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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 / 2025/08/31 03:12 / 661 / 59 /
【小说】白羽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09:06:01

(三十八)渚园
  尾灯彻底融进夜色那刻,山庄门口只余风声。
  沈翯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收回视线。
  王琦适时上前,躬身道:“沈总,今晚您是回去,还是在这边休息?”
  沈翯微扬了扬头,“让人把我的车开过来。”
  王琦随即应声去办,不多时,黑色的巴博斯停在台阶下,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司机下了车,将钥匙递给王琦,王琦转呈给沈翯,又补了一句:“沈总,天色晚了,山路不好走,要不还是让司机送您回去吧。”
  沈翯接过钥匙,指尖触感冰凉,“不必。” 他顿了顿,“我今晚回渚园。”
  说完,拉开车门,兀自坐进驾驶位。
  王琦站在车外,看着那辆黑色的车绝尘而去,心下诧异。小沈总自回国后,便极少回老宅,大多时候都住在市区的公寓,怎么今晚突然要回去?
  车窗降下半寸,夜风灌进来,带着山林草木的湿冷气息。沈翯单手扶着方向盘,车辆在蜿蜒的山道上疾驰,车灯切开浓稠的夜色。
  他确实极少回渚园。
  那里承载的记忆,大多令他不快。
  下午牌局开始前,沈峤给他挂来电话,以兄长式的命令口吻,让他今晚务必回家,陪父亲用晚餐。
  他几乎是惯性地想要拒绝,话到嘴边,却在听见那句“妈今晚的航班到”后,生生拐了个弯。
  所有推脱的借口都咽了回去,只淡淡回了句:“晚饭已经约了人,结束后,我会回去。”
  沈峤比他大八岁,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沈北昆当作红乔集团唯一的继承人培养。沈翯记事时,沈峤已经跟在父亲身边,出入各种场合,学习如何周旋,如何算计,如何将权力与财富牢牢握在手中。
  父兄的世界,沈翯从前不感兴趣,也融不进去。
  他们执迷于构筑自己的商业帝国,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奔波,偶尔回家,也总有各色客人来往。红乔的生意版图铺得极大,除了明面上的产业,灰色地带也涉猎颇深,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那些人,那些事,沈北昆和沈峤从不避讳他,只当他是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他们低估了孩童的记忆力,也低估了他的早慧。
  青少年时期的沈翯,常常在路过二楼挑高的中庭回廊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楼下客厅里上演的一幕幕。
  丑陋,肮脏。
  沈翯厌恶这一切。他成长于一个金字塔顶端的特权家庭,享受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资源与便利,可内心深处,却生出一种近乎决绝的、想要将这一切付之一炬,将自己从这片肮脏的泥污中拖拽出来的渴望。
  想到这儿,沈翯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方向盘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可现在呢?
  他也在利用权力,试图将那个人捆绑在身边,让她不得不依附于他。
  他对她,有着深入骨髓的欲念。无论是身体,还是其他。
  五年前失去过她一次,他无法接受,她再一次彻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车灯刺破黑暗,前方,渚园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起来。
  轮毂碾过前庭碎石路面,最终在主宅门口停稳。
  灯火通明,却照不散夜的浓稠。
  沈翯熄了火,推门下车,脚步未停,径直走向主宅大门。
  厚重的雕花木门前,管家陈伯已躬身候着,见他走近,立刻拉开门,恭谨道:“二少爷回来了。”
  沈翯略一点头,越过他走进玄关,灯光煌煌,空气里有股木料与淡淡花香混合的气味。
  他脱下外套,随手递给跟进来的佣人,抬眼便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峤。
  长兄沈峤,身形比他略壮硕些,眉眼与沈北昆有七分像,继承了父亲的轮廓,却少了几分杀伐决断的狠戾,多了些世家子的浮华感。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领口微敞,正歪靠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捏着半杯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凌凌的声响。看见沈翯进来,他坐直了些,却没起身。
  “妈呢?”沈翯走到客厅中央,沈翯一边解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问。
  沈峤下巴朝楼上书房的方向点了点,眼神往上瞟,“跟爸在里面谈事。”
  他就这么靠着,端详着沈翯,眼神里却没有多少亲近的温度。
  父亲让他下来等沈翯,尽一尽兄长的“本分”,他其实不大情愿。
  他一直有点怵这个弟弟。
  自从母亲沈昭华决绝地抛下一切远赴欧洲,沈翯骨子里某种东西,被彻底释放了出来。阴郁,寡言,情绪像被抽空,只剩下一个精致的壳。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沈峤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
  他大学毕业那年,正是年轻气盛、肆意妄为的时候,仗着父母都不在家,带了个水灵灵的小明星回家厮混。
  两人在酒精和荷尔蒙的催化下,等不及回房,直接滚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那女孩儿皮肤白得晃眼,被他压在身下,正意乱情迷地娇喘。
  情热时,女孩儿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猛地一僵:“有、有人!”
  沈峤不耐烦地回头,循着女孩儿惊恐的视线望去,正对上站在楼梯口,不知看了多久的沈翯。
  那时他才十三岁,身量还没完全长开,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手里拿着一瓶刚从冰箱取出的的气泡水,玻璃瓶身上挂满细密的水珠,正沿着瓶身滑落,滴在地毯上,洇开一小块深色。
  他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古井,就那么直勾勾、面无表情地盯着沙发上纠缠的两人。
  平静得吓人,没有惊慌,没有好奇,也没有这个年纪男孩该有的羞赧。
  还没等沈峤恼羞成怒地开口喝骂,少年先皱起了眉。
  “记得清理干净,好脏。”
  说完,他便转身,消失在楼梯转角。
  从那以后,每当对上沈翯那双眼睛,沈峤总觉得不自在,好像自己的心思,连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欲望,都被剥得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沈翯似乎并未察觉沈峤的走神,目光只在楼上书房紧闭的门上停留了一秒,便收了回来。
  沈峤清了清嗓子,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随手搁在茶几上,“回来得正好,刚开的酒,要不要来一杯?”
  沈翯的目光在沈峤手中的酒杯上扫过,眼神里辨不出情绪,“不用,谢谢。”
  他绕过茶几,在距离沈峤最远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自然地拉开距离。
  啧,还嫌弃他。
  不过正好,他也不大想和这个祖宗坐一块儿。沈峤心里暗忖,那点不自在又浮了上来。
  他耸了耸肩,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沉浮。他需要一点酒精来稀释这屋子里让人不舒服的空气。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09:14:34

(三十九)琴和姑娘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昭华和沈北昆一前一后,从二楼书房下来。
  沈昭华走在前面,她穿着一条面料考究的烟灰色真丝长裙,外面披着同色系的羊绒披肩,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并未折损她的风韵,反而沉淀出一种超脱于世俗的优雅从容。
  身后的沈北昆今年六十有余,身形依然保持得极好,步态沉稳,一套深色中式常服,衬得人威严内敛。
  沈昭华目光在客厅里逡巡一圈,掠过沈峤,最终定格在沈翯脸上。
  她快步走过去,脸上漾开笑意,全然不复方才在书房的冷淡,“阿翯。”
  到了跟前,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翯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身上铃兰的香气,也随之拢过来。
  “瘦了。”她声音柔软,含着心疼。
  沈翯微俯下身,方便她触碰,唇角也牵起一点弧度,是他今晚进门后第一个真切的笑。“没有。最近常健身,看着结实些。”
  沈北昆跟在后头,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过来,听见这话,笑着接腔:“他这几年,脚不沾地的,瘦也正常。年轻人嘛,忙点是好事。”
  话是对着沈昭华说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沈峤。
  可不是么,沈家如今一大半的产业,那些最有前景的板块,几乎都被沈翯一点一点地从他手里“抢”了去。他如今手里握着的,不过是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旧业,和一堆亟待处理的麻烦。
  沈峤听着父亲的话,眸色暗了暗,心底泛起酸涩与不甘,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面上堆起笑容。
  他以为父亲的着力培养,是因为偏爱,毕竟连他的名字,“红乔”二字息息相关。
  却不知,父爱,尤其是在沈北昆这里,向来是最实际的,只投资给最有出息的孩子。
  从前沈翯的心思全然不在家族生意上,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拉琴、打牌,甚至离经叛道地跑去Vegas混了两年,沈北昆自然对年长懂事的沈峤更看重几分。可后来,沈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转了性子,收敛起那些棱角,开始展现出惊人的商业天赋与手腕。精明、果决、眼光独到,比他这个浸淫商场多年的长兄,还要高出几个段位。
  沈北昆心中的天平,也自然而然地地开始向小儿子倾斜。
  这是丛林法则,优胜劣汰,沈峤懂;可懂,不代表能甘心接受。
  沈昭华拉着沈翯,在长条沙发上坐下,沈北昆则和沈峤,分别坐在两侧的沙发上。
  沈昭华侧过身,视线始终胶着在沈翯脸上,仿佛看不够,她拉过沈翯的手,语气关切:“你最近在忙些什么?上回电话里,听你说在看一个什么……科技公司的项目?”
