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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 / 2025/08/07 01:52 / 75 / 10 /
【小说】末世海棠之英雄**纯爱**

第一章 谢德升没少笑话我。
陨灾后的第一年
  车库太拥挤了,所以我一大早出门。借口是出去找野菜和蘑菇,其实想耳根子能清净几分钟。
  阴沉的早晨,枯萎的树林,虎云台国家森林公园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郁郁葱葱,所有树木在这一年的气候变化中苦苦挣扎。自从陨石撞击地球以来,天气就陷入混乱。松鼠、鸟类、兔子和鹿与植物一样,越来越稀疏,越来越饥饿。现在,估计只有食腐动物才能吃得饱肚子吧。
  即使如此,也比坐在拥挤的车库里要好。起初别墅只有我们一家四个人时,已经感觉人满为患。陨灾前爸妈都是大忙人,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家。从我记忆起,我们很少睡在同一个屋檐下。醒着时,聚在一起更是不会超过一顿饭的时间。我不是矫情,但确实不习惯一家四口天天二十四小时每一分钟都待在一起。好在别墅有四百多平方米,五个卧室,三个大厅,我如果想要独处,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没过多久家里又有五个人加入。再后来大家从别墅搬到车库,我们上个星期又多了一个小婴儿,现在有十个人了。记得上次这么多人聚会,爸爸专门在酒店包了间百平方米的餐厅,与之相连的洗手间和休息间都比现在的车库大。
  离开是唯一的独处方式。
  十八个月前,我刚刚结束高中入学考。五百三十三名考生中,我的成绩名列第一,成为重点高中重点班的一名新生,而且还被一个特别暑期项目录取。这个暑期项目由全国核动力学院组织,在著名的核物理学家指导下学习、研讨、参观、实验。只有成绩优秀的中学生,经过老师推荐才有可能加入。成为一名核物理学家是我十岁起就梦想的目标,实现这个目标非常渺茫,但我从未停止过努力的脚步,也一直在进步。
  然后,新闻说一颗巨大的陨石正朝地球飞来。这不是一场物种灭绝级的事件,但却是人类历史上最严重的全球灾难。春节放假后,我再也没有回到学校。我们囤积了整整四辆车的物资,人手一辆悄悄躲在虎云台国家森林公园的一栋的别墅里。我们家拥有这栋别墅十年了,当初以为是一家人度假放松、远离城市的世外桃源,但真正来这里的次数估计一个手就能数过来。
  妈妈曾笑骂这是爸爸做的最愚蠢的投资,没想到却成了我们珍贵的避难所。别墅在一片森林公园里,周围零零散散有些靠山生活的村庄。因为人口流失严重,基础设施的建设一直马马虎虎。有了别墅区的规划后,才一边建房子一边修路。后来开发商看到别墅卖的不好,后期建设更是几乎停滞。
  陨灾之前,有很多自媒体已经在报道一颗小行星朝着地球飞过来。起初没人当回事儿,直到第一颗陨石降落,世界乱了套。人们才终于陷入恐慌。城市做了最大努力保证治安,但歇斯底里的暴徒还是开始洗劫商店,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起来抢劫食物和物资。帮派开始形成,并逐渐控制整个城市。
  我们一家四口躲在这栋别墅,因为位置偏僻,没有成为袭击者的目标。我们已经囤积一些生活物资,而且在这里还可以钓鱼、打猎,试着种菜,比呆在城里安全得多,安全到其他人也来加入我们。最先来的是爷爷奶奶,然后是爷爷的堂弟,我和哥哥都叫他三爷爷。最后加入的是三爷爷的女儿,还有她的丈夫谢德升,算是哥哥和我的远房姑姑和姑父。
  家里有个爷爷当检察院院长时,亲戚之间的凝聚力会非常强大。爸爸在规划局工作,妈妈是党校领导,于家有自己的政治地盘。三爷爷是我爷爷的堂弟,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因为他父母去世的早,所以很长时间在爷爷家度过,关系非常亲近。成年后三爷爷就开始利用于家在官场的影响力做生意,一直是家里的钱袋子。三爷爷的女儿不逞多让,从小就被当做商界精英在培养。
  据我所知,姑姑的老公谢德升一家也很有钱,因为商业嗅觉敏锐,好多次站对风口,积累大量财富。然而,他们家没有政治大佬在背后站台,所以谢德升和姑姑的结合,有些家族强强联合的意思。谢德升本人一点儿也不强,他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唯一谢天谢地的本事是不瞎折腾,没有那些败家的嗜好,而且脾气特别好。只要不耽误自己玩,家里人让他娶个女强人,他也无所谓赞成还是反对。
  陨灾发生后,谢家原本有自己的去处可以躲,然而姑姑的强势再次表现出来。她坚持要和自家人在一起,而当时姑姑已经怀孕,谢德升只能陪着她来到山里的别墅。我们家很快迎来第十位成员一一霏霏。
  三个月前接连下了好几场雨。说实话,称其为雨实在太温和了。天空像水龙头开到最大,声音震耳欲聋,一场接一场的大暴雨造成巨大山洪。泥石流从山顶冲下来,毁了森林也毁了别墅。幸运的是,别墅旁边的一间车库幸存下来,我们所有人都搬到那里。原本就十分拥挤的别墅现在只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我尽量不抱怨,世界的人口已经少了一半,至少我们还生存着,头顶有遮蔽,肚子里有食物。
  但仍然……太挤了,我迫切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当我离开车库时,妈妈坚持让我带上枪。枪很小,放在腰带的皮套里,携带方便。我现在知道怎么用了,但我不太喜欢。我从来都不喜欢枪,即使我发现一只鹿或一只兔子,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射杀它。如果我们饿得够呛,我估计可以鼓起勇气去打猎,但我们还没饿到那个程度。我们有很多补给和物资,河里还有很多鱼,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一切都还好。
  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维持下去。
  饱受暴雨侵袭的森林变得朦胧潮湿,我边走边扫视着地上的树叶,但发现可食用的东西很少。我既不是农林学家、也不是植物学家,更不是了解草药和根茎的乡里巴人。再过三个月,我就十六岁了。我应该在学校,做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高一第一学期适应得不错,交了几个朋友,大多数老师都很喜欢我。我有机会在核动力院工作,我梦想成为一名核物理学家,我的生活很美好。
  现在,我人生目标是安安静静、独自度过两三个小时。
  我徘徊了很长时间,对方向或目的地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我知道我在车库的东边,只要我能看到太阳,我相信自己就能找到回去的路。我听到了低沉的隆隆声,过了一会儿才弄清楚那是河水。我没有意识到已经走了这么远,但没关系,至少这给了我一个可以明确的地标。
  随着河水声越来越大,我竟然走出树林。水量比我记忆中的要更大,似乎变成一条湍流。我走在旁边,看起来就像是在观看一条水平的瀑布。冷飕飕的河水上,泛起浓浓的雾气。自从搬到别墅后,我到河边来过几次。爸爸教我如何挑选钓鱼地点,如何钓到河里最大的鱼。山洪爆发后,我就再没来过这里。
  我好奇地朝前走了几步,脚下的土壤一下子软了很多,岩石和泥土比我想象的要松散湿滑。不小心,我的步伐没踩稳,朝陡峭的斜坡滑下去,眼看就要栽入湍急的水流。我在头朝下掉入河中之前站稳脚跟,但还是摔倒在堤岸旁。脚踝很痛,屁股也很痛,头更疼。剧烈的冲击吓得我差点儿心脏病发作,好一会儿,我都只能愣愣坐在岩石坡边,抓住一根裸露的树根无所适从。我似乎无法正常呼吸,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条河的岸边。
  好在这个时间不长,头脑稍微清醒后,我能够更准确地评估自己的状况。我意识到我其实没事,只是摔倒撞痛了身体,而且脚踝有点儿扭伤。我相信情况不太糟,也觉得自己还能走路。我会一瘸一拐地回家,下次会更加小心。
  我又坐了五到十分钟,终于鼓起力气站起来。脚踝还是有些痛,但能承受我的体重。没有骨折,也没有伤到关节,就是肌肉拉伤,不是大不了的事儿。
  爸爸、三爷爷和谢德升今天都在钓鱼,我专门等到他们走后才离开车库。不然的话,他们中的一个,很可能是谢德升,不会同意我单独出门。但现在说这些都不重要,如果我沿着河边再走一会儿,很可能会遇到他们。这比独自一人一瘸一拐地穿过树林回到小屋要聪明得多。所以,我抓住树枝和树干,沿着河边慢慢挪步,避免再次从碎石岸上滑下去。
  我讨厌、讨厌、讨厌……受伤。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无助。我一直是个自理自立的人,陨灾不应该改变这一点。就像陨灾不能让我在拥挤的车库里,无聊而焦躁地坐上几个小时。
  我沿着河边一瘸一拐地走了几分钟,速度很慢。这时,我敏锐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出现某种变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触发我内心的本能,但我手脚冰凉,手臂上的汗毛突然竖起来。我停下脚步仔细观察。有什么东西,藏在树林里。我能感觉到,尽管我还看不到。我又迈出一步,寻找可能潜伏在某一处的危险。由于分心,我错踩一步。脚下再次打滑,我摔倒了,重重坐在地上。我不得不挣扎着坐好,固定住自己,以免从河岸上滑下去。
  该死,这太荒谬了。我从小就不喜欢运动,体育课一直是我最不待见的学科,运动会也是我最讨厌的学校活动。然而,自从我发现学习也是一个体力活时,我就一直坚持锻炼,增强体质和体能。我过去每天早上都会在跑步机上慢跑,我并不擅长,但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身体素质我都有,至少比这幅狼狈样强得多。
  树林里的那个东西还在潜伏着。我再次环顾四周,然后站起来。这一次,身后的一个动静引起我的注意。我眯着眼睛,仔细凝视着树荫,直到认出我看到了什么。
  一只郊狼。
  我立刻进入危机警戒状态,通常我不会担心郊狼会造成生命危险,但我现在孤身一人,而且受伤倒在地上,这只狼显然在跟踪我。他可能和这片树林里的其他生物一样饿得要命,也许把我看作一顿难以抗拒的美餐。我慢慢拔出枪,对准郊狼的方向瞄准。那只狼体型瘦小,看起来不比一只狗大。他很可怜,因为饥饿而憔悴不已。
  我的双手开始发抖,我不能,就是不能,扣动扳机。最终,我改变目标在他身边开了一枪。子弹在他身边呼啸而过,炸裂开来,枪声在安静的树林里回荡。郊狼迅速后退,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松了口气,放下枪。也许我很软弱,也许我没有在这个新世界中生存所需的坚强,但我做得还不错,至少我没有被郊狼吃掉。没有人会知道我本该杀了这只狼,却在最后一刻心软。我从恐惧中恢复过来,鼓起勇气再次站直身体,立刻注意到树林里有动静。
  该死!
  那只郊狼又回来了,这次离得更近。他竟然没有被枪声吓跑,非得再次回来寻死!我没有办法,只能对着他举起枪。我的手抖得厉害,甚至无法瞄准,也许再来一枪警告就能永远吓跑他?
  我试图稳住手,瞄准郊狼,但还没等我开枪,身后传来的一声响亮枪响吓了我一跳。郊狼应声倒地,一命呜呼。我忍不住尖叫,一屁股摔坐到地上。我转过身,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朝我走近。谢德升是我三爷爷的女婿,从辈分上说算我的姑父。不过,我从来没有叫过姑父。
  谢德升有一张圆圆的宽脸,眉骨很高,嘴唇厚实。和其他无所事事的纨绔一样,他以前脖子很粗,挺着一圈啤酒肚。自从搬到别墅后,他需要做大量的体力劳动,加上食物短缺,他瘦了一圈。为了省事儿,他大部分时候都在脑袋后面扎个小辫子。足够长时,一剪子下去完事儿。
  我不喜欢他,现在这幅狼狈样子,更是不想见到他。我信不过谢德升,也信不过自己的脾气。
  谢德升一直是那种非常懒惰、悠闲、嘻嘻哈哈的男人。姑姑嫁给他时,我十岁,他二十九岁。据我所知,谢德升大学毕业后,一直在自家公司做份闲差。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大部分时候都在吃喝玩乐。记得以前我见到他时,从来都是坐在沙发上,端着啤酒罐子看电视。总而言之,谢德升是个含着金勺子长大的纨绔子弟。他没什么恶习,但也没有上进心。谢家为他创造的大好环境、社会资源,对他来说就是舒舒服服过日子,无所事事、无欲无求。
  这个人很幼稚,经常和我哥哥一边打游戏一边大呼小叫,没一点儿长辈的样子。哥哥从来都是叫他名字,所以我也坚决不会叫姑父,而且他总是在取笑我。我叫于美,第一天认识我时,谢德升就笑嘻嘻问我是像一朵花那么美,还是像西楚霸王的老婆那么美?从此以后他就美人长、美人短的叫我。
  美人怎么总是在一直学习,周末也不放松?美人没有朋友么,从没见她和谁出去玩?美人怎么又在担心这担心那,别是有焦虑强迫症吧?美人这么想为核发展做出贡献,还不如鼓动家里人捐钱来的直接呢!
  我讨厌极了,从小到大时不时会有些同学拿我的名字开玩笑。成绩第一被同学叫‘愚昧’,可以说是一种调侃。但谢德升叫我‘美人’,就是明晃晃的嘲笑。很多人说我聪明,但没人夸我好看。见到我,最多就是女大十八变那一套。
  我的青春期发育非常晚,十五岁时别说身上长毛,我甚至连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没有褪去。直到半年前,身体内分泌系统才想起来还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一夜之间,满脑门的青春痘,四肢越来越长,腰越来越细,胸部和胯部跟吹气球似的。情绪也跟过山车似得,我自己都受不了。直到吃了些激素调节的药物,身体才在惊涛骇浪中平缓下来。
  因为于家每年都会利用节假日聚个三四次,相隔时间很均匀,所以长没长到让家人忘记上次见我什么样儿,短也没短到看不出变化。而谢德升总会当着一桌子吃饭的亲戚,将我的变化拿出来当话题。逮着机会就嘲笑我,他倒也知道分寸,从来没有拿我身体和样貌开过玩笑,但是说起我的性格和脾气,一点儿不客气。我最讨厌的,就是他总是说我没苦硬吃、自我感动。
  即使在陨灾的小道消息满天飞时,谢德升和我的大部分聊天也都是在嘲笑我,告诉我不要太担心。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让我别担心整个世界正在崩溃。没有什么比这更让我愤怒,他躺平放弃自己的生命意义,竟然还怂恿我和他一样!我对这个男人一肚子火,幸亏他和姑姑搬来别墅和我们一起生活后,他的情况有所好转。当然,谢德升大部分时候都不理我,但比嘲笑要好得多。
  我仍然不喜欢他。我喜欢那些认真对待生活的人,无论是陨灾前还是陨灾后。
  「你到底在干什么?」谢德升走上前,劈头盖脸问道。
  他听起来有点恼火,但不是生气。谢德升的另外一个特点,他的脾气特别软,无论别人怎么对他说难听的话,他都不会生气。
  「我不小心伤了脚踝。」我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你为什么不杀了那只狼?你现在的枪法足够好,可以打中它的。」
  谢德升在赞扬我,也许我应该感到欣慰,但我更恼火的是他的专横。
  「我想吓跑它。」
  「这只狼饥肠辘辘,仅仅是枪声根本吓不到他。」谢德升走到我身边,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一点儿也不想接受他的帮助,我不喜欢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但他的帮助是最糟糕的,好像他以前对我的嘲弄都变得正确和理所应当。可我仍然坐在地上,脚踝还在抽痛。如果我拒绝他,丑会出得更大。我抓住他的手,谢德升一把将我拖起来。
  因为坐的时间有点儿长,我站起来时失去平衡,倒在他身上。
  谢德升身上的味道很浓,混合了汗水、泥土和鱼腥的味道。但现在每个人都有气味,清新剂不是必需品,我们存储了香皂和沐浴露,但量并不多,所以不会随意使用。这个世界比以前更原始、更肮脏、更粗俗。我已经越来越习惯,所以即使闻到谢德升浓重的体味,也没觉得是多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我还是退后一步,抓住一棵树支撑自己。
  谢德升上下打量着我:「你怎么回事儿?」
  「我告诉你了,摔跤扭伤了脚踝。」
  「我是说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谢德升听起来仍然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困惑。
  「我出来找点儿能吃的东西。」
  「别再一个人出来了。这里不再安全,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你差点被郊狼咬死了。」
  「我没有被差点咬死!」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以前我对他的调侃做出反应时,他总是很高兴。我也不断提醒自己管理好情绪,别上他的当。但今天他这么说太错误了,我不会接受。
  「我自己搞得定这件事,不需要你跳出来当我的救命恩人。你想英雄救美,还差得远呢!」
  「我在英雄救美么?我怎么不知道。」谢德升的嘴角上扬,好像在掩饰笑意。
  毫无疑问,是在笑话我。好吧,这句话确实有点儿错误。
  「就算我不是美人,但你确实和英雄边儿都不沾。你不是我的英雄,我能照顾好自己,更不需要你保护我。」
  谢德升还在笑,好在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解释道:「我们在钓鱼,大家都听到枪声,所以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儿。下次,你一定要瞄准开枪。再犹豫不决,你就死定了。」
  「我不会死的,只是那只狼看上去很可怜、很绝望,我没办法下手。」
  「你认为我忍心吗?我甚至不喜欢打猎,但这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现在需要做很多让我们讨厌憎恨的事情,因为我们再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谢德升干巴巴说道,那声音好像劣质广告一样既激动又无味。
  「我不需要你对我说教。当你躺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电视的时候,我正在努力学习,希望有所成就,为这个社会做出点儿贡献。」我知道揭人所短非常不礼貌,但他太让我生气了。我没有那么好的涵养,而且,谢德升也知道我一直都瞧不起他。
  「当然。但那是过去,现在不一样了。花一辈子的时间学习原子爆炸不会再帮助你,我们都必须改变。」谢德升仍然在说教,一点儿没有因为我的侮辱而恼怒,他确实脾气很好。
  「我已经改变了。」我忍不住争辩。他还想怎么样?我他妈的就差拿物理书点火取暖了。
  「还不够。」谢德升伸出手搂住我,我本能地躲开。他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一副我是个傻瓜的模样,说道:「举个例子,现在我想帮助你,这样两个人就能快速离开这个危险地方,而你太固执了,不肯接受我的帮助。」
  「我没有一一」我硬生生闭嘴,就连我都能听出反驳很荒谬。
  我从来不会为了固执而固执,但我一直要求自尊自强、独立处理问题。即使这会让生活变得艰难,我仍然试图坚持这个习惯。现如今形势比人强,我再固执下去只会坐实谢德升对我的指责。我咬着下唇,退到他身边。谢德升一只胳膊搂住我的腰,我靠在他身上,勉强开始走路。
  再一次,我真的希望找到我的人不是他。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于美,你不必总是在我面前提醒我。」谢德升用更安静的声音说。
