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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暮月
——“如今你需要的不是一个奴隶的安慰,况且我也不想做奴隶。”
——“再见了,大小姐。虽然说实话,我无法向你保证我们还会再次相见,不过,我毕竟答应过你嘛,就算是死也会回来见你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属于我的归处,但我不会忘记你和夫人们给过我的,‘家’一样的温暖。”
“……”
在下一场暴风雪到来之前,那张写满了清秀墨迹的雪白信纸却先风雪一步,被我的狂怒和痛苦撕成一片片冰冷的雪花。
它们落在我的指尖,几乎将我的手指冻伤。
她写了很多废话,密密麻麻,一会儿道歉,一会儿感谢。但我统统读不明白,只觉得每一句都是对我的背叛。
我只是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连她也要抛弃我离开。
明明只是一个卑贱的血奴……一个除了会招蜂引蝶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的平凡人族,离开了我,她一定没办法在这个乱世平安地活下去。
虽然她很聪明,这些年来只是跟在我身边陪读,却除了生理构造上就注定没有天赋的魔法,什么都能学得和我这个主人不相上下。
但不管再聪明,再狡猾,再会讨人欢心,她也只是一个弱小的人族,一个只能依附其他强大的魔族吃残羹剩饭的奴隶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她那么聪明,就是想不明白,这些年她能过得很好,纯粹是她一时走运而已?!
如果不是她十四岁那年凑巧被跑到市场上购买魔药素材的死灵法师相中买了下来,成了母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如果不是有我这个宽容仁慈、也护得起她的贵族千金做她的主人,她老早就该在雪原上死了千八百回!
难道她以为换了个主人,换了个贵族的地盘,那里的贵族还能像贝尼拉多家这样对她好吗?
母亲们曾像抚养第二个女儿那样温柔待她,供她吃好喝好;我呢,除了偶尔是会有些恶作剧,还要吸食她的鲜血,要求她履行作为血奴最基本的义务之外,也没有很过分地强迫她做什么她不愿做的事啊!
而且,我明明都向她许诺过,只要她做一辈子我的血奴,我就能护她一辈子的……
所以……究竟是她在这种大事上该死的犯蠢,还是她根本就没相信过我?
不相信我,一个连母亲们死去时都无能为力、还要依赖着她的娇生惯养大小姐,能成为真正独当一面,保护得了她的主人吗?
* 也许我确实是不值得她的信任。
她离开了的第五天,我也已经瘫在没有了她的气味的床上,就这样颓废地消磨了五天时间。
我拒绝了管家和女仆们送来的食物,还有他们自作主张打算给我重新找个血奴的好意。我甚至有些希望能就此饿死,追随丢下我的母亲们离去。
记得母亲们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还曾一整天都埋在她的肩头哭哭啼啼。可是现在连她都离开我了,我却一点也哭不出来。
胸腔好像在撕碎她不告而别,唯独留下的那封信时,就跟着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空洞。
因此当暴风雪如期而至,冰冷的寒风也呼啸着穿膛而过。
这些天里我瘫在卧房里浑浑噩噩,分不清白天黑夜,每一次半梦半醒间,都还会有仿佛指尖仍缠绕着她的发丝的错觉。
仿佛只要打起精神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狡黠的笑容,挑衅似的对我眨眨那双灰黑色的眸子:“早啊,大小姐,还以为你今天也打算睡到太阳下山呢。”
可是每次真正睁开双眼,我只能被手边空荡荡的被单判下现实的极刑。
我不得不承认,我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软弱。
* 那是几年来,第一次没有我的双亲引领,也没有我的贴身奴仆陪伴,单单由我只身出席的家族宴会。
天才的死灵法师、贝尼拉多氏族的家主海瑟·贝尼拉多突然殒没,对氏族的其他支系分家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上位机会。
我的血统在他们看来本就无异于一场玩笑。重视血统和家传的贵族们大多是些保守得要命的老古董,他们连海瑟真正视我的生母为挚爱,甚至为了保护她而死都不接受,更别提失去了双亲庇佑的我。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仅仅是海瑟研究某种古怪禁术时意外成功的实验品。
因此那场宴会,餐桌上的佳肴并非主食, 各路沾亲带故的陌生血族都贪婪地盯着我,为了分食落在我手里的家主的遗产。
如果换做以前,被双亲们保护得很好的我,也许会在那个场合落于大人们的算计和恐吓。但身边没了半个能依靠的人,疲惫和自从失去了我的血奴之后,就沉沦在暴怒里无处安放的心,却好像找到了一处值得宣泄的旷野。
于是在大人们花言巧语的哄诱中,我站起身,掀翻了整张长桌。
“叽叽喳喳的吵死了!有什么可商量的?不管你们怎么看待我的诞生,反正我流着海瑟的血,所以她死了,我就是家主,就这么简单!”
看吧,贵族的优雅和讲道理,都是虚的。
餐盘碎裂的噼里啪啦就像欢呼。我在这些恶毒的亲戚们的脸上看到了令我慰藉的惧意,不知怎的,恍惚间我又回想起了大概是和那孩子第一次发生争吵的日子。
事情的缘由微小到想不起来,我们的岁数相仿,那时都不过是十三四的孩子,想必也是为了什么幼稚的事而吵架。总之无力的争吵到最后,由我霸道地露出獠牙恐吓她闭嘴结束。
她那时沉默着,看向我的目光显露出几分畏惧。虽然我并不希望她害怕我,但偶尔能让她变得那样温顺,感觉也挺不错。
……最后,我告诉在场的来宾们,凡是认我为家主的,就跟我走;有异议的,那便留在宴会厅里。
说完,我转身离场,再随手扔下一团烈火,烧了宴会厅。
* 正式继承为家主之后,我的意志越发坚定。
各大氏族之间的勾心斗角,魔族各方小国的相互征伐,还有近些年一度崛起又分裂成几支的贱民们的起义军……魔族大陆的历史和现状看似混乱,其实始终遵守着某个古老的秩序从一而终。
那就是,弱肉强食,亘古不变的法则。
我将海瑟妈妈留下的魔法研究手记仔细读过。不管是那使得她和异族母亲一起孕育出我的,二十年来都极具争议的生育魔法,还是复杂而危险的死灵法术,那些术式及咒语我都清楚地刻进了脑子里。
甚至在一次使用魔法的尝试中,我意外觉醒了陈女士留给我的妖怪之力。
难怪从小我学别的魔法都不太上道,唯独火焰魔法能信手拈来。
那时我才知道,在我眼里一直体弱多病、需要妈妈悉心照顾的母亲,原来曾经在妖族故乡那边也是拥有高贵血统的大妖。她的本体是一种名叫“凤凰”,擅长驭使火焰的古老灵兽,只是因长期留在魔族大陆,被魔力侵蚀了身体,生下我之后不幸落下了残疾。
接受了双亲留下的地位、财富和力量,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我就变得强大到能重振贝尼拉多家的威名,还接连主动出击,吞并了曾参与谋害双亲的那些氏族的地盘,成为霸占雪原一角的“烈焰魔女”。
与此同时,其他古老的高贵氏族,也渐渐向我提出合作甚至联姻的请求。
我也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能成为称霸整个雪原的至高王者;不如说,我从没有过这种野心和打算。而且战争因为义军的崛起变得更加激烈,影响范围也格外广大,要在情势千变万化的乱世之中维系贝尼拉多家现有的地位,稳固自己的势力,理性来看,联姻,或者说拉帮结派寻找盟友,是很有必要的。
但看到那几封恳请联姻的信函,我就难以自制地想起以前还有我的血奴跟在身边,出席几个家族之间的社交宴会时的场景。
那时我十七八岁,母亲也建议我,去尝试和门当户对的贵族少爷或小姐谈一段恋情。
可是那天,我却攥起拳头,揍了调戏我的血奴的那个混蛋少爷。
……其实我一直不相信,我是会喜欢上低贱的奴仆的那种,愚蠢的滥情大小姐。
虽然那夜之后,我经常恶劣地要求她脱去衣服做裸模让我画,又在她反过来恶劣地挑衅我,故意摆出那些很色气的姿势时没骨气脸红到耳根;我也总是抱着效仿其他贵族主人那样,要她给我暖床侍寝,却又只是被她笑吟吟地盯着私处,就惊慌失措地把她轰出了闺房。
我确实喜欢在沐浴时顺势将赤身裸体的她圈进怀里,咬住她的侧颈吸食鲜血,感受她小动物般的颤栗;也为在每个梦到双亲而流泪的夜晚,醒来就能被她关切而温柔的目光笼罩而安心;而且十分享受,那些能看着我的红发和她的黑发静静地交织,落在枕头间、床单上的早晨和夜晚。
但,那份为她而起的悸动,和被她抛弃之后的痛苦,一定都只是出于,我坚信她应该是属于我的所有物的,占有欲吧。
毕竟我是她的主人,侵占她的身心本就是理所当然。
在新的夜晚,我将酒泼在谈崩了的相亲对象脸上,而后在那位小姐吓得脸色苍白,明显愤懑非常却又不敢对我发火之际,潇洒地转身离去。
风雪平息过后的晚风凉薄却不那么刺骨,拍碎在我的脸上,使我在酒意之间,忽然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了,我之所以会失去她和双亲的原因。
理由只有一个,过去的我,太软弱、太无能了。
剿灭,称霸,侵占,守护……全都只是强者才有的选择。
* 失去她之后的第三年春天,我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说了关于她的消息。
来谈生意的商贾神神秘秘地说。
“……公爵大人,说起来,您知道那个以红色半月为旗帜的义军吗?之前我们商队路过希里亚城附近,撞上了那支军队,被他们给拦了下来检查……咳,您猜怎么着?我亲眼看到那支军队里,有个女人特别像您从前饲养的血奴啊!”
“谁?”
实在不抱能重新见到她的希望,我甚至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可商贾说得认真:“就是以前跟您形影不离的那个人族跟班哪!虽然我没有看得多清楚,也没和那女的说上话,不敢百分百保证。但人族的黑发黑瞳的女性,我这辈子也就见过您那血奴一个,很可能就是她哇!”
我如遭当头棒喝,脑袋瞬间“嗡”了一阵。
“你是说,我的血奴离开贝尼拉多家之后,跑去参加义军了?她有病啊,图什么?呆在我家吃好喝好,有什么不满,却要跑去打仗找死?”
商贾搔搔后脑勺,心虚地讪笑:“这……谁知道呢。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这个话题很快就过去了。但在打发走商贾之后,我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出于某种或关切或阴暗的复杂心理,我疑心她是没能找到像我这样会罩着她的好主人,因此混不下去,才急病乱投医跑去义军混饭吃。
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吧。
我不禁想象,如果我能将她找回来,让她看到曾经被她嫌弃软弱的大小姐已经成为了称霸一方、手下统合了七八个大氏族的贝尼拉多公爵大人,她会不会哭着懊悔以前不该离开我的身边,主动重新戴上项圈,发誓一辈子做我的血奴。
那样的话,我也能做她一辈子的主人,保护她一辈子了。
这次,一定要在她身上彻底打上属于我的标记!
我在心底咆哮着,高喊着。
似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晚我就久违地做了春梦,梦见她脱得一丝不挂,骑在我的大腿上,红着眼眶,撒娇似的软糯糯地叫我主人,还牵着我的手,不断吻我的手背和指尖,脖子上挂着刻了我的名字的项圈。
在梦里,我被她亲得很兴奋,明明脱光的是她,我的内裤却没一会儿就湿透了,不由得高傲地向她下令,要她跪下来给我舔。
她表现得格外听话顺驯,好像真的变成了对我百依百顺的宠奴,不像过去现实里差点发生那次那样调笑地看我,而是红着脸,闭上眼睛,腼腆又温柔地侍奉我。
“大小姐……唔,主人……喜欢,我最喜欢你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哈、主人,我是属于你的……”
早晨醒来,我发现自己的腿间一片黏腻。
接下去的几个月,我都派了线人去各地贫民窟和嘈杂肮脏的集市,还有靠近交战前线的那些城镇,打听义军里的人族女性的消息。
不过战火纷飞之中,精确到个体的消息自然不那么可靠,尤其她当然不是什么重要的头目,得来的情报众说纷纭。
好消息是,基本可以确定赤月旗帜的义军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族女性。
坏消息是,有关此人身份的说法乱七八糟。
有的说,她已经是某个分队的小领导了,有的说,她大概只是一个后勤营的小兵,也有的说通常军队里种族稀罕的美人,都是用来充当军妓的存在,想必她就是这种情况……
我时而心疼地希望她真的凭借那份擅长洞察人心的狡猾,混出了些许名堂,起码不至于挨饿,受到其他魔族贱民的欺辱;时而又恶毒地想象她因为背叛我而付出代价,落得任人蹂躏的下场。
但我终究舍不得。
她毕竟应该是独属于我的东西。
我越发迫切地想去解救她,幻想自己能成为将她从残酷战争中打捞上岸的救世主,好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
* 乱世之中消息并不灵通,我收到赤月军主力覆灭的噩耗,已经是在那起事件过后的半个月了。
而几乎就在我沉浸在她可能真的战死了的迷茫和惊恐里时,那个暴风雪肆虐的夜晚,庄园的大门被不速之客打开。
大半夜,“笃笃笃”的敲门声机械而诡异。
“……谁啊?”
时间太晚,就连女仆们都回房歇息了。要不是我恰好难以入睡,想要再续上一杯血酒排遣心事,恐怕也绝不会去主动打开这扇门。
这扇……该死的门。
如果我能预知门背后的存在,和未来的命运,我一定不会选择打开那扇门。
可就在那个时间点,对未来一无所知的我,只是沉浸在极度的担忧和迷惘里,却忽然嗅到了门后藏不住的血腥气,隐约好像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又怎么可能不打开门,去迎接那个……
“我回来了,普莉大小姐。”
……披着她的皮的怪物。
熟悉又有些陌生了的声线,点燃了我浑身血液。我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撞开了大门,焦躁的呼吸和渴盼的目光,就那样撞在了黑发女人金黄璀璨的诡异瞳仁里。
“我是来遵守约定的:即使死了,也要回来见你。”
只见女人披着残破的布块,用以蔽体的几乎只是她散乱的长发和沾染全身的血污。朝向我的面容虽然一如我记忆里的那样秀美,却木然得好像失去了灵魂。
可那时,我太想见到她的激动压倒了所有的理性,竟一时没有去多想这股萦绕在她身上的腐臭气味,其实显然的已不属于活人。
而只是愚蠢地打量着她怀中抱着的,用几块破布包裹起来的幼孩。
“这、这是……你捡的孩子?”
“不,是我生下来的。”
魔王淡淡地说,金色的眼睛定定地盯视着眼前的红发女性。这张漂亮而乖张的脸曾充盈了她的记忆和脑海,此刻真正见到了她,却只令魔王深感困惑,不记得曾经的自己许下这种约定的缘由和心情。
因此最终也只能微垂眼帘,将目光投落在这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孩脸上,僵硬地牵起血染的嘴角。
“她是我唯一的血亲,我唯一的归宿。因此我为她取名,随我的姓氏,借神的真名,叫做‘林影’。”
(二十七)决斗与婚约
林影像是一瞬间被抽走了灵魂,被耶萝推开撞倒在厢门上也没什么反应。
“你说……什么……”
如同断了线的人偶,神情木然,目光呆滞,就连嗫嚅的声音都轻似幻觉。
即便前阵子才享受过与母亲极尽亲昵的性爱,林影的脑袋里也勾勒不出自己所仰慕的魔王陛下曾作为别人的奴隶,被迫做色情画模特的情形。
因为就连在床上,魔王也是皇帝和母亲,是“赐予”她宠爱的人,疼爱她的方式再怎么温柔体贴,也尽显上位者的从容。
那样的母亲,被她人视作玩物羞辱的可能性,林影根本想象不出来。
她搭在地板上的手抖动了一下。
“不可能……假的吧……一定、一定是你故意说来骗我的!”
呢喃的话音跟着车厢的摇晃剧烈颤抖,最终在车厢外隐隐传来些许马儿嘶鸣的骚动时,爆发出来。
耶萝似乎为王女罕见的情绪崩溃颇感新奇,反倒在最初的惊讶后,不仅慢条斯理地坐回了沙发座,取消了催情秘术,还饶有兴味地勾起红唇。
“小影妹妹,何必那么激动呢?我可没有骗你,不如说,我以为那位陛下压根没有刻意掩盖过她那不光彩的过往呢。你大可随便在这集市上逮个庶民问问,谁没听说过魔王陛下成为义军统帅之前做过血奴的野史逸闻?难道全帝国都知道的事,她竟特意瞒着你这个女儿?”
银发血族的话音轻飘飘的,然而她手指交迭,微眯红眸,含笑地睨着黑发王女的姿态,和话中危险的信号一样给人以不舒服的压迫感。
顿时林影的呼吸加重却又颤抖,才爆发的怒火,立刻动摇不堪地冻结在脸上。
真的吗?只有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剑与王冠的光辉之下,也曾流过耻辱的血?
“……不,不对……我确实从没听说过这种事……但那不是因为母亲大人故意隐瞒……”
林影蒙着雾气的目光,无力地投在无法踩住木板撑起身体的脚尖上,抵着厢门的背脊和跌坐在地板上的屁股,终于攀上了反应慢半拍的酸疼。
以前她当然也好奇过母亲年轻时候的故事。然而就算问别人,女仆也好,骑士们也好,私人教师也好,御医也好……当然讲述的尽是“魔王年少就心怀大志”“成为魔王之前就是擅长领兵打仗的豪杰”云云。
而身为王女之尊,又格外崇慕母亲,林影也想当然的不太会和阿丽沙等平民朋友聊起魔王的事;大概就算问了,她们也会作出类似于女仆和骑士那样的回答。
毕竟,就算王女的脾气再亲民再温和,又有谁敢冒着大不韪的一点风险,当面八卦她那伟大的母亲的黑历史呢?
何况就是红狼奥多这位母亲的故交,在这些天里不过提到了一点关于魔王参军时期的小事,她就因为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而不信和驳斥了。
“是因为我……是我自己傲慢无知,没有想去真正了解母亲。”
原来,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让自己得到了比谁都亲近母亲的殊荣,却也遮蔽着她看向母亲的目光。
林影低垂着眸子,渐渐握紧了垂在身边无力的双手。
耶萝颇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坏心思,轻佻地“哦”了一声:
“也是嘛。但凡你真要深究起来,只要想想你自己身上那美味但是低贱的人族血统,就能明白你那母亲不可能是在这片大陆土生土长的天生贵族嘛。”
血族千金傲慢的用词,忽然像给了林影当头一棒。
她呆了片刻,紧接着先前还被荒唐和迷茫挖空了的心头,猛地蹿起无名火来。
“耶萝,你是在羞辱我和母亲大人吗?!”
