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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2025/08/21 15:21 / 255 / 33 /
【小说】一语成谶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7:38:09

14 .留宿
  陈宗敛是开着车过来的。
  他的宾利比起出租车显然在水路里要好行驶得多。
  但最后也没能直接开到闻音工作室楼下,因为路况很堵,大雨也持续的下着,水位也跟着越涨越高,几乎没过行人的膝盖,而陈宗敛的车想要开过去还要饶一大圈。
  所以闻音隔着模糊不清的雨幕看到一座熟悉的天桥后,当机立断:“靠边停吧,我走过去就行。”
  眼下停车也不容易,折腾了一番才停好。
  “你先别动。”陈宗敛看着着急忙慌解安全带的闻音说了句。
  闻音动作一顿,不明所以:“怎么了?”
  陈宗敛先行下车,绕了半圈来到副驾驶,拉开门,随后将雨伞递给她,接着,他一提裤腿蹲下身。
  “上来。”
  闻音愣住,低头看他。
  路面积水很深,已经打湿了他半截裤腿,白衬衫也随着蹲身的动作,衣摆坠在污浊的水里,上方是干净的,却滴答滴答着伞沿的雨水,颗颗落在他宽阔的背脊上,不一会儿,便濡湿了个透,紧紧贴出他遒劲有力的肌理来。
  闻音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喉咙有点干,结结巴巴的:“我、我自己能走,不用背——”
  “脚扭了就别逞强。”
  她上车时,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虽然在极力掩饰着,但陈宗敛并不是无所觉察。
  闻音还是没动,陈宗敛说:“雨下得更大了。”
  闻音看着他愈发湿润的发梢和背脊,犹豫了下,伸出手搭在他的肩头,整个人扑了过去,有些难为情的低低说了句:“我有点重。”
  话音刚落,陈宗敛便轻而易举的将她稳稳托着站起身。
  视角徒然升高,有一瞬的失重感,闻音的心都跟着坠了下,随即赶紧把伞举好。
  闻音起初还隔着一些距离,没往陈宗敛身上压得太实,但风吹很大,陈宗敛的伞又是一把颇有些重量的黑伞,她单手举久了就有些发酸,且人也跟着冷起来。
  但陈宗敛的身上却散发出熨帖的热度,尤其是他身上被打湿过的地方,像是升腾出一股高温,闻音到底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往前贴了贴,汲取那抹温暖。
  陈宗敛似对她的举动毫无觉察,只是背着她,步伐沉稳的跨过涛涛水面,穿过人群直达天桥,十几分钟后,抵达工作室。
  开了灯,入目是一片狼藉,玻璃碎渣铺了一地,大件小件的东西都东倒西歪,墙上她喜欢的画、展出的摄影作品天花乱坠,沙发也被风雨吹得移了位,落地窗口正呼呼的刮着风,携着泛腥的雨水扑面而来,直直的往人脸上砸。
  闻音眯了眯眼,饶是有心理准备,仍旧是被眼前的这副场景震得心头发凉。
  “有哪些东西你需要留着?”
  陈宗敛浑身都湿透了,眉梢眼角都是湿漉漉的水珠,在灯关下泛起荧光,衬得他乌黑深邃的眼睛更为亮,他偏头看着闻音,口吻很随和淡然,却莫名的让人感觉很安心。
  闻音神情微恙:“照片吧,还有一些损伤性不大的物件。”
  当初为了好看,闻音在工作室里摆放了不少玻璃制品的东西,比如落地灯、相册展示架和一些装饰物,如今被一场意外波及,几乎全军覆没遭殃,精致都变成了麻烦。
  “好。”陈宗敛颔首,行动时见她也蹲下身来便提醒了句:“小心玻璃。”
  闻音:“你也是,注意脚下。”
  闻音随手捡了两张照片,还是先打算把玻璃清扫下,否则很容易刺伤。
  扫地的间隙她抬头看了眼陈宗敛,见他神情认真,动作不疾不徐,然而所到之处都留下了深深地水印,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似乎总是在麻烦他。
  陈宗敛边收捡着照片,边将乱七八糟的物品归置,在把一个矮脚凳扶正时,他伸出的手蓦然顿住。
  矮脚凳旁有个破碎的相框,里面包裹着一张照片,大面积绿色丛林和耀眼的光,还有被玻璃碎片遮住而有些模糊的白色人影。
  “原来它在这儿啊。”
  在他要将其拿起时,从旁边伸出只白皙修长的手,先一步拿了起来。
  闻音把碎玻璃清扫干净,指尖掸了掸照片上的灰,脸上带了点笑说:“我刚还在找,怕它被吹飞出去了。”
  “它很重要吗?”
  “嗯哼。”闻音糟糕的情绪因为张照片变得好了点,音色都不禁上扬,“这是我十八岁那年拍的,送给自己的成年礼物。”
  也是她用了很多年的社交头像,丛林中的丁达尔效应落满她全身,后来她为这张照片取名为《见天光》。
  陈宗敛浅笑了下,“那的确很有意义。”
  闻音站起来将照片珍惜的收好,“不过当时我接触摄影的时间还不长,拍出来的水准很一般……”
  话音还未落,头顶的灯光突然闪了闪。
  不妙——这个想法刚浮上心头,四周立马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剩呼啸的风和嘈杂密集的雨在耳畔不断响起。
  “停电了?”她呆了两秒后问出声。
  “应该是。”陈宗敛说。
  他站了起来,闻音模模糊糊的隐约看到点虚影,但不真切。
  紧接着,她的鼻尖倏地蹭到一抹微凉,闻音愣住,而后又是带着抹潮湿气的温热,闻音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陈宗敛在靠近。
  他湿漉漉的衣衫领口蹭过她的鼻尖,接着是颈部传来的热意。
  闻音知道他大概是在找灯的开关,刚想出声提醒,才启唇,便蓦地贴上一抹滚烫。
  轰—— 远方劈过一道惊雷。
  陈宗敛高大挺拔的身形随着光影在闻音的眼前一闪而过。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无声放大,呼吸在瞬间屏住,然而胸腔的心跳却像是要随着汹涌的雨夜不断的澎湃着。
  陈宗敛也顿住。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说话。
  几瞬后陈宗敛的手抵着墙面继续摸索,接连按了好几个开关后,室内依旧无光,“灯没坏,跳闸或者停电都有可能。”
  “哦……”
  闻音觉得自己可能是淋雨着凉发烧了,不然怎么会感觉自己浑身发烫。
  陈宗敛跟她拉开了距离,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出微弱的光来看了看四周,“要收拾的也没剩多少,你先坐着吧,剩下的我来收。”
  闻音没跟他客气,她这会儿状态的确也不太好,脑子晕乎乎的,腿还有点发软。
  她坐在沙发上发怔,片刻后又起身,有些歉意道:“我先去把休息室收收,今晚可能得在这儿将就一下了。”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天也早已经黑了,外面是混乱的一片,就算是为安全考虑,也最好宅家别出门乱跑。
  陈宗敛背对着她,头也没回:“嗯。”
  闻音转身进了休息室,关上门后她沉沉的呼出一口气,揉了揉自己还滚烫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有时候修图剪视频累了就会留宿在工作室,所以休息室里有她换洗的衣物,但如今停电没法洗澡,也只能将就着用冷水擦擦身。
  打理好自己后,闻音握着手机打算出去,脚步又顿了顿,想到陈宗敛。
  她是有干净衣物换洗,那他呢?
  闻音发愁的档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就找了找,终于在一迭凌乱的照片下翻出了个包装精致的方盒,她松了口气。
  这是她那天买来打算送给陈宗敛的衬衣,后来因为他没空,她便顺到了工作室放着。
  随后闻音又在衣柜里一阵东找西翻,找到两条压箱底的沙滩裤。
  应该是前年了,孟姿不知抽什么疯,忽然给她送来俩花里胡哨的短裤,说是情侣装,让她有机会跟她男朋友穿着去海边玩。
  那时闻音还是单身,压根儿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嫌弃沙滩裤太花不是她的审美,但朋友的心意不能扔,便留着,没想一留就放到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闻音从休息室出来时,陈宗敛已经把外面收拾完了,玻璃渣和垃圾都清扫到角落里,其他的物件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为避免再被风刮出去,他还不知从哪儿找出了绳,将那些东西都结结实实的捆绑在一起。
  “衬衣是上次不小心扯坏了你纽扣买来打算赔给你的,裤子是我朋友送的,应该都能穿。”闻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解释着。
  陈宗敛垂眸接过,“谢谢。”
  闻音赶紧道:“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刚在找衣服的时候闻音就想好了,等这暴风雨一停,工作室重新装修好,她就请陈宗敛吃顿饭,不仅是为了今天,还有这段时间以来他对老闻和蒋女士的照顾。
  他擦洗的时候闻音就在外面待着,没过多久就听陈宗敛在休息室内喊她:“闻音。”
  “诶!”
  “你进来。”
  闻音一蹦一跳的进去了,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抬头蓦然看见陈宗敛穿着剪裁合身的白衬衣和花花绿绿的沙滩裤,没忍住就是一乐。
  噗嗤笑出了声。
  “还挺别致啊。”
  然而她脸上的笑没来得及彻底展开,便整个僵住了。
  随即耳根徒然窜上一抹红。
  ?!
  孟姿没告诉她这沙滩裤透光性这么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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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7:51:44

15. 纹身
  闻音没想到陈宗敛会在她说完话后突然侧了下身,手电筒的光便从旁边直直打过来,穿透他修长的两腿间,单薄的布料下紧实韧性的肌理隐隐可见,还有属于成熟男人的雄性资本。
  嗯…非常可观的形态。
  像还在深冬沉睡的兽,以待春日苏醒,气势汹汹。
  “从来没这么穿过,这还是头一次。”陈宗敛脸上也带着点笑,墙面有扇镜子,照不完他全身,但他垂眸一扫也觉得有几分滑稽。
  上面像是严谨冷肃的精英,下面是痞里痞气玩得花的浪荡子。
  闻音仓促移开视线,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反倒宽慰他一般:“应个急,反正也不穿出去给别人看,没事的。”
  她觉得手电筒的光打得太直,怼着天花板也不好看,便点燃了两盏香薰蜡烛,窗户开着一道缝透气。
  “你的腿怎么样了?”
  陈宗敛关了手电筒,走过来看她,目光在她的脚踝上扫过。
  “没什么大碍,就扭了下,没伤着骨头。”
  “这里有医药箱吗?”
  闻音摇头:“没。”
  陈宗敛在原地站了几秒,随后转身进了浴室,片刻后拿了条湿毛巾出来,“敷一敷,要好一些。”
  闻音没拒绝,接过毛巾自己敷好,然后抱着双膝坐在床边。
  陈宗敛也在她对面的懒人沙发上落坐。
  想到刚才一瞥而过的画面,闻音拿了条毯子递过去,“盖一下,免得着凉。”
  休息室的面积不算大,陈宗敛就坐在她眼前,因为人高,随便一放的两条长腿存在感很足,甚至因为地方窄屈膝着显得有些委屈似的。
  趁着他盖毯子的时候,闻音的目光随意的扫向四周,试图找点话题来缓解微妙尴尬的气氛,无意识的视线一转,掠过他的脚,闻音愣住,有点意外,“你这脚上,是纹身吗?”
  陈宗敛动了动腿,大概是为了让她看得更清楚些,没否认:“嗯。”
  闻音没想过他也有这么离经叛道的时候——如果纹身也算叛逆行为的一种话。
  毕竟陈宗敛在外给人的形象虽然是温润随和的,但骨子里那股冷劲儿也没藏,时不时的就会露出来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感,像皎皎天上月,这时跟下了凡一般,很是接地气儿的让人感到亲切放松。
  闻音有些好奇:“是小猫还是兔子?”
  香薰蜡烛的光感不强,主打的就是一个昏暗氛围感,隔着点距离闻音看不清,但也不好直接凑过去仔细瞧。
  “猫。”
  陈宗敛言简意赅说完,便对上她圆润而亮晶晶充满兴味和惊讶般的眼睛,微顿,接着有些失笑的解答了她想询问的话题。
  “小时候我爸妈都忙,没时间陪我,所以便养过一只狸花猫,它陪伴了我十五年,在我二十岁时寿终正寝,这个纹身也是那时纹的。”
  闻音静静听着,下巴抵在膝盖上晃了晃,有点唏嘘:“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它。”
  “是喜欢,不过纹身是个意外。”
  “嗯?”闻音偏头不解。
  她的影子就映在后方墙面,歪着脑袋翘起几根头发,倒像是好奇探索新事物的猫。
  陈宗敛垂眸:“那时有个朋友失恋,但又忘不掉前女友,所以让我去陪他纹身,说想给自己留点念想,后来纹身店老板说双人份有打折,朋友为了折扣生拉硬拽着我不放手。”
  闻音忍俊不禁,说:“你这朋友挺逗的。”
  光是想想一个人要走一个人苦苦哀求死活不松手,结果只是为了点纹身折扣,那场景都很有意思。
  陈宗敛也笑,昏黄的光下,眉眼也染上几分随性的温柔。
  闻音轻声说:“我也有纹身,不过不像你这么有意义,就是单纯觉得好看,成年后纹的,那会儿叛逆。”
  在她的后背,两边肩胛骨中间,是一只展翅的水墨青鸾,但并不方便展示出来给陈宗敛看。
  “纹身不是叛逆。”陈宗敛否认了这个定论说法,“成年人有选择的权利,喜好罢了,有能力承担后果和责任就行。”
  闻音笑:“被蒋女士追着训了好几天呢,说我翅膀硬了想飞。”
  她腿上的毛巾换了三次,冷敷后的痛感的确消了些,让她好受得多。
  时间才过八点,还早,闻音有些饿了,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些零食,就这么边吃边跟陈宗敛聊着天。
  “我小时候特别调皮捣蛋,上蹿下跳的,我妈老说我是皮猴儿。大概是读三年级时,有一回升旗仪式我迟到了,不敢正大光明的从学校大门进,就翻墙,被老师抓了个现行,吓得我从墙头摔下来把胳膊摔折了。”
  “所以你怕老师就是从这时开始的?”陈宗敛笑问。
  闻音眨了眨眼,说:“不全是。后来我吊着胳膊回学校,老师也没放过我,让我写了一千字检讨,那时我们写作文最多都才三百呢,一千字把当时年纪小小的我都吓懵了,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检讨写完老师还让我去主席台上念,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后来大家都知道我翻墙被逮了,还不知从哪儿传出来首打油诗。”
  “什么?”
