了苦恼,想了想,然后回答的有些模棱两可:“到时候再说吧。能帮就帮嘛,毕竟亲姐弟,血脉相连断不掉的,等我成亲,弟弟也大了,或许不需要我多帮忙呢。如果我夫家不行,我弟弟应该还能帮帮我。姐弟不就该这样互相扶持的嘛。”
李君毓若有所思。心道还是这些普通人的日子过得简单。
次日芊锦来伺候李君毓起身的时候,发现李君毓又烧了起来,不仅发烧了,还咳嗽的厉害。
“怎么主子又病了?”芊锦一边急慌慌叫人去请太医来,一边喊了昨夜那个小丫头过来询问昨夜情况。
一听那火气又蹭的涨了起来。
“殿下本就体弱,前些日子病了才刚好,你见殿下吹风淋雨,都不知劝拦两句。”芊锦一边给李君毓换帕子,一边训斥着小丫头。
小丫头也委屈的很,知道的确是自己的错,跪在李君毓的面前低头认错。
“我要做什么她又拦不住,你别那么凶。”李君毓咳了两声,“喝两贴药的事,我都习惯了。”
芊锦啧了一声,想对李君毓发火又不敢,只能硬生生憋了回去:“我是气我自己,干什么要偷这个懒,以后还是要日夜守在殿下身边才是。今夜开始,我就在您这地上睡了。”
李君毓轻笑一声,又重重的咳了好几下,开口道:“让人去一趟宫里,跟陛下说一声,本公主身体抱恙,春闱之事怕是帮不上陛下的忙了。接下来半年,本宫都需要静养,陛下如果有事,就请去和太傅商量。”
“让太医把本宫的病说重一些。”
(十七)招驸马
李烨最近忙的很,刚和唐逸霄斗法结束,马上又要接上春闱的事情,原本还有李君毓帮他,现下她一病,事情就变得焦头烂额,于是他只派了福公公过来,又送了一大堆补品,嘱咐她好好休息。
倒是没有提李君毓病好后继续帮他的话题。
李君毓恹恹的,没什么精神,被满屋子的药味熏得难受,也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昏昏沉沉倒是睡了个饱。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进来了,温柔的牵起了李君毓的手,忍不住发出心疼的叹息。
李君毓睁开眼睛,就看见太傅夫人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师母。”李君毓虚弱的喊了一声,才一开口,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傻丫头好好养着,别说话了。”太傅夫人着急的扶住了她,止住了她要坐起来的动作,在她的背上拍了拍顺气。
芊锦立即拿了周边的靠枕给李君毓垫高了一些,让她说话能顺畅一些,又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李君毓喝了水,好了一些,看向了太傅夫人,眼神恹恹:“师母来我这儿做什么,别被我过了病气。”
霍夫人没好气的在李君毓的脑门上点了一下:“你就跟我闺女似的,又病了我还能不来看看?你说你……你又何必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李君毓垂眸,师母会这么说,应该是太傅已经猜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这生病还能有不折腾的?”李君毓笑了一声,“都是老病根了,我身子弱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总要来上这么一两回。”
“你也别拿自己身子开玩笑啊。”霍夫人不赞同的摇摇头,“回头我跟你师父说一声,你安心养病。”
“是该好好养养了。”李君毓嗯了一声,“对了师母,我还有一事。”
李君毓说起这个,还有点难以启齿:“还请师母帮我留意一下,我打算招驸马了。”
霍夫人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笑开了:“好啊,这是好事!是该找个知心人儿陪着了,我之前还愁你呢,现在你自己想通了当然最好!你想要什么样的,师母帮你打听打听。可有喜欢的男子?或者你喜欢什么样的?”
李君毓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了唐逸霄那张脸。
估计是自己病糊涂了,前段时间被他烦的,现在说到招驸马脑子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他。
李君毓摇了摇头:“门第越低越好,要人品还行的,最好读书不太好,不能会拳脚功夫。喜欢游山玩水画画种花弹琴……最好性子天真开朗爱笑,其他的师母看着办吧。”
霍夫人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倒也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也算不得委屈,我就想养个富贵闲人,整天陪我吃吃玩玩。”李君毓淡然道,“勾心斗角的事情我经历的够多了,找个这样的省心。”
“行吧。”霍夫人见她意已决,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我回去就让人把那些公子的画像送我府上来,我挑着还不错的就拿过来给你定夺,觉得合眼缘就拉出来见见。”
霍夫人前些日子也听说了唐逸霄说想娶李君毓的那个传闻,也和李君毓一样,完全没当一回事。
这群玩政治的,心都是脏的,什么事都能拿出来利用,呸。
李君毓嗯了两声,又补了一句:“年纪别太小了啊,说出去不好听。毕竟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和我同龄的女子再过几年都可以给孩子说亲了。”
“配你是他们的荣幸,怎么会不好听。”霍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和你差不多年岁还没成亲的男子也不好找,不是鳏夫就是隐疾,要不就是性子不好,不然怎么会这样都找不到夫人?我就不信会有男子守身如玉等一个人到这个岁数。”
“我也不信。”李君毓跟着笑了一声,笑着笑着又咳成一团。
霍夫人笑归笑,还是将李君毓说的话给放在了心上。
这件事她也没有刻意隐瞒,很快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都知道了摄政长公主李君毓想要给自己招夫婿这回事儿了。
唐逸霄因着之前对李君毓求爱的事情,又被拿出来翻来覆去被提及,成为大众的谈资,更有甚至有的赌场还开盘,赌唐逸霄会对李君毓招赘这事有什么反应。
大家还是笑闹居多。
没人真的信唐逸霄会真的喜欢李君毓,大多是政治的阴谋吧。
“今日又有两副画像送进了太傅府,十八九岁的少年郎,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手下人战战兢兢的给唐逸霄汇报,总觉得将军现在的样子很恐怖。
唐逸霄咬了咬牙,脸色黑如锅底,手握成拳又不得不松开。
许久才忍着怒气,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帮我写拜帖,我要去太傅府拜访一下霍太傅一家。”
(十八)你急了
霍太傅休沐在家,难得的得了闲,和老妻凑在一起看那些青年才俊的画像,一边说说这些人背后的势力家族,想着合适就放到一边拿去给李君毓看看。
听见门房来报的时候还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回事,有些不可置信:“你说谁来了?”