要知道在黑堡,就算她很早就清楚自己和母亲拥有异界人族的血统,并不是真正的魔族,也绝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拿族裔和血统说事。
因为“魔王”这个存在就足够神圣。
同时帝国的律法也宣告道,凡是在帝国出生长大且遵守律法而活的个体,就都是魔王的子民,魔王的律法与庇佑对他们一视同仁,由此也基本消除了在雪原自治领之外,魔族各个族裔群体的血统高低分歧。
尽管知道自治领的血族,还保留了传统认知,至今自认是高于大部分魔族的贵族精英,但林影没想到耶萝这样的血族,还敢直白地蔑视律法,甚至用传统的眼光贬低至尊魔王。
“你觉得这算是羞辱?可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请别凭你的主观认知歪曲别人的想法。”
林影暴怒地起身,猛然单膝压在耶萝身边的沙发座里,伸手抵在耶萝肩膀旁边的靠背上,涨红了耳朵,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耶萝却依旧笑眯眯的,纤密的银白色睫毛在林影近在咫尺的蓝眸下扇啊扇,丝毫不怵她。
“千百年来,人族在血族看来就是低贱的种族啊,虽然数量很少……嗯,就像是稀有的野兽吧?虽然魔力几乎没有,但血液美味到能令我们上瘾,是第一流的珍稀食材。”
血族小姐冰凉的指尖点在王女俊美的侧脸上,顺着她的颧骨一路向前下滑,最后暧昧轻按在唇尖。
“而且学不会强大的魔法,没有力量反抗;体温比我们高,不抗寒,还方便驯养……当然也是用来暖床侍寝的优质性奴和宠物。”
林影的眼神一瞬间惊慌而反感地沉了沉,连忙触电似的向后退开。
耶萝弯弯明媚的眼睛,呵呵发笑,慢条斯理地:“小影妹妹,我可不屑于说谎骗你、说伪善但好听的话哄你,‘真诚’和‘强大’才是我们贵族真正的优雅。”
紧接着一转话题。
“你可有想过,魔王陛下似乎拥有魔神所赐予的长生不老的眷顾,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培养你做继承人,帝国本就会在她的统治下长久存续下去,说不定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上千年?
“……但我们血族呢,虽然是魔族中的长寿种,可大公最多也只有百年余的寿数,终有一天她要把雪原交给我——嗯,她至今守身不婚,也看不上支系家族的血脉,却还要收我这个‘女儿’,就是希望拥有继承人。”
林影紧蹙双眉:“你到底想说什么,母亲大人不需要我?呵,刚刚羞辱了我和母亲,现在又想离间我们的关系?耶萝,就算我对她的了解还不够,她也是我的母亲!你才是根本对我们的事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林影自己都感到心底多了几分坚实的底气。
因为外人一点也不知道魔王有多宠爱她,宠到会在床上搂她吻她,纵容她情动时任何过分的索求。无论是光着屁股骑在妈妈的大腿上扭腰磨穴,还是一边拉着妈妈的手一边主动拨开穴瓣勾自己的水玩,甚至是抱着妈妈丰美的乳房,含着乳头吃奶吃得啧啧有声……
虽然确实不可能了解眼前正派单纯、俊美可口的王女殿下,背地里和亲妈做着乱伦情人这种事,耶萝还是微微露出了尖利的獠牙,咧嘴莞尔:
“又来了,我可没有要离间你们的关系,只是说点实话给你听。”
“我想说的就是,北境自治领目前能保留有这么高的自决权力,很大程度是基于魔王对大公的‘信任’,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至于魔王在这份‘信任’里,到底对大公寄予了怎样的感情,那就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了,对吧?”
看着耶萝故意挑衅似的眨眨眼,林影不由得紧紧咬住下唇,才很艰难地压抑住动手再扇她一巴掌的冲动。
她心里大声否定,但自己确实对母亲的过往,以及她和大公的恩怨一点都不了解,而又深感不安。
只能反复安慰自己,至少母亲答应过的,她现在只有自己这个情人。
耶萝暗暗欣赏着少女面上飘忽不定的表情,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却觉得可爱极了。
继续笑着开口:
“……但那份‘信任’显然只和大公个人有关。你想,身为要长久统治帝国的皇帝,魔王她肯定会考虑哪天大公卸任,雪原将来要如何安置的问题吧?那她恰好有个年龄和大公候补差距不大的女儿,这个女儿还拥有我们血族最喜欢的人族血统。加上魔王陛下已经拥有了一切合法性,除了血统出身不够光彩……
“小影妹妹,你不觉得这种条件下,魔王倘若安排你嫁到雪原联姻,与掌控雪原的贵族结成姻亲关系,是百利无害的选择吗?”
林影愣了一下。
紧接着立刻皱眉:“耶萝·贝尼拉多,如果你继续口出狂言,羞辱我和我的母亲,我会向你发起‘决斗’捍卫名誉!”
耶萝反倒无辜地摊手,不解:“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分析事理,你到底觉得我哪里说得有错,对你们母女不敬了?”
说着又藏不住自己眼底涌动的欲望,舔舔嘴角笑起来:“小影,魔王同时是你一个人的母亲,和整个魔族帝国的皇帝,她爱你,和她需要利用你可是完全不冲突的吧?当然了,你放心,我也是爱你的,如果你真能嫁给我,我会好好疼爱你一辈子,绝不辜负魔王陛下。”
林影顿时气极反笑:“你大言不惭这种梦话,不就是在羞辱我吗?刚才你自己都说了,拥有人族血统的我,如果落到你手里,在你看来不就是食物和……性奴?”
耶萝轻飘飘地叹了口气,屈着指节,用指腹来回摩挲着戒指上的宝石,红眸贪婪而戏谑地盯着她。
“小影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成为我唯一的血食和床伴,与成为我唯一的情人有什么区别?多浪漫啊。反正你现在到了可以择偶的年纪,也没有确定情人,那既然你那么爱你的母亲,不如就为她着想,主动嫁过来啊,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
林影沉默了片刻,又气恼又震愕:“你不会是认真的想靠这些话,劝我和你结婚吧?”
却不想耶萝的任性更高一层,她坦然地展颜,点头:“是啊,或者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在向你口头递交婚约申请。自从四年前的那天晚上与你跳过了舞,我就觉得我们简直是天生一对,于情于理都应该成为伴侣。”
“是吗?但我绝对不会和一个把我当食物看的家伙结婚!耶萝,你再说一个字我就真的赌上我的名誉,向你发起‘决斗’!”
林影震惊而嫌恶地连连挪开了身子,当下就把手搭上了门把,打算下一秒就跳车。
哪知耶萝忽然起身拉住林影的手腕,蛮横地将她拽近自己,一起再次跌坐进沙发座里。同时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捕捉着林影惊怒的蓝眸,红瞳中的占有欲几乎喷涌而出。
“好啊,与你‘决斗’也会很有趣吧。就好像兽人一族的婚俗那样,新婚之夜靠打架分谁做侍者呢。”
耶萝的笑声甜腻又妩媚,清香的气息浅浅喷洒在林影的脸上,烧起一阵红。
“你如果有病就去治!你根本就不尊重我,我也没在和你开玩笑!我说的‘决斗’是真正的决斗,我们两个之中非要有一个见血的那种!”
林影恼火地推她的肩膀,想从她身上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她小腹一麻,手一松,竟立刻滑落下去,胸脯压着耶萝饱满柔软的双峰相互挤压,而那绵软的触感顿时刺激得她背脊轻颤,下身猛然涌出了一股潮水。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任性妄为的血族从刚才开始就悄悄释放了催情秘术,自己的耳热脸红,并非完全出于愤怒。
“耶萝,你……!”
这是林影从未尝过的滋味,明明到如今,情欲在她的认知里已不是可耻的事,可现在她却为自己因亲密接触耶萝的身体而受到不合时宜的性唤起,感到前所未有过的屈辱。羞耻裹着狂怒,仿佛随着不自觉下涌的淫水,在林影的胸中荡开,快要满溢而出,将她从里到外整个吞没。
然而在血族眼里,小脸涨得通红,咬紧牙关向自己怒目而瞪的人族少女,就像是烹饪的火候恰到好处,时间也正好的美味佳肴,诱人得不可思议。
所以她也几乎再忍不住,发疯般地捧起林影烫热的脸蛋,吞咽着唾沫,闭上眼睛挨近她的侧脸和颈项,细细嗅闻。
“小影,哈、小影,你好香,呵呵,是在诱惑我吗?……嘿嘿,闻到你发情的味道了……真淫荡啊,明明嚷着要和我‘决斗’,却埋在我的怀里悄悄湿了呢。”
林影恼怒地抬起手想打她,可是这次许是血族加强了催情秘术的威力,林影转眼就浑身软得像要化成一滩水挂在耶萝的身上,连抬起的手腕都软弱无力,轻易就被耶萝抓个正着。
接着两只手腕都被耶萝反扣到身后,同时因无力反抗,而被她低头压近脖子,张开利齿咬了下去。
刺痛转瞬就变为火热的酸麻,和令人无法抗拒的奇异快感。耻辱而异样的欢愉化作炮弹,刹那间炸碎了林影暴怒而紧绷的神智。
“我会请执律官做裁判……!”
耶萝贪婪地大口吸食着新鲜美味的人族血液,听到猎物软糯糯的叫喊,也只是打从心底觉得怀中少女的天真和固执可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用力地将她紧拥在怀里。
她知道林影还在说刚才提到的“决斗”。
帝国的律法禁止公民群聚斗殴和动用私刑,但一对一的“决斗”是一个特例。
只要两个成年公民能找到一定数量的见证者——至少有十位以上,其中至少三分之一与决斗双方都是陌生人——再向当地律庭和巡城队提交过申请,请来执律官和巡城官到场做裁判,就允许两人按照事先公开自由达成的规则进行单挑,甚至战斗到杀死一方也不会判罚。
这个决斗法的存在,据说主要是为了给怨气难消的复仇者泄愤的机会。
多年来帝国律庭几乎不判处罪犯死刑,但有许多影响严重的杀伤类案件,会把犯人流放到雪原边境服役,也可能会同意受害人家属提交的请托,最终在基础徒刑之外判罚犯人“强制决斗刑”。即令犯人戴着封印魔力的沉重镣铐,和能自由使用武器与魔力的受害人家属在律庭的监督下决斗。
在律庭监督的决斗刑上,不管犯人会被当场杀死还是打残,复仇家属都不用负责;假如复仇家属没有杀死犯人就自愿收手,律庭还是会医治犯人,将之继续关押直到刑期结束。
毕竟魔族人在充满惨烈战争的漫长历史中习惯了快意恩仇。
许多魔族人还依据传统的魔神信仰,相信那位为世间带来纷争的神认可无法通过言语解决的矛盾,就要靠争斗和宿命来解决。因此《决斗法》的草案一经提出,就得到了广泛的支持。
所以出于诸如名誉捍卫、争夺主人不明的财产这类目的,而公平单挑的“决斗”本身就带有一定的信仰意味。在魔族人看来就像神圣的仪式,意思是将自己的血与生命都交给魔神降下的宿命来裁决,即便是战死在决斗中的一方,也会被视作是献给魔神的神圣祭品。
不过像“决斗刑”这样强弱条件不公平的决斗,则没有神圣献祭的含义。仅仅是自古以来魔族人就普遍相信“正义的复仇令魔神欢愉”,而且如今因为法案颁布,说明魔王代表魔神意志也予以了许可。
……但,《决斗法》什么的,对于耶萝而言,仅仅只是黑堡方面高高在上地颁布出来的一纸公文而已。
远在雪原的自己,身为贵族中的贵族的自己,以及,已经凭着自己的力量,“吃到了”猎物的自己,根本没有遵守的必要。
繁文缛节是弱小者和伪善者的规则。而一个拥有绝对特权的上位者,陪着玩过家家可以,不玩也可以。
就是如此傲慢,如此随心所欲,因为她自认有肆意妄为的权力。
耶萝当然没有傻到看不出林影对自己的抗拒和厌恶。但,那又如何?
就算林影真要跑去律庭申请对她发起的决斗,她也大可以不应……或者真的答应了,在她看来,连魔法都不会的花瓶王女,一定是输得一败涂地的那个。
毕竟现在自己只是用强大的血族固有的催情秘术,就足够令她浑身颤抖、骨头都发软地依偎在自己怀里,失神地发出可爱得要命的哼吟。
“哈……嗯、不,不要……呜、哈嗯……啊!”
中了催情秘术的猎物在被吸血的过程中,身体会将痛觉信号转化成性快感接收。
银发的血族少主听着王女一反常态的娇软呻吟,试着抬抬膝盖,就轻而易举地顶到了主动撒娇迎合似的骑下身子来的少女,欢喜得心花怒放。
她一边耐着性子慢吞吞地挪动膝盖,隔着厚厚的布料帮助发情的少女刺激外阴疏解欲望,一边咕嘟咕嘟贪婪地吸了不少鲜血。自从那个夜晚浅尝过少女的血后,多年没有再吃到美味的戒断症状,终于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她餍足地从少女细滑的肩颈肌肤上慢慢拔离獠牙,安抚似的轻轻舔舐去两粒血洞处残留的血渍,而后饭饱思淫欲地将手抚上少女紧致的臀瓣,狎昵地捏捏她的屁股,揉了揉。
虽然只是被吸血,但得到的性快感却无线逼近于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仿佛被异样快感的浪潮打翻又捞起,捞起又掀翻……最终软倒在血族怀里的少女,就连被摸屁股也只能条件反射地抖抖肩膀,哼哼唧唧地发出小猫一样的呜嘤。
“小影,被吸血也很舒服吧?姐姐没有骗你吧,我们真的很般配啊,一定可以成为相性完美的伴侣。”
少女的下颌搁在肩头,给予的重量和手中抚摸到的手腕上的烫热温度,都让耶萝有种占有欲实打实得到满足的充实感。
她偏过脸去,啄了啄林影红彤彤的耳垂。
“以后做我的妻子好不好?你现在不愿意只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和血族的风俗,但只要你嫁过来,我对赤月立誓,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她确实真心喜欢林影,不单是话里话外都使人误解的那种,对食物和宠物的喜欢。
但她知道,在雪原的风暴里游荡的狩猎者,与在黑堡的温室里长大的娇花,肯定是难以互相理解的。
所以虽然也希望喜欢的人可以喜欢上自己,同时却又傲慢地觉得,难得与心上人见一次面,比起多费口舌白耗时间,还不如搁置误会,生米煮成熟饭再徐徐谋之。
反正她自信,只要实打实吸了血,尝到了被吸血的快感之后,王女殿下就是再别扭也一定会答应委身于自己。
“嗯……呜……”
身上的少女果然软软地应了一声,耶萝立刻惊喜得眼睛发亮。
“小影,你真的答应我了?愿意以后做我的妻子?”
而沉浸在拟似高潮的欢愉,发情的空虚,和被吸多了血导致的晕眩里,林影恍恍惚惚地抬起头来,软绵绵地低头,傻笑着用脸颊去蹭耶萝丰满的胸乳。
“嗯,当然……我一直都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呀……妈妈。”
耶萝一时愣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林影紧接着挣开她松懈了的双手的束缚,主动按着她的小腹调整了一下骑坐在大腿上的坐姿,有意无意地扭腰摩擦起腿间……驾轻就熟的姿态,无疑没少做过这样的事。
还眯缝着水汪汪的眼睛,喘息着湿热的白汽,温顺又讨好似的大胆,糯声撒娇:
“妈妈,阿影的小穴好痒好空虚,好想得到你的疼爱哦……”
(二十八)梦想与叛徒
耶萝当场懵了,林影居然有这种性癖?
不,不止是单纯的性癖。
“摸摸我嘛,妈妈……”
当手指也被昏了头的王女捏着,按进她领口底下的嫩乳上,耶萝打了个激灵。
她吓得一下子性欲全无,用力从林影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来,却还来不及推开她,就被林影委屈又哀怨的蓝眸深深望了一眼,紧接着又被她埋进怀里,紧紧抱住。
“妈妈,不要丢下阿影……”
先前对自己冷漠而憎怒的王女,现在却极尽反差地含着哭腔埋胸撒娇,判若两人。
耶萝吓傻了。
她想起自己认识的贵族子女里,也有个喜欢结交年长女性做床伴,还爱叫她们“妈妈”、要她们叫自己“宝宝”的恋母癖变态。但那家伙是从小就死了母亲,和父亲再婚的继母之间关系又差到极点,大概是出于弥补缺乏母爱的童年创伤,才喜欢这种恶趣味的玩法。
但林影的反应……很明显不是在呼唤她,而是在意识模糊中,把她当作了真正的“妈妈”。
也就是说,身为王女的林影,和她那位魔王母亲上过床……啊?
耶萝陷入了混乱。
“轰——”
恰在这时,一声重物撞击的轰鸣倏然在车厢外爆发,整个车厢也随着急刹车,而剧烈晃荡,将血族从凌乱的思绪中炸醒。
“乔特,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银铠的黑玫瑰纹章骑士勉强勒住嘶鸣恐慌的马匹,但呼哧呼哧颤抖的马儿并不完全听话,骑士回过头来,看向踹开了厢门,怀里还抱着一个黑发少女的少主,藏在头盔下的眼神也流露出犯难的无措。
“少主,那个……是魔兽发狂了……”
“跟着这女孩的那匹狼?那又怎么了,你们不会降伏它吗?”
可当耶萝顺着骑士复杂的目光指向看去,这才跟着一愣,明白了让骑士们无措的缘由。
“嗯啊、前辈,哈、不要舔了啦……嗯、不,呜、不要,那里不可以……!”
只见披着一身红色绒毛的巨狼竟凭着暴力强行挣开了嘴笼,正摇着大尾巴压在先前骑着它的女主人身上,细长的舌头将金发女子的上衣掀开,舔着她的肚子和半隐半露的胸乳半球。
但更加令人尴尬和脸红的是,少女的双腿也被半蹲踞半前扑姿势的巨狼,用绒毛更短的肚子压住,像要性交似的一边舔弄她的上身,一边用下腹去顶撞她的腿间。
“哈哈,好痒……嗯呜!好坏啊,奥多前辈,大家还都在看呢……呜……!”
而最震撼的还是,少女夸张暧昧的娇喘和淫叫,以及连双腿都主动挂到了红狼身上圈住它,看起来就像在主动迎合它交媾的动作。
比起“发狂”,不如说是“发情”,而且还是夸张的人兽相奸。
连本来想帮她阻止和攻击巨狼的骑士们,都傻了眼,生怕拉开巨狼的时候,会连带着伤到她。
耶萝跟着变了变脸色:“别管那个淫乱下贱的女人了,我们走……”
然而话音未落,正被巨狼的长舌钻进了衣服里,又从领口伸出舔着下颌的阿丽沙,前一刻媚眼如丝的淫靡痴态,下一刻就瞬间清明。
她一扭头,就与车厢上的银发血族对上了视线。
或者说,目光怔怔地落在被银发血族圈在怀里的少女身上。
林影坐在那个贵族女子的大腿上,亲昵地靠在她的怀抱里,下巴也搁在陌生血族的肩上,看不到表情。然而依稀可见的耳朵还红着,再联想到刚才车厢中的动静,果然是……
阿丽沙感觉胸中莫名一沉,咬着后槽牙时,就连牙龈都在发酸发苦。
“前辈!”