  闻音想了想,回忆着笑道:“三年七班的闻音,翻墙摔个屁股蹲儿,灭绝师太逮正着,连滚带爬写检讨。”
  ‘灭绝师太’是那时他们班主任的外号,挺严厉的一个女老师,学生们都挺怕她,闻音也怕。
  她小升初都在一个学校念的,这首打油诗几乎贯穿了个她大半个学生生涯,她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刚开始时还有些羞愤难当,但架不住她脸皮厚,也就随他们调侃逗乐。
  陈宗敛道:“那的确是不小的心理阴影。”
  毕竟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流言蜚语,对小孩子来说,都会产生一定程度上的伤害,也不是每个人都像闻音这么豁达想得开。
  香薰蜡烛是薰衣草香味的,恬淡怡人,很助眠,吃饱喝足闻音就有些困了,眼皮子不住往下掉,头也昏昏沉沉的。
  陈宗敛让她先睡,她也没矫情,被子一圈便翻身背对着他,没多时就沉入梦乡。
  陈宗敛回完陈医生发来的问候消息,也跟着闭上眼。
  懒人沙发很软,他睡得并不是很舒服,也没睡熟,耳边响起迷迷糊糊的呓语时,便睁开了眼。
  晚上11点半,闻音发起了高烧。
  电话也是这时打进来的,陈宗敛在铃声响起的那瞬便按下静音,看见闻音脸色潮红的重重呼吸着,眉头难受得紧紧皱起来。
  “闻音。”
  陈宗敛唤了她两声,没把人叫醒。
  闻音闭着眼睛哼哼说热,手有气无力的推搡身上的被子,鬓边的发都是湿漉漉的。
  陈宗敛给她拧了湿毛巾擦脸,旁边的手机在静音状态下又震动起来。
  ‘臭弟弟’的备注很醒目,像是有什么急事,又锲而不舍的,在对方第三次打来电话时,陈宗敛接听了。
  “宝宝!”电话那头急急忙忙传来亲昵的喊声。
  “……”
  “宝宝?你怎么不说话啊,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我给你发消息你都没回我,我们这边都停电了,你那里呢?”
  陈宗敛沉默着,握着湿毛巾的手突地一顿,他低头。
  大约是为了渴求那点凉,闻音的脑袋偏了偏,滚烫的脸颊埋进了他的掌心里,嘴唇微张着,呼出热气,柔软的唇瓣抵在他的虎口处。
  “宝——”
  “你好。”陈宗敛出言打断了他。
  方泽樾一愣,不可置信又谨慎询问:“这是闻音的手机吧?”
  “是,她现在不方便接听电话。”
  方泽樾立马质问:“你是谁?闻音呢?她现在在哪儿?”
  陈宗敛静默了几秒,垂眸看着闻音,她还枕在他的掌心里。
  他试着抽走手,闻音扒着他没放,含糊咕哝了句难受,声音很小。
  陈宗敛斟酌道:“我是她朋友,她现在……”
  他话还没说完,闻音突然哭了起来,像得不到糖果而哭闹的小孩,耍脾气似的又往他手里钻了钻,呜咽着哭腔:“疼……”
  陈宗敛收了声。
  安静。
  随即方泽樾炸了,暴怒:“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陈宗敛蹙眉。
  还没来得及解释,手机忽然没了动静。
  拿开一看,竟是闻音的手机因为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暴雨的潮腥气从窗户缝隙钻进来,和蔓延室内的香薰混杂,同时不时响起的难受嘤咛隐隐勾兑出些苦涩的气息,经久不散。
  而陈宗敛的手心里,盛着闻音落下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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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8:03:21

16. 姐夫好!
  闻音醒来的时候人还有些恍惚,视线微动转到外面的天,灰蒙蒙的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雨停了。
  她头疼得厉害,又口渴,喉咙仿佛火在烧,动了下想起身,徒然发现不对劲。
  偏头一看,陈宗敛睡在她旁边。
  ——更准确的说法是,陈宗敛把懒人沙发挪到了床边,而他的手,一只搭在薄毯上,一只伸出来,被她紧紧的握住。
  闻音倏然一惊,整个人都清醒了些。
  什么情况?
  她仔细看了看,确定是自己主动的。
  闻音脑子有点乱,难道是她睡糊涂了,把陈宗敛当成了她床上的玩偶?
  她又看了眼陈宗敛,男人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头发微乱,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心紧紧的皱着,疲态明显。
  闻音紧紧盯着他,试着松开自己的手。
  刚有动作,没料原本坦然摊开的掌心,在她抽离的瞬间条件反射似的猛然扣紧,连带着闻音纤细的腕骨也被抓住。
  闻音心头猛跳,竟然感觉到了疼。
  跟着陈宗敛就醒了,像是反应了过来,松了手,嗓音低哑道:“抱歉。”
  闻音不期然对上他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愣了愣,随即讪讪道:“没…是我睡觉有抓东西的习惯,不好意思。”
  陈宗敛稍稍坐直了身,两手撑着额角沉默,大概是在缓和昨晚没休息好的难受劲儿。
  闻音也跟着坐起身,打算看看几点了,没想手机关机了。  她扫了一圈在床头看见陈宗敛的电话,犹豫了下,伸手戳了戳屏幕,毫无特色的系统壁纸上显示着早上7:21。
  “你头还疼吗?”
  就在闻音准备下床时,陈宗敛忽然出声抬头看她,没忘她昨晚皱着脸哭嚷说疼的模样,后来还拉着他手怎么也不肯放,大概是生病所以很黏人,跟她平时大咧咧的随意样子倒是很不同。
  “有点儿,晕晕的,可能是感冒了。”话多说了几句闻音才觉察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变了,沙沙的,嗓子像是在磨刀。
  陈宗敛提醒:“你昨晚发烧了。”
  闻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挺烫的,倒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浑身不舒服,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身上时冷时热。
  “还烧吗?”陈宗敛瞥见她的动作,又问了句。
  闻音迟疑着:“可能吧?”
  她不确定,说实话因为她往常不怎么生病,对这方面的常识了解都很少。
  “过来。”
  陈宗敛冲她微招了下手。
  闻音觉得有点奇怪,怎么跟招呼小猫小狗似的?
  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他那边凑了凑,下一秒,男人宽大修长的手便落在她的额头上。
  闻音呼吸微滞,陈宗敛的掌心很烫,但似乎又比她额头的温度要低些。
  几秒后,陈宗敛从善如流的收回手,“还烧着,待会儿去医院看看。”
  闻音觉得她最近跟医院犯冲呢,老往里头折腾。
  她按了下灯,惊喜的发现来电了,“我去烧点热水,你先洗漱吧。”
  “嗯。”
  陈宗敛应了声,却没动,手压着薄毯搭在膝盖处,挺慵懒随意的姿态,胳膊上的青筋脉络也很明显,透出几分晨起的性感来。
  闻音狐疑瞥了他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神情淡然。
  闻音转身出去了,刚走到门口又忽然回头:“对了,你想吃点什么……”
  掀起的薄毯在一瞬又被男人的手掌压了回去,但闻音视力挺好的,看到昨晚沉睡的兽在今早醒了,果然很凶。
  “我忘了,你说你都不挑的。”闻音飞快丢下这句话,把门一关。
  她有些懊恼的捂了捂脸,想自己好端端的多什么嘴,接着又捂住自己的额头。
  这下好了,她也摸出来自己发烧了,都烫手。
  趁着陈宗敛在浴室洗漱,闻音烧了热水又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发现有好多个方泽樾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提示,叮叮咚咚的震得她手都发麻。
  闻音拧了下眉,先把消息清理了,随后给助理小马打了通电话。
  小马正好梦酣畅,被她吵醒还挺有起床气的:“谁呀这大早上的?”
  “我。”
  小马随即打起精神:“音姐!?”
  闻音把手机稍微拿远了点,而后迅速的交代他要办的事,买一套男士正装和鞋,因为不清楚陈宗敛穿多大的,还拔了充电线跑到门口去看,然后给小马报了个码数,“动作快些,早餐也带点儿过来。”
  小马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是,姐,这么早商场也没开门啊,我上哪儿去买衣服?”
  闻音也想到这茬,拍了下额头,越拍越晕乎,想了想说:“去你孟姐那个店转转,她店里一直都有人守着,跟对方说账直接算我头上就行,然后买了东西送到工作室这边来。”
  小马忙不迭应下,赶紧起床给闻音办事去了,还没忘打趣:“音姐你把男朋友带工作室去了?”
  “少打听啊,扣你工资。”
  小马直乐呵,工作室的员工们虽然都知道闻音在谈恋爱,但还从来没见过她对象,也是好奇的。
  临了挂电话前,闻音又低声吩咐:“哦还有内裤,可能比你大两个号的。”
  “……”小马愣是被这句话给说得红了耳朵,嘴上不敢说,心里叨叨音姐男朋友屁股还挺大。
  闻音把电话挂了就在翻方泽樾的消息,连着翻了两页都没完,越看闻音的眉就皱得越紧。
  陈宗敛洗漱完出来见她在摆弄手机,开口道:“昨天晚上有人给你打了电话,我看对方很急便接了,不过他好像误会了什么。”
  闻音正看到这里,上面那些亲亲热热的关心消息隔了一段时间后,突然就跟炸了锅似的,变成了刷屏般的质问,就差没明说她是不是出轨劈腿了。
  看得闻音都气笑了,头也更疼了,有些无奈道:“没事,我跟他说一声解释下就行。”
  她给陈宗敛倒了杯热水,然后去洗澡。
  小马是半个小时后来的,兴致冲冲的拎着一堆东西。
  那会儿闻音还在休息室吹头发,开门的是陈宗敛。
  “姐夫早!”
  小马嘹亮的一嗓子险些没把闻音手里的吹风机都给震飞。
  她急忙关了往外蹦哒,“小马!”
  门口,陈宗敛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对上她有些尴尬的神情,唇边微微勾起一弯弧度。
  闻音轻咳了两声,忍着想打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介绍着:“这是我助理,小马。”
  轮到陈宗敛时,她还没开口,小马就赶紧点头:“我知道知道,这是我姐夫,姐夫你可真帅,穿的也——挺有风格的。”
  小马打了个磕巴,瞥见陈宗敛身上的衬衣和沙滩裤,好看是夸不出口,随即又笑呵呵的换了个说法。
  陈宗敛唇边的弧度更深了,眉目也跟着生动起来,消散了些许疲意。
  闻音:“……”
  算了,懒得再解释,说多错多。
  她上前接过小马手里的东西,把早餐单拎出来后其他的都递给了陈宗敛。
  “试试看能不能穿,不行就再让小马跑一趟。”
  “对对,现在外面不少店都开门了,方便。“小马应着,视线不动声色地在他俩身上打转,最后又多瞧了两眼陈宗敛。
  心想这位姐夫长得真俊,跟电影明星似的,还高,腿又长,身材一看也是练过的,怪不得音姐要他买尺寸大的内裤,要小了可不得绷着套不上去么。
  “嗯,好。”
  等陈宗敛拿着衣服进休息室了,闻音反手就给小马抽过去,压低了声斥他:“咋咋呼呼的,乱喊什么呢?”
  小马躲了下,一脸震惊:“啊?他不是姐——音姐你男朋友吗?”
  闻音都想翻他个白眼:“我什么时候说是了。”
  陈宗敛是姐夫,可是她姐夫,尽管现在已经是前了。
  小马稀里糊涂的咕哝:“你让我买这又买那的,还买贴身衣物,这大早上的,他还穿成那样,你们啥关系,要不是你男朋友,我也很难猜啊。”
  闻音:“……”
  嘶,脑瓜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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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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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8:16:13

17 .约饭
  A市没有出现雨过天晴的情况,时不时的下着阵雨,好在路面积水在渐渐退去,出行要方便得多。
  工作室得重新装修,闻音腿脚不便还发着烧,小马打着包票说监工交给他,闻音也没逞强。
  陈宗敛把她送到医院去吊水,顺便将老闻和蒋女士送回了家,忙忙碌碌的又是一番折腾。
  闻音吊完水烧倒是退了,但人还是恹恹的,回家一趟睡到晚上,还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打开门,方泽樾一脸不高兴的站在外面,看见她也抿着唇不说话。
  闻音让他进来,试着去碰他的手:“还在生气呢?”
  方泽樾躲开了,挺直接的,这个举动也有些伤人。
  闻音一愣,随即放下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润了润干哑的嗓子,这才心平气和的开口:“吃饭了吗?”
  方泽樾说:“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闻音垂眸看着水杯,指尖摩挲着透明杯壁,温声细语道:“我跟你说过的,这只是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方泽樾语速有些快,也有些冷,不再像往常一样笑嘻嘻的,“你半夜三更的跟个男人在一起,我发那么多消息打好多个电话,你都没回,你让我怎么想?”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在暧昧的时间里发生一些带给人胡乱遐想的事。
  闻音皱眉,实在不太喜欢他这副质问的口吻:“我手机没电了,你知道的,昨天下很大的雨,我工作室那边——”
  “你每次都这样!”方泽樾打断了她,以往累积的不满抱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再忍不住倾巢而出:“你给我发消息我是秒回,你给我的回应是轮回,你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耽误、打断,不知道我会担心不知道我也会失落难过。”
  闻音抿唇,沉默了。
  这件事是她理亏,但她也是真的不知道方泽樾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尽管那些情况并不是她有意而为之。
  “对不起。”她说。
  方泽樾看着她,年轻气盛的男人脸上还不太能藏住情绪和心事,但面对女朋友的服软道歉,僵硬难看的脸色的确缓和了许多,可心里还是不舒服,别别扭扭的问:“昨晚到底什么情况,那个男的是谁?你们干什么了?”
  这是方泽樾心里的一根刺,谁也不知道他打电话过去却是个陌生男人接听,况且闻音还发出那样显得暧昧的动静,那时的他心里有多慌乱和生气,感觉自己脑袋上随时都在飘绿。
  “他是我的一个长辈。”闻音还是那套说辞,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昨晚我发烧了,他只是在照顾我。”
  方泽樾酸唧唧的撇嘴:“什么长辈大半夜的贴身照顾,别不是居心叵测……”
  “方泽樾。”
  闻音也有些恼了。
  因为他的不信任,也不喜欢他胡乱揣测和扭曲她跟陈宗敛之间的关系。
  “我又没说错,谁知道他趁你生病会不会对你做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方泽樾还是不痛快,想到昨晚听见她的嘤咛,男性尊严犹如一把火,猛地烧起来,“你不回我消息是不是就是因为跟他待在一起?”
  “那你想怎样?”闻音抬眸,眼神微冷,她本来人就不太舒服,睡了一觉没吃东西现在感觉血糖有点低,也没什么心力跟方泽樾吵架,况且她也不是个喜欢争论不休的人。
  “我解释了你不听,也不信,我能怎么办?或者你是想跟我分手吗?”
  方泽樾愣住,随即跟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脸都气红了,声音也拔高好几度:“你什么意思?为了那个男的你现在要和我分手?!”