  她对生意场上的事,向来漠不关心,能记住这个,已是难得,全因那是沈翯在做的事。
  沈翯任她拉着,点了点头,“明裕科技,做半导体的,刚投了C轮。”
  “哦。”沈昭华应了一声,她指尖在沈翯肩上轻点了一下,眉心微蹙,“家里的事情,够乱的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你跟着掺和,妈妈看着也心疼。别把自己弄得太累。过阵子,跟我去罗马住几个月,散散心。”
  沈翯心下了然,又是老调重弹。
  少年时,他随母亲去欧洲小住半载,本以为是母子团聚,却不料那几个月,不过是陪她周旋于形形色色的“艺术家”之间。
  那些才华横溢的男人,画家、乐手、诗人、策展人,走马灯似的换,个个都是她的入幕之宾。
  她在沈翯面前从不避讳,坦荡得近乎残忍。
  沈翯最终无法忍受,独自回国。
  沈北昆适时地轻咳一声,打断了沈昭华,“小翯现在正是事业上升期,家里的担子也重,哪能说走就走。”
  沈翯转头,对着母亲,语调放缓了些:“妈,这阵子恐怕走不开。”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一句,“圣诞前,我要去欧洲开个会,到时候过去陪您过节。” 说着,安抚性地,在沈昭华的手背上拍了拍。
  沈昭华听了,面上露出几分不满,但这毕竟是沈翯自己的意愿,最终没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
  沈北昆的目光从沈翯身上移开,落在沈峤脸上,神色严肃了几分,直接切入正题:“南城那块地,手续办得怎么样了?”
  提到正事,沈峤立刻收敛了心神,坐直了身体,恭敬地回答:“都差不多了,爸。规划局和国土局那边,我都打点好了。只是……”
  他话锋一转,面露难色,声音也低了几分,“城南区政府那边,新上任的那个李区长,有点油盐不进。”
  沈翯安静地听着,心里已将事情的脉络理得清清楚楚。
  南城那块地,牵扯的利益太大,沈家势在必得。官面上的路子走不通,父兄接下来的手段,无非就是那些——威逼,利诱,或是抓住对方的把柄,釜底抽薪。
  敬酒不吃,那就只能吃罚酒。这些套路,他从小看到大,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这些事不该污了母亲的耳朵。
  沈翯侧过脸,打断了对话,对沈昭华提议:“我最近好久没练琴了,手都生了。您难得回来,不帮我指点一下?”
  沈昭华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那些乱七八糟的字眼瞬间被抛诸脑后,她眼眸一亮,欣然应允:“好啊,去琴房。”
  她起身,沈翯也跟着站起来,两人一前一后,绕过客厅,上了二楼。
  沈北昆和沈峤的交谈声,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渐被隔绝在身后。
  穿过长长的玻璃廊桥,夜色在两侧铺开,廊桥连接着主宅与另一栋独立的建筑,琴房就在那里。
  沈昭华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她兴致勃勃地同沈翯讲着这次欧洲巡演的趣事,哪位指挥家又在排练时发了脾气,哪位年轻的钢琴家才华横溢,眼神炽热,又在哪座城市的沙龙上,遇见了有趣的灵魂。
  她的世界,永远围绕着艺术,五光十色,生机勃勃。沈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两声,目光落在母亲的背影上。
  推开琴房的门,一股木料与松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的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沈昭华离开的那一年。
  大面积的留白墙面,零星挂着挂着她当年和沈翯一同挑选的古典艺术收藏,几幅中提琴手稿的原件被精心装裱,地上铺着色泽古朴的欧洲中世纪地毯。
  一切都维持着原样,像一个被遗忘的旧梦。
  沈翯走到琴柜前,挑了一把他用得最趁手的琴,那是母亲送他的成年礼物。他调了音,试了几个音阶,然后将琴身架好。
  深吸一口气,弓弦相触。  肖斯塔科维奇,Op.147。
  这是作曲家生命中最后一部作品,充满了对死亡的思索,对过往的追忆。琴声低沉、压抑,却又蕴含着巨大的张力,像是在幽暗深海中缓缓涌动的暗流,在空旷的琴房里回荡。
  沈昭华在不远处的扶手椅上坐下,安静地听着,身体微微前倾。
  她闭上眼,感受着乐曲中的情绪流动。儿子的演奏,情感处理比从前细腻了许多,那些挣扎、困惑、宿命般的悲怆,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只是……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沈昭华轻轻叹了口气,睁开眼,目光落在沈翯持琴的手上。
  技巧生疏了,运弓的力度和速度控制都失了准头,揉弦也显得僵硬。想必,自从上次见面,这大半年的时间,他摸琴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站起身,走到沈翯身边,先是肯定了他的情感表达,又指出了几处技巧上的瑕疵。
  “感情很到位,但手上功夫不能丢。” 她说着,自然地伸出手,捉住沈翯的左手腕子,指腹在他按弦的指尖上轻轻滑过,“我看看你的左手,是不是连茧子都没了?”
  母亲指尖的温度传来,沈翯的身体却猛地一僵。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这只手都做过什么。
  沈昭华被他突兀的变化弄得一怔,松开手,莫名其妙地看着儿子骤然变得僵硬的脸。“怎么了?阿翯?”
  沈翯避开她的视线,眼神闪烁,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低声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太久没见您了,不大习惯。”
  沈昭华看着他躲闪的神情,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过度追问。
  她了解这个儿子,有些事,他不愿说,便问不出来。最终只是笑了笑,将方才的异样轻轻带过,又回到了她自己的逻辑里:“看吧,就是离得太久了。所以才让你多去罗马陪陪我呀。”
  又来。
  沈翯听着母亲的话,放下琴弓,伸手揉了揉眉心,带上几分玩笑意味:“每次我去欧洲,您哪儿有什么时间陪我?最近谁又住在您的房子里?还是上回那个叫Gabriel的画家吗?”
  沈昭华对儿子语中的揶揄不以为意,甚至颇为坦然地弯了弯唇角。
  对她而言,情爱与艺术,本就是一体两面,无需遮掩。
  “你懂什么,”她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感情是艺术灵感的来源,是生命的燃料。没有它,音乐会干涸,画布会失色。”
  她轻轻一叹,话锋自然地转到儿子身上,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哪像你,从小跟个木头似的,情感寡淡。人家女孩子情书塞到书包里了,你都无动于衷,看都不看一眼。刚才在书房,你爸还和我说呢,这些年给你介绍的那些名媛千金,你一个都瞧不上,连面都不愿意见。”
  话说到这里,沈昭华的思维突然跳跃了一下,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阿翯,你……你该不会是喜欢男生吧?”
  又自我接纳般地点点头,“不过就算你喜欢男生,妈妈也能接受的,没关系。欧洲这边好多艺术家都这样,情感是自由的,只要……”
  她和沈北昆是家族联姻,无可奈何;但依然希望儿子能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步入婚姻殿堂。
  “您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沈翯哭笑不得,及时打断了母亲越飘越远的思绪,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给他介绍欧洲的青年才俊。
  “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特意加重了后半句,“性别女。”
  沈昭华的眼睛瞬间亮了,方才那些关于艺术和性向的宏论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一把抓住沈翯的胳膊,急切地追问:“真的?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做什么的?快,让我看看照片!”
  似乎恨不得立刻见到那个能让儿子铁树开花的女人。
  沈翯看着母亲,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高兴,但眼下,他和艾明羽的关系,也不知该如何同母亲解释。
  只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还没追上呢。”
  他转过身,对上母亲期待的目光,给出一个承诺——或者说,给自己设定一个期限:“要是年前能成,到时候把她一块儿带去罗马,让您见见真人,不是更好?”
  沈昭华虽有些失望,但听到“带去罗马”这几个字,又重新振奋起来,觉得儿子总算在这件事上开了窍。
  她拍拍沈翯的肩膀,开始以过来人的姿态,传授起追求爱情的经验,自然都是从她自身那些充满了戏剧性的经历出发。
  又聊了约莫半小时,多是沈昭华在说,沈翯在听。眼见夜色已深,沈昭华长途飞行后也终于露出倦意,两人这才一同离开琴房。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09:28:20

(四十)南区
  沈翯陪着沈昭华穿过玻璃廊桥,将她送回主宅三楼的卧室。沈昭华确实倦了,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水光,她抬手拢了拢披肩,叮嘱沈翯也早些休息,便转身进了房间。
  门合上的瞬间,沈翯脸上的笑意也随之褪去。
  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脚步在地毯上悄无声息,走向长廊另一端,沈峤的卧室。
  他知道父亲和沈峤被南城那块地的事卡住了脖子。城南区的前任班子,因为一起旧贪腐案几乎被一锅端,市里为了稳定局面,空降了年轻的李昱辰来主持工作。新官上任,急于立威,自然不会轻易被沈家那些惯用的手段拿捏。
  而那起牵连甚广的贪腐案,沈翯恰好知道一些内情。
  因为当年艾明羽的父亲艾振兴,正是因此案牵连入狱。为了了解艾明羽的过往,他将所有相关的人和事,都摸了个底朝天,其中自然包括了临危受命接手这个烂摊子的李昱辰。
  沈翯在沈峤门前站定,屈指,敲了三下。
  笃,笃,笃。
  里面传来脚步声,门被拉开,沈峤穿着浴袍,头发还带着湿气,手里捏着个平板,显然刚洗完澡。看见门外的沈翯,他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防备,“这么晚了,有事?”
  他们兄弟俩,平日里除了公事,私下几乎零交流。
  “进去说话。” 不等沈峤完全让开,便侧身挤了进去。
  沈峤皱了皱眉,心下虽不快,但也只能关上门,转身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弟弟,“什么事,非得现在说?”
  他走到吧台边,给沈翯倒了杯水。
  沈翯随意地扫了一眼房间——比他的房间更奢华,却也更凌乱。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沈峤脸上,开门见山。
  “南区李区长的硕士毕业论文,我读过,标题是《政策执行中的地方博弈与制度韧性——以‘保障性住房项目’为例的多中心分析。”
  沈峤刚端起水杯的手顿在半空,神色微动,眼中的醉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放下杯子,走到沙发前坐下,盯着沈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沈翯捕捉到兄长眼中的精光,继续道:“他是个很有抱负的人,根基干净,但背景不深。对于这种空降的年轻官员来说,最迫切的需求不是利益,而是政绩。他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城南区做标志性的项目。”
  沈峤不是蠢人,沈翯一点,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与其和李昱辰硬碰硬,不如将项目包装成他政绩的一部分,他略一思索,补充道:
  “捆绑民生工程可以,但要控制成本,保障房或者廉租房利润太薄,可以考虑做成人才公寓,或者高科技产业园区的配套设施,这样既符合他的政绩需求,也能保证我们的利润空间……”
  沈翯听着,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沈峤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弟弟,心绪复杂难言。
  他完全可以拿去直接跟父亲讲,甚至借此机会,把南城项目从自己手里抢过去,作为他在父亲面前争功的又一笔筹码。可他却选择私下告诉自己。
  为什么?