门房心里暗暗叫苦,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逸王爷,神威将军,唐逸霄来了。他现在就在门口,想要来拜访老爷。”
说着递上了一张精致的拜帖。
别人家要来拜访,都是先送拜帖,约好时间再上门,他倒好,直接就本人来了,这是怕霍太傅拒绝他么?
霍太傅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还能怎么办啊?当真让人站在门口等着?请进来啊。”
大不了等会唐逸霄一走就进宫跟陛下谈一谈他来找自己的原因。
“他不是在朝上和老爷这派势不两立么?怎么会来我们家拜访?”霍夫人放下手中的画卷,有些紧张,“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别瞎想。”霍太傅安抚的说了两声,“先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唐逸霄是大安的肱骨大臣,轮起身份来,实际上比太傅还要高半截,霍太傅也没有拿自己年纪的架子,亲自迎了出去,面上还是笑着的:“真是稀客啊。逸王大驾光临寒舍,还请进来饮杯茶水。”
唐逸霄正是为此而来,跟着霍太傅进了门,在正厅门口顿住了脚步,直白道:“其实……我是来拜访霍夫人的。”
霍太傅有点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的打量着唐逸霄的神情,突然眼眸一闪,好像猜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霍太傅嘿嘿一笑:“真不巧,内子回娘家去了不在府上,逸王白跑一趟了。”
霍夫人刚走出来准备和霍太傅一起待客的身子停在原地。自己是回娘家去了呢?还是,回娘家去了呢?
只能扭头就走。
算了,去娘家吧。
唐逸霄早就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眼神复杂的看着霍夫人原本要过来的身影又隐了回去。
这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无事。我坐这儿等你夫人回来。或者,夫人要在娘家待几日?我去您岳家府上拜访一下。”唐逸霄自诩自己是个有耐心的人,霍太傅明显不肯让自己见人,自己就无赖到他不得不见。
竟是直接就坐在了正厅的门槛上,单手撑着下巴,严肃认真的仰头看着霍太傅。
霍太傅也不气,笑眯眯的也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真这么执着?”
“要是不执着,我也到不了现在这个位置。”唐逸霄道。
霍太傅“嚯”了一声:“你急了。”
唐逸霄的脸上难得的有些不自然:“嗯。再不急来不及了。”
“行吧。”霍太傅站了起来,腰上还有些不自然,自己伸手锤了锤,对旁边的下人扬了扬下巴,“请夫人从娘家过来吧。”
霍夫人的脸皮没有这两狐狸那么厚,这么明显的撒谎被拆穿,站在唐逸霄面前的还是有些不自在:“逸王爷有什么事吗?”
唐逸霄张了张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开口,旁边霍太傅直接笑了一声,替他说话:“他想让你给公主殿下选夫的时候,把他的画像一起扔进去。”
“啊?”霍夫人面上的惊讶不似作假,“你说真的啊?”
唐逸霄嗯了一声:“我心悦她。”
霍夫人不说话了,但是看他的眼神妥妥的嫌弃。
一边嫌弃还一边摇头。
唐逸霄难得的不敢说话。
本来那边就嫌弃自己,现在哪里敢得罪她在乎的人?
霍太傅看得心情舒畅,悠闲的抚了抚自己的胡子,脸上表情得意:“逸王这心思,怕是难哦。”
霍太傅夫妻也知道分寸,毕竟唐逸霄还是不能随便得罪,笑两声就算了。
霍夫人道:“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长公主的心思我们都猜不到,难得她跟我说了喜好,要这样的要那样的……逸王殿下,您跟她喜欢的,是一点边都沾不上啊。”
唐逸霄的眉头皱得极深,下意识反问了一句:“她喜欢什么样的?年轻的?”
