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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棒糖 / 2025/07/21 04:52 / 714 / 73
【小说】寒月凝霜

棒棒糖 / 发表于: 2025/07/21 16:10:59

七十四、何以为夫
  “起来吧。”师娘不想深更半夜与他徒耗,赶了一天路,师娘本身也很疲惫。
  苟雄听到话,站起身来,低着头不敢看师娘。
  “上来早些歇息。记得自己说的话。”师娘拍了拍床铺说道。
  苟雄抬起头,刚欲上床,便看见师娘此刻的姿态让自己两眼发直。原来师娘此刻正侧卧着,白嫩细长的左手撑于床铺,两条修长笔直的晃眼白腿上下交错折叠在一旁平放着,右手则是无意地垂放于腰间,两坨丰硕的巨乳自然地吊在胸前,虽然已生过儿子喂过奶,但在寒月诀的修养下,看不出一丝下垂,巨乳顶端的红杏与处子无异,不得不让人感叹上苍是如何创造出师娘这样的极品仙子的,而这样极品仙子的极品肉体却又属于这样一个让人唾骂鄙夷的粗犷丑陋壮汉,浑身各部位的浓密体毛让人看不出他和野兽牲口有何区别。
  苟雄的两个大鼻孔喘着粗气,眼睛紧盯着师娘两条玉腿中间黑森林深处的神秘洞穴,胯下刚刚吓软的鸡巴又重新抬起首来,趾高气昂地指向师娘。师娘皱着眉说道:“又在想这种事,不想睡就出去。”说完扯着棉被盖在身上,躺下侧着身子便睡了起来。
  苟雄看师娘背向自己睡着,无奈下,只好掀开被子挤了进去,长满胸毛的隆起胸膛贴紧在师娘光滑如玉的细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如槌的右手轻车熟路地越过师娘的侧身,覆盖在了师娘一只圆润挺拔的巨乳上,不安分的揉了起来。
  “摸就摸,不要动了,歇息。”师娘不耐烦地说道。
  “哦哦。”苟雄嘴里应着,右手却从乳球沿着小腹覆上了师娘胯部的黑森林上,缓缓地来回划蹭着浓密柔曲的玄毛,偶尔还用三根指头捏住几根耻毛轻轻地向上提起又放下,甚至不小心扯下一根羞人的阴毛。
  “夫人,不小心拔了你一根私毛,你看。”苟雄侧起身体,不要脸地将右手两指夹住的一根柔软曲毛放在师娘眼前。师娘睁眼看了下又闭起来继续睡,不搭理他。
  “要是其他男人知道这根毛是凝霜仙子的耻毛,不得抢疯了。”苟雄将阴毛放在自己两眼之间仔细看着。
  “刚跟你说的,你又忘了?”师娘幽幽的声音传来,苟雄吓得连忙解释道:“小的不是那个意思,随便说说而已。”说完,重新躺下,右手又放在了师娘两腿中间,不时的拨弄着师娘的肉唇和中间的缝隙。坚硬如铁的鸡巴则顶在师娘的股间,时不时地轻轻往里捅下,又赶紧回归原位,担心玉茎前这个极品美穴的女主人会忽然发怒。
  “苟雄,你适可而止!”师娘有些烦躁,自己疲倦想休息了,苟雄又不停地挑弄自己。他想什么傻子也知,但今夜一则师娘太疲倦,二则师娘刚训斥过他,所以师娘未打算与他同房。
  “娘子,你都八九个月没和小的同房了。这次一去数月,回来第一夜小的只能摸不能干,憋了这么多月,快憋死了。”苟雄诉苦道。
  “你憋什么?你不是和小翠金花那吗?”师娘依旧侧着身说着。
  “她们哪能和夫人你比啊?夫人你可是江湖第一美人的凝霜仙子,她们屁都不是。”苟雄吹嘘着说道。
  “勿多言,本阁累了,想歇息。”师娘打断他。
  “夫人你尽管安寝,我搞我的。”苟雄无耻地说道,说罢立马爬到师娘双腿中间,对着师娘的玉蚌便舔舐起来。粗长的舌头沿着两瓣肉唇中间的细缝上下舔着,如同在舔着什么绝世美味,两只手将玉腿撑开,以便自己的大头能灵活的上下扫动。