  沈翯像是能读心一般,扯了扯嘴角,那弧度里没有多少温度:“放心,你的东西,我没兴趣。”
  他直白地戳破,“方案怎么细化,具体怎么去跟李昱辰谈,是你和爸的事。我言尽于此。”
  说完,他便不再停留,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峤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差点被这句话气笑。
  没兴趣?那他这些年接手了融资板块、整合了境外基金、甚至连红乔原本在金融科技那一摊烂账都重整了,总不能是为了做慈善吧。
  不过,无论沈翯出于什么目的,此刻,他确实是解决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冲着这一点,沈峤对他的观感,终归还是比之前好了几分。
  他站起身,对着沈翯的背影,说了句不咸不淡的话:“谢了,小翯。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
  沈翯脚步未停,只摆了摆手,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次日清晨,天光熹微。
  时差让沈昭华醒得很早。她披衣下楼,踏入客厅的瞬间,一股幽淡却馥郁的香气先迎了上来。
  她循着香气望去,视野所及之处——餐桌中央的掐丝珐琅花瓶,墙角的边柜,甚至窗台上,都插上了新鲜的花束。
  是白色铃兰与晚香玉,纤巧的钟形花朵与浓烈的重瓣花朵相互映衬,雅致又热烈。
  是她最偏爱的两种。
  视线移到长餐桌上,早餐已经备好。除了常规的中西式点心,正中央的白瓷盘里,摆着切开的新鲜无花果,嫣红的果肉饱满欲滴,旁边卧着一整块雪白的Burrata奶酪,还有一小碟橄榄油与黑醋。
  面包篮里,是烤得恰到好处、表皮酥脆内里柔韧的恰巴塔,一看便知是城北那家她从前光顾过数次的意大利烘焙坊出品。
  不用问,这一切,必然是沈翯的手笔。
  沈昭华心情大好,仿佛长途飞行的疲惫都被这满室花香涤荡干净。
  她拉开椅子坐下后不久,沈北昆和沈峤也陆续到了。
  沈北昆照例问了她休息得如何,时差倒得怎样。
  沈峤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在沈昭华和桌面上的布置之间短暂扫过,心下了然,却没说什么。
  他今天穿了身浅色的休闲装,看得出是准备出门。
  “爸,妈,我吃好了。”没过多久,沈峤便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站起身,“约了宓总九点半开球,我得先走了。”
  沈北昆点点头,叮嘱一句:“中午别喝太多。”
  沈峤应了声,朝沈昭华略一颔首,便吩咐佣人将球包装上他的车,步履匆匆地离开。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余刀叉轻碰瓷盘的细微声响。
  沈翯从连接着健身房的侧廊走过来。他换了一身干净的浅灰色运动套装,短袖下手臂线条流畅,短发还带着微湿的水汽,周身散发着运动后干净清爽的气息。
  “爸,妈,早。” 沈翯走近餐桌,径直走到沈昭华身边的位置坐下,见她气色不错,眼中神采奕奕,便放心下来。
  沈昭华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放下刀叉,自然地伸手,“花和早餐,我很喜欢。还是你最贴心”
  说完又转向佣人,“给阿翯倒杯咖啡。”
  沈翯拿起湿毛巾擦了擦脸,对母亲笑了笑:“您喜欢就好。刚回来,吃点清淡开胃的。”
  佣人端来黑咖啡,沈翯接过,喝了半杯。
  沈北昆用餐巾仔细地按了按唇角,目光转向刚刚落座的沈翯:“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沈翯将杯中最后一点咖啡饮尽,放下杯子,迎上父亲的视线,“妈难得回来一趟,我周末多陪陪她。”
  事实上,得知母亲当晚会到家时,他便已经让助理王琦推掉了周末所有的应酬和。昨日的牌局他必须去,但除此之外,所有时间,他都留出来。
  母亲的归期总是飘忽不定,他不想错过。
  沈昭华闻言,眼睛里的光彩更盛了,唇边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你这孩子,有心了。”
  沈北昆对这幅母慈子孝的画面不置可否,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是点了下头,道:“那刚好,中午你舅舅要过来,你跟我们一块儿在家里吃。”
  听到“舅舅”二字,沈昭华脸上的热切稍稍降了温。
  沈昭远,她的双胞胎弟弟。明明只比她晚出生几秒钟,性格却南辕北辙。
  她耽于艺术与情爱,追求绝对的自由与真实;他则内敛、沉稳,心思缜密,在政坛上步步为营,年纪轻轻便已坐到市秘书长的关键位置,是沈家政治版图的重要一极。
  沈北昆当年选择与她联姻,除了看重她父亲彼时的地位,沈昭远这个极具潜力的小舅子,也是重要的考量因素。
  某种程度上,沈北昆与沈昭远的共同语言,远比跟她这个妻子多得多。两人在权力运作、利益交换上的默契浑然天成。
  沈昭华有时甚至会生出些荒诞的念头:若非世俗的枷锁,丈夫那般务实的人,或许更乐意与沈昭远结成“秦晋之好”。
  她并不讨厌这个弟弟,只是,他的到来,意味着这栋宅子里又将充斥那些她避之不及的的交谈。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另一栋楼的琴房,飞到了那些流淌的音符里。
  早餐用罢,沈北昆起身去了书房。
  沈昭华放下餐巾,已有些按捺不住,她看向沈翯,眼神里满是期待,“昨晚听你拉肖斯塔科维奇,感情是对的,但手上的功夫退步太多了。我们去合一曲,我给你好好磨磨。”
  沈翯却并未立刻应下,他细心地观察着她的神色,关切地问:“您刚回来,时差倒过来了吗?精力跟得上?”
  长途飞行加之时差颠倒,对身体的消耗不小,他不希望母亲勉强。
  沈昭华摆摆手,神采飞扬,“没事,在飞机上睡得足,昨晚也休息得很好,现在精神着呢,完全没问题。”
  听她这么说,沈翯这才放下心来,唇角微扬,眼中漾开笑意:“好。”
  推开琴房的门,暖融融的光线铺满了木质地板。
  沈昭华走到琴柜前,取出了自己那把瓜奈里家族制作的古董琴,色泽温润,琴身线条流畅优美。
  她动作娴熟地给自己的琴调着音,细碎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显示出演奏家扎实深厚的功底。
  调好音,试了几个音阶,沈昭华满意地点点头。她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琴谱,在谱架上仔细放好,翻到其中一页,指尖在乐谱上轻轻点了点。
  “这首亨德尔的,我和你很久没合过了。”她侧过头,看向已经架好琴的沈翯,“来,从慢板开始,你跟着我的节奏。”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09:44:39

(四十一)交响
  舒缓低沉的琴声,像潮水般温柔地漫进艾明羽的意识。
  昨夜从榕雁山庄回来后,她身心俱疲,杨裕田却没有放过她,在浴室里折腾了许久才罢休,导致她睡得极沉。
  这突如其来的音乐,打断了她的睡眠。
  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睡眼惺忪地披上真丝睡袍,循着声音走向客厅。
  客厅中央,餐桌旁,杨裕田正弯着腰,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一个大家伙——一台造型复古的黑胶唱片机。
  深棕色的木质外壳,黄铜色的唱臂,黑色的胶木唱片在唱针下缓缓转动,乐声便是从那巨大的喇叭形扩音器中流淌出来。
  杨裕田穿着家居服,背影宽阔,动作间带着几分生疏的好奇。
  艾明羽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幕,眉心微蹙。她知道杨裕田艺术、音乐这些“无用之物”,向来嗤之以鼻。连打高尔夫,也不过是为了融入那个圈子,当作社交和身份的标签。
  怎么突然转了性,玩起这种附庸风雅的东西?
  “买这个做什么?” 艾明羽走过去,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杨裕田直起身,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醒了?吵到你了?”
  他指了指那台机器,解释道,“我听说沈总 中提琴拉得很好,是专业水准。我想着,咱们以后跟红湖,跟沈总 打交道的机会还多,我也听听古典乐,磨磨耳朵,找点共同语言,关系也能拉近些。”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张唱片封套,上面印着一位神情肃穆的音乐家肖像。
  为了“拉近关系”,他倒真是舍得下功夫。
  艾明羽心底滑过怪异的感觉。杨裕田的话,让她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事实——她对沈翯,其实知之甚少。
  在波士顿那几个月,两人的关系虽然亲密无间,每日同吃同住,身体纠缠,可她从未真正试图去了解过他的世界。
  他除了打牌之外的爱好,他那些过往的经历,她都兴致缺缺。她只知道他会做饭,会讨好人,在床上青涩又卖力。
  于她而言,沈翯只是一个特定时空下的玩伴,一个满足生理和情绪需求的工具。相处的日子里,几乎都是沈翯在揣摩她的喜好,迎合她的心思,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却从未付出过对等的关注。
  原来他还会拉琴?