霍夫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把李君毓吩咐自己的那些说了一遍。
说完还特地补了一句:“说白了就是没什么心机可以远离朝堂的。”
唐逸霄:“……”这不就是和自己反着来。很难让人不多想她是故意的。
唐逸霄第一次觉得这件事有点让人头疼。
“逸王殿下现在知道缘由了,可以从老朽的家里出去了吗?”太傅笑眯眯的,对着门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意思非常明显。
唐逸霄看他们那看好戏的模样就知道他们不可能会帮忙了。
尤其是他们还是政敌的情况下。
唐逸霄咬了咬牙,目光一下就凌厉了几分,对着霍太傅拱手道:“还请太傅转告陛下,我愿拿神威军半块虎符为聘,求娶君毓长公主。”
(十九)虎符为聘
霍太傅倒吸了一口凉气。
神威军一直都是唐逸霄的一言堂,他竟然愿意拿半块虎符出来作为求娶长公主的诚意?他究竟对长公主是真心还是另一场政治的筹谋?
有了这半块虎符,陛下手中的筹码一下多了不少,更是能够直接号令神威军,将铁通一般的神威军掌控大半……这个机会……不容错过啊。
只不过……拿陛下的亲姐姐——也是开国功臣摄政长公主来换,于情于理,都不太地道啊。
若是换个人,那是完全不带犹豫的,偏偏是长公主。
长公主李君毓对于大安的地位,不亚于神威军。
一时间也说不出是哪个更重要。
还是及时进宫去将此事禀告陛下,让陛下去定夺吧。
这件事如此重要,霍夫人也不敢丝毫迟疑,直接让下人备了车马,直奔长公主府。
一五一十将在太傅府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给李君毓听。
李君毓的脸色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霍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平心而论,虽然自己平时和长公主相处的时间不如自己的丈夫更多,但自己好歹是个女人,跟满脑子都是政治利益不同的太傅想的不一样。
若是可以,还是希望长公主能够随心而活的。
李君毓突然就冷笑了一声:“真是不错的筹码呢,呵,若不是赌注是我自己,真的保不齐我会心动呢。”
霍夫人无端端被吓了一跳,直接唤了李君毓的名字:“君毓,你冷静点。”
“我无事。”李君毓深呼吸一口气,压住了自己喉口的痒意,“估计过一会儿,陛下就会邀我进宫了。”
皇宫里面,李烨同样也是团团转,太傅一脸凝重的站在一旁,不说话怕干扰李烨的想法,暗暗在心里想好自己等会要说得话。
“太傅,你说他……”李烨走了两圈,喝了三杯茶水,还是忍不住在太傅面前站直了身子,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欺人太甚!”
“要我看,这是逸王对长公主殿下,是真的上了心了。”说到这儿,太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陛下,趁现在公主殿下还未进宫来,您直接和臣下说实话,您究竟是如何想的,是选择长公主殿下,还是选择神威军的半块虎符?”
直接就问进了李烨的心里。
“若是能够保住皇姐,朕也不想这样的。”李烨叹了一口气,表情无比为难,“毕竟能拿到神威军虎符的机会也就这一次。之前朕也叫唐逸霄交出虎符,他公然抗旨,现在能够从他手里直接名正言顺拿半块过来……朕,朕不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霍太傅心里咯噔一声,陛下果然是这么想的。
“还是请长公主殿下进宫来商议一下吧。”霍太傅不敢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委婉的提到了李君毓的名字,暗暗的提醒了一声。
“是,是该和姐姐商量的。”李烨像是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姐姐应该理解朕的,朕要问问姐姐的意思。来人,去请……不,还是算了,备马车,朕亲自去姐姐府上一趟。霍爱卿,陪朕一同前去。”
李君毓说完那句话,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沉思了半分:“再等等。”
长公主府距离皇宫极近,若是要传消息出来,一炷香也是足够了的。
李君毓在心里默算着时辰,大概一刻钟后,她直接就站了起来,面容冷冽吩咐下人:“备马车。”
“公主可是要进宫?”芊锦一边吩咐下人,一边问了一声。
李君毓皱着眉:“不,去逸王府。”
霍夫人在一旁惊得一句话不敢说,芊锦礼貌的请她先回自己府上。
车夫的动作很快,转瞬李君毓就带着芊锦上了马车。
芊锦掀开车窗的一帘,远远的就看见宫门内有辆华丽的马车出来了,急忙开口道:“主子,宫里出来了一辆马车,应该是陛下,您要不要现在回……”
“不回。”李君毓冷然道,“我们继续走。”
芊锦不敢说话,弱弱的应了个是。
逸王府门口的两只石狮子看着都比其他府上威严的多,李君毓没有半分遮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逸王府的门口,让下人去禀告。
没一会儿,唐逸霄亲自走了出来,穿着家常的衣衫,一点不像那个威风凛凛的战神,倒像是游戏人间的俊俏富家公子。
“我万万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还有亲自来登我门的一天。”唐逸霄意外的看了一眼李君毓,笑了一声,“进来熟悉一下?”
李君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进了逸王府。
(二十)轻薄本公主?