  「我没有总是在提醒你,但如果你……不喜欢某人,这种不喜欢不会忽然神奇地消失……」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更成熟些、理智些。现在两人住得这么近,天知道还需要多久。我们必须和平相处,不能发生矛盾。这是一段艰难时光,我们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闹内讧只会让生活更加艰难,我会更识大体些,又向他保证:「我会努力控制自己,更友好一些。」
  「我不在乎你对我是不是友好,就是别因为固执和偏见,拒绝我的帮助,让自己陷入危险。你说的没错,我不是英雄,做不了英雄救美的事儿。但现在,我们谁都不能只靠自己了。」
  「好吧。」我没来由一阵紧张,肠胃在肚子里翻搅,对未来的不确定让我有那么一丝奇怪的恐惧。我不喜欢这种不安,不喜欢无法控制的生活。我已经失去了我的梦想、我的未来,我的明天甚至不一定比意外来得更早。我以为,至少我的思想和独立还没变,这是我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现在看来,就连这些我也会失去。
  我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谢德升一边走一边推开树枝。我的脑海里充满恐惧和焦虑,有太多事情可能出错,有太多事情我无法阻止发生。
  「于美,我可以给你一个忠告吗?」几分钟后,谢德升忽然低声说。
  我的第一反应是坚决不要,而且心里冒出百十个不甚客气的回应,包括我最想反问的一个:你有什么资格给我忠告?不过为了家庭和谐,我忍住没说,所以尽量克制讽刺的口吻,说道:「洗耳恭听。」
  「打住!」谢德升只说了两个字。
  我猛地一僵:「打什么住?」
  「别再担心、别再焦虑,也别再往脑子里灌些没有用的事儿,你无法想出办法摆脱目前的困境。」谢德升说出最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说道:「我知道!」
  「那你干嘛还要想?」
  「我无法停止自己使用大脑,好吧?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不想用脑子的时候就能自动关闭。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已尽我所能在改变了。」我抿住嘴唇拼命忍着,但实在没办法阻止自己。我就是不能表达观点的时候,避免对谢德升不刻薄。
  谢德升仍然不在乎,说道:「如果这就是你能做得最好,那就太差劲了。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就是人没垮,精神也会迟早垮掉,崩溃对任何人都没有帮助。」
  「我不会精神崩溃的。」我冷冷地眯起眼睛看着谢德升,真希望能一把推开他,扬长而去。但我不能,别说扬长而去,没有他扶着,我连站都成问题。
  「我们拭目以待。」他的声音有些挑衅。
  我忍不住对他怒目而视,费了好大劲儿才咽下已经到嘴边的反驳。继续这个愚蠢的争论是徒劳的,谢德升不会听我的,他不会理解我,也没有想要理解我。而且,我也不在乎谢德升怎么想。以前他是我隔三差五会见到并打招呼的熟人,一个讨厌的、无足轻重的人,现在也一样。我们只是因为天灾走到一起,唯一的差别是我以后每天都会见到他,每天都要跟他打招呼。我仍然认为他很讨厌,仍然无足轻重。
  没错,谢德升永远都是那个无足轻重的人。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1:53:17

第二章 谢德升教我开枪一定要爆头。
  陨灾后的第六年
  我们距离市区正南一百三十公里的车程,沛河从山谷之间流过,一条国道紧挨着沛河,毗邻虎云台国家森林公园,有两个镇子和八个村子。当初为了吸引游客到森林公园游玩,各个村子建了好多商店、饭馆、民宿和农家乐。这些房子大多是两居室的平房或者两三层的楼房,小巧、便宜,但保养得很好。现在这里是一片荒地,就像国道周围其他小镇一样。建筑物倒塌,路面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得千疮百孔。
  陨灾之后的第一年,大风连续两个月不停地刮过,整个镇子几乎被夷为平地。那时当地人已经预料到会出现异常天气现象,几乎每个人都在飓风来临前离开家园。五年前的一场暴雨,这里突发山洪泥石流。两股山洪从山上倾泻而下,在谷底冲刷出喇叭状的河沟,大约五百米长,喇叭口则有六十米之宽。
  那场泥石流阻断了国道,随后冲入沛河,也冲毁了我们的栖身之所。唯一的好处是山体滑坡、路基塌方,道路多处损毁塌陷,使得这一片地区被完全隔绝。虽然阻断我们和外面的联系,但大大小小的匪帮抢匪、流民灾民也被挡住去路。我们这些年在山上相对安全,就是拾荒时也没有遇见多少人为的危险。
  我在颓败不堪的镇子一角静默几分钟,秋天的空气很凉爽,白天时间也越来越短。尘埃和粉屑像熏香一样飘散在空中,一束阳光被勾勒出来,从高处密密麻麻的树枝缝隙中倾泻而下,洒在胡乱堆砌的房屋和院落中。我在这里工作结束后,要走三个小时才能回到山上的小屋。我向谢德升保证过,天黑前一定到家。我自动扫视周围的环境,一只手放在腰带皮套里的手枪旁边、安静探索。
  这与我成长的世界不同,在那个世界里,我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考试年级第一,数学拿国家大奖,背诵整段的《将进酒》,和哥哥争吵谁能坐在汽车的前座。现在,这个世界让我想起陨灾前的考试卷,还是那种做得一塌糊涂的考试卷。我只觉得不可置信,如此简单的题目,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是理解不了,错误百出不说,很多答案离奇得可笑。
  如今,我再也没有爆棚的优越感,如果我不时刻保持警惕,很可能会死或比死的结局更悲惨。
  从小屋步行可抵达的地区有四个村子,比较远的有两个村子,还有两个村子更远,一天往返不现实。离国道最近的两个村子,多年来已经被抢劫者和拾荒者洗劫一空。另外六个被夷为平地,但那些远离主要交通路线的房子,只需费些力气,总能挖出压在瓦砾下的物资。
  过去的五年里,我一直在系统地逐一检查这些村子的房屋。起初有很多东西可以找到,甚至还有粮食、罐头可以食用。现在收获很少,不久的将来很可能将一无所获。我的胃里翻腾起一阵轻微的焦虑,这种焦虑从陨灾以来就一直伴随着我。
  我尽量无视焦虑,集中注意力思考当下的行动。我默默排除前两次检查过的房子,朝着心中的目标前进,走了几乎一公里才来到一处房屋。我记得有个扎头巾的大妈住在这附近,她曾经被妈妈雇佣,定期到我们的别墅打扫卫生、整理花园。这个大妈的活儿做得不好,她认为干净不需要打扫的地方,在妈妈眼里总是乱糟糟的。妈妈要不是看她人老实,早就换人干这个活儿了。
  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过去的日子更像是幻想中的白日梦,而不是真实发生的记忆。那些人和事,太遥远、太陌生,能出现在脑子里都觉得莫名其妙。而那个偶尔来这里度假的女孩儿,那个聪明、沉闷、安静的女孩儿,那个想成为核物理学家的女孩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
  我花了三个小时在两栋房屋的废墟中搜寻,其中一个因为屋顶完全被揭开,剩下的一切都暴露在风雨中,所以找不到任何可以挽救的东西。另外一个墙壁向内倒塌,所以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埋在墙下面。我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扒开废墟,看到发霉的衣服、窗帘、书籍、家用电器和生锈的厨房用具。
  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我在一间卧室找到个布偶娃娃敖丙,除了浮土保存得很好。我抖了抖塞进了我的包里。在厨房里,我发现一袋食盐,脑子里自动闪过初中化学课学过的知识。食盐属于天然矿物质,主要成分是氯化钠,化学性质稳定,所以即便长久储存也不易变质,只要保存的时候不接触水分即可。橱柜里还有几罐豆子和蔬菜,已经过了保质期。罐头食品的保质期比实际标注的保质期要长得多,所以可能还能吃,和盐一起值得带走。
  在另一个屋子里,我设法挖出一个装满儿童衣服的塑料储物桶。我花时间仔细检查了一下。两条几乎全新的女孩牛仔裤和三件可爱的上衣,桶底还有几双不同尺码的鞋子。就算现在不适合霏霏,将来某一天肯定会,所以值得带走。
  这些东西塞满包里的剩余空间,我已经找到足够多的物资,这次出门不算徒劳。我看看腕儿上的手表,还没到中午。这表既不是电子石英表,也不是智能表,而是名贵奢侈的机械表,用个十年二十年都不成问题,而且特别准。以前是爸爸在公共场合用来装逼的,陨灾之后真用来看时间了。家里有好几块,一个比一个高级。和那个车库一样,算是现如今物超所值的少数事物之一。
  因为时间还早,我决定再搜索旁边一所房子。这所房子在风吹雨淋之下非常脆弱,所以来回走动有些风险。谢德升会告诉我不要费心,但他现在不在这里。
  我在一个浴室里找到一瓶超大号的洗发水和沐浴皂,还有一个用塑料袋装的完好睡袋。我暗暗庆幸今天的明智决定,更加仔细地搜查这所房子。但当我走进卧室时,一堵墙忽然倒塌。我差点没及时躲开,吓得赶紧退出来。我脑子里能听到谢德升的声音,告诉我留在这里是愚蠢的,不值得继续冒险。
  我身上能带的东西已经足够多,该回家了。我背好巨大的背包,穿过村子废弃的街道,朝回家的方向快速前行。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让我猛地停下来。我仔细聆听,探明声音的方向,然后跑进附近的一所空房子里,躲了起来。
  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人居住,据我所知,除了我、谢德升和霏霏,小屋周围八十公里内没有其他人。唯一可能是某个拾荒者,或穿行国道的路人。他们也许是无害的,但也许是土匪强盗。从我躲避的角度看不到任何东西,所以我冲过小路去了另一间房子。那里四周都有保护,我可以从窗户往外看。很快我就锁定目标,不远处有三个男人正在一家小卖部门前扎营。
  我可以肯定,那家小卖部里什么都没有。陨灾发生还没一个星期,小店就被抢劫者洗劫一空。三个男人四五十岁,我的第一印象是,这些人不是蝗匪。蝗匪的样子通常很容易辨识,他们看起来没有多少戾气,有点儿像以前在工地上搬砖的老好人。但这说明不了什么,以貌取人最愚蠢,我在判断人性上也许谈不上聪明,但也够用了。
  他们旁边有辆锈迹斑斑的面包车,两周前我来村里时,这辆车肯定不在这里。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能用的车了。这个地区到处都是被遗弃的车辆,但没有一辆有汽油。我既好奇又警惕,继续观察着。那些人懒洋洋地躺在地上,人手拿着一个啤酒瓶,不时举起来喝一口。
  他们在哪里找到的啤酒?从哪里弄来的汽油?他们为什么现在出现在这里?我能听到他们在低语,但听不清交谈,所以我冒着极大的风险又悄悄挪到另一间卧室,那里有一扇破窗户,我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我越听心越沉,这些不是好人。他们在谈论昨天突袭的一户人家,在那里发现很多物资,啤酒就是从这户人家里得来的,他们正在啃的牛肉干也是。事实上,车里的物资都是从那里来的。他们还得意地回忆了不起的突袭,杀害了那户人家的所有人,包括一个十岁的孩子。
  他们只有三个人,虽然身上没有我所熟悉的犯罪气息,但他们曾经是蝗虫匪帮。那些匪帮成群结队,有些人数多达千人。他们四处游荡,像蝗虫一样,杀死并摧毁他们发现的一切。两年前,在他们掠夺的资源消耗殆尽后,这些团伙大多解散,但仍有许多小团伙不时出现,这些人很可能是其中之一。
  我得小心点儿,如果他们找到我,我就玩完了。一下子给我个痛快还算幸运,怕的是让这些人生擒活捉。我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赶紧逃离,谢德升也是这么告诉我的。事实上,他会坚持我这样做。我仿佛已经看到谢德升咬牙切齿地低声命令我偷偷溜走,保证人身安全。但他现在不在,而且还有一辆可以开的车,更不用说车上装着那么多有用的物资。
  我默默观察并倾听了一个多小时,几个男人像是断定自己很安全,不停地大口喝着啤酒,互相吹着牛。这时,他们发现一条狗,小心翼翼在他们周围徘徊,憔悴、紧张、颤抖。那是一只眼神悲伤、耳朵耷拉着的杜宾。
  几个男人向杜宾扔空瓶子,空瓶子扔完了就捡起手边的石头或砖头。当他们吓到狗时,会哄笑取乐。当他们打中杜宾,听到狗狗哀嚎时,又会鼓掌欢呼,就像在打篮球投了个三分球一样。每次,这些人朝狗狗扔石头都会让我生气,直到我怒火冲天、气得发抖。我打定主意要把那辆车从他们手中夺走,这些人不配拥有它,这些人根本不配活着。
  根据他们的谈话,三个人计划晚些时候离开,继续向西寻找食物和汽油,我能想象更多无辜的人会遭到他们的杀害、强奸和掠夺。我要阻止他们,如果我小心谨慎,就一定能做到。爸爸曾经训练过我,所以我的枪法相当不错,快速瞄准并开火击中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在他们从地上站起来之前,我就能杀死这三个人。
  然而,他们加入匪帮多年,就是分散出来,也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毫发无损,而且还能有滋有味喝着啤酒享受杀戮,意味着三个男人并不愚蠢也能力高强。如果稍微疏忽,给他们任何一个人机会,很可能会逮住我,或者让我受伤。
  即使是轻伤也可能意味着死亡,我哥哥那么强壮一个小伙子,陨灾两年后,不过是从一处一米高的岩石上失足摔下来。当时没有医生或医院,所以三个月后死于我们无法治疗的感染。我不会冒着被枪击的风险,尤其不会为了一辆车这么做。我还有一背包的物资要运回家呢!
  我继续等待,又一个小时过去。这些家伙还忙着大吃大喝,显然打算在一个下午喝光找到的所有啤酒。如果他们喝得够醉,我就不用费很大劲杀掉他们,并且夺走车和物资。形势对我非常有利。
  终于,其中一个高个子站起来,嘟囔着要找个地方拉屎。另一个人仰面躺着,闭着眼睛,大概在打瞌睡。第三个人仍然很清醒,逗弄着狗,给他一块干肉,引诱狗狗靠近,然后向它扔石头。我迅速做出判断,这是我的机会,每个人都放松了警戒,唯一一个守卫的,也被可怜无助的狗狗吸引了注意力。
  我掏出手枪,悄无声息地从房子的侧门走过去,然后绕了一圈,尽可能靠近汽车而不被发现。我朝那个去拉屎的人走过的方向看了看,没看到他的踪影。于是,我绕过房子的拐角,瞄准我的枪扣动扳机,一枪打死正要向狗狗扔砖头的男人。我没有丝毫停留,立刻偏离角度。正躺在地上打瞌睡的人被枪声惊醒,但他还没来及反应,就被我一枪击毙。
  我飞奔跑向汽车,冲向驾驶座。汽车的三个车门都是大大敞开的,我估计是这些恶人多年积累的经验和习惯。如果发生任何危险,可以快速开车离开。他们是对的,杀和被杀确实是瞬间可以转换的现实,节省出的一两秒很可能救过他们好几次性命。
  这会儿,敞开的车门正好帮助我快速隐藏,第三个人肯定听到枪声。我透过车窗仔细观察,很快一个愤怒的声音朝我越来越近。他出现在视野中,笨拙地挥舞着猎枪,牛仔裤松松垮垮悬在腰部。在他发现我之前,我毫不犹豫开枪打死了他。
  三人都是一枪爆头毙命,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是谢德升教给我的。女人在这个世界是弱势群体,所以一定要朝头部开枪,这样对方永远没有机会站起来还击。我害怕死亡,对于杀戮恐惧无比,但是很大一部分意识似乎已经接受。死亡是最稀疏平常的事情,任何人都有可能死于非命,包括我自己。
  终于,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检查车子引擎。很好,钥匙就在车里,汽车轻轻松松启动起来,而且仪表上显示还剩半箱汽油。我手里拿着枪,让发动机继续运转,下车先将我的背包扔到后座,然后捡起那些人的武器、剩下的几瓶啤酒和他们正在吃的牛肉干。
  当我听到一声呜咽时,我瞥了一眼,那条杜宾从车边探出头来。我撕下一段干肉,把碎片扔给他。狗狗跑过来,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
  我又扫了一眼周围,确保没有落下其他有用的补给或食物。我爬进车里,一门心思尽快离开。我正要关门,那条狗吃完后,立刻向我走来,用最可怜的期待眼神凝视着我,尾巴轻轻摇了摇。我愣了几秒钟,犹豫不决。有很多理由不能这么做,我们自己都快活不下去,再养活一张嘴就是自找麻烦。谢德升不会喜欢,一点也不会。
  我在过去五年里变了,变得坚强,也变得冷酷无情,再也不是不忍杀生的于美。现在,当我需要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结果这三个劫匪的生命,我连手都没有抖一下。然而,看到这只狗,我发现自己没有以为的那么冷酷无情。这究竟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呢?我没办法判断,但确实暗暗哀嚎一声,做了个手势,嗓子里发出一声啸叫。
  杜宾非常聪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叫了一声,跳上汽车,从我腿上爬过去,到达副驾驶座。他像个好孩子一样坐直身子,对我喘着粗气。
  「回家后,我可有麻烦了!」我告诉他,给车挂档调头,朝相反的方向行驶。「所以,你最好有本事养活自己。」
  他呼哧呼哧喘着气,舌头伸到嘴边。
  「别指望狗盆,你得自己去觅食……对你来说不会是轻松的生活。」
  杜宾不顾我的警告,仍然稳稳坐着。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跟我走。无论我们能给你什么样的生活,都比你现在的生活要好,所以我们回家吧。」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03:26

第三章 谢德升不喜欢我冒险。
  三个小时的徒步,开车只需要三十分钟。如果路况好一些,那就更快了。这条路原本就是碎石路,现在路面因为年久失修而被破坏,大多数时候只是泥土和泥浆。面包车不大,过去经常看到快递员开这样的车到处送货。我自从搬进山里后就没开过车了,所以走这条路的急弯和陡坡时,对我来说还是不太习惯。
  不过,面包车性能很好,跑得很快。当我安全无样将车停在小家旁边时,心里既高兴又兴奋。
  这里曾经是别墅的车库,宽三米,长六米,旁边还有个八平方米的杂货间。别墅没毁之前,我们用车库储备生活物资。泥石流毁了主屋后,我们全都搬到车库。谁都没想到这个朴实无华的车库竟然如此坚固,陨灾发生后的这些年里,一直稳稳矗立着,保持得很好。
  现在成为我们唯一的安全家园。
  有一段时间,我们有十个人挤在这座车库里。爷爷奶奶睡在一张大床上,姑姑带着霏霏睡在一张架子床的下边,我睡在上铺。三爷爷睡在沙发上,爸爸和妈妈、哥哥和谢德升,睡在外面的帐篷或车里。我曾经抱怨周围都是人,曾经渴求安静和独处。讽刺的是,现在我的世界只有三个人。
  一屋子的亲人接二连三失去生命,没有医院、医疗措施、以及必须的药品,我活生生见证了生命是多么脆弱不堪。起初我会因为失去亲人痛不欲生,之后那份心痛一点点缓解,再后来竟然还有一丝解脱。我发现人在极端情况下,就连痛苦也会一天天走下坡路,慢慢衰退,最后变为极为平常的事情。我开始羡慕那些我们埋葬的亲人,至少有人为他们料理后事,至少他们已经脱离苦难。
  现在,这里只剩下三个人:我、谢德升,还有他的女儿谢霏。她快五岁了,我们都叫她霏霏。
  我下车时叫了一声,但没人回应,他们应该去河边钓鱼了。我把狗放出来,让它在房子和房子周围吸吸嗅嗅,熟悉环境。谢德升今天早上打满一桶水,刚好可以派上用场。我找了一个旧金属碗,倒进去一些水,放到地上让它喝水。
  我先是走到别墅废墟的东南角,那里埋葬了我的七个亲人。很久以前,谢德升用弯刀砍了些小树,建造这间单坡墓棚。棚顶用枯草皮覆盖,侧面用石头和木板条搭起来。我又用泥巴糊住夹缝处,在树皮上刻下亲人的名字。每一次拾荒回来,我都会到这里拜一拜。不仅谢谢他们保佑我安全到家,并且能够获得足够的生活物资。我一辈子都在接受唯物主义无神论思想,但祭拜亲人和迷信无关,我迫切需要和逝去的亲人仍然保持某种方式的联系。
  我在里面跪了一会儿,对每个人说了几句话。我注意到掉落在周围的枯叶已经被清理,还摆放了些用野草编织的手工小玩意儿。谢德升去钓鱼前,一定带着霏霏来过这里。
  我开始卸货。
  三个混蛋显然把他们杀害的那个家庭洗劫一空,面包车里有衣服、床上用品、碗碟和餐具,还有几支步枪和大量弹药。