  闻音感觉自己头又开始疼了。
  她扶着桌面坐下,手抵着额角揉了揉。
  在最开始要和方泽樾谈恋爱时,孟姿跟她说过,要她得有个心理准备,本来男人就晚熟,方泽樾那性格也有点幼稚,三岁一代沟,她跟他快差了俩沟,小心以后有得闹腾。
  闻音起初是不以为意的,但后来跟方泽樾接触久了,发现他真的很容易炸毛,闻音可以哄他,也不介意哄,但次数多了心累也是真的。
  因为她平时很忙,有很多事需要分散她的精力,所以到最后留给方泽樾的并不算多,但谈恋爱这种事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是互相包容,迁就磨合的,显而易见,方泽樾跟她之间的磨合,有些失败。
  她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她认,也对此感到很抱歉。
  但平心而论,她向来这般,跟方泽樾的感情也没到那种非他不可的地步,至少,她暂时还做不到要为了他的不满而改变自己多年来的习惯。
  或许她真的是个不体贴的女友,也做不到时时刻刻都想着念着男朋友的温柔恋人。
  方泽樾最后摔门而去。
  他气呼呼的来,气呼呼的走。
  闻音点了份餐填饱肚子后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分。
  想了想,便给方泽樾发了条消息:【抱歉,是我说错话,但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你相信我好吗?我不想跟你吵架,这样很伤感情。】
  隔了很久,方泽樾才回了一句话:【你跟谁们?】
  闻音:……
  她有时候真的觉得人太抠字眼不好。
  三天后,工作室那边的落地窗重新装了一扇,室内换了新的装饰物,整个焕然一新。
  期间闻音又给方泽樾发了好几条消息。
  他都回得慢吞吞的,还很言简意赅,故作高冷。
  像是在故意报复她之前的怠慢,闻音不是看不出来,只觉得好气又好笑。
  她发了条语音过去:“方泽樾,你怎么这么难哄啊。”
  对方飞快地回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闻音才垂眸扫过便倏地被撤回。
  隔了两分钟,方泽樾慢悠悠地发来个很傲娇的哼唧。
  “真幼稚。”闻音戳了戳屏幕,而后放下手机,开始把那台摔在花店门口的摄像机里的东西导出来,剪辑《它山它海》的先导片。
  “我哪里幼稚了?”
  方泽樾回完消息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对室友的抨击感到非常不爽。
  室友笑他:“你这不是?要我说你收收得了,老吊着你女朋友,小心把人给吊跑了,真和你分手。”
  “你放狗屁。”
  方泽樾现在就听不了‘分手’这俩字,一听就来气,抬脚踹了踹室友。
  室友机灵的躲开小跑着揶揄:“爱信不信,我有一朋友之前也像你这样,非要他对象来哄他,给了台阶还不下,后来他对象没了耐心直接甩手不哄了,跟别人好去咯~”
  “你少咒我,我女朋友才不像那样——”
  两人追追打打的往教室赶,冷不丁在门口撞到了人,回头猛一瞧,顿时后背紧绷,赶紧老老实实的喊人:“陈、陈教授好。”
  陈宗敛眉目平淡,没在这小事上计较,微颔首:“要上课了,还不进教室?”
  方泽樾跟室友急急忙忙的推搡着走进去,不敢再胡乱造次。
  陈宗敛站在讲台上,视线随意往下一扫,人很多,但能让他记住脸的没有几个,靠后的那排,正猫着腰找座位的两人,他的印象也不深,只在一瞬间,陈宗敛目光扫过那位个头很高的男生,隐隐觉得有点眼熟。
  在开始讲课的前一秒他皱了下眉,忽然想起,那是他之前无意撞见过的—— 闻音的男朋友。  一节漫长的课结束,教室里的学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但仍有些人愿意多留几分钟欣赏陈宗敛的脸。
  显然方泽樾不在这其中,他跟室友都非常迫切的想要远离大魔王,一下课便收拾东西忙往外走。
  但没想到经过讲台时,忽然被陈宗敛叫住:“你叫什么名字?”
  方泽樾顿时提心吊胆,人都懵了,在被室友戳了下腰后,才谨慎小心的回答道:“陈教授,我叫方泽樾。”
  “嗯。”
  陈宗敛也并无其他问题,放了人。
  但带给方泽樾的惊吓却不小,回去路上跟室友嘀咕,“我最近表现挺好,也没迟到早退什么的,陈教授突然点我名干什么?”
  “那谁知道,指不定你哪儿得罪了他,看你不爽呗,又挂你科。”
  方泽樾有些烦:“该不会是我之前不小心撞到他了?”
  室友拍了拍他的肩,一脸怜悯:“你自求多福吧。”
  方泽樾:“……”
  陈宗敛回到办公室,松了松有些紧的领带,他叫住方泽樾也没别的意思。
  单纯的认识一下他,认识一个他教过的学生。
  桌面的手机响起,他拿过来一看。
  魏敬明问:【上回在你那儿喝的茶不错,还有吗?我借点过来招待人。】
  陈宗敛脸上没什么情绪。
  简洁回复:【有,来拿】
  继而他退出聊天界面,随意又像是下意识的点进了短视频app。
  翻过两个无聊的新闻推送,下一则便是秀丽壮阔的山川,搭配着轻柔悦耳的背景音乐,镜头帧帧流畅的闪过。
  “…在长达四个多小时的徒步后,我们攀上了G市最高的山峰,在这里拍摄到了美丽而梦幻的日出奇观……”
  “听说在G市有一个很神秘的寨子,那里的人们擅蛊,其中最负盛名的是一种能让心上人永远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情蛊——”
  “哟,你还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呢!亏你还是教哲学的,封建迷信知不知道?”
  打趣声传来,魏敬明由远及近,面上是一派调侃。
  “那些学生都还以为你是个老古板,没想到你也会刷短视频,也是紧跟潮流嘛。”
  陈宗敛神色如常的把手机一关,淡淡笑道:“无聊,随便看看。”
  “我倒是瞧着你看得认真,连我来了都没发现。”魏敬明没少在陈宗敛这里蹭茶喝,他品位好,喝的茶也都是高级货,都是轻车熟路的,不用陈宗敛指明,自个儿就在柜子里倒腾。
  陈宗敛问:“这次又是谁?”
  魏敬明翻找着,不慌不忙道:“上头来的那些领导,听说不久后要举办一场学术交流会,你去吗?”
  陈宗敛:“没空。”
  魏敬明‘嗐’了声,“就知道你对这些没兴趣,不过要真指派你,你可不能赖啊,好歹也是咱们A大最年轻的教授,要拿得出手,给隔壁C大那群老派的一个下马威。”
  A大和C大是国内出了名的竞争对手,两大高校争抢资源争抢学生,还闹过好几次笑话,陈宗敛无意参与这些,只一笑而过。
  魏敬明拿了茶也不多待,紧着回去招待贵客。
  被打断的兴致陈宗敛也没再去续上,拿出一盒新茶打算品茗,刚烧上水,手机收到一条新短信。
  陈宗敛随意的拨弄屏幕。
  【陈教授,最近有空吗?】
  他动作忽地一顿,视线落在那‘陈教授’三个字上。
  【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第二条短信又弹上来。
  陈宗敛目光微动,看见已存的联系人备注—— 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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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8:28:44

18. 打人
  “我跟他家老板熟,你直接进去报我名字就行,我上次吃有道药膳很不错,是他家招牌你们也可以试试。”
  “另外,他不怎么喜欢吃姜,花椒最好也不要有,口味偏淡些,还有,你别招待他跟你那些朋友似的,一来就是酒,别点,他不喝……”
  闻音下了车便接到她姐的电话,闻锦在那头絮絮叨叨的,闻音听得有些好笑。
  一边按照她给的地址朝饭店里走,一边漫不经心的晃着车钥匙,叮铃当啷的响:“知道啦知道啦,我不拿他当朋友,我当祖宗供着都行。”
  闻锦也笑:“少贫,老闻出事,陈宗敛帮了不少忙,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头天晚上,闻音有了约陈宗敛吃饭的心思,刚好跟她姐煲了个电话粥就顺嘴提到这事,闻锦便推荐了个地方,是一家会员制的私房菜馆,名儿挺有意思,叫归园田居。
  闻音刚走到门口,迎宾就温柔礼貌的上前:“请问是闻小姐吗?”
  闻音微愣,心想难不成她脸上就写着名字吗这么好认。
  对方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您和闻女士长得很像呢。”
  难怪。
  闻音跟着她往里走,随意道:“她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迎宾笑道:“也不是经常,偶尔吧。”
  不知道为什么,闻音总感觉这个笑里总有几分暧昧的意味,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直到陈宗敛到来,两人落坐后不久,半开放式的包厢被人敲响,拿着菜单走进来的是个穿着黑T破洞裤,耳钉闪耀,浑身懒洋洋混不吝的气质,高鼻薄唇笑得一脸痞气的混血大帅哥时,闻音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点什么。
  下意识的看向陈宗敛。
  他神色平静。
  “闻音?”
  混血大帅哥勾唇偏头冲闻音一笑,带钻的耳钉险些没闪到她的眼。
  她赶紧应了声:“你好。”
  陈宗敛看了她一眼,漂亮的狐狸眼睛弯了起来,漾着笑意吟吟的弧度。
  “你跟你姐姐一样漂亮。”大帅哥夸了句,随后把菜单递给她,特别阔气的姿态:“想吃什么随便点。”
  “谢谢,你也是。”闻音顿了下,礼尚往来的补充:“很帅。”
  大帅哥自来熟的拖了把椅子坐下,在闻音点餐有些不知所措时认真的推荐了几道,接着才像是注意到旁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好整以暇道:“这位是?”
  闻音有点尴尬,刚想开口,陈宗敛便口吻平淡道:“陈宗敛。”
  大帅哥冲他挑了下眉,伸出手来:“宁航,幸会。”
  两人飞快地握了个手,随即宁航便很是热络的跟陈宗敛闲聊了起来。
  “陈先生今年几岁?”  “33。”陈宗敛言简意赅。
  “比我大呢,我跟闻音姐姐一般年岁。”
  陈宗敛没说话,只微颔首。
  闻音翻了一页菜单,心下微讶,还真没看出来大帅哥都叁十来岁了,打扮这么潮流时尚,跟娱乐圈里那些小鲜肉也没差。
  宁航又道:“陈先生这个岁数,应该结婚生子了吧?”
  “并无。”
  “那陈先生喜欢小孩吗?”
  一旁的闻音听得有点心惊肉跳,心想这位大帅哥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还行。”陈宗敛依旧淡然。
  宁航笑眯眯的说:“我就不是很喜欢呢,总觉得小孩很麻烦,又爱哭,调皮捣蛋的一点都不可爱——”
  “可以了。”闻音总觉得这些话题很危险,赶紧出声打断,将菜单朝陈宗敛递过去,“你看看你想点些什么。”
  陈宗敛还是那句话:“随你,我不挑。”
  宁航将菜单一收,随意翻了翻,道:“忘了给你推荐这道养生药膳了,你姐姐很喜欢,你也试试吧,女孩子喝了好,养颜助眠。”
  闻音抿唇笑了笑。
  “对了,你们有什么忌口的吗?”宁航走到门口又忽地转身。
  他拿着菜单的手在闻音眼前一晃而过,但闻音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
  “不吃姜。”闻音下意识的接了句,视线转向陈宗敛,对上他那深黑的眼睛时,又说了句:“也不要加花椒,口味淡点就行。”
  大帅哥走了。
  四下一时安静下来,闻音在心里琢磨着,以前也不知道她姐竟然会交这种类型的朋友,乍一看像风流浪荡子似的。
  “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低沉男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闻音也不好跟他说是在想自己姐姐跟混血大帅哥之间的关系,便找了个借口说:“这老板的手,挺好看的。”
  “是吗?”
  男人淡淡的一句,倒了杯清茶,推到闻音跟前。
  因为桌面距离原因,长臂舒展着,五指的骨节分明又性感。
  闻音瞧着,不知怎么又说了句:“你手也好看。”
  陈宗敛垂眸扫了眼自己的手,半举起来在空中随意的翻转了两下,“有吗?”
  “当然了。”闻音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很长,又漂亮,是可以去当手模的那种程度。”
  而且陈宗敛很讲究卫生,指甲修剪得圆润而干净,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颜色。
  陈宗敛微勾起唇角,不置可否。
  闻锦之前给闻音推荐这家私房菜馆时,就跟她说过这里的菜品卖相和味道,还有环境和服务态度都很好,亲自体验一遭,闻音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
  就连那药膳,闻音一个吃东西不喜欢往里加药类的人,尝过几口后也觉得不错。
  倒是陈宗敛浅尝辄止,给了个‘尚可’的评价。
  虽然是较为中肯的,但不知为什么闻音总听出来点他瞧不上的意味。
  陈宗敛道:“我妈喜欢做这些,有机会你可以尝尝她做的,也不错。”
  闻音正喝汤呢,险些没给呛着,失手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好歹没洒在衣服上,但还是去洗手间处理了下。
  陈医生是老中医,自然对这些更懂,但闻音自认自己高攀不起,听见陈宗敛那话还真是吓着了。
  从洗手间出来,转角时她差点跟个人撞到,忙说了声不好意思。
  “没事儿没事儿。”那人摆了摆手,往旁边站了站让开路。
  闻音抬脚便走,没注意到身后那人有些异样的脸色。
  等闻音的身影彻底消失看不见后,章诚掏出手机给自己兄弟发了个消息。
  【好家伙,你小子行啊,来归园田居约会也不跟我说一声,好歹还能拼个桌啊!】
  【?有病】
  【你特么别装,我都看见你女朋友了。】
  【?闻音?】
  【不然呢,除了她你还有哪个女朋友啊?】
  手机这头,方泽樾看见这则消息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下意识的就想给闻音发消息,打了一行字后,又全都删掉了。
  怕打扰她,也知道她不喜欢被查岗,因为之前就说好过,他们都需要私人空间,而且他们现在还在‘冷战’。
  但方泽樾到底年轻,不怎么沉得住气。
  尤其是在不久后收到章诚发来的新消息:【我操,你女朋友在跟个男的吃饭啊!】
  后面还附了张明显是偷拍的图,全入境正笑着的闻音和半入境不见脸的陌生男人。
  【靠,还牵上手了!】
  【阿樾,你头上绿了啊!】
  方泽樾彻底坐不住了,沉着脸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再让服务员送些纸巾进来吧。”
  陈宗敛说。
  “好啊。”闻音按了下旁边墙壁上的响铃。
  刚才她见餐桌上还残留着水渍,便想擦一擦,去拿纸巾时摸了几下没摸着,还以为是自己手短,陈宗敛便来帮了下忙。
  她退他进,无意间两人的手便碰了个正着。
  服务生很快便进来,得知他们的需求后,抱歉的躬了躬身,很快补了纸巾,将那个像是大卫雕塑而显得有些奇形怪状的纸巾盒补充完整。
  闻音在心里默默的评价了下,那位大帅哥老板的品位还真是…别具一格。
  一顿饭,吃得还算宾主尽欢。
  离开时,大帅哥老板还出来送他们,说:“欢迎下次再来。”
  接着他又偏头对闻音低声道:“你一个人来就好,我这里跟那种看起来就很有文化还清高的人犯冲。”
  闻音:“……”
  宁航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浓眉上扬着,显得轻佻又恣意。
  两人转身离开。
  归园田居的占地面积大,从招牌正门到里间欢迎入口,还有一段弯弯绕绕的青石板路,四周也都是些花草树木,被打理得很是规矩漂亮,风景怡人。
  走出一段距离后,陈宗敛随意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
  闻音眼也不眨的张口就来:“哦,他向我请教中文呢,说他发音不准,不怎么会讲话。”
  “你同意了?”