“单独谈谈。”李君毓没有半句废话,看着唐逸霄只冷冷的说了四个字。
唐逸霄啧了一声:“行吧,既然殿下想和我独处,我也乐意的很。”说罢挥手让周围的人全部退下去,将门给关上,偌大的正厅里只剩他二人。
“你肯来找我,多半是你那好弟弟毫不犹豫将你给卖了。”唐逸霄绕着李君毓转了个圈,每个字都在往李君毓的心里扎。
“你抛出这样的条件,你觉得谁可能会当做没看见?”李君毓反问,“莫说李烨,就是我——”
唐逸霄变戏法一般,突然就掏出了一个东西,平举在李君毓的面前:“你要?那就给你。”
李君毓看得清楚,就是他神威军的虎符。
这玩意儿就大赖赖的摆在李君毓的面前,只要伸手,就能拿得到。
李君毓完全不怀疑虎符的真假,唐逸霄不会拿虎符来逗弄自己,下意识手伸了过去,想要拿过来看个究竟,但是在即将触到虎符的那个瞬间,自己的理智突然就回笼了。
这东西是能随便碰的吗?谁知道自己碰了会发生什么事。
“你不想要吗?”唐逸霄声音低沉了下来,像是深渊里诱人的海妖,“你弟弟可是想要的不行呢,甚至不惜把你给卖了。你拿了,他就威胁不到你了,为什么,你不将它,握在自己手里呢?”
李君毓吓得往后退了半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唐逸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话信息量太大,自己……不愿深想。
“其实我到现在都看不懂,你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李君毓看着唐逸霄的那张脸,问道。
权利,美人?他好像并不是很在意这些。
自己也不愿意去了解他究竟喜欢什么。
唐逸霄突然握住了李君毓的手腕,直接将人压在门板上:“殿下,你自己送上门来,你以为我唐某人还能忍得住吗?”
“你——”李君毓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了起来,“放开我——”
唐逸霄直接就贴了上去,吻住了她。 柔软的嘴唇碰在了一起,李君毓完全没有防备,被人撬开贝齿,被迫和他纠缠了起来。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 o 18.com pany
屋外芊锦听见了里面不太寻常的声音,下意识着急地喊了一声“殿下”就要往屋内走,果不其然被唐逸霄的人拦住了动弹不得。
芊锦一下就发觉了不对劲,在门口喊了起来,想办法想要冲进去。
李君毓自然也是听见了外面的动静,但是却挣不脱唐逸霄的束缚,被迫将注意力全部移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来。
唐逸霄虽然很凶的强吻她,但是动作却很温柔,在李君毓差点喘不上气的时候,终于还是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
但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靠她靠得极近,两人的呼吸交缠着,平白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唐逸霄声音沙哑,终是开了口:“现在,殿下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李君毓心跳如雷。
这人好像玩真的了。
唐逸霄见李君毓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动作也松了下来,轻轻的放开了禁锢唐逸霄的手,想让她稍微舒服一些。
下一瞬自己的脸上就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清脆的声音在仿佛在整间大殿回响。
唐逸霄笑了一声,真是李君毓能干出来的事啊。
“我不管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轻薄本公主的仇,跟你记下了。”李君毓强压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维持着自己原本的气势,模糊掉刚才发生的事。
不过李君毓又一次错估了唐逸霄的厚脸皮,只见她话音刚落,唐逸霄的长臂一揽,直接勾住了自己的腰,用力将自己往他身侧一带。
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和他亲密无间。
唐逸霄又在李君毓的唇上亲了两口:“既然公主这么说,那我再不多占两下便宜,那岂不是白被打了。”
李君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时间忘了说话,眼尾却悄悄的红了几分。
唐逸霄强忍着自己想要再吻下去的欲望,克制的往后退了半步,让李君毓能够顺畅的呼吸,眼眸却一刻都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
像极了一只随时会扑上来的狼。
“将军,陛下来了。”就在两人互相对视,无人开口的那个瞬间,唐逸霄的副将突然就拍了拍门框,声音不高却很清晰的提醒道。
唐逸霄的手拂上了李君毓的脸,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温柔地擦过,声音冷冽了几分:“请陛下进来。”
门开的瞬间,芊锦立即奔了进来,仔细的盯着李君毓不放,焦急道:“公主你没事吧!”
李君毓深呼吸一口气,隐瞒了方才两人独处时发生的事:“无事。”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无事的样子。芊锦心中暗道。
唐将军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呢。
(二十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李烨进了将军府的大门,直奔他两而去,看都不看唐逸霄一眼,直直的走到李君毓的面前,神情复杂的喊了一声:“皇姐。”
在场的皆不是蠢人,光是李烨这微妙的表情,就足够让每个人的心思都翻滚起来。
“都下去。”李烨深呼吸一口气,笔直的站着,对着周围的人吩咐道。
除了自己带来的人乖乖退下以外,唐逸霄的人一动不动,李君毓的手下也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
李烨的脸色有些难看。
“陛下的吩咐没听见吗?退下。”李君毓看了一眼芊锦,后者立即会意,带着公主府的人散远了去。
唐逸霄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芊锦,然后给了自己的手下一个眼神,将军府的人也退得干干净净。
李烨的面色更是黑如锅底,但此时并不是计较这种事的时候。
“逸王究竟是何意!”人都走光了,李烨毫不掩饰自己的怒火,对着唐逸霄喷涌而去,“你以为拿出半块虎符,就能离间我们姐弟吗?”
