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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马 / 2025/06/21 02:37 / 327 / 65
【小说】女主她总是摇摆不定

第1章 小师妹去找大师兄啦
  越州,百草堂。
  药庐内,白烟袅袅,伴随着浓郁的中草药味道,银杏坐在小马扎上,手持蒲扇给瓦炉扇火,张婵靠坐在窗边木椅,一手支颌,垂眸阅览着手中书籍。
  微风徐徐,银杏似有若无地听见外头有人唤:“鸾鸾姑娘。”
  她蒲扇停住,侧头望向张婵,无可奈何地叹气道:“小姐,鸾鸾姑娘又来了。”
  张婵眉毛都不动一下,手翻过《奇病怪论》的书页,眼风扫了瓦炉一下,道:“火快没了。”
  银杏一惊,再不敢分心,又忙着低头掌控火候,这副药膳里头都是顶顶珍贵的药材,价钱高昂,她可不能熬坏了。
  门外丫鬟们给鸾鸾问好的“鸾鸾姑娘”声音由远及近,细碎轻盈的脚步声也渐渐行来。
  张婵正看到“短视症”这一篇章,《奇病怪论》的作者乃是前魏朝名闻遐迩、毁誉参半的碧虚郎玉无瑕。
  他诊治过的第一位“短视症”病患便是扫黄大钦差展颜舒,亦是他的爱妻。
  传闻玉无瑕是个性情孤僻、沉静寡言之人,可读完“短视症”篇的张婵只觉得,此君绝对是个大大的恋爱脑!还贼爱争风吃醋。
  明明撰写的是一本医书,居然还要夹带私货,写一些他和展颜舒如何因病相识、相知、相交的旖旎事件。
  篇末,他还特地强调,他才是展颜舒的真爱,至于江过雁这个原配,只不过是因为展颜舒人美心善,不忍心抛弃他那个糟糠之夫才叫他一直霸占着正夫的名分。
  这话编排的,狗都不信,一个女人要是真爱你,舍得委屈你做那么多年的情夫?
  到了最后,玉无瑕也只捞到一个夫侍的名份,还写小作文自我安慰,真是好笑至极。
  张婵呵呵抽着嘴角,面前的书页忽然暗了下来,她抬起头,无语的视线对上杵在她跟前挡阳光的鸾鸾。
  鸾鸾对上张婵不算友好的视线,不免心虚,眨巴眨巴眼,冲张婵绽开一抹讨好的乖巧笑容。
  逆着日光,少女本就瓷白的肌肤更显剔透,连脖子上的青色脉络都隐约可见,她穿着一袭交领轻纱白裙,梳着俏丽淑婉的垂挂髻,脸蛋精巧漂亮,只消站在那儿,便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张婵走了神,忽而想到了展颜舒,玉无瑕夸赞展颜舒“婉娈楚楚、国色天香”,盲目认定这个世间再找不出比她更美丽的女人,不知陈谓是不是也会这样想着鸾鸾?
  以她对陈谓的了解,这答案显而易见,陈谓对着鸾鸾这个小师妹,可谓寸心如狂。
  思及此,她捏着《奇病怪论》的手指微微一紧,指甲在书页上留下一个月牙印记。
  鸾鸾难得见她发呆,倒是好奇,抬手在张婵面前挥了挥,唤:“张婵姐姐?”
  张婵回神,白她一眼,没好气:“说了别叫我姐姐!”
  鸾鸾不在意她的态度,自若地笑了笑,转换称呼,道:“好吧,张医女,这已经是我来药庐找你的第十九天了,你今天能不能把大师兄的踪迹告知我?”
  她撒娇一般地祈求:“我真的很想念大师兄,拜托了。”
  张婵不为所动,将《奇病怪论》放在木椅上,起身走到银杏旁边蹲下,鸾鸾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围在她身边,给她说好话:“张医女,你最是菩萨心肠,定不忍心叫我日夜牵挂大师兄。”
  张婵拿抹布捏起炉盖,嗅了嗅药汤味道,继而将盖子重新放回去,不为所动,吩咐银杏:“这药汤熬好了,倒出来吧。”
  银杏“诶”一声,起身去拿瓷碗,张婵握着把手将瓦炉拿起来,银杏将瓷碗凑到炉嘴那里,张婵将汤汁倾倒出来。
  鸾鸾后退两步,免得飞溅的汤汁弄脏她裙摆。
  张婵睨她一眼,“你既自己过来了,也省得银杏将汤药端过去给你,便在这儿将汤药喝了吧。”
  鸾鸾商量道:“那我喝了药,你能不能告诉我大师兄的下落?”
  张婵冷笑一声,“这汤药,你爱喝不喝。”
  虽然她是鸾鸾的主治医师,但真正紧张鸾鸾的左不过她那个爱妹如狂的师兄罢了。
  她意味不明地补充:“这里头的几味药材都是陈谓辛苦找来的,你不喝,下回病情加重了,少不得又要他在外奔波、为你找药,你更别想和他朝夕相守。”
  说起来,张婵与他们师兄妹相识也有四个年头了,还记得初次与他们见面的情形。
  那是个万物盎然的春季,新芽复苏、草长莺飞,连拂面的春风都叫人感到由衷的惬意。
  陈谓与鸾鸾便是在此间造访了百草堂,只不过,鸾鸾是昏迷着的,陈谓像抱一个孩子那样抱她在怀中,形容憔悴,焦急又惶然地向她求救。
  她虽是医者,却没有一颗仁心,出于好奇,替鸾鸾把脉后,便打算闭门谢客。
  “你家小师妹这是天生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没救啦,你还是准备准备给她收尸吧。”
  显然,她不是第一个这么断脉的医师,陈谓并无多大的震惊神色,只是眼神灰败,神情颓然,连高大的身躯都垮了下来,连日的奔波劳累早已叫他感到疲乏,只不过强撑着罢了。
  见他如此,张婵毫无波澜,甚至“好心”提醒:“哝,趁时辰还早,棺材铺还没关门,你赶紧去给她打副棺材吧。”
  随他们同来的唐醋鱼,也就是鸾鸾的二师兄,闻言,他气愤,抬指怒骂:“好你个冷心肠的医女!怎如此毒舌!竟咒我们小师妹死!”
  他搀扶起陈谓,道:“大师兄,我们走,带小师妹去找其他医师,肯定能治好小师妹!”
  陈谓苦笑:“没用的,如果连百草堂的张圣手都断定小师妹没救,那……”
  他声线一颤:“小师妹定是必死无疑了。”他无法面对地抬手捂脸,有氤氲的热泪从指缝涌出。
  张婵玩转百草,精于膏方,创立百草堂,攻破无数疑难杂症,敢从阎王手里抢人,是江湖一流的妙手神医。
  如果连她都救不了小师妹,陈谓便连最后的希望也都湮灭了。
  见状,银杏不忍,在求医的患者家属中,陈谓是她见过的,最在乎病患死活的人,便冒着惹小姐不高兴的风险开口:“其实也不是毫无转机……”
  张婵不悦喝止:“银杏!”
  银杏呐呐住了口。
  陈谓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眼睛亮起一束光,热切看向张婵,语调急乱:“张医女!你有办法!?”
  张婵剐了银杏一眼,坦然道:“我确实有法子治好你家小师妹,只不过,”她微微一笑:“我不认为她值当用那么多珍贵药材,更不认为你们兄弟二人有能耐拿到那些药材。”
  “既如此,”她手一摊,“她和没救也无甚区别。”
  陈谓激动地上前一步,“只要你有办法救小师妹,你要什么药材,我都会竭尽所能去找!”
  “就凭你?”张婵不以为然:“一个寂寂无名的落魄小子?”
  实在不能怪张婵瞧不上陈谓,百草堂有医规,张圣手不救身份不明之人,是以,陈谓到来的第一时间,便得将真实身份以及来历尽数告知张婵。
  他出身农乡,幼年,家中娃子多,爹妈养不起,恰逢一路过的江湖方士见他根骨不错,提出收他为徒,带他游历,好叫他将来给他送终,陈谓的爹妈收了钱,便让陈谓跟他走。
  自此,陈谓便跟着陶然走南闯北,吃百家饭长大,期间,陶然又收了唐醋鱼和鸾鸾这两个徒弟。
  别说陈谓无甚江湖名气,就连陶然,张婵也是听都没听说过。
  这样碌碌无为,想必武功智谋定也是平平无奇。
  陈谓不在意张婵的轻蔑态度,诚恳地追问道:“你说,要什么药材?”
  张婵只为让他死心,索性便坦诚告知:“华山峰巅的天山雪莲、陇西怀陵的树舌丹芝、筐山彭家堡的九死还魂草、天涯岛紫衣神教的黑曼陀、临安陆家的七瓣朱柏……”
  每一样,想取之,都极为不易,若说是险峻山峰上千年一朵的天山雪莲,陈谓尚且能够搏一搏,那世家门派的家藏草药又岂会拱手相让?
  唐醋鱼面露难色,“若说陇西怀陵的树舌丹芝,我倒是能想办法去拿,”他本就擅长奇门遁甲之术,盗墓一事难不倒他,“可其他的……”
  陈谓铿锵道:“其他的,我去拿。”
  张婵摇头哼笑:“不自量力。”
  陈谓定定看着她,神色很认真,“那些药材,我会拿到。”
  他目光坚定,并无畏惧之色,仿佛为了他家小师妹,纵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
  张瑶一怔,一时倒没了奚落的心思。
  陈谓目光转向躺在榻上的鸾鸾,目光变得柔和缱绻,承诺:“小师妹,你等我,师兄一定会救你性命。”
  彼时张瑶并不将陈谓当一回事,只是施针护住鸾鸾心脉,吊着她一口气,等着她撑不住,彻底死去。
  岂料,陈谓真的取来了天山雪莲,他带着一身伤,来了百草堂,明明落魄得不成样子,嘴角笑容却是比夏日的太阳还要炽热璀璨,他献宝一样,将怀中藏着的天山雪莲拿出来给她。
  他浑身浴血,手中的天山雪莲却依旧干净晶莹,花苞里甚至还有几滴雪水晨露。
  张婵怔住,“怎么可能?那么多江湖人抢夺的天山雪莲,你居然……”
  陈谓喘着气,咽了咽喉头涌上来的腥甜,催促:“劳烦张医女赶紧去熬药,免得待会又有人来抢我小师妹的天山雪莲。”
  他这般着急,可见是被那些虎狼一样的江湖人士抢怕了。
  张婵心下滋味复杂,吩咐银杏给陈谓包扎,拿着天山雪莲去了药庐。
  至此,她才开始正视陈谓,以及鸾鸾这个病患,给她量身定制诊疗方案。
  到了如今,鸾鸾病情大有好转,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生病昏迷了。
  手中重量一轻,张婵看向那只端过瓷碗的小手,眼睫眨了眨,这段时日的汤药,里头用的可是陈谓费尽心思夺来的九转还魂草,为此,他甚至不惜害死了彭家大小姐。
  彭晴香消玉殒,只为了他家小师妹康体安泰,不得不说,陈谓可真是个偏心眼的狗东西。
  鸾鸾黛眉微蹙,抿了抿唇,她自然是不忍心让大师兄继续为她操劳,“我自己的病情,我自己知晓,哪里敢任性不喝药?”
  她将瓷碗端近嘴边,优雅地吹走热气,慢慢一饮而尽。
  她喝了这么多年的苦汤药,早已习惯了,喝完后,舌苔发苦,却面色如常。
  她捏着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残渍,忧心道:“往年,大师兄再怎么忙碌,七巧节都会回来与我团聚的,可现在都已经六月底了,他连封信都没寄回来,我实在放心不下,想要去找一找他。”
  “张医女,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吧。”
  银杏目光微动,欲言又止,只隐晦地看了张婵一眼。
  张婵又坐回木椅上看《奇病怪论》,不为所动。
  她目光盯着书页,悠悠道:“陈谓把你当眼珠子一样宝贝着,怎会准你一人出去行走?”
  莫说她身体不好,便是她出众的美貌也容易招祸。
  身若扶柳病西施,鸾鸾就像娇弱的美人蕉,半点波澜都挨不住,更何况是江湖的腥风血雨?
  “我可以的,张医女。”鸾鸾急忙保证,“我会小心行事,绝不会出半点差错!”
  她已经在百草堂待了整整四年,实在憋不住想要出去透透气,也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大师兄。
  她缠磨了张婵许久,终于把她缠得不耐烦了。
  张婵搁下书,“你果真要去?”
  鸾鸾见她终于有松口的迹象,忙不迭点头,“我一定要去的。”
  张婵:“我百草堂只负责医治你,你若要走,我不会浪费人手保护你,你且考虑清楚了。”
  鸾鸾眸中闪过一丝畏色,从小到大,她去哪儿,都有陈谓保护,是以,她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远门过,她有点犹豫,可又跃跃欲试,被娇养久了的金丝雀也会向往辽阔的天空,这四年来,她身体逐渐好转,不再像往年那样孱弱,便有心想历练自己一番。
  “我思量好了,我想去找大师兄!”
  她眸光熠熠,盛着莹莹细碎的光华。
  张婵抿了一下唇瓣,道:“临安,明玉山庄。陈谓现今的所在地。”
  鸾鸾大喜:“谢谢张医女,我这就回去收拾行李!”
  她转身要走,张婵唤住她:“等等。”
  鸾鸾回身看她,张婵将袖中的白瓷药瓶递给她:“你现在病情虽然稳定了,但还是要每日服药,这是凝心散,你每日服一颗。”
  鸾鸾接过,笑道:“我晓得了。”
  她揣着凝心散,脚步匆匆地走了。
  张婵盯着她背影,眸光幽深湛湛。
  银杏忧心忡忡:“小姐,万一鸾鸾姑娘出事了,陈公子怕是要生您的气。”
  张婵收回视线,垂下眸子:“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音量渐低:“我也只是想救他罢了。”
  除了陆家的七瓣朱柏,便只剩下紫衣神教的黑曼陀,想要从江湖第一魔教手中抢东西,陈谓不死才怪。
  没有黑曼陀,鸾鸾的疗程也是要功亏一篑的。
  既如此,与其看他最后枉死在魔教人手中,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及时止损。
  她是医者,只救人,不杀人,鸾鸾的生死,便由天意定夺。
  银杏从格子里拿出一迭信封:“小姐,这些信件要怎么处理?”