  “没有啊,我都怕老师的怎么还会去当老师,那不是误人子弟吗。”闻音弯眸笑了笑。
  陈宗敛看着她。
  闻音动了动眉梢,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你现在还怕我吗?”
  脚下的石板路凹凸不平,闻音闻言猛地一个秃噜,陈宗敛眼疾手快扶了下她的胳膊,沉声:“小心,脚别再扭了。”
  “我没事,就……”
  “闻音——”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似带着蓬勃的怒气。
  闻音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眼前倏地刮过一阵狂风,人就被卷在了一旁,紧接着便是一拳到肉的闷响。
  嘭!
  闻音惊了。
  忙不迭稳住身形后抬头看去就见方泽樾还要再动手打人,连忙呵止:“方泽樾!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们——”
  怒气冲冲揪着人衣领的方泽樾徒然愣在原地,高高举起的拳头都跟着僵在半空。
  分明是他狠狠打了别人一拳,却像被打的那个人是他一样,人都傻了,满脸不可置信的呆在原地。
  “陈、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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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8:37:20

19. 长辈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是始料未及的。
  闻音上前将方泽樾拉到身后,有些焦急的去看陈宗敛:“你还好吗?”
  “没事。”陈宗敛站直了身,将抵在唇边的手拿开,明晰的指骨上是零星几点的猩红血迹。
  闻音心头骤然一沉:“你等我一下,我车里有药。”
  之前因为她脚扭伤,后来便长了个心眼,在车里备了个小型医药箱,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说完她转身拽着还在傻愣的方泽樾抬脚就走。
  这时方泽樾才猛地醒神,赶紧回头冲陈宗敛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陈教授!我不知道是您。”
  这话听得闻音更来气,走得愈发快了。
  方泽樾慌忙跟上她,没了之前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耸肩耷头的像是被因犯错而被训斥的大狗,乖乖顺顺的缀在闻音身后,嘴里时不时的道着歉。
  闻音冷着脸充耳不闻,脚下生风。
  方泽樾也知自己这下是闯祸了,旁的心思没有,就想方设法的能让闻音消消气,“对不起宝宝,我真的知道错了。”
  “姐姐,你理理我行吗?别不说话…”
  “宝宝,你看我一眼吧,我就是一时脑子糊涂了,我混蛋我傻逼……”
  高高的个子这时伏低做小的赔礼道歉,场面是颇有些滑稽的。
  陈宗敛看着他们渐行渐远,后来不知闻音说了什么,只见方泽樾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语气十分诚恳又歉然:“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长辈就是他,我错了我再也不冲动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唇边的刺痛阵阵传来,陈宗敛绷了绷额角,眉心微微一皱,视线便落在地面。
  私房菜馆老板的品位的确很与众不同,就好比眼下这青石板路,铺垫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上面还画着凌乱而色彩艳俗的涂鸦,涂鸦一个朝左一个朝右,是很清明的分界线,好巧不巧,陈宗敛的鞋尖抵在分界线后方,而前端,是那对越走越远正闹着隔阂的恋人。
  闻音是一个人拿着药过来的,大概是因为跑得急,她的气息还有些喘,“这是可以消肿止痛的软膏,带着点薄荷味的,味道不难闻,效果也挺好的。”
  陈宗敛垂眸接过,手背上的血已经有些干涸,但唇角已然变得青紫。
  闻音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抱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方泽樾他……”
  “我知道。”陈宗敛声色淡淡,面容平静:“年轻人冲动,年轻气盛,这点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诚然,闻音在听见这话时,是松了一口气的。
  后来两人在停车场分道扬镳。
  上了车。
  陈宗敛静坐了几瞬后,才扭过了后视镜对准自己的脸。
  方泽樾那一拳没收着力,很重,打得他口腔黏膜出血,唇角破裂,现下已然肿了起来,周遭的淤青也格外的明显。
  都多少年没这么狼狈过了,陈宗敛一时竟没想起来。
  因为他性子有些冷感,端的是不近人情的架子,也鲜少跟人发生冲突,成为教书育人的老师后,在陈医生多次耳提面命的提醒下,又多了层温润随和的皮,有时戏做多了自己都信以为真是个好好先生。
  而此时此刻,昏黄灯光投落在镜面中的那张脸是面无表情的,眉骨高挺,瞳仁深黑而显得异常冷漠疏离。
  陈宗敛抚正后视镜,不知怎么忽然就想到方泽樾说的那句话。
  闻音把他当长辈。
  长辈?
  药膏还在陈宗敛的手上,他翻转着瞧了瞧,继而腕骨轻抬,将那盒包装完好无损的药膏随意扔在了储物箱里。
  驱车离开前,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想。
  到底是对不住陈医生的谆谆教诲,他那层良善的皮披得很差劲,也藏不住骨子里的尖锐刺人的冷,也难怪闻音那么怕他,敬重他。
  而狐狸这种有灵性的动物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对危险。
  趋利避害是天性。
  车直接停在了A大校门口,闻音把锁一开,偏头看向窗外,意思很明显。
  这一路上方泽樾忐忑不安,道歉哄人的话都说尽了,说得口干舌燥,也没得来闻音一个好脸。
  他就知道,这次是真的玩脱了。
  车内一时寂静,方泽樾紧紧盯闻音,也没有任何举动。
  他的目光热切,闻音自然能感觉到,片刻后她转回头来,挺心平气和的看向他,“我好像一直都忘了问你一件事。”
  方泽樾浑身紧绷,像是在课堂上被老师拎起来回答复杂的问题而不知所措的笨学生:“什么?”
  闻音直截了当:“你跟你前任是怎么分手的?”
  闻音自认自己在感情这块还算坦荡的,跟方泽樾交往初期,也或多或少都了解过对方的情史,但比起她的坦然直白,方泽樾则显得有些遮遮掩掩,那时闻音只是觉得他不太喜欢聊这些,便也没强求,毕竟谁谈恋爱还要把前任的事掰碎了讲,那不是糟心么。
  但现在闻音隐隐觉察出点什么,便也没再当做无事发生。
  方泽樾呼吸一滞,眨了眨眼,显得有些闪烁其词:“就,吵架什么的……”
  闻音看着他,很耐心:“是她给你留下了不好的阴影吗,我是说背叛你们感情的这种。”
  方泽樾脸一白。
  闻音了然。
  她笑了下,情绪却有些寡淡:“所以你也觉得我会那样对你吗?”
  “不是的!”方泽樾当即否认,看着她的脸,又低头闷闷道:“我就是害怕…但我真的没别的意思,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太冲动了,你别生我气,好吗?”
  顿了顿,他又有些愤然:“都怪章诚…他忽悠我,事情都没搞清楚,连陈教授都没认出来就往你身上泼脏水,害我闯祸…”
  今晚他的道歉说了很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跟闻音解释得清清楚楚。
  闻音没说话,她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一时有些走神。
  是失望吗?
  闻音觉得她有点儿。
  因为方泽樾不信任她。
  然而信任是感情中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最后她微叹了口气,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是宣判了某种罪行,方泽樾心里一凉,却不敢再继续赖着,他看得出来闻音的心情很不好。
  离开前,他扒着窗沿,目光恳切又真诚的看着闻音:“如果,你消气原谅了我的话,可以给我发消息吗?”
  闻音垂眸看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要过来牵她。
  “嗯。”闻音没躲,让他碰住,然后年轻男人炽热的掌心包裹住了她的手指,很紧很用力。
  方泽樾又很小小声地请求:“可以给我一个道别吻吗?”
  闻音抬眼看他。
  方泽樾也看着她,眼神很亮又紧张期待,“这些天我很想你的。”
  闻音没同意是否,但方泽樾在她的沉默中,凑过来轻轻的贴了贴她的唇角,“真的对不起。”
  他松了手,跟她拉开距离,转身往校园里走。
  一步叁回头,见她车还停在原地,又咧嘴笑着冲她使劲挥了挥手。
  一股闹腾劲儿,还透出些傻气。
  没由来的,闻音心口蓦然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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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8:46:44

20. 得罪
  闻音向来是个洒脱随性的性子,大大咧咧惯了在某些时候就比较迟钝,她是后知后觉自己可能把陈宗敛给得罪了。
  老闻虽然出了院,但陈宗敛这个前女婿也没忘登门探望,听蒋女士说起那养生中药包她喝着感觉还挺好,陈宗敛下次再来时又捎带了些,一并的还体贴的转达了陈医生的话:“是药叁分毒,还是得食补。”
  蒋女士笑呵呵的应下,留了他吃饭。
  刚好碰上闻音回来看老闻。
  距离之前方泽樾揍人那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乍然看见陈宗敛,闻音还是有些尴尬。
  这是在家里,该佯装的场面还是不能丢,闻音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这么巧,姐夫你也在啊。”
  陈宗敛的视线轻描淡写的扫过她,并未与她多寒暄,只微颔首,淡淡的‘嗯’了声。
  趁着倒水时,闻音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眼睛无聊的四下乱瞥,实则暗自打量他的脸,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庞多了一抹淤青,虽消了不少,但仍显得突兀。
  闻音垂眸用喝水的方式掩盖了自己莫名的心虚。
  吃饭聊天时,闻音才得知关于他脸上的伤,陈宗敛讲给蒋女士他们听的借口是不小心磕的。
  闻音默默的把头埋了下去。
  没料蒋女士一筷子斜过来,给她夹两块排骨,还调侃:“今天话怎么这么少,做什么亏心事了?”
  闻音:“……”
  她把排骨塞嘴里,含含糊糊的:“您不说了么,食不言寝不语的,我严格遵守呢。”
  “哟,转性儿啦?这么听话。”
  “可不。”
  蒋女士觑她一眼,又开始了老生常谈:“那我让你去相亲你怎么不听?谈个恋爱结个婚,显得我要把你往火坑里推……”
  闻音不禁头大,隐隐约约还觉察到斜对面投过来的视线,她赶紧打断:“诶这排骨真不错,妈您多吃点儿,您下厨辛苦了。”
  蒋女士还要再讲话,她一张口就被闻音喂了菜,堵得不能言语。
  蒋女士瞪她,闻音眸眼弯弯的陪着笑,亲亲热热的:“填饱肚子最重要。”
  陈宗敛目光浅淡的掠过她的脸,笑起来很狡黠五官生动的人没有面对他时拘谨和不自在,张扬又恣意。
  蒋女士被她闹得没了脾性,当着陈宗敛的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吃过饭后闻音就跟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似的,忙不迭窝进了自己房间。
  没过多久,蒋女士来敲门,“你姐夫要走了,你出来送送人家,顺便把厨房垃圾也带下去丢了。”
  实际上闻音是不太愿意的,陈宗敛又不是不认识路,他这前女婿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丈母娘家,还在乎那么多礼节做什么,但拗不过蒋女士,闻音只好换了鞋。
  她和陈宗敛一前一后出了门,闻音还在脑子里琢磨到底要找些什么话题跟他聊,都没来得及开口,头顶便落下来两个言简意赅的字:“给我。”
  闻音愣住,抬头,“啊?”
  陈宗敛垂眸看她,之前那股灵动劲儿没了,只有发呆似的难为情和心不在焉。
  陈宗敛敛目,示意她手上的东西:“垃圾。”
  闻音眨了眨眼,随即道:“也不重,我提着就行……”
  陈宗敛不再多言的直接接过那略沉的黑色塑料袋,指尖无意划过闻音的手背,她都没反应过来,手里便是一空。
  继而听见低沉的男音:“你不用送,回去吧。”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闻音才慢半拍的回过神,下意识的碰了下自己的手背,挺烫的。
  这时的闻音还没觉得有什么,开了门回家,蒋女士有些惊诧:“这么快?”
  她根本就没走两步,相当于原地打转呢。
  这话闻音没说,只道:“人熟门熟路的,哪还讲究那些虚礼。”
  后来闻音在自己家心血来潮的做了次大扫除,找到一块方泽樾落下的表。
  她思来想去还是给他送了过去。
  方泽樾邀请她吃饭,闻音起初没同意,见他耷头耷脑仿佛被主人拒绝玩耍而显得委屈巴巴的大狗,闻音到底没忍心,便道:“那行吧,不然就在食堂?我还没吃过A大的食堂。”
  “好啊!”方泽樾的眼睛噌的一下亮起来,闻音感觉自己似乎都看见了他身后摇成旋风的尾巴。
  一路上,方泽樾都在给她介绍食堂的美食,兴致勃勃讲得眉飞色舞的,但也很小心翼翼,一直都在打量她的脸色,生怕又惹她不高兴。
  闻音当没看见他的谨慎小心,在他转身去打餐时,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在食堂用过餐,方泽樾提议说带她去逛逛校园,闻音没拒绝。
  毕竟是名校,她也挺好奇的。
  方泽樾尽职尽责的当着他的导游,在经过一片湖泊时,他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湖心亭,其实现在不是最佳的观赏时节,冬天最好,因为下雪,湖面会结冰,这里就成了一个天然的滑冰场,来玩的人不少。”
  “你也来滑过?”闻音打量着四周,见附近还种了不少梅树,便料想出冬日一片盛景,大雪与梅花,难免诗情画意,是个绝佳的摄影地。
  方泽樾笑了笑:“嗯,有时候他们会在这里举行比赛,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想来玩,我也可以带你一起。”
  闻音也笑,但没接话,偏头欣赏其他落英缤纷的美景,是以她没注意到身旁人失落垂下去的眉眼。
  A大校园占地面积很广阔,一时半会儿是逛不完的,后来他们又在教学楼附近转了转,闻音打算离开时,脚步忽然一顿。
  主教学楼里,陆陆续续的走出来一行人。
  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不少,但最惹眼的,是走在中间正跟人聊天的陈宗敛。
  男人个子高,身形挺拔颀长,在一众人中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脸上带着极浅的笑,谦和温润的气质展露无遗,但隐隐的又透出几分极具分寸感的疏离。
  闻音只觉手腕被人拽了下,紧接着人就朝后退了两步,听见一旁方泽樾毕恭毕敬的叫人。
  是闻音都不认识的各种老师,各种教授,直到陈宗敛从他们眼前经过,男人步伐不疾不徐,眼尾瞥过两人交握的手,接着目不斜视的离开。
  魏敬明倒是脚步一顿,冲方泽樾的笑呵呵的道:“胆儿挺大啊,秀恩爱都秀到老师面前来了?”
  方泽樾被打趣得窘迫脸红。
  闻音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被他牵着的手,继而不着痕迹的松开了。
  才开完一场会,口干舌燥的,魏敬明照例来陈宗敛办公室蹭茶喝,一边品鉴一边喟叹:“还是你这儿的茶喝得舒坦,什么时候咱们会议室的规格也有这么高就好了。”
  “你出资,一切好说。”
  陈宗敛坐在办公桌前,垂眸看着手机头也不抬。
  魏敬明啧了声,“那我可没几个叁瓜两枣够这么折腾的。”
  他往陈宗敛那边瞧了瞧,也不知他在看什么,便随意道:“这几天怎么没见你刷视频了?”