金发少女忽然大喊一声,挂在红狼身上的双腿一松,落在地上,旋即侧身翻滚,在巨狼抽离舌头抬起脑袋和爪子的配合下,转眼就从狼肚子下翻身而起。
耶萝一怔,面色一冷,抬起护在林影背后的一只手,低念了某种咒语,指节上的两枚戒指就散发出缕缕黑雾。那股魔力很快升腾在半空中,按照铭刻在戒指里的法术咒文汇成一粒球体,从中笔直朝着飞奔冲来的金发少女射出两束火光。
然而阿丽沙在冲至车厢门口之前的一段距离,突然高高地起跳。
“奥多前辈,拜托你了!”
面目凶暴的红狼长嘴大开,顶着叁角形耳朵的头颅猛地从少女分开双腿高跃而起的身下钻出,一个抬头就稳稳用脖子接住阿丽沙,让火光擦着遮蔽胸脯前的绒毛,打在脚爪前的平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洞状灼痕。
紧接着,红狼将大尾巴奋力摆动,就将举矛要刺来的一个骑士从马背上拍落而下。
随后抬起前肢站立而起,攥紧的拳头向斜前方一个摆动,又像沉重的炮弹砸在了赶着护驾的骑士队长座下的马头。那匹可怜的马儿当即隔着头铠和嚼子,脸被打得迸出了血花。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魔物!”
骑士队长随着马儿的嘶鸣,应声而倒,摔下马去。
红狼不仅一身怪力,速度也极快。它目标明确,连续撂下两个挡路的骑士,眨眼之间就驮着阿丽沙蹿到了车厢门前,上下利齿一开,就要叼走耶萝怀里的少女。
来路不明的可怖魔兽偏偏有双似人的眼睛,仔细一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耶萝眼看奥多探头逼近,本能地露出獠牙绷着脸,抓紧林影的腰身,慌忙双腿一蹬,向车厢里侧弹身躲避。
“嗖——砰!”
红狼的脑袋就要钻入车门。忽地,一道利刃划破流风的呼啸声,飞速地由远及近,最终化作一面寒芒,意想不到地插进血族与巨狼之间,将耶萝身前的车厢瞬间劈开!
“哇啊!”
“什么……”
“吼——”
竟是一把足有两条大腿粗的宽刃大剑,从天而降,几乎像炸弹一样精准爆破了车厢。
炸开的两半车体碎片都因冲击掀起的狂风和惯性,而被分别向两边掀翻。如此,也正好将瞬间抬起前臂护住自己和背后少女的奥多,和刹那间紧搂林影反身将她护住的耶萝,朝远离彼此的方向推开。
一团浓郁的烟尘也笼罩在了众人上空。黑玫瑰骑士们慌忙聚拢到耶萝所在的方向,红狼则抬起爪子把揪着自己背上长毛的阿丽沙拎下来,龇牙咧嘴地保持弓起身的半蹲半站姿势,进入警戒状态。
“咳咳……前辈,刚才怎么回事?”
阿丽沙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一面拉扯衣摆,整理了一下还凌乱着的衣衫,一面扇动手掌挥开烟尘。
“看来,没有时间了。”
奥多却含糊不明地低喃,喉咙里发出野兽咕噜咕噜的低吼。
不用等来解释,周边市场上的民众也都纷纷驻足,不明就里却都十分惊异地看看天上,又看看这里,议论纷纷。
而当笼罩在众人上方的烟尘散开,在两位骑士打开的黑伞底下,抱着似乎昏睡了过去的林影的耶萝也不由得仰起脸来,震愕地看着天空上大展双翼,几乎遮蔽了太阳的影子。
四只爪子,一双巨大的羽翼,蛇一样的尾巴,还有脖子上簇拥了一圈鬃毛,又有锋锐的尖钩似的鸟喙。
那是一头狮鹫……
相传狮鹫是一种极其稀有的神奇魔兽,虽然是食人的危险怪物,但脾气温和,见到它而不被吃掉的人会得到好运。
虽然很多学者认为,这种魔物根本没有存在过,只是童话和民间传说编造出的缝合怪。
周遭的人群开始沸腾。
但真正令耶萝和奥多都无比惊异的是,骑在狮鹫背上的红铠骑士。
全副武装的重甲,背后扛着斧和弓,头盔上的“T”形空隙细长,无法让人看清骑士的脸。并不是常见的赤月骑士铠甲,唯有对赤月骑士团有一定了解的人,才认得那特殊的装束。
传说最初是为魔王立下赫赫战功的左膀右臂,女骑士奥德菲尔的定制套装。据传她有一身过人的蛮力,是个魁梧壮实的肌肉猛女,穿着连战车和爆炸魔法都无法撞开的重甲,还能灵活而凶狠地冲锋战斗,铠甲被敌人的鲜血染红,是个不折不扣的“狂战士”。
后来战争结束,奥德菲尔不再需要穿上这副重甲战斗,也传说她落下了伤病,在赤月骑士团里也只能退居二线,留在黑堡做护卫官,从不抛头露面。但为了纪念,魔王还是将改制过后的红色重甲赐予每任赤月骑士团的副团长,俗称“奥德菲尔战甲”。
但多年以来,这副铠甲也只在副团长传承的仪式上出现过,因此大多平民虽然听说过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却不见得认识它。
阿丽沙愣愣地,听到红狼咯嗒咯嗒地磨着牙齿,有些不解又担心地摸了摸它腿上的毛发:“前辈,你好像很生气……?那是敌人吗?”
耶萝皱眉:“……今天是什么日子?先是小影来了雪原,又是莫名其妙的魔兽和淫乱的女人,现在还有魔王的亲卫骑着狮鹫来了……我是在做梦不成?”
红狼的爪子深深刺进地面,磨出几道爪痕。
它忽然仰头长啸一声,继而爆发出哈哈大笑。
“怎么,你的主子以为,凭你们就能杀了我?”
阿丽沙惊恐地瞪大眼睛,望望红狼,又望望天上骑着魔兽的骑士。
藏在红铠下的骑士一声不吭,空中的狮鹫忽然拍着翅膀俯冲而下。
“好快……”
倏忽而至的狂风迷了众人的眼,阿丽沙下意识地抬手挡住脸颊,耳边又忽听黑玫瑰骑士们嘈杂的话音。
“保护少主!”
“抱歉,多有冒犯,小姐,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是奉命来带这个孩子回家……”
眯缝着眼的余光里,依稀看到一个红色身影闪电似的掠过。
“阿莉特!阿莉特!如果你也无法醒来,就由我来终结你的噩梦!”
“呃,前辈,请等……!啊,都说了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混乱中,阿丽沙只听到红狼的咆哮,接着是咕叽咕叽的奇怪声响,某种动物凄厉刺耳的鸣叫,还有陌生醇厚的女声。
锵啷—— 短暂的风暴终于在利器交锋的嗡鸣声中平息,但阿丽沙放下双手,睁开眼,又被眼前的混乱给弄得瞠目结舌。
红狼仿佛真正发了狂,在旁观的众人震怖的目光里,残暴地抓住那头狮鹫的尖喙,硬生生连带着喙沿的羽毛和皮肉,扯了下来!
发黑的鲜血在狮鹫的悲鸣声中淋了一地。
不祥的黑烟从巨狼的躯体里隐隐散发,缠覆着它染血的利爪和臂膀。
在场所有人似乎都被吓懵了,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不远处,刚刚还好事围观的魔族们都慌慌张张地一哄而散。
红狼的怒火丝毫没有平息,它吐着浑浊的热汽,转过头来,逼近僵住的耶萝和护在她身前紧张的骑士,却俯身就单爪抓起先前被一拳揍倒的战马的脸,又在恐怖的“咔咔”声中,将马头上的银白色头盔剥了下来。
“阿莉特啊,我不像那个混蛋,我不求你的原谅。你和齐莉娅她们,尽可以在冥火里诅咒我。”
巨狼身上的长毛无风摇曳,它将扣着缰绳的金属制头盔捏成一个叁角的矛刺,又在缰绳的另一端,把强行撕下的狮鹫尖喙绑了上去。
从爪掌上燃起的黑色雾团,很快顺着绳索,覆盖了整条自制的链刃。
它张开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口,瞳眸的色泽宛如凋零的秋叶。
“——我名奥德菲尔,赤月军第叁军团总大将。报上你的名字来,魔王的骑士。”
也许是本来现状就足够混乱,因此即便听到了会口吐人言的恐怖魔兽,自称是传说中的大将军,也几乎没有人发出惊呼。
不过,但凡是听说过奥德菲尔威名的人们,都会奇异地相信这头恶狼,确实是那个传奇的英豪。
传说奥德菲尔本来只是个村妇出身,没有系统地学过什么魔法知识。然而她的魔力天赋和使力的技巧都堪称恐怖。
就像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天生杀手,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能当做武器,善于用魔力增强自己本就蛮力过人的身体素质,以及在任何处境下都毫无动摇的战斗意志。
红铠的骑士抓着插在地上的剑柄,身躯看上去有些僵硬。
“前辈……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你打架!”
艾德莲几乎要急哭了。
虽然她其实是料到,多半还是免不了和自己的偶像过招,所以才保险起见把覆有魔法又相当结实的战甲穿上。这样就算不得不陷入战斗,至少自己不会被偶像打死。
但她没想到和戏剧演员见面会不同,穿偶像的周边衣服见偶像,也可能激怒对方。
“拔出你的剑来!反正在那混蛋的眼里,吾辈早就是个死人,如今还让阿莉特和你这喽啰来对付我……对了,你就将我当成是二十年前的怨灵,不杀死我,我就会带来诅咒和灾祸,来啊!赌上荣耀与性命决斗,魔王的骑士!”
可奥德菲尔的误解更深,满心觉得受到了魔王的侮辱。
不管是将自己和大家变成魔物傀儡,还是假惺惺哀悼似的将自己的装备交给现在的骑士,甚至连亲自来见自己一面也不屑。
往昔与战友们围坐在篝火旁盛着蘑菇汤,嚼着鼠肉烤串,碰杯欢笑的画面从脑海里滑过,黑发女人灰黑色的眸子在火焰的映照下也折射出金色的光辉,腼腆地笑着,交谈着梦想。
——“参谋长,你有什么梦想吗?”
——“嗯……希望这个世界,会有迎来真正的自由和平等,容得下所有人的一天吧。”
——“居然是这么大义凛然的事?搞得老娘只想天天和大奶美女睡觉,很低俗哎……”
——“啧,白痴奥多你的理想不需要对比,就是很低俗下流吧。”
——“我不叫奥多!少看你那童话书了,阿莉特,不许再用笨蛋反派的名字叫我!”
——“呵、哈哈……果然,就算梦想太过遥远,但只要有大家在,我也就满足了。”
所以那些,全都是谎言么。
无法原谅。
尖刺在超凡的怪力和魔力包裹下高高地甩动,利箭一般直扎红铠骑士头盔上的细缝。
虽然外行旁观上去,只会以为这是没有作用的佯攻,然而在场有战斗经验的骑士们都已经背冒冷汗。
假如艾德莲不及时抽起宽刃巨剑抵挡,那尖刺是可以精准刺进缝隙里,打穿她的脸的!
“咕……!”
但即便厚重的大剑能挡下尖刺的一击,艾德莲也愣是被那股庞大的怪力压得连连后退。
“多谢前辈赐教。”
她只得咬牙,用力挥开剑来,勉强将奥德菲尔的链刺拨开。
奥德菲尔冷哼一声:“有点本事。”
下一轮进攻在不约而同的爆发中开始。巨狼以惊人的灵活程度,瞬移似的抢步闪身到红铠骑士的身侧,链刃随着甩动,围绕骑士拴了两圈;而红铠骑士也没有坐以待毙,在被包围之际双手举起大剑,聚集魔力下劈。
这一劈仿佛携风带电,虽没能将包裹魔力强化过的缰绳长链割断,但也足够将它拍下,制造躲避的空当。
红铠骑士也灵敏地向前一个扑滚,就巧妙地逃离了链刃紧收的束缚。
但红狼好似早有预料,条件反射似的立即反手,将另一端的银甲尖矛重重甩向红铠骑士的头盔与重甲连接处!
骑士却扔开大剑,双手撑地翻滚,躲过银矛的攻击,顺势重新面对红狼,踩住大剑的柄来,使之翘起,接着用力一踢。
大剑随即朝红狼腾空刺去。
然而红狼又恰好收回了银矛,只用矛刺的末端碰撞大剑的柄部,撞歪了它的方向,再一偏头颅,就让它擦过自己脸侧的绒毛飞了过去。
最后那剑“哐”的一声,竟砸在耶萝身边的骑士脚前,吓得那人踉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阿丽沙在一旁看呆了:“好厉害……”
红狼真正的实力原来如此恐怖,而能穿着重甲和它交锋的这名骑士,也绝不是一般的高手。
只不过本不是习惯穿重甲战斗的人,艾德莲还是免不了在站起身来,拔下战斧重摆架势时,粗喘两口气。
“我想起来了,在‘忌日’那晚,我见过你,魔王的骑士。”
奥德菲尔倒是没有丝毫疲态,但它微咧开嘴,盯住对方:“报上你的名字吧,无论是被奥德菲尔杀死,还是杀死奥德菲尔,这场决斗都会成为你的荣光。”
艾德莲瞄了一眼交锋过后互换位置,因此现在正在红狼斜后方的银发血族怀里的王女,觉得自己还是心更累。
飞了一晚上,才在王女殿下进雪原之前勉强赶到,还要冒着生命危险和偶像为敌……说起来,这事也算临时出远差和加班吧?不知道这趟如果能活着回去,能不能多休几天假……
“我只是仰慕您的一名晚辈罢了,能和您交手已经是我的殊荣。”
艾德莲哭笑不得,虽然和偶像过招很激动人心,但真的有被杀死的风险,又令人心凉。
“奥德菲尔大人,请您听我说,我得到的任务仅仅只是把那孩子送回家。如果今后还能和您有机会专注切磋,我会很高兴的,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也无心和您缠斗下去……”
红狼紧锁的双瞳,忽然舒展。
“嗯?那家伙不是派你来杀我?”
艾德莲摇头:“不是。她压根没有提到过要如何处置您,只是不能让这孩子再随您深入雪原了。”
红狼扭头扫了一眼被它吓呆了的贵族小姐,和依然安睡在她怀里的林影。
“……我无法再相信她了。但‘解咒’需要她的血,或许直系亲属也行,所以我必须要带那孩子去觐见神殿。”
阿丽沙后知后觉,原来红狼一开始就没说实话,它真正想带林影来雪原的目的,是为了用她的血解开某种诅咒?
“而且……”奥德菲尔眼神阴冷,“到那时就可以让这孩子亲眼见证,她的母亲到底犯下了怎样不可饶恕的罪。”
红铠骑士陷入了沉默。
巨狼咯咯地磨了磨牙齿,仿佛阴恻恻地冷笑:“如何?我要让女儿记住她母亲的背叛,一切结束之后就把她还给你们。”
“……‘背叛’啊……”
披着重甲的骑士微微动了一下,拿着斧头的手慢慢垂落。
突然,红狼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呜”地低呼一声,如临大敌地竖起毛发。
一股不自然的、令人打从心底恐惧和反感的寒意突然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
“可在我看来,‘她’不曾背叛过谁啊?”
奥德菲尔龇牙咧嘴,竟下意识地扔开了那条链刃,而像一头真正的野兽在遇到天敌时那样,四爪着地,咕噜噜地低吼着,弓起了巨狼的身躯。
“因为,齐莉娅、辛、艾尔妮娜、阿莉特、巴克亚、哈里·阿托、米索嘉、莉丽丝……还有你,奥德菲尔,不都是你们自己主动发愿,为了助‘她’实现梦想,而甘愿献上生命的吗?”
红铠的骑士随手扔下战斧,斧头竖直插进地里,稳稳当当。
见那骑士朝自己前进了一步,红狼不由得低吼了一声,大尾巴炸了毛。
“所以,‘契约’才会选中你们,与‘她’一起成为‘家人’。奥德菲尔,唯一能解开‘契约’降下的禁咒,恢复了意识的你,才是背叛了‘我们的梦想’的叛徒。”
狼形的魔兽愣住了,在透过逼近到身前的那副重甲的头盔,与那双金子般的眼睛对上视线时,它的灵魂就好像被对方抽离。
仿佛只是在眨眼之间,又好像过了漫长的岁月。
不知何时,回过神来,它就像一只巨大的猎犬,蹲在古老残破的遗迹底下。
抬起头来,它看到群魔的主人坐在通向破碎祭坛的长阶上,漆黑的长发随着风飘动,金黄的非人眼眸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那双眼底,倒映出的却是遥远的“忌日”那天,穿着血染的重甲,但是头盔已经碎开,而披散着凌乱的栗红色卷发的女将军。
“参谋长……”
奥德菲尔看着那双漠然的眼睛,分明无喜无悲,但也许是她低垂眉眼的缘故,仿佛显出了些许悲悯。
“是吗……那一天,你爬到了这里,向魔神许下了那种愿望。”
不知为何,像终于见到了阔别多年的老朋友。奥德菲尔张了张干涩开裂的嘴唇,胸中溢满了想说却说不出来的话。
“其实我当初就不想支持你的理想。
“毕竟,我也不是笨蛋,而是个狡猾的兵匪,我很清楚自己只是个能吃战争饭的暴力下流肌肉女,读过的书就是阿莉特从小看到大的童话绘本,战争如果真的结束了,我这种人一定混不出什么好的声誉。放在和平年代,齐莉娅也肯定不会和我上床,凭她的美貌和高超的医术,应该会与出色的追求者谈正经的恋爱……”
魔王静默地望着她,就好像是一尊与竖立在祭坛边缘的破碎神像一样材质的雕塑。
奥德菲尔吸了吸鼻子,讪讪地笑:“不过,看到那些孩子能在你建立的帝国下成长得那么健康可爱……我也有点,哈,只是有一点,认可你了。”
魔王阖上了双眼。
半晌,她又睁开,却不再凝望狼形的魔兽,而是转过脸,抬起头,遥遥地望了一眼那尊破碎的神像。
神祇的面部碎得最为严重,几乎只剩下精致的下颌线,和似笑非笑、微微上翘的嘴角。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
魔王低微的叹息滚落在长阶下:“可是神说,帝国也只是祭品中的一份。”
她转回脸来,似乎一点不意外,红狼站起身来,随手掰下石阶底下,古老卫士雕像手中的石剑,当做武器向她龇起獠牙。
“是啊……我就知道是这样。参谋长也已经死了,你只是那个邪神的傀儡,所以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阻止你践踏她的梦想!”