  师娘在苟雄爬到自己两腿中间时便欲发话阻止,但当苟雄的糙舌接触到自己的肉缝时,那股久违的舒服刺激感顿时让师娘说不出话来,两条玉腿没有反抗地任由苟雄将它们掰开,门户大开地由着苟雄在下体上尽情发挥。
  师娘双目紧闭着,外出数月身体没有体会过这样强烈的感官刺激了,此时师娘两坨巨乳鼓胀得浑圆挺立,中间的红梅早已含苞待放,静候采摘;洁白无瑕没有一丝杂质的身体随着苟雄的快速舔舐起伏不断,偶尔还会抽搐两下,显见师娘这具三十二岁的成熟身体在苟雄的长期享用占有和采撷下,已经对房事不再陌生甚至在苟雄手中可以很快地享受性爱。
  “嗯。。。嗯。。。”师娘樱口中发出阵阵轻吟声,这对苟雄是种切口,他更加迅捷地用他那条舌苔粗粝、青筋隐现的砂舌灵活地扫过师娘香穴的每一寸地方,两瓣大小肉唇、茂密耻毛、羞涩红豆都被苟雄舔的晶莹湿润,穴口的粉红嫩肉不停地蠕动,似乎渴望着面前男子的进一步侵犯。
  苟雄抬起被淫汁脸浇湿的丑陋大脸,右手四指覆盖在师娘的胯部,大拇指不停地摩挲着师娘那颗隐藏在嫩肉下已经变大的红豆,贱贱地说道:“夫人,我的鸡巴快炸了。我想干你了,成吗?”师娘被阴豆传来的强烈刺激整的无法言语,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出言允许。苟雄只能加快了大拇指的摩挲,同时左手手指也插进了师娘的穴口,在蜜穴里搅动翻腾。
  “夫人,可不可以干你啊?”苟雄再次问道,急切地想得到师娘的首肯。
  “嗯。。。”师娘轻声应了声。
  苟雄听到,大喜过望。此时什么都无法阻止这个壮汉将自己坚硬无比的巨大肉棒塞进面前凝霜仙子的极品美穴了。苟雄挺着肉棍,虽然时隔八九个月,肉棍还是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轻松地叩开玉关,杀入了仙子神秘芳香的洞府。
  “哦!!!”师娘和苟雄同时发出了舒爽满足地叹声。师娘柳眉微皱,贝齿轻咬,娇靥晕红,桃腮羞红似火,在苟雄那根粗大肉棒突袭深入到雪白无瑕的玉体中时,一阵令神识都为之一颤的头晕目眩强烈快感刺激涌生。师娘急促地低声娇喘呻吟,时刻八九个月再次接受体会那挺入泛滥成灾的美穴幽径被淫液弄得又湿又滑腻的苟雄大肉棒。
  苟雄只觉得师娘的肉穴紧致无比,甬道的肉壁温热紧致,肉褶层层叠叠,挤压、环绕、包裹、舔舐着龟头,而那蜜环锁箍着冠沟,随着师娘的呼吸,一张一翕地嗫咬着肉茎。
  “夫人,没想到隔了八九个月,夫人的小穴虽然紧致了,但还是能一下子吞进我这么大的肉棒,真是厉害。”苟雄将肉棒完全塞入师娘的下体后,便趴在师娘的身上,压扁师娘胸前粉红挺立的巨乳,头放在师娘的玉首一侧,感慨地说道。
  师娘不置可否,空旷许久的花穴一下子被苟雄如此巨大的阳具塞满,充实舒适感让师娘张口喘息着,没有理会苟雄不怀好意地感叹。“夫人,你的小穴里真是暖和湿润,好想念夫人的小屄呀。我忍不了了,我要动了。”
  言罢,苟雄便开始一阵狠插狂送,此时他知道不需要什么过多的技巧,只有纵情抽插才能满足自己和师娘空缺已久的肉体交融。师娘鲜红的穴肉,被粗大的肉棍插挤得翻出又陷入,软绵绵的花心更是被大肉棒撞得颤抖不停,阴道口的淫汁不停地流出,湍流在阴户的四周。
  苟雄的双眼瞪得跟牛眼一般,鼻子里强烈地喘息着,两只巨掌牢牢地扣在师娘的一捻春腰两侧,胯下的玉茎犹如野狗扑食般,疯狂地在师娘的小穴里抽插,若不是师娘小穴里的淫汁足够多,估计能擦出火星来。