  储藏食品的人显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除了很多蔬菜和水果罐头,还有大袋的玉米、紫米、高粱、燕麦、荞麦、麦麸,全是既顶饱又耐放的粗粮。好几罐密封的天然蜂蜜、白糖,一点儿没有发霉变质。一个大布袋子里装的是干菜、干菇、干木耳,这些东西可以常温保存,吃的时候用水浸泡,还特别营养。陈皮和阿胶不能当饭吃,也不适合霏霏,但给我们两个助消化、补身体也挺好。看到几瓶醋时,我更是笑出声。这可是一种没有保质期的调味剂,放置时间越久,味道就越香。
  这些都是我们的生活必需品,然而物资来自一个无辜的家庭。他们被残忍地杀死,现在一切都是我们的。我既高兴,又无比内疚。
  我们的橱柜和壁橱被塞得满满的,一些男人的衣服可能适合谢德升,还有一些我也能穿。虽然没有小女孩的衣服,但我已经在这次搜寻中为霏霏找到一些。我把她的衣服铺在床上,又仔细清理了敖丙娃娃,让布偶看上去更可爱一点。
  我刚收拾完,就听到有人走近。因为立刻听出是谢德升和霏霏的声音,所以我没有特别紧张。我小心翼翼把娃娃放在霏霏的床上,走到外面迎接两个人。
  「阿美,阿美,你回来了!」霏霏一边跑一边叫,长长的辫子在身后飘扬。她睁着大眼睛盯着面包车,问道:「阿美,这是什么车?」
  我的名字叫于美,但霏霏一直叫我阿美。从辈分上说,她是我的小表妹,应该叫我姐姐。霏霏说话很晚,我们一度担心她自闭。有一天忽然口齿不清地开口叫我阿美,除了高兴,我们根本不去要求更多。后来她能够正常说话和交流,我们长松一口气,也没有再费心纠正她对我的称呼,由着她怎么称呼我都没关系。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女孩以前从未见过面包车,别墅旁边停放了六辆汽车。自从充电桩失灵后,其中四辆电车就停在棚子后面。还有两辆用油,油箱空了之后,也被弃到一边,再没理会过。
  我告诉霏霏:「这是一辆面包车,就像一辆汽车。这种车前面没有突出的发动机,后面也没有明显的储藏间,像一个面包,所以叫面包车。」
  我忽然想到霏霏也没见过面包,好在她的注意力全在车子上。
  「这车是从哪里来的?」她仍然惊奇地盯着车,然后朝我走来。
  霏霏的轮廓更像谢家人,尤其是眼睛和鼻子,非常像爸爸。我把她抱起来,让她透着车窗朝里看。谢德升的目光和我相遇,他一直慢慢跟在霏霏后面,眉毛微微扬起,问题不言而喻。
  「我在山下的村子里找到的,里面有汽油,还有其他东西。霏霏,回屋看看啊,桌子上有一包豆豆糖,我保证你会非常喜欢!」
  霏霏尖叫着跑进屋查看,谢德升靠近我,眉毛扬得更高了。
  「我在村子里遇到三个劫匪。这伙人两天前洗劫了一户人家,杀了所有人,劫走他们的东西……我结果了他们。」我低声解释,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自从认识谢德升,我一直认为他是个令人讨厌又懒惰的纨绔子弟。不仅如此,他还很愚蠢,竟然在陨灾之后让姑姑怀孕。照姑姑平时的个性,一定会在这个非常时刻打掉孩子。然而,当他们发现姑姑怀孕后,已经没有条件打掉孩子。谢德升有父有母,有自己的家和去处,但姑姑是个强势的女人,一定要和娘家人在一起。谢德升关心妻儿,所以和她加入了我们。
  原本的计划是暂时居住,等到有更好更安全的选择,他们会搬去其他地方。泥石流发生后,道路被毁、联系中断,这个选择就被完全搁置了。霏霏半岁时,姑姑死于感冒发烧,这个女孩对她的母亲没有任何记忆。
  「我不是说过,不要把自己陷入危险,尤其不要和危险硬扛吗?」谢德升问道。
  「嗨,我很安全。我人在这里,毫发无损,不是吗?而且我还收获了一辆车和许多物资。」我为自己争辩。
  「你不可能偷偷离开吗?」谢德升一针见血,严肃瞪着我。
  是的,我可以逃走,但我认为这个风险是值得的。我从不喜欢谢德升挑战我的决定,我们的地位应该是平等的,没有理由必须听他的,尤其是我有充足的理由。他不喜欢我冒险,即使是值得冒的险。他也不喜欢我杀人,因为杀人会让我非常痛苦。可现在这些都改变了,我可以杀人,尤其是像今早那些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伤害其他人,我会毫不犹豫替天行道。
  然而,谢德升仍然不喜欢。他看起来很不高兴,但他没有表达自己的不满。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生性随和,从不挑起冲突。但当冲突来临时,他不用说话也能表达自己的意见。
  谢德升的父母是商界翘楚,可越是优秀的老板,父母当得就越失败。他们养出一个纨绔也许颇为无奈,但也有自己的办法。总是有别的父母养出一个精明睿智的女儿,刚好娶回家为家族生儿育女。不光是增加家族力量,而且还能保证下一代继承优秀品质。
  从某种程度说,我爸妈也是这样的模式。妈妈强势,爸爸一向很顺从妈妈,只要不耽误他玩儿,怎么都好。爸爸非常喜欢户外活动,钓鱼、打猎、露营。没想到这些他平时玩的事儿,都成了陨灾之后安身立命的本事。爸爸和谢德升也能玩到一起,因为他们有个共同的爱好:射击。两个人经常去靶场比试枪法,平时也会互相交流,炫耀自己收集到的稀罕枪支。不过,爸爸喜欢射击是因为打猎方便。谢德升就是单纯喜欢这项运动,和国家级运动员、教练员走得更近。
  谢德升能够得到的资源都是一流的,但他就是图自己高兴。从来不争,更谈不上努力。躲到山里后,家里人各个对生活的巨大反差怨声载道,包括我在内,但谢德升除外。他如此之随遇而安,我私下里觉得这是从小到大,无欲无求的个性帮了忙。我从未遇到过能让我如此内疚的人,就连我妈也不会,而我冒险杀人劫车还不是最难启齿的事儿。
  「哦,还有一件事儿,」我环顾四周,那只狗刚才跑走了,现在不知道去了哪儿。我没有时间为这个消息做任何铺垫,霏霏忽然在屋里喊叫:「大狗!大狗!这里有一只狗狗!」
  谢德升的眉毛比刚才翘得更高了。
  「它……它……非要搭我的车一起回来。」
  谢德升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回应,霏霏从小屋里冲出来,狗狗兴奋地跟在她身后。
  「这是你带回来的狗狗吗,阿美?」
  「是啊,我在村子里看到它,没有人照顾它,所以它想和我一起来这里。不过,我们得问问你爸爸,看这只狗狗能不能留下来。」
  霏霏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爸爸,期待地问道:「可以吗,爸爸?它已经很喜欢我了,你如果让它离开,它会很难过的。」
  这只狗似乎和孩子相处得很好,当霏霏伸手去玩它的耳朵时,它一点儿不介意,也没有退缩。狗狗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知道我们在等待答案。
  谢德升斜眼看着我,更多的是不耐烦而不是恼怒,然后把目光转向女儿和狗,柔和地说道:「只要这只狗表现好,不惹麻烦,就可以留下来。现在我们还不了解这只狗,对于不了解的东西,我们总是要小心谨慎。陌生人如此,陌生的狗也一样。」
  我想插嘴说遇到这只狗后,它的表现非常乖,即使是那些虐待它的恶人,也没有表现出丝毫攻击性。不过现在谢德升在教育女儿,而且说得有理有据,我最好还是不要提出异议。
  「我明白。」霏霏严肃地点点头,伸手更小心地拍了拍狗的脑袋。「安静躲起来是对付陌生人最好的办法,但它是一只很乖的狗,我敢肯定。」
  「我们拭目以待。」
  「我给你带回来一些礼物,你看到了么?就在你的床上。你去看看啊,爸爸也能趁机更好地了解这只狗。」我告诉霏霏,分散她对狗狗的注意力。
  「礼物?你给我带回来了什么?」她的注意力转移,飞奔回小屋。
  谢德升没有说话。
  「抱歉,我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它不断靠近那几个劫匪,想讨些吃的东西。可那些人不停伤害它,我不能就这样把它留在那里被虐待。」
  「我知道你不能。」
  我无法从谢德升的表情里看出他处在我的位置会怎么做,但他一直建议,我需要做任何事情照顾自己,即使这意味着我们不能照顾别人。很多时候,如果我们想活下去,就必须冷酷无情。这不是很糟糕的建议,自陨灾以来,世界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我可以非常善于为生存做出艰难的选择,也许我应该对狗更冷酷无情,但我没有。
  如果谢德升希望我们冷酷无情,他可以自己做,我会听他的。
  谢德升蹲下身子,与狗狗的视线齐平。狗狗直直坐着,好像知道自己正在被评估。谢德升突然做出一个朝狗狗出拳的动作,狗狗立刻后退一步,但没有咆哮或猛扑向他。
  谢德升抓着狗狗的耳朵后面,说道:「你是个好孩子吗?」
  狗狗没有吭声,谢德升又摸了摸狗狗的脸,张开它的嘴。他把手指放在牙齿之间,那只狗狗没有咬下去,甚至没有挣脱。
  谢德升站起来,说道:「好吧。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并不具有攻击性,但要留意一段时间。而且,它将不得不自己寻找食物。」
  「我已经告诉过它了。」
  谢德升的嘴角微微上扬:「你告诉过它吗?」
  「是的。但无论我们能给它什么样的生活,都会比它目前的生活更好。」
  「我会和霏霏聊聊,这样她就不会对这只狗太过依赖。我们要给它起个名字么?」
  「我不知道,我们也许应该问问霏霏怎么想?」
  「我宁愿她不要给狗起名字,万一这只狗有个意外,她会受不了的。」谢德升毫不犹豫拒绝,他的顾虑不是无中生有,我非常能够理解。无论这个男人多懒散倦怠,他非常爱女儿,不是说抱在怀里玩一玩、逗一逗的爱,而是真的承担责任,无微不至的关心和保护。
  「好。既然这是个小伙子,叫虎头怎么样?」我想起这只狗很像我很久以前在网上见过的一只警犬,那只警犬叫虎头。
  「很适合杜宾的名字。」谢德升的嘴角又翘起来,他总是这么笑。
  决定之后,我走进小屋,想听听霏霏对她的新娃娃和新衣服有何看法。
  下午剩下的时间,我们忙着清理、去骨和切开谢德升和霏霏抓到的鱼,然后做成条儿晾干。谢德升煮了一条鱼当晚餐,我们又开了两个罐装豆子。这是一顿相当不错的晚餐,霏霏抱着娃娃兴高采烈吃完了自己的食物。
  吃完饭后,我给霏霏洗了个澡。谢德升先清理院子,然后抱着霏霏放到床上。
  没一会儿,谢德升走出来,说道:「霏霏想让虎头和她一起睡觉。」
  「是啊,但虎头还没准备好睡觉。」虎头还在院子里四处窥探,熟悉所有的新气味和新环境。
  「虎头看起来脾气很好。」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他会是个好伙伴。」我一边说,一边清理扫把上的骨头和鳞片。
  「不要太依恋。」谢德升提醒道。
  「告诉我这些不会有什么用。」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谢德升摇摇头无奈地说,看着我在忙碌,他又道:「你今天收获颇丰。」
  「是的,但大部分都是从劫匪那里抢来的。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捡了,至少附近的村子没有。」
  「我知道,我也不知道鱼能在河里坚持多久。」
  我们俩都没再说什么,这是现实。我们与世隔绝生活了这么久,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们靠近一条大河,那里的鱼供应不容易枯竭。二是山下的几个村子没有人却留下些东西。当这两样都快没有时,我们将不得不像这个地区的其他人一样离开。另外,霏霏现在还好,但很快她就需要其他孩子了,她不能一辈子只和两个大人生活在一起。
  据我们所知,很多人都向西走,那里应该有些完整安全的社区。我们一直都明白,我们在这里的生活只是暂时的。然而,收拾行李搬到其他地方会非常危险,我们还没准备好。
  外面天色渐暗,我转过头,听到身后树林里有沙沙声。谢德升迅速走到我面前,用他的身体挡住我,不让我看到外面动静。
  我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那是什么,但他低声嘱咐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进去吧。」
  我叫上虎头,走向门口,进屋前把一根铁棒支在原处。
  霏霏已经睡着了。现在才晚上八点,如果没有陨灾,她的睡觉时间太早了。不过,天色已暗,这一天也没什么事可做。于是,我走进与霏霏同住的房间,洗漱并换上睡衣。谢天谢地车库旁边有间储藏室,虽然只有巴掌大点儿,但也能放下两张单人床。不光是给霏霏和我睡觉,而且也能和谢德升各自有些隐私空间。
  虎头跟着我,我钻进被子里后,他跳上了我的床。我不忍心拒绝,所以虎头蜷缩在我的床脚睡着了。
  = =待续= =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05:23

第四章 谢德升加深我的焦虑。
  我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忽然惊醒。我喘着气,浑身发抖,一脑门的汗水。我坐在床上,在漆黑的房间里眨着眼睛,使劲儿使自己平静下来。也许我做了一个噩梦,但我不记得任何梦境。我只知道,我被一阵恐惧惊醒。这不是第一次,自从身边亲人一个个去世,我就开始不停从睡梦中醒来。
  当我的眼睛适应漆黑后,可以看到房间另一边霏霏的小床形状。被子下面的人影一动不动,仔细看还能察觉到均匀的微微起伏。霏霏睡得很好,脚边轻轻的鼾声提醒我,虎头也睡得很香。
  一切都很好,小屋锁得很紧。我们在车库安家后,谢德升和我父亲就加固了窗户和门。车库大门被紧紧锁死,只留一个后门当出入口。这间小屋在我们仅有的条件下,已经将安全做到最好。谢德升睡在车库主间,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醒来。霏霏和我睡在原来的杂物间,我们俩的床边都有一把装了子弹的手枪。
  外面没有任何威胁吵醒我,问题在我自己。时不时,我的内心总会翻腾起一股没来由的焦虑,唤醒我沉睡中的身体,迫使我清醒过来。我意识到这是老毛病,一切没有问题,于是命令身体躺下来闭上眼睛,再提醒自己一切都好。霏霏、谢德升和我现在很安全,我们有食物、干净的水、安全的住所和保护自己的能力。
  世界可能很糟糕,但我们没事……现在我们没事。
  想到'现在'我又开始发愁,河里的鱼越来越少,附近的村庄几乎让我找遍所有可以找到的东西。迁移是现在这个世界最危险的事情,但我们最终必须这样做。如果只有我,或者只有谢德升和我,我会毫不犹豫接受风险并开始行动。但霏霏只有五岁,我们是她的所有。万一有意外,她可能会遇到很多可怕的事情,我们最不忍心看到的就是她受苦。霏霏流淌着谢家和于家人的血液,如果没有陨灾,霏霏将会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但现实是她连一天舒心日子都没有享受过。
  如果我们在这里呆得太久,霏霏可能会因营养不良而生病。我正在尽我所能教她读书,但她需要学校。她需要其他孩子,事实上,她一直被与世隔绝在这座山上,社交能力可能已经被永久破坏。这些想法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海中盘旋,直到我陷入无法控制的恐慌。我不能再静静躺着,我爬下床,无声无息地走到房门口。
  虎头被惊醒,抬起头直直看着我。他没有跟着我,显然不愿意放弃舒适安全的地方。我示意他继续睡觉,然后悄悄地关上卧室门,摸索着走到橱柜旁边的小桌子。我轻轻拉出椅子,非常安静,但轻微的声音还是惊醒谢德升。他在房间另一边的床上猛地站起来,与此同时,我听到他拿起猎枪的声音。
  「是我,」我低声说道。霏霏通常不会在夜里醒来,但没理由冒险打扰她。
  「你还好吗?」谢德升打开放在床边的电筒。这种电筒是手摇式的,号称无需电池也可以永久使用。到目前为止,倒是运行正常。
  「没事儿,你睡吧!」
  谢德升没有听我的,他经常这样无视我。公平讲,我也经常无视他的话。他走过来,把电筒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橱柜边给我倒了杯水。我们每天都会在那里放一壶水。
  他穿着白色汗衫和格子法兰绒裤,我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谢德升喜欢懒洋洋地吃东西、喝啤酒,所以他的小肚子很明显,脸也更圆润丰满。我从来没觉得他长得好看,虽然很多女人这么认为。
  如今,他因为食物有限而瘦下来,也不得不变得勤奋坚强。谢德升的身材仍然很高大,肩膀宽阔,大腿粗壮,但他的臀部和腹部很瘦。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注意这一点,也许是因为他背对着我,所以我的目光才会长时间停留在他身上。再加上电筒的照射角度,在他背上形成的明暗非常吸引人。总之我确实注意到了,他的裤腰垂得很低,臀部的曲线紧凑,身体从肩膀向中间逐渐变细,身材倒是比以前进步很多。
  谢德升把水杯拿到桌子上,放在我面前,然后坐在那把永远属于他的椅子上。他没有问我为什么醒来,也没有问我怎么了,甚至没有表现出特别关心或担心我的样子。我们从来不是朋友,甚至不是那么亲密。我们曾经有过一种家庭关系,现在已经无关紧要。我们仍然出现在彼此的生活中,唯一原因是我们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我信任他,但这不是我会选择的男人。
  当然,我甚至无法想象我会选择什么样的男人。陨灾之前,我的整个人生都是在学习上。我确实有几个朋友,但从来没有男朋友。我不认为我丑,但长相从来都不是我出众的地方。我有一头直直的头发,眼睛不大不小,皮肤很容易晒黑。五官、身材各方面都只能算中等。妈妈曾经暗示我不要轻易交男朋友,现在想想,她会不会计划我将步她的后尘。找一个和爸爸很像的二代,结婚生子的同时,还能做出自己的事业。
  我有时幻想一个男人爱上我,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会发生这种情况,现在几乎更不可能。没关系,这是我的损失清单上排得最靠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生存,而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坚持多久。谢德升的靠近,让我短暂分了心,从床上爬起来时涌出的焦虑已经褪去。我把前臂撑在桌子上,低头看着握成拳头的双手。
  谢德升仍然没有说话,但他把水杯推到我的手上。我抽回手,他直接把我的手指分开,迫使我握住杯子。
  我瞪了他一眼,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处理他的咄咄逼人。不过,水杯现在在我手里,所以我喝了几口。最后一口时,我差点被呛到,捂着嘴巴使劲儿咳嗽。
  「如果我们必须搬家,我们就搬家。」谢德升终于喃喃道。
  这个男人可能不是一个智力超群的人,但他总是比他表现出来的更敏锐。他了解我,很清楚是什么让我半夜醒来。
  「我们会在路上丧命的。」我摇摇头。
  「也许会,也许不会。最近路上的行人非常少,我们可以一直走小路,避开人群。」
  「即使我们开那辆面包车,里面也只有半箱汽油,不会带我们走多远。我们做不到一边走,一边找汽油,带着霏霏不行。」
  「那我们就走路吧。」
  「霏霏太小了,不能走那么远。」
  「我会背着她。」
  我根本没办法想象这样的旅行,路上会有多少障碍,发生多少危险。我们甚至不知道三个人的目的地在哪儿,世界上可能已经没有安全的地方了。我的心越跳越快,脑门一层又一层冒出冷汗,我快无法呼吸了。
  「嗨,于美,打住,你又开始恐慌了!」
  「我知道。」我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或者使劲儿把他打一顿。尽管这种冲动不理智,但我确实又站到崩溃的边缘,而且这都是他的错。
  「打住,于美,这对你没好处,打住。」
  「我正在努力。」我仍然低头凝视着桌子,但我能感觉到谢德升靠得更近。
  该死的家伙,他就站在我旁边,什么也不做,这家伙浑身没有一根安慰和同情的骨头。我想要我的爸爸、妈妈、哥哥,我想有人拥抱我,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连三爷爷有时候也会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这里有一大堆人会照顾我们。
  谢德升只是告诉我'打住'!