  张婵顿了顿,道:“烧了吧。”
  银杏将信封扔进刚才熬药残余的火堆里,火焰顷刻将信封燃黑、吞噬,只余飞灰缭绕在半空,风一吹,便散了。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2:40:14

第2章 小师妹被坏人抓走啦
  鸾鸾收拾好行囊,跟百草堂的人道别后,便独自一人踏上路途。
  她骑着马,慢悠悠离开越州,到了姑苏。
  过了关口,她下马,牵着缰绳在街市闲逛,金乌西坠,她找了间客栈吃堂食。
  大堂吵吵嚷嚷,鸾鸾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三两清淡小菜。
  菜还没上,她好奇地环顾四周,带着新鲜感打量那些气质迥异的江湖人,在百草堂,她吃了许多灵丹妙药,是以,此时灵台清明,五感比习武之人都要敏锐许多。
  在杂七杂八的交谈声音中,最为人乐道的便是一桩怪事,说是这段时间,江南地带都不太平,总有貌美的少女无故失踪,现今,姑苏城内也出现了这等情况。
  鸾鸾听罢,觉得与自己无关,她一开始就换了男装,还画了丑妆,算不得美貌少女,想来应当是无碍的,等明日清早,她便改坐船走水路,去临安找大师兄。
  小二麻溜上了菜,鸾鸾拿了筷子,慢悠悠地低头进食,一边支着耳朵听别桌交谈。
  “公子,听说前几日,江南第一富商裘鲁的千金也被那伙神秘组织抓走了。”一个少年声音道。
  他话音刚落,另一道疏朗的青年嗓音哈哈大笑起来,“司晨,你莫不是打听错了吧?江湖传闻裘鲁的女儿可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妞,怎么也算不上貌美姑娘吧?”
  司晨也纳闷:“我也不知,那个裘老爷紧张得不得了,扬言谁要是能救他女儿归家,他便赠予对方百两黄金。”
  白羽摆手道:“百两黄金倒不必了,早间听闻裘老爷淘古玩得了前魏真迹《山河志》,他若肯将这本书赠我,我定拼尽全力帮他找女儿。”
  他是个江湖游侠,对钱财无甚兴趣,反倒惦念着记画天下版图的《山河志》,传闻这是江过雁辞官后,随展颜舒一同扫黄,亲身丈量每片土地后,躬身编写而成,于他这个整天在外头飘荡的浪子,可谓无价之宝。
  一道悦耳男声响起:“裘府落座在姑苏城东,我们晚些时候,便可上门拜访问候一番,也好问清楚裘小姐的失踪经过。”
  他的声音可真好听,犹如瑶琴铮铮,鸾鸾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筷子,侧头朝声音源头看过去。
  对角方位的那张方桌,围坐着三个男子,正中央的那名男子容貌最盛,只一眼,鸾鸾便被惊艳得怔住,不由感叹,天底下竟有如此绝色的男子,须眉如画,姿表瑰丽。
  他头发半扎半束,头顶乌发一丝不苟地用金玉发冠簪着,两侧鬓边垂下两条金缕丝带,一件灿金绣连云纹锦袍衬得他更显高贵清华。
  更稀奇的是,他一个男子,眉心竟然还点着一粒朱砂痣!
  他肤白精致,润美姿仪,半点不像江湖人,倒像云顶天宫里的神仙。
  鸾鸾心中暗自嘀咕。
  陆云锦敏锐察觉她视线,抬起眼睫朝她望过来,眼风有些凌厉。
  少顷,他目光顿住,继而凝在鸾鸾面上,准确的说,是落在鼻梁那颗浅淡的红色小痣上。
  他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眉心微皱,鸾鸾不明所以,又觉不自在,刚想低头,便瞧他先挪开了视线,嘴唇微动,似乎是极轻地叹了口气,面上隐约有沉郁失望之色。
  ???
  鸾鸾更觉莫名其妙,有些恼羞成怒地低头继续吃饭,不再去听那桌动静。
  藏匿在暗处的阿桔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一幕,半响,心中有了思量。
  * 吃完饭,她跟店小二要了间上房,卸掉丑妆,恢复本貌,沐浴干净后便休息了。
  睡到一半,鸾鸾忽觉一阵冷风袭来,伴随着窗户“吱呀”被打开的声音,她睡眠一向浅,当即睁开眼睛,蓦然对上黑夜中一双黑黝黝的眸。
  鸾鸾唬了一跳,张嘴刚想叫,阿桔伸手点了她哑穴,眼睛细细巡视她脸蛋与身材,片刻,她评价道:“你是女子,而且很漂亮。”
  她暗自嘀咕:“这一次,苏护法应该会满意吧?”
  前阵子,她抓了裘溜溜回去,结果被苏醒好一顿数落,这一次,她可得把差事办漂亮点,免得苏醒又要找她麻烦。
  说罢,她将鸾鸾扛在肩膀上,跳窗而出,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人已飞出好远。
  不知过了多久,阿桔终于停在一处荒野山坡,她将鸾鸾放下,三两下利落将她绑住。
  鸾鸾脑袋涨涨的,哑穴已经过了时效,她咽了咽口水,弱弱道:“你抓我作甚?”
  阿桔不理她,径直将她塞到早已备好的马车里,而后,她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飞驰,可怜鸾鸾在里头被颠得七荤八素,头晕眼花。
  * 树丛中,两道身影躲在暗处观望着这一切,正是陆云锦与司晨,早在阿桔尾随他们的时候,陆云锦便察觉,却一直假装不知,放任她行为,直到今夜,他本来打算和白羽一道去裘府,中途却发现阿桔离开,心中觉得有异,便反过来尾随阿桔,想要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司晨问:“公子,你说,那位姑娘会不会是赵门主走丢的女儿?”他语气激动,太好了,他家公子终于不用当处男处到死了!!
  陆云锦若有所思,他今日见鸾鸾鼻梁上有颗红色小痣,可是性别却对不上,便觉泄气。
  幼年佳节,赵妹妹央着他带她出门玩耍,他心软,便悄悄带她去街市看热闹,可是,人群汹涌,一个不小心,他和赵妹妹被冲散,他着急去寻,却怎么也找不回她。
  那时的心焦与惶然,至今铭记在心,犹如那个病弱柔软的小女孩,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她。
  她捏着他的衣袖,奶声奶气地跟他撒娇抱怨:“云锦哥哥,府里太闷了,这么热闹的节日,爹娘还要将我关在家里,你带我出去玩吧~”
  她是他指腹为婚的小未婚妻,他从第一眼就觉得她可爱至极,自然对她宠溺非常,即使冒着被赵门主事后算账的风险,他还是决定顺从她的心意,可却弄丢了她。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她、想她,生怕找不到她,可也怕找到她,他唯恐她早已遭遇不测,更害怕她在外头受尽磨难,每每思之,心痛难当,愧疚翻涌。
  眼见马车都要跑没影了,司晨还没等来陆云锦的回答,不由唤:“公子?公子?”
  陆云锦回过神,道:“现在最要紧的是解决少女失踪的事情。”
  他吩咐:“司晨,你去裘府同裘老爷说,我们探查到了绑架裘小姐的匪徒踪迹,我去跟踪马车,看看能不能抓出幕后主使。”
  裘老爷出了百两黄金的高价,今日便有许多从四面八方来的江湖人汇集在客栈,想必都往裘府去了,为了钱财,他们自会蜂拥而来,也免得他一人力寡势薄。
  “届时,你们便沿着我留下的印记追上来,一起将贼人一举歼灭。”
  司晨抱拳颔首:“是,公子。”
  陆云锦“嗯”了一声,飞身跟上奔驰的马车。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2:54:56

第3章 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从小到大,陈谓都将鸾鸾当成易碎的宝贝对待,小心翼翼地照顾着、捧着,生怕她磕碰到,可如今,她落到阿桔手中,可是遭了大罪了!
  她压根受不住马车日夜兼程的颠簸,没过两日就迷迷糊糊地病倒了。
  阿桔大惊失色,我只是将你绑起来而已,也没对你施以酷刑,你怎么就一副快要断气的样子?
  “这可如何是好?”她急得在树林中来回踱步,时不时回眸盯半死不活的鸾鸾一眼,看一次,叹口气。
  “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为了抓你回去将功补过,可是连陆云锦都不跟踪了,你若是死在半道上,我可没法向苏护法交代。”
  鸾鸾眸光涣散,艰难地抬手,启唇道:“药,我的药……”
  她声音微弱,阿桔只好凑过去听,“什么药?”
  鸾鸾意识模糊,只吐出几个关键字眼:“凝心散……客栈……我得吃药。”
  她每日都要服用凝心散稳固病情,阿桔骤然将她掳来,凝心散也落在了客栈,她两天没吃药,又受了旅途之苦,本就如同纸糊的身体顷刻衰败下去,再不吃药,她怕是撑不过去了。
  阿桔心急,原地踌躇半响,两人正处在森林中,夜色茫茫,她自然不放心把鸾鸾一个人丢在这里,可很显然,鸾鸾也没办法再跟她折腾一趟回姑苏。
  她咬牙思索片刻,到底下了决心,她把骏马缰绳从车厢把头解开,叮咛:“我尽量快去快回,你且在此地等我!若是……”
  余下的话,她不再多说,她并不害怕鸾鸾会借机逃跑,以鸾鸾的身体情况来看,她病死在她赶回来前的可能性更大,而且,这是荒郊野外,鸾鸾毫无行动能力,若是遇上豺狼虎豹,或是歹徒色痞……
  鸾鸾眼睛闭上,没力气睁开,鼻尖呼吸更加幽微,似有若无。
  见状,阿桔不再多说废话,飞身上马赶忙往姑苏的方向奔回去。
  鸾鸾只听见贯耳的马蹄“哒哒”声,逐渐离她远去,她脑海中浮现出青年策马而去的落拓背影。
  “大师兄……”
  她嘴唇嗫嚅着喊他,青年身影逐渐缩成一个黑色小点,继而彻底消失,鸾鸾意识完全昏迷,眉心委屈地微微蹙起。
  坏师兄,总是把她一个人丢在百草堂。
  * 待阿桔离开后,陆云锦才从暗处现身。
  他曲指敲了敲车厢,唤:“姑娘?你可还好?”
  半响,里头没有动静。
  他略一踌躇,道了声:“冒犯。”这才抬手掀开帘子,屈膝登上车厢。
  里头,鸾鸾早已晕迷到不省人事,脚边是阿桔刚给她解开的麻绳。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涩起皮。
  陆云锦不通医理,想了想,将腰间水囊取下,手掌运劲,用内力将水温热。
  他动作生疏地一手扶着鸾鸾后脖子,扶着她起来,一手小心翼翼地将水囊口凑近她嘴巴,倾斜着,将温水喂进她嘴里。
  阿桔不是个会照顾人的性子,鸾鸾都病倒成那样子了,她连口水都不知道倒给她喝,鸾鸾喉咙干渴得要命,刚有温水触及唇瓣,便自觉张开嘴,慢慢饮着。
  片刻,陆云锦将水囊拿开,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这是上好的固元丹,可以缓解你的症状。”
  说罢,他将固元丹喂给鸾鸾,又喂了她一口温水,好让她将丹药吞服下去。
  固元丹入体,鸾鸾觉得好受许多,疲乏的四肢百骸仿佛都生出点力气来,她缓缓张开眼,对上一张俊逸非凡的脸。
  她愣怔一瞬,竟傻乎乎地问:“你是天上的神仙吗?”
  你长得可真好看。”
  她眼睛瞧着陆云锦眉心的朱砂痣,抬起手,想要去触碰。
  陆云锦一时间,心中滋味复杂,当年,赵妹妹也喜欢他这张脸,每当他坐在床边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的时候,赵妹妹也会调皮地伸指头戳他朱砂痣:“云锦哥哥,我爹娘真有眼光,给我选了这么个俊秀的小郎君当丈夫,嘻嘻。”
  陆云锦无奈握住她的小手:“别玩了,你该闭上眼睛才能睡着。”
  柔软指腹戳上朱砂痣,陆云锦蓦然回神,他侧脸避开鸾鸾的手,抿了抿唇,有些不悦,冷淡道:“姑娘,你越矩了。”
  他冷下脸,气质凛然,看着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鸾鸾委屈地瘪嘴,“大师兄欺负我,就连你也要凶我。”
  除了赵妹妹,鸾鸾是陆云锦遇见的第二个性子如此娇滴滴的姑娘,他也没怎么样,她就好像遭受了巨大的苦楚,哀怨地盯着他,叫他有点不自在,又莫名有点心虚气短。
  “我生平没做过什么坏事,如今病倒死去,便有你这个仙官来接我上天宫,也算是我的造化。”
  “可是,我还没见到我的大师兄,我不甘心,也不瞑目。”
  “你长得这么漂亮,心肠肯定也很好,能不能让我临死前见大师兄一面,我实在想他。”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想问他为什么迟迟不肯娶自己,当年,她险些死去,奇迹醒来后,便感劫后余生、人生苦短,一心想要嫁给大师兄,可大师兄却说要等她病好,她一年年身体逐渐好起来,可他还说要等,等一切彻底结束,她不懂。
  陆云锦最讨厌别人说他漂亮,这会让他想起被赵爹爹当女孩打扮的噩梦。
  当初他将赵妹妹弄丢了,赵家父母自然震怒难当。
  赵英,也就是赵妹妹的母亲,恨不得一把钺飞过来,将他当场斩成两段,幸好温禹泽,也就是赵妹妹的入赘父亲,出手拦住了赵英。
  温叔叔是个谦逊温柔的性子,每每思念赵妹妹,便去临安寻他,将买给赵妹妹的罗裙簪钗统统招呼到他身上,把他一个小公子硬生生打扮成女孩,好缓解他对女儿的无尽思念。
  每次穿着小裙子,被温禹泽带出门招摇,陆云锦都觉得羞耻到不行,可他愧疚更甚,便也只能乖乖地任由温禹泽摆弄。
  回想起童年的这段噩梦,陆云锦神色一正,很认真地对鸾鸾道:“我不漂亮,一点也不漂亮。”
  鸾鸾被他逗笑:“你如果不漂亮,那我岂不是成了天底下最丑的姑娘?”