  师娘不知不觉间将两条修长的玉腿轻轻地绕在了苟雄的粗腰上。师娘的脚掌小巧玲珑,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工艺品,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恰到好处,宛如一弯新月,从脚踝处缓缓延伸,弧度优美,在足跟处圆满结束,尽显优雅气韵。五根脚趾如贝母般排列,大趾圆润似珍珠,饱满而富有光泽,其余脚趾依次渐小,纤细修长,宛如春天新生的嫩柳,又犹如刚摘下来的樱桃,每一个都透着健康的色泽,末趾微微上翘,恰似一朵娇羞的荷瓣。脚掌的肌肤与全身一样,白皙嫩滑,如凝脂般细腻,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留下痕迹,让人不禁心生怜惜。此时这两只精雕玉琢的脚掌正轻轻地搭在苟雄那布满剑伤疤痕的背部,犹如两颗雪白珍珠嵌入斧凿刀砍的石壁上,美丑分明。
  苟雄感觉到了师娘的双腿绕在了自己腰间,心中甚喜,再看眼前那洁白无瑕的平坦小腹上方,两只雪白巨乳在自己的剧烈抽插下,左右上下猛烈颤动,泛起阵阵乳波,彷佛快要甩出去一样。
  “呼。。。呼。。。娘子,老子插得爽死了。你的大奶都快甩飞了,真是赏眼。”苟雄呼着气说道。
  师娘此时除了喘息已无其他,两条雪白柔夷无力地放在玉首两侧,蜜穴里的一波波刺激让师娘应付不及,空旷许久的美妙女体被壮汉疯狂享用着,香汗已遍布全身,甚至随着巨乳的甩动抛洒至床铺上。师娘不禁想起张少广的问题:自己和苟雄做舒服还是和陆郎做舒服,此时此刻,师娘觉得自己当时的回答没有错,苟雄这个壮汉,在男女之事上确实太会玩弄自己的身体了,这一波波触及神识的快感当初和师父做时是绝对体验不到的。师娘同时又觉得一阵羞涩,张少广张大侠张门主想碰自己一下,自己都不肯答应,而此时自己却坦胸露奶、张大双腿的任由苟雄疯狂地用他的大鸡巴狠狠插入自己的下体。
  “唉,只怨这个男人是自己的相公,为善的亲爹吧。”师娘心想道。
  苟雄可不知师娘在想什么,他现在只管享受着抽插师娘美穴的快感。“娘的,同样是女人的穴,这凝霜仙子的屄怎么就比其他老子干过的女人爽那么多。”苟雄心里感叹道,“还好凝霜仙子的小屄被老子干到了,嘿嘿”。
  苟雄越想越得意,说道:“凝霜仙子,后面我还要干你几十年呢,你可不能让其他男人干哈。”苟雄边说着淫词,边向师娘表达着自己不会像酒后对三个淫贼说的那样做。
  “嗯。”师娘在汹涌的快感刺激下应了声。
  “嘿嘿,老子的凝霜仙子,老子的夫人。”苟雄心中念叨着。
  仙子阁内。仙子和野兽的激烈肉战还在继续,两人的肉撞到一起“啪啪”直响,仙子的美妙轻吟声被野兽的吼叫声完全掩盖,幸好仙子及时制止野兽的嘶吼,否则阁外路过的下人若是知道仙子正在野兽的胯下承露承欢,一个个不都得悲天跄地,谴天不公。
  几百多下后,苟雄巨大肉棒的肉冠用力顶住师娘子宫深处的花蕊,只觉得师娘子宫深处的蕊心凸起的柔滑小肉球在师娘强烈的扭臀磨弦下像蜜吻似的不停的厮磨着玉茎肉冠上的马眼,强烈交合的舒爽由被包夹的肉冠马眼迅速传遍全身,一股股浓烈微烫的阴精由师娘蕊心的小口中持续的射出,玉茎的肉冠被师娘蕊心射出的热烫阴精浸淫得暖呼呼的,好像被一个柔软温润的海绵洞吸住一样。
  随着师娘捂住樱口发出的几声“啊”后,师娘的娇躯在肉欲的巅峰软柔下来,小巧的鼻子不停地轻声呼吸着,樱口也微微张开。苟雄见状,放开师娘的柳腰,整个人再次压在师娘身上,对着师娘微微张开的小嘴,便舌吻了上去。
  师娘的肉体正处于极乐之后的雨收云散,身体不自觉地渴望着身上壮汉的抚摸柔意,面对着苟雄的索吻,师娘没有犹豫地松开玉齿,主动用香舌迎候上去,仿若一个深居闺房的小娘子迎接着自己的情郎归来一般。苟雄一边保持着胯下肉棒的持续抽插,一边将肉舌全部塞进师娘的香沁口腔中,大嘴全部张开似乎要将师娘吞下一般。在师娘口中翻云覆雨后,又紧紧地用厚糙的嘴唇吸住师娘小巧地粉舌,将它留在自己的砂盆大口中,不放其离去。