  想到家人一一离我而去,无尽的悲伤在喉咙里聚集成一个硬块,然后从我的眼睛和鼻子后面涌出。但又感觉没有出来,而是困在那里,阻塞我的呼吸顺畅。我发出刺耳的声音,拼命地吸气。
  「妈的,你到底在干什么,于美?你别是要昏过去了。」谢德升把我的椅子从桌子边拽出来,然后使劲儿按着我的头往膝盖上推。
  我知道这是人在快要晕倒时该做的事,但他的手压在我脖子上时,感觉就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似得。我猛地挣脱他,跌跌撞撞站起来,然后朝屋子的大门走去,谢德升大步跟在我后面。
  当我伸手去拉门把时,他的大手压住门板,说道:「绝对不行,你不能出去。」
  「我需要到外面,我需要出去……我需要……空气。」我还在喘气,眼泪从我的眼睛里涌出,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不能出去,现在不行。」看我一脸坚定地想要反驳他,谢德升咬牙切齿地说:「外面有只熊,一直潜伏在屋子周围,而且非常饿。你绝对不能在天黑的时候出去。」
  我不知道熊的事,谢德升从来没有告诉我。今天晚上听到树林里的沙沙声,原来是熊。
  「我不在乎。」
  「不重要。我不会放你出去的,我必须照顾好霏霏,没有你我做不到。」
  我想要和他争论,大声朝他嚷嚷,一切都是他的专横惹的祸。谢德升的处处束缚,已经成为我的又一条精神枷锁。然而,听到霏霏的名字,我就停住了。我爱霏霏,她需要被照顾。谢德升是个好爸爸,但他自己做这件事会很难。
  我想说话,但只能发出哽咽声。
  谢德升长叹一口气,大步走到一扇窗户前。他打开为了额外保护而安装在窗户上的百叶窗,然后打开窗户。我能感觉到一股凉风吹来,踉踉跄跄地朝窗户迎上去,脑袋伸出窗外,大口大口呼吸外面的空气。
  在陨灾发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灰尘和碎屑。爷爷奶奶都是因为呼吸恶劣的空气而引起肺病,他们的免疫力本来就弱,又没有足够的抗生素可以使用,很快就没了性命。过去的几年里,空气一直在变好,现在凉爽的夜晚空气几乎让人觉得新鲜。探出脑袋很有帮助,我设法放慢吸气和呼气的速度,直到我不再濒临昏厥。
  谢德升一直站在我旁边,从我的头顶往外看。外面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着,但我知道他在寻找那只饥肠辘辘的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只熊的事?」当我恢复过来时,问道。
  我的心率仍然很高,焦虑紧紧缠绕着我的大脑,但恐慌已经结束。
  「没有理由。」
  「当然有理由。如果外面有危险,我需要知道。」
  「你已经知道外面很危险了,再给危险加上一个具体的面孔毫无意义。」谢德升恼火地说道。
  我也很生气,转过身怒视着他。谢德升竟然跟我谈意义,他凭什么替我判断是否有意义?我们两人之间,无论是陨灾前还是陨灾后,我才是那个会用脑子的人。谢德升比我高十五公分左右,他的额头很宽,下巴方正,额头和颧骨上微微闪着汗水。我忽然注意到他也很紧张,脖颈上的脉搏剧烈跳动,眼里闪着恼怒、烦躁和不耐烦。
  我们俩现在都应该在床上睡觉,这是我的错。不过,我没有让他起床烦我。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会很好,是他坚持过来对我指手画脚。
  「谢德升!你无论干什么,都别想在我这儿装逼。操!」我仍旧压低声音,就是真和他吵架生气,也不能吵醒霏霏。
  谢德升冷笑着看着我,没有拂袖而去,反而出乎意料向我跟前靠近。无论他想回骂什么,也和我一样不想吵醒霏霏,说道:「你想什么时候?我都可以。」
  「什么?」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靠近,就被谢德升没头没脑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
  「什么什么?」
  「你说……」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07:35

第五章 谢德升用性爱安抚我的焦虑。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是说他愿意随时操我。这是他妈的怎么回事儿?怎么说起来的?不得不说,这个问题成功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我从来没对谢德升有过这种念头,他谈不上是朋友,也不是真正的家人。谢德升更像是大学被分到同一个宿舍的室友,一个你被困住并被迫与之相处的人。和谢德升发生性关系,简直离谱到彗星撞地球的地步。当然,现在这么说已经不再准确。陨石可不就撞到地球了,要不然我们俩也不会深更半夜待在一个房间里。
  我很确定,谢德升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他可能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摆脱身心焦虑和恐慌。现在可好,谢德升如此一提,我满脑子想着和他滚床单,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我的脑海里真的没有其他东西存在,只剩我和谢德升赤裸相拥,亲吻做爱的激烈场面。我的身体也立刻对此做出反应,心率再次加快,思维开始有些混乱,之前造成恐慌的所有能量都转化成了完全不同的渴望。
  这也能转换么?实在太荒唐了。我浑身又麻又痒,一股欲念涌上心头。我无法控制,就像另外一个灵魂占据了我的身体。现在的我不是我,不可能是我,因为我伸出手抓住谢德升的头部,环抱着他的脖子,把他向我拉过来。我踮起脚跟,狠狠地吻上他的嘴唇。
  这简直不可思议,我竟然亲吻谢德升!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和他接吻让我激动不已。当谢德升开始回应时,激动的感觉更加强烈。他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叫,抓住我的后脑勺,把我固定在原地,舌头分开我的嘴唇,亲吻的同时又开始舔舐。
  我不仅仅在吻谢德升,谢德升也在回吻我。
  温暖的双唇覆盖在我的嘴上,下巴的胡渣有些扎人。然而,那感觉真好。如此的男性,如此充满渴求。我不知道被人渴望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被男人亲吻的感觉。我往他身上依偎过去,双手攀住他裸露在外的上臂,手指碰触火热且平滑的肌肤,那感觉也同样美好。
  我的一只手滑到谢德升的头上,头发在掌心感觉有些扎手,但又很舒服。我的另一只手向下移动,勾住他的腰。谢德升的身体很结实,全身都是肌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人之间的温度也越升越高。一股刚阳的男性体温传到我的身上,我全身不由自主轻轻颤抖。
  谢德升张开嘴,热情地用舌头探索,我也张嘴欢迎他。我看过很多电影电视里的接吻情节,也很害怕当某个人第一次将湿漉漉的舌头放在我嘴里时,会忍不住笑场,或者尴尬到干脆拒绝。但是,这个吻一点都不可笑或是恶心。我就是感到天旋地转,心里仿佛有一股热浪涌现出来。我的双臂缠绕着谢德升,想要跟他这样天长地久吻下去。
  谢德升又朝我迈了半步,把我逼到窗户旁边的墙上。他并不温柔,捧着我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我抓住他的后颈,拱起身体。谢德升用空着的手抓住我的屁股,把我的骨盆牢牢压在他的胯部。他穿着法兰绒裤子,胯部中间的隆起显而易见。我一感觉到,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阴部也抽搐几下,疼得我不禁弯下腰。
  我从来没想过欲望会是这样,强烈得让人招架不住。
  「美人儿。」谢德升低声叫我的名字。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叫过我,以前是嘲讽我拿我开心,现在听上去却像是赤裸裸的诱惑。我发出傻乎乎的呜咽声,不明白两人都亲到一起了,干嘛还要叫我的名字。但谢德升实际上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他直起身来,结束这个吻。
  谢德升仍然抱着我的头,抬起我的下巴,迎向他的眼睛,问道:「你想这样做吗?」
  我眨了眨眼,他疯了吗?这么明显还要问。「是的,你不是吗?」
  「我当然是,只不过想确定一下。」谢德升回头看了看他的床,好像在脑子里思考着什么。然后他抱起我穿过房间,把我扔到床上,立刻趴在我身上。
  不是很浪漫,但我没问题。我也没期待温柔的情话或缠绵的爱抚。谢德升再次亲吻我,我却忙着脱下睡裤和内裤。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中断亲吻,扯下我的背上衣。我在他身下一丝不挂,谢德升贪婪地盯着我裸露的乳房看了一会儿,然后抓住一个揉捏,再次吻住我的唇。
  很奇怪,也很有吸引力。谢德升非常着迷和我接吻,而直截了当的需要和原始冲动的急迫感也和我一模一样。当他玩弄我的乳头又埋头舔舐时,我在他的体重下难耐地不停扭动。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的乳房,一只手摸到我的大腿之间。从我们接吻的那一刻起,我就湿漉漉一片。谢德升的手指不停抚摸,我发出一声令人尴尬的可怕呻吟。
  谢德升似乎毫未注意到我的羞赧,而是不停描绘着我身上的每一处曲线,宛若我是他最爱的女人。如此专注的凝视,带来飘飘然的感觉,再加上一丝丝的恐惧。因为我并非他最爱的女人,只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还有一位女性,正睡在不远的隔间里,恰巧是他最爱的女儿。
  「谢德升,」我悄声说。
  他的肩膀一耸,脱下上衣,问道:「怎么了?」
  「咱们……就是,别吵醒……要是让霏霏……」我有些结巴,不知道该怎样说出心里的疑虑。
  谢德升的嘴角微微勾起,说道:「美人儿,别担心。」
  接着,谢德升一口含着我的乳房,忙碌而贪婪地吻舐,一只手热情且用力地玩弄另一个乳房的柔嫩乳尖。我不由自主地挺胸,抱住他的头紧贴在自己胸前,手指伸入他滑顺的头发。也许谢德升说得对,也许我不需要担心,只要在这短暂的片刻感受和他的亲密。
  我心中既想享受,却又不敢迎合,只知道自己的乳头已经硬得凸了起来。每一次舔舐而过的舌尖,都叫我又臊又羞。谢德升转往另一侧,虎口握住乳房,大拇指搓揉刚才被他舔湿的乳头,双重的夹击点燃我体内的欲望。我张开双腿,想将谢德升拉得更近,但他太结实健壮,除非愿意,否则根本无法移动他分毫。
  挫折的轻微呜咽自我的双唇悠悠逸出,谢德升抬起头,颧骨泛红,眼中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你想要这个吗?」他的手沿着颤抖的小腹往下,进入我双腿交接处的毛发中。
  「谢德升!我不知道一一」我倒抽一口气。
  「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美人儿?」他低声说问。
  我迷惑又困窘地注视他的脸,浑身火热地被撩起。我感觉到他摸到我的阴蒂,大拇指轻柔地打圈摩擦,抚弄,拨开、抚摸、探索。
  「噢。」我轻喘,嘴唇因惊讶而微微开启。
  「看着我,眼睛看着我。」他低声说。
  谢德升的手指缓缓进入穴内,在我的眼睛张大时露出微笑。他抽出手指之后再次进入,大拇指始终在柔软的阴蒂打圈。我垂下眼帘,感觉浑身火热,担心他若继续下去,我可能发出某种动物般的可怕声音,可是又不希望他停止。
  「美人儿……」他轻声低吟:「漂亮的美人儿,瞧你湿的,我的手指都滴水了。」
  我仰起头,烦躁不安地靠在肩膀上,那感觉彷佛在梦中。我真的是美人儿,而谢德升是崇拜我的男人。火热的嘴靠在我的颈间轻舔慢吻,手指不停在穴内进进出出。接着便开始了,轻微的颤栗变成剧烈的颤抖。谢德升的手指不断灌注热气与愉悦……太多的愉悦,使我片刻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等我睁开眼睛,谢德升正注视我,手指依然轻轻爱抚着。
  「喜欢吗?」他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
  我只能点头,热气迅速袭上双颊。这就是男女之间会发生的事儿,怪不得让人食髓知味。
  「你准备好了吗?」谢德升抬起头,眼睛快速扫视着我的脸,声音比平时粗哑得多。
  「当然,快点儿吧!」我弓起身子,等不及谢德升还能带给我什么样的性感受。
  两根手指插入我的身体快速抽动起来,我不得不紧紧地抱住他,低声惊呼:「操!」
  谢德升一定看到我的反应,不停变换着手指在我体内的方向操我,直到我的身体在痉挛中颤抖,伴随着快感的冲击,一声长长的、轻柔的呻吟从嗓子里溢出。
  我迎来……迎来……人生的……第一个性高潮。
  直到我的呼吸稍稍平息,谢德升这才移开手,摸索着腰带,把肉棒从裤子里拔出来。他又大又粗,完全勃起了。我气喘吁吁地盯着他,先是分开我的腿,然后将他的身体放在我两腿间。谢德升抬起我的臀部,让我们的身体对齐。我弓起背脊,扭动臀部,发出几乎孩子般的抽泣,努力应付一大堆同时涌上心头的迥异感觉。
  「可以吗?」谢德升也在喘气,但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
  「可以,可以,」我试着摆动臀部,不停说:「我需要……谢德升……我需要……」
  谢德升放下心,龟头探入我的穴口。我们俩都低头盯着交合的地方,他滑进去一点儿,然后拔出来,重新调整角度,再进一步缓慢、浅浅地插入。谢德升控制着力道,肉棒紧压小阴唇,密密磨旋。
  我的喉中发出似是透不过气来的喘息,接着阴道紧夹肉棒猛烈收缩,温润的淫水一涌而出。
  阴道的滑润让谢德升的探入更为容易,他稍稍加重压力,阴道被撑得向后扩展。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个处女。不是因为我故意在等待,而是从来没有机会。谢德升的侵入占有让我一阵紧张,下意识觉得疼痛难忍。但即使是疼痛,也是我迫切想要的。我不停扭摆,似乎是在痛苦地挣扎,希望摆脱谢德升的掌控。但是,我的双手却本能地把他越抱越紧,只剩下两个人的下身还在疯狂地摩擦。
  谢德升两只大手抓住我的大腿,肉棒开始缓慢地抽插。我的小腿挥动着,感觉有点儿奇怪。乱蹬了一会儿才找到他的腰部,勉强用后脚跟勾住。我又抓住脑袋背后的枕头,肩膀抵着床抬起身体。这感觉很好,很快我的身体就放松下来,适应了这种侵入和压力。随后我需要更多,急切地抬起臀部迎接他的推入,想要加快速度,让他更用力。在任何其他时候,我都会为自己的饥渴反应感到尴尬,但现在我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让自己更狂野、更火热。
  「还要……还要……谢德升,还要……」我喘息不停叫着。
  软软的嫩肉包围着他,谢德升嘶嘶吸气,又发出那种特别有男人味的咆哮声。他加快臀部的摆动,操得那么用力,我们的身体发出粗糙的皮肤拍打声,还有湿漉漉的交合摩擦声。床垫的弹簧也在他的动作下,嘎吱嘎吱演奏着及其富有韵律的节拍。
  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竟然在做这种事,半夜……做爱,好吧,做爱也许不准确。不过,谢德升确实在给我破处。谢德升在给我破处?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我们这是在做什么?不太对劲儿啊!」我摆动胯部,迎合着谢德升的节奏,试图让自己清醒。
  「打住,你他妈的别操心了……就这一会儿,打住!妈的,别想了。」谢德升咬紧牙关低声说,动作一点儿没缓下来的迹象,样子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一阵酸爽酥麻的感觉从脊柱底部袭来,这次我听从他的话,把所有的疑虑和烦恼都抛在一边。现在我需要这个,我非常需要。我双腿使劲儿夹在谢德升的腰身,肩膀顶着床铺,让胯部抬得更贴近肉棒。两颗乳房在他的动作下不停摇晃,我又发出了一声抽泣,头发全都遮住了我的脸,感觉我快要被操散架了。
  「嘘一一」谢德升紧张得几乎要发抖。
  我知道两人需要保持安静,霏霏在另一个房间里睡觉,我们不能叫醒她。可这真的很难,我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一下子都崩塌了。我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呻吟。我只能使劲儿咬住嘴唇,努力抑制住哭喊的冲动。
  谢德升一只手放开我,右手把我固定在原地,左手捂住我的嘴。这应该让我很恼火,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呼吸困难,但我一直在努力追求的高潮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我肆无忌惮地贴着他的手掌哭泣和呻吟。
  我的身体颤抖着,因为快感和释放的浪潮淹没了我。谢德升也发出窒息的嘶嘶吸气声,身下失去了节奏,抽搐着向我推挤几下,然后猛烈的从我身体里抽出来。他的一只手箍在肉棒上,用力拉扯了两下,汩汩精液直直射在我的肚子上。我没想到这一点,但很合理。我虽然月经一直不规律,但还是会有可能怀孕,这是我们俩最不需要发生的事情。
  我喘着气,身体在满足中变得柔软,低头看着他的精液射了我一肚皮。谢德升也在低头看着,发出气喘吁吁的呻吟。他放开我坐到床边,用被角擦去肚子上的精液。从我的角度看,谢德升额头宽阔、鼻梁挺立,头发浓密乌黑,蓬松地垂落在挺拔结实的肩上。某种预兆泛过我的心头,强烈到几乎让我反胃。
  我摆动双腿,坐在他旁边。谢德升还穿着衣服,但我全身赤裸。我有点儿尴尬,伸手拿起仍在地板上的睡衣。我重新穿好衣服,大胆地看了一眼谢德升。
  他正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看起来不悲不喜,也没什么沮丧、困惑或尴尬。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这真是……有点儿……奇怪。」
  谢德升'嗯'了一声,说道:「确实出乎意料。」
  我拍了拍仍然滚烫的面颊,说道:「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但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再这样了。」
  「我没意见。」
  「我们之间一直相处的不错,我不想让生活受到影响。」
  「我知道,我也一样。」
  「所以……嗯……这个……」我的肠胃又开始因为焦虑而翻腾,我处理不了这种男女关系,又不希望谢德升替我俩处理,只能硬着头皮说:「所以这个,只是一时冲动或……或什么其他的……所以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行,听你的,你说了算。」谢德升答得很干脆。
  「好的。」我站起来,再次瞥了一眼他的脸。
  谢德升看起来……很正常,身体因释放而放松,也没有因为我的话表现出受伤或失望。除了一点儿他意想不到的巫山云雨之外,他前后没任何变化。很好,这就是我需要的。我有太多事情要担心,不必加上与我的前远房姑父上床这一条。
  「我现在要睡觉了。」
  「还有一会儿才天亮,好好再睡一会儿。」
  「你也是。」
  好了,就这样。我踮着脚尖回到卧室,霏霏还在沉睡,紧紧抱着我给她找到的新娃娃。虎头也仍然蜷缩在我的床脚,轻轻地打着呼噜。
  我躺在床上,只花了一分钟就睡着了。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19:29

第六章 谢德升杀了一只熊。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平淡无奇,我从镇上收获颇丰,所以不需要马上再出门拾荒。几天来我一直在菜园里干活,收集今年最后的蔬菜,而谢德升在河边钓鱼,努力捕捞足够的鱼让我们过冬。霏霏一会儿加入我们,给我们帮忙,一会儿又和虎头一起玩,看起来和以前一样开朗。
  至少她不像我一样爱操心。
  我努力不去想和谢德升做爱,每当记忆浮现时,我总是刻意压到一边。这很难,尤其是那张紧绷的面庞因为高潮临近而压抑扭动着。这个画面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历历在目。还有他的大手在我的乳房上揉捏,肉棒用力插入我的体内。当他的躯体压在我身上时,肺部和双腿之间都倍感压力悸动。这太让人分心,我费了好大劲,才将这些清晰的记忆变成一团热乎乎的、模糊的感觉。
  谢德升刚娶我姑姑时,总是取笑我。他似乎知道什么最让我恼火,责备我整天学习,对生活太认真,从不和朋友出去玩,一点乐趣都没有。陨灾之后,当我们都挤在这个小屋里时,他忙于照顾霏霏,尽力让活着的人都活下去。也许是肩上的责任重大,谢德升沉稳很多。他还是会偶尔取笑我,惹恼我,提醒我两个人都不可能真正改变。
  家人一个一个离开后,谢德升基本停止对我的取笑。过去的几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很专横和务实,我们并不总是合拍,但两个人算是基本保持在同一频率和波长上。显而易见,谢德升没有拿我的性冲动取笑我,他甚至没有再提给我破处这档子事儿。也许,他已经将那晚的事儿挥之脑后。这件事儿他比我成功,至少他更有经验吧。
  这可能是最好的,我们不是家人,但我们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家人,而家人不应该发生性关系。我甚至想不通那天晚上我究竟是哪根筋不对,也许是我太绝望,或者是岁数到了,性需求促使我产生生理上的冲动。从生物学角度说,这很自然、也很正常。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再发生。第一次是冲动,第二次就是愚蠢了。
  一天下午,我和霏霏在花园里干活,而谢德升还在河边。这是一个异常温暖的下午,天空没有一片云彩遮挡太阳。自陨灾以来,笼罩天空的雾霾几乎消散。这是件好事,意味着地球的环境正在恢复。我汗流浃背,霏霏的脸颊通红。  她俯身数着拔掉的杂草,嘴巴里念叨着:「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我一直在教霏霏一些基础知识,至少是幼儿园小朋友能学到的东西。霏霏很聪明,认字、学数数对她相当容易,而且她喜欢练习和炫耀自己新学的知识。
  「四十!」我加入霏霏,和她同时数了出来,然后又道:「霏霏,你除杂草棒极了,不过我觉得虎头有点热。你能给他倒点水,也许你们两个可以坐在阴凉处歇一会儿,这样他就不会太热了。」
  这只杜宾看起来没有任何运动过热的风险。他侧躺在泥土上,一边尽可能不动,一边注意着我们在菜园里忙碌。霏霏认真对待我的话,叫虎头进屋喝水。我微笑着看着他们两个慢跑进屋里,霏霏轻声细语向虎头解释说太热不好,所以他们喝完水后需要坐在阴凉处休息。
  我天生不是一个有母性的人,小时候从不玩过家家,也从来不喜欢公仔玩具或洋娃娃。我总是梦想着当成功人士而不是当妈妈。霏霏的成长不需要我这种没有母性特质的女人,至少不该那么重要,但我是她现在拥有的唯一一个年长女性。
  也许谢德升最终会找到另一个女人,他四十岁不到,显然还有旺盛的性欲。他可能很想为自己找到一个热情的床伴,以及为女儿找到一个更具母性的妈妈。我想象着一个成熟贤惠的女人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带走霏霏和谢德升,我的嗓子忽然像被一块大石头堵住。我和他们父女朝夕相处五年之久,真有这样的女人吗?我竟然能被一个虚构人物威胁,我暗骂自己荒谬,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将这个女人驱逐出脑海。
  最近,我一直在强迫自己避免心思太重。这可能很不健康,但我还能做什么?如果我心烦意乱,就无法做生存所必需的工作,我们三个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此外,如果身边再有一个女人只会有所帮助,也会减轻我肩上的很多压力和责任。我从土里挖出一根胡萝卜,忍不住对着泥土叹了一声。没理由对这个随意的想法过度分析,周围没有其他女人,在我们搬家之前不会有。
  即使有女人又如何?我们真能信得过这个女人对霏霏好么?这些年,我在霏霏的生命里,几乎扮演的就是妈妈这个角色。现在,我又跟这个小女孩儿的爸爸上了床。当然,这种事儿完全看爸爸的态度,而他摆明对三个人的关系毫无影响力。如果换做是其他女人,某个他心仪的女人,上床之后就会是另外一种面孔了吧。
  我打心眼里讨厌这个想法,原因有很多。我用力拔起一根胡萝卜,然后扔进篮子里。这时,身后的树丛中传来一阵沙沙声。我顿时僵住,慢慢转过头去看,但看不到任何动静。住在山里的前几年,我们有时会看到满面胡须、蓬头垢面的流浪者。他们漂泊太久,眼神呆滞,神经也已经不正常。还有那么三四次和危险人物对峙,爸爸和妈妈就是这样丢了性命。他们面目可憎的、歇斯底里,想要抢夺我们的物资。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被谢德升一枪干掉。
  近一年多,我们已经一个人都没再看到。谢德升和我甚至怀疑,我们是方圆百里内活着的仅有三个人。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先是一片寂静,然后又是一阵沙沙声。我不能再像傻子似的什么都不做,必须行动起来。我慢慢地站起来,抓起篮子,从枪套里拔出枪。也许不是人,但谢德升曾经说过这附近有只饥肠辘辘的熊。我们从来没有看到,也没有发现任何迹象表明这只熊潜伏在附近。我以为熊已经离开,但也许没有。即使我带着武器,我也不想遇到一只熊。
  我倒退着走到家门口,蹑手蹑脚走进去,关上门锁好,再用大铁棒抵住门栓。
  「虎头和我想出去玩,」霏霏宣布。
  「我在菜园里干完活儿了,我们为什么不呆在屋里呢?」
  「但我要去遛狗,你说虎头每天都需要到外面走走。」霏霏有些委屈。
  「我确实这么说过,但我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我要准备晚餐了,你能帮我做饭吗?今天我们要吃炖菜。」我和颜悦色,心里却有些着急。该怎么知会谢德升呢?他可千万别大白天和那只熊来个面对面。