“傀儡吗?第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的存在呢。”
于是魔王也缓缓站起身,仿佛微笑起来,覆着铠甲的右手中却凭空凝聚黑雾,化作一柄寒光毕露的细剑利刃。
“虽说我更愿意将自己称为‘余烬’,也就是烈火烧过之后,剩下来的部分……但看你的态度,果然没办法理解吧?”
“都一样,反正意思就是,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参谋长了。”
就像在故乡时,小时候看过的童话冒险故事一样,魔王慢慢走下台阶,准备迎击前来挑战她的勇者。
“那就不浪费时间了,奥德菲尔,我还要尽快回去见小影呢。在这段旅途上,你似乎没有负起身为长辈的责任,照顾好她啊?”
(二十九)幻梦或现实
林影不记得自己从何时起陷入了那个糜烂又混乱的梦。
熟悉的高潮让她依稀感觉自己好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挨着柔软而饱满的触感闭上眼睛,让人十分安心。
可是高潮过后,身体里依然烧着灭不去的火,哪里都痒,哪里都空虚。
好寂寞。
想要妈妈陪,想要妈妈抱。
她模糊想起了自己还很幼小的时候,一度终日只能呆在城堡边缘塔楼上的房间里,由年纪挺大的女仆和几位年轻的骑士哄着她吃饭睡觉,后来不知哪天开始,终于可以被她们抱着牵着,到花园里去玩耍。
大人们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渐渐的对她索要的食物、玩偶和小衣服都无条件地满足。但她总是惦记着,她们总在睡前故事里提到的,英武善战而聪慧贤明的魔王陛下。
她们还说那个很厉害的魔王,就是她的母亲,生下她的人。也是换在别的故事里,会在勇者少年踏上征战之路前唠叨地嘱托一番,会每天做了好吃的美食喊小姐妹们来吃饭,也会拍抚着睡不着的孩子唱儿歌,哄她们入睡的女人。
是这个世界上,理应最爱她的人。
于是幼小的公主,扯着女仆的袖口央求:
“我想要妈妈!”
那一天,女仆和骑士就真的带她去见母亲了。
她们好言好语地告诉她说,魔王妈妈很忙碌,又要对付坏蛋,又要治理国家,还要主持庆典。
“所以小影,只能和她见一面哦。要乖乖的,听话才行,不然以后就见不到了。”
不听话就见不到妈妈。从此以后“听话”这个词对小王女有了十分沉重的威慑作用。
但小王女毕竟还太小了,虽然一路上也反复自言自语要乖乖的,让妈妈知道自己是好孩子,但,只是远远看到母亲在长廊上经过,她就一下子激动起来,把大人们的嘱咐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跑得太急,竟绊住了自己的脚尖而摔倒。
“呜、好痛,呜呜,妈妈……!”
磕到的膝盖和手掌烧起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在平地上没有摔破皮,可一个在骑士和女仆们的精心守护下,娇弱的四五岁孩童无法忍受这种程度的痛,年幼的王女当即抽噎着哭出了声。
周围踏着铁靴和穿着皮鞋长袜的腿脚,都匆匆忙忙围拢上来。
一张徐娘半老的和蔼面庞还凑近过来,一边嘘声哄着她,向周围的高处使使眼色。很快就有一两双手从边上伸过来,握住她的身子、捏住她的胳膊,要将她抱起来。
但习惯被大人们宠溺的幼孩,已经凭着她机灵的小脑袋无师自通学会了耍赖。
小家伙睁着蓝眼睛眨巴眨巴,让泪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不忘眼巴巴地望着不远处也听到了动静,而在随从者们身前停驻了脚步的魔王。
“妈妈……呜、我要妈妈!”
明明浑身火辣辣地疼,小家伙却很有力气地放声哭叫,与拉着自己的大手拔河,硬拽着胳膊不肯跟大人起来,好像非要身边的人换成母亲不可。
也不管正抓着她的年轻女骑士一时束手无策,感到把小王女抱起来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只得面色尴尬地和幼小的女孩僵持。
“陛下……”
只顾自己哭哭嚷嚷的女孩,依稀听到大人们嘈杂的交谈,但分辨不清他们具体说了什么。
片刻之后,魔王忽然转过脸来,金黄璀璨的双眸向大哭大闹的女孩投来平静到淡漠的目光。随后她离开停留在身后的人群,朝小家伙款步走来。
彼时的帝国才安定不久,那天的魔王也许刚出席过重要的典礼活动回来,在如今看来还少见地披着加绒的深红色王袍,腰间挎着收进鞘里而只露剑柄的魔剑,头戴象征皇帝职权和至尊地位的王冠。
发丝相隔几十米的距离,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威严而美丽。
周围的人们不知何时都噤声沉默,连骑士也松开了手,任女孩趴在地上大吵大闹。
魔王的靴子踏在地面上,在幼孩迫不及待伸手望来的方向里,叩响坚实的一声声宣告。
却在某刻突然停下,停在幼孩眼前两叁步的距离,看起来极近,孩子却无法伸手触及。
“阿影,要向妈妈撒娇的话,就自己站起来吧。”
和习惯的宠爱不一样,幼小的女孩一时间愣愣的忘了哭,抬头,她才眨眨眼,看清魔王那看起来柔和美丽,却又几近冷漠的眉眼。
金色的眼瞳微微散发着奇异的荧光,无形中仿佛有某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慑。
“啊、呜哇——!妈妈,好疼啊,呜呜,妈妈——!”
小王女当即哇哇大哭,拨浪鼓似的猛烈摇头,鼻涕眼泪都蹭到地上。
幼孩哭得撕心裂肺,魔王无动于衷地半蹲半跪,静静地注视女儿,双手微微张开,等她自己靠近就可以将她抱住。
初显倔强的小王女似乎和母亲对峙了好一会儿,旁边一直照看着孩子的骑士和女仆倒先不忍于心,大着胆子劝魔王去抱她起来。
魔王眼神定定地望着孩子,没看她们一眼:“我希望她能成为坚强的好孩子。”
林影听到身边的大人们说:“陛下,她这么小,您别太严格啦。”
“殿下将来吃好穿好,一生都会过得幸福的。有您在,还有我们的守护,一定不会受到伤害的,没有必要让她这么小就经受挫折教育呀!”
“是呀陛下,不缺这一次教训啊。等她再长大些,我们请最好的老师教导她就好了。”
听到大家众说纷纭,总的意思都是帮自己说话,小王女虽然面上抽抽噎噎,却心里也悄悄得意着,眯缝着朦胧的泪眼观察母亲的表情。
“何况,这孩子一年到头也见不了您几次,现在比起严厉的教导,还是先给她被母亲爱着的安全感更好吧?”
可是魔王微抿着唇线,漠然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爱’……‘安全感’……?”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松开嘴角,开口却像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我不明白。但如果是过去的我,大概也会想告诉这孩子,要获取那些自己没有却渴望的东西,终究得凭着坚强的意志去主动寻求吧。”
魔王原本向着女儿摊开的手掌翻了下来,随后伸出被铠甲覆盖的右手,轻轻按在女儿的额前和脑袋上,揉了一下。
冰冷坚硬的触感与幼孩期待的温暖也截然不同,令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脖子,迷茫地睁大眼角通红的双眸,眼神有些畏缩地看着母亲。
“你们说的也对。只是正因为难得见到这孩子,我才想把握机会,亲自教给她些什么。不过既然她不需要,未来大可以再请老师教导,那我确实没必要浪费时间。”
像是早就知道自己的抚触会让孩子排斥,魔王很快收回了手,似乎没了为私生女逗留的意思,撑着膝盖站起身,转过脚跟就准备离开。
“妈、啊,妈妈……”
但当王袍长而柔软的绒布下摆从幼孩脸庞前拂过,女孩仿佛感应到了被母亲抛弃的危机,急急忙忙地抬起两只小手,抓住一角的布料。
小手拉扯布料的力量实在太小,甚至没能让魔王察觉到外袍下摆被谁拉住,只是自顾自向前迈出了步子。
“陛下!”
“妈妈……!”
在旁观者们紧张的呼喊,和小小的王女奶声奶气的叫声中,魔王才停住了这一步,回过头来,瞥见本就磕到了膝盖,又因拽着下摆滑行而让膝盖磨得更痛,小脸皱成了一团的女孩。
女孩像小猫似的仰起稚嫩的小脸,央求似的眼巴巴地望着她,刚哭过的蓝眸水汪汪的,眼角虽然还在淌泪,她却为了讨好和挽留母亲,低头抬臂胡乱擦去泪珠。
魔王冷淡的神色没有变化,只是侧过身来,微微屈膝,向她垂下视线。
“你可以自己站起来吗,阿影?”
“阿影……能站起来……”
幼小的女孩皱紧眉头,咬着嘴角,忍着不再哭出声来,一手抓着母亲的外袍下摆,一手按着被泪珠淋得湿乎乎的地面,慢慢屈起一条腿,让脚踩在地上,然后是另一条腿……颤颤抖抖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众人都揪心地看着小王女攥着母亲的王袍一角当做支撑,不稳似的向前踉跄了一下,最终稳住了重心,也很有成就感地舒展眉心,抬起了脸,向妈妈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妈妈,抱抱……!”
魔王一向淡漠平静的神情,也在那一刻显得更温和了。
“嗯,好孩子。”
她转身面对孩子,单膝点地半跪下来,抚摸着女儿的后脑和腰背,将她轻轻揽进怀里。
不知是谁多事地带头鼓掌。林影在大家的掌声和哄着捧着的“成功啦”“小影殿下真是太棒了”的欢呼中,轻飘飘的被欢喜冲昏了头脑。
以至于那时她嗅着母亲身上的淡淡馨香,冷不防脑袋上被沉重的分量压到,还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在母亲的怀里抖了一抖。
重物掉了下来,在跌到地上之前,小王女和妈妈一起伸出手将它接住。林影才看清那是一顶黑色的王冠,据说以荆棘为原型设计,上面的尖刺装饰顶端渡着一点用金子和红宝石磨成的粉末,闪动金红色的辉光,象征魔王建立帝国的功业,血与荣耀。
母亲低头亲了亲她被尖刺勾起而凌乱的刘海,接着将那顶王冠捏起,戴回自己的发顶。
“阿影,将来你不一定会戴上王冠,也不一定会生活在‘我所梦想的世界’,但,你当拥有足以承受其重量的意志和力量。”
温柔的话音像羽毛轻轻搔动林影的心口,可眼看着母亲站起身来,好像又要走的样子,小王女慌忙高高地伸出手来,想要再次挽留她。
可这次分不清是回忆还是现实,伸出的手心里空无一物,抓不住任何实感。
“妈妈,别走……我好想你……”
少女在梦中呓语出声,迷迷糊糊间,身体的烫热将心底的思念也托出了表面。
然而同时,潜意识里仿佛回响着另一个残酷的声音,化作银发血族高傲而甜腻的笑音,告诉她母亲不在身边。
“小影,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了。”
耶萝出现在梦境里,站在少女的身后,扣住她的手腕,指尖从她的腕子一路上划,托起她的下巴好让白皙光洁的颈项裸露。
“不管你的母亲如何爱你,你又如何依赖她,可小女孩总有一天要长成大人,离开母亲的,对不对?”
“我不要……”林影僵硬地皱了皱眉头,却被血族的指尖按住了颈侧留下的两粒血洞,竟浑身无法动弹。
“呵呵,你不要也没用。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喏,你清楚的,你的母亲从你还小的时候,就希望你能成为独立且坚强的人,而不是一个长不大的妈宝女。”
耶萝嘲讽的腔调令她嫌恶,但偏偏在这种情境下,就好像是她自己心底的理智投射放大出来的,最现实的恐惧。
“假如你非要依赖谁,也更该学着离开母亲依赖我这样的‘外人’,危险、未知但是迷人,不是吗?你应该和我一起组建新的家庭,属于你的家庭。”
即便身处梦境,林影也在耶萝揽住腰身的那只手,向自己的小腹探下去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燥热难耐。
原来血族动用催情秘术吸食猎物的血液,不单是纯粹的捕猎行为,更是对猎物注入自己的魔力标记。中了这种魔法时被吸血的猎物,会暂时对被吸血的快感上瘾,直到经过一段时间,猎食者残留在体内的魔力都被代谢干净。
也就是说,在催情秘术的魔力仍然残留在身体里的这些时日,被吸血的猎物都会陷入无法自控的“戒断发情”。而这个周期虽然因人而异,但若没有外力的帮助,起码也要叁五天。
身体发热无力,性欲高度旺盛,得不到被吸血时那样的极乐快感,就会沉沦在欲望的睡梦里,严重者还会神智不清,难以醒来。
“不要……我不想和你一起。妈妈,呜……妈妈才是我的家人……”
衣襟也被耶萝的手指拨开,林影在被她的掌心碾压到硬挺的乳头时,羞耻地闭上眼小声啜泣。
“我只有她,也只要她……”
梦里的自己好像还是半大的孩子。林影既为自己说出这种孩子气的撒娇的话更感羞愧,却也真情实感地为被不喜欢的人触碰而感到难过。
或者,是不安,是恐惧,是挫败感。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出一趟远门,去黑堡之外不熟悉的地方冒险,原来会遇到那么多的意外。即使自以为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见习骑士了,实际上还是象牙塔里的一朵娇花而已,妈妈不在身边,她就无法保护自己。
就像是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呆在塔楼上的房间里,大人们不时来来往往,给她送来佳肴,讲故事哄她入睡,可是充裕优渥的物质条件,和热闹受宠的闭塞环境,依然不能使她安心满足,内心中总有一块只能由母亲填补的空缺。
“不要丢下我,妈妈……!”
寂寞如同潮水将落单的女孩吞没,时冷时热的空虚折磨着她,将她困在醒不来的漆黑梦境里徒劳挣扎,就算蜷缩在床上本能地夹紧双腿翻来覆去,也无法舒缓一点痛苦。
直到一根黑色的羽毛飘落在少女紧锁的眉心,接着有一只手伸向她潮红的侧脸,用指节轻轻拭去了泪痕。
“阿影,感觉很难受吗?别怕,妈妈来了。”
心心念念的温柔低语,像一道光洞穿了黑暗的迷梦。
她“哈啊”地喘息一声,急切地奋力睁开眼睛,泪眼朦胧中,模糊地看到了披散黑发坐在床边的金眼女人。
只是她光裸着双肩,在不知何时打开的窗户对面,拖着两片黑色羽翼的背脊单薄地笼着一层月光编织的纱,亦真似幻的美丽让林影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妈妈……”
她只能细若游丝地轻声呼唤,心里迷迷糊糊地祈祷着,就算是梦也好,想要得到母亲的陪伴。
魔王轻呼了呼气,藏在阴影里的脸上似乎有几分罕见的倦意。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呼吸,转过脸来,戴着臂铠的右手轻托起林影露在被单外的手。
林影体温火热,金属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情不自禁张开手掌,和那只冷硬的无机质义手十指交错。
“……这种魔力……又是那个孩子么。”
魔王扣着女儿的手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眯了眯眼睛。
接着床铺微微下沉,林影虚弱地闭了片刻眼睛,再眯缝着睁开眼时,惊讶地看到母亲伏在了自己身上。
“妈妈……?”
面色通红的少女喘息湿热,粉唇合不拢似的稍稍张着,看上去格外娇软。
“嗯,我在。”魔王低低地应了一声,而后掀开被单,果然满床都是少女情欲的味道,“继续睡吧,阿影。安心睡一觉,明天起来就没事了。”
依稀感觉到母亲的发丝垂落下来,扫过自己面庞的瘙痒,林影如同小鸡啄米地点了一下脑袋,抿了抿翘起的嘴角,眼睛也再度眯起来。
“那你要陪着我,不许走……”
女儿娇嗔的讨价还价也充满了孩子气。魔王却宠溺地亲了亲她额头,就像给幼小的孩子一个晚安吻。
“好,我不走。”
得到了母亲的保证,林影揪着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放松了滚烫难捱的身体,像漂浮在海面上,睡得昏昏沉沉。
只是依稀听到有母亲轻柔的命令和哄诱。
“来,屁股抬一抬。”
“不要合拢双腿。”
“再放松……对,做得好。”
穴口不知何时起酸酸涨涨的;小腹像有电流蹿来蹿去,酥酥麻麻;咕叽咕叽的水声有时从下面传来,带动了自己哼哼嗯嗯的娇吟。
湿漉漉的肉瓣在并拢成排的手指碾磨挤压下摇来摇去,挤得小缝不时吐出一缕缕银丝。而其中的小洞就算被两根手指插入深垦,也堵不住淫水挂在腿间淌成了小溪。
“嗯嗯、啊……哈,嗯哦哦……妈妈,哈啊……”
身下的床铺嘎吱嘎吱作响,连带着身躯抖动的节奏也规律而助眠。
其间还有软绵绵的触感压到了胸口,因寂寞而硬挺的乳头在更壮硕的同伴亲密挤压戳在酥软里擦来擦去,痒酥酥的电火花一连串的在心口炸开。
当颈侧的孔状咬痕也被年长女性用唇吻覆盖,正夹着母亲的手指撒娇的媚肉褶皱也层层抽缩,最终在小主人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喷溅出了一大股潮涌。
“阿影。”
春梦的最后,林影恍惚间听到母亲深深地呼唤了一下自己。
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叫她,很想予以回应,却很快在舒爽的松懈里沉入了无梦的深眠。
……
次日上午,林影被谁推开门的动静惊醒。
“唔……妈妈……?”
她记得昨夜见到了母亲,下意识地向身旁的床单摸索,却一无所有。
空落落的感知才将她猛然敲醒。王女撑着枕边坐起身来,酸疼的身体却更让她分不清昨夜是梦还是现实。
“妈妈?”
林影迷茫地揉揉眼睛再睁开,目之所及是陌生的旅店客舍,还有刚刚端着一盆搭着毛巾的冷水走进屋来的高挑金发女骑士,艾德莲。
“咦,艾德莲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话说回来,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小影,你醒了,没事了?”
艾德莲似乎也吃了一惊,把水盆就地放下,赶忙冲上来摸摸少女的脸颊和额头。发现她的体温果真降下去了,不禁惊喜地瞪大眼睛。
“哈,你果然是年轻,身体素质也好,中了那种血族的魔毒睡一天就痊愈了。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艾德莲拍拍她的发顶,笑了笑。
林影细品了一下艾德莲话中的信息,又回想了一下昏睡过去之前的记忆,这才恍然大悟自己是被耶萝吸了血之后,不知怎么被艾德莲救走,睡了一天一夜,现在已经康复了。
“对了!我被耶萝……等等,奥多还有阿丽沙呢?啊,艾德莲,你有看到母亲大人吗?我记得昨晚她来陪过我!”