  陆云锦剑眉皱起,咬牙恨恨道:“你不是个丑姑娘,但你一定是个笨姑娘。”才会反复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子。
  被他这样骂,鸾鸾也没生气,常年养病,将她性子养的十分心平静和,闻言只是解释:“我一点也不笨,大师兄说我很聪明。”
  陆云锦不想从一个肖似赵妹妹的姑娘口中,总是听见她提起别的男人,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只道:“你身子不适,该休息了。”
  鸾鸾本来就没有什么精神,与他说会话便累了,见他无意与她闲谈,便识趣地不纠缠,合上眼睡着了。
  陆云锦将她身子放平,好叫她睡得舒服点,他刚想走,鸾鸾无意识地贴近他怀中,口中喃喃:“冷。”
  虽是夏季,可山林的夜间到底是有几分森凉的,体质孱弱如鸾鸾,自然经受不住。
  陆云锦双手握住她肩膀,将她推开放回去,“男女授受不亲。”他得为赵妹妹守身如玉的。
  鸾鸾可怜地抱着自己臂膀,蜷缩起来。
  陆云锦到底有点不忍心,脱下锦衣外套,给鸾鸾披上,这才出了车厢,抱着却邪剑,靠立在车厢壁,静静守着鸾鸾。
  月上中天,夜色幽谧,蝉的“知了知了”叫声不时响起,伴随着风吹树叶的婆娑声,鸾鸾手抓着锦衣袍子,安心地沉沉睡着。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3:06:15

第4章 无媒苟合
  鸾鸾再度醒来的时候,对上阿桔一双惊喜难言的瞳眸:“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我还以为我是白费功夫呢!没想到一颗凝心散下肚,你就好了!”
  鸾鸾咳了咳,有些艰难地爬起来坐直身体,她懵懵的,脑子有些乱,环顾一圈车厢,并未见到第三人。
  阿桔看她奇怪举动:“你做什么?”
  鸾鸾不好意思说出口,她兴许是梦魇了,怎么会梦见那个素不相识的俊俏郎君?只不过在客栈大堂遥遥对视过一眼罢了,思及此,心中便感羞赧。
  “没事,我只是睡迷糊了。”她轻声解释。
  “你既然没事了,那我们便尽快上路吧,免得耽误了教主的大事。”
  鸾鸾难得与她有个好好说话的机会,问:“你究竟为何要抓我?”
  她之前还有些害怕阿桔,可经过这件事,她觉得阿桔似乎也不全然是个坏人,她至少还会跑回去给她拿药,尽管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定定道:“我自问与阿桔姑娘毫无过节。”
  阿桔闻言笑了,“你真傻,这世上,并非毫无过节,人就不会相互残害,弱肉强食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弱我强,你只能任由我宰割,我要抓你回天涯岛,用你的鲜血灌溉黑曼陀,以供养教主圣体。”
  陆云锦躲在暗处,听闻阿桔的话语,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少女失踪的事情与紫衣神教有关,传闻,天涯岛乃是紫衣神教的总坛,地理位置为人不知,此次,他若是可借机探查到天涯岛,将来便可率人将紫衣神教一网打尽。
  * 姑苏城东,裘府。
  司晨将话告知白羽和裘鲁。
  裘鲁大喜:“我的宝贝女儿终于有消息了?!好!”
  他一拍白羽的肩膀:“白大侠,只要你将小女安然无恙地带回来,老夫就将《山河志》送给你当谢礼!”
  白羽抱拳:“裘老爷尽可放心,在下不日就将裘小姐送回来,请裘老爷静候佳音。”
  其他江湖人听罢,都想分一杯羹,七嘴八舌。
  瞎了一只眼睛的独眼龙道:“白大侠,人多力量大,我也去帮忙救裘小姐!”
  “对啊,那伙贼人抓了那么多的美貌少女,肯定不简单,纵使陆公子剑法超群,怕也不好应付,我们自当拔刀相助!”
  白羽摇头失笑,他们哪里是古道热肠,分明就是为了裘鲁的百两黄金!
  但他不揭穿,只给面子应承:“既如此,我们便一道出发吧。”
  * 南阳渡。
  阿桔带着鸾鸾登上一艘精美的画船,陆云锦尾随着。
  房间内。
  阿桔跪在下首,对苏醒行礼,讲清原委。
  苏醒听罢,险些气炸,“蠢货!我叫你盯着陆云锦,你竟敢自作主张放弃陆云锦这个目标,转头去抓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回来?”
  阿桔一根筋,闻言不太服气:“苏护法,那个女人真的很漂亮,连陆云锦都盯着她看了许久呢。”
  苏醒被她勾起一丝好奇心,“哦?陆云锦心中不是只有那个不知生死的小未婚妻吗?何时会对其他女人感兴趣?”
  他本来对阿桔奇异的审美不抱任何期待,毕竟阿桔可是能把胖乎乎的裘溜溜都当成美人,这次抓回来的女人又能漂亮到哪里去?只不过陆云锦会感兴趣的……
  他懒懒从矮榻起身,展袖吩咐:“去将她带进来给我看看。”
  阿桔一喜,麻溜起身,“属下这就去。”
  她把门口候着的鸾鸾拉进去,鸾鸾双手被绑缚在后头,进到屋内,对上苏醒的目光,她浑身一抖,不怪她见识太少胆子小,实在是苏醒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容颜长得俊逸邪气,那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正不怀好意地打量她。
  片刻,苏醒收回视线:“这回倒是抓了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回来。”他瞥了阿桔一眼,目含赞赏。
  阿桔深感鼓舞,“苏护法,属下便算是将功折罪了?”
  苏醒懒洋洋“嗯”一声,像溜猫逗狗一样招手:“过来。”
  阿桔过去,苏醒道:“伸手。”
  阿桔照做,苏醒抬起手,少顷,一颗金黄的砂糖桔从广袖滚出,落在阿桔手掌中,苏醒语调傲慢:“赏你的。”
  阿桔抿唇,她一点也不喜欢吃砂糖桔。
  许是她脸上的嫌弃神色太明显,苏醒沉下脸,话音冷冽:“怎么?你不喜欢?”
  阿桔手握紧砂糖桔,“没有。”声音低低的,闷闷的。
  苏醒冷哼一声,“喜欢就吃。”
  阿桔剥开砂糖桔,一片接着一片地吃着,神情漠然,动作麻木。
  苏醒最讨厌她这副死样子,抓她胳膊,将她拉坐在腿上,张嘴叼住她手中的砂糖桔,俯身,喂给她,阿桔被迫承受着。
  鸾鸾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她眨巴眨巴眼,慌张移开视线,非礼勿视。
  苏醒一抬手,站在角落候着的紫衣教徒上前,一左一右押住鸾鸾,将她带下去。
  走出房门的最后一瞬,鸾鸾余光瞥见黄澄澄的砂糖桔皮被扔在地上,随后被阿桔的裙子盖住。
  鸾鸾心中骇然,虽然知道阿桔是邪教中人,但也没想到她如此开放,竟与上级无媒苟合。
  * 鸾鸾被带到了船舱内,里头还关押了其他漂亮女孩,最为注目的便是一个胖嘟嘟的姑娘,别的姑娘都面色凄苦,哭哭啼啼,只有胖女孩面不改色,好奇地瞧她。
  鸾鸾想,她莫不是裘鲁的女儿?
  两名押着她的紫衣教徒松开鸾鸾,将门扉从外头锁住就离开了。
  鸾鸾还没开口询问,胖姑娘就挤到鸾鸾跟前,热情地自我介绍:“我叫裘溜溜,乃是江南第一富商的宝贝千金,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也被抓来这儿了?”
  没等鸾鸾回答,裘溜溜的话跟炮竹一样不停:“俗话说,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你简简单单穿件白裙子也如此美丽动人。”
  她手指比出一小节:“只比我逊色一丢丢。”
  鸾鸾错愕地“啊”一声,头一次见到这样厚颜夸自己的。
  其他女孩听不下去了,靡靡插话:“裘溜溜,你要不要脸啊?胖的跟头猪一样,还觉得自己是天仙呢?”
  裘溜溜“嘿”一声,叉腰:“你说谁是猪呢?”
  靡靡讽刺道:“谁搭腔谁就是猪。”
  裘溜溜气炸:“你找打是不是?你那瘦弱的骨头挨得住我几个拳头?”
  靡靡不甘示弱:“本来就是,我们都大难临头了,你还有心情比美?!”
  她话一出,其他女孩哭得更厉害了,落入紫衣神教的手中,她们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裘溜溜可不是个好惹的,跋扈道:“你管我?”
  “谁稀罕管你?只是你不要吵了这位姑娘的清净。”她话中指的是鸾鸾。
  裘溜溜:“人家姑娘都没嫌我烦,你干嘛多管闲事?”
  两人越吵越凶,几乎要扯头发打起来,鸾鸾忙调和。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架,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怎么逃出生天。”
  靡靡顿时颓唐下来:“我们落到了血阎罗苏醒的手中,想逃,谈何容易?”
  裘溜溜没她那么丧气,一边帮鸾鸾解开手上麻绳,一边信心满满地道:“我爹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届时,我捎带把你们也一并救了便是。”
  靡靡半点没被安慰到,闻言只是叹气。
  鸾鸾见气氛压抑,索性另起话题:“裘小姐,你究竟为何会被抓来这儿?”
  裘溜溜摆手道:“嗐,别提了,一个叫阿桔的紫衣教徒把我抓来的,那姑娘真是个缺根筋的,我出门游玩遇见她,她自己跑来同我打听,说传闻姑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让我给她介绍几个。”
  “可不就巧了吗?整个姑苏城谁比得上我裘溜溜漂亮?然后她就把我给抓来了。”她手一摊,无奈至极。
  “原来如此。”鸾鸾微微一笑,经过短暂几日的相处,她也觉得阿桔性子特别,这件事倒确实像她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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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3:18:34

第5章 种蛊
  接下来的两日,又有陆陆续续的美貌少女被押进船舱内,鸾鸾点了点人头,加上她,一共有五十个。
  周遭哀戚哭声一声,鸾鸾被这种情绪感染,不由轻声叹气,心中忧愁又迷茫,难道,她真的再也见不到大师兄了吗?
  * 房间内,苏醒正在摆弄蛊虫,盯着手中扭动挣扎的虫子,他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狼心狗肺的小东西,现在翅膀硬了,敢跟他唱反调了。
  前几日,他碰阿桔,她不情不愿的,还一连躲着他好几日。
  此时,下属阿朔进来,抱拳道:“苏护法,这次灌溉黑曼陀所需要的七七四十九名少女已经备齐了,我们今夜是否启程回天涯岛?”
  苏醒指腹捻着虫子滑腻的躯体,悠悠道:“不急,阿桔不是多抓了一个女人回来吗?既然多出一个,我们便趁此机会,再招收一名女子入教,将来也好顶替花袭人的位置。”
  阿朔顿了顿,道:“是,属下这就派人去把那些女子带到甲板听教。”
  苏醒懒懒地“嗯”一声,阿朔正要告退,苏醒唤住他:“对了,你把阿桔也喊过去。”
  他嘴角弯了弯,勾起一抹危险的笑,不乖的小狗,总要主人亲自调教一番才行。
  阿朔欲言又止,阿桔这几天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还悄悄跟他说,她不喜欢和苏醒做亲密之事。
  见他面有犹豫之色,苏醒不悦,冷声:“愣住作甚?还不快去!”
  阿朔不再乱想,赶紧去了。
  苏醒将蛊虫递到嘴边,启唇,一口、一口咬吃虫子,汁液迸溅出来,染红他的唇角,使他妖异的眉眼看起来更显邪性恣睢。
  * 夜色渐渐深了,船舱光线变得昏暗,裘溜溜靠在鸾鸾瘦弱的肩膀上,闭着眼睛睡大觉。
  忽然,门扉被人从外头打开,灯火的光瞬间照亮漆黑船舱,鸾鸾伸出手掌捂在裘溜溜眼皮上,免得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她眼睛。
  几名紫衣教徒手拿麻绳,走进来,一个挨着一个将每个女孩的手腕绑着串起来。
  这股动静吵醒了裘溜溜,她咕哝唤:“鸾鸾?发生何事了?”又惊喜地满血复活:“莫不是我爹终于派人来救我啦?”
  其中一名紫衣教徒听罢,冷笑嘲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死肥妞,落到我们苏护法手中,便是陆云锦来了也救不了你。”
  “明玉山庄的陆公子武功高强,可是这一辈青年英才中最出挑的人物,你口中的那个苏护法难道比得过他?”
  裘溜溜口吻轻蔑,惹得那名紫衣教徒不满,正想反唇相讥,另一名紫衣教徒劝:“好男不跟女斗,你跟她多舌作甚?若是耽误了苏护法的事情,小心蛊虫爬过来咬死你。”
  那名紫衣教徒蓦然想起苏醒养的一屋子蛊虫,瞬间头皮发麻,闭上嘴,将鸾鸾等人拽了出去,恶声恶气地催促:“少废话,快跟我们走!”