  “没兴趣。”
  陈宗敛回完邮件将手机放下,神情淡淡。
  魏敬明笑:“之前还看得入迷,这会儿就没兴趣了?你这喜新厌旧的速度还挺快。”
  “快吗?”
  闻音趴在桌面,百般无聊的把玩着酒杯,心不在焉的反问了句。
  “其实也还行。”
  闻音跟孟姿的酒到底是约上了,从A大离开后,她就给孟姿打了通电话,两人去了常去的清吧,闻音跟她聊起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
  孟姿想了想道:“你跟方泽樾快谈一年了吧?以我对你的了解,怎么着也得两叁年才分的,不过你俩这么快分我也不意外。”
  “嗯?”闻音疑惑的看向她,“为什么。”
  孟姿沉吟几瞬后说:“你这性格,其实挺能跟小孩儿处,因为有劲儿,能闹腾,方泽樾刚好也幼稚,所以你跟他处对象会玩得很开心,但你跟他不一样的是,他还没定性,不太知轻重,你却很有自己的打算,就跟天平似的,一重一轻不就出问题了?”
  “而且,若真要论起来,在感情里你是更偏向于被包容的那个。”
  因为是被宠爱包围长大的孩子,习惯了被照顾,骤然成了可以迁就照顾别人的主动对象,会觉得新奇新鲜而有掌控的成就感,但持续的时间不会很长,因为会觉得累。
  闻音对此不置可否,她有些心神游移。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得罪了陈宗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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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9:01:10

21. 敛哥
  得罪陈宗敛这事仿佛成了一根针,扎在闻音的心口,刺刺的,让她挺难受。
  她后来细细回忆了下之前跟陈宗敛的相处,再对比起在A大时,陈宗敛那似跟她素不相识的陌生态度,越琢磨心里就越不得劲儿。
  闻音想,她大概是不适应被人体贴照应后又被冷待的落差感。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陈宗敛是该有点脾性的,任谁好端端的被‘抓奸’似的狠揍了一拳,还是被自己的学生打,面子里子掉一地,还能给个好脸那还真成圣母圣父了。
  闻音再一次翻来覆去睡不着时,终于忍不住爬起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然后给她远在国外的姐姐闻锦打了通电话。
  “音音?”
  彼时身在国外的闻锦正值午时用餐,接到妹妹的电话,还有些意外,“你那边都快凌晨了吧,还没睡?”
  “快了。”闻音含糊的应了声,手揪着被套,磨蹭了几秒到底还是开了口,“就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嗯?你说。”少见妹妹这么纠结犹豫,闻锦耐心的等待着。
  闻音支支吾吾,最后人往床上一砸,颇有些自暴自弃:“姐,陈宗敛生日是什么时候?或者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闻锦愣住:“怎么忽然问这些。”
  闻音也没遮遮掩掩,把之前的事都说了,最后顿了顿,道:“我这是惹着他了吧?人多大面儿,跟我吃顿饭还挨顿揍,简直无妄之灾。”
  闻锦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说:“那可难了,陈宗敛这人挺记仇的。”
  隐隐听出点她话里的调侃,闻音忍不住讨饶:“姐,能不火上浇油了吗?我现在都要郁闷死了。”
  闻锦没忍住失笑出声,慢条斯理道:“他生日还早,还得有俩月,你那时候再赔礼道歉可就晚了,不过你要问我他喜欢些什么,我还真不清楚。”
  她跟陈宗敛结婚没怎么交过心,关于陈宗敛的很多东西,她的确也不太了解。
  闻音却是不信:“怎么会不知道?他嘴挑你都不挺明白的吗?”
  提起这事闻锦也是有些心虚的,“那得多亏了咱们蒋女士神通广大。”
  陈宗敛去丈母娘家吃饭的次数不少,蒋女士可不得把人的胃口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闻音:“……”
  用过午餐,闻锦也要开始忙了,但也惦记着妹妹拧巴这事,挂电话前绞尽脑汁想了一通,想到件事便道:“哦对了,他好像有个爱好,周末不上班时会去打网球,你可以去找他聊聊,把事说开,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闻音把这事记下了,但对她后面说的那句话将信将疑。
  网球。
  闻音也打,但那都是大学时候的事了,如今好些年过去,说实在的,手很生疏。
  网球场的地址是闻音拜托她姐去问陈宗敛要来的,也不知她姐找的什么借口,反正闻音拿到后,周末就打算去碰碰运气。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垂怜,闻音刚从更衣室里换完衣服出来,迎面就撞上了陈宗敛。
  他似也才换好运动球服,一身清爽的黑,正往手上套护腕,胳膊和大腿都露出来,不夸张而清晰可见的紧实肌肉线条,如果不是闻音突然出声,他大概率就是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陈…教授。”
  陈宗敛动作微顿,抬眸,深黑的眼就那么笔直淡漠的看过来,视线轻飘飘的在她身上一扫。
  闻音就跟被钉住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总感觉他那双眼睛穿透力很强,能把她看个底朝天,小心思半点藏不了。
  但陈宗敛的目光仅一瞬便收回,随即开了口:“我不记得我教过你。”
  闻音紧绷的背脊由衷的松了松,那个过程像是炸毛的猫渐渐敛了张牙舞爪的毛发,变得温顺可亲。
  陈宗敛抬步往外走,步伐迈得挺大的。
  闻音小跑两步跟上去,打着商量般:“一个称呼而已,你要不喜欢那就换,不过要真叫你名字我也挺别扭的。”
  陈宗敛未置一词。
  闻音偏头看了眼他的脸色,没瞧出什么异样,接着快他两步的堵在前面,倒退着笑吟吟道:“你比我大些,不然我叫你一声哥吧。陈哥听起来有点儿俗,感觉像街头混混随时要带着人去干架……”
  陈宗敛仍没说话,听着她一个人絮絮叨叨,百灵鸟似的,眉目生动又张扬。
  “宗敛也不太合适,或者敛哥怎么样?”
  “敛哥——”
  闻音话音刚落便猛地一头撞进了陈宗敛怀里。
  “好好走路。”头顶落下男人低沉的提醒。
  他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胳膊,将她即将撞上墙的身体带了过去,闻音扑进他怀中,清晰感知到他的温热体温,还有因讲话而震动的胸腔。
  闻音稍稍滞了下呼吸,没让那有些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涌入自己的肺腑。
  陈宗敛很快松了手,朝球场里走。
  闻音又跟了过去。
  “敛哥你找着球友了吗?要没的话跟我练练手?”闻音见他似乎对‘敛哥’这个称呼无异,嘴里叫得更勤了,自己心里也舒坦了点,好歹拉近点关系有话聊,她性子外向但也挺怕尴尬的。
  陈宗敛拿了球拍,手里攥着颗球,在地上随意的拍了拍找感觉,闻言掀眸看了她一眼,“练手,你确定?”
  闻音看着他的举动,微弓着身,网球被他扣在手心掌控着,是熟稔且游刃有余的姿态。
  她颤了下眼皮,轻笑:“别小瞧我,我也是练过的,大学时在网球社还是主力呢。”
  陈宗敛拿起球在手里抛了抛,闻音看着,不知为何有种自己的心跳也跟着七上八下的感受。
  陈宗敛看着她,说:“我怕把你打哭。”
  “……”
  闻音没哭。
  但久不这么活动,腿酸脚软是真的。
  而且陈宗敛打球很猛。
  平时看着多温润平和的一个人,上了球场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举手投足间带动着浑身的肌理,爆发出强劲的攻击性和紧绷的张力。
  网球落在球拍上发出鼓噪的嘭响,又因为没被人接住而重重砸在地面用力的弹跳。
  一时间,闻音的呼吸急促,胸腔震鸣如雷贯耳。
  伴随着再一次空拍没接住球后,闻音顺势把球拍一扔,人直直的就往地上坐,耍赖般的气喘吁吁。
  陈宗敛在另一端居高临下的问她:“还来吗?”
  闻音连连摆手,赶紧告饶:“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
  刚开始热身时陈宗敛还算收着,打到后来闻音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针对她,好给自己出那口无缘无故被揍的气。
  但他神情冷肃,只有对赛场的认真,没放水没喂球,直接单方面将闻音碾压,毫不留情。
  陈宗敛朝她走了过来,递给她一瓶水,自己也打开一瓶。
  刚运动过,都出了汗,随着他仰头喝水的动作,汗珠沿着他硬朗清晰的颔骨下滑,又因喉结滚动坠入根根分明的颈窝锁骨,最后隐进黑色的衣领消失不见。
  闻音口干舌燥,连着大喝了好几口水,总算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她两手往后一撑,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在地上,陈宗敛垂眸,便是她两条细长的腿,球场灯光下白得晃人眼。
  “起来。”
  “嗯?”
  陈宗敛朝她伸出手:“地上脏,去那边坐。”
  他偏头示意不远处的休息区,带着软垫的长椅和准备齐全的水果饮品还有擦汗毛巾。
  闻音是真累了,也没拒绝,借着他的手站起身。
  男人的掌心很烫,用力的瞬间,胳膊上的青筋鼓动着,发达的肌肉线条彰显出紧实的力量感。
  两人朝休息区走,闻音活动了下有些泛酸的手臂,问:“你打得挺好的,是专门学过吗?”
  “随便打打。”
  “我看不像,跟专业的网球运动员没差多少,水准很高,技术也好。”
  陈宗敛淡淡瞥她一眼,唇角微勾:“架我呢?”
  运动有时是拉近关系和距离的好办法,骨子里流淌的血性跟着汗水一发散就不由得变得亲近起来,至少在闻音看来,陈宗敛这会儿的气势平易近人多了,是那种不疏离也不伪装的放松坦然。
  闻音见他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眼尾的弧度微微往上挑,“没,我实话实说,你不说了么人得有自知之明,但也不能妄自菲薄啊。”
  陈宗敛没接话,闻音也不介意,换了个话题跟他聊起其他。
  休息了片刻,忽听后方传来一声‘敛哥’,闻音有些惊诧的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位高个男人,正笑着朝这边挥手。
  陈宗敛站起身,将跟前剥好的山竹往闻音那边推过去:“吃吧。朋友找我,我过去看看。”
  他抽过两张纸巾擦手,修长好看的手指在闻音眼前划过。
  随后闻音低头,看见一碟被剥得整整齐齐露出雪白果肉的山竹,外壳边沿被锋利的刀尖切割得流畅干脆,完整而不淌汁,可见手法利落且细心。
  敛哥。
  闻音拿起一枚山竹,轻轻松松咬进口中,心想怪不得之前陈宗敛对她的叫法没表示出反对意见,原来是早有人这么喊过。
  闻音边吃着,边往不远处瞧了瞧。
  陈宗敛正跟男人聊着天,显然是关系很亲近的朋友,他整个人的姿态都尤其闲适散漫。
  两枚山竹下肚,闻音咂摸着嘴里的滋味,不得不承认,挺甜的。
  正当她埋头吃得尽兴时,旁边响起陌生的男音:“你好,能打扰一下吗?”
  闻音抬眸,看见个年轻男生,像有些羞涩似的,脸上带着些红。
  闻音动作缓了缓,还算耐心:“你有什么事吗?”
  男生看着她那张脸,脸红得更厉害了,已经蔓延到脖颈和耳垂,他结结巴巴的:“我、我想请问一下,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闻音微挑了下眉。
  因着她这张脸的缘故,闻音被搭讪的次数其实不算少,在她面前什么样的男性也都见过,所以她处理起这种事来也是算得心应手。
  “不是。”闻音说完,不知怎么又忽然想到陈宗敛刚才说过的话,便又补充了句:“他是我朋友,你找他有事?”
  男生摸出手机,紧张的说:“可以麻烦你…给个联系方式吗?他的,或者你的也行。”
  他说完便视死如归的递过手机,隐隐的,四下传来激动的尖叫声。
  闻音看过去,球场的另一边,几个年轻的男女站在一团起哄,兴致勃勃的看着这边。
  闻音顿时了然于心。
  小孩子把戏似的大冒险。
  她笑着礼貌的拒绝了。
  男生连连道歉着脸红跑开。
  正逢陈宗敛跟朋友聊完天回来,见她笑靥如花,便道:“你熟人?”
  “不认识,就一小孩儿。”闻音笑眯眯的:“问我要你联系方式呢,以为我俩是情侣。”
  陈宗敛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给了吗?”
  “没啊,我说我俩是朋友,你已经结婚了。”
  虽然不久前才离了,但拿来糊弄小孩儿也不打紧。
  “我是你朋友?”陈宗敛反问了句,拿起桌面的水拧开,又喝了两口,眼睛落在她身上。
  闻音一愣,脸上的笑都跟着淡了些,一时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认可还是觉得没必要跟她有往来……
  陈宗敛说:“我不是你长辈么。”
  挺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跟石子落入海面似的,虽掀不起浪花,却泛起阵阵涟漪。
  闻音愕然。
  迟来的脑回路像是终于接上了似的,反应过来她当即没忍住笑,甚至有点乐不可支。
  怪不得。
  怪不得之前觉得他不对劲,还以为是因为方泽樾打他那事,得罪了他,没想原来原因竟然出在这儿。
  她忍俊不禁:“可你确实比我年长七岁啊。”
  “嗯,的确。”
  陈宗敛瞳孔极黑,就那么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两个代沟多一些,是挺老的。”
  闻音顿时更乐了,眉目间流露出惹眼的风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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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9:04:43

22 捧花
  久违的运动,让闻音吃了些苦头,浑身酸痛的连夜做了个SPA,回到家便安分守己的待着。
  孟姿打来电话说约她去看秀,美名其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秀场帅哥模特多得是,随便她挑。
  闻音哭笑不得:“别,我还在失恋期,你让我缓缓。”
  孟姿调侃:“你还有这东西?”
  那自然是没有的,闻音不是个会在感情里要死不活患得患失的人,哪怕再浓情投入的恋爱,一但结束抽离,她也是毫不犹豫的。
  挂断电话闻音又翻了翻邮件,里面都是些小马发过来的工作活动,有杂志拍摄、广告邀约、各种艺术展和一些约拍对接,闻音大致瞧了瞧,不少都推了,最后敲定那个宠物广告的邀请,是拍猫。
  宠物广告拍摄闻音拍了两天,从摄影棚里出来透气时,小马把手机递了过来:“音姐,刚有人给你发消息了。”
  “哪位?”闻音随口一问,捏了捏因为掌镜太久而泛酸的手掌。
  “不知道,头像瞧着像是日照金山。”
  闻音挑了下眉,有些意外的把手机接过。
  果然是陈宗敛。
  社交软件是那天打完网球后她和陈宗敛吃过饭,离开前她主动添加了他的chat。
  陈宗敛的个人资料十分的简洁,山川头像,昵称是真名,连多余的个性签名都无,朋友圈更是空荡荡,仅有两条也是跟学术有关的东西。
  闻音垂眼,点开他的聊天记录框。
  【陈宗敛:在?】
  够言简意赅,光是看着闻音似乎都能想到他那副神情温淡的模样。
  【Win:嗯哼?】
  【陈宗敛:忙吗。】
  几乎是秒回。
  闻音有些惊讶。
  【Win:刚忙完。】
  闻音实话实说,这会儿小马把手机交给了她,又去摄影棚里拿了杯奶茶出来,闻音便边喝着奶茶一边跟他闲聊。
  【陈宗敛:想请你帮个忙。】
  闻音眼前微亮,感到意外的同时来了点兴趣,那边又很快发来一句:【有偿。】
  闻音笑了,调侃着。
  【Win:咱干不了那杀人放火抢劫的事。】
  陈宗敛回了个微笑。
  闻音默默的盯着那个几乎全网都戏称是‘死亡微笑’的表情看了几秒,忽然觉得陈宗敛挺直男的。
  【陈宗敛:之前你说如果有需要婚纱摄影可以找你,我有朋友想拍一组婚纱照。】
  【陈宗敛:你见过的,上次在网球场找我的那位。】
  原来是为了这事。
  闻音放下手机,没着急回复,而是问小马:“咱们去G市续拍的行程是订到什么时候来着?”