唐逸霄轻嗤一声:“那你别要我的虎符呀。”
李烨像是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直接就被唐逸霄这句话给堵了回去,脸一下涨得通红。
李君毓突然在旁边冷笑一声,更是让李烨头皮发麻。
“你换个条件!”李烨大声道,像是给自己壮胆一般,“皇姐不可能给你。”
“不换。”唐逸霄语气平静,倒打一耙,“你当你皇姐是什么可交换的物件吗?说换就换。”
李烨又哑了声,下意识将目光落在自家皇姐的身上。
李君毓没有说话,偏生是这样安静,让李烨觉得愈发恐惧,皇姐这是真的生气了。
“虎符就在这儿,若是你皇姐想要,我就给她。”唐逸霄不紧不慢,将虎符握在手中,大喇喇就递给李君毓,“陛下怎么看?”
李烨贪婪的目光锁住了那块虎符,跟着唐逸霄的动作上上下下,神情更是激动:“皇姐!”
李君毓的视线也落在了虎符上,冷冷一句话给李烨又浇上了一盆冷水:“他倒是敢给,你敢接吗?”
李烨的眼神又犹豫了,唐逸霄能给的这么痛快,明显有诈。
李君毓掩下自己眉眼间所有的情绪,将那份失望放回到了心里。
稍微吓唬一下就怂了回去,若是他能有点血气去抢那块虎符,也不至于这一步步被唐逸霄逼到这种地步。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明知唐逸霄是针对自己,偏偏要一步步走进他的圈套里。
唐逸霄一向看不起李烨,见李烨这幅模样,干干脆脆就又将虎符给收了回去:“既然陛下还在犹豫,那便算了,左右我这虎符也不是给陛下的。”
每个字都是意有所指。
李烨的每一个小表情都带着焦急,若不是唐逸霄在这儿,怕是他已经毫无形象拉着李君毓商讨这件事了。
李君毓没由来的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气氛蓦的就变成了平静且尴尬的模样。
李君毓本就身子没有大好,方才又是那样的情绪激动,这一停下来,就觉得无比的疲惫,喉咙口仿佛有几根羽毛在同时挠动着,还是没忍住侧过身去,咳嗽出声。
李烨和唐逸霄同时看向了李君毓。
不过不同的是,李烨站在原地没有动,唐逸霄则是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李君毓。
李君毓拍了拍胸口,没有接他的茶水,脸色苍白了几分:“我先回去了。”
唐逸霄另一只没有端着杯子的手直接就握住了李君毓的手腕。
李君毓的眼从手腕处移回到唐逸霄的脸上,没有说话。
唐逸霄在李君毓的注视下,还是松开了手,随意将茶水放到一旁的吧几上:“我送你。”
说完也没管李烨什么表情,跟着李君毓往门外走,剩下李烨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
李烨好歹也知道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迅速的反应了过来,追了上去,正巧看见李君毓上了马车,唐逸霄站在旁边带着笑意看着她。
怎么看怎么刺眼。
李烨一跃也上了李君毓的马车,钻进了李君毓的车厢内。马车缓缓驶动,将唐逸霄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皇姐。”李烨的语气急促,迫不及待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皇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要是错过了,下次从他手里抠兵权出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难不成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一路把持朝政下去?”
李君毓只觉得头有些发沉,偏偏李烨还一直在自己耳边叫嚷着,让人完全没办法思考。
(二十二)委屈一下
“你安静点。”李君毓揉了揉额角,声音是毫不掩饰的疲惫。
李烨完全无视了李君毓说的这句话,继续喋喋不休:“皇姐,既然他自己都说了要把虎符给你,你就干脆顺着他的意思把虎符收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现在我们当务之急就是把虎符给收了……”
“够了!”李君毓忍不住了,呵斥一声,刚说完两个字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只能死死地抓住自己身下的坐垫,稳住身形。
李烨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有些怯怯的看向李君毓,好似没看见李君毓那苍白的脸色和虚弱的身形,自顾自的说着,声音却是弱了下去:“皇姐就不能……不能为了我们的千秋大业,委屈一下么?”
李君毓没有搭话,心下失望更甚。
这若不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弟弟,当真不愿这时候见到他。
“我再考虑一下,你先回宫吧。”李君毓强忍着不适,总算是回到公主府了,声音冷淡。
方才李君毓和李烨都在马车里,芊锦不敢和他们同座打扰他们谈话,于是一直坐在马车外头,现在到了公主府,习惯性去牵李君毓下车,一掀开帘子就被李君毓的模样吓了一跳。
怎么这才一小伙儿,自家主子就虚弱成这样了呢。脸色苍白得一眼就让人看出她身体不适。
芊锦扶着李君毓下来,刚握上她的手,就察觉到了她手心的冷汗,看起来情况相当糟糕。
“皇姐这事很紧急,你就不能……”李烨的语气也无比烦躁,这一路上李君毓几乎没有搭理自己让他更加挫败,更想在这件事上争论出一个结果。
“陛下!”芊锦直接打断了李烨的话,“公主身体不适,不管什么天大的要紧事,总得让公主歇口气再商量吧。”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急了一些,这面前的好歹是一国之君,又慌乱的告罪:“陛下恕罪,奴婢担心公主身体,一时失言。”
李烨这才意识到李君毓好像确实是不舒服的样子,深呼吸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原本想说的那些话:“喊太医来看看。”
三位太医轮流给李君毓诊过脉以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苟言笑的严肃神色,为首的院正对着李烨恭敬的行礼,道出李君毓的病情。
“长公主的病来得突然,凶险的狠。殿下身体本就弱,顽疾一直未愈,再加之前段时间才病了一场尚未恢复元气,今日似乎又受了刺激导致病情反复,比前两日的病还要严重的些。只能放宽了心静养着,不然恐有害性命。”
李烨脸色更黑几分,周遭有眼眸之人都能看出他现在处于一个暴怒的状态,做事更加战战兢兢,生怕稍微大点声就成了这位年轻帝王的出气筒。
李烨咬着牙,废物两字脱口而出,吓得几位太医连连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个时候说皇姐要放宽心静养,那虎符那事不就又得搁置!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真的就要拱手还给唐逸霄那奸贼不成!