  霏霏做了个鬼脸,说道:「炖菜不太好吃。」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最爱,但你的身体需要蔬菜。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帮我切菜。」我向她提议。霏霏的年龄用刀还太早,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
  「我能用刀?」她的眼睛又大又圆。
  「是的,用刀。你必须非常小心。」我递给她一把水果刀。
  「我一定小心。」
  霏霏立刻放弃了和虎头一起出去的计划,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必要吓唬霏霏,她对熊一点儿概念都没有。这只可怜的动物可能饿了,但一只饥饿的熊更可怕。
  霏霏和我切蔬菜做炖菜,虎头倒在地上小睡。这是一个漫长的下午,我们因为无所事事而精疲力竭。太阳落山前一个小时,谢德升回家了。我忘了开锁,所以他没办法进来。霏霏跑过去帮她父亲开门,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拿出一份清单,上面连写带画,罗列出从早上谢德升去河边之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
  谢德升抱起她,目光越过霏霏的肩膀看向我。他想知道为什么门被上锁,但我不会在霏霏面前告诉他。
  「爸爸,你钓了很多鱼吗?」
  「今天只有几条小鱼。」谢德升快速挠了挠虎头的下巴,环顾房间一圈,显然是在寻找隐藏的麻烦,然后问道:「一切都好吗?」
  「是的,很好。我帮阿美做炖菜,她让我切菜,我拿刀子的时候很小心,一点儿没伤到自己。」
  「干得好,你想出去和虎头……」
  我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看到我的示意,谢德升迅速换了个话题:「霏霏,我差点儿忘了。今天我找到一块漂亮的石头,你说不定会喜欢。」他伸手到口袋里,掏出一块圆润的石头,闪闪发亮。
  「哇,好漂亮啊!」霏霏抓住石头,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欣赏。
  「你为什么不把它放在你的财宝箱里呢?这样就不会玩丢了。」
  霏霏严肃地点点头,拿着石头朝里屋走去。霏霏的财宝箱就是个硬壳塑料盒,里面有她收藏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每次打开,她都能翻来覆去玩好久。
  谢德升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德升离我非常近,脖子和脸上渗出汗,一颗颗滚落而下滑进领口,身上散发的热量辐射到我的皮肤。我突然有冲动抱住他,所以赶紧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假装镇定地说道:「今天下午我在菜园里,听到树林里有声音。那只熊可能回来了,所以我们在屋子里没出去。谢天谢地你平安回来,一整天我都担心你撞着那只熊呢。」
  「该死,我以为那只熊已经走了。」如果谢德升注意到我的退缩,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也是,也许不是熊,但我不会冒险。我什么也没看到,但确实有东西在动。」
  「好吧,晚饭后我会去看看。如果这只熊坚持不走,我就得杀了它。」
  谢德升从来不像我父亲那样爱打猎,他不喜欢杀动物,但如果必须的话,他会这么做。熊死了我们会更安全,但我不太希望谢德升出去找这只熊。无论是视力、听力和体力,人没有一样能和熊比。即使有枪,仍然……我想告诉谢德升别冒险,但我还是忍住了。现在,我们说到的是关于他女儿的安全,谢德升会做任何事保护他的女儿。对于一个一辈子悠闲自在的人来说,他在一些底线上确实很固执。
  我点头表示同意,转身去看我在炉子上的炖菜,说道:「我想我们可以把你今天捕到的一条鱼切下来放进炖菜里。」
  「最好两条都切,两条鱼都太小了。」谢德升摇摇头,他对今天捕到的鱼不满意。
  鱼越少,我们就得越早搬家,我们俩都不想这么做。
  晚餐很愉快,霏霏一直骄傲地念叨她下午帮忙切菜。食物本身很丰盛,味道也很好。食物里有盐和胡椒,还有醋来调味。不过,谢德升比平时安静,他通常会和霏霏不紧不慢的聊天。今晚他有点忧郁,毫无疑问,正在想着守在外面的那只熊。
  对我来说,熊只是一长串担心中的其中一项,所以我能够打起精神应和霏霏。我们一起聊着下午闷在屋里读的书,鼓励霏霏照顾虎头,帮助虎头适应新家的环境。
  晚饭后,谢德升很快把女儿哄上床。我和霏霏一起读了大约半个小时的书,我很难集中精力看故事,满脑子都是谢德升正拿着猎枪,在外面寻找那只饥饿的熊。如果熊先找到谢德升怎么办?我努力保持镇静,不在霏霏面前表现出一点点烦躁不安。她还是个孩子,生活环境已经够糟糕了,不能再雪上加霜。
  直到阅读结束,我又问了霏霏一些书里的问题,鼓励她多讲长句子。临睡前,霏霏想要一个晚安吻,我毫不犹豫答应她。霏霏拥有的已经很少,能给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我终于可以关上卧室的门,掏出枪走出小家,环顾四周。天已经黑了,谢德升在树林里什么都看不见。抛开紧张不安的感觉,我沮丧地直跺脚。谢德升到底在想什么?把女儿丢给我,独自在黑暗中徘徊,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男子气概吗?我想去找他,但我不能离开小屋。当霏霏独自在里面睡觉的时候,我不能离开。
  虎头也跑出来,好奇地抬头看着我,好像在等着我下一步行动。
  我想敲谢德升的脑袋,或者使劲儿踢他的屁股,再要不拔光他的头发。当他扛着猎枪,从小屋右侧的树林中走出来时,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谢德升看到我站在屋外,快步走过来,催促道:「于美,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吧。」
  「你进去的时候我就进去,你看到那只熊了吗?」我没有挪窝。
  谢德升皱着眉头,烦躁地说道:「没有,我找不到踪迹,太不正常了。」
  「我下午听到的声音可能不是熊,也许我弄错了。」
  「你没弄错。」谢德升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如此肯定。事实上,我也确信是那只熊。
  「我会继续找,你快回去吧!」他瞥了我一眼,催促道:「快点儿回去,保护自己和霏霏。」
  「我已经说了,你进去的时候我就进去。」
  谢德升眯起眼睛。
  「我和你一样有枪。」
  「于美。」
  「除非你和我比力气,把我抬回去,否则你不可能说服我!」我甚至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和他争吵,重要的是决不能屈服。我的枪法和谢德升一样好,也许没有他强壮,但没人能和熊进行肉搏战。
  「别引诱我,」谢德升嘀咕着,转身走开,又朝另一个方向走向树林里。
  我想跟着他,但我们中的一个必须和霏霏留在小屋里。如果谢德升遇害,她就只有我了。我不该这么想,但这个可怕的念头已经进入脑海,想推出去也没那功夫,我必须凝神谢德升消失的方向,紧紧盯着漆黑一片的树林。我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几分钟还是几个小时,然后突然的枪声让我跳了脚。心跳声在我耳膜里轰鸣,又执意要从嗓子里吐出来。
  漆黑的树林里忽然有了动静,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月光足够明亮,我辨认出谢德升的身形。他走得很快,当他走到我面前时,我抖得像筛子一样。
  「我杀了那只熊,」谢德升喃喃道,看起来并不像胜利者,倒像是内疚懊恼的凶手罪犯。
  我使劲吞咽一下,说道:「你不得不这么做。」
  「是的。」谢德升没有进屋,站在我旁边。过了一会儿,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脑袋也跟着偏向一边。
  我咬牙没去问怎么了,这个问题太愚蠢。刚刚,谢德升不得不杀死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一只饥饿而绝望的动物,一只还没有对我们采取任何行动的动物,一只和我们有相同权利活下去的动物。不知为何,这感觉比我们多年来杀死的劫匪流氓更糟糕。至少那些人在道德上选择伤害,那么我们的杀戮在心里有那么一些慰藉。
  = =待续= =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32:40

第七章 谢德升竟然如此了解我。
我们一起在小屋外面默默地站了很长时间,微风从今天下午开始就有些凉飕飕的,我穿着无袖衬衫不太适应,降温比我预计得要快。
  谢德升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可以进去了。」
  「新鲜空气挺好。」我不想他仅仅因为怕我冷而进屋,至少在他情绪平复之前不想。
  谢德升眯着眼睛:「你很冷。」
  「我没有一一」
  「打住!」
  我怒目而视,谢德升明明知道我讨厌他对我说这两个字。其实,我并有特别生他的气,杀死那头熊是他最不想做的事儿。我非常理解,他这么做情非得已,所有目的只是为了保护霏霏、还有我。我其实感激不尽,所以对他不可能很生气。
  「你干嘛那样看着我?」谢德升打开家门,等着我先走进去。
  「什么样子?」我被问得猝不及防,没理解他的问题上下文。
  「你现在脸上的表情。」
  「每次听你对我说'打住'时,我都会这副表情。」我觉得谢德升明知故问。
  「不,不是。我很熟悉那种'你很讨厌'的生气表情……是别的。」
  我不会告诉谢德升,我对他不得不做的事情感到难过,这样显得我太体贴温柔。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固执、强硬、独立的女性,我希望能够继续保持,所以我满脸不屑地说道:「你在胡思乱想。」
  「不,我没有。」谢德升锁上门,但没有用旁边的大铁棒加固门栓。时间还早,我们两个可能都需要在睡觉前到外面去上厕所。
  「是的,你就是。」我有些烦躁,为什么谢德升不能忽略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争吵?你知道我很了解你。」谢德升没有生气,主要是不耐烦,而且还有点儿紧张。我能从他的肩膀上看出来,还有他握住脖颈的方式。
  我皱起眉头,不满地说道:「你才不了解我呢,如果我告诉你,我认为你很讨厌,那么你就是很讨厌。我告诉你这是我唯一的想法,那么这就是唯一的想法。你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
  「得了吧,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谢德升从嗓子里哼了一声。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又惊又气愤。不知为何,我的呼吸加快。什么时候轮上谢德升瞧不上我?陨灾之前,他处处不如我就免提了,现在我和他一起照顾霏霏,谢德升竟然还对我不屑一顾。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总是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你告诉我你很好,但实际上你糟糕透顶。你告诉我你已经搞定,但实际上你需要帮助。你告诉我走开,但实际上你正在崩溃的边缘,最需要的是安慰和拥抱。」谢得升理所应当说道。
  我震惊极了,嘴巴大大张开,眼睛瞪得斗大。谢德升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将他心里想的如此开诚布公地说出来,至少不是如此……深刻的话。
  我知道他有很多特质,譬如他对霏霏的父爱,他的责任感和担当。这些特质在陨灾之前沉寂在身体某处,直到陨灾之后被激发出来。我以为这些年的朝夕相处,我已经对谢德升看得很透彻。可直到今天,我才意识到这个男人竟然具有如此复杂敏锐的洞察力。天啊,我才认识他时,竟然会以为这个男人只不过是个含着金勺子出生的懒蛋加蠢货。
  关于我,每个字都是真的。
  「我现在没有崩溃。」我其实不该这么说,谢德升甚至没有暗示我在崩溃。不过,他离我太近,太深入地窥探到我的内心,我自然而然的反应就是建立防御、全盘否定。
  「我从没说过你崩溃,我在说你没有告诉我你真实的感受,直到现在也没有告诉我真相。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想知道那是什么。」谢德升追问道。
  「哇……我想的事情多了去,就算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需要告诉你所有事儿。」我张大眼睛,眨也不眨地仰视着他。真怪,即使夜色黑暗,我还是能清楚看见他脸上显露的每一个表情。
  谢德升走到我身前,把我逼到门板上,厉声说:「我不想知道所有事,只想知道这件事……告诉我!」
  他的身材高大,让我望而生畏。其实身材高大不该是原因,毕竟从我认识他时,谢德升就是这幅身材,而我从来没怕过他。可能我的潜意识知道,谢德升永远不会伤害我。现在忽然有害怕的感觉,估计是他的眼睛,还有紧咬牙关的模样让人望而生畏。
  「说话,于美。」谢德升又凑近了些。
  他的眼神稍稍向下,定格在我的嘴上。眯起的眼睛神情很专注,我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也许他想起我们的那次接吻?我已发誓不再重蹈覆辙,不能和这个男人牵扯在一起,尤其是性,坚决不能再次冲动鲁莽,不顾一切地做蠢事。然而,当他抬起视线再次与我四目相对时,我发现,虽然危险,但这样的蠢事非常诱人。
  我注意到谢德升在胡子下藏着一对漂亮的嘴唇,略微张着等我回答,但我仍然保持沉默。他倾身向前,又问:「走什么神儿?」
  如果让谢德升以为我对他爱慕饥渴,他会取笑我一辈子。想到他永无止境的嘲弄,我的脸胀得通红,说道:「根本没什么。」
  谢德升握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端详良久,说道:「你在说谎。」
  我强撑着说道:「别这样对我说话。你娶我姑姑时,我可能年龄还小,但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你用不着教训我,也轮不着你对我说教。」
  这话太蠢,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谢德升的反应和我预料的完全一样,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他松开我的下巴,双手撑在我脑袋两边的门板上,朝我靠得更近。虽然哪里都没有碰到我,我仍然感觉整个人已经完全被他覆盖。
  谢德升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说道:「我不认为你是个孩子,你现在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喘着粗气,手指紧握在身体两侧。我想和上次一样抱住他的脖子,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忍住。无论什么原因,这件事又发生了。内心突然涌起的欲望和需要,像野火一样,从腹部深处燃起,迅速席卷全身。我一直试图说服那只是一次偶然发生的小概率事件,但这种热烈的反应,显然证明我一直在自我欺骗中。现在,谢德升暗示那晚的事情将再次发生。弥漫在我们之间的性张力既浓烈又痛苦。妈的,我竟然不知所措。
  「于美。」谢德升叫我的名字,像在催促,又像在引诱,或者两个都是。
  「不要。」我虚弱地回应,自己也不明白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德升稍稍离开我,但他离我大约只有五个公分远。
  「不要什么?」他粗声粗气地问道,喉结上下滑动,甚是性感撩人。
  「你知道。」我紧张地舔着嘴唇。
  「我什么也没说,我也没碰你。如果你想让我退后,就大声说出来。」
  我吞咽了一下,试着张口,但失败了。
  他想吻我,我知道。那意图刻在他脸上的每条纹路里、也在他充满欲望的眼睛里,还有果断的身体姿势里。可怕的是,我也希望被他亲吻。那张有时爱挖苦、有时会伤人的嘴离我如此之近,落在我的唇上会是什么感觉?我好像已经忘了,所以现在必须再次品尝,吸入他的男性气息。我真的微微扬起脸庞、身体靠向他,心跳砰砰砰捶打在肋骨上。噢,没错,我渴望亲吻谢德升,也许比自己的下一次呼吸更加渴望。
  「我就知道。」
  谢德升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狠狠吻住我。粗暴、贪婪,正是我需要的感觉。当这个男人吻我的时候,我觉得全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两个人一样。我唯一察觉到的是他的唇终于覆上来,双手抚在我的颈后。不断促使两人的身体能更加靠近,即使我的胸口已经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我紧紧抓住他的后脑勺,张开嘴唇迎接他的舌头。我的心不停地狂跳,这一切或许就是诱惑的力量吧!
  谢德升退开,低声催促说:「叫我停下来,于美,如果你不想要,叫我停下来。」
  我的指甲掐入他的后颈,狠狠说道:「你敢停下来,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谢德升发出一声愉悦的嘶吼,把我摁在门上再次吻我。他硬了,已经很硬了。我的小腹能感觉到他勃起的形状,压在我俩中间研磨。阴部因肉棒的靠近而紧缩,我呜咽着抬起一条腿,想要让阴部离得更近些。
  谢德升一只手捂住我的屁股,将我举到门上。我的双腿自动缠住他,既需要保持姿势,又可以让他的肉棒刚好抵在我的裆部。谢德升的舌头深深地伸进我的嘴里,腰部不停上下,增加两人之间的摩擦。我扭动着身子,迫切想要除去隔着两人之间的衣裤。
  谢德升终于嘶哑地说道:「操,你快把我逼疯了。」
  谢德升松开我的屁股,让我双脚重新站在地上。他一边解开裤子的纽扣和拉链,一边对我说:「脱光。」
  我对这直截了当的指示愣了一下,但又看不出有什么理由与他争论。我把上衣从头上脱下来,因为没有穿胸罩,所以乳房弹跳两下,暴露出来。
  谢德升贪婪地盯着我赤裸的上身,一时分心竟然忘了去掏自己的肉棒。「继续,穿着这么多衣服,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又脱下裤子和内裤,然后他再次贴到我身上,用力地吻我。一只手臂搂抱着我的肩膀,垂下的手掌罩在乳房上揉捏,另外一只则从乳房抚摸而下,越过平坦光滑的小腹,毫无阻碍地探进我的大腿中。当他的手掌覆盖在隆起的阴阜时,我两腿紧夹,但是并未做出抗拒的举动。片刻之后,他的中指挤入紧夹的大腿根处,感觉到那又湿又粘的淫水渗出来。
  他的食指伸入肉缝里,开始轻抠慢挖、缓插细戳,手掌也找到阴蒂同时施压。尽管我的双腿不安地越夹越紧,但他的手掌却也越来越湿。我的喉咙无法尖叫,但或多或少能呻吟,虽然声音听起来比较像破碎的呜咽。
  「操,美人儿,你这么湿!」谢德升低下头,咬着我的喉咙底部。
  我连气都喘不过来,整个身体每处毛孔都处在极度的性奋愉悦中,不明白第一次之后怎么会告诉这个男人没下次。
  「太好了,我们不用等了。快点,谢德升,快点。」我搂住他的脖子,催促道。
  谢德升果断分开我的腿,然后弯曲膝盖,对齐肉棒。他抓住我的屁股,一只手把我举起来再次压在门上,然后插入我的体内。我的胸脯几乎到达他的嘴边,谢德升稍稍低头,嘴唇嘬起乳尖用力地吸吮,直到它们一个个都挺立起来,然后沿着我的胸膛往上亲吻,嘴唇含住我的颈侧。结实而温暖的身躯紧贴着我,坚硬而有力的肉棒深深地嵌入我体内,被我紧紧包围着。我的身体因狂猛的愉悦而弯曲,臀部向内拱,好让他的肉棒更深入体内。
  我可以感受到他如雷的心跳压着我的乳房,而我自己的激烈脉动也遍及全身。我的头垂到他肩上,急促的呼吸扑着他温热潮湿的皮肤。本能地,我转头轻咬住他的颈侧,就如他对我做的那般,惊奇地发现他的肉棒跟着悸动,他的嗓子里,也发出粗嗄的声音,在安静的房内回响。
  这是一个奇怪而且不怎么稳定的姿势,但我的身体还是因为快感而嗡嗡作响。我需要这个,他,也非常需要。
  「操我,谢德升,」我咬牙切齿地说:「你用力操,用力。」
  谢德升低笑两声,开始摆动臀部,每次用力插入都把我的身体推向门板。肉棒在我体内移动,粗壮、结实、饱满。我浑身痛得要命,可感觉又那么充实美妙。每次插入时我都会发出令我脸红的声音,很快谢德升也加入我。他的声音很轻,而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美人儿。」
  我知道谢德升在提醒我保持安静,我只能向前倾身,咬住他肩膀的一块皮肤,抑制嗓子里迸发的淫叫。
  谢德升加快速度,我的视线开始模糊。阴部不停挤压他的肉棒,指甲抠进他的背,牙齿咬住他的肩膀,压力终于在强烈的感觉中释放出来。我高潮了,体内涌出一股一股的暖流,流到他的肉棒上、大腿上。谢德升一直操着我,没有丝毫放松,直到他终于失去节奏。
  「操啊,我要射了!」谢德升刚说完,迅速将肉棒从我体内拔出。他放下我的腿,然后抓着肉棒上下撸动,没两下就面庞扭曲,白色的精液射到我的小腹和双股之间。
  我仍然抓住他的肩膀,双腿还没恢复力气支撑住我。我们俩都喘着粗气,互相凝视。我想说点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想让他说点什么,又没办法决定自己想听什么。
  这时,卧室里传来的霏霏的细小的声音:「爸爸?阿美?」
  「操,」谢德升有片刻愣神,然后立刻清醒过来。他拉起裤子迅速系好,压低声音快速问道:「你还好吗?」
  「是的,我没事。霏霏听起来很害怕,你去看看她。」我指了指身上,表示这幅样子实在不能进霏霏的卧室。
  谢德升又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大步走进卧室。
  我找了一条毛巾擦掉他身上的精液,然后穿上衣服,又拢了拢头发。我走进房间准备睡觉的时候,谢德升坐在她旁边。霏霏做了一个噩梦,她想让我们陪她。
  谢德升站起来时,目光久久注视着我。我也回望着他,与他的视线交缠在一起。谢德升的眼神忽然一暗,彷佛他拚命要传达某种无法言喻、只能以身体表达的讯息。他的嘴角抽动,脸孔潮红,无言地微张着嘴。
  他向霏霏道了晚安.但目光始终紧紧锁住我的眼神,没有对我说一句话。我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我们两个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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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37:36

第八章 谢德升认为我在逃避。
  第二天,我早早醒来,昨晚和谢德升的亲密无间立刻涌入脑子里。
  我竟然又和这个男人做爱了,不,要是做爱也好,但两人远没有到做爱的份儿。我不知道该不该纠正做爱这个词儿,或者用性交更准确?感觉都很不对劲儿,我的肠胃纠结得绕在一起,身上一阵冷一阵热。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不可能再用偶然和意外来解释,谢德升给了我好多次叫停的机会。
  我不仅没有让他停下来,而且急切地想要和他做爱……性交……我的天啊,还有比这更羞辱的事情么?我的脑袋埋入枕头里,叫苦连天。今天怎么办?还像以前一样,表现得什么都没发生吗?我们当然可以,但会不会有第三次?第四次?……以后都会这样吗?无论我心里如何否认,性已经成为两个人关系的一部分。
  一切都将不一样了。
  我在黑暗中躺了大约十五分钟,无法理清头脑中的混乱,而且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焦躁,所以决定今天去拾荒。以前,日益匮乏的食物和补给会引起我一系列的紧张和焦虑,应对方式就是出去拾荒。我至少在努力改变,而不是坐在那里干等崩溃。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必须独处,霏霏太小,根本没办法理解复杂的情绪。通常情况下,我在霏霏面前会非常小心地掩饰,但孩子们天性敏感,很难说会不会被我影响。这次内心的恐慌和她爸爸有关,虽然和以前的原因不同,但希望出去拾荒也能有所成效。
  天刚蒙蒙亮,我起床穿上牛仔裤、合身的短袖和连帽衫。霏霏还在睡觉,我没有打扰她,而是走出卧室来到外间。谢德升也醒了,坐在床边,打开电筒。房间里充满昏暗的灯光,他的被子皱巴巴的,看到这一幕让我内心更加翻腾。谢德升整晚都睡在那张床上,昨天他把我狠狠地抵在门上,站着操了我。
  「嘿,」谢德升说着,双手揉搓脸颊和头皮。
  「嗨。」我想说点别的,但又想不出来,所以走到外面去洗手间。
  早在从别墅搬进车库时,爸爸就在后院建了一个简单的户外厕所。半夜时,我们会在房间角落放一个夜壶,白天则使用户外厕所。陨灾后,这是日常生活中诸多不便之一。我用雨桶里的水洗脸和洗手,昨天下午我洗了头发,头发紧紧地编成两条长长的法式辫子。头发还算整齐,不会遮住我的脸,所以我不打算拆开来再梳一次。我只是戴上表,将包背到肩膀上。
  谢德升走到我面前,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想去另一个远点儿的村子试试运气。」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需要。」
  「我知道,但我没有其他事情做。无论如何,我们应该尽可能储备过冬物资。」
  「如果又是一个糟糕的冬天,我们再努力储存也不够。」谢德升不是在打击我们,而是简单陈述事实。
  两年前,一场持续四个星期的冰雹把我们困在屋子里。我们将大部分食物都给了霏霏,三爷爷、谢德升和我都病得很重,高烧不退,浑身战栗,一整天都在吐胆汁。当时大家都觉得命不久矣,好在谢德升和我恢复过来,但三爷爷去世了,那感觉仍然像一场噩梦。
  「我知道,但我们至少需要尝试一下。我今天没什么事,所以还不如让自己有点儿用处。」
  谢德升紧紧地盯着我,问道:「为什么是今天?」
  「为什么不呢?」
  「你不高兴吗?」
  「我没不高兴。」
  「你看起来确实不高兴。」
  「我没有!」这次我咬紧牙关说出来,确实有点儿恼火。
  为什么谢德升不能像平常一样别管我的事儿呢?