艾德莲愣了愣,笑:“小影,你大概是昨晚做梦,梦到了陛下吧。我们现在还在希里亚边镇附近的旅店里,陛下可远在王都呢。因为带我赶过来救你的坐骑受了重伤,你又中了魔毒走不了,我只能等你们都好了才能回去。”
林影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她慢慢扫视了一下眼前的卧房,空间并不大,几乎一览无余。边上的窗户还开着,北境一带的冷空气凉飕飕地吹进来,窗帘也悠悠地飘荡着。
林影觉得有些寒凉,瑟缩了一下脖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却发现竟然摩挲不到血族咬过的齿痕。
一定是母亲为她医治过吧?
她焦急又激动地看向艾德莲:“母亲大人真的没来过?”
艾德莲却笃定地摇头:“没有。你肯定是在做梦,黑堡里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不可能我这个偶尔能代理公务的副官不在,她这个正牌皇帝也不在,那事情谁处理?”
林影“哦”了一声,虽然知道她说得对,但心里忍不住失落。
“好了,你醒了就好,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楼下买点吃的回来,睡了一天你肯定饿坏了。”
艾德莲弯弯眼睛,揉了揉王女乱糟糟的头发,直起身,提起地上的水盆就离开。
林影目送老师离开的背影,随后又挠了挠被冷风吹得冰凉的侧颈,起身去关窗户。
“啪”。
却在关窗时,不经意间手臂一扫,碰倒了一抹趴在窗台边的影子,将它挥落在床上。
“哎?”
林影被这黑漆漆的一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羽毛黑漆漆的……乌鸦?
(三十)主人或使魔
那只通体漆黑的“乌鸦”被林影冷不防撞到,一头栽在床上而惊醒了。它微展双翼扑腾了一番,很快张开锋锐的双爪,优雅地昂起脑袋“站”在床头的木质栏架上,一声也不叫,直勾勾地盯着把它扫下窗台的少女。
林影眨眨眼,愣愣地回望它。
这鸦型的魔物,看起来就像一只普通的乌鸦,只是它有一双格外明亮的金色眼睛,瞳孔也比寻常的禽鸟显得更加细长,虽然和记忆里的并不完全一致,却给林影熟悉的错觉。
“……妈妈?”
她竟试探着唤了一声。
黑鸟理所当然地没有搭理她,只是突然不舒服似的,半展翅膀抖了抖身上的羽毛,留她呆在撑满房间的空落回音里,接受来自荒谬的无声嘲讽。
林影不禁扯扯嘴角,看来自己真是想妈妈想疯了,居然会怀疑母亲大人变成了一只魔鸦。
魔法并不是万能的。
即使是有“死灵法师”之称的北境大公和她的母亲,也只是有能操纵死者尸骨的亵渎法术,并非能起死回生;有的高级魔法使能为自己的魔宠加上魔法翅膀,骑着魔宠在天空中飞行,但想让某人原地消失,又立刻出现在遥远的另一个郡省,这种“瞬间移动”目前也只在童话里流传。 至于改变自己身材容貌的魔法,虽然不是完全没有,但改造肉体的法术往往复杂得罕有人能掌握,稍不留神就会毁坏皮肤肌体。因此帝国的《魔法使用条例》对人体改造类型的法术设置了严格的禁令,几乎只有能用于毁容和伤残修复的肢体再生魔法,可以由持证的高级医师使用。要看更多好书请到:y el u7.c om
而且如果只是想要微调妆容,好让自己在派对宴会上显得更有魅力,大可以靠化妆和暂时附在体表上,遮蔽他人观感的幻术面纱作为平替。
单是改造局部肉体的魔法都难以如愿实现,更不要说连全身的骨骼、肌肉乃至器官系统都变换成其他物种的“变身术”了。随心所欲变身为其他物种的法术就像“无中生有”、“瞬间移动”、“起死回生”和“不老不死”……历来只是传说童话里的常客。
——不过现在看来,魔王可能是唯一不老不死的例外。
由于近二十年来魔王的容貌都没什么变化,许多帝国民众相信,就像传说中的“智慧王”从魔神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百万魔法知识的秘传,当今的皇帝陛下则得到了不老不死的特殊祝福。
林影不经意想起耶萝说过的话,假如魔王当真不老不死,那她是不是就不需要立自己这个女儿做继承人了?
毕竟,自己只是连不丢她的面子都很勉强的花瓶王女,如果英明神武的母亲大人自身就能和帝国一起永垂不朽,那确实没有必要冒着风险让她接任吧?
更何况,和神王不同,她只是一个连魔力都没有的人族混血种,会自然地长大、变老,寿数大概也不会超过七八十年……
“吱呀、吱呀。”
一股寒风忽然从窗外吹进来,把两扇还未关严的窗户吹出腐朽的呻吟。
林影打了个激灵,缩缩脖子,扭头看了看窗户,又转过肩膀,伸手把那只还端端地站在床头上魔鸦摘下来。
林影印象里的野生魔物脾气都不亲近人,因此伸出双手的时候还慢慢的,做好了被它啄一下,或是它会突然飞走的心理准备。
然而这只魔鸦格外平静,几乎是主动伸伸脑袋,跳到少女摊开的双掌上。
就算它只是和母亲大人没有半点关系的寻常野生魔物,林影也觉得它浅色的眼睛、油光发亮的羽毛、流线形的身体和温顺的脾气,还挺可爱的。
“别乱动喔,我送你出去……”
林影一边小声嘟哝着,一边小心地僵着手掌,托着这只安静到有点呆呆的魔鸦,一点点挨近窗边的缝隙。
然而就在她试着腾出右手,把窗再推开几分,好让魔鸦飞走的时候,一直温顺安静的魔鸦忽然“嘎”地张嘴叫了一声,紧接着振振翅膀就从她的掌心飞离。
黑影扑棱棱越过少女的肩头,在房间上方飞了半圈,林影只来得及大喊一声“等等”,慌慌忙忙地打开窗户,踩着床铺想站起身去赶它……
却突然小腹一抽,腿间传来酸疼的胀痛,就两腿一软,坐倒在床上。
“嘶!”
下体隐隐的不适,令人回想起昨夜恍惚间发生的春梦。
林影哈了口气,屈起膝盖掀开身上过长的衬衫下摆。腿间没有内裤遮挡,手指只是靠近肉唇,就立刻被一缕滑腻的汁液沾湿。
嫩肉微微外翻,露出里面的粉色,就连阴蒂也像红透的小果实,肿胀地凸起着……不管是摸是看,那里都无疑是不久前才被人好好疼爱过的样子。
小脸唰地红透了。林影模糊想起昨夜好像在半梦半醒间,被年长的女性压在身上,用手指插过了穴;后来她在困倦间睁不开眼,只隐约感到双腿也被一双手拎起,折在身前,又有软乎乎而湿漉漉的触感,时而温柔时而粗暴地拨弄敏感的小豆。
不是做梦……母亲大人昨晚确实来过,操过自己?
林影干涩地咽了咽唾沫,心脏怦怦直跳。
忽然,黑影在眼前一闪,膝盖上沉了一份重量,在房间里乱飞了一阵的魔鸦竟落在她的膝头,收起了它羽毛有些凌乱的翅膀。
金色的眼珠依然好像很平静,又好像呆呆的,盯着衣衫单薄、正因打开双腿的不雅坐姿而袒露了私处的英丽少女。
不知怎么,虽说清楚魔鸦仅仅是一只低智商的野生魔物,林影还是萌生了被它的视线窥淫的羞怯感。立刻抿抿唇角,抬抬膝盖赶走它,再迭过腿来挡住下体。
“不许看,色鸟……都怪你,窗都给你打开了,为什么不好好飞出去呀?”
“嘎!”
也不知是否听得懂少女红着小脸的埋怨,魔鸦叫了一声,腾空飞到半空中。
可它还没扑腾一番,就有些重心不稳地掉下来,又一头扎回进少女的怀里。
林影忽见它直直朝自己撞过来,赶忙抬手一揽,恰好将它接住。
“怎么啦……是翅膀受伤了?”
只见魔鸦翘着半片乱丛丛的羽翼,温顺地窝在手心里,眯缝着眼睛不再动弹,好像给自己找了个舒服又暖和的窝。
这份有点毛茸茸的重量,挠在林影的手心里,也挠得她心里软了软。
是在撒娇吗?真可爱。
“好吧,你现在不想走就算了。”
也许是难得有被可爱的小动物亲近的机会,林影的心情都轻盈起来,把像浮在水面的鸭子一样趴在手里的魔鸦轻轻捧起来,慢慢放到床头柜上。
紧接着,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门上响起了短促的两声敲击音。
林影和魔鸦的浅金色眸子大眼瞪小眼,犹豫了片刻,突然下意识地一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这只黑漆漆的小家伙扔了进去,再“砰”一声关上。
很快,艾德莲就端着托盘走进来了:“小影,还没到午饭的时候,只有一盆炖菜和几块‘利苏饼’,好在我多留了一点早餐,可以给你垫垫肚子。晚点等我帮你把衣服买回来,就带你出去找家餐馆吃顿好的……”
“嗯、嗯,好!”
林影刚刚紧并双腿坐回床沿,正有些局促地用手拉动着衬衫下摆,好遮住一丝不挂的腿根。
顿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抬头:“等等……艾德莲老师,你要帮我买衣服?”
“是啊,都怪那位血族大小姐,你可没一件干净的衣服能穿了,害得我也只能先把我的衬衫给你套一下。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我,现在都急需购置新的衣物。”
艾德莲把托盘轻轻放到床头柜上,回过头来,干咳了一声,投向王女的目光有些微妙:“当然,如果殿下还有其他需求……只要告诉我尺寸大小,我都会帮你带的。”
林影疑惑地眨了眨眼,一脸迷茫,没听懂老师的意思。
直到在微妙的静谧中,大腿内侧忽然隐秘地被一股不受控制、悄然淌下的黏腻沾湿。
艾德莲也在此时,因尴尬的回忆,耳尖染上了两点绯红:“大概是因为血族的魔毒,昨天背你来这家旅馆的时候,你的裤子湿得滴了一路的水……虽然你现在醒了,恢复得很快,但如果有那方面的需求……我会帮你买玩具的。”
王女“嘭”地炸红了脸,小腹里也好像有电流蹿过,涌潮也不由自主更多了。 一、一定是血族催情法术的余威吧……
“呃、不,没有!我没有别的需求了!”
林影生怕被老师发现自己此刻也正光着屁股流水,慌忙夸张地摇头又摆手:“谢、谢谢老师关心!但我真的已经没事了,只要洗个澡就好……啊,对对,我想洗个澡呢,所以还要拜托您快去把干净衣服买回来……!”
“好、好,我马上就走。”
艾德莲也有点尴尬地笑笑,走过林影面前,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那你自己吃点东西再‘玩’吧。虽说这屋子是该多通风,但天气太冷,还要小心着凉,记得盖好被子啊。”
是说屋里的味道很大吗……
林影才猛然想起艾德莲作为当今帝国最优秀的骑士之一,母亲大人的左膀右臂,不仅战斗技巧卓越,而且感官也比一般人要更敏锐,说不定现在就闻出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王女殿下的小脸更红了。
“呜、我知道的……”
艾德莲绕到床边伸手关窗,轻呵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小影你也已经是大人了。”
“那当然……”
林影咬咬嘴唇,不知怎么心里有点焦躁:“好了好了,艾德莲老师,你快点去买衣服吧!”
“哈哈,这么急着赶我走,嫌我在这里妨碍你‘自己玩’了吗?”
艾德莲一边笑着,一边回过头来,想起什么,快步走回床头柜边:“对了,这家旅馆有配备储热结界,我帮你展开吧,这样就不怕冷了。”
“等、等等,艾德莲老师,先别碰那个抽屉……!”
林影眼看着她似乎毫无察觉地把手伸向床头柜,却在自己急急忙忙弹跳起身想要阻止之前,就干脆利落地握住把手拉开了抽屉柜,一下子呆在了旁边。
“咦……这是什么?”
艾德莲愣愣地低头。只见柜子里趴着一团黑乎乎的小东西,浅金色的眼睛滴溜溜地与自己相望,而尖喙正好玩似的啄弄着两瓣刻印了结界咒文的红色魔石。
“这家旅馆配备的小玩具?外形很新颖嘛。”
魔鸦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抓住,从抽屉里捞起来,不禁张嘴“嘎”了一声,刚刚半叼在嘴里的魔石啪嗒一声掉回了柜子。
“才不是……!明明怎么看都是一只魔鸦!”
林影无奈又羞赧地捂住额头,摇摇脑袋,最终也不得不在艾德莲笑吟吟的注视下,老实地叹了口气,交代:
“好吧……这只魔鸦是我在窗台上捡到的,它的翅膀好像受了伤。我就想着,要不先把它留下来,等它伤好了再放飞它。”
“是吗,你捡了只宠物?”
艾德莲温和地对林影弯弯嘴角,放开手,看着旋即自己拍拍翅膀,扑倒在了床上的黑鸟,却发觉它展着羽毛凌乱的翅膀,金色眼睛看不出情绪地紧盯自己。
看着看着,艾德莲皱起眉:“但,你好像认错了,殿下,这可不是魔鸦……它身上的魔力浓郁得有点蹊跷,我不建议你把它留在身边。”
林影端详了一下老师的脸色:“可是它长得这么小,应该不是什么很危险的魔物吧?”
“那就不清楚了,我没见过这种魔物。”
艾德莲抬起眼睛,扫向林影:“小影,你很想养它做宠物吗?”
林影静了两秒:“倒也不是非要当宠物……反正你也说,要确保我的身体好了,你的坐骑也痊愈了才方便回去,那这两天我就顺便喂喂它,看着它养伤,应该也可以吧?”
艾德莲思考了一下,想到什么:“但一只不明来路的魔物,不做保护措施的话……对了,小影你还没有收过‘使魔’吧?”
林影点头,眼底划过了一丝落寞。
“毕竟我不会魔法嘛……”
说到使魔,就让人想到那些在魔法学院里进修的高级魔法使。
挑选并降服一只强大的魔物,结下使魔契约,将桀骜不驯的强大魔物驯养得服服帖帖,当做魔宠夸耀,这是在优秀的魔法使毕业生之中流行的时尚。
艾德莲微笑:“要不,我来帮你缔结和它之间的契约魔法,把它收做你的使魔?而且正好长得也像魔鸦,带回去正好可以做你的专属‘信使’。”
魔族人有养魔鸦的传统。聪明又无害的魔鸦飞得很快又能识路,而且食粮不大,即使不用契约魔法控制,也很容易驯养,是传递私人信件和小件信物的好助手。
不过身为王女的林影,几乎没有长期外出而需要用急信联络谁的情况。即便成为见习骑士之后,偶有黑堡发来的讯息,也可以当场写了回信直接让母亲派来的信使带回去,完全没有亲自饲养信鸦的必要。
除了照顾过自己的小马驹,完全没有养过小型宠物的林影顿时眼睛一亮:“艾德莲老师,真的可以吗?”
“嗯……姑且试试看吧。”艾德莲说着,却又收敛了几分笑容。
“野生魔物有很大概率反抗契约;为了殿下你的安全,我也不能冒着风险用威力太强的魔法,强制维系你们之间的连结。所以,我只能帮你订立简单的契约尝试一下,如果失败就算了。”
因为林影自身几乎没有魔力,又才被血族的魔力侵入过身体,艾德莲担心她的身体会难以承受强大的魔法。
而如果不能把王女殿下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送回黑堡……就是抛开身为老师的责任感,艾德莲也不得不担心自己多休几天假期的希望会落空。
“好,那就试试看吧。”林影点点头,伸手小心地握住那只黑鸟翅膀和肚子,将它抱起来。
黑鸟伸了伸脑袋,似乎有些抗拒地叫了一声,眨巴两下金色的圆眼珠,盯了盯颇有溺爱学生嫌疑的女骑士。
不过艾德莲显然没注意小小乌鸦的盯视,或者说,由于看到它在少女用指节抚弄颈子和胸脯的绒羽时,渐渐很舒服似的眯起眼睛,一副脾气温顺很亲近人的样子,反而更放心了。
她将指尖点在林影抱着黑鸟的手腕上:“那契约内容就先立下最基础的,‘使魔不得伤害主人,主人也要爱护使魔’好了……”
一缕黑雾悄无声息地缠上林影的腕子,将几分凉意送入体内。
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手上一松,挣脱了束缚的黑鸟却扑扇着翅膀稳了稳重心,安静地跃到少女的小臂上栖着,就像找到了适合让自己筑巢的树枝。
艾德莲眼看着王女殿下的手腕上慢慢浮现出了一圈浅灰色的花纹,像一串紧贴肌肤的手链,话音立刻不掩惊喜:
“这么顺利就成功了?小影,看来你运气不错呀,这只魔物多半是做过别人的使魔,才会对契约魔法没有一点抗拒。”
林影缩了缩肩膀,翘翘嘴角,被丝丝寒意冻红了脸:“那它是被抛弃了吗?受了伤落在窗台上,是不是在等待以前的主人呢……”
“小影,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没、没有啊?”
忽然发觉少女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虚弱下去,吓得艾德莲连忙抬起手背,碰碰她的额头和脖颈,确认没有再次发热,才稍稍松口气。
但她还是干脆粗暴地将黑鸟一把抓起,放到床头的靠栏上,再把穿得很单薄的小殿下塞回被子里。
“好了好了,你要养魔宠,也得先照顾好自己啊!可别着凉了再大病一场。”
艾德莲为她掖好被角,接着从保持拉开的抽屉里摸出那两枚魔法石,对上卡槽发动了里面刻录的结界:“等会儿房间暖和了,你记得赶紧坐起来吃点东西。”
“嗯……谢谢你,艾德莲老师。”
林影像小猫似的将半张脸缩在被子里,乖乖地点头。
“喏,这个我也放在柜子里了。”
而女骑士仍不放心,从腰带上解下一块串着细线的魔法石,轻轻一掰,就顺着咒文刻印之间的卡槽将其掰成两片半月形。
接着拎住细线,将其中一片提在林影的眼前晃晃,放进抽屉里。
“这是我的传音石,另一半在我手上。你现在有了使魔,应该可以从它那里暂时借来魔力激活咒文,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我的帮助,就用这个呼叫我。”
林影眨眨眼睛,仿佛没听到别的,注意力都被某一处语句吸引:“就是说,我现在也可以学用魔法了?”