  小马:“一周后啊,你不是说不想时间太赶吗?难道要改?”
  闻音低头回陈宗敛消息:【可以,你朋友打算什么时候拍?】
  【陈宗敛:就这两天,如果你方便,明天开拍。】
  【Win:行,那就明天,约个时间。】
  得到闻音的准确回复后,陈宗敛把手机收了回去,看向对面的人:“这下放心了?”
  “放心了。”
  看过聊天记录,秦瑞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忐忑:“这人靠谱吗?拍得应该还行吧,别又是些言行不一的水货,拍出来的成片一般,搞得我老婆又不高兴,那我这婚到底还结不结了?”
  说起这事秦瑞就不禁大吐苦水,几天后他就要和终于修成正果的爱人结婚,但因为之前拍婚纱照的团队水准不行,中间还存在一些隐形收费行为,秦瑞想着这辈子就结这一次婚,不想给自己找晦气,当回冤大头被宰他也认了,谁知道成片慢吞吞地出来后,他这个外行的都觉得难看,他老婆更是气得不行,为这事闹得两人都很不痛快。
  可婚礼在即,吃过一次亏,想再找一个称心如意不会翻车的团队也不容易,秦瑞思来想去就想到了陈宗敛。
  寻思着他结过婚,人脉也广,说不定他认识拍照拍得好的人,能让他的婚礼顺顺利利的举办下去。
  “你觉得不行,那就另请高明。”
  陈宗敛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咖啡馆的环境幽静,光线略暗,却反而衬出他冷白的肤色惹眼,深黑的眸也格外洞察人心似的,虽是古井无波,但隐隐带些警告护短的意味。
  “是我不对,嘴笨说错话,你介绍的那肯定就是最好的。”
  秦瑞反应过来忙不迭端起咖啡跟碰酒般的撞了撞他的,赶紧讨饶笑道:“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咱这小人计较啊。”
  陈宗敛收回目光,没说话,只浅尝辄止一口咖啡,这事就算揭过去。
  翌日。
  闻音如约而至,跟秦瑞夫妻俩打了个照面,陈宗敛也在。
  因为时间紧迫,几人吃过饭后便敲定了拍摄地点和计划,闻音对这些是熟门熟路的,并无压力和担心,当天下午就开始了试拍。
  先拍的单人照。
  秦瑞走到陈宗敛跟前,慢悠悠道:“你这朋友是真有实力,瞧我老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陈宗敛抬眸往不远处看了眼,闻音正拿着相机同人翻阅照片,脸上带着点笑,不似往日的恣意轻佻,反而多了些对待工作的认真和耐心温柔。
  陈宗敛神色如常的只‘嗯’了声,倒没说其他。
  拍摄进行到夜幕降临,离开时陈宗敛看向闻音:“今天没开车?”
  闻音笑了笑:“限号,我打车来的。”
  他颔首:“我送你。”
  闻音也没拒绝,拎着自己的东西就往他车的方向走。
  半道儿她的摄影设备被陈宗敛接过,在她手里颇有些份量的东西,男人拿着轻轻松松。
  上了车,陈宗敛才聊起秦瑞的事,说他就是那位死活拖着他要纹身的大学朋友。
  闻音微愣,随即莞尔:“原来是他啊,我真没看出来,不过他跟你关系倒确实是挺好的。”
  从两人聊天说话就能看出来,熟稔,随意。
  陈宗敛:“认识很多年。”
  闻音稍微起了点八卦的心思:“那他纹身的念想还是这位准新娘吗?”
  “是她。”
  这下闻音是真惊了,“不是说分手了吗?”
  陈宗敛淡笑:“分分合合。”
  闻音:“……”
  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像这种藕断丝连从大学二十出头到如今叁十来岁,纠缠十多年的还是少见。
  “真好啊。”她喟叹了句,“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像你和我。”
  闻音原也只是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陈宗敛却仿佛洞若观火:“怎么?”
  闻音眯眼笑起来,像是狐狸般狡黠,没直说,而是反问:“不知道敛哥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陈宗敛偏头看了她一眼,目光缓和:“愿闻其详。”
  车内的隔音很好,不讲话时便很是安静。
  闻音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接着张口就来:“…为什么分手总是在秋天,难道我给不了你安全感,你想要的世界是哒啦哒哒哒……”
  后面的词闻音没怎么记住,唱着唱着就开始随意糊弄的哼起来。
  哼完这才发现原来是红灯,陈宗敛早已停车,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微侧着身,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夜晚的微光映得他的瞳孔很深,又沉。
  闻音的声音渐渐消下去,怔了两秒忽然耳根发热,觉得臊得慌,“我就随便唱唱,你别嫌弃啊。”
  陈宗敛微勾了下唇,漆黑眼睛里漾起点笑,“唱得不错。”
  他说:“声儿挺甜。”
  闻音咳嗽两声,忙移开目光偏头抵在车窗上,试图给自己升温的脸降降温度。
  车辆重新启动时,陈宗敛道:“秦瑞想邀请你参加他的婚礼,你有空吗?就这周末。”
  闻音拿出手机翻了翻日历,刚好卡在她飞G市的前一天,“行,他那天还缺拍照的吗?我可以跟拍。”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句:“无偿。”
  陈宗敛很轻的笑了下,“我帮你问问。”
  “这还用问吗?!当然缺了!”
  秦瑞颇有些激动道。
  他得知闻音不仅要来参加婚礼,还愿意进行拍摄,当即一口应下。
  先不说闻音拍摄完婚纱照抓紧时间出片后,他们看到照片时的惊艳与满意,单论她是陈宗敛介绍来的,秦瑞也得给这个面子。
  “她多大啊?有对象了吗?我的伴郎团好多都还单着,找机会可以撮合撮合。”
  秦瑞跟闻音打了交道觉得这姑娘挺不错,温柔细心还长得漂亮,拍照又好看,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秦瑞便顺嘴提了提。
  陈宗敛冷冷淡淡瞥他一眼,口吻漠然:“你很闲?”
  “……”
  “少做多余的事。”
  秦瑞:“……”
  啧。
  不行就不行,凶什么。
  婚礼当天,闻音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陈宗敛安抚:“没事,时间刚刚好。”
  婚礼是露天式的,在一处宽阔的草地上,正逢秋日暖阳,碧空如洗,四下人山人海很是热闹。
  伴随着优美悦耳的婚礼进行曲,新郎新娘入场。
  闻音的镜头里,是喜气洋洋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交换戒指的新人、是台下兴奋喝彩鼓掌的观众、是周遭漂亮精致的场地、是——站在茫茫人海里,仍旧出众而难掩斐然气质,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的…陈宗敛。
  画面忽然定格。
  像是镜头拉长放缓,所有热闹如潮水般褪去,世界都变得悄然无声,接着在某个时刻响起轻而缓的嘭咚声。
  一下又一下。
  闻音渐渐屏住了呼吸,心跳恍然失序。
  “发什么呆?”
  直到旁边响起熟悉低沉的询问。
  闻音的耳畔轰鸣,一瞬炸开,嘈杂纷乱涌入,不知何时她的目光已经从镜头前离开,怔怔地落在了陈宗敛身上,他正垂眸看着她,神情平和。
  “嗯?”闻音人还有点恍惚。
  陈宗敛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你人不舒服?”
  闻音眨了眨眼回过神,“没啊,怎么了?”
  陈宗敛示意不远处:“抢捧花了,你要去吗?”
  闻音也跟着看去,原来婚礼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
  她笑了笑:“算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
  她重新调整摄像机,晃了晃,聚焦在台上被人围挤,笑得很是甜美幸福的新娘身上。
  周边的人开始笑着倒数:“五——”
  “四——”
  “叁——”
  “二——”
  “一!!!”
  新娘高高举起手臂往后一扬:“接住啦——”
  捧花跃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人群立即攒动,争先恐后去接。
  咚!
  闻音只觉头顶突然一重,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下。
  吓得她手忙脚乱的下意识伸出手。
  婚礼现场霎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气氛狂热,不知是谁高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继而,喧嚣此起彼伏,人声鼎沸。
  闻音猛地抬头。
  看见新娘捧花被她紧紧的抓在手心里。
  一并的。
  还有属于男人的滚烫体温。
  ——那是陈宗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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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9:13:58

23. 意动
  “手怎么了?”
  小马买完两杯果汁回来,见闻音心不在焉的盯着自己的手发呆,便好奇的问了句。
  闻音回过神来握了握拳,将那股酥麻感扣在掌心,摇头:“刚放行李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没什么大碍。”
  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长途跋涉过G市的峻岭陡峭的山川风景,领略欣赏奇特的人文民俗,而今终于抵达在海边,刚落地入住酒店停歇。
  小马舒舒服服的往躺椅上一靠,享受的喝着清凉可口的果汁,喟叹道:“后面的行程不赶,这回可以歇歇玩会儿了。”
  闻音笑着看了他一眼,“玩儿吧,忙完就给你放假,好好休息。”
  这段时间小马跟着她跑上跑下,人都晒黑了不少,看着也糙了些。
  小马挺乐呵,兴致勃勃的:“刚我买东西的时候听旁边有人八卦说,这两天会举办个海边音乐节,玩完儿晚上还有篝火晚会,跳舞的那种,特别热闹。”
  音乐节?
  闻音也来了点兴趣:“哪个乐队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查查。”
  说完小马便掏出手机,没过多会儿就给闻音报了个名字出来,“两支呢,一个玩儿摇滚,一个专唱舒缓情歌的,在网上还挺火。”
  闻音有些期待:“那到时候咱们去凑凑热闹。”
  “成呗!”小马高兴得一口应下。
  闻音很久没参加过像音乐节这种热闹放纵的活动了,开始的那天跟着小马疯玩了一通,激烈的摇滚音乐带动人心,闻音随着众人高声嘶吼,大笑着唱到嗓子都沙哑,晚上又和小马去品尝了海鲜大排档,喝过当地出名的特产酒水,直至凌晨两点,尽兴的两人才缓缓回到酒店。
  清晨。
  闻音洗完澡出来光着脚走到阳台边,凉爽的海风吹拂,带来略潮的咸腥,不远处浪花翻卷,海鸥翱翔,碧空万里下是晨光点点。
  她倚靠着栏杆欣赏了片刻美景,直到肚子传来微弱的叫声,这才闲适散漫的回到房间,先给小马打了通电话。
  没人接,估计还在睡,毕竟昨晚玩到挺晚,闻音给他发了条消息便换好衣服下楼去吃早餐。
  因为有音乐节的缘故,自助餐厅里的人不少,闻音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才慢条斯理挑着自己想吃的东西放进盘中。
  昨晚的山珍海味吃得够多,闻音现在就想来点清茶淡饭,她走到蔬菜水果区,听见旁边传来惊叹:“那个人好帅啊,腿又长,你说我要是去搭讪有机会要到联系方式吗?”
  闻音没忍住弯了弯唇角,将最后一碟蔬菜沙拉放进餐盘时,惊叹已经变成压制不住的激动:“啊啊啊他朝这边走过来了!你说我要不要去,要不要?他真的好帅!简直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闻音转身,不期然的就在一众花里胡哨的休闲沙滩裤中,看到了被西装革履包裹得很严谨修长而显得格格不入的双腿。
  的确挺长的,还笔直好看。
  她挑了下眉,无意识的抬眸,没料一时愣在原地,觉得难以置信。
  陈宗敛?
  竟然是陈宗敛?!
  不远处,大约是因为她的视线太震惊强烈,男人不疾不徐朝左的脚步不经意顿住,转而目光轻扫过来,对上她的眼也是一怔。
  “陈教授?”
  身旁的人疑惑喊了声。
  陈宗敛收回视线淡淡一笑:“你先去,我遇见个熟人,待会儿再过来。”
  闻音还傻站在原地,陈宗敛已然近身,垂眸上下打量过她,“你在这边度假?”
  闻音的指尖紧紧扣着餐盘,不知为何,消失的那股酥麻感在看见陈宗敛时,又再次袭上来,甚至变得滚烫。
  她眨了眨眼,说:“我,工作拍照,你呢?”
  她是真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他,世界之大,这里离A市又那么远,上次跟他见面还是在半个多月以前的婚礼上。
  陈宗敛:“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昨天来的。”
  “原来是这样。”
  闻音没和他对视,目光落在他的脖颈处,往常陈宗敛偏爱穿白衬衣,而今是黑色,颈部线条隐入整齐紧扣的领口,衬得他肤色很白,喉结的轮廓也格外的明晰性感,整个人的气质也看上去更高不可攀。
  “嗯。”
  陈宗敛看了眼腕表,“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可能有几天。”之前因为在音乐节疯玩,拍摄素材并没有多少。
  “好,那我们之后再聊。”
  目送他离开,闻音还站在原地,几瞬后她缓过神抬脚,听见那有点熟悉的咕哝:“哎呀,都有对象啦,好可惜,我原本还打算撩一撩呢……”
  闻音脚步一顿,随即走得更快了。
  闻音不知道陈宗敛说的之后是什么时候,手机上没有他的消息,剩下的时间也没再巧合的遇到他,但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觉得他可能就是客套的随口一说,只把心思都用在了收集拍摄素材上。
  她没让小马跟着,就自己一个人沿着海边慢悠悠地闲逛,时不时的看见有意思的场景便拍下来,走过沙滩、穿过树林、看过风情建筑…最后又回到海边,见有新人在拍婚纱照。
  闻音不由自主地将镜头对准,捕捉那浪漫的幸福。
  也在走神间回忆起之前有幸参加过的那场婚礼,新娘捧花奇异的砸在她的头顶,掉落的瞬间被她抓住,但比不过旁边陈宗敛的眼疾手快。
  所以最后,她不仅握住了捧花,还握住了他的手。
  在沸腾的起哄声中,他们无言相视,仿佛真的成了被祝福的眷侣。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闻音游移的思绪,她拿出来接听,“音姐,今晚的音乐节你还去吗?唱情歌那个。”
  闻音想了想说:“你去吧,我今天拍了些,剪剪片子。”
  “那行吧。”小马有点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篝火晚会你总得去吧?跳舞呢,特有意思。”
  闻音笑了笑,“去,你听完音乐节来找我就行。”
  小马美滋滋的答应下来,随后挂断电话。
  音乐节闻音虽没再去凑热闹,但她找了个能听见声儿的餐厅,窗户打开,还能看见不远处闪耀的舞台和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
  七点过,夜幕降临。
  闻音一边看着电脑修图,一边心情悠扬的听着远方传来轻缓深情的音乐,觉得这个乐队主唱嗓子挺好的,特别深沉性感,时不时的,她虽不会唱,但也会跟着哼几声,指尖无意识的在桌面打着节拍。
  陈宗敛的消息就是这时发进来的。
  在距离那天见面后的第二天。
  【陈宗敛:你在哪儿?】
  闻音盯着手机看了两秒,然后给他回了个定位。
  没过多久,陈宗敛敲了敲她的桌面。
  闻音抬头,对他笑了笑,“你忙完了?”