  「逃避不是办法,你没必要一一」
  「我没有逃避,我要做的事以前做过几十次的事情。你今天早上怎么了?」我终于跳了脚,反守为攻。
  谢德升仍然斜眼凝视着我,仔细审视。「你有点不对劲。」
  「嗯,唯一不对劲的就是你这样纠缠我。」
  「你要去哪个村子?」
  「我想去石河子村,那里还有一排房子没检查过,所以我想扫一遍。」
  「上次你见到的抢劫者也在石河子村。」
  「我知道,他们不会再出现了,我已经杀了他们。」
  「你不该这么做。如果你看到其他人,你需要躲起来,离开那里。」
  我咬着下唇,控制住自己不断上升的愤怒。谢德升今天早上为什么这么专横?
  「我会做我需要做的事。」
  「不,你不是,你只会做你想做的事。」
  我厉声指出:「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是个成年人,我做自己的决定。」
  「但你的决定不仅仅影响你自己。」
  我几乎要朝谢德升大吼大叫:「我从来没有因为我的决定而让你或霏霏陷入危险,从来都没有,一次也没有!」
  谢德升整个身体都绷紧了,很明显,他也很生气,眼看就要怒火冲天了。然而,他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尽量平静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以前拾荒都是我的任务。你为什么这样?我不需要去拾荒之前被你说教。」
  谢德升看起来还要反驳,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迅速转身离开我,肩膀随着几次缓慢的呼吸而起伏。不知为何,这让我更生气,也有些失望。他需要这么费劲才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吗?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切都不同了,是性。我知道是性,性改变了一切。
  「你开车去吧!」谢德升转过身,语气更自然。
  「我为什么要开车?」
  「你可以更快更安全地到达那里和回来。」
  「我一直很安全,时间并不重要,浪费汽油没有意义。」
  「这段路程不会耗费太多汽油,而且安全得多一一」
  「我不要开车,不要浪费汽油。我会像往常一样走路。你以前从来没有意见,如果你现在有问题,你需要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我的目光充满无声的挑战,直到他终于不耐烦地道:「好吧,至少带上虎头。」
  我出门的时候,虎头也出来了。他一直在四处游荡,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立刻跑回来,高兴地伸出舌头看着我。
  「行,我带虎头去。」我做出妥协。
  「下午三点之前回来。」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表。
  「我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了。」
  「我会一直看着表,下午三点之前回来,否则我开着卡车去找你。」谢德升坚定地说道。
  我皱着眉头,但懒得争论。如果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那么谢德升也可以。如果他想在我没有按时回来时来找我,他会这么做。我会在下午三点之前回来,浪费汽油是愚蠢的。
  太阳一过树梢,虎头和我便出发了。谢德升站在小屋门口,怒视着我的背影。我没有理他,他的怒气让我更加恼火。谢德升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蛮不讲理,也许操我之后,让他觉得现在对我有某种权力。男女之间经常会发生这种情况,不是吗?如果男人操了你,他们就会变得更有控制欲。我不认为谢德升是那样的人,但我又知道什么?我从来没有关注过他和姑姑的关系,真希望我能记住一些他们夫妻俩在一起时的样子。
  我不确定谢德升是否真的那么喜欢姑姑。他们似乎并没有相爱,只是利益结合。这不是耸人听闻的事儿,在我周围很常见。也许谢德升和我也会变成这样?当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互补。之所以结合在一起是因为……生理需要?这个想法让我恶心,所以我立刻从脑子中甩掉。
  我大声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虎头?这太愚蠢了。我应该控制住自己,几分钟的性爱不值得毁掉一切。」
  虎头回头看着我,眼睛明亮而有趣,但他什么也没说。
  这可不像陨灾之前的一夜情。那时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现在不一样,谢德升和霏霏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人。如果和谢德升的关系搞砸了,我就会失去一切。
  一切,所有一切,我将一无所有。
  我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境界,太可怕了,而且会分散我的注意力。当我离开小屋时,我不能分心。虎头和我走在在一片树林里,清晨的空气在我肺部进进出出,周围什么动静也没有。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发生变化,我需要做好准备。我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一路于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路,专注于一呼一吸。来到石河子村,村里和往常一样空无一人,我立刻开始自己的搜寻工作。
  我只找到一些散落的方便面和牙膏,统统收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太阳高高挂在天空,我看看表,已经是中午。谢德升希望我下午三点前回去,这意味着我需要尽快离开。可转念一想,这次背包比较轻,我回去的速度可以加快些。换句话说,应该有时间再搜寻一所房子。
  我选择了一所体量比较大的房子,这个房子应该属于村长,或者某个发家致富的村民。房子破烂不堪,没有一个房间完好无损,但经过一番挖掘,我设法进入房子的地窖。
  我的天啊!这里有成排成排的架子,架子上装满衣服、粮食、罐头食品和瓶装水。所有这些都被上面的房子废墟保护着,免受风吹雨淋的摧残。很显然,这些物资放进来后没有再被碰过,唯一的解释是知情人在没有分享这件事之前就遭遇不测。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太多了,根本不可能装得下背包。不过,下次我可以开着车装回去。这间地窖里的东西,花多少汽油都值得。
  我和虎头从地窖里出来,既高兴又兴奋。然而,我忽然看到一个男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他是个陌生人,和谢德升一样高大,头发更长、更黑,背上背着一支枪。
  我猛地停下来,抓起自己的枪瞄准他,用我能发出的最有权威的声音说道:「退后,马上。」
  几乎同时,他也拔出步枪,我们互相瞄准对方。
  我可能可以开枪打死他,但没有立刻开枪。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威胁,也许只是一个路人。停在这个村子里稍作休息。但当我看清他的脸时,立刻知道自己判断错误。这个人留着大胡子,目光犀利、深思熟虑。整个人散发着坚韧和力量的气息,这是一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不怕杀人的男人。
  我也不怕杀人,扣在扳机上的手没有动摇,沉着地说道:「不管你是谁,离开,马上。」
  他可以杀了我,就像我可以杀了他一样,但显然我们俩都不想死。我们隔着枪管互相凝视,虎头在我脚后跟轻轻咆哮。
  「请不要杀他。」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我的左边传来,让我措手不及。然而,我仍然死死盯着那个男人,手里的枪没有移动分毫。不管这些人玩什么花样,我都不会被分神。
  这个女人走进我的视野,她身材娇小苗条,非常漂亮,长长的黑发扎成一条长辫子。虎头立刻调转身体朝那个女人狂吠。
  她停下脚步,看着虎头惊奇地说道:「嗨,看啊,这里也有一只狗!跟福宝一样啊!」
  我没有搭理,眼睛片刻不离举枪的男人。那女人举起双手,慢慢地迈着步子,来到我俩视线中间,继续说道:「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是路过,请不要杀了他。」
  「我不想杀你们任何一个人,但他仍然拿着枪瞄准我。」我沉着说道。
  虎头再次咆哮,从男人转向女人,又从女人转向男人。这只狗显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它本能地对我的防御姿态做出反应。
  「苏恒钢,你把枪放下。」那个女人说道。
  让我惊讶的是,这个强壮的男人竟然听了女人的话,将手里的枪放下来,但没有背到身后。而是举起另一只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他才不会投降,这个男人永远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坚定,如果我做错一步,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打死我。
  当然,我也会杀了他。我不想,但我会的。
  「请不要开枪打死他,我保证我们不会伤害你,只是路过。」女人继续说着,走到他身边。
  我相信她,她的精神状态很好,眼神很真诚。没有那些劫匪的暴戾和歇斯底里,不管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谁,她都很关心他。
  我缓缓放下枪,但我也一样握在手里。
  「谢谢,」女人明显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我叫全秀,这是苏恒钢。很抱歉吓到你了,我们一直在赶路,在村子里停下来四处看看,是否有任何可以用的东西。」
  「这里没剩什么了,过去四年我几乎已经清理干净。」我没有提到刚刚在地窖里的发现。这些是陌生人,我不会给他们这么多东西。谢德升、霏霏和我比他们更需要。
  「你住在附近?」全秀问道。
  「是的。」
  「你一个人?」
  「不是。」我没有提供更多信息,和谁住在一起不关这些人的事。
  「这附近有社区驻扎吗?」全秀又问。她看起来很放松,也许对苏恒钢的保护很有信心,自我介绍道:「我们从东边来,驻扎在六零二基地,不知道你听说过吗?现在要去西边看看情况。我们想和其他社区取得联系,扩大我们的联系网。」
  我不太清楚她所说的联系网是什么意思,但他们旅行的目的不是为了生存,那么应该表示这些人拥有很多资源。扩大联系有点道理,而且似乎无害。她提到六零二基地,听上去像是个很安全的地方。
  「据我所知,这附近没有任何社区,方圆八十公里都没有。」
  「好吧,知道这一点很好。我们将继续向西行驶,那里应该有些更大更完整的社区驻扎。」
  我对这些人产生了兴趣,他们显然在了解周围情况,这也是谢德升和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我刚要开口,忽然听到右侧稍后方传来其他声音。他们还有同伙,操,我暗骂一声,立刻举起枪再次瞄准苏恒钢。我不会被其他声音分心,尤其是一个手里有枪的人。我只能暗暗祈祷,这个我瞄准的男人,在他们的团队里是一位重要成员,重要到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苏恒钢没有任何行动,余光中,我看到另外两人走近我。
  全秀上前一步,赶紧说道:「别紧张,潘宇龙和麦苗不会伤害你的,他们和我们在一起。」
  另外两个人一起朝我走来,他们俩都很警惕,但没有拔出任何武器,也没有做出吓人的动作。他们有四个人,如果决定进攻,我根本无法自卫。如果幸运的话,我可以打倒其中两个,但不可能全部四个。
  一个穿着军装的大个子两只手也举了起来,介绍道:「我是潘宇龙,这是麦苗。我们不会伤害你。」
  也许我不该相信,但我相信了他,放下手里的枪。
  「走了一路,终于见到一个人,太棒了!」麦苗带着温暖的微笑。他非常年轻,估计只有二十岁上下,但却用老成的语调说道:「这附近真的没人,我们肯定把你吓坏了。」
  「我没有害怕。」我基本在说实话,尽管我确实很警惕。「但你说的没错,我没想到有人在附近。」
  「你一个人吗?」潘宇龙问。
  「现在,是的。」我不想给他们留下我孤身一人的印象。
  「这样安全吗?一个人四处走动?」麦苗问。
  我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似乎很真诚,没有指责或瞧不起的意思,所以补了一句:「我们做我们需要做的事情。」
  「我想是的,你有时间吗?我们可以聊一会儿吗?我很想听听你的经历,我们可以告诉你六零二基地,我们有食物。你饿了吗?」
  我几乎总是饿肚子,但是食物吸引不了我,我确实想听听他们提到的六零二基地的情况。
  谢德升、霏霏和我需要搬家,我宁愿去一个我们了解的地方。
  太阳已经渐渐西移,我再看看表,一点十二分。如果我再花三十分钟听听这些人告诉我什么,四点前还是能回去。三点多一些,以谢德升对我的了解,他应该会给两人约定的时间一些缓冲余地,所以不至于兴师动众来找我。当然,谢德升不会高兴,但也不至于特别不高兴。我会和他好好解释,只要态度放低一些,语气再软一些,他会理解我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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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46:24

第九章 谢德升竟然下山来找我。
  一个小时后,我还在村子里。
  我们五个人来到一家餐馆,这是村子里少数没被飓风和泥石流摧毁的建筑。全秀告诉我他们四人原本沿着国道行驶,但这一带的道路被毁严重,他们不得不一次次绕道之后再绕道,最终拐到了石河子村。他们只是稍作休息,没想到和我不期而遇。
  我告诉他们陨灾之后这个地区发生了什么,然后听他们讲述六零二基地。离虎云台国家森林公园向东大约六百多公里。那里在陨灾之前就有军队驻扎,陨灾之后自然而然承担起保护周围居民的任务。他们有食物、有医疗资源、有自己的养殖场、温室蔬菜棚,甚至还有为孩子们开办的学校。孩子数量不多,但他们还是组织了两个班的规模。
  这听起来像一个梦,也许谢德升、霏霏和我应该向东走,而不是向西。这段旅程不会太长,听上去也绝对值得。我听得越来越兴奋,问了几十个问题。麦苗拿出一张纸和一支铅笔,对照着真正的地图,和潘宇龙一起绘制了一条路线图,还告诉我一路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应对措施。虽然只是手工地图,但已经非常有用。我可以回去后再对着我们收藏的地图相互比对,至少谢德升和我决定出发的话,可以作为开始。
  太阳已经越来越西,我终于站起来,快速抚摸了一下虎头,让他从睡梦中醒来。
  「我必须离开了!」我敢肯定谢德升会大发雷霆,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潘宇龙说道:「没问题,我送你回去吧!」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爽朗的男人。微笑很真诚,给人一种非常安全的感觉。我不禁怀疑潘宇龙过去怎么生活的?我从未想过现在还能有人做到这一点,至少陨灾之后没有。也许军人的内心比普通人强大,也许他们确实没有受过苦。天啊,这些人的补给品里还有面包呢!真正的面包,我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了。
  「不,」我想了想,继续说:「我不是不信任你们,我真心感激你们给我的信息,只不过我有我的顾虑。」
  霏霏只有四岁,我不能将她的存在暴露给任何陌生人,不管心里有多信任对方。
  「完全理解!」潘宇龙答应得干干脆脆。
  我起身从房子后门溜出去,刚才交谈时我喝了很多水,所以必须在走之前方便一下。虎头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然而,当我回到餐馆时,事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她在哪儿?」
  我立刻认出这个声音,心里万分吃惊。谢德升的语气凶狠暴戾,我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
  「他妈的,说话!角落里的包是她的,所以不要假装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告诉我她在哪里!」谢德升那股凶狠狂妄的劲儿,让在场的每个人相信他会不顾一切杀了所有人。
  我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儿,惊慌失措跑进去,看到谢德升站在前门,手里拿着猎枪,目光冷若冰霜。他一定是设法出其不意给屋子里的人一个措手不及,真不敢想他是怎么做到的。好在其他人没有做出激怒他的动作,而且各个都伸出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谢德升咆哮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会把你们所有人统统赔命。」
  「谢德升,不要。」我大喊着走进房间,引起他的注意。「我没事,他们什么也没做,放下枪。」
  「到底怎么回事儿?」谢德升咬牙切齿,没有放下武器,但他的眼睛快速扫视我的脸和身体,检查我是否安全无恙。
  「他们路过这里,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别举着枪了,好吧?」
  「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他们?」
  「因为他们有四个人,而我只有一个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早就死得死死了。」
  谢德升太紧张了,让我担心至极。他通常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忽然这么凶狠,我都一时半会儿不习惯。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让他垂下来。虎头也过来了,蹭着谢德升的脚踝,汪汪叫了几声。虎头每次看到谢德升都是这幅样子打招呼,他再不信我,也该相信虎头的态度和情绪不会假装。
  「谢德升,别这样,我保证没事儿的。」这辈子,我头回如此柔声地对谢德升说话。
  「怎么没事?你现在应该回家了。」谢德升放下枪,显然非常不满意。
  「我下午遇见了他们,这些人有非常有用的信息。」
  我放下心来,谢德升还是很警戒,但至少没有再举着枪,也能够平心静气听我说话。其实,我真正想说现在还没到三点,虽然我肯定没办法三点到家,四点都不太可能,五点之前是我的目标。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根本不该这么快就跑出来找我,然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等等!你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能跑来找我?」我心急如焚,又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我们有一个孩子的事实。当然,整个对话中,我对五零四基地的学校尤其感兴趣,他们估计也都心知肚明。
  「她很安全。」谢德升说得很简短。
  我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安全的地方,尤其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姑娘。我几乎尖叫道:「你什么意思,她很安全?她不可能很安全,你个蠢货笨蛋大白痴,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我说她没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讨论。」谢德升低声说,然后又皱起眉头看着我。
  「稍后?你哪儿来的稍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去啊,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我心急如焚,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
  谢德升似乎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说话。
  「你们可以去讨论任何你们需要讨论的事情,」潘宇龙轻松地笑道,实际上一屋子的人都面带好奇,脑袋像乒乓球一样左右摇摆,兴趣勃勃看着我俩争执。他一本正经地真诚说道:「我们会一直乖乖呆在这里,管好自己的事。」
  麦苗终于咯咯地笑了,全秀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苏恒钢仍然警惕地看着谢德升,一只手悬在他的步枪旁边。整个下午他几乎没有说话,但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事情。尽管年龄差距很大,但他和全秀是一对情侣。
  我有些不好意思,向其他四个人挥了挥手,拉着谢德升走出餐馆。我迫不及待问道:「天啊,谢德升,请告诉我你没把霏霏单独留在家里,她到底在哪里……她没事吧?」
  「是的,她很好。」谢德升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路对面,面包车停在一棵树下。他敲了四下驾驶侧的车门,说道:「是爸爸和于美。」
  霏霏显然蹲在座位前的地板上。她抬起头,灿烂地笑着:「阿美!」
  「嗨。」我长松一口气,对霏霏笑起来。
  谢德升为她打开车门,霏霏站起来直接向我扑过来,高兴地宣布:「你没事!」
  「我当然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我一把抱住她。
  「我不知道,但爸爸说你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们得出来找你。虽然他也说没事,但我不相信他,因为爸爸很害怕。」
  「我没害怕,」谢德升立刻摇头否认。
  「他没害怕,但我想他可能会害怕,所以我也害怕,好在你确实没事儿。」霏霏乖巧地说。
  「是的,我没事。你们俩不应该担心,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霏霏的笑容变成若有所思。
  「怎么了?」我问道,弄乱了她的头发。
  「你可以照顾好自己,但我和爸爸也会照顾你。对吧?」
  不知为何,我的喉咙发紧。我的第一反应是纠正这种荒谬的说法,但我设法抑制住这个冲动,而且还将霏霏抱得更紧些,温柔地说道:「是的,霏霏是天下最好的姑娘,谢谢你。」
  「太棒了,我坐上面包车了!」霏霏高兴得像打开了电灯开关一样。
  「是的,好玩吗?」
  「不太好玩,太颠簸了,肚子感觉怪怪的,但爸爸说会好起来。」
  「没错,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才能习惯开车。」
  「现在可以回家吗?」谢德升问道,回头看了看我们刚刚离开的那家老餐馆。
  「不,谢德升,给他们一个机会。」我不顾谢德升的抗议和不耐烦,几乎是低声下气地求他:「你真的需要和那些人谈谈,他们是好人,他们来自一个可能是我们需要的社区。」
  我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霏霏正睁大眼睛听着,但我从谢德升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完全明白我在说什么。
  「而且,既然你把车开到这里,我在一所房子的地窖里发现一大堆东西。比我能搬回家的多得多,我们至少应该在离开之前把所有东西都装上车。」
  正如预期的那样,谢德升不喜欢和陌生人交谈,但食物和补给更能打动他。谢德升清了清嗓子,把目光从卡车移回餐厅。
  「我不信任他们,」他轻声说道,语气有点粗鲁。
  「我明白,你不必信任他们,但你至少可以相信我。」
  谢德升知道,他一定知道,除非我确定这些人是安全的,否则绝不会把霏霏置于危险之中。
  他与我对视几秒钟,终于点了点头。「好吧。」
  我又松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们可以去和他们谈谈吗?」
  「就一会儿,我想在天黑前把车装满然后回家。」
  「没问题。我们有时间。」我对霏霏笑了笑,说道:「你想去认识一些新朋友吗?他们都很和善,还有一个很漂亮的阿姨。」
  「是吗?和你一样漂亮?」霏霏的眼睛又睁得大大的。
  「哦,比我漂亮多了。」
  菲菲的嘴唇向下撇着,摇摇头说道:「才不会呢,阿美,没有人像你一样漂亮。对吧,爸爸?」
  谢德升清了清嗓子,没有看我的眼睛,说道:「没错。」
  = =待续= =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50:41

第十章 谢德升答应我会二选一。
  我们一直和他们吃完晚餐才离开。
  谢德升试图下午晚些时候带霏霏和我离开,但霏霏忽然结识这么多新朋友兴奋得不得了。她的开心小脸说服谢德升又多了待两个小时,而且我们有车可以开回家,所以天黑后旅行不会那么危险。我非常理解谢德升,霏霏一生中很少有新鲜事物可以享受。自打记事起,她的生命中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而说过话的,也只有我们两个人。如今有这么多人陪着她,谁都不忍心过早把霏霏拉走。
  小姑娘被这几个人迷住了,她如饥似渴地想要和这些人聊天玩耍。全秀和麦苗对霏霏特别好,给她足够的关注,和她说话时就像她是个很重要的人。晚餐,他们拿出面包、猪肉条、苹果,还有另一种我几乎忘记了的食品:鸡蛋。
  六零二基地的社区可以养鸡、有猪和羊,还有一大块田地已经种上小麦。有了收成后做成面粉,所以可以吃上馒头、饼和面包。他们现在向西,希望能找到黄豆,这样就可以弥补饮食中缺少的另一样东西,不光是蛋白质,还有各种豆制品。
  我很享受下午和晚餐,看到霏霏玩得这么开心,我也很高兴。谢德升异常安静,但至少不再怒目而视。我们聊得越多,越倾向往东搬家。在六零二基地,我们和霏霏可以过上相对安慰的日子,会有更多的食物,还有学校和医生,有军人保护我们。与这些人的相遇坚定了我们的很多看法,所有的迹象都在表示听从他们的建议。这意味着我们的生活将要有重大改变。
  其中隐含的危险也不言而喻,六零二基地遥远,路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变数。一个刮风下雨都可能让迁徙变成灾难,想要安全到达不是轻松的事儿。我忍不住担心,自然而然引发焦虑。随着时间的流逝,焦虑感越来越强烈。最后,我实在坐不住了,站起来说要上厕所,虎头像往常一样紧跟在我身后。其实上厕所只是借口,好让我离开几分钟。
  霏霏正在和麦苗、全秀玩一个刚刚发明的小游戏,其他人围着他们三个,含笑看着霏霏兴奋地尖叫。谢德升先开始看着女儿,之后把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他的表情冷漠,难以捉摸。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让我更加不安,因为我通常都知道。再一次,我懊恼地问自己,为什么认为性爱是个好主意?在我和他做爱之前,事情要容易得多。
  我的肠胃开始翻搅,浑身酸疼、心神不宁。室外的空气很冷,微风徐徐。我把飞到脸上的乱发塞到耳后,绕着房子走来走去,不停练习呼吸大法,希望夜晚的空气和凉风能够平复波浪起伏的情绪。
  如果我们聪明一点,应该在天气变冷前离开。陨灾前,这不过是简单的自驾一日游,道路最多有些堵塞,但一路都会有休息站和加油站。现在,我们将需要更长的时间,面包车里的半箱汽油不足以让我们走完全程。剩下的路我们只能靠走,带上霏霏,和我们所能带的所有东西。谁知道一路上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可我们究竟有什么选择?离开,我们很可能死在路上。可如果留下来,那将必死无疑。
  「于美。」
  尽管我很清楚那是谁,但我还是被身后传来的轻柔声音吓了一跳。我没有转身,谢德升大步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他的心里应该也接受潘宇龙一行人没有危险,不然不会把宝贝霏霏留在屋子里。谢德升仔细地凝视着我,没有问那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你还好吗?你到底怎么了?