听出了这个好强的学生隐隐的激动,艾德莲“哈”地叹了一声,摇头。
“使魔契约虽然可以让主人和使魔彼此分享魔力,但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呢,可别想乱来。而且你本来没有魔力,这个契约实质是我‘借’给你的,所以理论上,你能从使魔身体里借来的魔力也无法超过我植入你身体里的这点契约魔力。”
林影好像有些疲倦似的闭了闭眼睛,才迟钝地“哦”了一声。
“我先走了,小影,你就好好休息吧。”
没过一会儿,当艾德莲离开的步伐背过关上的门,远去了的时候,缩在被子里的少女就已经又一次陷入了半梦半醒,意识模糊之间。
盖在被单下的双腿即便并拢着,也无法阻挡一缕银丝从大腿相迭的缝隙间滑落下去……
站在床头的黑鸟低下小巧的头颅,浅金色的眼睛倒映着少女在逐渐粗重的呼吸和呻吟中,潮红满面、显得格外娇弱的脸。
……
置身泛滥的春水中,林影感到自己又做了一场旖旎的梦。
独身一人的被窝里,不知何时钻入了另一具赤裸的胴体。
分明是自己的私密领地被不速之客入侵,她却提不起一丝力气和欲望去抗拒那人的接触;相反,肩膀和腰身都任由那人伸出的手抱着,耳垂也被女人凉薄的气息轻轻擦动,老实地将她吹拂在耳边的话音送至心底,抚平那一道道不安的褶皱。
“阿影,转过身来好么?你一直在流水,让妈妈帮你纾解吧。”
妈妈!是妈妈来了……?
不,怎么会呢。
艾德莲老师都说了,妈妈还在王城,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
林影疲倦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依稀留存的一丝意识却弄巧成拙,以为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是幻觉。
真讨厌,自己为什么还要梦到母亲大人啊,不管梦里如何幸福快乐,醒来以后发现都是假的,也只会令她更寂寞罢了。
于是,王女有些赌气的,顺着身体疲乏的本能,背对着贴在身后的女人,懒懒的,一动不动。
“阿影。”
果然,见少女一声不吭,也不动弹,身后的人待了片刻,又轻轻呼唤了一声。
偏偏林影以为一切都只是无意义的梦,执拗地打定了主意不愿配合。
魔王静静地多等了一会儿,见女儿还是毫无反应,不得不判断女儿的情况不容乐观。
便轻轻拨开她耳侧的发丝,留下叹息般的低语。
“抱歉,妈妈要未经你的同意,强奸你了。”
……诶?
冷不丁听到某个自己从未想过,会以母亲大人那温柔的声线传到自己耳朵里的词,林影愣了愣,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脚尖。
果、果然是梦吧!
下一刻,她却当真听到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被单也在声响中鼓动了一阵。
很快就有凉薄的空气乘虚而入,钻进两人之间的空隙里,恶作剧似的拨弄起少女敏感的乳头。
林影还来不及在脑海里想象母亲伏在自己身上的模样,下一秒就忽然感到肩膀被坚硬的手铠抓住,霸道地用力压下,原本侧卧的躯体被迫按平在床铺上;而后是并拢在一起的双腿被手和膝盖一起不无粗暴地强行分开……
“呜……嗯……”
那只膝盖并不像往常的习惯那样,只做分开腿、辅助手的工具。林影感到它亲昵地压着大腿内侧软肉,一路顶弄上来,一直挤压到湿漉漉的阴户,压着半立的阴蒂和水润的阴唇上下用力碾磨,不过叁下两下,就磨出了一阵咕叽咕叽的淫靡水声。
“嗯啊、嗯啊……”
紧接着,盖着胸脯和肚子的衣料也被解开了扣子,一热一凉的两手立刻溜进了衣底。一只抚摸形成了人鱼线的肚子,一只则揉握住少女娇嫩玲珑的乳肉,慢条斯理却又分别按照节奏有规律地抚弄。
与此同时,膝盖像拳头那样坚实,以居高临下的斜度上下碾压林影的穴口,肉瓣和花苞里包裹的粉肉不时被迫挤来挤去,阴蒂颗粒也越发红肿,昂起脑袋,在外力强硬的冲撞下可怜地弹动着。
“嗯、哈、哈啊……!”
林影按捺不住地嘤咛出声,水液被辗磨得汩汩乱流,双腿也不知何时主动地屈起打开,能感觉到湿黏的淫汁顺着腿根一路下淌,流到了屁股上。
“膝盖已经完全湿了,乳头和阴蒂也都很硬了,前戏就到此为止吧。”
魔王听不出情绪起伏的呢喃落在林影的耳朵里,确实加深了自己正在被母亲单方面睡奸欺负的异样认知。
压在穴口的重量突然撤去,泛红的肉瓣和微微向外翻出嫩肉的小阴唇都兀自淌着水光,仿佛无声抗议着自己的空虚和寂寞。
“阿影,你心跳的声音,还要再为妈妈加快一些才行。”
所幸,下一秒就有潮湿的气息吹拂在了孤傲独立的果实上,伴随着祈祷般的低语落下,母亲的双手也将女儿双腿挽住,迫使它们大敞分开,好让自己能轻易低头,衔住那粒镶嵌在嫩缝前的鲜美果实。
“哈嗯!”
林影忍不住惊叫出声。
湿凉中带有一丝温软的触感抚弄上了阴蒂,就好似鞭子抽打过陀螺,欢愉立刻在酸麻的触感里旋转着跳起舞来。
紧接着,柔软的唇上下相合,将果实含在唇齿间,轻轻地吸吮亲咬。
“嗯、哈啊……呜嗯!”
舌尖在阴蒂上灵活又淘气地画着圈,酥酥麻麻的电流也像从腿心一路向上炸开,林影的呼吸陡然又急又重,小腹也一抽一抽地鼓动起来。
然而只是母亲要疼爱女儿,又怎么可能只捉着她的阴蒂不放。舌尖很快像小蛇一样不住地沿着阴唇拨弄,时而勾开穴口的肉褶细细检视,时而一深一浅地探索起溪流汩汩的小洞。
“妈妈、啊,不要……妈妈、哈啊……!”
穴口被母亲的唇舌仔细流连,而且舔弄的节奏越来越快。
林影不一会儿就再也压抑不住哼吟,僵着不住发抖的双腿,虚弱地夹着妈妈的脑袋,一只手难耐地揉着自己没被疼爱过的胸部胡乱揉动乳肉,揪揪又硬又痒的乳头,另一只手则用力反抓床单,越发艰难而勉强地绷住自己“只是做梦”的矜持。
少女那洁白无毛、肥嫩多汁的肉唇被母亲又吸又吮,舌头还不时快速舔着嫩缝,深入幽壑戏弄软肉,吃出了啧啧的声响。
林影感到自己就像一块被母亲精心烹饪的肉,不仅体温越烧越热,白皙的肌肤渐渐熟透了似的,红润得妩媚,就连榨出的油水也越流越多,带着咸腥的淫靡气味不受控制地飞溅在母亲的嘴边。
“呜、妈妈,不要了……不要了,嗯啊!哈、哈啊,要去了,呜、妈妈……阿影要被妈妈舔高潮了嗯……!”
最终被烹饪到熟透了的林影,只能扭着流满了淫水的屁股,像小狗一样喘着粗气、带着哭腔哼哼唧唧地求饶,睁开眼又羞怯又小心地望向正趴在自己腿间的母亲。
魔王神情专注地垂着睫毛,最后舔弄了两下女儿的阴蒂,激得她嗯啊嗯啊地多发出几声动听的娇叫,才抬起金黄璀璨的眼睛,抿抿水光润泽的双唇,慵懒地勾勾嘴角。
“醒了?”
林影眨巴着湿漉漉的蓝眸,深深地凝望着母亲,看着她慢条斯理地放下自己绷紧得有些发酸的双腿,抬起她双乳丰腴的身子跪坐在床上,而后伸出双手,将高潮过后还有些晕乎乎的自己拉入她的怀里。
“妈妈……你真的来找我了?”
脸庞真的挨靠进了柔软的胸怀里,双臂也能牢牢挂在母亲的腰身上,可以不让她走似的圈住她。林影一时恍惚,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梦境还是现实,鼻子忽然一酸。
“还是说这都是梦……”
林影哽咽着,一抬眼睛,突然看见魔王颈项上隐约浮现着一圈浅灰色的纹路……
恰好和自己手腕上的使魔契约是同款。
(三十一)契约或命令
蜷曲的藤蔓轻描淡写地缠绕着母亲的颈项,底下似细长叶片又似荆棘尖刺的线条若有若无地扫在了锁骨上,构成一条仿佛轻轻一吹就会了无痕迹的项圈。
林影的目光怔怔地落在那条印象里不曾见过的咒纹上,又不时心虚似的飘落到自己的手腕,上面同样有一圈浅淡的咒纹。
“不是在做梦,阿影,我就在这里。”
偏偏魔王还在这时扣住了她半抬在身前的腕子,使她上下无措的手有了可依托的归处。
散发着淡薄光泽的金眸始终注视女儿的表情,定定的不曾移开过视线,此刻更配合温柔微扬的嘴角,握住她的手指一点点抚触自己的脖颈和锁骨。
那样安谧又近乎挑逗,令林影无端烧红了面庞, “妈、妈妈……”
想说自己知道这是真的,因为触感实在太过真实,做不得假。颈根上的皮肤包裹着血管,柔软而坚韧,还有些微的温度;锁骨坚硬的凸起和顺滑的线条是如此清晰分明,让没有章法的触碰都像被引导着勾勒其轮廓……可话到嘴边却被烫得吐不出口。
所以林影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被妈妈捏着,描画过她的颈项,又挨着肌肤下滑,一直落到绵软的胸口。
“你所看到的可能是幻觉,你所听到的可能是谎言,相比之下,触觉或许更有实感,你觉得呢?”
魔王捉着女儿的手指按到心房处,仿佛不知道真正为红透了脸颊的女儿带来无法忽视的实感的,是少女自己胸中的咚咚擂鼓。
“可……妈妈难道会瞬间移动吗?是怎么来这里的呢,还有脖子上的那个,是……?”
“这个咒纹?”
魔王松开林影的指尖,转而轻轻握住她的右腕,将袖口推上,好露出腕子上的浅灰色纹路,怎么看都和母亲颈上的纹样一致。
“你应该知道才对啊,不就是刚才结下的契约魔法么,使魔和主人之间的契约。”
“啊……?”
林影呆呆地眨了眨眼,望着母亲的神情有些发僵。
怎么回事,她明明是和一只小魔鸦订立的契约,吧?
对了,说起来那只黑鸟去了哪里?刚刚不是还站在床头……
林影慌忙左右张望,环顾一周安静的房间,却连半根黑鸟的羽毛都看不见。再回过头来,只看见魔王抿抿唇角,将一丝挂在唇瓣上的水光舔去。
双目却还噙着似笑非笑的金色冷光,注视着女儿的无措。
沉默了一会儿,林影终于后知后觉地恍然大悟,不禁目光动摇、扯起尴尬的讪笑,两眼不安地来回扫着母亲那始终从容温和的脸。
“那、那个,所以现在妈妈是我的‘主人’对吧……”
她在脑海里翻江倒海找了一阵,想起曾经确实听说过这样的趣闻:一个水平半吊子的魔法使学徒自作聪明试图和强大的魔兽缔结契约,好借来庞大的魔力通过考试。
没想到,那个半吊子却反被魔力远比自己深厚的魔兽逆转契约,可耻地沦为魔兽的使魔被困在巢穴当野人……直到临近结业考试,导师发现这个不省心的学生不见了,赶紧组织人手搜寻,才把她救了回来。
而现在自己根本没什么魔力,如果和身为至尊魔王的母亲阴差阳错地缔结了契约,想必也会变成那种逆契约的情况吧。
“嗯?刚才可是你主动对我发起了使魔契约,现在契约生效,那么担负‘主人’职责的,当然就是你了,阿影。”
然而魔王干脆利落地打消了她侥幸的妄想。
尽管倾身撩开少女松垮的衣摆,一手把住她的腰身令她无处可逃,另一手则下探,轻而易举地触及那分泌蜜液的嫩缝的举动,充满了上位者的霸道和从容。
林影才被好生伺候过的穴口又被指尖亲昵地按压爱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动动膝盖,打开腿迎合。
“可我……怎、怎么能……做妈妈的主人……嗯!”
这太奇怪了,魔王是她的妈妈和君王,身为女儿和骑士的自己怎么能反过来把母亲变成使魔?!这简直是以下犯上,倒反天罡,乱伦……呃,虽然她向母亲索取性爱早已是乱伦之举。
但不管怎么说,她始终觉得母亲是且应当是居于永远高位的那个人。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要获得超越她的权威,更遑论什么主人和使魔的关系。
如果她们之间非要存在这种契约,那也应该是由她这个不够优秀的孩子,做那个对圣王母亲的指令言听计从、讨取母亲的欢心而得到宠爱的使魔。
可脑海里想着想着,自己戴着魔兽用的项圈被妈妈牵着抱在怀里的画面一闪而过,紧接着又浮现出妈妈戴着项圈给自己舔穴的样子……
林影的小腹悄然一抽,吐出几丝蜜液的同时,呼吸也变得紧促,感到某种难耐窘迫。
“‘使魔不得伤害主人’,这点约束,于我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我也没有必要不回应你的期待。”
魔王解释得风轻云淡,却忽然低头,去吻望着自己有些分神的女儿的颈侧。
“而且……或许我也有点期待,得到来自你的爱护,阿影。”
耳根都好像被母亲的擦过的气息吹软了。微妙的酥痒立刻将林影从幻想里捞回来,在她的后背和手臂上激起一层小疙瘩,让她晕乎乎地想到母亲此刻所轻咬的地方,正是早先自己被耶萝吸血咬过的那片肌肤。
此时魔王一边用指尖轻飘飘地绕着女儿的蜜穴画圈刺激,一边不轻不重地吮咬其侧颈,像极了在模仿血族猎食侵占猎物的行为。
难道,妈妈其实很在意自己被血族吸血了?
“嗯……呜……我会好好爱护你的……妈妈,不、不要了……刚刚才去过一次啊……”
快感刺激又一次被唤起的同时,林影感到自己的心情竟也有些奇异的雀跃。
“没关系的。更何况——”
魔王屈起手铠的指节,刮蹭了几下王女不知餍足、总是精力充沛的阴蒂;又在将食指朝小洞里深入之际,唇齿松开了她青春细嫩的肌肤,低语仿佛含着笑音,落在她的耳畔。
“你现在是我的‘主人’。通过契约,我也能隐约感应到主人希望使魔提供的帮助。”
啊? 林影傻眼了一下。
但紧接着想起来。
对,听说是有这么回事,越是强力的使魔契约,就越能强制使魔接收到主人的指令并去执行。因此魔力足够深厚的主人,几乎能和自己的使魔达到心灵相通的默契;或者说,能完美地支配自己的使魔。
但因为契约是为了高智能的魔法使服务的,所以对主人这方的约束往往很少,主人也不见得会感知到使魔的想法。不过很多与使魔相处久了的人,也自然能通过观察外在表现,就读懂它们的情绪。
“可是,我、嗯,我没有要妈妈帮助什么呀……”
林影支吾着,哼吟着,本能地伸手抓住母亲那只握住自己腰肢的臂膀,张开腿眯缝双眼,小穴吞吐着母亲插入进来的修长手指。
铁铠在本就冰天雪地的边地,更像附着了一层冷气,侵入少女火热柔软的体内,带来冰凉的触感,还微妙地缓解了异物入体的酸胀感。刺激得湿湿滑滑的蜜液伴随手指的出入,跟喷泉似的一股一股往外喷溅。
心情好奇怪。
林影不自觉地倾身抱住妈妈作为重心的支撑,可娇软的胸脯依然挺着两颗小葡萄,因身体的颤栗而上下轻轻晃荡。
总觉得……阴差阳错把妈妈变成自己的使魔,还趁艾德莲老师不在的时候,被使魔妈妈读心操弄,好羞愧。
但为什么被妈妈的手指爱抚填满的滋味,又那么舒服呢……
小穴几乎被插出了嗤嗤的声音,屈起的双腿朝妈妈毫无庄重之姿地大开,淫水浪荡地乱洒。
“真的没有吗?”
魔王慢条斯理地问,手指的第一个指节陷在女儿的穴口,转了个角度,再不深不浅地稍稍推入,停留在印象里的位置,轻轻抠动内壁的褶皱,拇指则留在穴前,更加凶狠快速地拨弄发勃的阴蒂。
“没……嗯啊!妈妈,呜、妈妈……!”
林影仿佛触电似的浑身一震,接着就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大声喘息,紧紧攥着妈妈的手臂,脸蛋也挨在了母亲的肩头。看上去就像拥着妈妈,骑在她的手上。
“好舒服,嗯哈、已经很舒服了……嗯呜……!”
“心跳又快起来了呢。阿影,我好像听到你想要高潮,不过……也有点饿了?”
魔王的话音刚落,一声不合时宜的咕噜就从林影的肚子里挤出来。
“唔!”
林影尴尬得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立时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湿漉漉的蓝眸眼巴巴地望着母亲。
母女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住动作,对望片刻。
最终,羞赧和关切都化作会心一笑。
“先吃点东西吧。”
“哈……契约还真是耍赖……我也好想听听妈妈对我的需要。”
林影呼着气,试图调整还很紊乱的喘息,同时松开母亲,双膝压在床单上,抬抬屁股,一点点把还含着母亲手指的小穴慢慢拔离指尖。
在穴口离开指尖的瞬间,能看到一大股水液泄洪似的顺着魔王的手指落下来,银丝也纠缠着指节。
“哈啊……”
怎么妈妈还盯着那里看啊。
好害羞。这样不是显得好像,自己在做什么淫荡的自慰表演吗……
林影看着魔王发呆一样盯了一会儿湿哒哒的手指,还有自己那无遮挡的穴口,羞赧地发出一声暧昧的娇喘。
谁知魔王紧跟着就抬起眼睛,挂着好似有些狡黠的笑意,望向她:“好,我不看那里了。”
“……”
林影顿时呛着了似的,猛烈干咳一阵:“可、可以不要再读我的想法么!”