  * 月上中天,灯火明亮,甲板上凉风习习。
  鸾鸾与裘溜溜、靡靡一干人站立在下首,苏醒端坐在上位,跟前摆了一张桌子,放着一迭迭书册。
  苏醒懒洋洋道:“将《天法功》分发下去,一人一册。”
  阿朔亲自发放,不假人手,他拿起册子,微风拂过,桌布如流水浮起涟漪,阿朔余光瞥见一双鞋底尖尖,目光不由微闪,侧身挡住,替她遮掩。
  鸾鸾拿到册子,打开来看。
  越看,她眉头越发皱起,里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起来,她就不懂其意。
  裘溜溜手掌捂住她手中册子页面,小声啐骂:“鸾鸾别看,这是邪物!狗屁不通的污秽东西,看了要出事的。”
  鸾鸾不明所以,但她对《天法功》也确实不感兴趣,便点头道:“好,那我不看了,左右也看不懂。”
  此时,苏醒神情惬意,舒眉展目,笑着开口,问:“你们何人看得懂这本册子?”
  一群少女左顾右盼,面面相觑,没人敢搭话。
  阿朔适时道:“谁看得懂,便有资格入圣教,不用做灌溉黑曼陀的肥料。”
  气氛躁动起来,一众女孩面色各异。
  裘溜溜不屑地“切”一声,小声跟鸾鸾咬耳朵:“明明是魔教,却敢自称圣教?真不要脸!”
  鸾鸾面色犹疑,她想活着,才能见到大师兄,可要她加入魔教,她也是不愿如此苟且的。
  靡靡犹豫地咬唇,片刻,她鼓足勇气,迟疑道:“我……看得懂。”
  “哦?”苏醒挑起半边眉头,兴味道:“那你倒是说说《天法功》的运行要义。”
  靡靡面露慌张之色,磕磕绊绊道:“《天法功》就是、就是……”
  此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投注在她身上,她更加紧张,额头冒盗汗。
  苏醒眸光睨了桌下费劲吞吐的阿桔一眼,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你说不出就算了。”
  靡靡顿时大松一口气。
  见状,苏醒眸中闪过一丝嘲弄恶意,语调轻慢:“你把《天法功》念诵一遍给大家听,我便准你入教了。”
  靡靡双手抓着册子,嘴唇张合半响,面色更加灰败下去,声若蚊蝇:“我……不识字。”
  她幼年家贫,爹妈心中只有小弟,哪里会花钱给她一个女娃娃读书?
  闻言,裘溜溜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你都不认识字,还敢说谎骗人?真是羞羞脸!”她还冲靡靡扮鬼脸。
  鸾鸾拉住她手,不忍心地劝阻道:“溜溜,别这样说靡靡姑娘。”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和裘溜溜已经成了好朋友,却也见不得裘溜溜这样奚落靡靡,姑娘家脸皮薄,在大庭广众之下,哪里受得住这般折辱?
  周围窃窃声一片,包含鄙夷的目光。
  靡靡脸颊脖子都涨成猪肝色,甚觉屈辱,眼泪啪嗒从眼眶掉出,她指甲几乎要将纸张戳烂。
  苏醒唇瓣勾笑,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一手按在桌下,压着阿桔的后脑勺,迫她往前来,他舒服地五指指腹陷进她头皮,一双丹凤眼微微眯起。
  他忍不住想要将人压在身下肆意妄为,便不耐烦再跟其他女子周旋,挥手,吩咐道:“阿朔,将这些女人都押回船舱,其余人等,一并退下。”
  阿朔隐晦地看了桌下一眼,颔首道:“是。”
  不一会儿,甲板的人就走光了,只余苏醒与阿桔。
  阿桔双手搭在苏醒的双膝,她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苏醒怼得更深,阿桔嘴巴大张,口水狼狈流下,“唔唔——”她难受地直哼哼。
  苏醒莞尔轻笑:“如何?今后还敢躲着我吗?”
  阿桔微微摇头。
  苏醒愉悦地摸她脑袋,夸赞:“乖孩子。”又把她拉坐到大腿上,撩起她裙子,跟她云雨。
  躲在暗处的陆云锦旁观这淫秽一幕,眉头簇起,非礼勿视,他旋身就想避开。
  忽而,苏醒不知怎的提起他来,陆云锦不由顿住脚步。
  “对了,前阵子,我派你去跟踪陆云锦,你如今来说说,陆云锦是不是和他爹一样,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起陆云锦,阿桔眸光涣散,盯着天边的弯弯明月,有些出神,片刻,脱口而出地喃喃道:“光风霁月,侠义仁士。”
  顿了顿,她又肯定地道:“陆云锦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苏醒听罢,不由大怒,手掐住阿桔下颌,逼她仰脸面对他,冷笑道:“头一次见你夸男人,怎么?你这条小母狗难道想被陆云锦上吗?”
  阿桔闻言,竟认真地想了想,陆云锦那样虚怀若谷的名门公子,沉沦情念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
  她瞧了瞧苏醒,幻想着,陆云锦到时候会不会也跟苏醒此时一样,俊俏的五官因为很舒服而微微扭曲着,额角青筋直跳,狭长的凤眼熬得猩红,沾染贪念。
  她想象不出来,却莫名觉得,即使是那样跌落红尘的陆云锦,肯定也是非常好看的,她固执地认定着。
  见她神色并无悔改害怕之色,苏醒怒火高烧,一把将她甩到桌面,倾身压上,狠狠地惩罚她。
  到了关键时刻,他扯着阿桔胳膊,喝令她跪在自己脚跟前,手捏开她嘴巴,将春液喷进她喉咙里,阿桔呛得不停咳嗽。
  苏醒神色阴戾,手指抹着她吐出来的液体,而后捅进她喉咙,“吃下去。”
  阿桔抗拒:“我不想吃。”
  他语气不容拒绝:“这很重要,你必须尽数吃下去。”声音渐小:“以后才会乖乖听话。”
  毕竟,这可是掺杂了情系终生蛊的虫卵春液,他吃了母虫,通过欢爱的方式,可让子虫在阿桔体内慢慢繁衍生长。
  陆云锦心中滋味有些复杂,他既愤怒于苏醒对父亲陆翊鸿的诋毁,又惭愧阿桔对他的评价,他若足够仁善,现在就该现身救走阿桔,虽然她是魔教妖女,但苏醒强迫她,亦有违道义。
  此时,鹁鸪鸪的叫声响起,掺杂在一片蛙鸣蝉叫声中,并不显得突兀。
  陆云锦眸光一闪,侧耳细听。
  “啵咕咕啵咕咕——”
  三两下交替着,往复两次。
  这是司晨与他对接的暗号。
  看来,白羽率人来了。
  他悄声离开,打算与白羽等人先会和再行商议。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3:20:18

第6章 杀亲
  陆云锦下了船,与司晨碰头,一同去了白羽等人下榻的客栈。
  他们聚集在一间上房,陆云锦将情况简单地与众人说清。
  他说罢,众人面色各异,不少人只是冲着百两黄金来的,可不想淌这个浑水,惹上紫衣神教,当即就有人隐晦表达要退出这次行动。
  陆云锦不强留,略一颔首,与他们作揖道别,房间顿时空了一大半。
  独眼龙舍不得百两黄金,留了下来,不过,他自有打算。
  白羽问:“陆兄,你准备如何?”
  陆云锦沉吟道:“我重新潜伏到画船上,随他们到天涯岛,届时会找机会与司晨传信来往。”
  他看向白羽,道:“小弟还得劳烦白兄跑临安一趟,与我爹知会一声。”其他人,他放心不过,便对他们道:“诸位便候在客栈,到时助我等一臂之力,共同铲除紫衣魔教这个江湖毒瘤。”
  众人应好。陆云锦的父亲,陆翊鸿乃是当今武林盟主,自然有号令武林的权威。
  再者,最危险的卧底任务都由陆云锦做了,等陆翊鸿召集各门各派的人手过来,他们也就能顺理成章地参与这等铲恶大事,若是立了功,杀了大魔头旋风子,那可就名扬四海了!
  思及此,有人面色隐隐激动。
  白羽摇头失笑,拍了拍陆云锦的肩膀:“陆兄客气啦,你我之间,何须用‘劳烦’二字?”
  陆云锦回以轻轻一笑。
  * 船舱内,气氛与前几晚相差许多。
  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靡靡,靡靡顿时成了个被孤立在中间的突兀者,她身侧的手紧攥成拳头,牙齿紧咬着嘴唇,神情倔强,她不做声,寻了个角落,抱膝坐下。
  裘溜溜看她不顺眼,双手抱臂,斜睨她,不屑冷哼一声。
  靡靡双眼猩红,怨愤地瞪视裘溜溜。
  裘溜溜可没被她吓到,反而张大眼睛瞪回去,怒斥:“看什么看?比谁眼睛大啊?!”
  靡靡鼻翼几度吸气,忍住回怼的冲动,眨了眨眼,侧过脸,不再看裘溜溜。
  裘溜溜“切”一声,“毫无气节的家伙,为了求存,居然连这种答应入魔教的事都做得出来!”
  “算了。”鸾鸾虽然也无法赞同靡靡的决定,但还是劝阻:“溜溜,别说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权。”
  裘溜溜还是义愤难平:“鸾鸾,你不知道紫衣神教是个多么恶贯满盈的邪恶组织!教主旋风子更是罪孽滔天!神佛难容!”
  鸾鸾不解:“旋风子做了什么?”
  裘溜溜见她居然不知,连忙给她科普:“传闻旋风子至今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
  鸾鸾羡慕:“那他倒是很长寿。”语气惆怅,她却注定是个短命鬼,不是病死,就是横死。
  裘溜溜道:“他的寿命也是从别人身上夺来的!还是他的至亲!”
  鸾鸾疑惑:“怎么说?”
  裘溜溜:“一百年前,旋风子残忍地将父母、兄弟、妻儿统统杀死,剁成肉泥,最终炼成人丹服下,这才因此得了天寿。”
  鸾鸾头皮发麻,不寒而栗,“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她害怕地抱住裘溜溜,裘溜溜回抱住她。
  其他女子听罢,也是相互抱成一团。此间,倒是衬得靡靡更加孤单可怜。
  “不光如此,旋风子还厚颜无耻地自诩活菩萨、救世主,蛊惑世人,教唆别人作恶,引诱别人杀夫杀子杀女杀亲,众叛亲离,最后沦为他的教徒,为他驱策摆布。”
  她还举例说了一些旋风子如何组织群众闹事、最终形成气候,建立紫衣神教的经过。
  鸾鸾皱眉道:“这个旋风子可真够坏的!”
  “那可不!”裘溜溜提高音量,眼风扫靡靡,指桑骂槐:“现在某个人应该醒悟过来,清楚自己方才险些入了怎样歹毒的邪教吧!”
  靡靡知道她在说自己,冷笑一声,道:“醒悟又如何?不醒悟又如何?”
  她站起身,直直盯视裘溜溜,声音阴寒:“倘若旋风子肯指引我,我也想杀父杀母杀弟!”
  她神情骇人,不像说假话,鸾鸾唬了一跳,迟疑道:“靡靡姑娘,你莫不是在说气话?”
  靡靡苦笑:“你什么都不懂。”
  她走近鸾鸾,艳羡地瞧着她身上的云锦料子,经过接触,她看得出来,鸾鸾从来就是养尊处优的,压根没吃过生活的苦头。
  裘溜溜觉得她很危险,将鸾鸾拉到身后,“不懂就不懂,你离我家鸾鸾远点!”
  其他女孩也后怕地躲避开靡靡。
  有人小声骂:“这个疯子。”
  有人附和:“真没良心,爹妈给她生命,育她长大,她居然想要恩将仇报,简直猪狗不如!”
  靡靡听着,内心的阴暗情绪翻涌着。
  她环顾四周,大声宣泄道:“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了解我吗!?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吗?试过被爹妈用鸡毛掸子抽得皮开肉绽的痛楚吗?”
  小时候,她小弟冤枉她打了他的宝贝命根子,爹妈二话不说,对她拳脚相向。
  她兢兢战战地成长,勤勤恳恳地上工赚钱,只为了在家里有一寸喘息之地,可等小弟要娶媳妇了,爹妈二话不说将她高价卖给隔壁村的天阉老汉做续弦,以此换得小弟娶亲的聘金。
  她被那个恶心的老男人凌辱折磨,好不容易熬死了他,回了娘家,第三日,她被色欲熏心的禽兽弟弟强暴,事情败露,弟媳哭闹,大骂她是“缺男人的骚蹄子,连亲弟弟都要勾引!”
  爹妈嫌她丢人,将她卖进门子做暗娼。
  她承欢在不同男人的胯下,心如死灰。
  最后一次,弟媳怀孕了,弟弟耐不住寂寞,又没钱去嫖妓,便又来寻她,她再也撑不住了,纵身跳进涛涛江水,自我了断。
  岂料,等她醒来,才发觉她被钓鱼的阿朔钓上来了,可也没好到哪里去,阿朔要她做饲养黑曼陀的肥料。
  想起这些往事,她泪水不住往外涌,失声悲痛道:“我不识字怎么了?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再说了,我只是想活下去,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人,为什么就这么难?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就算沦为紫衣神教的教徒,我也在所不惜!”
  靡靡奔溃大哭,情绪失控,众人愕然,呐呐止言。
  鸾鸾于心不忍,拨开裘溜溜,走近靡靡,将帕子递给她,柔声道:“擦一擦。”
  她目光柔和,脉脉如水,涤荡靡靡受伤的心扉。
  她呜咽一声,扑进鸾鸾怀中。
  鸾鸾将帕子递给她,靡靡扑到鸾鸾怀中痛哭流涕,鸾鸾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给予她安慰。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3:36:20

第7章 选择
  子夜,云雾朦朦,一弯上弦月挂在星空,画船一派静谧,只有紫衣教徒巡逻的有序脚步声。
  船舱内,疲乏的少女们三两挨在一起睡觉。
  独眼龙身形如鼠,藏匿在暗处角落,食指沾点口水,捅破窗户纸,眯着一只眼睛,鬼鬼祟祟朝船舱里头打量。
  裘鲁老爷说了,他家女儿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儿,他到时候只消打眼一瞧,哪个女孩最漂亮,那铁定就是他的宝贝闺女没错了!