  「我们需要去那里,」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立刻说出心中所想。我们应该等到回家后再讨论,但我实在按捺不住,说道:「这比向西走要安全得多,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我明白。」
  我点点头,即使双臂紧抱,也忍不住颤抖。「我们应该这么做,越快越好。」
  「我们不必立即离开,最好先制定计划。」
  「是的,但我们不应该拖延太久。如果冬天来得早,我们又被困住怎么办?」
  「于美,打住。」
  我咬紧牙关,结果不仅身上在发抖,牙齿也跟着打颤。见鬼,天气还没冷到那个地步。
  「我们不必马上做任何事情。」谢德升再一次强调。
  「我知道。」
  「所以没必要为此惊慌失措。」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抖得那么厉害?」谢德升眉头紧锁,脑袋低垂着。
  「我不知道。」
  「好吧,打住。」
  「我正在努力。」这些话听起来太过虚弱,我讨厌自己变成这样。我总是努力控制自己,保持镇静,但偶尔也会彷徨无助。连虎头都感受到我的情绪失常,担心地呜呜咽咽,不时蹭着我的脚踝。
  我讨厌这样。
  「哎呀,于美,听我一次话吧!就一次!」谢德升伸出双手把我拉向他,直到我被压在他的胸前。他的双臂环着我,紧紧地抱住我颤抖的身体。
  这正是我需要的感觉,坚实、温暖、果断。在这个混乱疯狂的世界中,只有谢德升不可动摇地存在着。我靠在他的胸前喘息,想哭但流不出眼泪。我几乎不哭,但我似乎无法平静下来。即使在他的怀里,我仍然在微微颤抖。谢德升紧紧地抱住我,身上散发出泥土和汗水的味道。我的脸埋在他的衬衫里,不舍得离开。
  这不是我,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被懒惰、讨厌的远房姑父紧紧抱在怀里。他让我感觉好多了,至少没有精神崩溃。我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在河边,这个男人为我杀死一个郊狼,然后用他充满鄙夷的眼神告诫我必须改变,否则人没垮精神也会垮。
  这么多年过去,我仍然好生生站在这个世界上。我知道,没有他,我自己做不到。谢德升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男人,再也不是了,我们谁都不是陨灾之前的样子。现在,我无法想象没有他的生活会是什么情形。
  当我几乎停止颤抖时,我试图挣脱,谢德升却不让我离开。
  「我没事,」我咕哝道。
  「不管是真是假,你都这么说。」
  「你说得没错,但这次我是认真的,我感觉好多了。」
  谢德升低头呆呆凝视着我的脸,然后松开手臂。周围的树林已经悄然消失在夜色中,屋里的灯光在他眉际跳动,使他的鼻梁显得很挺拔。我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场合注意这些?
  「谢谢。」我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但还是尽量真诚地说:「抱歉,这个时候让你安慰我。」
  谢德升耸耸肩,说道:「如果你不是那么努力地控制一切,可能会更容易。」
  「我知道,可你不能因为脑子告诉你没有好处,就能停止思考,对吧?」
  他点点头:「但也许你可以鼓励你的脑袋瓜放松一点。」
  我咯咯笑起来,然后就停不下来了,就算知道这种反应很可能会被谢德升理解为恐慌,我也停不下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尤其二十四小时之内发生这么多事儿。从两个人在门上操了个惊天动地开始,到搬家迁徙不再只是话题,而成为必须讨论的计划。我的脑子根本处理不了这些信息,很奇怪,毕竟我是能够同时学十门课,门门都能拿优秀的孩子。
  「别,你又要再崩溃一次么?」谢德升一脸担心。
  「我不这么认为,但我到底又能知道些什么?」
  「至少你知道如何惹麻烦。」
  谢德升的轻描淡写让我止住笑声,我差点儿忘了他今天的愚蠢。我直起身,在黑暗中凝视着他,说道:「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做了。」
  他的眉头皱起来:「不要做什么?」
  「像这样来找我。千万不要认为我有危险,你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再也不要这样做了。」
  我以为他会露出恼怒的表情,拒绝谈这个话题,但他没有,而且斩钉截铁说道:「我当然会!」
  谢德升看起来有些受伤,我有一丝内疚,好像我是个不知感恩、不知好歹的坏人。
  我耐心解释道:「我不是说永远,我真的很感激你为保护我所做的一切。但你的主要责任是霏霏,而不是我。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可以自己做决定,霏霏不能。你该知道,今天下午带着霏霏离开家非常冒险,你可能会让霏霏陷入危险。」
  「霏霏很一一」谢德升没说完,而是甩开被风吹到眼睛上的头发。
  「我知道她没事,但如果你出了意外怎么办?如果你为了救我而被杀怎么办?霏霏可就孤身一人了。」
  谢德升也非常清楚这种可能性,脸上闪过一丝无助的表情。「我不会被杀死的。」
  「你并不确定,无论你多么小心,你都无法控制,想想啊,咱们原来有十个人呢!可现在呢?所以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为了保护我而让霏霏陷入危险。如果你必须在霏霏和我两个人之间选择,你只能选择她。」
  这其实是最显而易见的事儿,如果换位思考我也会做相同的选择。霏霏刚出生时,我们就说过这个话题。大家一致同意她是所有人第一需要保护的对象,后来就剩谢德升和我时,我也说过很多次。谢德升大多时候只是耸耸肩,一语带过。今天不知何故变成一场激烈的交谈,我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
  谢德升的表情又扭曲了,但他仍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这很糟糕,我知道这不公平。可是你总是告诉我,即使下定决心非常艰难,非常痛苦,但我们仍然必须做正确的选择。霏霏是第一位的,永远都是第一位。对我们俩来说谁都如此,她的安全必须是第一位。」
  我们不是仅仅为自己而活,谢德升是霏霏的爸爸,更应该明白。
  谢德升嘶声说道:「我知道她是,但我不能让你一一」
  「你必须这样做,如果我们俩只能一个生、一个死,你就必须让我死。我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你不是我的英雄,从来都不是我的英雄。不管我是不是个美人,你都当不了那个英雄。我没有指望过你英雄救美,想都没想过。这个残酷的世界已经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发生,所以答应我,你会选择霏霏。如果我和她只能二选一,你永远会选择她。」
  我看着他的眼睛,这次绝不让他轻易逃避,说道:「答应我,谢德升。」
  他猛地把头转向一边,喘了几口气。
  「谢德升!」
  「我保证!」谢德升粗鲁地脱口而出:「但前提是你答应不故意把我置于那种境地。」
  「我绝不会一一」
  「你绝不会什么?坚持做一些危险的事只是为了证明你能?只是为了证明你不需要我?没错,我不是当英雄的料,但你呢,不需要当被救的角色真那么重要?」谢德升抛出一连串的反问。
  我没想到谢德升会把我的所作所为如此解读,虽然正确但听上去太残酷。我磕磕巴巴说道:「我……我……我没有……好吧,我尽量不会那么做了……」
  「我知道,但你还是宁愿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我。」谢德升的语气不像是指责,但仍然富含着一种强烈的情绪。
  谢德升的话太直白,太接近现实,感觉就像要把我一直坚信的真理撕碎。陨灾之前,我认为坚强和独立是重要的品质,陨灾之后,对我更是如此。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纪录片,在非洲大草原上,每年都会有超过五十万头的斑马和蹬羚,随着草木生长而迁徙。如果想走得快,他们需要退队独行,但如果想走得远,就需要聚在一起集体行动。我忽然意识到,对谢德升的偏见确实左右了我的很多决定。
  「所以,如果我必须答应让你死,那么你就必须答应我,不会故意把我置于那种境地。」谢德升再次强调,而且非要听到保证,否则不肯罢休,就像我刚才咄咄逼人让他保证一样。
  又是长时间的紧张沉默,长得空气好像快要爆炸。以前谢德升和我经常商量讨论,我原本以为彼此已经做到坦诚对待,但没有一次像这样开诚布公,我好像第一次真正领略什么叫推心置腹。
  我低声说:「好的,我保证。」
  「好。」谢德升也终于艰难吐出这个字,然后像拔牙似的,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也保证。」
  我们又互相凝视了很久,他终于清清嗓子,揉揉面颊,说道:「我们该回去接霏霏了。如果再离开她久一点儿,这丫头说不定会要求跟着那些人一起走呢。」
  我轻轻地笑起来,挽住他的胳膊,走向餐馆方向。「她这次运气不好,只能跟着我们了。」
  在我们离开之前,苏恒钢用他们备用的油箱给我们的面包车加满油。这是一种极端友好而难得的慷慨行为,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他们。谢德升这方面显然比我老练得多,他脱下腕儿上的手表,感激的同时,表示这块表要比他们戴得质量更好。这些人也很识货,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全秀还有些感慨,谈到她和苏恒钢在山里生活了五年,对时间的概念只能看太阳的位置,春夏秋冬也必须依赖白天和黑夜的长短。这样的机械表谢德升和我还有两块呢,我当时就说把自己的也送给她。全秀婉言谢绝了。将来到了六零二基地,有的是机会互相帮助。他们都认为我们还会再见面,知道搬到六零二基地是我们不二的合理选择。
  他们是对的,我们必须这么做,越快越好。这并不容易,小屋多年来是我们唯一安全的家。霏霏在这里度过了一生,搬家迁徙的想法太过可怕,以至于我还无法处理与之相关的细节,只能听着霏霏喋喋不休地谈论今天说的和做的每一件事。她坐在我和谢德升之间,大约坚持了十分钟,就像被解扣儿的气球,两三下就泄了气。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脑袋自动靠在我的肩膀上,不到半分钟就睡着了。
  我一只胳膊搂住霏霏,把她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谢德升瞥了我们一眼,嘴角微微上扬。
  「她终于累了,」我宠爱地收紧胳膊,在霏霏头发上亲了亲。
  「是的。」谢德升看着前方道路,点点头。
  没过一会儿,谢德升松开一只抓着方向盘的手,越过操作台,抓住我的手。两人十指交叉,掌心平贴在一起。他的手掌宽大而强壮,我的则柔软有弹性。两人在安静的夜色里,掌心相连之处似乎灼烧起来。这个微小的举动不禁让我有些感动,好像我们有了一个约定、一种默契。
  快到家的最后十分钟,我们都很安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谢德升也没有主动开口。我们沿着泥巴路蜿蜒前行,回到小屋时天已经完全漆黑。谢德升将车子停在房子旁边,周围安静极了,而且感觉怪异而孤独。我仍然觉得我应该说点什么,两人之前的谈话不知何故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谢德升好像也知道我想说话,捏捏我的手指,微微扬起眉毛,耐心等待。我摇了摇头,不再试图理清脑子里仍然混乱不清的想法。
  谢德升关掉引擎,松开两人仍然牵着的手。我们下了车,虎头跟在我后面。谢德升轻轻抱起霏霏,我的内心有个地方因为纠结扭曲而断裂。
  谢德升抱着霏霏的样子如此温柔,这一幕忽然让我大为感动。他昨晚与我亲密,彷佛全世界只有我们彼此,而现在谢德升温柔地拥抱他的女儿。我惊觉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这个曾经让我非常讨厌和瞧不起的男人。我惊慌得心跳加速,现在怎么可能是喜欢这个男人的时候?太蠢了点儿。霏霏出生第一天,我就见过谢德升抱她。以后更是天天都会见到爸爸抱他的女儿,怎么就在今天感动得一塌糊涂?甚至怀疑自己爱上谢德升。
  我赶紧走在前面打开门,方便几个人进屋。谢德升把霏霏放到床上,然后关上卧室的门,离开了房间。
  我重重坐到床上,双手松软地放在膝头,手心出奇的烫。我抬起手端详,被谢德升握了一路,是不是会看到谢德升留下的印痕。然而,手心的皮肤如常白皙,什么痕迹也没有。我又收起拳头,彷佛想留下方才与他手心相连的炙热感觉。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流浪汉 / 发表于: 2025/08/07 02:55:33

第十一章 谢德升和我在一张床上过夜。
  我走出屋子,环顾四周,想做点什么,但发现没有什么明显需要做的。谢德升清了清嗓子,两只手塞进牛仔裤的口袋里。我有些紧张,走到橱柜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我其实不渴,但我需要手上做点事儿,假装忙碌,假装躲开他的凝视。
  「我们可以明天早上卸货,现在太晚,就没必要折腾了。」谢德升说着,坐在床边俯身脱下鞋子。
  「是啊,我也这么想。」我喝了一口水。
  谢德升将一些水倒进盆里,脱下法兰绒衬衫,里面是件背心。他简单的洗手洗脸,准备上床睡觉。
  我尽量不去看他,专心喝杯子里的水。可当我发现自己太感兴趣谢德升用毛巾擦干皮肤时,我决定最明智的做法是离开房子,譬如到外面使用厕所。虽然刚喝完水就去厕所很奇怪,但是睡觉之前上厕所很正常。我本想在外面呆更长时间些,树林里的一些声音让我有些警觉,我不得不快速回到屋里。
  谢德升一言不发也出去上厕所,因为我担心那些声音,所以决定站在小屋敞开的门口等他。
  「怎么了?」谢德升回来时问道,拉起牛仔裤,裤腰只是松松地挂着,没有再使用皮带。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听到了什么。」我朝树林抬抬下巴。
  谢德升转过身,观察着小屋周围树木,两人仔细听了一会儿,我没再听到任何声音。
  「可能是一只小动物或一只鸟之类的东西,听起来不像还有一只熊。」我有点儿没话找话。
  「可能吧。」谢德升看了一会儿周围。他的脸庞棱角分明,黑眸严肃而明亮。单单看他一眼,便激起我的欲望。我想狠狠地吻他,如此狂野的念头令我耳朵发热。
  谢德升轻轻摇了摇头,手放在我的背上,把我推回屋里。这不是一个强迫的姿势,我甚至怀疑他是否有意这么做,但他手上的压力让我感觉像熨斗一样滚烫。
  我快步走开,坐在椅子上脱掉鞋子和袜子,然后光着脚走到谢德升之前乘着水的盆子,洗手和洗脸。我的头发还编着法式辫子,仍然很整齐,所以没有必要再重新编。
  谢德升锁上了小屋,走到床边坐下。
  我应该梳洗完就回卧室,上自己的床睡觉。我将毛巾搭在脸上,双手紧紧捂着,害怕被谢德升瞧见狼狈又脆弱不堪的样子。今天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漫长的一天,我已经筋疲力尽,也许睡一觉之后我会感觉更像自己。然而,我的脚却好像不听使唤一般,傻傻站在屋子里,怎么都不肯挪开步子。
  我穿着牛仔裤和一件贴身的白色短袖,没有戴胸罩。我的胸部没什么特别,但也不算太糟,勉强称得上结实圆润,在薄薄的短袖里清晰可见。我不知道谢德升是否注意到我的乳房,是否喜欢乳房的样子。我的臀部一直很丰满,以前我觉得有点儿宽,现在倒是挺喜欢让自己的身材更加曲线。谢德升可能在看我的屁股,但那可能是我的想象。
  我只是敏锐地意识到了我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体。
  谢德升突然冲口而出:「操啊,于美,你能不能过来!」
  我僵住了,然后慢慢转过身,手里还拿着毛巾。「什么?」
  「过来。」
  我放下毛巾,整齐地铺在一边晾干,然后朝他走了一步。「怎么了?」
  「你知道怎么了!」他白了我一眼。
  我不喜欢,双手叉在胸前说道:「嗨,又自以为是了啊,我说过你别瞎猜我在想什么。」
  「如果我在瞎猜,你早就躺在自己的床上了。现在过来,让我操死你。」谢德升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脸颊发烫,支支吾吾说:「如果只是我想一一」
  「别说废话了,你很清楚不只是你。」
  我不确定是怎么发生的,我甚至没有意识到我是怎么一步步走近谢德升。总之等我意识到时,已经站在他面前。谢德升伸手抓住我的腰,把我拉到他两腿之间。他抬头凝视着我,眼睛里满是欲望。
  「这次都懒得站起来了吗?」我干巴巴地指出,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故意闹别扭。
  谢德升笑得没心没肺,说道:「哦,美人儿,我会好好对你,你放心。」
  我还没来得及想出合适的回答,他就把我摁倒在床上。我仰面躺着,上半身和臀部贴在床垫上,但双腿笨拙地垂在床边。谢德升俯身过来,用力深深地吻我。他张开双唇,试图将我的舌头吸进他的嘴里。我双手环抱谢德升,沉浸在他的热吻中。
  谢德升的身躯既宽大又沉重,我必须牢牢用脚支撑自己,以免从床上滑下来。最后,我不得不停止亲吻,喘着气说:「这不是我所说的正确姿势,我要从床上摔下来了。」
  谢德升又是一阵轻笑,直起身子,重新调整我的身体,让我躺在床的正中间。他爬到我身上,这次一条腿跨在我的大腿上。他继续吻着我,直到我的肺泡再多一秒就要爆炸。我在他身下不停扭动,用我能触及的任何部位摩擦肿胀的阴部。
  「等一下,」谢德升咕哝着,嘴巴从我的唇上扯开。他低头凝视着我,眼睛里闪着光芒。「我从十七岁就没干操过,现在可比那时候强多了。」
  「可不是,你是那个有经验的人。如果你有什么本事,最好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竟然还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干巴巴刺他。
  谢德升露出不怀好意笑了,解开我的牛仔裤,然后拉下拉链,抓住我的内裤,一下子我的下半身就光溜溜了。我稍稍抬起身体,自己脱下上衣扔到床边。
  我一丝不挂躺在他的床上,谢德升提着电筒,跪在我两腿之间,色迷迷地盯着我的身体。
  「开始吧!」我终于说道。
  「开始什么?美人儿,」谢德升设法把目光从我的胸部移开,看着我的眼睛。
  「我以为你要给我展示一些你的本事,可你只是呆呆地看我。」
  「我看的可是女人中的极品。」谢德升赞道。