  这个信息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却没有停留太久。眼下,有比追溯旧情更重要的事情,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除了迫在眉睫的融资,还有一件更为棘手、也更为隐秘的私事需要处理。
  唱片转完了一面,唱针抬起,音乐戛然而止。
  杨裕田回过神,换了一张,见艾明羽站在一旁,若有所思,便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艾明羽顺势将身体的重量倚靠进他怀里,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将方才的思绪压下,声线放软了几分:“我在想,下周城南区政府有个土地项目的招标会,我打算过去看看。”
  杨裕田略感意外,手臂收紧了些,低头在她发顶蹭了蹭,“去那儿做什么?咱们又不做地产。” 他的语调里带着全然的信任,并未生疑。
  艾明羽的指尖在他环在自己腰腹的手背上轻轻画着圈,“城南最近很多老地皮都放出风声要开发,红湖的这笔资金进来,公司肯定要考虑扩展生产车间和厂房,这都需要用地。提前过去了解一下政策和地块情况,摸摸底,总没坏处。万一真有合适的,咱们也能抢占先机。”
  这番话合情合理,完全是从公司发展的角度出发,找不出半点破绽。扩产是既定战略,用地需求是实实在在的。
  他没再多问。低头时,视线恰好落在艾明羽的领口。
  睡袍质地轻薄,系带束得并不算紧,随着她依偎的姿势,领口微微敞开,从他的角度俯视下去,能清晰地看见她精致的锁骨,以及那道引人遐思的的沟壑,半边雪白的弧度若隐若现,像被晨光亲吻过的玉脂。
  昨夜的记忆被勾起,浴室里水汽氤氲,她湿漉漉的身体在他掌下颤栗、绽放的模样,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腾而起,杨裕田的心思,瞬间变得旖旎起来。
  “想得周到,是该奖励。” 杨裕田声音低哑下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艾明羽的耳后。
  环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上移。
  大掌轻易地从未系紧的睡袍衣襟探了进去,长驱直入,一把罩住了她左侧的乳房。
  饱满,绵软,像一团温热的云,瞬间填满了他整个掌心。
  杨裕田着了迷,宽厚的手掌完全包裹住那团软腻,五指微微收拢,力道不轻不重地揉弄起来。
  每一下揉捏,都让那团柔软变换着形状,乳肉被挤压,从他的指缝间满溢出来,嫩生生的,擦过他的指节,像是在撒娇讨好。
  突如其来的撩拨,让艾明羽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膝盖发虚,腰肢无力,若非被他牢牢箍在怀里,几乎要站立不住。
  她无力地抓住他作乱的手,想要推开,却使不上力气,“别……大白天呢……”
  杨裕田低低地笑了一声,胸腔震动着,他全然不在意她的抗议,低头,唇舌落在她敏感的耳垂和颈侧,含吮舔吻,“白天怎么了?你这里,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那点无力的挣扎,非但没能阻止,反倒激得他愈发躁动。
  唔……” 艾明羽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喉间溢出细碎的、带着鼻音的轻吟。
  那只手掌像带着火,灼得乳肉烫得惊人,身体比大脑更诚实,迅速地给出反应。
  杨裕田没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攻势愈发猛烈。他半抱半推地,将艾明羽带向客厅宽大的沙发,两人纠缠着跌坐进去。沙发柔软地塌陷,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
  睡袍早已松垮,在男人的拉扯下,轻而易举地从她肩头滑落,堆迭在腰间。艾明羽光洁的身体,就这样坦露在清晨明亮的光线里,白得晃眼。
  杨裕田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眼睛里烧着火。他低头,急切地含住她胸前的雪白,像个贪婪的孩童,用力地吮吸,舌尖在那枚红润的蓓蕾上打着转,又时不时用牙齿轻轻啃咬。
  一只手托着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则沿着她平坦的小腹,缓缓向下。
  指尖探入腿心那片柔软的幽径,熟门熟路地找到被花瓣层层包裹的入口。
  才稍一触碰,便沾染了一手湿润。
  “嗯?湿得这么快。” 他低笑一声,手指毫不迟疑地挤了进去,先是浅浅地在穴口打转,指腹按压着敏感的花核,逗弄那处幼嫩。
  “啊……”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艾明羽仰起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娇喘,身体不受控制地轻轻弹动了一下,腰肢无意识地向上拱起,像是要迎合那作乱的手指。
  她本能地想要并拢双腿,却被杨裕田用膝盖轻易地抵开,分开到一个更方便他动作的角度。
  指节弯曲,在湿热的内壁上反复刮蹭、搅弄,带出更多粘稠的蜜液,细微却清晰的“咕啾”水声,在悠扬的古典乐声中,显得格外色情。
  杨裕田也解开了自己的睡裤,褪至腿弯。 蓄势待发的性器,早已昂扬挺立,胀得发紫,顶端渗出晶亮的前液。
  他俯下身,粗硬的肉柱抵住早已湿软泥泞的穴口,蹭了蹭,并未立刻进入,只是用那滚烫的头部,反复研磨着她最敏感的那一点。
  “嗯,别……” 艾明羽被他磨得难受,又痒又麻的感觉让她扭动着腰肢,却避不开那执着的挑逗,反而蹭得穴口泌出更多水液,整片花唇都被打湿,在晨光下亮晶晶的。
  杨裕田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一手抬起她一条腿,架在自己肩上,腰身猛地向前一挺!
  硕大的肉棒,瞬间将湿热紧致的甬道完全撑开,填满,直抵最深处。
  这一下又深又重,艾明羽低叫出声,紧紧抓住他的手臂,指节泛白。
  杨裕田没有停顿,扶着她的腰,开始了猛烈的抽送。 每一下都退至穴口,又狠又准地撞向最深处,庞大的性器摩擦着内壁的媚肉,带来一阵阵快感。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沙发上交合的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光影交错间,肉体碰撞发出的“啪啪”声,与靡靡的水声,和着舒缓的提琴旋律,交织成一曲荒诞又淫靡的乐章。
  沙发承受着撞击,吱呀作响。
  杨裕田紧箍着艾明羽的腰,每一次挺送都用尽了力气,像是要将自己完全钉进她的身体最深处。
  他迷恋这种被紧窒软肉层层包裹、吸吮的感觉,迷恋身下人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的破碎呻吟,这让他感到,他真正在拥有她。
  汗水从他额角滑落,滴在艾明羽光洁的锁骨上,又顺着起伏的曲线滚落进乳沟深处。
  “嗯……哈啊……” 艾明羽咬着唇,仰着脖颈,来自身下的快感一波波袭来,陌生的痒与麻从结合处蔓延至身体各处,甬道内的软肉不自觉地收缩、绞紧,分泌出更多的爱液,以润滑那根在她体内凶猛进出的巨物。
  身体是诚实的,生理的快感无法抗拒。
  可偏偏,那低沉舒缓的提琴声,化作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她的思绪,飘向了别处。
  他拉琴的样子,会是什么样?
  这个念头突兀地闯入脑海,在激烈的感官刺激中,撕开一道裂缝。
  她从未见过。在波士顿朝夕相处的日子,别墅里并没有乐器。
  他拉琴时,会像做饭时那样闲适随性,还是像在床上时那般专注投入?抑或是,是像昨日牌桌上那样,运筹帷幄,精明内敛?
  年轻而俊美的面孔,那些或疏离、或热切、或淡漠、或执着的眼神,在她脑海中快速闪过,与眼前杨裕田因情动而略显扭曲的脸,形成了近乎错乱的迭影。
  思绪的游离,让身体的反应也随之慢了半拍。穴肉的绞动不再那么主动和热烈,甚至有片刻的停滞。
  杨裕田敏锐地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变化,他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不够,误将她的走神当作了不满足。
  他腰腹骤然发力,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与力度,动作变得更加凶狠,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在花心,碾磨着那处最敏感的软肉。
  他低下头,粗喘着去吻她的唇,舌头霸道地撬开她的齿关。
  “唔……嗯!” 猝不及防的冲撞,将艾明羽的思绪猛地拉了回来。更强烈的快感蹿过全身,她弓起腰,双腿无意识地缠上男人精壮的腰身,口中的呻吟也变得高亢。
  她被动地承受着,配合着,身体在本能的驱动下,追逐着快感,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杨裕田被她的反应取悦,进攻得愈发卖力。室内的温度节节攀升,黑胶唱片仍在缓缓转动,提琴声如泣如诉。
  冲刺的频率越来越快,杨裕田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他能感觉到一股热流正在小腹集聚,喷薄欲出。
  在到达顶点的瞬间,他猛地抽出仍在紧密绞缠着他的性器,滚烫的欲望跳动着,不等艾明羽反应,他扶着茎身,将一股股浓稠的、带着腥味的白色浊液,尽数喷洒在她平坦的小腹。
  几秒钟的痉挛后,世界安静下来,只余下男人粗重的喘息,和缠绵的琴音。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09:46:43

(四十二)红宝石
  与此同时,渚园。
  午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佣人撤下餐盘,奉上清茶。
  沈昭远端起骨瓷茶杯,吹了吹热气,与沈北昆一道,移步至客厅的沙发区。
  沈北昆点了支烟,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升腾,他压低了声音,话题自然地转入了他关心的部分,“李昱辰那边,你怎么看?小峤昨晚跟我提了些思路,我让他再多想想。”
  沈昭远啜了口茶,动作斯文,“李昱辰这个人,我了解。年轻,有野心,想做事。这种人,得顺着他的毛摸,把项目包装成他想要的模样,利益捆绑,自然水到渠成。姐夫,时代不同了,以前那些简单粗暴的法子,对付他们这一代,未必管用。”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题围绕着近期市里的人事调整与政策风向,那些寻常人听不懂的隐语和机锋,在他们之间,却如家常便饭。
  沈昭华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手里随意翻着一本最新出版的艺术画册,可那些字句和图像,一个都入不了眼。
  耳边传来的对话,让她觉得空气都变得沉闷。她抬眼,看了看相谈甚欢的丈夫和弟弟,又看了看坐在另一侧,安静垂眸似乎在出神的沈翯,终于按捺不住。
  “啪”地一声合上画册,随手搁在茶几上,动作间带着不加掩饰的烦躁。
  这声响,打断了沈北昆和沈昭远的交谈,两人同时望过来。
  沈昭华站起身,径直走向沈翯,“阿翯,别在这儿干坐着了,陪妈妈出去走走。”
  沈翯立刻回神,抬起头,眼中是温顺的笑意,他站起身,“好。您想去哪儿?”