  独眼龙环视一圈,目光锁定在靡靡和鸾鸾身上,他一时间有点犯难。
  靡靡长相妖艳,胸大臀翘,他一眼就喜欢,这女人玩起来一定很带感。
  鸾鸾身弱扶柳,色若春晓,虽然纤瘦了些,却实在漂亮,算男人一眼就想娶回家疼宠的娇弱美人类型。
  如果说靡靡是妖姬,那么,鸾鸾就是九天上的仙女。
  独眼龙咂咂舌,思索片刻,觉着正经人家的小姐怎么也不可能长靡靡那样,这么说的话,那个小仙女就是裘溜溜了!
  好耶!百两黄金即将到手!
  他心中暗暗激动。
  * 裘溜溜睡不安稳,她表面淡定如山,其实心中也是害怕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藏在心中的恐惧就会越发浓郁,她胡思乱想着,爹派出的救援人手到底给不给力,在她沦为黑曼陀的花肥前,能否将她救走……
  是以,当一阵味道奇特的迷烟通过窗户破洞吹进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察觉不对劲,当即伸手捂住自己口鼻以及鸾鸾的。
  她凑到鸾鸾耳边,小声道:“鸾鸾,醒醒!”
  鸾鸾心中牵挂着大师兄,自然睡不好,很快就苏醒,她张开眼睛,瞧见一杆竹管正往外散着迷烟,眼睛一眨,被吓一激灵,反应过来后,伸手捂住旁边靡靡的口鼻,推醒她。
  三人又陆续叫醒其他人。
  裘溜溜最鬼灵精,踮脚走近窗户,深呼一口气,将迷烟反吹回去,将独眼龙呛了个正着。
  独眼龙“呸呸呸”好几口。
  此番动静立刻引起巡逻队的注意力,阿朔厉声喝问:“谁在那儿?”
  独眼龙心神一凛,噘着嘴,发出两声“吱吱”老鼠叫声。
  阿朔眉头微皱:“原来是老鼠。”又责问下属:“平日里的卫生要搞好,就算只是暂时的关押之所,也不能懈怠!”
  下属们低头道是。
  一行人离去,独眼龙这才松口气。
  待人走远,裘溜溜急声道:“你是谁?不说明身份,我立马叫嚷起来,好叫你被紫衣神教的那帮坏人给抓住!”
  独眼龙“嘘”一声,压低声音:“别叫!别叫!我可是来救人的!”
  他一边快速解释,手中动作麻利地将铁链门锁撬开。
  船舱门扉洞开,一众少女簇拥在门前,争先恐后恨不得立刻拔足逃跑。
  独眼龙张开双臂阻拦,语气急躁地怒斥:“你们可别乱跑,待会惊动了巡逻队,到时候大家一块完犊子!”
  鸾鸾问:“你究竟是何人?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独眼龙心急如焚,一时间又制不住这么多女人,只好挑好话半哄半骗:“我是和陆云锦一块来救人的,再不走,待会被紫衣教徒发现可就遭了!”
  说着,他拉起鸾鸾的手,“小姐,快跟我离开!”
  鸾鸾心中犹豫,留在这里也是死,可贸然跟着独眼龙走,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裘溜溜怕他强带鸾鸾跑,连忙拉住鸾鸾另一只手:“你说你和陆云锦是一派来的?那么,陆云锦人呢?”她眼睛四处张望,眸底闪烁好奇、兴奋的光彩。
  鸾鸾眉间微蹙,她瞧独眼龙实在不像正派人物,怎么会和陆云锦扯上干系,她斟酌语气:“你和陆公子是怎么发现我们被紫衣神教的人掳来这儿的?”
  独眼龙心中暗叹她谨慎,又庆幸自己确实“算是”陆云锦那一派的,定了定神,道:“陆公子跟踪那个叫阿桔的妖女寻到南阳渡,这才发现了紫衣神教的据点。他命我来救你们,到时候,他才好率人剿灭苏醒那帮子恶徒。”
  鸾鸾眼睛眨了眨,蓦然想起在山林中的那段事,原来,那不是她在做梦,而是陆云锦真的救了她,思及此,心中甚为感激,又有些羞臊,她病糊涂了,竟对个陌生男子胡言乱语,还对他提起大师兄来……当真丢脸。
  独眼龙仔细观察她神情变化,知她信了几分,催促:“来不及了,快跟我走!”
  “欸——”鸾鸾心中有点害怕,迟疑:“你再带一人与我同行罢。”她咬唇,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敢独自与你离开。”
  裘溜溜当即道:“我陪你!”
  靡靡见识丰富,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强,早看出独眼龙靠不住,可是,与其在这儿等死,还不如放手一搏。
  她也立马握住鸾鸾手腕,面露凄婉之色,可怜楚楚地恳求道:“带我走!”
  鸾鸾顿时陷入两难境地,因为她也不敢保证独眼龙还会回来第二次救人,那么,也就意味着被留下的那个人可能真的会沦为黑曼陀的花肥。
  她要选谁活?又要放谁去死?
  她犹豫间,外头响起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伴随着说话声。
  一人抱怨:“阿朔统领真是的,黑灯瞎火也要我们来打扫船舱。”
  另一人道:“你不要命啦?敢私下埋怨阿朔统领!”
  独眼龙越发着急,他本来懒得多带一人,现在也顾不得了,“你赶紧随便挑一个!反正留下的那个,待会陆云锦也会亲自来救!”他以此安抚船舱内,其他女孩焦躁的心。
  裘溜溜瞪靡靡一眼,“你干嘛跟我抢?你以为自己抢得过我吗?”
  靡靡不理她,只盯着鸾鸾:“选我。”
  她这一生从来没被人选择过,父母为了弟弟,一次次把她推进魔窟,鸾鸾是她遇见的为数不多的善意,她不想再一次被打入深渊。
  鸾鸾心中煎熬,外头脚步声越来越近,独眼龙快要急疯,恨不得强行带她走,“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快点选!”
  鸾鸾咬了咬唇,到底下定决心,她沉沉看了靡靡一眼,靡靡的心往下坠。
  果然,下一瞬,她听见鸾鸾愧疚的声音响起,犹如死亡的丧钟声:“对不起。”
  她的手被裘溜溜扯开。手心空了的那一刻,她心中的恨犹如海潮翻腾。
  独眼龙一手揽鸾鸾,一手抱裘溜溜,裘溜溜太重,他还踉跄了一下,咬牙硬撑着将人抱起来,从窗户飞溜出去。
  三人的身影变成月色中的一个黑点,靡靡心中恨意难平,她朝着门外,放声大喊:“来人呐!有贼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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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3:49:54

第8章 搭救
  听见靡靡的叫嚷声,鸾鸾错愕,心中滋味复杂,愧疚又不安,她选择溜溜,自然是因为她和溜溜关系更亲近,人在危难关头,总会偏心自己更在乎的一方。
  裘溜溜怒骂:“这个疯女人!“
  紫衣教徒很快察觉他们身影,喝斥:“宵小站住!”
  说着,他们还拉弓朝独眼龙射箭。
  箭雨袭来,独眼龙抱着两个女子艰难地左躲右闪,裘溜溜重的要命,他心中后悔:“早知道带那个妖姬走了!”
  时间拖得越久,闻声赶来的紫衣教徒人数越多,独眼龙越发逃脱不得。
  阿朔弓箭对准独眼龙那只完好的眼睛,手一松,羽箭朝半空飞去。
  独眼龙头皮发麻,眼见躲不过,他便将裘溜溜丢出去,给他当肉盾。
  身子失重下坠,裘溜溜愣了一瞬,羽箭即将刺瞎她眼睛,她吓得吱哇乱叫:“我扑你老爹的!你这个瞎半只眼的贼老鼠!你居然敢叫姑奶奶给你挨刀!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害怕地闭上眼睛。
  忽而,腰肢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抱住,她睁开眼,蓦然瞧见一张瑰丽精致的脸,她眼睛瞪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男子单手环抱着她,轻轻松松地带着她落地。
  裘溜溜星星眼,怦然心动,哇,终于有一个像样的男人了。
  夜风拂过,他耳边的金缕丝带飘荡在颊侧,须臾,随他脚尖点地的动作徐徐落下,露出眉心那颗灼灼如火的朱砂痣。
  裘溜溜惊喜:“陆云锦?!你就是传闻中的陆云锦?”
  她曾看过陆云锦的小像,也听说过明玉山庄继承人的规矩,清楚陆云锦眉心有颗标志性的朱砂痣。
  陆云锦颔首,温声问:“裘小姐,你可有恙?”
  裘溜溜嘻嘻笑:“本来有恙的,可你来了,我就无恙了。”
  陆云锦抿抿唇,松开她,退开一步:“刚才事出情急,冒犯裘小姐了。”
  裘溜溜凑近一步:“无妨,你再多冒犯也无妨!”
  陆云锦横剑格挡,面无表情,声音冷下几分:“裘小姐自重。”
  裘溜溜伸手想摸摸他的朱砂痣,陆云锦侧脸躲闪,剑柄打掉她的手,沉下脸,神情已有几分明显的不悦。
  裘溜溜捂着被打红的手背,怦怦跳的心一下子就碎掉了,她悻悻地撇撇嘴,嫌弃:“无趣无趣,你逗起来一点也不好玩!”
  * 刚才眼见裘溜溜险些丧命,鸾鸾吓坏了,惊声喊:“溜溜!”
  独眼龙纳闷又诧异:“你叫她什么?”
  鸾鸾推拒他,道:“你放我下去,我不跟你走了!你不是个好人!”
  独眼龙眼睛一瞪,抓住她手,凶狠求证:“你到底是不是裘鲁老爷的宝贝女儿?”
  “什么裘鲁老爷?”鸾鸾一头雾水:“我压根不认识!”
  “搞半天功夫,原来老子救错人了!”
  他想回去换裘溜溜,可下头全是紫衣教徒,他怂了,不敢回去,眼睛盯着鸾鸾看,最后一狠心,做了决定。
  “罢了。将错就错!”
  反正鸾鸾长那么漂亮,到时候,他把她卖进花楼也能赚一笔!
  他制住鸾鸾双手,强行要带她走。
  * 裘溜溜眼见这般情形,急忙对陆云锦道:“你快去救……”
  还没等她说完,陆云锦将她丢给匆匆赶来的白羽:“这是裘老爷的千金,护好她,你的《山河志》就到手了。”
  早在独眼龙离开客栈的时候,就有同行之人察觉不对劲,将其告知白羽,白羽思觉不妙,急忙带人驾船来了南阳渡支援。
  * 眼下场景早已一片混乱,所有女孩躁动不安,胡乱跑动起来,有会游泳的跳入江水中求生,紫衣教徒与白羽带来的那帮子人打了起来。
  苏醒闻讯赶来,瞧见陆云锦,他不咸不淡地睨了阿桔一眼,半责半怒地斥:“你这回倒好,直接引狼入室了!”
  阿桔抿抿唇,愧疚地低下头,“属下没用,被陆云锦反跟踪了。”
  苏醒阴着脸:“等事情结束后,再来跟你算账!”
  阿桔指尖微蜷,定定道:“属下这就将功折罪。”
  她飞身上前,想去擒陆云锦。
  苏醒一惊:“回来!你不是陆云锦的对手!”
  * 陆云锦刚将鸾鸾从独眼龙手中救下,一柄峨眉刺从后方捅来,直逼他的百合穴,他侧身一躲,旋身,顺势抽剑挑开峨眉刺,铁器相碰,发出刺耳的“呲呲”交响声。
  阿桔一击不中,攻势反而更勇,杀气萦绕周身,她身法轻灵,势法大束大展,与她性子一般,不懂变通,完全是靠着一股子执拗硬打硬进,丝毫不顾自身安危,即使却邪剑已经砍中她肩胛,她动作也不见半分迟疑。
  陆云锦眉心微皱,阿桔性子奇特,不似个彻头彻尾的恶人,又是个姑娘家,他并不想叫她变成个断手的残废,因此,握着却邪剑的手稍显停顿。
  阿桔不在乎自己,可苏醒看见她肩膀不断涌出的鲜血,眼睛都红了,充斥着滔天怒意,紧盯陆云锦的眼神犹如一个死人那样阴骇可怖。
  他扬袖一甩,一只黝黑丑陋的蜘蛛抛出,在半空中扯出一道细细银线,直直飞向陆云锦眉心。
  陆云锦正与阿桔周旋,并未注意到,鸾鸾眼睛睁大,惊呼:“陆公子小心!”
  陆云锦眼眸一闪,此时躲避已经来不及,也腾不出手应付蜘蛛,他一手抱紧鸾鸾,却邪剑剑锋一转,凌厉地迫着阿桔挡到他身前。
  蜘蛛降落在阿桔头上,苏醒指尖一蜷,蜘蛛将毒牙收回口腔。
  鸾鸾怕那只恐怖的蜘蛛,身躯抖了抖。
  陆云锦察觉,侧眸扫她一眼,见她面色惶然,心神稍动,轻声安慰她,态度如同跟她做出保证那样郑重。
  “莫怕,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鸾鸾诧异地抬眸看他,陆云锦神情认真,她睫毛眨了眨,心中恐惧的情绪减弱,柔柔“嗯”了一声。
  * 苏醒冷笑,讽刺:“死到临头,居然还有与姑娘家花前月下的心情,陆云锦,我当真佩服你!”