李君毓躺在床上,头疼得厉害,但也是将太医说得话听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府的人多少已经习惯了自己这时不时病上一场,拿了太医的药方就去抓药熬药,自己爱吃的蜜饯也被下人端了上来,准备着让自己喝药的时候压一压那个腥苦的味道。
李烨走了进来,看见李君毓的那个模样,到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又是愤愤的甩了下袖子。
“你让我想两天。”李君毓也说不出自己看着李烨这个模样是个什么心情,总之自己并不是很想看见他,“你先回宫去。”
李烨也知道这时候他们姐弟两都应该冷静下,深呼吸一口气才开口道:“皇姐你好好养病。我去同太傅再商议一下此事。”
李君毓不想说话。
自己的不愿已经摆得很明显了,显然李烨对自己的这个态度并不满意。
总有一个要让步。
唉,头好疼,又睡不着。
李烨走了以后,屋子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芊锦和一众下人在逸王府的时候是被关在了外头的,并不知道里面的暗潮汹涌,但听见了李烨这么久的劝说,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对李君毓心疼的同时,更多的是对李烨的无语。
哪有这样坑亲姐姐的啊。他又不是不知道唐逸霄和长公主在朝堂上水火不容,要是真嫁了过去,这日子还怎么过?
而且这小皇帝也不是个能听劝的性子,一门心思认定了要这么做,怕是这件事还有的磨。
(二十三)闭门不出
最近伺候李烨的宫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阴晴不定的皇帝陛下又抓着他们来撒气。
前几日请了太傅入宫,密谈了将近两个时辰,待太傅走了之后,陛下直接砸碎了周围所有能砸的东西。
宫人不敢出声,任凭陛下发泄,听了许多“他们凭什么觉得朕不行!”“皇姐是我亲姐,她理应为我分忧,朕又不是要她去死,逢场作戏罢了她为何不肯!”“朕都亲政了,为何朕还做不得主!”“唐逸霄那个奸佞!”“为何太傅也要和朕作对!”“朕只是想要要回虎符,凭什么这么多人都在拦着朕!”之类的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又聋又哑,不敢触他眉头。
李君毓连吃了几日的药,嘴里苦得难受,多喝了两口粥又开始犯恶心,索性就放了下来,去院子里看看花草换换心情。
下人从外走了进来,将一封信递给了芊锦,低声说了几句。
芊锦听完,笑着凑到了李君毓的身边:“殿下,叶晴寄了信回来。”
“这丫头总算是想起我了。”李君毓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眼里也带了一点笑意,接过书信一边随口道,“她是不是又给我带了一些有意思的小东西?能在京中看到不同地方的特产,也是辛苦她了。”
芊锦跟着笑了两声,想到叶晴的身世,也觉得有些传奇。
叶晴是九年前被李君毓亲手救下来的小姑娘。
兵荒马乱的年代,李君毓和神威将军唐逸霄准备联手收复狮淮城,唐逸霄负责带着大军前方压境,李君毓则是带着一队先锋军假装流民先行混入狮淮城,待到时机成熟里应外合。
原先占据狮淮城的诸侯是个草莽,听了神威军大名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偷偷弃城北逃,留下守城兵士搜刮百姓物资后来跟上。这群兵士怎么管普通百姓死活,烧杀奸淫无恶不作,百姓若是顺着他们来,好歹能留下一条性命,若是让他们心情稍有不顺,则是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简直像是活阎王。
叶晴的父亲是个秀才,平时靠开私塾谋生,家中虽不富裕,但一家叁口其乐融融温馨幸福。那守城的兵士无意中看见了叶夫人的美貌,直接将人掳了去,叶秀才毫不犹豫去救妻子,被兵士一刀砍成了两截。
李君毓碰见她的时候,她正被几个士兵抓着提在半空,小小的姑娘满脸是血,一边骂一边朝那些士兵吐口水,旁边还躺着个半大的少年,已经没了气息,手边还握着一把杀猪刀。
李君毓已经探查出城内具体的情况,给唐逸霄传了消息,过不了半个时辰他就会直接攻进来,此时也没必要掩饰身份,自然是能救一个是一个,理所当然的把年仅八岁的小姑娘给救了下来,问了具体情况才知道,这个八岁的孩子竟然设计了一个妙计,联合了另外两个同样失去亲人的孤儿去偷袭那些贼寇,竟然还真杀了一个,要杀第二个的时候被发现了抓了起来。
李君毓觉得这孩子机敏果断,是个可造之材,索性将她带在了身边,叫人教她读书习武,没过几年竟然长成了自己身边年纪最小的谋士,和自己的关系也亲近无比。
只不过后来江山初定,李烨竟然和自己提出想收了叶晴当身边人,李君毓虽然诧异,但还是去问了叶晴的意思,后者吓了一跳,连京城都不想待了,连夜收了包裹说要全大安流浪。