  师娘也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苟雄卷在口中,脱离不得,但刚刚经历极乐巅峰的肉体此刻仍被苟雄的大肉棒操干着。师娘只要含糊不清卷着舌说道:“我够了,不要插了。”苟雄听闻,心中暗笑几声,也一边卷吸着师娘舌头一边含糊回道:“好,娘子,我再插几下就出来。”
  苟雄缓缓拔出肉棒,在茎头即将退出穴口的时候停住,然后用尽全力忽然往里重重插去,一瞬间全部捅进了师娘的身体里。“呜。嗯。。”师娘即使舌头被苟雄吸住,仍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呻吟声,然后用手重重地拍打了下苟雄的肩膀以作抗议。苟雄嘴角歪着淫笑了下,继续拔出又猛然全部捅进的把戏,每捅一下,师娘便呻吟一声,乐得苟雄直呼有趣。
  苟雄放开师娘的舌头,看着师娘天仙般的五官,用手挑开挡在师娘脸上的几缕青丝,说道:“我的凝霜仙子,你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嘿嘿。你刚刚叫的真好听。”说完,又是重重一插,尽根没入。师娘果然又是“啊”的一叫,颤着声音说道:“别弄了,快结束。”苟雄看师娘说了几次结束,也担心再玩下去师娘会弄巧成拙,惹师娘生气。于是也不忍着了,重新快速抽动起来,“哗哗”的溅水声再次响起,在急速猛插了数十下后,苟雄将肉棒全部放入师娘的下体中,紧紧地顶在师娘的宫口,打开精关,忍耐了许久的子孙液仿佛溃堤一般,汹涌地冲进那温暖的花宫中,迅速地填满了花宫的每一处。
  苟雄激动地将肉棒抖了又抖,似乎担心哪怕有一滴子孙液没有流进师娘的花道中,然后再次趴在师娘的身上,脑袋放在师娘玉首旁边,呼着气说道:“爽死老子了。夫人,过了九个月,我又能射你一肚子了。”
  师娘明显感到自己花宫中满是苟雄滚烫粘稠的精液,但师娘十分疲惫,推推苟雄说道:“出去。”苟雄嘿嘿一声,缓缓将自己的肉棍抽出来,然后用手覆盖在师娘的穴口,说道:“别流到床铺上浪费了。”师娘也不想理会他了,任凭他的大手盖在自己的两瓣肉唇之上,将自己中间被撑开的肉缝和黑洞挡住。过了会,苟雄将手放在师娘被自己射得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满足地说道:“凝霜仙子,给我再生个儿子,嘿嘿。”
  师娘闭着眼睛,几乎神游地随意回道:“嗯。”便轻睡过去。
  “还想再干一次的,看来今晚没戏了,罢了。”苟雄心想着,看着师娘已然睡去,便摸着两颗柔软滑嫩的大奶,将师娘抱进宽阔的黑毛胸膛中,睡了起来。
  ———  一个月后,卫州滋阳县。
  官道之上,车辚马萧,往来者络绎不绝。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蹄声与木屐声交织成韵。朱轮华毂的官轿前呼后拥,皂隶们腰悬铜锣,喝道声惊起檐下雀鸟;驮着丝绸茶砖的商队逶迤而行,骡铃叮当间,掌柜摇着算盘与伙计低语。挑夫赤膊扛着粮袋,汗珠坠在石板上洇出深色痕迹;书生背着竹箱,墨香混着书卷气,望着路旁驿站的酒旗出神。江湖客腰佩长剑,衣角翻飞掠过摊贩,引得卖炊饼的老汉急忙护住竹匾;僧尼手持锡杖,在暮色里缓步前行,铜铃轻响惊散了路边觅食的鸡群。
  而官道两侧的泥土地上,流民的队伍也如灰色潮水般涌动,和官道上的各色人群心照不宣的错道而行,一条官道,泾渭分明地隔离着雍州前线的流民和其他大兰百姓。寒风裹着沙砾,刮过面黄肌瘦的脸庞,褴褛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无声的呜咽。老妪拄着半截枣木拐杖,每一步都似要将最后气力碾碎在土里。怀中襁褓里的婴孩早已没了啼哭,只剩青紫的小脸贴着她单薄的胸膛。身旁少年伛偻着背,肩上绳索深深勒进肉里,拖着那口塞满破絮的木箱——箱底,还压着半块硬如石块的冷饼。一些流民们蜷缩着,在恐惧与饥饿中瑟瑟发抖,不知前路何方,只盼着那遥不可及的太平年岁,能如春日嫩芽,从这荒芜人生的裂缝里悄然生长。