  说着,他逼身上前,与阿桔一道围攻陆云锦。
  陆云锦一手护着鸾鸾,动作难免束手束脚,渐打渐退。
  鸾鸾见势不妙,思衬片刻,附耳对陆云锦道:“陆公子,你且引他们到甲板上,我自有办法逼退他们。”
  陆云锦睨她一眼,对上她坚定的眼神,犹豫片刻,选择相信,点头道:“好,照你说的办。”
  苏醒越打越凶,陆云锦佯装不敌,倒退着落定在甲板上,扶着鸾鸾站稳,总算腾得出双手应敌。
  鸾鸾庆幸自己终于不再拖累陆云锦,她拔下头上的美人蕉簪子,那是陈谓亲手做给她的定情礼物,里头装有机关,可在关键时刻护她周全。
  * 另一边,白羽一面打退紫衣教徒,一面带裘溜溜上小船。其他人救了一干女孩陆续登船。
  白羽不由催促:“陆兄,此时不宜恋战,快随我们走!”
  他说着,一边截杀企图登船的紫衣教徒,一边朝陆云锦二人靠近,想要去帮忙。
  陆云锦也想带鸾鸾走,可苏醒与阿桔纠缠不休,他只得与他们苦战。
  此间情形倒比刚才好多了,至少鸾鸾不再是陆云锦的包袱。
  苏醒与阿桔围攻陆云锦,陆云锦围着鸾鸾展开打斗,动作快妙,身法轻灵。
  鸾鸾明明身处旋涡中心,却是毫发无损,被陆云锦保护得好好的。
  鸾鸾握着发簪,紧张地张望情形,静待时机。
  等白羽差不多靠近过来的时候,鸾鸾低声唤:“陆公子。”
  陆云锦与她对视一眼,二人虽不熟悉,却是默契满满,陆云锦微微颔首,动作间,故意引导苏醒二人背对鸾鸾。
  鸾鸾把握机会,手指握紧,扣下机关,刹那,千百支淬毒银针从发簪射出,直冲苏醒二人后背心。
  陈谓用心良苦,这支暗器做得十分精细,美人蕉的每一片叶子脉络都布了毒针,人只要中了一根银针,都会毒入五脏,无力回天。
  鸾鸾对阿桔观感复杂,下意识的,手对准的方向偏向苏醒。
  阿朔瞧见这一幕,惊呼:“苏护法小心背后!”
  苏醒与阿桔机警反应过来,紧忙躲开银针,但为时已晚,苏醒侧颈中了一根银针,他手捂住脖,眸光骇厉地瞪着鸾鸾。
  鸾鸾抿抿唇,有些害怕。
  陆云锦趁机去擒阿桔,一对一的时候,阿桔根本不是陆云锦的对手,三两招过后,陆云锦反手扼住阿桔脖子,胁她当人质。
  白羽见状,趁机搂住鸾鸾腰肢,带她飞上小船,他脚还没落地,怀中美人就被裘溜溜抢走了。
  裘溜溜着急地上下检查鸾鸾:“鸾鸾,你没事吧!?”
  鸾鸾摇头,轻笑:“我没事,溜溜,你不用这么紧张。”
  裘溜溜这才放心下来。
  陆云锦飞立在船头,白羽命人赶紧扬帆开溜,阿朔领人持弓拉箭对准他们,只等苏醒一声令下,便会万箭齐发。
  苏醒紧盯陆云锦掐阿桔脖子的那只手,“陆云锦,你以为抓个女人就能威胁到我?”
  他冷笑,“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陆云锦神态矜傲,语气轻慢地威胁:“那你便试一试,是你的箭快,还是我掐死她快。”
  他手掌握紧,阿桔难受地从喉咙溢出几声闷哼。
  苏醒手指微蜷,心下渐沉。
  双方僵持半响,苏醒到底做出退让,“我可以答应让你们走,你先放开阿桔。”
  白羽嘲讽一笑,“苏护法,我们不是傻瓜,魔教中人哪有信用可言?只怕陆兄一放开阿桔姑娘,我们整船人都要命丧于此吧?”
  他拔刀,喝道:“你再拖着不松口,我就先砍了她的一条手臂。”
  苏醒一字一句从牙关蹦出:“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白羽原本就是个江湖浪子,闻言,混不吝地哂笑:“我可不是陆兄,懂得怜香惜玉。”
  苏醒也曾听说过游侠白羽的名号,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心中软肋被拿捏住,最后只能无奈妥协,眼睁睁看着陆云锦他们安然无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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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4:00:50

第9章 离开
  离开南阳渡,小舟带着众人慢悠悠驶向一片广阔的碧潭,危机褪去,船上气氛还算轻松。
  只不过,鸾鸾和陆云锦之间的氛围感却是奇特,不同于方才一起对敌的默契,而是一种别扭的疏离。
  天光破晓,鸾鸾打眼偷偷瞧着陆云锦的侧脸,心中犹豫,之前张婵跟她说,陈谓现今就在明玉山庄,而陆云锦便是明玉山庄的少庄主,她也许可以跟陆云锦打听大师兄的消息。
  可是,每当她一想起那日她梦呓说胡话的场景,便觉十分丢人。
  微风徐徐,吹动陆云锦耳边的金丝发带,察觉他将要转头的动作,鸾鸾提前一步将视线挪开。
  * 陆云锦用余光偷偷打量着鸾鸾,她到底是不是他的赵妹妹?
  他想要找鸾鸾问个清楚,可碍于不熟,加上他一向不会和女孩子相处,是以,他便十分踌躇,裹足不前,盯着鸾鸾鼻梁上的红色小痣看了半响,又悻悻收回视线。
  他心中安慰自己,罢了,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 二人都觉自己的行为隐蔽,可落在白羽和裘溜溜眼中,那就是郎情妾意,面皮薄的两人不敢互诉衷肠。
  好耶,他们最爱看热闹,当即起了心思,想要撮合鸾鸾与陆云锦。
  * 三两人走近过去,跟陆云锦搭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恭维陆云锦少年有为,陆云锦出于礼貌,耐心回应着,不一会,他们便将注意力移到阿桔身上。
  有人义愤填膺:“这个妖女作恶多端,我们定不能轻易姑息!”
  有人附和:“没错,我们现在就将她当场诛灭!”
  一时间,群情激奋。
  陆云锦抬手示意:“各位稍安勿躁,此女我自有安排,眼下……”他扫了阿桔一眼,沉吟:“还不是她死的时候。”
  白羽手摸下颌,眸子转了转,笑问:“陆兄,你可是想从她口中逼问出天涯岛的位置?”
  陆云锦负手道:“不错。”
  白羽“啧啧”两声,奉劝:“阿桔姑娘,你可要识相点,自己主动招,好过受酷刑折磨。”
  阿桔反应却是出乎他意料,她眨巴眼,带着几分好奇,直白问:“陆云锦,像你这种名门正派的公子难道也会做出逼刑招供的恶事吗?”
  陆云锦微皱眉,深感冒犯。
  司晨怒斥:“放肆!谁准你直呼我们家公子的名讳?”
  阿桔冲他翻白眼,“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么?你不让我叫,我偏要叫,陆云锦,陆云锦,陆云锦——!”
  她一口气喊了许多遍,陆云锦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冷然。
  “阿桔姑娘现今身为俘虏,还是老实点为妙,别逼得我动手点了你的哑穴。”
  阿桔一顿,神情肉眼可见的落寞下来,闷闷地“哦”了一声。
  鸾鸾想了想,试探道:“阿桔姑娘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倒不若趁此机会,改邪归正?”
  阿桔自嘲一笑:“改邪归正?呵,苏护法不会放过我的。”
  鸾鸾犹豫道:“苏醒如今怕是自身难保,无力顾及你……”
  阿桔闻言却是激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鸾鸾嘴角微微往下抿,似有不忍:“大师兄送我的那支暗器,银针上淬的都是致命毒药,中针者必死无疑。”
  那支美人蕉发簪是陈谓亲手制作,毒汁则是大师兄拜托张婵调配的。
  阿桔一脸不敢置信,反复跟鸾鸾确认:“苏护法真的会死吗?”
  鸾鸾不厌其烦、极有耐心地回答她。
  每一次都得到鸾鸾肯定的答复后,她面色大松口气,做俘虏竟也做得十分开心,甚至可以说万分配合。
  她主动开口:“苏醒是个诡计多端的性子,这船上定藏了他的追踪蛊虫,你们仔细排查一番,免得到时候被他追上来杀个措手不及。”
  闻言,众人大惊,陆云锦命人四散查看,果然,船底爬着好几只黏糊糊的虫子,他们举刀将虫子砍成七八段,而后将虫子尸体丢进水里,彻底清理干净才安心。
  * 南阳渡 阿朔搀扶着苏醒,担忧地问询:“护法,你可还好?”
  苏醒恨恨地松开捂住脖子的手,乌黑的血已经止住,他眼神阴鸷地紧盯雾茫茫的湖面,“无妨,区区一根毒针,岂能伤到我?”
  说来可笑,全赖他那个恶毒的母亲,将小时候的他整日浸泡在五毒药池里,企图改变他孱弱的身体,最后居然将他生生炼成百毒不侵的体质,想起幼年所受的苦楚,苏醒自嘲勾唇,他该说,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紫衣教徒满船搜罗检查,最后从角落揪出一个美艳落魄的女人。
  阿朔定睛一看,认出人来,他皱眉疑惑:“靡靡姑娘?你怎还在此处?”他原以为靡靡早就被陆云锦那帮人救走了。
  靡靡抿抿唇,艰涩道:“方才,我悄悄躲起来了。”
  阿朔越发不解:“你为何不跟他们走?”
  手下人提醒:“这次多亏靡靡姑娘嚷嚷起来,属下们这才知晓有人潜入了画船。”
  苏醒不为所动,冷淡的余光睨一眼靡靡,阴阳怪气道:“这么说,你这一次还算是我们的功臣了?”
  靡靡不敢跟他对视,低下头,道:“小女不敢居功,只求苏护法能够看在我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允我加入紫衣神教。”
  说着,她徐徐朝苏醒跪下,娇柔道:“望苏护法垂怜。”
  苏醒居高临下地审视她片刻,蓦然笑了,大发慈悲道:“你既诚心入教,我便给你这个机会。”
  靡靡大喜,朝苏醒磕头,激动不已:“多谢苏护法!属下必一生为你效劳!”
  苏醒不以为然:“那倒不必,你只要效忠教主就行了。”
  他吩咐阿朔:“你跟随蛊虫指引,悄悄跟上陆云锦……”他说着,将一个竹筒打开,却发现母蛊奄奄一息。
  阿朔吃惊:“苏护法?这下可如何是好?”
  苏醒眸色逐渐沉下去,可恨,陆云锦洞察力居然这么强悍,片刻,他道:“无妨,我自有他法。”
  他给阿桔种的情系终生蛊能让二人拥有心电感应,感受彼此所在并不是一件难事。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4:12:26

第10章 砂糖桔
  在湖面飘荡了一整个白天后,小舟在一处栈桥靠岸,众人陆续下船。
  关于女孩子们的去处,陆云锦与裘溜溜商量一番后,决意派其他江湖人各自送她们归家。
  裘溜溜拿着一封封亲笔书信给那些江湖人,道:“只要你们把她们送回家,便可凭此书信去我家瓜分百金。每个人都有份。”
  早前,裘鲁就夸口,给予救出女儿的义士百两黄金,这些江湖人在此次活动均有出力,那就按照人头平分,裘溜溜写了家信回姑苏,跟裘鲁报备平安以及此事。
  至于白羽,他只要《山河志》就心满意足了。
  此间,橙霞漫天,堤柳烂漫,两岸有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一片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裘溜溜欢呼一声,兴奋地蹦下船,她体重本就感人,此时一个大动作,舟头左右摇晃起来,鸾鸾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陆云锦一直默默关注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鸾鸾诧异地抬眸望他,正对上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眸。
  他神情有点不自在,对视片刻后,他移开视线,低声叮嘱:“姑娘小心。”
  鸾鸾觉得自己每次出糗后都被他抓包,深觉羞耻,轻轻“嗯”了一声,又怕太敷衍,犹犹豫豫地补充一句:“谢谢……陆公子。”
  陆云锦刚想说话,白羽抱臂,笑着打趣:“哟,还抱着舍不得撒手呢?”
  此话一出,陆云锦立马松开鸾鸾,鸾鸾也急忙退开两步,两人耳朵尖都有点红红的。
  陆云锦拿剑柄拍白羽一下,斥:“你胡说什么?!”语气却并无怒色,余光还偷偷打量鸾鸾。
  鸾鸾尴尬又害羞,忙找了个借口躲开,“阿桔姑娘,我扶你下船吧。”
  阿桔做为人质,此刻双手被麻绳绑缚在背后,只有脚可勉强走动。
  她本是好心,阿桔却不领她的好意。
  她语气意味不明,有点酸溜溜:“不必,我才没你这么柔弱!”
  说罢,她屈膝一跳,稳稳站到栈桥上。
  鸾鸾错愕,正不知如何是好,裘溜溜掉头催促她:“鸾鸾,你快过来,这里有好多好吃的零嘴!”
  鸾鸾双手捏起裙摆,忙应:“我这就来了。”
  她也下船,跑去找裘溜溜。
  白羽揶揄地睨陆云锦一眼,陆云锦抿抿唇,瞪他一眼,跟着下去。
  司晨看白羽一眼,摇摇头,紧随陆云锦其后。
  白羽不明所以,人走空,他才反应过来,道:“诶诶诶!你们走那么快作甚?都等等我啊!”
  * 裘溜溜拉着鸾鸾东晃西逛,看什么都喜欢,恨不得统统打包带走,陆云锦几人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她们。
  小贩笑呵呵地招呼他们:“小姐公子们,看看小可的橘子吧,又甜又新鲜,今早刚从树梢上摘下来的呢。”
  那些砂糖桔金黄水亮,看着就好吃。
  裘溜溜当即豪气一摆手:“给本小姐称上几斤!”
  小贩乐开花,忙拿起杆秤,称了足足六斤重,问:“这些可够?”