  沈昭华拉过他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我想去梵石阁看看,上次让Vincent帮我留的那颗帕拉伊巴,不知道到了没有。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设计灵感。”
  说完,她转向沈北昆和沈昭远,敷衍道::“你们聊吧,这些事我听着头疼。我和阿翯先出去了。”
  沈北昆早已习惯了她这副做派,只摆了摆手,叮嘱一句:“路上慢点。”
  沈昭远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姐姐的性子,强留无益。
  沈翯取了车钥匙,亲自开车,载着母亲驶离渚园。
  车子穿过喧嚣的市区,最终驶入一条安静的、被法国梧桐浓荫覆盖的街道,在法租界深处一栋三层高的老洋房前停下。
  洋房外墙是斑驳的灰白色,爬山虎的藤蔓肆意生长,铁艺雕花大门紧闭,门边只挂着一块极小的、毫不起眼的黄铜铭牌,上面刻着三个字:梵石阁。
  这里没有临街的橱窗,没有华丽的招牌。
  沈翯按了门铃,不多时,铁门缓缓打开。
  一位穿着亚麻衬衫,身形清瘦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一头中长卷发挽在脑后,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沈女士,沈先生,欢迎。快请进。”
  他是这里的主人,珠宝设计师陈梵,Vincent。曾在巴黎芳登广场最顶级的珠宝工坊浸淫十数年,技艺精湛,眼光独到,回国后开设了这间私人工作室,只为金字塔尖的那一小撮客户提供高级定制服务。
  沈昭华是他最尊贵的客人之一。
  穿过小小的、绿意盎然的前庭,推开厚重的木门,便进入了一个与外界喧嚣截然不同的世界。
  室内光线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的木质香氛。墙面是简洁的米白色,零星挂着几幅抽象画和珠宝设计手稿。深色的丝绒展柜里,陈列着寥寥数件成品,每一件都设计独特,工艺精湛,看得出是孤品。
  沈昭华显然很喜欢这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Vincent,快让我看看你说的那些宝贝。”
  Vincent笑着引他们到里间的会客区坐下,天鹅绒沙发柔软舒适,助理端来了手冲咖啡和精致的点心。
  “稍等,我这就把那几颗石头拿出来给您过目。”
  Vincent戴着白手套,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天鹅绒托盘,放在沈昭华面前的矮桌上。
  柔和的顶光落下,托盘上,几颗未经镶嵌的裸石,瞬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沈女士,您看。这颗帕拉伊巴,7.8克拉,是您之前点名要的,霓虹光感极强,像把一汪最纯净的碧海凝固在了石头里。” Vincent指着那颗散发着电光般蓝绿色泽的宝石。
  他又将视线移向旁边,“这颗是‘帕帕拉恰’蓝宝石,粉橙色,比例完美,火彩极佳,像落日余晖,又像初绽的莲花,非常难得。”
  每一颗,都是博物馆级的珍品,价值连城。
  沈昭华拿起放大镜,凑近了,仔细端详着每一颗宝石的切工、净度和色泽,不时发出低声的赞叹,与Vincent探讨着如何设计镶嵌,才能最大限度地展现宝石本身的美。
  “这颗帕拉伊巴,做成戒指,戒托要简洁,用铂金,不要碎钻,太俗。这颗尖晶石,适合做一条项链的吊坠……” 她沉浸其中,乐此不疲。
  沈翯安静地坐在一旁,端着咖啡杯,目光在那些流光溢彩的宝石上掠过,却并未停留。
  这些东西,他从小看到大,早已失了新鲜感。此时此刻只是耐心地陪着,扮演一个合格的、孝顺的儿子。
  过了约莫半小时,沈昭华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放大镜,靠回沙发柔软的椅背,长舒一口气,目光扫过沈翯,话锋忽然一转,对Vincent说:“Vincent,这些我都要了,设计稿你之后发给我确认。不过,我今天来,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
  Vincent立刻会意,微笑道:“您请说。”
  “我想为我未来的儿媳妇,构思一件礼物。阿翯眼光高,这些年一个都瞧不上,能让他真正动心的女孩子,一定很特别。”
  听到“儿媳妇”三个字,沈翯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放下杯子,心底叹气。
  母亲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昨晚才刚跟他确认有喜欢的人,都明确说了八字还没一撇,到她这儿,就直接跳过所有过程,快进到“未来儿媳”了。
  她总是这样,活在自己构建的浪漫世界里。
  他张了张口,想说“现在谈这个太早”,可对上母亲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那些扫兴的话,又咽了回去。
  罢了,由她去吧。
  Vincent是人精,自然看出沈翯的表情变化,但他只当是年轻人面皮薄,并未多想,顺着沈昭华的话,笑着恭维:“那是自然。能入沈先生眼的,必然是万里挑一的佳人。不知沈女士和沈先生,对这件礼物,有什么初步的想法?”
  沈昭华完全没理会儿子的无奈,兴致勃勃地和Vincent讨论起来,从款式到材质,从风格到寓意,仿佛那个女孩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我觉得,第一次见面礼,不能太贵重,免得吓到人家,但又必须别致,能体现心意……”
  沈翯被迫坐在这里,听着母亲与设计师,为一个对他们而言完全陌生的女孩,挑选珠宝。他觉得有些荒谬,却又无法抽身。
  “阿翯,” 沈昭华忽然转过头,将话题抛给他,“你别光坐着呀。你觉得,什么样的设计才能配得上她?是古典的,还是现代的?那个女孩,她是热情似火,还是温柔如水?”
  Vincent见状,适时地起身,从工作台取来一迭厚厚的设计草图,和几个分门别类的宝石盘,一一铺陈在茶几上。“沈先生,您可以先看看宝石的颜色和形态,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气质。”
  他将一个装满各色宝石的盘子,推到沈翯面前。
  深邃的蓝、清透的绿、明媚的黄、魅惑的紫……光华流转,美不胜收。
  沈翯的目光在那些绚烂的色彩上缓缓移动。温柔如水?热情似火?
  这些词,都无法准确地概括她。
  她像冰,外表清冷,难以接近,将所有情绪都藏在平静的面孔下。可他又分明知道,那冰层之下,涌动着炽热的欲望与野心,还有不肯轻易示人的坚持。一旦被点燃,那火焰能将人吞噬。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一颗红宝石上。
  一颗椭圆形切割的缅甸红宝,色泽浓烈,红得纯粹,近乎透明的晶体内部,仿佛有不灭的火焰在跳跃、燃烧,即便在柔和的室内光线下,也绽放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榕雁山庄牌桌上,艾明羽计算筹码时,专注明亮的双眼;还有和脉室里,她在自己指下情动时,眼中潋滟的水光与迷离的神采。
  “这个颜色,” 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最贴切的词,“……很有生命力。”
  不是俗艳,不是妖冶,是蓬勃的、顽强的、绝不服输的生命力。
  像她。
  沈昭华和Vincent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目光都落在那颗红宝石上。
  “红宝石?” 沈昭华略感意外,她以为按照儿子的性格,会选更清冷一些的颜色,比如蓝宝石,或者钻石。不过,她很快便释然,眼中漾开笑意,“热情,奔放,充满活力,像一团火。看来,是个很明艳的女孩子。”
  她将“生命力”,解读成了她所理解的“热情”。
  Vincent也适时地拿起那颗红宝石,放在掌心,对着光线转动,“这颗缅甸无烧鸽血红,确实极品。红色,代表着爱与激情,沈先生好眼光。”
  沈昭华见儿子选定,自然尊重他的眼光,立刻拍板,“好,就这颗红宝石。Vincent,设计成项链,款式简洁大气一些,不要太繁复,重点要突出这颗主石的美。”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下周就要回罗马了,时间可能来不及。等做好了,你直接联系阿翯,送到他的地址就好。”
  Vincent点头应下,“没问题,沈女士。我会根据这颗宝石的特质,先出几版设计草图,尽快给沈先生过目确认。”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09:57:16

(四十三)思念
  从梵石阁出来,整个周末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周日上午,他又载着沈昭华,去拜访了两人当年的小提琴恩师。
  那位满头银发的乐坛名宿,住在城郊一处清幽的院落。老人听了沈翯随手拉的一段约克·鲍恩,满眼都是惋惜,拉着他的手,长吁短叹:“小翯,你这样的天赋,这样好的乐感,不去拉琴,实在是太可惜了!”