  一路走来,我已看过太多这样的景象。大兰百兆百姓,每日生生死死,莫说边境的百姓,即便是远离边境的州郡,近年来民生亦是日趋艰难。可谓春犁破晓,野老扶羸牛于瘠土,汗滴未入土,已被旱风蒸作尘。秋收时,衙役鞭声催租急,谷场新粮尽入官仓,稚子抱空瓮,目望灶冷烟稀,唯见寒霜覆茅檐。挑夫踏碎三更月,肩挑百斤穿街巷,布鞋磨尽血痕深,换来糙米仅半碗。织娘机杼响彻宵,指尖茧厚如树皮,锦缎成衣入侯府,自身犹着补丁衫。烽烟起处,闾巷尽成废墟。百姓负老携幼,蓬头垢面行官道。稚子啼饥失母抱,老妪咯血倒荒丘,白骨曝野无人收,唯有寒鸦啄残阳,悲风卷破絮,流民如飘蓬。
  我倚靠在苍树下,斗篷下拉遮着伪装过的脸庞,与往返的人流融为一体,无人在意。卫州与凉州雍州付州明京接壤,与凉州共同成为雍州的直接后方,因此也是流民官军众多。
  “看这么多当兵的,估计雍州又要出大事了。”旁边歇息的几个汉子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军议论道。
  “别多想了,朝廷说了,是将南方卫所的军队调至雍州换防。”
  “老子不信,这个时候用南方军队对厉国大军,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兰边军除了忠毅军、忠武军和少数几个卫所,哪还有能打仗的,早被当官的霍霍完了。”
  “听说大将军正在演武,也许就是要趁此机会把南方卫所拉过来练练,看看有无可战之军?”
  “希望如此吧。看看这些从雍州来的流民,真是可怜。”
  “你别可怜他们了,或许不久咱也和他们一样。”
  “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说哥几个,听说了如今最大的江湖流闻么,天雪阁凝霜仙子一人一剑独战兰灵派五位长老啊!”
  “当然听说了,整个武林,只要混江湖的,谁不知道。听说五大长老的合力一击被凝霜仙子一招月陨天殇就给破了,凝霜仙子真是神人啊!”
  “我还听说凝霜仙子一掌就把章武皇帝赐给兰灵派的铜鼎给震塌了。我要是凝霜仙子一半的修为,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哈哈。”
  “就你,还凝霜仙子一半修为。你这辈子能有仙子修为之万一就算了不起了。”
  “不过凝霜仙子也够护犊子的,说谁要是杀了那个赵,赵什么来着,赵埙,她就诛谁的全族。”
  “可惜凝霜仙子居然嫁给了凉州那个什么苟雄,真是白璧蒙尘、彩凤随鸡、玉簪落泥中。”
  “凝霜仙子自有凝霜仙子的考量,你可惜个什么劲。”
  “唉,俺这辈子,要是能碰一下凝霜仙子的小手,那死也值了。”
  几个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你们几个说啥子哩,说给老子听听来?”一个粗犷地声音突然传来,听起来就是个莽汉的声音,不过我听着有一丝耳熟。
  “这位大人,我们几个随意闲聊闲聊。”
  “听你们一会聊军国大事,一会又念叨凝霜仙子的,老子很是稀奇哪。”
  “大人,我们就是几个跑江湖的,哪敢议论什么军国大事。告辞,告辞。”
  几个人稀稀疏疏地走了。我发觉这个所谓的大人离我越来越近,似乎在仔细观察我。我心中一丝不宁,伪装成如此,难道会在这卫州滋阳县被人认出来?