魔王微笑,起身把双脚放到床沿下,挨近女儿侧坐过来,再捉起她的腕子,亲了亲上面的咒纹。
同时半眯金眸,依旧凝望着女儿的表情:“当然,你是契约的主人,如果你不希望使魔接收命令,可以暂时关闭这个功能。”
“但这契约是埋进身体里的魔法,要怎么关……唔!妈妈……”
林影还没反应过来,魔王却突然扣着她手腕,将她手臂一拉,抱着腰身的手再一提,就轻易把刚成年不久的女儿像抱小孩那样,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慢慢摸索吧。契约毕竟在你的身体里,这种简单的魔法对我而言都是一个念头就能做到的事,如果要我教你怎么去‘捕捉’那个‘念头’,反倒不是那么容易。”
魔王轻描淡写地说着,搂着女儿朝床头柜旁挪了挪,伸长手去,捞起一块墨绿色的、上面附着奶酪、黏着肉丁和某种小块菜根的饼。
“既然饿了,就先填饱肚子吧。”
“利苏饼”,这是一种流传在靠近北境的高地魔人城镇的传统美食。
用一种叫做利苏的植物制取出墨绿色的淀粉,和面过程中混入肉丁菜根等佐料和调味品,再碾成平扁的圆形,上面涂抹用雪原周边常见的温顺魔物“长角牦驼”的乳汁做成的奶酪,一并送入石头垒成的烤炉,就可以高温烘制成美味的饼团了。
帝国交通发达了,各地的美食也迅速流传开来,林影早在小时候呆在黑堡里,哪里也去不成的日子,就吃过经大厨改良过配方的利苏饼。
不过像这样本地人做的品质淳朴粗糙,但味道也更具特色的点心,林影也是第一次吃到。
但她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猫,依在母亲的怀里,却没有心思细细品尝,只是低头咬了一口母亲喂到嘴边的饼团,随意地一边嚼一边羞耻地嘀咕:“我都这么大了,不用喂,我自己也会吃的……咿!”
可紧接着,魔王空着的右手再次自顾自地贴着女儿的小腹,把湿凉的淫液蹭在了纤瘦的肚脐附近,又一路下滑,留下一道水色的痕迹。
“嗯,我知道。阿影是好孩子,就是有点贪心。”
魔王微微仰头,在手指挤进少女下意识并紧的腿缝间时,轻轻啄了啄她的耳后,安抚似的轻声细语。
“乖,你现在已经很饿了,所以两张嘴都要妈妈喂,对不对?”
“……”出于成年人的自尊心,林影是很想否认的。
可是,使魔契约很可能把自己可耻的犹豫传递给了魔王,以至于她这位一旦做出判断,行动力就雷厉风行的神王母亲,也不多等她的发言首肯,兀自勾勾贴在穴前的指尖,就给她那张贪吃的淫嘴挠起痒来。
“呜嗯……妈妈,不要这样捉弄我啊……”
林影顿时难耐地摆动腰肢,可娇声细气的求饶听上去更像欲迎还拒的撒娇。
“刚才还没有满足吧,阴户那里很空虚么?”
魔王耐心的询问听上去像答非所问,但林影羞得闭上雾蒙蒙的眼睛,知道母亲又听到了契约泄露出的自己的渴盼。而且大概是拜契约的泄密所致,这次魔王就连描画敏感地带、逗弄阴核的时机与轻重,都恰到好处地让她舒服。
“哈、哈啊……!好、好爽……那里、对,呜……嗯嗯、啊……!”
林影舒爽得不自觉又松开了并拢防御的双腿,挨坐在妈妈的怀里仰起下巴直哼哼。
小嘴都合不上了,唾沫几乎要像白痴似的从嘴角淌下来……而母亲又在这时贴心地把利苏饼塞了上来,让她含进小半只柔软的饼团。
“别只顾用下面吃,上面也要好好吃啊。”
“呜、呜嗯……!”
魔王的语气就像哄着还不会乖乖吃饭的小宝宝。下颌搁在林影的肩头,低垂着似笑非笑的金眸,用并拢起来的四指指腹大力搓揉着少女的整张外阴,湿滑的肉唇被指腹和掌面带动得摇来晃去,摩擦不多时奏响了咕叽咕叽的水声。
林影脱力地靠在妈妈怀里,像坐在马车上似的,浑身颤抖个不停。
魔王沉默地揉玩了一会儿女儿的小穴,忽而又听到了什么似的,抬抬眼睛:“啊……看来我的小主人也不是那么乖巧。还没吃完饭,又想撒尿了?怎么,也要妈妈抱着你,帮你把尿吗?”
(三十二)体质或天赋
林影自认都是成年人了,就连小时候也没有由妈妈亲自照顾她吃喝拉撒的记忆,当然答应不了那么羞耻的事。
所以。
“来,妈妈已经帮你把腿分开了,这样的距离可以吧?”
……过了一会儿,害臊地捂着脸缩在妈妈怀里,双膝都被母亲有力的手臂托住,腿心大开正对马桶的林影,禁不住紧绷嘴角,在心里反复暗骂自己是个不争气的变态。
“呜……妈、妈妈……其实不用做到这个份上的……”
可是使魔契约的存在,把她心底真正的欲望都毫无保留地泄露给了母亲。而母亲只是主动像抱小孩子那样托着她的屁股将她抱起来,她就像是忘掉了如何拒绝,半推半就地任由妈妈把她抱出了房间。
甚至由于她原本下意识地以为,这间卧室就是独立的客房,走出门去便是旅馆走廊这样的公共空间,莫名可耻地缩着身子发抖,差点高潮。
好在被魔王抱出了卧室,林影才发觉原来艾德莲老师在旅店租下的,是有两间卧室、独立卫浴和简陋厨房的高档套房,自己只是一直被安置在了其中一间卧室里。
这样一个套房虽然规模不大,装修看起来也并不华丽,但这般配置在边地郊区的旅馆里已经算得上豪华周到了,更别提每个房间都配置了储热魔石,可以展开释放热量恒温保暖的结界,淋浴间还有热水。
“但你想做,不是么?”
魔王微眯金眸,成熟温婉的嗓音将带着轻呵的低语从耳后递来。
“挑战自己的极限,留下深刻的回忆,享受刺激但安全的性爱……阿影,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吧。”
“啊……”
林影咽了咽唾沫,有点为难以启齿的小心思被揭穿的心虚,也有点自己都糊涂迷茫的欲望,却在无意间就被母亲简单准确地描摹出了轮廓的豁然开朗。
小腹微微颤抖,尿意越来越鼓胀,令她难耐地咬咬嘴唇。
“这样不是很、很不像话?明知道身为贵族应该保持优雅才对,至少是表面上的矜持……可我作为你的女儿,却想过分地依赖你……”
“过分?为什么,女儿独处的时候依赖妈妈,怎么会过分?不用多想,放松。”
魔王仿佛确实不解,聚拢左手的指尖,在林影的大腿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丝丝抽疼虽不剧烈,却对于勉强憋尿的人,是一种敏感的刺激。
林影“嘶啊”惊呼一声,眉头一拧,两腿痉挛似的颤了颤,含糊地呼喊着“妈妈”,就穴间小洞一张一翕,立刻有一束淡黄色的水液在马桶上方画过弧线,簌簌地喷注而下。
糟糕,一下子没忍住,她竟然真的被妈妈抱着大腿,尿出来了!
“……何况,给不了你……是我身为母亲对你的亏欠。”
“啊、妈妈……!呜呜,真的尿出来了……呜、不要,不要看,好害臊啊!”
也许是被母亲抱在半空中的高度所致,尿水淋进马桶里的声响溅得特别清脆响亮,羞得林影忍不住紧闭双眼用手捂脸,嘴里胡乱而无意义地喊叫,掩耳盗铃式地遮去传到自己耳中的可耻声音。
但也自然没有听清魔王的低喃。
积蓄已久的压力倏然排解而出,生理性的爽快和自己明明是个大人,却被妈妈抱着把尿的羞耻交织在一起,刺激得林影大脑瞬间空白,头皮发麻。小腹也被异样的暖流折磨抽搐,后背和手臂上都泛起了小疙瘩。
不知怎么大声娇叫得越发暧昧,等到过了一会儿,自双腿间落下的水声不再连贯,而缓成断断续续的滴答,只披着单薄衬衫的少女也已经满面红潮地挨倒在母亲肩头,双乳硬着两粒粉褐色的圆晕,透过了胸前的浅色布料,还撑起两片阴影。
呜……果然,她真的是个变态吧,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在妈妈眼皮底下撒尿,居然会感觉有点爽……?
“妈妈,呜,妈妈……”林影不知怎么,隐约感觉自己又像发起烧来,浑身滚烫,神智也疯了似的不太清明,嘴里也跟着不受控制似的胡言乱语,“身上好痒啊……我是不是好脏?好想洗澡,洗干净了才能和妈妈做爱呢……”
不过,这浑身忽然没来由地燥热,脑袋也晕乎乎的感觉,她现在已不完全陌生了。
记得就在前不久,被血族吸血咬过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
林影在被魔王放到马桶座上,张着腿儿,被母亲用沾了水的湿凉纸巾细细擦拭腿心的时候,残存的理智盘旋在脑海里敲响了警钟:难道她又被催情了?
……
时间似乎并没有流逝太多,林影再度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迷迷糊糊地扶着淋浴间的墙面。温暖的热水从头浇灌而下,冲刷去身上残余的泡沫,却也无法掩盖腿间啪叽啪叽的声音。
“哎?”
林影愣愣地眨动两下眼睛,盯着陌生的墙角,低头看到自己浸在浅浅一层水面的脚趾,以及插在双脚之间、和自己顶着墙面的膝盖位置平齐的另一只脚。
随后在并排的指腹再度按压阴唇,又放开,玩似的拍打那里,溅起含混水声的脆响和微妙的快感时,林影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自己正岔开双腿、翘着屁股,被站在身后的母亲拍揉小穴,就连唇齿间也流溢着舒服的“嗯嗯”哼吟。
“这、嗯……怎么回事?妈妈,哈啊……我刚刚好像,唔,失忆了一样……?”
林影惊奇地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脑海里确有零星被母亲引导着帮助洗澡的片段。
妈妈的手是怎么在她的胸前和背后涂抹沐浴膏,而她又是怎么像只发情的小狗,不断伸长脖子搂着妈妈的肩膀索吻,妨碍她本来自然正常的为女儿清洗身体和头发的举动。
最后不仅引诱魔王转而粗暴地用力抓揉女儿还挂着泡沫的双乳,用膝盖抵住她的穴口,将她按在墙边,用霸道的深吻封住她止不住胡乱淫叫的唇舌;还惹得母亲索性将她推过身去抵在墙角,单手抓着她的胸乳大力揉擦,单手从屁股后面探进腿间插穴。
奇异的是,她几乎想不起被妈妈后入插穴时的强烈快感,只依稀记得自己叫得更加淫浪不堪,尽是些“妈妈操坏我”之类的昏话。而异常宠爱女儿的魔王也确实不负所愿,直压着她快速而用力地抽插两根手指,直把女儿干得踮着两脚双腿发抖,整个身子都像是狂风里摇摆的风筝,撅着屁股呜呜哇哇地哭嚷着,摇摇晃晃地大张着腿反复喷水。
相比之下,现在妈妈小幅度快速拍揉穴口的动作,似乎只是把女儿送上连续几次高潮之后,为她按摩辛苦潮喷的肉瓣的贴心后戏。
林影想起自己那些淫荡的表现,不禁僵了僵脖子。
自己不会是疯了吧?
似乎察觉到了女儿的疑惑和忧心,魔王轻叹了一声,从她的腿间抽出长期浸泡在水流中,指尖已经有点起皱的左手来。
“阿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还难受吗?”
林影喘着气有些疲乏地扶着墙,腿脚也因腿心酸胀,有些发软,呼吸尚不能迅速平复下来。
“我……不知道,好奇怪啊……妈妈,我感觉自己刚才好像又在做梦……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魔王垂了垂金色的明眸,在林影看不到的角度,没有一丝笑容的脸上冷漠得有些骇人。
“听说,你最近和贝尼拉多卿的养女见过面。”
“对,我是偶然遇到了耶萝姐姐……呃。”
林影就像被魔王凉薄的话音冻到了,打了个寒颤,转过脸来,却又在与母亲逆着淋浴间的灯光,兀自散发幽微寒芒的双眼对上视线时,不经意有些胆怯。
虽然在与少女蓝宝石似的水润双眸目光相接的刹那,魔王就微展嘴角,表情重新缓和了几分,但林影还是没有完全错过母亲前一刻的肃杀冷漠。
她不觉低头躲开母亲的注视:“可艾德莲老师说,我应该已经解除了血族的催情法术才对……”
“是啊,如果是一般的魔族,在我昨夜往你体内注入过魔力之后,就应该洗掉了那位血族小姐的魔法标记。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你的体质特殊,引导我的魔力来覆盖她的,反倒逆向强化了被植入体内的法术。结果不是正常地解除催情法术,只是把你的供血依赖对象替换成我了。”
哎?!
林影震惊地抬起头:“可妈妈你又不会吸血,这样的话……”
“所以症状显得减轻了一些,但你的身体依然异常渴求快感。喏,非常敏感,一碰就会流水吧?而且在法术发作的时候,得不到满足,就会像刚才那样发情失去理智。”
魔王语调平静地解释着,目光却微妙地移开,似乎思忖着别的打算。
“因此顺势和你缔结使魔契约不是坏事,至少我能及时得知你的需求给你满足。但……阿影,告诉我,你应该不是主动要给那位小姐吸血的吧?”
说着说着,林影的肩膀忽然被铁铠压上,又不容反抗地被迫贴在蒙了层水雾的墙上。
魔王腾出左手打了个响指,把通过魔法石刻印操控的热水关掉,紧接着捏住女儿的下颌,引她只得实诚地回望自己的双眼。
“我之前是说过,允许你自己先找中意的‘表面情人’。但是阿影,这个人绝对不能是贝尼拉多卿身边的人。”
(三十三)不安或幸福
“我当然没想让耶萝姐姐吸血,完全是她自说自话。但是……为什么偏偏不能是贝尼拉多家?”
林影明明喜欢被母亲捏住下颌,完全被她掌控、沐浴在她视线中,也喜欢这样的距离,这样的仰视,能在母亲明亮的眼中确证自己的存在。
可是魔王所说的话,唤起了她最深的警觉和不安,很难不联想起耶萝提及过的,母亲也曾给那位统管北境的大公吸过血。
“妈妈,难道你很在意贝尼拉多家的那位……普莉阿姨,管理雪原的血族大公吗?”
那些传言莫非是真的吗?如今伟大而完美的魔王,她的母亲、她的君王,曾经竟然做过别人的血奴?
从自己中了催情法术,被吸血的经历来看……倘若那是真的,她一定也免不了和那位大公有过上床交欢?
其实心里是想直接问的。但不管那些是不是真的,林影都害怕听到母亲谈论那种话题,仿佛光是提起这恐怖的可能性,都是一种不能容忍的亵渎。
也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嘴唇微微发颤。
魔王微眯双目,一时只看着近在咫尺,被自己圈在墙壁前的女儿,没有立刻答话。
半晌,忽而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指,而温柔地将少女湿漉漉的发丝拨到耳后,露出那与自己形状一致的耳朵。
“不,我并没有特别在意贝尼拉多卿。你在担心的事,我也没有和她做过。”
林影愣了一下,刚刚突突狂跳、揪紧了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如前一刻看到阴雨密布,后一刻却未雨即晴,脸上立刻浮现肉眼可见的欢欣。
“是吗,那、那就好……”
“只不过,我与她之间另有约定。北境需要保持一定的独立性,避免被黑堡直接干涉。因此我们两家,绝不能结为姻亲关系。”
林影看到魔王移开了双手,转而相当自然地伸向一旁的架子,取下了装有沐浴脂的罐子,从里面挖取了一些,再把罐子放回架子上。
也许是母亲慢条斯理的话音听上去太过平静,甚至显得对姻亲话题很无所谓,引得才放下了心来的王女,忽而又想起银发血族趾高气昂的话。
——“小影妹妹,你不觉得,魔王如果让你嫁到雪原联姻,与掌控雪原的贵族结成姻亲关系,是百利无害的选择吗?”
现在看来,长辈间的关系和魔王真正的想法,其实与耶萝打的那自以为是的算盘截然不同。
……可真的是完全不同吗?
怎么听起来,妈妈的确对她找谁都无所谓的,只不过耶萝是恰好因为家族问题,才被排除。
林影自己也清楚,是她太会得寸进尺,明明从一开始,妈妈就说过,是为了让她面子上过得去,才需要找个表面情人的。
可心里无法自控地越想越多,患得患失,忍不住冒出念头,为什么自己就必须要找表面情人呢?索性就让外界当她是个自慰狂好了,名声不好听又怎么样呢?
……不,不行,她已经让妈妈接受和自己做乱伦的情人了,要是连对外她都无法做个好孩子,而牵连母亲名誉受损,那她、那她,不就是最没用的孩子了吗?
不行,不能再乱想下去了,这些想法,不能让母亲听到……
脑海里闪过一丝害怕的念头,她无意识间,关掉了对使魔的思维传送。
“怎么了,阿影?你不用想那么多,我对你的要求并没有很高。”
魔王把冰凉的脂膏涂抹在她的肩头,慢慢抹开到胸前。
不……这就是她最担心的问题。
林影突然在魔王的指尖哆嗦了一下,猛然打开她的手,眼角不知何时有点泛红,像是被浴室中弥漫未消的热汽蒸红的:
“妈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并不真的那么爱我?”
闷在心口发酵已久的话,这次终于冲动地吐露而出。
“你是因为责任,还是单纯看着我的时候想起我的另一位亲长,才愿意迎合我的欲望?”
湿黏的长发披在脑后,滴着水,收束成比平日里更单薄的一束,让少女看上去显得狼狈。林影牙关打颤,却还是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抬起眼睛,对上魔王那双平静到显得有些淡漠,甚至是茫然的金眸。
瞳孔有些狭长,散发着幽微的光泽,那是不属于人族也不属于寻常魔族的眼睛……如同神灵的眼睛。
莫名的恐慌从心底升腾,替代了附着体表的水珠,将肌肤上的热量抽离。
她看到魔王少见的,在自己面前收起了笑容。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阿影?”
没有冷风和凉气的吹拂,但寒意席卷而来。林影抱住双臂,微仰下颌,用力咬住下唇,迫使自己不要因胆怯而移开视线,迎着母亲那瑰丽而诡异的目光。
“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有点害怕……我知道你不会抛弃我,你是爱护我的,但、但是,心里总是隐隐觉得……如果有一天你走得太远,我们分散了的话,我没有能寻找你、留住你的办法。”
这正是她身为弱者的担忧。原来经历了没有母亲陪在身边的日子,林影才清晰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和局限。更别提一番折腾,最终还被血族轻易拿捏,几乎要沦为毫无反抗之力的盘中餐。
“而且……我、我不仅没有魔力,也没有配得上你的聪明才智和政治才干,你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我……这么没用的孩子?”
林影说着说着,还是垂下了头,像是感到寒冷而紧住双臂微微瑟缩。
魔王却微微偏头,似乎有些不解。
“我应该早就说过,你是我的第一优先级,满足你的欲望,并不是考虑到什么责任或是想起别人。你是我唯一的血亲,不论在世俗功利上是否‘有用’,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女儿,我从来不会不需要你,更不会因为这个抛弃你……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带你回家。”
“……是,是呢。”
林影受到了几分安慰,脸上挤出苍白的笑容。
“就像现在,妈妈不管我在哪里,都能找到我呢……但假如有一天,我是说假如,换作是妈妈出了什么事被困住的话,那我就既帮不上忙,也找不到你了吧?”