  沈昭华坐在一旁,也是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跟着老师一起数落。
  沈翯安静地听着,唇边始终挂的笑意,承受着来自母亲和恩师两面夹击的爱之谴责。
  他无法解释,也不想解释,驱使他走向另一条路的,究竟是什么。那些深植于骨血的执念,外人理解不了。
  直到周日下午,送走最后一波访客,陪母亲用过简单的下午茶,将她安顿好,沈翯才终于得以脱身,回到自己在渚园二楼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极其简洁,色调以黑白灰为主,线条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与主宅其他地方的繁复华丽,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是他在这栋承载了太多复杂记忆的宅子里,唯一能感到自在的角落。
  他脱下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走到落地窗前,推开一扇窗。
  午后的风带着些微凉意,卷着庭院里草地的清新气息,吹散了满室的沉闷。
  持续两日的应酬,让他感到些许疲惫。身体放松下来的瞬间,被强行压制在意识深处的念头,便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
  艾明羽。
  她的脸,她的声音,她的身体,霸道地,占据了他的全部思绪。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都像被慢镜头无限放大,反复播放。
  想见她。
  近乎疼痛的渴望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疯狂滋生、缠绕,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觉得自己怕是真的病了,竟一日也离不得这个人。
  仅仅分开不到四十八小时,思念就已泛滥成灾。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空了一块,只有见到她,抱住她,将她完完全全地占有,才能填满那份空虚。
  沈翯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动,点开那个置顶的对话框。空白的输入栏,像一个黑洞,吸附着他所有的焦躁。
  他飞快地输入一行字:
  「周末在忙?」
  发送出去的瞬间,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
  他盯着屏幕,等待着。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手机安静地躺在掌心,变成一块冰冷的石头。
  沈翯的眉心,不自觉地拧了起来。她没空?还是……杨裕田在她身边?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准备直接拨电话过去时,屏幕亮了,一条新消息跳了出来。
  「回老宅了,陪陪我妈。」
  短短八个字,却让沈翯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唇角,连日来紧绷的面部线条,也随之柔和下来。一种奇妙的、近乎幼稚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她和自己一样,都在履行着作为子女的责任。
  仿佛冥冥之中,两人之间,又多了一重隐秘的联结。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几乎没有停顿:
  「这么巧,我妈也回国了,周末一直在陪她。」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他又想起在梵石阁,那颗被他选中的的红宝石。
  要不要告诉她?
  指尖在屏幕上空悬停了几秒,他甚至已经打出了“我给你……”几个字。
  可最终,他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不行。
  他要确保,这份礼物送到她手上时,她已经完全属于他。
  消息界面,停留在他发出的那句话上。
  然后,石沉大海。
  对方没有再回复。
  沈翯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他握着手机,重新陷入了等待。
  十分钟,半小时,一个小时……
  对话框始终没有新的动静。
  那些被短暂安抚下去的焦灼,再一次卷土重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他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脚步声在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回响。他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确认没有漏掉任何信息,然后又失望地放下。
  方才刚刚好转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消磨殆尽。
  就在这近乎凝固的焦灼中,手机屏幕倏然亮起,伴随着一声短促的震动。
  沈翯低头,以为是期待已久的回音,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却是沈峤。
  内容言简意赅:「来我房间。」
  一股无名火,毫无征兆地窜了上来。沈翯一把抓起手机,周身气压骤降,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
  他径直走到走廊另一端的沈峤房门前,也顾不上礼仪,门都没敲,想也不想地拧开门把手,便推门闯了进去。
  沈峤正坐在书桌前,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见沈翯这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他被弄得一头雾水,皱起眉,“你干什……”
  话没说完,就被沈翯不耐烦地打断。
  “在家里就几步路,你发消息做什么?” 沈翯的声音里压着火气,像是点燃的引信,随时会炸开。
  沈峤被他这莫名其妙的怒火搞蒙了,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耐着性子解释:“妈在休息,我怕敲门声吵到她,所以才发的信息。这有什么问题吗?”
  理智回笼了些许,沈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确实有些过激。那份焦躁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迁怒到了无辜的兄长身上。
  他抿了抿唇,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脸色却依旧难看。“什么事?”
  看着他这副吃了枪药的德行,沈峤也懒得再同他计较,伸手在触控板上划了下,将电脑屏幕转向他,“你来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份PPT。
  “我让下面的人初步拟了一份南城那块地的竞标方案,细节你帮忙看一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沈翯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将注意力从手机上移开。
  方案做得很详尽。
  从地块的区位优势,到周边的交通、教育、医疗配套,再到开发成本的精细化预估,最后,还专门辟出一整个章节,论述项目如何与李昱辰在城南区的施政纲领相结合,包装成其任上的标杆政绩。
  看得出来,沈峤是下了真功夫的。
  沈翯站在沙发旁,很快便调整好情绪,进入了工作状态,目光在屏幕上逐行扫过,思绪也跟着飞速运转起来。
  “概念太大,不够具体。” 他伸手指着屏幕上“打造智慧社区标杆”那一行字,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李昱辰需要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能迅速出成果的东西。比如,你可以……”
  沈峤听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备忘录上记下几个关键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两人针对融资回报率的测算模型争论不休时,沈翯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是那个他想了一整个下午,几乎要将他逼疯的名字。
  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发了什么,就立刻收起手机,头也不回地转身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敷衍至极的话。
  “我还有点事情,晚点再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沈峤看着他骤然离去的背影,错愕地愣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有毛病吧?”
  沈翯走回自己房间,反手关上门,屏幕的光亮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那行字终于清晰地跳入眼帘:
  「刚才我妈在旁边,不方便回,现在可以了。」
  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地敲下一行字:
  「那可以通话么?」
  文字是冰冷的,他需要听见她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的呼吸,才能确认这份连接的真实。
  另一边,艾明羽正靠在自己卧室的飘窗上,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看着窗外逐渐沉下的天光。
  她母亲钱荔女士,方才拉着她,事无巨细地盘问了她与杨裕田的相处细节,言语间,无不是“女人要懂得拿捏男人”、“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之类的陈词滥调。
  艾明羽耐着性子听完,不置一词。
  刚打发走母亲,手机就响了。看到沈翯发来的消息,她略感意外。
  她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周末,就急着联系,多半与公事有关。她暗自揣测,或许是融资的细节,亦或与科沃的对接,出了什么变数。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有事?” 艾明羽开门见山,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情绪。
  “想你了。”
  没有半点铺垫,直白得近乎冒失。
  艾明羽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愣了一瞬,随即无奈笑道:“沈总 ,现在是下午五点,不是午夜十二点。”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反而挑了挑眉,听起来玩味十足,“怎么,想念也需要看时辰?这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事?”
  艾明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声线裹着一层锋利的糖霜,“沈总 如今是我们明裕最大的投资人,您的事,当然桩桩件件,都是头等大事。”
  沈翯听出了她话语里的阴阳怪气,非但没恼,心底反而涌起一阵奇异的快感。
  她总是这样,像一只漂亮又高傲的猫,即便被逼到墙角,也不肯低下头颅,非要伸出爪子,在他这儿不轻不重地挠上一下。
  这种反应,只会让他暗爽。
  他低笑出声,像夏夜里带点凉气的晚风,自窗户一并灌入屋子里,“Closing Meeting那天,估计没时间去现场。”
  这算不上什么太出乎意料的消息,毕竟红乔投资的公司不只明裕一家,沈翯也不是把所有目光锁定在这一片池子中的钓叟。
  电话一头,艾明羽没应声,她望着外头的景色,任由他解释下去。
  沈翯不急不躁,嗓音压低了些,似乎在讲一件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显得分外勾人,“这就意味着,至少有一阵,我见不到你。”
  话锋一转,又回到最开始的逻辑上。
  “周末我一意识到这件事,就开始想你了。”
  三言两语,将“想念”这种感性的冲动,包装成了一个基于未来既定事实的理性推论。
  哪有这样提前预支思念的?
  艾明羽靠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听着他一本正经的歪理,无声地勾了勾唇。
  她将目光投向窗外,天边的云被夕阳染上了一层金红色,像油画里浓烈的色彩,绚烂至极,却又转瞬即逝。
  外头的钱荔忽然抬高嗓子,“小羽,再过两个月振兴就回家了,到时候让裕田和你一道来接下?”
  振兴,是她父亲的名字。这久违了的名字从母亲的嘴里冒出来时,连艾明羽都觉着像个笑话。
  “别……到时候再说吧。” 艾明羽揉了揉眉心,随口应下。
  脑子这会全落在窗外的景色中了。
  那些飘忽着、抓不住的、却又总在身边飘荡的东西,就这么缠在艾明羽的身上,弄的她心里不伦不类的。
  神使鬼差地,她将话题转向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方向,“你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问出口的瞬间,她自己都有些意外。这不是她该关心的话题。
  那头很快反应过来,含了些愉悦在其中,“怎么,这么早就想见家长了?不过正好,她这阵子在国内,要不然就明天?”
  “我随口一问,沈总 不必多想。”艾明羽立刻否认,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清冷,仿佛刚才那个问题只是无心之失。
  “哦……”沈翯拖长了音调,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说辞,但他选择不继续逼问,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的邀约。
  “她圣诞节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有一场新年音乐会。到时候……如果有空的话,陪我去听好不好。”
  “看情况吧。”艾明羽随口应道。
  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这些词眼,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
  越是离谱的承诺,越不必有负担。因为说与听的人,心知肚明它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就在艾明羽思考着,是否该寻由头结束这番对话时,母亲的催促又送了进来,“你这丫头做什么呢?快出来,别总一个人闷在房里。”
  “妈有事找我,挂了。” 这回由头送到了嘴边上。
  艾明羽挂了电话,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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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10:12:49

(四十四)尽调
  新的一周伊始,红湖资本的尽职调查仍在继续,并且火力丝毫未减。
  自红湖发出第一次尽调问询起,邮箱就成了最繁忙的战场。以Qamp;A形式的问答在两家公司的服务器中往来、交锋着,无声中全是剑拔弩张的气味。
  沈翯私下那句“项目一定会投”的承诺,是艾明羽压在心底的定海神针,但这份底气,她无法与旁人分享。在其他人眼中,这场C轮融资依旧是一场胜负难料的硬仗,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财务总监赵丹的办公室门,已经被来来往往汇报和询问的下属敲了无数遍。
  她已经连着三天没睡过囫囵觉,刚挂断杨裕田的电话,邮箱里又跳出两条未读邮件,全是红湖发来的。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端起手边的咖啡,一口气灌了大半。浓烈的苦涩在舌尖炸开,让她短暂清醒了些。
  “赵总,红湖刚又发了邮件,要的是这批新增备料的流转明细跟财务收发存报表。”
  “还有还有,上个季度我们有笔设备折旧他们认为核算有偏差,让给出原始凭证。”
  底下员工的声音从两边一块冒了出来,活像个噪音制造机。
  “知道了知道了!”赵丹不耐烦地点开邮件,深吸一口气,准备再一头扎进那些复杂的数字与表格中。
  就在此时,内线电话响了。
  “赵总,艾总请您到她办公室一趟。”是艾明羽的助理。
  赵丹有些诧异。这种时候,艾明羽找她做什么?难道又是来施压,或询问进度吗?