  他仍旧是西装革履,只里面的黑衬衣变成了白色,闻音瞧着认了出来。
  那是她送他的那件。
  “嗯。”陈宗敛在她对面坐下,随口夸了句,“你这位置选得还挺好。”
  “是吧,能赏景还能吹海风。”闻音在享受这一块儿向来不亏待自己。
  有服务生上前,陈宗敛便点了些吃食饮品,也问了问闻音,闻音顺势要了杯鸡尾酒,听见他说:“怎么没去玩?”
  闻音眼睛盯着电脑,抬起下巴示意:“打工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潇洒,忙着呢。”
  陈宗敛低笑:“自己给自己打工?”
  闻音也是一乐。
  点的东西很快送上来,闻音喝了口酒,咂咂嘴觉得不错,真诚的建议:“你要来一杯吗?”
  陈宗敛看了眼那色调鲜艳的酒杯,拒绝了:“不用,我不喝。”
  “是过敏还是?”
  陈宗敛低头尝过苏打水,神情坦然:“不胜酒力,一杯倒。”
  闻音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真的假的,我还没见过一杯倒的人呢。”
  因为她喝酒,所以无论是身边认识的人,还是交往的朋友,都多多少少会喝些,哪怕酒量不好,也没那种一杯倒的夸张程度。
  陈宗敛也笑。
  远方忽然传来一阵激烈的打鼓声,“最后一首歌送给你们,祝大家今晚玩得开心!美梦成真!”
  喧嚣高呼的回应如浪潮汹涌,可见听众热情高涨。
  闻音和陈宗敛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没在继续说话。
  片刻后,轻柔的钢琴弹奏缓缓响起。
  “…雨天,陪你趟过一条街 潮湿柔软的夜晚,暧昧无声蔓延 作别,下个路口再相见 人声鼎沸的角落,指尖交握缠绵 对你的在意渐渐如混乱失序 理性的沉溺慢慢像失控贪欲 心跳回响,眼底沉入你模样 余生漫长,陪你到岁月终章 你赐我一曲美梦成真 再赐我一吻情似海深 耳边的风,温柔的梦 一如此刻心动 ……”
  歌声渐渐消失殆尽。
  “咚咚——”
  闻音抬头,猛地对上一双幽黑深邃的眸眼,陈宗敛收回敲桌的手,唇边勾起抹笑看着她:“听得这么入迷?”
  “确实唱得不错。”
  闻音回过神来,不由得嗓子发涩,又端起鸡尾酒喝了两口,也没压下心头那股徒升的燥热,反而愈演愈烈,整个人就像是烧起来似的。
  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或许是今晚的酒太烈?
  旁边的手机亮了亮,她拿起来一看,是小马的消息,说音乐节听完了,让她去参加篝火晚会。
  闻音呼出一口气,压住那抹莫名汹涌的情绪,把电脑关上,看向陈宗敛:“楼下有篝火晚会,你是继续在这里看风景还是跟我一起去凑热闹?”
  陈宗敛颔首:“走吧。”
  篝火晚会举行在柔软的沙滩上,硕大的弧形炉子在中央熊熊燃烧着,周边还有十几个小火堆围绕着,圈出一片宽阔供人嬉戏玩乐的空地,旁边是处T字吧台,尽头衔接酒馆,人来人往,偶尔吹过一阵海风,火光跳跃,照耀着晃动的人影,一派喜庆热闹。
  闻音他们来得还算早,吧台旁有空位坐,两人找了个角落,照例点了些东西,耐心的等着晚会的开始。
  小马穿过拥挤的人群挤进来时,篝火旁已经跳了一轮舞,人们手搭着肩,勾着腿,嘴里还唱着听不懂的歌谣,高兴又自在。
  见闻音听得神采飞扬,陈宗敛问:“你听得懂?”
  “不懂啊。”闻音失笑。
  “这是G市的特色吗?”
  陈宗敛对这些不甚了解,闻音倒是知道些,跟他解释:“他们跳的是当地的民族舞,舞跟曲儿都有欢迎的意思,我之前体验民俗风情的时候,去过一座古寨,那寨子里的人就表演过这个,身上穿的银饰,一动就叮铃当啷响,比这还热闹。”
  四下嘈杂,讲话时,两人便都不由凑近了些。
  高悬的月亮投下清浅皎皎的光芒,落在他们的脸上,闻音看见陈宗敛眼睑下方的阴影,有睫羽轻颤的动静,还有他眸中倒映的火光,隐隐有自己的身影。
  那么近,又那么小。
  闻音轻怔,连呼吸都不禁变得缓滞。
  “音姐,快来玩儿——”
  不合时宜的欢呼响起,闻音只觉自己的胳膊被小马一把拽起,拉入人群中,但也将她从那有些溺毙怪异的环境中抽离。
  小马是个爱热闹的人,带上闻音还不够,把陈宗敛也一同拉了进来。
  随着吧台旁的鼓点乐器震响,欢快活泼的舞曲随之而起。
  会跳的、不会的,跟着大众走,旋转、踢腿,肆意随心、群魔乱舞的,带着爱玩爱动的年轻人,很快凑成一团,放声大笑、欢呼雀跃…
  闻音原也是个会享受的,被他们的热情感染,很快便将纷杂凌乱的头绪抛之脑后,投入其中,高歌载舞,好不热闹。
  小马搭着闻音的肩膀转了一圈,突然大叫:“我草!”
  闻音看过去,有情侣在热辣的接吻,不止一对,连空气都变得粘稠暧昧,这对至今没谈过恋爱的小马刺激很大。
  闻音没忍住乐,凑到他耳边大声道:“加油!你也会脱单的!”
  小马像是受不了,丢了她就跑,闻音笑弯了腰,再站直时,是被一只手勾过,耳畔传来低低的问询:“笑什么?”
  闻音回头,看见陈宗敛。
  他应该是在人群里被‘蹂躏’了番,领带都歪了,领口也有些乱,但眼底带着些笑意,大约是受环境影响,他周身的气质也变得随意散漫许多。
  舞曲从轻快俏皮悄然过渡到轻缓浪漫的华尔兹,闻音的手顺势搭上他的肩,跟着一前一后的晃动起来。
  “小马受不了刺激,跑了。”
  “嗯?”
  闻音抬了抬下巴,示意旁边那些还在接吻的人。
  陈宗敛也笑了笑。
  闻音没专门学过跳舞,对华尔兹并不熟悉,但这并不影响她玩乐,只偶尔低头看一眼,怕踩着陈宗敛的脚。
  陈宗敛看出她的意图,说:“放心踩。”
  “别,你这鞋可不便宜,糟蹋不起。”
  闻音同他开玩笑,抬头的瞬间,他低头,呼吸相缠,影子投落在地面,隐隐约约像极了在拥吻。
  闻音微滞,听见心跳在耳畔轰响,噗通噗通。
  陈宗敛也顿了顿。
  “跳得我都有点累了,要不再去喝点东西?”闻音移开视线,松了手提议。
  陈宗敛也放开她的腰,往后退了两步,是个很礼貌克制的距离,声线略低:“好。”
  闻音觉得太热了,又口渴,回到吧台处点了几杯冰镇的酒水。
  陈宗敛仍旧喝的苏打水。
  饮品送上来后,闻音先鲸吸牛饮的喝了一杯,心头的那股火才算灭了点,抬头瞥见陈宗敛皱眉,问道:“怎么了?”
  陈宗敛看着手中的水杯:“很奇怪的味道。”
  闻音也看了眼,猜测:“加了柠檬,是不是有点酸?”
  “可能。”
  但没过多久,陈宗敛似乎是觉得热,便拽了拽领口,眉一直紧蹙不松。
  闻音见他状态不对,有点担心:“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陈宗敛用手揉了揉额角,语气略沉:“头,有点晕。”
  闻音打量着他,光线昏暗下隐隐觉得他脸有些红,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她震惊的看向他面前的那杯苏打水,拿过来闻了闻。
  这哪里是苏打水!
  这分明就是果酒!
  “你不会是喝醉了吧……”
  闻音话音还没落,只见陈宗敛手一偏,脑袋重重的往下一砸。
  闻音眼皮猛跳,眼疾手快的赶紧接了下。
  男人滚烫的脸落入她的掌心,呼吸沉沉的不省人事。
  “……”
  真一杯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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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9:23:04

24 .窥见
  呼叫小马,小马呼叫失败。
  小马遭受刺激后跑没了影,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闻音没辙,在陈宗敛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他的房卡,找了个吧台小哥跟她一起将陈宗敛搀扶着送回了酒店。
  “就是这儿吧?”
  闻音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对,谢谢。”
  小哥帮他们打开门,又体贴的插上房卡,随后才离开。
  闻音搭着陈宗敛的胳膊带他一点一点的往床边挪,醉酒后的陈宗敛不吵不闹,但他很沉。
  颇费了一番功夫,闻音气喘吁吁,眼见着快到了,原本安分守己的陈宗敛不知为何动了动,发出一道沉吟。
  “敛哥?”
  闻音试探出声,只觉肩头蓦地重重一坠,她整个人骤然失去平衡,天花乱坠间,再回过神是胸口传来的猛烈阵痛。
  “操……”
  闻音难得爆了粗口,人都被疼懵了。
  心想要不是她胸前那两块还算有份量的肉,肋骨怕是都要被陈宗敛砸断。
  “敛哥?”
  她拧眉试着叫了叫人,陈宗敛没什么反应,只有呼吸沉沉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肩窝处。
  “你也太重了吧。”闻音缓过劲儿来,边说着边用手去推人,男人本是有良好的健身习惯,身上的肌肉紧实,放在平常是彰显沉稳的力量感,而今却是难以承受的重压。
  陈宗敛就仿佛是一座岿然不动的大山,而闻音就是那渺小且不自量力的愚公,但好在因为有足够的毅力,闻音手脚并用,都憋红了脸,终于把陈宗敛从自己身上推翻下去。
  闻音有些精疲力歇的仰面躺在床上,鬓边都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点点汗意,片刻后,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胸,隐隐还是觉得有点疼。
  正准备坐起身时,旁边忽然甩过来一条沉重的胳膊。
  闻音:“……”
  她偏头看了眼陈宗敛,男人闭着眼似无知无觉。
  闻音决定收回之前觉得他醉酒后老实安分的评价。
  她抬起他的手臂拿开,撑着床直起了腰,低头看见陈宗敛脸色潮红,衣衫凌乱的躺在褶皱的被褥间,闻音离他近,隔着一点距离似乎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意,像是触角无声蔓延,渐渐的传至闻音裸露在外的皮肤,也跟着滚烫起来。
  闻音轻叹了口气,今晚也算是长见识了,还真有人一杯倒。
  闻音照顾醉鬼的经验不算少,像陈宗敛这样没怎么喝过酒的,醒来后头肯定会疼,她打算去酒店前台问问有没有解酒药或者蜂蜜。
  刚从床上挪开,闻音便觉身后传来一股拉坠感,她不明所以回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陈宗敛压在身下。
  闻音啧了声,迫不得已伸出手去拽。
  没想到还挺紧实,接连拽了两下都没扯出来。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把陈宗敛再翻过去时,男人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主动侧躺的同时一把将她拽了过去。
  闻音睁大了眼,猝不及防一瞬便被他拉进了怀里。
  “敛——”
  陈宗敛的手在她的头顶像安抚似的搡了几下,低声喃喃的带着点无意识的宠溺:“别闹…”
  吐息灼热的落在她颈窝,像是觉得舒服,他还留恋的蹭了蹭,用高挺的鼻梁和高热的唇瓣抵在她的颈侧。
  闻音抿唇,他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姐,还是其他的人或物?
  闻音不得而知,她只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陈宗敛的,虽然略显粗重,但也缓和绵长,提示着他仍旧不清醒。
  闻音气息不由得紊乱,她微微偏头,看见陈宗敛棱角分明的侧脸。
  美人不只代称女性,男人同样可以用此形容,陈宗敛便有一副皮相极好的美人骨,像刀削斧凿般的,深邃挺拔的面部中庭是清晰的线条,闭目时是有些冷峻的,然而因为醉酒,薄薄的眼皮泛着抹绯意,平添几分怜人的脆弱性。
  而身为摄影师的闻音,最擅长的便是发现美,如果她喜欢,哪怕是翻山越岭,冰川火海,危险重重她也要去捕捉去记录去拥有。
  因为酒意而染上的难受令陈宗敛微微蹙起眉心,闻音垂眸看着,恍惚觉得像前段时间观赏过的耸立山峦,等待她去征服。
  鬼使神差的,闻音伸出了手。
  指尖轻轻的落在他的眉间,炽灼的似能将她烫伤,可在追求美好的道路上,闻音遇到过很多艰险与困难,但她从未退缩过,哪怕是最危险且命悬一线的时刻,她也咬牙挺了过来重获新生。
  如果要将陈宗敛比作是崇山峻岭,那闻音会翻越他,指尖滑至高挺鼻梁,像缓缓且细致的勾勒出一副浓墨重彩的旖旎画卷,陡峭也风景迷人。
  山下是河,绵延迤逦却不湍急,祥和且宁静,河床中有被水流经年润泽的岩石与水草,光滑而柔软。
  一刹,犹如过电似的,闻音头脑一震,飞快收回停留在陈宗敛唇珠上的手。
  回过神来觉察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她猛地甩开陈宗敛,落荒而逃。
  是如何回到酒店的,闻音全然不知,只是甫一关上门,便猝然失神下滑。
  她坐在地上,眼神不着落点。
  良久后,她低喃出声:“…完了。”
  “我完了…”
  闻音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我真的完了……”
  随即她按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像是压抑某种冲动般的低斥:“你能不能消停点?!”