  裘溜溜还想加,鸾鸾阻拦:“好了,溜溜,砂糖桔寒性重,不可多吃,买一点解解馋就是了。”
  裘溜溜搂着她胳膊,点头:“我都听鸾鸾的。”
  小贩将一小竹篓的砂糖桔递过去,鸾鸾刚想接,陆云锦伸出手,比她更快一步握住竹篓把手,鸾鸾诧异地侧目望他,陆云锦表面不动如山,只淡声吩咐:“司晨,付钱。”
  司晨错愕地“啊?”一声,没想到公子会莫名其妙叫自己掏钱,顿了顿,还是乖乖付账。
  鸾鸾不好意思:“陆公子,我身上有银两,我帮溜溜付就行了。”
  陆云锦语气温和:“在下与姑娘同行,岂有让姑娘掏钱的理?”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鸾鸾姑娘安心吃砂糖桔便是。”
  鸾鸾不善与人客套,只好作罢。
  裘溜溜才不理这些,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迫不及待拿起砂糖桔吃,偶尔喂给鸾鸾一瓣。
  阿桔忽而出声:“陆云锦,我也想吃。”
  司晨愤愤:“妖女!你又直呼我们公子名讳!”
  陆云锦一只手臂捧着竹篓,一只手握着却邪剑,身姿挺拔,眉目如画,半点无损世家公子的气派,朗然道:“这些橘子是裘小姐与鸾鸾姑娘的。你不该来问我要。”
  阿桔却不理会,径直冒犯道:“我此刻双手被缚,你剥给我吃行不行?”
  陆云锦冷冷扫她一眼,不做回应。
  鸾鸾微微一笑,道:“阿桔姑娘想吃的话,我剥给你吃。”
  阿桔直勾勾盯着陆云锦,任性道:“我只吃陆云锦剥的。”
  鸾鸾为难:“这……”她看了看陆云锦。
  陆云锦不为所动。
  阿桔神情逐渐变得恹恹的,模样瞧着有几分可怜。
  鸾鸾到底心软,想为她求情:“陆……”
  她刚开口,陆云锦瞧着天边那轮沉下去的夕阳,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去找间客栈投宿。”
  说罢,他径直走了,鸾鸾无可奈何,只轻轻叹口气。
  * 寻了间客栈吃饭,裘溜溜还一心想着玩,饭食毕,她又鼓动鸾鸾陪她出门逛街,鸾鸾拒绝:“我有些累了,想在客栈歇息一会,明日再陪你逛吧。”
  裘溜溜看她眉眼间似有倦色,悻悻噘嘴:“好吧。”语气失望,但她玩心不减,又将目光投向白羽。
  她肉嘟嘟的食指戳了戳白羽胳膊:“诶诶,白羽,你既然答应我爹,安全护送我回姑苏,那就有义务陪我一块玩,当我的保镖!”
  白羽嘴角一抽,“裘小姐,在下还没吃完。你要不叫司晨陪你吧,一样的。”
  他将压力给到司晨,但司晨可不接手烂摊子,道:“白公子,你不亲自保护裘小姐安危,万一一个不小心,她又被苏醒那帮人掳走怎么办?那到时候,你的《山河志》可就泡汤了。”
  裘溜溜叉腰:“对呀,你以为江过雁的《山河志》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吗!?我爹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这次愿意割爱给你,你可要尽心保护我才行!休想躲懒!”
  白羽这下没话说了。
  裘溜溜得逞一笑,将他手中的鸡腿丢回碗里。
  “你吃完了吧?走!跟我一块去玩!”
  她将白羽硬生生从板凳上拽起,拉他出门。
  白羽踉踉跄跄:“裘大小姐,你慢点!!!”
  裘溜溜:“本小姐天生性急,慢不了一点!”
  随着二人话音声远去,饭桌倒显得一片安静。
  阿桔仍旧被绑着,压根没法自己吃饭。
  鸾鸾叫小二重新拿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菠菜喂到阿桔嘴边:“想必你也饿了,将就着吃一点。”
  阿桔紧闭嘴,撇开脑袋,面向陆云锦:“我不吃,除非陆云锦喂我。”
  陆云锦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她是透明人,他慢条斯理地进食,细嚼慢咽,动作带着一股骨子里的优雅。
  他将口中白米饭咽下,看向鸾鸾,“姑娘不必惯着她,若是真饿了,她只会求着我们给她饭吃。”
  鸾鸾手也举酸了,只好放下筷子,她站起身,对陆云锦道:“我先上楼休息了,陆公子自便。”
  陆云锦颔首,“鸾鸾姑娘若是有事,便让小二去天字号房间寻我。”
  店家为了避嫌,后院左侧的天字号房间供给男客居住,右边的井字号房间则供给女客落脚,中间隔了一个宽敞的厨院。
  鸾鸾只觉他对自己甚是照顾,心中感激,又脸皮薄,不敢总是叨扰陆云锦。
  陆云锦看出她心思,思衬片刻,道:“不必怕……劳烦到我。”潜台词是,他很乐意为她效劳。
  鸾鸾有点意外,眨眨眼,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我晓得了。”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4:17:25

第11章 金疮药
  月色静谧。
  鸾鸾沐浴后,拿着金疮药,又提着一个食盒去寻阿桔,这瓶金疮药是她方才托店小二去药铺买的。
  她刚走到关押阿桔的房门口,迎面便撞上行来的陆云锦。
  二人看着彼此手中的金疮药,对视沉默半响,异口同声:“你……”
  又默契地止住,同时道:“你先说。”
  话音落,二人怔然,错开视线,鸾鸾举手掩唇,侧头浅浅偷笑。
  陆云锦再度开口:“鸾鸾姑娘这是给阿桔姑娘送药?”
  鸾鸾已止住笑意,正色道:“我不知你已为她买了金疮药,这才……”
  话未说完,陆云锦打断:“我买药并非给她。”
  鸾鸾错愕看他,“那陆公子买药是……?”
  陆云锦咳了咳,视线瞟过鸾鸾略带红痕的手背,他斟酌着字眼:“那一日,在山林中,你双手被麻绳勒出伤,我本想为你搽药,但怕引起阿桔怀疑,所以……”
  他一直默默将此事记挂心头,当然,这句孟浪话他定是不敢对鸾鸾说出口的,太唐突了。
  鸾鸾手搭上另一只手的手背,其实,过了这么久,她伤口早就无药自愈了,难为他还一直惦念着,思及此,她心中微微有些异样,又怕他想起她对大师兄的恋慕痴语,尴尬又羞耻:“不要提……那一日的事情。”
  她这般介怀,陆云锦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冒犯了人家姑娘,他神情有些赧然,悻悻道:“抱歉,我并非有意提起。”
  又忙转移话题:“这瓶金疮药给你,你回去搽药后,伤口愈合得快。”
  鸾鸾岂会随便接受人东西?当即摆手道:“不用了,我这点小伤口,过两天就好了,这瓶药还是给阿桔姑娘用吧,她肩膀伤重。”
  说起来,阿桔肩膀上的伤还是陆云锦拿却邪剑砍的呢,眼下鸾鸾提及,他面色一变不变,毫无波动,只是看她手中食盒一眼,道:“想必,这也是为阿桔姑娘准备的?”
  鸾鸾颔首:“她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担心她再饿下去会生病。”
  陆云锦心湖泛起涟漪,望向鸾鸾的眼眸专注又柔软,恍若脉脉流淌的月光,他轻声喟叹:“鸾鸾姑娘委实过于善良,处处都为别人着想。”
  “倒也没有,”鸾鸾自觉担不起他的夸赞,她其实也有自私的一面,并不是完全舍己为人,若她心中只有他人,当初,她就会选择让独眼龙带靡靡和溜溜走,可她毕竟不是割肉喂鹰的佛陀,她也想活着,尽早见到大师兄,“陆公子盛誉了。”
  说完这番话,二人又是一阵奇异的沉默,却都没道别走开的意思,只是踌躇在原地。
  鸾鸾在想如何跟他提及大师兄比较合适,陆云锦则想询问她的来历,又恐唐突。
  一时间,院中只剩下风吹动衣摆的细微声响。
  裘溜溜和白羽逛街回来,二人打打闹闹,白羽眼尖,瞧见这一幕,忙拽着裘溜溜躲到月亮门旁边。
  裘溜溜没好气:“你干嘛?”
  白羽“嘘”一声,抬指示意她看那边。
  院中,一对璧人格外登对,可不就是鸾鸾与陆云锦?
  裘溜溜顿时也来劲了,缩起身子张望着。
  看半天,两人没动静,裘溜溜急半死,手肘捅了捅白羽腰腹,“他们哑巴了?怎么光盯着对方不讲话?难道是被点了穴?”
  白羽手捂住腹部,呲嘴咧牙地“嘶”一声,抱怨道:“姑奶奶,你动静可小点吧!待会被陆兄发现可就没好戏瞧咯!”
  说着,他还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裘溜溜头上的丸子,将她过分探出的脑袋往里挪。
  裘溜溜方才出去,不仅买了新衣裳,还叫老板娘给她梳了时新的两个丸子造型,瞧着可爱,白羽就忍不住手贱。
  裘溜溜命门被捏,气咻咻的,快要炸了:“白羽,你别扯我头发!等一下搞散了我要你赔!”
  “哪那么容易散!?”白羽不以为然,还嚣张地整只手包住丸子揉。
  裘溜溜怒气值冲天,恨不得当场发癫,好叫白羽知道她的厉害。
  白羽见状,更觉有趣,两只手都抓住两颗丸子,态度嚣张的哟,裘溜溜当即就炸了,想要扯他头发反击,白羽躲闪,裘溜溜扑上去,两人闹成一团。
  两人倒映在地上的影子犹如张牙舞爪的妖怪,变幻莫测。
  另一边,陆云锦没话找话,坚持将金疮药送给鸾鸾:“鸾鸾姑娘收下吧,以备不时之需。”
  鸾鸾刚启唇想婉拒,忽而,一阵“啪嗒”物体砸落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疑惑地回头看去。
  不远处,裘溜溜整个人扒拉在白羽身上,头发乱糟糟的,好似疯婆子,她一只手拽白羽衣领,一只手挠白羽脸蛋。
  白羽形容狼狈,脸颊有指甲痕,好似一个歪倒的货架,肩膀上、手臂弯都挂满东西,脚边躺着几个油纸包。
  鸾鸾错愕:“溜溜,白公子,你们这是?”
  陆云锦神色却没那么好看,他面容微沉,讽刺道:“白兄,小弟竟不知你还有帘窥壁听的癖好。”
  白羽“呵呵”笑得尴尬,“陆兄盛誉了。”
  陆云锦眸光犀利地瞪他一眼,他这到底是偷听了多少?
  白羽却不明所以,天可怜见,他可什么精彩部分都没瞧见啊!这下倒好,亏大了,形象尽损!
  裘溜溜从白羽身上跳下来,缓解气氛,她拿起一个布包给鸾鸾,“这是我刚才买给你的新衣服。你待会拿回房间试试看合不合身。”
  鸾鸾冷不丁怀中被她塞了个包裹,包裹半散,露出衣裙一角,确实是件新裙子,她莞尔一笑:“溜溜,你有心了。”
  又奇怪:“你哪里来的钱?”
  裘溜溜手摸了摸后脑勺,“当然是白羽那个冤大头给付的钱。”摸到凌乱的头发,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鸾鸾:“这怎么好意思叫白公子破费?”她看向白羽:“白公子,溜溜今夜花了多少钱,我拿给你。”
  白羽摆手道:“那倒不用。”裘溜溜花钱如流水,鸾鸾怎么可能垫付得起?再者,他也不至于这么小气。
  裘溜溜心气这才顺了点,“算你说了句人话。”
  她走回去,手扯住白羽耳朵,“还不快去给我梳丸子头!”
  白羽“哎哟哎哟”叫唤疼,“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脚步却麻溜跟着她走了,临了,还不忘捡走地上几个装零食的油纸包。
  两人来得轰轰烈烈,走得也声势浩然,只留下无言的鸾鸾与陆云锦。
  鸾鸾抢着开口:“再耽搁下去,饭菜都要凉了,我先去看阿桔姑娘。”
  说完,不等陆云锦回应,急匆匆走了。
  陆云锦望她纤细背影,半响,默默叹口气,只好拿着金疮药折道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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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6/21 04:27:50

第12章 阿桔
  房门口,司晨负责看守阿桔。
  鸾鸾上前来,他主动抱拳问好:“鸾鸾姑娘。”
  鸾鸾道:“我来给阿桔姑娘上点药。”
  司晨对阿桔并无好感,微皱眉头,冷酷道:“阿桔姑娘那点小伤,可以挺得到明玉山庄,不必为她浪费药材。”
  鸾鸾不赞同,“再怎么样,阿桔姑娘也是肉体凡胎,何必非要她受皮肉折磨?”
  司晨还是不让步,并不肯放鸾鸾进去。
  鸾鸾也不肯走,站在原地等着。
  七月的晚风略带丝丝侵骨的寒意,鸾鸾身子单薄,不一会就抬手掩唇打了几个秀气的喷嚏。
  司晨见状,不由担忧,又想起自家公子对她的特殊关照之处,以及她有可能是赵家小姐的身份,便做了退让。
  “罢了,鸾鸾姑娘心善,我又何必一昧做恶人?”
  他拿钥匙帮鸾鸾打开锁住的房门。
  鸾鸾喜上眉梢,“多谢司公子!”
  司晨摆摆手:“你叫我司晨就好了。”他从小便是陆云锦的随从侍卫,哪里担得起一声“公子”?听都听不惯。
  鸾鸾:“这怎么好意思?”