  她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又看了一眼屏幕上还亮着的邮件,压下心头的烦躁,快步走向艾明羽的办公室。
  她倒要看看,这位靠床上功夫上位的董秘,又能有多高明的见解。
  艾明羽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另一端,空间比赵丹那间大出整整一圈,三面的落地窗投射出大片的、灿金色的光影。
  此时,艾明羽正立在窗前,手中捏着一迭装订整齐的文件,背影纤细笔挺,听见敲门声,她转过身来,逆着光,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
  “关于红湖上周针对成本费用提出的几个问题,我整理了一些回复的思路和补充资料。”
  艾明羽走回办公桌,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赵丹。
  赵丹接过文件,快速翻看了几页,眼神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面的惊讶、再到叹服。
  文件里,不仅罗列了红湖提出的所有质疑点,还在每个问题后,附上了详尽的回复策略。
  针对研发费用的资本化与费用化处理,给出了新的核算逻辑,并引用了近几年行业内相似案例作为支撑,避免了与往期数据打架。在关于高价备料的折价核算上,她也依据最开始的采购策略的备忘说明做出区分。连材料分摊比值的设置也参照了国外的材料消耗比对模型。
  每一条回复,都逻辑严密,有理有据,直击要害。
  尤其是对几笔备受争议的关联交易的解释,艾明羽从业务的必要性和价格公允性两个角度切入,拿捏着轻重缓急,比赵丹自己组织的那版回复,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这些问题,正是赵丹这几天冥思苦想,却始终难以找到突破口的难点。
  赵丹是做财务出身,对数字敏感,做事细致,但对于资本市场的运作规则和投资人的思维逻辑,却始终隔着一层。
  艾明羽不一样。她在春丰时便是从一线PE做起,深谙投资人的“七寸”在哪,他们真正关心的是什么。每年跟CFO核算报表时关心的问题,与红湖的人别无二致。
  她的视角,天然带着“买方”思维。
  “这些都是……艾总您整理的?” 赵丹抬起头,看向艾明羽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异色。
  艾明羽淡淡地点了下头,“我之前在春丰,每年跟各家核数时都有存档,挑出些能用的给你们做参考,大体思路是对的,你们照这上头的明细往下编就好。”
  赵丹心下了然。怪不得,难怪那群PE像饿狼般盯着她穷追猛打。原来是抓住了她的短板。
  不过编这个字…就差直接挑破杨裕田在账上的手脚了。
  她握着那迭资料的手紧了紧。方才那些由嫉妒生出的猜测,此刻却如鲠在喉。若不是这些及时的雪中送炭,红湖还指不定能借此压下多少估值。
  想到这处,她看向艾明羽的眼,连着往日的嫌隙都去了一大半。
  “您给的这些信息太有用了。就这里头折旧的参数跟几笔采购款的核对上,我这两天让她们做四五个方案都不如您的好,有了这些,下面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赵丹连连道谢。
  艾明羽面上表情未变“大家都是为了公司。这份资料里,具体的数字还需要你带着财务部的同事再仔细核算一下,确保万无一失。”
  赵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艾总您放心,有了这套东西垫底,对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有数多了。”
  艾明羽看着赵丹明显放松下来的背影,眸光微闪。
  杨裕田懂得在牌桌上输些不痛不痒的筹码,换来“宠妻”与“慷慨”的名声,她又何尝不知,在关键时刻给下属递上一根救命稻草,能换来怎样的忠诚与感激。
  人心,从来都是最值得投资的标的。
  自那天起,时间像被拧紧了发条,在紧张又忙碌的节奏中飞快流逝。
  整整一周,明裕科技的会议室灯火通明,尽调工作进入最后的收官阶段。财务数据、法务合规、业务核查,每一个环节都被反复确认,直到再也挑不出任何瑕疵。
  最终的Closing Meeting在周五下午举行。
  冗长的条款确认,在双方律师与财务团队的反复推敲下,逐条过了一遍。五亿资金,分两批到账,条款上并没有苛刻的对赌与兜底,是市面上最普适的标准版。
  这的确是红湖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红湖资本的项目总监代表资方,与明裕科技的代表,在厚厚的投资协议SPA(Share Purchase Agreement)上,郑重地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这一刻,比任何乐曲都悦耳动听。
  协议签署完毕,双方交换文本,握手,闪光灯亮起。一切尘埃落定。交割条件确认无误后,三亿资金将在下周一到账。
  杨裕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紧绷了数月的神经,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他热情地与在场每一个人握手寒暄,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艾明羽站在一旁,带着职业化的得体微笑,心里却平静如水。
  这场胜利,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转头,目光掠过会议桌对面,那个本应属于沈翯的位置,空空荡荡。
  如他所言,他并未出席。
  会议结束,送走红湖一行人,艾明羽回到办公室,才关上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仿佛带着某种默契。
  她接起电话,那头,沈翯的嗓音带着些许疲惫,却藏不住的愉悦:“听张岑说,一切顺利。”
  “嗯,都签完了。” 艾明羽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晚高峰已经开始。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随即,他压低了声音,语调里多了几分戏谑,“答应艾总的,我都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呢?”
  她知道,这是在向她索要“报酬”了。
  艾明羽轻笑一声,不急不躁,“我从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沈翯似乎被她这份坦然所取悦,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好,我等你。”
  挂断电话,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光影。
  一场硬仗结束,但另一场,或许才刚刚开始。
  杨裕田推门进来,脚步轻快,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兴奋。他走到艾明羽身边,心情大好,“太好了,这笔钱进来,咱们能喘口气了。生产线可以扩建,新的制程也能全面铺开。”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规划着资金的用途,仿佛一副宏伟的蓝图正在眼前徐徐展开。
  艾明羽听着,适时地提醒:“厂房和生产基地的用地问题,还没有解决。我明天去参加南城的土地招标会,看看能不能拿到合适的地块。”
  听到“招标会”三个字,杨裕田拍了下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哎呀,你看我,高兴得都忘了。明天恐怕不能陪你去了。我刚订了明早的机票,得去趟维港。”
  艾明羽有些意外,“这么突然?去维港做什么?”
  杨裕田从茶几上拿了支雪茄,点上,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苏力在那边,搞区块链,挣得盆满钵满。这次融资到位,我想着跟他见一面,叙叙旧,也看看有没有新的合作机会。”
  “苏力?”艾明羽听到这个名字,本能地皱眉。
  这个人,她太熟悉了。当年和杨裕田一同从春丰出来创业,信誓旦旦要干一番大事业,可明裕刚走上正轨,最需要用人的时候,他却二话不说地离开,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风口。
  “他那个人,好高骛远,做的东西也不实在。这几年区块链起起伏伏,多少人折在里面……”
  杨裕田沉默半晌,弹了弹烟灰,“正是要追逐风口,才有机会飞起来嘛。”
  他倒是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当年我跟他还在给人打工的时候,他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半导体的商机,才有了今天的明裕。论眼光,我自愧不如。他现在看好区块链,自然有他的道理。”
  艾明羽垂下眸,或许,杨裕田眼中,苏力那些离经叛道的行为,恰好投射了他自己心中渴望冒险的那一面。
  人总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分外着迷。
  杨裕田走过来,一只手搭在艾明羽的肩上,安抚道,“这次去,我主要是见见人,听听看,总没坏处。万一真是个好机会,咱们手上刚有了红湖这笔钱,不正好?”