  我翻了个白眼,脸颊又红起来。他似乎确实喜欢我的样子,虽然以当下的条件,谢德升也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
  「也许你只是在拖延时间,实际上根本没有啥能拿出手。」我是要将别扭进行到底了。
  「我没有拖延,只是慢慢来……我们以前有点仓促。」谢德升伸出拇指按压在我的一个乳头上。
  「我对仓促没问题。」
  「也许吧。但尽管你持怀疑态度,我确实有些本事想向你展示。」
  「那就快点儿啊!」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谢德升又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他仍然穿着牛仔裤和上衣。似乎并不介意,也一点儿不着急,只是把大部分重量从我身上移开,仔细热烈地亲吻我。
  这是一个非常棒的吻,我浑身滚烫,血液在血管里奔流。我一把抓着他的后颈,轻轻推着他的肩膀,直到他抬起头。「好吧,我相信你的本事,现在可以操我了。」
  谢德升呵呵笑起来,心情像是越来越好。他的嘴巴埋在我的脖子上又舔又咬,说道:「我还没开始向你展示我的本事呢,美人儿。」
  「没有么?」
  谢德升不再说话,而是一路亲吻我的乳房。他显然非常喜欢,嘴巴在左右两个乳房轮流吸吮,我忍不住拱起身子,扭动着身子,发出很多尴尬的呻吟。吃够了两颗乳房,谢德升也没有直起身子,而是继续往下移动,直到脸庞蹭到我的腹下。
  「谢德升!」我忍不住惊呼,明白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什么?」他将我的大腿高举扒开,脑袋伏在我的胯间,肯定能闻得到我的味道。
  「你不用……你不必这么做。」
  「我知道,但是我想啊!」谢德升低头狠狠地舔了一下我的阴部。
  「你……你……」我差点儿从床上自己弹起来,伸手抓住脑袋两边的枕头。谢德升的床没有床头板,可我需要抓住些什么东西。
  「美人儿。」谢德升抬起头,说道:「我告诉过你我想,你不想让我这么做吗?」
  「我……」我用力吞咽,坦言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
  谢德升的表情放松了,得意地对我笑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从来没有过。相信我,你会喜欢的,所以让我们试试。如果你受不了,就告诉我停下来。我会的,我保证。」
  我盯着他,勉强点点头,说道:「好,我只是……只是……」
  谢德升正要埋头回到我的阴部,但他停了下来,等我说完。
  「我只是不擅长这个。」
  他又笑起来,调整我的双腿位置,将膝盖弯曲并分开很远。「你不必擅长一切,美人儿。」
  「我喜欢擅长一切。」
  「你擅长大多数事情,用不着是一切。此外,我会为这项特定活动做大部分工作,你只用躺在这里好好享受。」
  「我不擅长只是躺着一一」我还是忍不住纠正。
  「打住,别说了。」
  「好吧。」
  短暂的分心有助于平息我的一些紧张情绪,谢德升的两个拇指撑开我的阴唇,轻轻地舔舐我的阴阜,把溢出来的每一滴淫液都纳入口中。到达顶端时,舌头挑逗敏感的阴蒂,轻柔地绕着小花骨朵打转,一圈比一圈收紧,酥痒得让我头皮发麻,不得不紧抓着两侧的床单,举起膝盖压住他。谢德升抬起我的双腿,随意地挂在他的肩上,嘴巴始终没有离开我。
  我不一会就流出更多淫水,呻吟着:「别舔了…好痒…噢…呀…好舒服……」
  谢德升没有理我,而是双臂牢牢抱着屁股,不让我弓起身体离开他。我的大腿几乎被他掰成一条直线,穴口充分张开,方便他埋头苦干。他用牙齿摩擦我的大腿内侧,舌头在湿润的阴阜滑上滑下,嘴唇不停吸吮,一会儿是阴蒂,一会儿是大小阴唇。接着,他缩小舌头的范围,朝我的穴口刺去,在阴道肉壁间搅弄,一进一出的用力抽送。
  我嘤嘤嗯嗯,高潮在身体某处一点点积攒成型。
  就在我差点儿因为这种感觉而大叫时,谢德升又往上移动,两根手指伸进我的体内,微微弯曲抵住穴内嫩壁的某一点。他重新调整姿势,这样就可以既玩弄阴道,又吮吸我的阴蒂。我颤抖着,不知不觉双腿分得更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袭来,阴道内壁急切地紧紧地夹住他的手指。
  我无法动弹,无法逃离他意志坚定的吸吮,只能呻吟、喘息,一次次发出无声的尖叫。我的手从枕头移到身下的床单,再移到谢德升的头上。指尖摩擦他的头皮,感受他头骨的形状,还有需要剪短的头发。我的手指缠绕到头发上,烦躁地拉扯,无法表达渴望。我不知道究竟是要他停止还是继续,但这不重要,因为什么都阻止不了他。
  内心所有的渴望顿时被激发起来,直到我紧闭的眼帘后方爆出光亮,几近痛苦的纯粹快感从他仍不停刺探的中心往外扩散。我急促地呼吸,眼里蓄满泪水,那感觉像是碰触到天堂。谢德升依旧不断轻舔,脸上露出笑容。而我不得不把拳头塞进嘴里,以免哭得太大声,吵醒霏霏。
  当我终于从最后的痉挛中恢复时,谢德升直起身子,又抚摸了一下我的腹股沟,安抚着我。
  「别说,」我赶紧提醒他。
  「别说什么?」谢德升还是一脸笑容。眼睛不停在我的脸、身体、以及两人交合的地方上下扫视。
  「别说你的本事。」
  「我不想说自己的本事啊!」谢德升往前挪了挪,吻住我的嘴。「我想说的是,你躺在那里享受着,到达高潮的样子,真是太棒了。」
  我噘着嘴推了他一下,但事实上,我确实享受,也对自己很满意。我以前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性感的人,但现在我觉得是。
  谢德升站起来,裤子低挂在肚脐下。脱下牛仔裤和短袖。他里面穿着旧内裤,也脱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看到他裸体。我喜欢他的身体,非常喜欢。谢德升的头发被我揉乱了,胸部和腹股沟处有层淡淡的体毛。他的皮肤黝黑、肌肉结实,肉棒勃起而硬挺,随着呼吸微微弹跳。他的大腿很粗,侧面有一道疤痕。
  两年前谢德升在一次打猎中受伤,当时我们都很紧张,生怕伤口感染。好在处理及时,只留下这道疤痕,现在看上去性感极了。若非知道不可能,我发誓女人看到这幅身板会流口水。
  「嗯?」当我只是盯着他时,他问道。
  「嗯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么色眯眯看着他赤裸裸的身体。不过,他也这样看我来着。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不穿衣服看起来很不错,现在是不是该操我了?」
  谢德升低笑,说道:「现在肯定该操你了。」
  他将我翻了身,让我手脚着床,把我的上半身往下压,只让我的屁股高高翘起露在空中。谢德升抬起我的臀部,分开臀瓣,肉棒顶端对准湿漉漉的穴口,然后挺腰插入。
  我们俩都因此而呼吸一滞,这个姿势感觉不一样,更深、更粗、更充实。谢德升开始摆动臀部,沉稳而用力地抽插,力度大到我的乳房左右摇晃,散落的头发飞到我的脸上。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令人陶醉的感觉。我紧紧抓住身下的被褥,咬着下唇,发出无助的呻吟。
  谢德升抓着我的屁股,方便他更加使劲儿,抽插的幅度几乎是整个长度。我有些疼,但又很喜欢这种感觉,也需要这种感觉。随着他的动作,向后耸动扭摆臀部,肉棒插入时翘起,抽出时则向前摩擦。我听到自己发出淫靡无耻的叫声,听起来像一只野兽,没想到自己有能力从嗓子里发出这样的声音。
  「就这样,美人儿,你做得太好了,放开自己,交给我!」谢德升在我背后吼道。
  「我……在努力。」我晃动着身体,几乎被强烈的快感淹没。我的抽泣声越大越大,不得不迅速转过头,将脸埋在枕头里,放情尖叫和哭泣。
  我们互相迎合,一下一下急促拍打着肉体。我浑身痉挛,燥热难耐,感到完全失控,尖叫声几乎无法藏到在枕头里。这一次,谢德升也在努力达到高潮。我能从他发出的声音和动作的节奏中看出来。现在,我已经可以分辨出一些显著的迹象。我回头看他,果然,每次谢德升用腹股沟猛击我的屁股时,面部都会发生扭曲。
  然后,谢德升突然拔出肉棒,又挤又撸,直到白色的精液射在我的屁股和后腰上。他倒在我身边,把我拉到跟前。我们躺在一起,喘息着,偶尔还会抽搐。我不知道性爱会是这种感觉,会这么激烈。前面两次也很好,但这次感觉尤其好。再继续下去,我一定会上瘾的。
  谢德升没有抱着我,只是仰面躺着,然后伸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和手臂,问道:「你还好吗?」
  「是的,很好……很好。」
  「嗯,很好。」
  我们静静地躺了很长时间,放松并享受着满足。当我有些昏昏欲睡时,立刻警醒起来。我轻轻叫了一声,撑着床板坐起身体。
  「你要去哪里?」谢德升含含糊糊问道,他也估计快睡着了。
  「回我的床上去。」
  「为什么?」
  「因为那是我的床。」
  「你待在这里就好。」
  「霏霏会知道我在哪里。」
  「霏霏睡着了。」
  「哦……好吧。」我想不出合适的反对理由,也没有必要争论。事实上,我确实不想动,只想留在这里,留在谢德升的床上,度过剩下的夜晚。
  谢德升关掉灯,拉起床单和毯子盖在我们俩身上。通常我需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平静下来入睡,但今晚只需要几分钟。
  我醒来时靠在谢德升身上,房间里仍然很黑,但我知道是谢德升。他的气味包围着我,我也认出了那只手臂环绕着我的感觉。即使被睡梦迷雾弄得晕头转向,我仍然确信无疑,是谢德升巨大而温暖的身体包裹住我的身体。
  是谢德升,除了谢德升,不可能是别人。甚至在我脑海中闪过晚上发生的事情之前,我就知道我和谢德升睡在一起。我喜欢和他一起睡觉,感觉很亲密,就像我们是夫妻一样。我们俩仍然赤裸着,谢德升的大手罩在一个乳房上,我的一条腿勾在他的腰上。谢德升发出一个很大的鼾声,我知道他晚上睡觉时会打鼾。荒谬的是,我竟然有点喜欢这种声音。
  我不应该这么喜欢,我为什么还和谢德升睡在一起?和他上床性爱是一回事,但在他身边过夜是另一回事了。谢德升不爱我,我们不是情侣。他非常了解我,很愿意和我上床。他为什么不呢?没有其他人可以选择,我是一个偶然和方便的床伴。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环境让我们这样,如果奢望更多的东西,最终只会伤害我。
  我一直太聪明、太实际,不该做那种事,所以脑子里不停提醒自己这些不可否认的事实。我强迫自己远离谢德升,可只移开几个公分,他的手臂自动收紧,把我拉了回来。我又试了一次,他还是不肯放手。
  「谢德升。」
  「嗯。」他远没有我清醒,但他一定足够清醒,至少能够听到我在跟他说话。
  「谢德升。」我又试着翻身一次。
  他也跟着翻身,所以我仰面躺着,他压在我身上。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很沉,但我喜欢这样,真的喜欢。
  「谢德升。」我喘不过气来,内心深处又涌现出一种脉动。
  「嗯。」这次他把声音拉长,然后蹭着我的脖子,笨拙地吻了我一下。
  「谢德升,你醒了吗?」
  「我在吻你。」
  「是的,但你做这件事的时候醒着吗?」
  「我足够清醒,知道我想吻你。」
  如果他能说出完整的句子,那他肯定醒了。我伸手抱住他的头,感受着手掌下头发的质感。两人都是刚睡醒不久,在黑暗中抚摸亲吻,笨拙、急促、安静。
  「嗯,我喜欢。」谢德升喃喃自语,又轻轻地吻了我,只有几下落在我的嘴上,大部分都落在下巴和脖子侧面。
  「你喜欢我揉你的头吗?」我像模像样给他的头皮按摩。
  「嗯,感觉很好,别停。」他靠在我小腹上的肉棒勃起了,我能感觉到肉棒变硬。
  我也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继续给他的头皮按摩,而他则亲吻和舔咬我的颈弯和锁骨。他的一只手挤到我两腿之间,摸着我的阴部,发现我已经湿透,就挺腰将龟头纳入我的阴唇中,半个龟头没入肉缝。谢德升轻轻耸动,向前时顶揉阴蒂,向后时顺势轻轻将龟头探入穴口。我们都没说话,而是享受龟头顶弄肉缝的丝滑美感。
  他重复的做着这个动作,像个大男孩般咧开嘴,笑问道:「舒服吗?」
  「当然一一是的。」我的回答以呻吟结束,因为他突然移动身体,肉棒整个贴到湿透的阴唇。
  「这样呢?」他热切地询问,龟头抵入穴口。推进的动作缓慢而节制,逐步侵占湿润的阴道,发出粘腻挤压的声音。
  我只能点头。
  「那么……」谢德升好像完全醒了,满意地说:「也许你准备好,迎接这个。」
  他猛地后退,然后整个进入。突如其来的动作将我完全填满,我一个激灵,仰起脖子大叫一声。
  噢,太爽了!
  谢德升在我身上固定好位置,一只手勾住一条大腿,抬起将我的腿拉到最开。他仍然把身体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同时往下挤压。阴道在他侵入中伸展扩张,我轻轻地呻吟着,太迷恋这种感觉。整个存在都集中在两人交合的地方,体验并接纳谢德升强烈的侵入和占有,感觉我就是他的一样。
  「谢德升,」我喘息着,感觉到他开始摇动臀部,推挤快速而轻松。
  「我在这里,」谢德升咕噜着,声音很轻很沙哑。「是我,是我……操你。」
  「谢德升。」我的一只手仍在抚摸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则抓住他的腰。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肌肉随着猛烈的抽送而抽搐着,这真是太棒了!阴蒂因为来回冲刺和突然用手指猛烈抚摸而充血、膨胀。
  「是的、是的,是我,就是我。」
  我不太清楚他为什么这么说,正在操我的人是谢德升,不然还能是谁?他是我的全部。但我还是喜欢听,好像这对他意味着什么。
  谢德升撑直手臂悬在我上方,肉棒进出我的身体的同时也注视着我。他的上唇卷起,露出充满情欲的笑容,脸上闪烁着奋力的汗水,眼睛闪烁着幽深的光芒。就在我发愣之际,谢德升加快冲刺的速度,使得床铺重重撞上墙壁。
  我将双腿张得更开,高高环住他的臀部,高潮在小腹盘绕集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到达高潮,像是热气不断爆炸,无止无尽,我无法控制地抽搐,指甲抠进他的头皮。
  谢德升也像在挣扎,推力越来越猛烈,速度越来越快,直到他脸上露出痛苦般的扭曲表情。他发出一声无助的声音,突然猛地向后一挺臀部,让他的肉棒从我体内滑出,然后把肉棒夹在我们身体之间,再次压在我身上。
  他就这样高潮了,在我的身上抽搐着,喘气,微笑,紧搂着我。这是我经历过的最性感的事情。
  「谢德升,」我再次喘息着,感觉身体随着痉挛的消退而放松下来。
  「是的,是我。」他嘶哑地回应。
  「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两个字了?」我有些无奈地说道,虽然也不是真生气。
  谢德升没有回答,而是挺直身体看着我。我的脸上一片红潮,四肢无力瘫软,嘴唇肿了一圈,身上斑斑点点,身下的穴口和阴唇甚至一时半会儿合不拢。把我操成这样,谢德升一定挺满意?
  「嗯,这……呃……」我挑起眉头,轻声说。
  他的嘴角感觉有股笑意在拉扯,我似乎还没有回过神。
  「美妙?」他给了个小提示,亲吻我的嘴角,又捧起一侧丰满的乳房,手指滑过娇俏的粉红色乳尖。
  我发出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躺在一起很长时间,他的体重应该让我不舒服,但我没有。我应该感到被困住了,但我没有。我只觉得安全,受到保护。内心深处的焦虑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但现在几乎察觉不到了。此时此刻,我能感觉到、想到的和看到的,只有谢德升。
  我本能地意识到这种感觉很危险,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如果开始幻想,那我就是自找麻烦。这个世界不会手下留情,不会发生奇迹。我扭动了一下,试图离开。
  「还没够呢!」谢德升嘟囔着,稍微抬起头。
  「如果霏霏醒来怎么办?」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争论,其实我也不想起床。
  「我们解释一下就好啊,她对性一无所知,不会认为性有什么不好的。」
  话没错,霏霏与世隔绝,所以对性、爱情或浪漫关系没有任何概念。我们可以告诉她这是成年人做的事,她会相信我们的。然而,我不想让霏霏看到我们躺在床上。她现在也许不懂,但终将会长大,谢德升和我都在确保这一点发生。等她长大了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万一她回想起来,一定会觉得他爸爸和阿美之间发生的亲密是真的,而我正努力不让自己相信。
  「你正躺在我身上,谢德升。」
  「你要我让开,我就动一动。」
  他会的,我相信他会。我张口叫他从我身上下来,但我没有,我想再这样持久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德升咕哝道。
  「别那么讨厌。」
  「我以为讨厌是我最主要的特质。」
  我对他理所应当的语气感到好笑。他说得对,我以前确实对他说过这些话,不止一次。
  「可不是。」
  「那么我怎样才能不再那么讨厌呢?我必须不再做我自己。」
  「你可以稍微收敛一点。」
  谢德升又笑得浑身抖起来,我喜欢趴在我身上笑。
  我们沉默了几分钟,他的身体几乎是柔软的,心满意足,和我一样放松。
  他突然问道:「那么你认为我们应该搬家吗?」
  「是的,我认为我们别无选择。」
  「我也一样。」
  我深吸一口气,很高兴和他意见一致。「这会很难,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我想我们会后悔的。」
  「我也这么认为。」他停顿了一下,问道:「你想去他们谈论的那个六零二基地吗?」
  「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去吗?至少我们知道那是一个条件更好的去处。有很多好人,给霏霏更好的生活。西边也许有一些好去处,但我们不知道在哪里,有多远,是什么样子。」
  「是的,我不喜欢没有明确目的地就离开。」
  「所以你认为我们也应该去吗?」
  「是的,我同意,但除非你同意,否则我不会去。」
  「我同意,我们一起带着霏霏。」我内心有点颤抖,但我没有发抖。我不确定是否能在谢德升这样压着我的情况下颤抖。
  他点了点头,然后鼻尖又一次蹭了蹭我的喉咙。「好的,你觉得多快?」
  「只要我们准备好,我希望在冬天来到前到达那里,更不想因为寒冷困在这里。」
  「我们明天开始收拾行李,制定计划。」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嗯,我们会制定一个万全的计划,然后就去做。」
  = =待续= =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