  然而并不能。
  也无法控制的,心跳得更快了。
  半个小时后,闻音手脚冰凉,她爬起来去洗了个澡,而后便坐在阳台边吹风。
  小马打来电话问她和陈宗敛怎么不见了,闻音说:“他喝醉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那没什么事吧?你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没事。”闻音叮嘱:“你玩够了也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要早起去看日出。”
  “好。”
  挂断电话,闻音又发了会儿呆,直至心绪渐渐归于平静才起身回了室内。
  然而躺下却没能睡着,她失眠了。
  翻来覆去的直到凌晨,闻音浮躁的起床,换了身衣服拿起手机离开了酒店。
  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看看喝醉的人有没有出什么事。
  毕竟,放任醉鬼置之不顾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再次来到陈宗敛的房门前,闻音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她去前台询问了番,好在有人看见她扶陈宗敛回酒店,记住了她的脸,解释过两人的关系,前台拿给她一张新的房卡。
  “敛哥?”
  闻音进了门,发现灯是关上的,仅有窗边投进的淡淡月光,清冷幽幽。
  再转了个弯,床上空无一人。
  闻音心下一惊,别想陈宗敛不会是真出了什么事,不由得拔高了些声音:“敛哥!”
  仍旧安静。
  闻音慌不择路的在套房里寻找起来,直到瞥见浴室的方向,从里传出微弱的光影。
  闻音脚步顿了顿,继而走过去。
  倏地,一道沉沉的闷声响起,低缓的,莫名性感。
  闻音一愣,不禁攥紧了手心,接着渐渐靠近了门。
  她站在外面,隔着朦胧的门板看不清什么,只忐忑的出声询问:“敛哥,你没事吧?”
  闻音拿不准陈宗敛是人清醒了还是怎样,但眼下的情况无疑是有些尴尬的,闻音又不是变态或者有什么奇怪癖好,会守在别人的浴室前。
  耐心等了半晌,里面一片寂静。
  闻音拧了下眉,到底按耐不住的抬手敲了下门。
  “敛……”
  没想玻璃门并未关紧,轻轻一碰便裂开一道缝隙来,光透过门缝打在闻音的脸上,也叫她看清了不远处的景象。
  陈宗敛衣衫不整的坐在靠墙的软垫上,微阖着眼,头扬起抵在墙面,轮廓凸出的喉结时不时的滚动着,神情似难耐又似享受。
  下方的西裤凌乱不堪的大敞,他修长骨感的手握住自己勃起的性器,像是因为酒意干扰而显得有些笨拙又滞涩的撸动着。
  他在自慰—— 闻音瞳孔猛缩。
  竟嗅闻到扑面而来的男性荷尔蒙,铺天盖地般的将她笼罩。
  闻音应该走的。
  可她的脚却像是灌了铅,沉重麻木,直直的矗立在原地。
  闻音眼睛发怔,脑子里像是炸开了花,混乱、无序,却又在某个时刻清晰的捕捉到一个令她啼笑皆非的念头—— 为什么陈宗敛的阴痉是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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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十步杀一人 / 发表于: 2025/08/21 19:29:05

25 .躲
  陈宗敛久违的做了一个关于皮蛋的梦。
  皮蛋是他养了十五年的那只狸花猫,原有的名字应该是叫兜兜,因为它胸脯处是一片像口水兜的白毛,双脚并拢时优雅精致得像个骄傲的公主,可其实是一只很野的小公猫。
  初见时便在他的床上仿佛标记领地似的撒了泡尿,后来又打翻水杯、抓破领带、乱拉乱尿…做的坏事不尽其数,实在调皮捣蛋。
  它也很有个性似的,惯常装聋作哑,温柔的唤它咪咪是爱搭不理,犯错时严厉的叫它兜兜便是头也不回的就躲起来,直到更名为皮蛋,它尤其喜欢般的,骄傲得小脑袋都高高扬起来,尾巴也甩甩的,一喊一个应。
  但饶是如此,皮蛋也仍旧不黏人,更鲜少主动的到他面前来撒娇。
  在陈宗敛的印象里,皮蛋跟他最亲近的时候,是他身上有陈医生做的佛手柑香囊气味的那段时间。
  它很喜欢,如同上瘾般的黏他、蹭他。
  陈宗敛在睡觉的时候时常会被皮蛋踩醒,它钻进他的被窝里、像围脖似的缠绕在他的脖颈边,舒服的呼噜声和柔软的毛发总是弄得陈宗敛很痒,拎着将它撇开,很快又黏上来。
  甚至大发慈悲的袒露出软绵的腹部让他轻抚。
  佛手柑的气息清冽、略酸涩,但不可避免的也带着些热烈的香,尤其是经过陈医生多味药材的杂糅,那股香便更为浓郁且不腻。
  陈宗敛被这股味道包围,沉醉其中,手下似乎还有皮蛋松软毛发的触感,少见的,他的梦境带了些少时的旖旎和迷乱。
  陈宗敛并不重欲,除去青春期的躁动,随着年龄增长,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任其自然,看书静心、练字沉气,总有事情可以分散他的精力,那些浓重的欲便会渐渐消退。
  但这次他似乎变得有些难以克制,过往那些被他忽视而不被满足的欲念,在梦里变本加厉的随心所欲起来,糜乱而狂荡。
  陈宗敛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亢奋,燥热。
  皮蛋大约也是嫌弃他的晦色幻想,觉得他下流,于是消失不见,只余他停留在满是佛手柑香的萦绕中,诚实的伸出了探向欲果的手……
  陈宗敛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手机里有闻音发来的消息:【敛哥,床头有治头疼的药,记得吃。】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还有些昏沉的额头,再抬眸看向四周时,眼底有一丝茫然。
  他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也不知晓为何点的苏打水变成了酒,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闻音那张略带担心的脸。
  陈宗敛顿了顿,拿起手机回复:【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他之前有过一次醉酒的经历,是大学毕业时的聚会上,他醉得不省人事,是秦瑞带他回去的,说他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调侃就他这点酒量,搁路边准得被人捡回家去欺负,而他醒来后是断片的。
  陈宗敛看着屏幕,‘对方正在输入’来回好几次,闻音才发来一个表情包。
  是一只猫猫点头,看着很可爱。
  【Win:对,你说倒就倒,我也扶不动你,就从旁边的酒馆里喊了个吧台小哥跟着一起把你送回来的。】
  陈宗敛垂眸:【好,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Win:不好意思啊敛哥,我今天挺忙的,下次吧。】
  昨晚该是娱乐放松的时刻闻音还抱着电脑在加班,想来的确是抽不出空,陈宗敛便不再多打扰。
  放下手机,他去洗了个澡。
  身上的酒味不重,隐隐还有点香,但也掩盖不了那难以言说的属于男性的腥檀,陈宗敛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自己会精满自溢到这种程度。
  站在水下,陈宗敛闭上眼,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些模糊的淫靡画面。
  白皙的皮肤、曼妙的身形、柔软的腰肢混杂着粘腻的水液和膨胀的欲望,最后定格在一张朦胧带笑的脸,眼睛弯起来像灵动狡黠的狐狸……
  “哗!”
  陈宗敛猛地捋了一把湿漉漉的脸,粗鲁而力道之大到冷白的皮肤都泛起了红,他呼吸沉重,试图屏蔽那些莫名其妙的欲念遐想,但控制不住的,画面帧帧翻滚,愈演愈烈,恍惚真实得不像是梦。
  陈宗敛喉咙滚动,倏地加大了水流,冰冷的冲击在面颊,刺疼,却勉强让他清醒。
  你疯了吗?
  陈宗敛。
  - 陈宗敛在浴室待了许久。
  出来时手机在响,是学术交流会那边的教授询问他的时间,下午需要他出席一个讲座。
  陈宗敛应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纽扣一丝不苟的系好,他看了眼镜中的自己,表情冷淡又严肃,跟此前在浴室里颇为狼狈的他陌生得像是两个人。
  “终于等到你了,陈教授。”
  逢人同他打招呼,陈宗敛微微一笑,浑身的漠然褪去,变得谦和温润,是备受学生敬重的师长,是同行眼中前途光明的优秀教授。
  这次的学术交流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从篝火晚会那天以后,陈宗敛便没再见过闻音。
  手机上没有她的消息,朋友圈的动态也停留在那条‘加班中’。
  如果不是闲暇时,有人问起他的熟人,怎么没约出去一起玩,陈宗敛恍惚以为之前和闻音见面只是他生出的错觉。
  他笑了笑,道:“她在忙,不便打扰。”
  交流会结束后,离开G市前,陈宗敛给闻音发去一条消息,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隔了许久,他收到闻音的回复。
  【我都忙忘了,抱歉敛哥!我已经不在那边了,跟小马去了下一个目的地,你好好玩,祝你玩得开心!】
  陈宗敛看着这条消息沉默了良久。
  最后他放下手机,只回了个‘好’。
  从前他对闻音不甚熟悉,对她的印象,大概除了是摄影师、人长得漂亮,就是蒋女士口中的反骨仔。
  后来跟她有所接触,发现闻音性格虽然大大咧咧,但很有自己的主见,能伸能屈也懂礼貌。
  像如今这样不打招呼便先行离开,如果不是他问,她或许都不会提及。
  那是真的忘了,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陈宗敛不知道。
  在飞回A市后,回家同陈医生他们吃了顿饭。
  陈医生看着他,眼睛在他身上打转,最后得出个结论:“怎么,这次交流会出去,被人欺负啦?”
  陈父也看了看他,没说话。
  陈宗敛很平静:“没有,谁能欺负得了我。”
  陈医生说:“那我怎么瞧着你不太高兴的模样,还以为你在学术这方面被人踩了两脚,丢了面子闹脾气呢。”
  陈宗敛淡笑,给陈医生盛了碗汤:“学无止境,不管是谁的造诣比我高,我们都应该感到庆幸,这是造福学生,还为社会做贡献,是好事。”
  陈医生也笑,接过汤喝了两口,“觉悟不错,但你旁的觉悟还有待提高啊。”
  陈宗敛心知肚明她在说什么。
  没接话。
  陈医生问:“跟小锦联系过了吗?你们俩总这样异地分居也不是个事儿,夫妻感情容易淡,本来你性子就冷。”
  陈宗敛:“我们这样也挺好的,不是每对夫妻都必须时时刻刻的黏在一起,反而有些矛盾是因为距离太近而产生的。”
  陈医生轻皱了下眉,颇为不赞同这话,但她也是个开明的母亲。
  “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业心都重,小锦是个很能干优秀的孩子,可宗敛,你得知道,晚育对女人来说,风险是很大的,你不吃这个苦,可小锦不一样,她……”
  “妈。”
  陈宗敛打断了她,有些话在嘴边,到底没说出来。
  旁边的陈父出声道:“好了,吃饭。聊这些做什么,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陈医生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也只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陈医生的话给陈宗敛敲了个警钟。
  有些事情得去面对和解决,他在晚些的时候联系了闻锦。
  他们需要谈一谈,离婚后如何跟双方父母交代清楚的这件事。
  闻锦发来消息说叁天后回。
  几天后,陈宗敛接到蒋女士的电话。
  “叮咚——”
  门铃声响起。
  蒋女士从厨房里探出脑袋:“谁啊?小音,你去开门瞧瞧。”
  “不知道啊。”闻音躺在沙发上犯懒不想动,盯着电视瞧正看得津津有味:“你让我姐去,她一回来就钻房间里不出门,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
  “你姐是在忙正事,你倒是玩得开心。”蒋女士擦了擦手从厨房里出来,经过沙发时,没好气的伸手拧了下她的胳膊。
  “我也刚忙完好吗?我在外面跑,都瘦了整整叁斤!”闻音灵活的躲开,一边叫嚷:“老闻,管管你老婆,打人啦!”
  “闺女,爱莫能助,咱们这个家,你妈才是食物链顶端。”老闻笑呵呵的,一只脚架在茶几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精神头比之前更好了。
  蒋女士懒得跟闻音这个烦人精计较,去开了门。
  “宗敛?”
  揉着自己胳膊的闻音在听见蒋女士惊喜的声音后,动作顿了顿。
  蒋女士热情把陈宗敛迎进来:“我还以为你要晚点到呢,学校不忙吗?你这孩子,怎么回自己家还要按门铃,身上不是有钥匙吗?”
  “不忙,今天出来得急,钥匙忘带了。”陈宗敛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笑意。
  “下次可得记着啊,去坐着休息会儿吧,饭还得等等。”
  陈宗敛先跟老闻打了声招呼,随后目光淡淡的落在闻音身上。
  闻音原本懒洋洋的没个正形躺在沙发上,这会儿已经规规矩矩的坐好,大腿上还盖着一条薄毯。
  对上他的视线,闻音弯眸冲他笑了笑。
  “敛…”闻音一卡壳,忙话锋一转:“姐夫。”
  “嗯。”
  陈宗敛隔着一段距离,在她旁边落坐。
  余光瞥见闻音胶着在一起的手和并拢的双腿,拘谨不自在的模样不加掩饰。
  他垂眸,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今天人齐,饭桌上蒋女士的心情格外的好,用过餐后,还兴致勃勃的要带老闻出门散步,让大家都一起。
  闻锦说:“妈,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有点工作没处理完,待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
  蒋女士有些失望。
  在看见闻音也畏畏缩缩的试图往卧室里跑时,赶紧把人逮住:“你不准不去,这两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我可不想养猪崽儿。”
  闻音:“……”
  “妈,我也有照片没修完呢…”
  蒋女士义正言辞:“你不是喜欢熬夜?你自个儿熬夜修去。”
  闻音面无表情。
  蒋女士真的很双标,到底还是不是亲女儿了?
  他们这几个人当中,陈宗敛是最没发言权的,因为他对蒋女士和老闻几乎是有求必应,当得起‘好女婿’的夸赞。
  最后,闻音慢吞吞的跟在他们身后出门。
  “老蒋,老闻,吃过饭啦?”
  “吃了,你们呢?”
  “一样的,秋高气爽,出来散散步呢!”
  “我跟老闻也是,他腿还没好,这不推出来转转。”
  显然蒋女士的人缘不错,才刚走没多久,便有人同她打招呼,很快便闲聊到一块去。
  “哟,这是你女儿女婿啊?”那人往后瞧了瞧,看见闻音和陈宗敛并排走在一起。
  蒋女士笑眯眯的:“是啊,带他们一起随便溜达溜达。”
  “长得真俊,女儿像你,漂亮得很,夫妻俩可真般配!”
  闻音:“……”
  这人什么眼神?
  蒋女士脸上的笑徒然一僵,讪讪的,倒也没多余解释,把话题岔开了。
  秋夜微凉,闻音拢了拢大衣,把自己的脖颈遮住,缩头耷脑像只鹌鹑。
  从出门后,她便一直保持着沉默,像是对散步的兴致并不高。
  闻音盯着自己的脚,看见地上的影子,在路边树木的遮挡下,有高有矮,有长有短,但她的影子旁,始终都跟随着另一道身影,静默而深沉。
  渐渐的,闻音的脚步慢了下来,人有些失神,不知不觉的,跟前方蒋女士他们的拉开了一段很长的距离,但她无所觉察。
  “闻音。”
  直到旁边传来一道低语,却郑重其事的叫出她的名字。
  “嗯?”闻音有些茫然的下意识抬头,蓦地撞进乌黑而深邃似海的眸眼。
  陈宗敛看着她:“你在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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