  司晨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出门在外,有幸结伴而行,便算半个江湖朋友了。”
  鸾鸾本来朋友就少,一听他这样说,顿时开怀,“那好。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朋友了。”
  她顿了顿:“司……司晨。”
  司晨笑呵呵地应了一声:“诶。”
  二人进屋。
  司晨一边说:“这个妖女可不好对付,你要帮她上药,我一个外男不方便在这,”一边点了阿桔的穴位,叫她不得动弹,“你一个人怕是看不住她,我先将她定住,你再给她松绑。”
  麻绳绕过阿桔受伤的肩膀,陷入她的骨肉中,褐色麻绳都被血浸染成红色,瞧着骇人。
  鸾鸾道:“我晓得了,劳烦司晨你回避一会。”
  “好。”司晨往外走去,叮嘱:“姑娘有事便唤我。”
  他还贴心将房门重新关上。
  鸾鸾小心翼翼给阿桔解开麻绳,“你身上这件裙子都破了个大口子,我索性帮你换件干净的吧。”
  刚好,裘溜溜给她买了新裙子,她和阿桔的身形又差不多。
  阿桔没说话,只是目光奇异地盯着鸾鸾瞧。
  鸾鸾将她衣襟拉到肩膀,慢慢给她处理伤口。
  阿桔眼睛亮亮的,鸾鸾问她“疼不疼”,她就装模作样地轻轻从鼻腔“哼”一声,鸾鸾便再放轻动作,哄她:“一会就好啦。”
  阿桔煞有其事、重重地“嗯”一声,她从小待在炼狱一般的紫衣神教,什么苦头没吃过?可被人心疼呵护的感觉真好。
  包扎完伤口,鸾鸾给她套上新衣服,等忙完,她才有空抬头去瞧阿桔面容,蓦然对上她亮得惊人的眼睛,她有点奇怪,又不自在,问:“你做甚这样看我?”
  阿桔认真道:“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真的长得很漂亮,难怪陆云锦要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瞧!”
  鸾鸾更觉难为情,担心被外头的司晨听见,她压低声音回:“你胡说些什么?陆公子是个守礼君子,怎会如此好色?”
  阿桔声音变大,定定强调道:“是真的,在小舟上,他一共偷看你二十六次,有十二次的时间不低于一炷香!”
  门外的司晨无声点头,是的,他也可以作证!碰上鸾鸾,他家公子真的像个痴汉一样!目不转睛的! 鸾鸾面红耳臊,忙捂住她嘴巴:“不许乱讲!否则我要生气了!”
  阿桔眨巴眼,不以为然,她看起来半点不怕鸾鸾生气。
  鸾鸾只能转移话题,“想必你肚子也饿了吧?来,我们先吃饭。”
  她从食盒端出饭菜,还贴心地带了勺子准备喂她。
  阿桔摇头,语气丧丧的:“我不吃,除非陆云锦亲自来照顾我。”然,她话锋一转,哀怨又不解:“明明陆云锦对谁都有几分照拂的善心,为何唯独对我却这样残忍?”
  她喃喃自语:“难道就因为我是紫衣神教的人吗?”
  她还记得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陆云锦的场景。
  那时候,苏醒派她去跟踪陆云锦,她就每天亦步亦趋地跟在陆云锦身后,像个小跟屁虫,陆云锦的生活很简单,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单调。
  他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剑,就算使得是最平常的剑招,却也行云流水,飘逸绝伦。
  他和志同道合的朋友白羽一起游历江湖,行侠仗义,惜贫怜弱,是最惊艳绝俗的少年侠客,还会买砂糖桔给穷苦人家的孩子吃,就因为那帮小子们馋嘴。
  那群村口小童灰衣扑扑,瘦小伶仃,裤脚犹带泥巴,看起来脏兮兮的。
  而陆云锦,身形挺拔,姿颜华丽,耐心地给他们分发砂糖桔,璀璨阳光投照在他背后,散成萦绕在他身周的一圈光晕,他整个人看起来便更加高贵矜美,犹如仙人。
  阿桔看呆了,鬼使神差地溜出来,蹲到那些孩子的旁边,仰头,巴巴地朝他伸出手讨要砂糖桔。
  陆云锦刚瞧见她,怔住一瞬,还是面色如常地往她手心放了一颗砂糖桔。
  趁着别人不注意,她又躲起来,悄悄地品尝那颗砂糖桔,真的很甜,甜到她眼睛都弯成月牙了。
  她喜欢这颗甜甜的砂糖桔,也喜欢陆云锦。
  “你真傻,”鸾鸾不懂她为何如此固执,温声劝导她:“作甚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饿坏身体?”
  “我没那么容易就饿坏,我只是想装可怜博陆云锦同情。”阿桔倒是一派坦然。
  鸾鸾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破她幻想:“我方才来的路上遇见陆公子了,他根本不赞同我来给你敷药送饭的举动。”
  阿桔顿了顿,神情僵住,更显颓靡了,无可奈何地叹气:“我真倒霉,我喜欢的男人不喜欢我,喜欢我的男人却是个天底下最丑的丑八怪!!”说到最后,她还特地加重读音,咬牙切齿的。
  鸾鸾被她逗笑,“丑八怪?谁呀?”
  她想起那日在船上看见她和苏醒亲密的一幕,心里隐有猜测,又觉离谱:“总不会是苏醒吧?”
  阿桔不假思索:“你真聪明。我说的就是他!”
  鸾鸾嘴角微抽,苏醒只是长相有几分邪气,但总归来说五官是好看的,怎么也和丑不搭边吧。
  “你为何觉得他丑?”她有点好奇。
  阿桔道:“他心眼坏,我一见他就觉得他面目可憎!”
  鸾鸾这才了悟:“原来,你是看喜恶来分辨美丑的。这倒是挺有意趣的。”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千里马 / 发表于: 2025/06/21 04:31:00

第13章 暗暗吃醋
  第二日,清晨,客栈大堂。
  鸾鸾等人围坐一桌吃早饭,情形倒是一派热闹。
  鸾鸾投喂阿桔,阿桔一改昨日冷淡态度,主动开口“点菜”:“鸾鸾,我要吃春卷!”
  鸾鸾于是夹了块春卷喂她嘴巴里。阿桔心满意足。
  裘溜溜抱着双臂,瘪嘴巴看这一幕,她冷哼一声,俨然就是吃醋了,兴师问罪:“鸾鸾,你干嘛把我送你的裙子给她穿?”
  鸾鸾怕她真生气,忙解释:“昨夜我帮她处理伤口,她身上那件裙子都破了,姑娘家的,总不好叫她穿着暴露……”
  裘溜溜脸颊气得鼓鼓的,显然没被鸾鸾说服,她才没鸾鸾那么有同理心呢!
  “她一个妖女,平日里作恶多端,你做甚体恤她?却来糟践我的心意!”
  “诶。”鸾鸾微皱眉:“可不能这么说,再如何,阿桔也是个女孩子。”
  又赔好话:“溜溜,你素来大度,可别跟她计较一件裙子。”
  裘溜溜从来不是个小气的人,脾气发一发就算揭过,“罢了,我送你的裙子,那便是你的,你想将它转手予人也是你自个儿的权利。”
  鸾鸾眉头这才松开,浮起微微一笑,“谢谢你体谅。”她雨露均沾地给裘溜溜也夹了块春卷。
  裘溜溜道:“等会吃完早饭,我们再好好出去逛逛,我再给你挑件漂亮裙子就是了。”
  白羽本来正打瞌睡,一听这话,当即被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熊猫眼:“姑奶奶,你还要逛啊?昨夜逛了那么久,我脚都走酸了,你还没逛够?”他昨夜给裘溜溜梳了一整晚的丸子头,累趴了,心中默默发誓,从此绝不再手贱!
  裘溜溜白他一眼,“够是够了,就是还没尽兴,我今儿个可要逛一整天才行!”
  白羽唉呼一声:“我的大小姐啊!你可饶了我吧!昨晚给你梳头,我双手险些没断掉,今日陪你逛一整天,那我双腿不得废了?!”
  裘溜溜才不心软,威胁:“你还想不想要《山河志》了?”
  白羽双掌合十,一脸菜色,半响,终于认命:“江过雁,我的偶像,我为了你可是付出良多啊!!但愿裘老爷手中那本《山河志》是江过雁的手稿孤本,不然我也忒不值了!”
  陆云锦优雅地将碗筷放下,司晨恭敬地双手呈递锦帕,陆云锦接过,轻轻擦拭嘴角,而后,他才不慌不忙地开口说话。
  “时间紧迫,我们须得快些赶路,怕是不能由着裘小姐心意了。”
  白羽看陆云锦的眼神顿时亮了,陆云锦是救他出苦海的活佛!恍惚中,陆云锦身后都多了一圈朦胧的光晕,佛光四射!
  白羽眼睛泪汪汪,闪烁着被感化的光,一个劲点头:“没错!没错!没错!”
  他一连串说:“陆兄说得有道理,眼下时局并不安全,苏醒肯定派人在追捕我们,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裘溜溜一脸失望地“啊”一声。
  鸾鸾劝说:“二位公子说得也有道理,溜溜,我们不该在此时贪玩。”
  裘溜溜噘嘴:“好吧。”
  白羽一脸赞赏之色地看鸾鸾,继续再接再厉:“既如此,我们几个人不若分道扬镳,陆兄把阿桔押回明玉山庄,司晨将鸾鸾姑娘送归家,至于我,”他拍胸脯:“就负责把裘大小姐平安送回姑苏裘府!”
  他自说自话:“好!就这么定下了!”却没注意到陆云锦听他安排后,眉头微皱一下,又掩饰性地松开。
  他站起身,笑容满面地招呼裘溜溜:“小祖宗,我现在就去租辆马车,快马加鞭,不出三日就能把你送回姑苏城!”
  裘溜溜白他一眼,扭过头,不屑地“切”一声,还不出三日?咋的,他是想一路上颠死她?
  白羽挂不住脸面。
  谁知,陆云锦也泼冷水:“白兄也不必急成这般模样,左右,苏醒那帮人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来。”
  白羽错愕看他,佛祖诶!你这出尔反尔的,究竟是几个意思!
  其他人也不解地望着陆云锦。
  陆云锦有些不好意思,顿了顿,佯装自然地道:“裘小姐现在回姑苏城,就怕苏醒不死心,再次朝你下手。”
  裘溜溜深以为然地点头:“陆公子说得非常有道理,所以我应该在外头多玩两日再回去!”她还朝陆云锦竖起大拇指,转向白羽的时候,又翻转倒成了鄙视的手势。
  白羽气苦,刚想争辩,裘溜溜一个小胖丫头,苏醒哪里会惦记她?
  鸾鸾抿抿唇,犹犹豫豫地开口:“倒不必劳烦司晨单独送我,我恰好也要去临安寻我家大师兄,与陆公子是同路的。”
  司晨?她怎叫得如此顺口?
  陆云锦诧异挑眉,侧目扫司晨一眼,目含审视。
  司晨忽觉脖子凉飕飕,却以为是早风料峭,只顾着和美人儿说话:“鸾鸾姑娘不必客气,你家大师兄姓甚名谁?我常年在临安走动,兴许认识呢!”
  陆云锦眸色微沉,显见的不高兴了。二人究竟何时变得这般熟络?
  白羽见状,暗地里踩司晨一脚,这笨小子!
  司晨吃疼,“嘶”一声,猛地缩脚跳起来。
  鸾鸾问:“司晨,你怎么了?”
  白羽瞪司晨一眼,揽住司晨肩膀,道:“他没事,也许是木凳倒刺扎着他了。”
  鸾鸾“哦”一声,“这样啊。”真奇怪,细小的木刺怎么可能透过衣服扎肉?
  白羽扫一眼,从桌上拿起陆云锦方才擦拭过的帕子,塞给司晨:“你别杵在这儿当柱子了,赶紧去把帕子洗干净了!”
  司晨心中,天大地大,都没有他家公子大,当即被转移注意力:“白公子说得对,我现在去洗,晒一会太阳很快就干了。”
  他忙不迭去了,鸾鸾没想到他如此风风火火,她都来不及阻止。
  陆云锦朝白羽隐晦投去夸赞的一眼,咳了咳,对鸾鸾道:“姑娘若要打听你家师兄的下落,问我也是一样的。”
  鸾鸾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不知怎的,她一对上陆云锦,总是会有些不自在,那种感觉很奇怪,却又不像是讨厌,反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我大师兄名唤陈谓,听说,他现今在明玉山庄当差?”
  “陈谓?”
  陆云锦倒有印象,此君之前曾在铁掌帮待过一段时日,胜任帮主千金彭晴的贴身保镖,随同彭晴一道行走江湖,锄奸扶弱。
  陈谓名义上虽只是彭晴的护卫,可他昂藏七尺,丰神俊朗,彭晴花容月貌,侠骨柔情,二人端的是天造地设,久而久之,江湖便有戏言,称二人是侠侣鸳鸯,二人不曾否认,连帮主彭虎也十分看好这一门亲事。
  可是,在一次追击苏醒的交手中,彭晴为了救陈谓,被苏醒养的毒蛤蟆咬了一口,毒发将死,彭虎拿出家传圣药九转还魂草打算救闺女,岂知九转还魂草却又被神秘黑衣人劫走。
  可怜彭晴,等不来解药,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明玉山庄与铁掌帮常有往来,陆云锦与彭晴认识多年,也算点头之交,对她芳魂西去也感唏嘘。
  陈谓自责没有保护好彭晴,再无颜面留在铁掌帮,多次请求离去,彭虎只好同意下来,还帮陈谓写推荐信到明玉山庄。
  到了临安,陈谓又为陆翊鸿器重,很快就升任为明玉山庄的副使,成了他父亲的左右手,帮忙处理山庄中许多重要事务。
  不巧,陈副使现今就在明玉山庄,鸾鸾姑娘若是急着见他的话,他到底惦记那一日鸾鸾在睡梦中的胡话,忍住心中异样滋味,体贴道:“你可以写封家信给他,在下帮你寄出去。”
  鸾鸾脸颊微红,所有情绪都被即将见到大师兄的喜悦冲散,连忙应下:“那就多谢陆公子了。”
  陆云锦顿了顿,声音低低的:“小事一桩,不必言谢。”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