魔王却很干脆地否认:“不会有这种情况。即使一次性消耗魔力太多,我也只是会暂时变成节约魔力的形态而已,你也看到过了,这不妨碍我找到你。”
“呃,‘节约魔力的形态’……是说变成魔鸦的样子?”
魔王点头。
泡沫沿着胸口滑落。林影一愣,担忧地皱起双眉:“妈妈,你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为什么会突然消耗很多魔力?”
“不是麻烦,只是偶尔会有点损耗。这也算是正常现象。”
但魔王只轻描淡写地略过她那会把话题转移的追问,低头吻了一下少女的眉心,道:“总之,你不用有那些无谓的顾虑,你也不必去哪里找我,因为我总会守在你的身边。当然事实上,你现在的不安,应该也是催情魔法扩大了你对我的依赖导致的。”
说着,用手轻揉上少女的胸脯,将泡沫从乳肉上揉开,再揉向她紧致平坦的腹部。
林影望着母亲恢复了温和笑容的面容,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也挑不出刺来,又因着被那覆在腰侧和肚子上揉摩的手弄得痒酥酥的,就眯着眼睛“嗯嗯”了两声,心里也被说服了。
“阿影,我确实不需要你做什么,未来的命运自会到来,因此,我只需要你能幸福。”
魔王揉搓了一会儿女儿的小腹,在半跪下来,双手握住她的大腿,将泡沫细细抹上去的时候,很轻地说。
而后伸手重新拨回石牌,让热水再度哗啦啦地淋下,冲刷掉少女奶白肌肤上的泡沫。
母亲体贴的服务让林影很享受,也红着耳朵:“嗯、妈妈,我也只想要和你永远幸福地在一起……!不过,虽然能作为女儿被你一直守护着,很开心,但如果妈妈有什么能让我也帮上忙的事,我也会很高兴的……因为我们现在是母女,也是情人啊……对吧?”
“是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想起以前女儿也曾主动提出为自己服侍,魔王闭了一下眼睛,将唇贴在她腿根,啄吻了一下。
“哈啊……!妈妈,怎、怎么亲那里,嗯……”林影本就被弄得痒兮兮的身子更是险些软了,小脸完全染上了绯色。
“就是说,你认知里的‘情人’是彼此平等的关系,因此,你想要的不止是由我单方面宠着,如果偶尔也能为我做点什么,你会感到更安心,是吗?”
只见魔王睁开眼,弯着轻浅笑意望向女儿,指尖一路抚摸着她的大腿、屁股和腰身向上,慢慢站起身。
“好啊,阿影真是个好孩子。那接下来,就换你来帮妈妈洗澡吧。”
“真的吗?我、我会努力帮妈妈好好洗干净的!”
林影愣了一下,紧接着激动得目光都清澈了,红着耳朵咽了咽唾沫,脸上浮现出压不住的小狗似的笑意,两眼也不住地往妈妈身上乱瞟。
见她笑得这么欢欣,魔王也勾了勾嘴角,加深笑容,抚了抚她的侧脸:“放轻松,只是洗澡而已,很简单的。”
“那也是给妈妈洗澡!当然要认真了……哎?”
林影正下定决心,信誓旦旦,乱瞟的目光还在纠结从母亲身上的哪个部位开始下手,却忽地听见“嘭”的一声轻响,一眨眼的片刻,面前那比自己还高出许多的女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而在上一刻魔王站着的位置,此刻多了一只鸦型的魔物。
在哗啦啦的水中,鸟儿迅速被淋湿了浑身的羽毛,变成了一只瘦小狼狈、滴着水的黑色落汤鸡。
林影上一刻的热情也迅速冷却下来:“呃……”
魔鸦抬起脑袋,眯着被热水打湿后,几乎睁不开的金色眼睛,又扇扇因羽毛湿透,变得薄薄的两片翅膀,嘎嘎地叫着。
很快还看上去好像委屈兮兮地在少女的脚尖前蹦跳了两下,似乎它被水流照头冲淋,感到不大舒服,总往边上躲。
好吧……这样洗,也不是不行。
黑鸟的脚爪尖利,但在地砖上没蹦两下就打了滑,东倒西歪摔得很可怜。
林影看着变成魔鸦以后显得格外可怜和笨拙的妈妈,呆了一会儿,“噗呲”一声咧开嘴,笑出了声来。赶紧移开还在往黑鸟翅膀上淋水的装置,将外形变得相当潦草的落汤鸡从地砖上捞起来。
“真是的,没想到事事完美的妈妈,也会有这么小巧可爱的时候呢。”
而且这样笨拙可爱的一面,想必也只有自己可以看到吧。
拇指被小鸡似的魔王顶了一顶,看起来像是在撒娇,林影心花怒放,笑得甜甜的。
“嘎!”黑鸟叫了一声,乖乖伏在她手心,抬起亮晶晶的金色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只要能尽可能满足女儿的愿望,让她过得开心幸福……这应该就是身为母亲,该做的事了吧。
魔王听着短暂中断过后,渐渐再度清晰起来的,通过使魔契约传来的愉快心声,默默地收着翅膀,任由林影走出淋浴房,将自己放到铺开了毛巾的洗手台边。
* 晚些时候。
身为赤月骑士团的副团长,忠于魔王陛下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王女林影的格斗技与剑术导师……正直的打工人艾德莲,却总觉得今天有点难以直视王女殿下。
“艾德莲老师,我穿这件怎么样?”
少女一把拉开隔帘,裙摆上装饰着一层层的蕾丝和珍珠,华丽动人,将她本就白皙的脸庞衬得更像个漂亮的瓷娃娃。
艾德莲看了片刻,偏开视线,无情否定:“你真觉得这身穿起来方便行动吗?”
“也是呢……”
少女悻悻地退回换衣间。
不过一会儿,又穿了件贴合身材的灰蓝长衣,蹦跳着跃到高挑的金发女骑士身前。
“那这件怎么样?”
事实上艾德莲的目光从她蹦出帘子开始,就震惊地落在了她那因为裤子短到几乎与衣摆重迭,裸露在长筒靴上方的奶白大腿上。
再加上那衣服几乎没有装饰,只在袖口和领口有金线缝着简约的纹样,纯色的绒料显得格外修身,把少女小巧可爱的胸部和平坦小腹的曲线都勾勒得异常惹眼。
艾德莲抬手捂住下半张脸,目光再次游离:“……这是什么奇怪的搭配?”
误以为老师的反应是憋笑,而且看看那只站在她肩头的黑鸟,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林影原本期待了一下评价的两眼一眨,无奈地扯扯嘴角:
“好吧好吧,艾德莲老师还真是严格,我再换一身。”
“哎,小影,等一下。”
不知为何,女骑士真有些害怕自家学生今天吃错药了,下次会换一身更不像样的衣服,连忙出声叫住她。
“怎么了?”
艾德莲从旁边橱柜上取来一只用宝石别着根翎羽的帽子,扣在少女头上。
“咦……老师要亲自帮我挑吗?”
“……总之,去换身配这顶帽子的衣服吧。”
被学生写满期待、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艾德莲干咳了一声。
“我想了想,那些花里胡哨的都不像你的风格,还是干练实用的猎装更适合你。”
林影拉了拉帽子,转身在镜子前晃了晃,开心得蓝眸忽闪如星,回头一笑:“嘿嘿,也对,谢谢老师!”
艾德莲呼了口气,抬手挠挠脸颊,表情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知道了就快去。”
林影点点头,拉上隔帘。
这下总不会很离谱了吧……艾德莲侥幸地想着。
不过一会儿,帘子再度被拉开。
清灵的声音甜甜的:“艾德莲老师,你看这件怎么样?”
“呃……!咳,挺可爱的……”
总算听到女骑士的夸赞,虽然话音还是不知为何有点虚,少女扬起了小太阳般的笑容:“太好了!那就买下来吧!”
“不,等等、小影,你要不……还是再换一身吧?”
“哎,为什么?老师不是说我穿这身很可爱吗?”
确实是非常可爱。
艾德莲这次抬手,差点把整张脸都捂上了。
目光瞟瞟穿着带绒的小披肩和裙衫的林影,在遮到她大腿的短裙底下,竟是一双黑丝长袜,勾勒着她双腿紧致优美的线条。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既像小动物那样身上带点毛茸茸的,又展露出修长曼妙、充满活力的少女体型,再配上那张不知为何,今天好像格外红润姣好的脸……
看着看着,年长而高挑的骑士竟然没忍住甩甩脑袋,仿佛企图晃起自己蜷曲的金发,徒劳地掩饰发红的双耳。
“咳,就是因为太可爱了……不是才说,买一身干净的猎装就可以了吗?你这一身除了帽子,哪里像猎手穿的衣服了!”
不如说那么可爱,走到外面去,根本是吸引猎手的猎物吧!
艾德莲激动到连续咳了两三下,激得站在肩头的黑鸟终于哗哗扑扇翅膀,叫了两声。
林影看着剑术老师,准确的是老师肩头的使魔,只是叫过两声之后就又收起翅膀,安静地呆在老师的肩头了。
就又打了个哈哈道:“好吧,既然还是不行,那我就再换一身。”
无奈目送王女殿下兴致依旧不减,再度穿行在挂着各色衣裳的衣架间,直到又挑了几件进入狭窄的试衣间……艾德莲叹了口气。
“小殿下今天是怎么了,那么兴奋?简直像什么出来和心上人约会,热恋期的少女……呸呸,这么有活力,肯定是因为第一次逛服装店吧?”
艾德莲自语着摇摇头,伸出手指逗弄站在肩上的黑鸟。
没想到一直乖顺安静的鸦形魔物,像是嫌弃她的触碰,缩了缩身子,还冷不丁啄了一下她就要碰到胸前羽毛的手。
“真小气,碰一下都不行?明明契约借用的还是我的魔力,对你的新主人就这么忠心耿耿?”
艾德莲甩甩手,有点疼,想不到这魔物体型不大,鸟喙也不是特别尖长,啄起人来,还怪没轻没重的。
魔鸦仿佛嫌弃她,忽而拍起翅膀从骑士肩头一蹬脚爪,就飞离了她,而像一支黑色的箭矢,“嗖”的一下飞到试衣间顶端与天花板的空当,就钻入了王女所在的那个隔间里。
艾德莲一下人傻了,拍拍被黑鸟压得有点沉重的肩膀,一边瞪大眼睛:“哎,等等、你往哪飞啊,色鸟!”
她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拉隔间的帘子,却又想到王女在里面,说不定已经脱了衣服,总归有些尴尬,而陷入犹豫,僵在了帘子前。
应该不要紧吧……?反正也是小殿下的使魔,至少不会伤害她。
“嗯啊……!”只是她自我安慰的想法才一闪而过,王女的惊呼就传了出来。
艾德莲连忙再站近一步,急切:“小影,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没、没什么!”
王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她立刻响起的回答语气又那么坚定,显然是不希望别人闯进来。
“只是吓了一跳让扣子卡住了,我自己能解开的,艾德莲老师,你就在外面稍等一会儿吧……”
“哦,那就好。”
“呃、对了,记得隔壁不是还有家卖首饰铺子的吗?要不,呜!……老师、嗯,你帮我挑一条手链当纪念品吧?反正还要等一会儿……”
艾德莲虽然觉得有点奇怪,换衣服就算扣子卡了一下,也用不着多久才对,不过又想到确实好看的衣服也需要有首饰相衬,就应了一声:“好,那我马上就回来。”
“嗯……哈啊……谢、谢谢老师……”
但这回林影的话音实在是飘忽又娇媚,艾德莲好歹也是个私下玩过很大的成年女性,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唰地浮现红云。
“……小影,如果你是之前‘那个’,又发作了的话,想要玩具我也可以帮你带……”
“不,不是……哈、不用买那种东西……!”
“没关系,不用客气,反正不差这点钱,这趟出门我带了特令,账可以都算在陛下那里,回去以后我会向她解释清楚的。”
艾德莲干咳一声,匆匆离开了。
留下林影尴尬地扶着墙壁,欲哭无泪,心说老师到底是打算跟妈妈解释些什么啊?
但此刻就贴在身后的魔王本人,已经用覆有铁铠的指尖勾开了她的上身那件镂空花纹而凸出乳尖,款式颇有些情趣的内衣,再将左手也下探到刚换上的连接着吊带黑丝的蕾丝内裤间,摸了摸那软布轻易被拨到一边后,就迫不及待沾湿她指尖的嫩缝。
“呜嗯……!”
“艾德莲说得也没错啊,你的确又湿成这样,不得不把这些衣服都买下来了呢,阿影。”
变回了高挑女人的魔王几乎咬着女儿的耳朵低语着,只是落在一侧的气息轻易就把双耳都吹红,林影更加羞躁难耐。
她将屈起的一条膝盖压在可供人坐着更换鞋子的矮凳上,双手扶着墙壁,屁股却在母亲的缓慢爱抚下,不由自主地抬高,讨好般地蹭着她的大腿。
“妈妈……嗯,但是在试衣间里,不、不太好吧……”
林影虽然尴尬地说着,眼睛却已经很诚实地眯缝了起来,微微咬着唇,很享受地配合妈妈的手指,磨擦起湿漉漉的穴口和小豆来。
而且,似乎是这种偷偷和妈妈出门在外、在容易被外人撞破的情况下进行的淫乱之举,反倒让她的身体格外兴奋。
“很害怕被人听到吗?那我展开隔音结界好了。”
魔王说着果然右手打了个响指,随便就放出魔力,施展了结界。
“不用担心,阿影,只是催情法术的依赖症状而已,妈妈会帮你很快处理掉的。就算弄脏了,也会替你做好善后,你就放心享受,尽快高潮吧。”
“啊……所、所以果然还是得在这里,做到高潮才行吗?”
林影害臊得红透了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私密的寝殿和旅馆卧室以外的地方做爱,又是被妈妈用平常做得不算多的后入姿势抚弄小穴,心跳也不自觉地突突加速。
“直接达到高潮的缓解效果最好。”
而感受到了身下少女的紧张,像小动物一般惹人怜爱地颤抖着,魔王亲了亲她的耳朵和侧脸作为安抚;再在确认了她的小穴已经湿到银丝都渗过指间的缝隙,而滴落到了地上的程度,就轻轻滑入半根手指作为回答。
“嗯、哈,妈、妈妈……呜嗯、居然真的在外面做起来了……!”
林影羞得面红耳赤,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双唇,闭着眼睛高抬屁股,任膝盖底下的椅子随着身体的前后晃动,发出了些许吱呀呻吟。
魔王一边用指尖快速插穴抠弄,一边摇动掌根,压着她的阴蒂擦来擦去。
“放松,阿影。想叫就叫吧,我布置好了结界,不会有人听到的。”
紧接着,王女的右乳也被魔王那只戴着手铠的右手握住,用力揉玩起来。这次魔王的目标似乎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她快速高潮,缓解突然而至的催情症状,因此一经确定女儿的身体进入了情热状态,就不再动作缓慢,而是动作又快又狠,毫不留情地操弄她。
“啊、嗯啊啊……!”
林影浑身剧烈颤抖,没被照顾到的左乳因俯身的姿势受重力牵引下垂,使那娇小的乳房比直起身和面对面做爱时显得更大一圈,此刻随着整个身体都被母亲操得前后摇摆,也近乎是上下甩动起来,晃荡着乳波。
双乳分别在身体晃动和被冰凉铁手揉弄下,往不同方向变形晃荡的暧昧感觉和穴口传来的阵阵快感迭加,再加上自己竟然在一帘之隔的陌生店铺里让妈妈操的背德刺激,让林影爽得很快大脑空白。
偏偏这时魔王贴着她的耳畔,明明是她自己说布置了结界,却又仿佛故意逗弄她似的压低那成熟磁性,十分温柔的嗓音。
“对了,阿影,妈妈也要跟你道歉,弄脏你刚刚要换的衣服了。”
“没、呜没关系……嗯啊啊……”
和温柔低缓的语调不同,妈妈无论是那根抠穴的手指,还是摩弄阴蒂的掌根,都非常用力和迅猛,堪称粗暴。腿间不住地响起咕叽咕叽的水声,甚至响亮得让她毫不怀疑,如果没有隔音结界,早就能传到候在店铺门口柜台的店员那里。
淫水显然在母亲指尖的努力下,溅得到处都是,连紧密包裹少女大腿的丝袜,都因沾湿而带来了些许令人羞赧燥热的凉意。
偏偏这时,魔王还接着,语气有些呆呆地问:“不过,为什么会穿这种样子的袜子和内衣呢?你是喜欢这种风格的款式吗,需要我下次安排佣人给你多买一点吗?”
“哈啊、不,嗯呜、不用买……这、这种的……呜!”
林影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喘息娇得格外妩媚动听。
“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因为喜欢才穿的?”
“呜,妈妈好坏!”她红着小脸,又羞又享受地闭起眼睛,一点也分不清魔王是不是故意在逗她,哼哼唧唧地边喘边嘀咕,“还、呜,还不是因为,想要穿给妈妈看嘛……”
“穿给我看?”魔王依然不解似的,重复了一遍。
“好坏,呜,因为是情趣内衣嘛,我、嗯,我也会想试试打扮得性感一点,增加魅力,好勾引妈妈,让妈妈也更爱我一点嘛……真是的,非要我说出来,妈妈真狡猾……嗯、哈啊!”
林影好气又好笑,不想让她再问出“为什么”来,就索性放开捂着嘴的手,双手按着墙,翘翘臀尖撒娇似的撞了撞母亲的大腿,也不顾此举让阴蒂和肉唇也都更加紧密地滑在母亲的指掌中,激起一阵令人颤栗的酥麻快感。
魔王没再说话,沉默地多往女儿那滑腻得几乎夹不住一根手指的穴里,再没入一根,并且更加快速地勾弄她的穴口。
直到把女儿送上娇叫连连,双腿都抖得再难撑住身子的高潮,才转而用环起双臂,将她搂在怀里,下颌搁在她的肩头,合上背着光线,因而格外明亮的金色双目。
“阿影,你本来在我看来,就是最有魅力的孩子了,不用多费心思勾引我的。”
她轻声低语着,仿佛在说一个只有她们母女二人才知道的秘密。
“呵哈……妈妈……”
林影仍急促喘息着。感受着在狭小的隔间里,母亲的身子紧紧贴在背后,耳边所能听到的也只有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仿佛这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彼此。
“我现在好幸福啊,妈妈。”
少女神情陶醉地闭上双眼,跟母亲一起安享这个静谧温馨的时刻。
尽管她还颤抖着双腿,早被拨弄得歪在一边的不整内裤底下,仍袒露出微露粉肉的穴缝,那些透明黏腻的湿痕则肉眼可见地挂在腿根,还向盖过双膝的长袜蔓延下去,是遮掩不住的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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