李君毓哭笑不得,帮她拒了李烨,但小姑娘心思活络,还是想四处走走看看,李君毓只得安排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就当是自家妹妹想出去玩,也委了她查探民间真实状况,这一走就是两年。叶晴每到一处就会寄信过来说说当地风景风俗,也会寄一些特别有意思的小东西过来。
李君毓拆开叶晴的信浏览了起来。
这封信比平时写的要厚不少,看完以后李君毓反倒是有些沉思。
芊锦看着李君毓的神情,有些着急,又不敢问。
就听见李君毓道:“芊锦,晴儿说她要回来我身边,你吩咐下人将她的屋子打扫干净,她还带了客人回来。”
芊锦应了一声,对叶晴要带什么人回来充满了好奇。
她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知道什么人不能交朋友,尤其是还把一个陌生的人带回到殿下的身边来。
李君毓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虽然有医女日夜照料着,但还是有所反复。李君毓吩咐了下人闭门不出,竟是有种将自己软禁起来的假象。至于和唐逸霄成婚那事,总算是暂时搁置了下来。
(二十四)听说殿下要成亲了?
叶晴回来的时候,芊锦正劝着李君毓多吃几口膳食。
李君毓没什么胃口,就听见叶晴银铃般的嗓音从外面传来:“殿下!”
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转眼就露了大半个脑袋在门口:“我回来啦!”
李君毓笑了出来,对她招了招手:“野了那么久舍得回来?”
“那怎么舍得殿下。”叶晴笑嘻嘻凑了过来,仔细把李君毓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语气又变得有些委屈,“怎么殿下又瘦了这么多。”
芊锦在旁边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你家殿下天天不好好吃东西,当然会瘦了,每天哄殿下吃东西比哄小孩儿还难。”
李君毓不想说自己没有胃口,只在旁边笑,任由这些丫头在自己旁边闹。
叶晴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毫不掩饰嫌弃:“殿下爱吃甜食,还爱吃辣。你看看你这一桌,有哪个是我们家殿下爱吃的?还赖殿下挑食。”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衣兜里翻出一个包得极好的油纸包,一看就是特地带回来的:“殿下我在街上给你买的胡辣饼,还热乎着呢!”
芊锦见李君毓接过,脸色大变就要上去抢:“殿下身体还没好全呢,不能吃辛辣——”
李君毓没理她,打开就咬了一大口,真香。
闻着这个味道想吐的感觉都没有了,食欲都恢复了不少。
“殿下!”芊锦急得跺脚,狠狠地瞪了笑嘻嘻的叶晴一眼。
好在李君毓自己也有分寸,只吃了几口就算了,放在了一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你不是带朋友回来了吗?不请来府上坐坐?”
“是,我还打算和殿下说这回事呢,不等殿下同意我哪里敢将人往殿下面前带。”叶晴笑着晃了晃脑袋,“她叫云枝,是云谷医仙世家的人,也是出世来游历的,和我交了朋友,我想着殿下体弱,就求她陪我回京城,给殿下把把脉看看。”
说着又看了李君毓一眼,眼里都是心疼。怎么殿下又病了。
芊锦听见云谷医仙这四个字,眼睛都亮了。
这可是江湖上唯一不能得罪的地方,天下医学最为精进的门派,更是号称人死了都能从阎王爷手里拉回来。
他们自立门派不喜外出,就待在那个山谷里,立下规矩每日只医治十例疑难杂症,一百普通伤病,剩余时间皆在专研医术。无人敢破这个规矩,每日谷口都是人满为患。
不过他们也不是固步自封的顽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出门下弟子出门游历,见世间百态,观众生百相,提醒自己不忘悬壶济世初心。
能在天下间碰到了云谷游历的弟子,是真的撞了大运。
李君毓有些讶异,叶晴在信里没有明说客人的身份,只说给自己一个惊喜,这还真是……
“请云姑娘来吧,既然是贵客,就莫要怠慢了。”李君毓道,和云谷这些江湖势力打好关系还是有必要的,倒是没有多想其他。
芊锦高兴的很:“殿下的病总是反反复复,这下可好了。”
李君毓一怔,这要真是好事就好了。这些丫头有时候想事情就是天真。
“听说殿下要和将军成亲了?”叶晴关心过李君毓的身体,下一瞬就是抓心挠肺的想知道有些传闻的真相。
自己在外也能听到京城的消息,这全大安都在津津乐道这两位位高权重的人物,编的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叶晴知道自家主子是什么性子,怕是真的能被唬过去,将它当成真的来看。
说到这个芊锦又是一肚子没好气,偏生还不好说什么,只能翻了个白眼:“假的。”
李君毓笑着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外面传什么你就信什么,外面还说我快死了呢。”
叶晴的眼睛瞪圆了:“你怎么什么话都瞎说!”