  “赵。。。赵埙???”被刻意压低的粗犷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惊悚地冷汗即出,立刻神识警惕地准备动手,傲陨剑随时准备出鞘。
  “是我啊,老孙,孙酉啊。”
  我把斗篷掀起来,抬头一看,对着眼前莽汉的脸一阵思索。“孙酉,孙大哥。”竟是当初和我共历生死的新苍卫指挥佥事孙酉。
  “哈哈,我老孙就觉得你的身形在哪见过,要不是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赵老弟,你的事老孙听说了,老孙才不信那些鬼话,老孙就信你赵老弟。”
  看着眼前莽汉拍着自己胸脯,说着信任我的话,我心中一阵动容。“孙大哥,你怎么在这?”我问道。
  “新苍卫接到调令,和雍州武宁卫换防。俺们新苍卫,虽说不如雍幽二州那些刀口舔血的厉害,但在必州十六卫里,也算排得上名的。五军都督府有眼光哈哈。”
  “孙大哥,刚才那几个人说,大兰边军只有忠毅军、忠武军和几个卫可堪之用,真的否?”我对军政了解不多,遂问道。
  “唉,差不多。看来老弟对大兰军政不是很清楚,老哥也就知道点,跟你随便说说。大兰边军情况确实就这样,不然也不会些许倭寇就能在襄州横行霸道,但其他可战之军还是有的。
  大名鼎鼎的西凤军听过吧?”
  “嗯。”我点点头。
  “西凤军由神懿皇后创立,军内高级将领都是女子,皇后就是第一任统领,当年率领西凤军和太祖皇帝一道打下大兰江山,西凤军功不可没。后来神懿皇后病逝,太祖皇帝收回西凤军兵权,但统领和高级将领仍是女子担任。现任西凤军统领就是丞相杜中的女儿杜惠兰。”
  “嗯。”我仔细听着。
  “近些年西凤军也被霍霍的不轻,副统领李沐谨就被太尉弄掉了,李统领是真有本事的人,她还来过俺们新苍卫巡察,老孙佩服她。现在人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三大营呢?我在明京听过。”我问道。
  “三大营早就是太尉的私家军了,不过老孙听说这两年在九信司的搅局下,三大营插进了一些九信司的人。”
  “哦,九信司。”我念道。
  “这些都是大兰的精锐,唉,老孙想再怎么样,底子应该还在。”
  “或许吧。我在明京听说御林军统领都是太尉的人,京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倒是被九信司换了。”我说道。
  “老孙也听说过。上头神仙打架,俺们只能看看。”
  忽然,一个兵走了过来,“大人,指挥使请大人去一下。”
  “老弟,俺先走了,有事就到雍州建水县找俺,新苍卫驻在那里。”孙酉说道,没有再喊出我的名字。
  “多谢孙大哥。”
  看着孙酉离去的背影,我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眼神坚定,跃身上马继续奔赴雍州。
  ———  此时此刻,付州,青杭县,一对年轻男女正骑着马,“师妹,马上就到明京了。”
  此时此刻,明京,九信司,一个抚黛沉思的姝丽正轻抚着小腹,“又大了一些。”
  此时此刻,襄州,南至县,一个身着白色劲装女子正和官兵一道,与一群倭寇奋力拼杀。
  此时此刻,肃州,镇楼县,一个衣着朴素却难掩丰姿的美妇正不苟言笑地听着手下汇报。
  此时此刻,安州,南周山,一个风姿卓越的夫人正向东南眺望,思念担心着她的儿子。
  此时此刻,凉州,仙子阁,一个容貌和身姿皆傲世凡间的仙子喃喃自语道:又有了他的骨肉。
  鸿钧大陆,萧风瑟瑟,一场即将发生于大兰雍州和大厉熙州的雍熙之战,在各方势力的尔虞我诈推波助澜下缓缓拉开序幕,这场大战不仅事关兰厉两国的国运,也影响着局中每个人的人生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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