李君毓又是笑:“最近将军有些行为确实出格了些,让其他人误会了。你才离开我多久,我教你的东西全给忘了,连真假都不愿去分辨了。”
“将军也挺好的。”叶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好歹是个正人君子,比陛下好多了。若是将军真心想娶你,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谁才是你主子,这么偏心逸王?你可知这段时间因为逸王,殿下受了多少委屈!”芊锦争辩道,“一回来就添乱。”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李君毓眉眼弯弯,一点没有怪罪她们的意思,打趣道,“晴儿好歹也得了唐逸霄的恩情,但你别拿本公主去还啊。”
叶晴对着芊锦做了个鬼脸,心里倒是觉得他们两相配的很。
(二十五)怎会有人喜欢生病呢?
云枝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种出尘的气质,许是医谷内长大,她的眉眼间看上去都像是有股慈悲在,还未开口就能感觉到她的温柔。
尤其是当她的手搭在李君毓的手腕上,那股悲天悯人的气质更加凸显。
“殿下的风寒倒是小问题,只要好好用药多休息勿操劳就能恢复,只是体内的寒症要棘手的些。”云枝收回手,对李君毓说道,“应是多年前的旧疾,能治,但是要很长时间。”
李君毓还未表态,旁边的两个丫头倒是先急了:“云姑娘,能不能留下医治殿下?”
“不必为难云姑娘。”李君毓直接打断了芊锦的话,心态比她们平和不少,“久病成医,其实我的身体状况,多少我心里有点数。”
云枝犹豫了一下:“我是受晴姑娘所托来京城为殿下把脉看看。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在京城停留多久,不过总归能待上几日,至少能帮殿下调理一段时间。”
李君毓还是那副风淡云轻的笑:“那就有劳云姑娘了。”
芊锦满脸的喜气,连连对云枝道谢,等云枝写完了药方,就急着拿去叫下人抓药煎药,整个王府似乎都活络了几分。
到了傍晚时分,芊锦轻轻推开李君毓的房门,一眼就看见李君毓坐在书桌边上拿着本书写写画画,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主子该喝药了。”芊锦小心翼翼的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黑漆漆的药,放在书桌的一块空地上,“您还病着呢,还是要多休息,少看些分神的书。云姑娘配的药熬了一日了,您趁热喝。”
“放这儿吧。等我写完这篇就喝。”李君毓微笑着说,手上动作不停,“你先下去。”
李君毓在安静处理公务的时候从来不喜欢有人在身边,而且有些机密也不是芊锦这样的下人能够接触的,所以芊锦自然而然的应了声,乖巧的将东西摆好,退了出去,顺手将门给关好了。
李君毓又写了几个字,将整页纸都写好了,满意的放下了笔,看着桌面上那未干的墨迹,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了那碗黑漆漆的药上。
药的味道并不好闻,李君毓还是皱了皱眉头,将药送到自己嘴边,抿了一口。
苦涩的味道立即就充斥了整个口腔。
只见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药挪远了几分,站了起来,毫不犹豫把那碗药倒在了窗台下的盆栽里。
几日后。
云枝得了李君毓大量的谢礼,但是她并没有表现的很开心,面对着好友在自己旁边叽里呱啦说个不停,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接。
“晴姑娘,能否帮我引荐一下,我想当面谢谢殿下,顺便和殿下交流一下她的病情。”云枝自己疑惑纠结了半日,还是想去问个明白,只是那边殿下好像都还瞒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自己不好先开这个口让她们看出破绽来。
叶晴很乐意做这种事,得了李君毓的准许就带了云枝过来,李君毓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将下人全部支走。
“其实我有一事不明……”云枝到底年轻,在李君毓面前藏不住话,一见没人就匆匆开口,被李君毓打断了。
“抱歉云姑娘,辜负了你的一片好心。”李君毓道,“你开的药,我只喝了一口。”
“我是医者,行医救人是我的本份。”云枝做为一个大夫,患者这样不看重自己,她还是有些生气的,“我观殿下也不是胡闹之人,好好用药这几日应该会有所起色,病着哪有康健时候来的舒服?若是殿下再这样不配合,我……我治不了殿下。”
李君毓对她的反应有些惊讶,转头又轻笑了一声:“谢谢你的好心。”
云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这态度……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的样子,难怪那么多人都喜欢这位长公主殿下。
“我也要同你解释一下。我并非是不喜欢康健的身体,你的药很好,你是个非常厉害的大夫。”李君毓亲手给云枝斟了一杯茶水,“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好起来,现在这样病着,反倒更舒服。”
云枝不懂朝廷上那些弯弯绕绕,只觉得李君毓病得脑子都糊涂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生病呢。
“你在来我府上之前,觉得我应该是怎么样的?”李君毓笑道,将话题给岔开了。
云枝的嘴抿成了一条线,虽然不高兴,但还是老实答了:“我听说过公主的故事,您带着大军复国,又让天下太平百姓生活安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想来……想来应该非常忙碌。应该还是个很凶的人。”
不凶怎么制得住那么多人呢?
可是现在,自己看见的,好像和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