  艾明羽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男人在兴头上时,任何理智的分析都会被当作泼冷水。
  更何况,杨裕田不去明天的南城招标会,对她而言,未必是坏事。
  她还有一些极其私人的事情,需要在那场招标会上,独自去处理。杨裕田的缺席,正中下怀。
  “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艾明羽顺从地应下,“南城那边,我自己带人去。”
  杨裕田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已经看到了新的财富在向他招手,“辛苦你了,宝贝。等我从维港回来,给你带礼物。”
  说完又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今晚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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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10:19:27

(四十五)招标会
  次日午后,艾明羽在一片寂静中醒来。
  身旁的床铺空空荡荡,只余下一点体温的残痕。杨裕田显然在天没亮时就已经动身,赶往机场。
  昨晚两人回到家,杨裕田兴致高昂,倒了些红酒,拉着她又聊了许久关于公司未来的构想,直到凌晨才各自睡去。
  或许是真的累了,他罕见地没有索求,只是在她睡着后,在她后颈留下一个吻。
  艾明羽慢慢坐起身,身体传来轻微的疲倦感。她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顷刻间涌入,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梳洗完毕,她简单用了点餐,换上一套低调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剪裁利落,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身线。
  她在镜前站定,仔细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住眼底淡淡的青色,又选了一对造型极简的珍珠耳钉。
  一切妥当,她拿起放在玄关的手包和一份牛皮纸文件袋,出门,坐进早已在楼下等候的商务车后座。
  “艾总,去南城区政府?” 司机确认道。
  艾明羽点点头,闭上眼,将身体的重量完全交给柔软的座椅。
  车子驶入高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清晨的城市逐渐苏醒,喧嚣的车流与她擦肩而过,而车厢内,却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她的手无意识地划过着牛皮纸袋,那里面,装着一些足以让某些人再次万劫不复的东西 艾振兴的刑期,快到了。
  但艾明羽不想他出来。甚至,她希望他能永远待在那个高墙之内。
  艾振兴当年与华澜市上一届领导班子过从甚密,权钱交易,脏事做尽。除了他自己已定罪的那些,他还掌握着不少人的把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旦被抖出来,足以让许多人万劫不复。
  他在狱中,尚算安全。可一旦重获自由,难保不会有人为了封口,下狠手灭口。
  艾振兴是死是活,她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她真正担心的是母亲钱荔。
  钱荔性子软弱,一辈子依附丈夫,即便艾振兴在外面如何拈花惹草,如何声名狼藉,甚至锒铛入狱,她都死活不肯离婚,铁了心要等他出来,守着那个空有其表的家。
  若艾振兴出狱,两人继续生活在一起,母亲势必会被卷入那些危险的漩涡。这是艾明羽绝不愿看到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艾振兴继续待在里面。
  为此,她私下找到了几个艾振兴当年的旧部,旁敲侧击,许以好处,打听是否还有上次判决之外的罪证。那些人本就对艾振兴心怀怨怼,树倒猢狲散,自然知无不言,将那些陈年旧事抖了个底朝天。
  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艾明羽回了趟老家,果真在老宅的隐蔽处,翻出了一些关键性的证据。
  这些证据,坐实了艾振兴其他的经济犯罪,还牵扯到几个如今在华澜市依然活跃的、颇有实力的地产开发商。
  她没有将此事告知钱荔,只是将证据妥善保管,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时机,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
  她不能自己出面举报,那样目标太明显,容易引火烧身。她需要一个“中间人”,一个既有能力处理此事,又与此事利益相关的人。
  南城区新上任的区长李昱辰,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从多方渠道了解到,此人作风务实,清廉自持,背景干净,急于在南城做出政绩。这批证据若能交到他手上,深挖下去,不仅能将艾振兴等人钉死,那些收缴的巨额非法所得,也能充入南区财政,对急需政绩和资金的李昱辰而言,无疑是一笔巨资。他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这位李区长,与商界来往极少,深居简出,想接近他,并不容易。
  艾明羽反复盘算,唯一的机会,似乎只有今日,由南城区政府主持召开的那场土地项目招标会。
  她必须想办法,在会后找到与李昱辰单独接触的契机。
  南城区政府大楼戒备森严,门口有武警站岗。艾明羽出示了事先准备好的邀请函,顺利通过安检,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入三楼的国际会议厅。
  厅内空间开阔,穹顶高耸,足以容纳数百人。此刻,会场已是座无虚席。
  毕竟,城南这块地,是今年华澜市放出的最大一块肥肉,觊觎者众。
  艾明羽的目光在参会名单的电子屏上扫过,很快便找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恒运地产、远辰集团……都是深耕本地多年的地产巨头,实力雄厚,来势汹汹。
  而在名单的中部,“红乔集团”四个字,赫然在列。
  果然。
  她心中并无太多意外,找了个靠前但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会议开始。
  就在她落座后不久,会场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沈峤与沈翯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哥哥沈峤一身深色西装,走在前面,身形挺拔,满面春风,不时与相熟的人点头致意,举手投足间是沉浸名利场多年养成的自如。跟在后面的沈翯,则显得低调许多,一身剪裁合体的灰色西装,面容英俊,唇边挂着得体却疏离的微笑,看起来更像个陪同出席的助理。
  沈翯并不想来。
  南城这块地,从头到尾都是沈峤在主导,他不过是在关键时刻提了几个建议。如今大局已定,沈峤却非要拉着他来,美其名曰“见证胜利的果实”,实则不过是为了在父亲面前,彰显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的姿态。
  沈翯对此心知肚明,也懒得戳破。母亲已回罗马,渚园的生活,也恢复往日的乏味与空洞。他左右无事,便也由着兄长去了。
  两人在第一排预留的位置坐下,沈峤很快便与邻座远辰集团的钱牧之热络地攀谈起来。
  沈翯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时不时回头观望,目光随意地在会场里逡巡。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猜测着他们的身份、来意,以及此刻的心情。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种排遣无聊的方式。
  当他的视线掠过第三排时,倏然凝固。
  尽管只看到侧脸,但那冷冽的轮廓,清减的下颌线,即便隔着人群,他绝不会认错。
  艾明羽。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他想明白,台上的灯光亮起,主持人走上台,宣布招标会正式开始。
  沈峤停止了与旁人的交谈,侧过头,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沈翯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开始了。”
  沈翯敛回心神,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个身影上移开,投向主席台的大屏幕。
  主持人的声音经过音响放大,带着些微失真的回响,在挑高的大厅里撞来撞去。大屏幕上,数字滚动得飞快。
  沈峤坐在第一排,姿态松弛,偶尔侧头跟身边的沈翯说话,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他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前期的技术方案和政府关系都打点得妥帖,评标时的技术分,早已心中有数。
  果不其然,当最终评标结果投射到屏幕上,红乔集团凭借明显高出一截的技术得分,以十五亿的标的价,稳稳将这块南城的黄金地段收入囊中。
  整个招标会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待所有地块都名花有主后,会场的气氛才松弛下来。离场前,企业家们纷纷抓住机会,上前与区政府的领导班子寒暄。
  “走,去跟李区长打个招呼。” 沈峤心情极好,站起身,顺手拍了拍沈翯的肩膀。
  沈翯应了一声,跟在兄长身后。
  李昱辰身边围了几个人,他四十出头,面容周正,带着一副无框眼镜,透着股书卷气。沈峤熟练地切入话题,三言两语便将气氛烘托起来。沈翯站在一旁,礼貌地应和着,李昱辰显然也听过他的名字,甚至还主动拍了拍他的手臂,客套了几句“后生可畏”之类的话。
  艾明羽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看来,沈翯与这位新贵区长,关系匪浅。
  她心里迅速做出了判断,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朝他们走去。
  “沈总 。”
  声音落在他们三人之间,清清冷冷的,像一捧雪。
  “这位是?”不出所料,李昱辰饶有兴趣地转头问沈翯。
  沈翯抬眼望过去,撞见艾明羽那张面容时有一瞬的失神,总归掩饰得极快。
  她今日穿着深灰色的套装,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清丽的脸庞上是恰到好处的职业式微笑。
  他太了解她了,她要借他的势。
  心底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她总是这样,需要时便伸手,用得心安理得。
  可这又如何?
  他依旧甘愿将喉咙伸到她攫利之手下,任她取舍。
  “李区长,我来介绍一下。” 沈翯上前一步,唇角扬起一个比刚才真切许多的弧度,“这位是明裕科技的董秘,艾明羽女士。”
  他刻意在“科技”两个字上加重了音量,“明裕是国内半导体领域的一匹黑马,尤其在功率半导体这块,技术非常领先。”
  这番话,将明裕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李昱辰对“科技”、“半导体”这样的字眼天然敏感,他本就想在任期内引进一批高质量的高新技术企业。他立刻伸出手,态度热忱了几分:“艾总,幸会。明裕的大名,我早有耳闻。”
  艾明羽得体地与他握手。
  沈翯见状,立刻乘胜追击:“明裕最近刚完成C轮融资,红湖也有幸参与。公司发展很快,听说也有在南城扩建生产基地的计划,后续上市也提上日程了。届时,少不得要请李区长多多指点。”
  “指点不敢当,关心企业需求是我们政府的职责。” 李昱辰笑了笑,“欢迎优质企业落户南城。改天我们找个时间,单独聊聊明裕的发展规划。”
  话刚说到这,旁边又有一位企业家凑上前来,“李区长,能耽误您几分钟吗?”李昱辰只得对他们抱歉地一点头,便被那人引向了别处。
  目的达成。艾明羽心下了然,比起在这种场合仓促交谈,私下会面显然更合适。她侧过脸,对沈家兄弟微微颔首,“二位沈总 ,我还有些事,先失陪了。”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灰色的裙摆在行走间划出流畅的线条。
  沈峤的目光追着她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自家弟弟刚才那股热络劲儿,真是少见。
  他侧过头,刚准备打趣两句,却迎上沈翯投来的一记眼刀。
  沈峤立刻收起玩笑的心思,举手作投降状,撇清道:“别这么看我。你知道,我对这种冷美人不感兴趣。”
  这话不假,他更偏爱那些懂得主动迎合、温顺识趣的类型。像艾明羽这种带刺的玫瑰,他敬而远之。
  “还轮不到你来评价。” 沈翯冷冷地丢下一句,也懒得再理会兄长,转身便追了出去 留下沈峤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愣在原地。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10:31:25

(四十六)肉偿
  艾明羽正思忖着如何措辞,起草一份既能展现诚意、又不过分主动的邀约文件给李昱辰,冷不防手腕便被人从身后牢牢攥住。
  她蹙眉回头,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他逆着光站在她面前,俊朗的面容在明与暗的交界处显得有些模糊,不知道解了西装扣子,衬衫领口虚敞着,露出喉结,眼神锐利,更添了几分不羁的意味。
  “沈总 有事?”艾明羽压抑着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试图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桎梏中抽出。
  沈翯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反而又握紧了几分。
  “让你司机不用过来了。”说话间,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艾明羽往门口走。
  门口廊下,张岑早已等候在那里,身着低调的黑色常服,身姿挺拔,眼神锐利。
  张岑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名义上是沈翯的助理,实际上兼任着保镖的职责。每逢沈翯参加此类公开活动,他都会亲自开车接送,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老远就看见自家老板拉扯着一个一身职业装的女人快步走过来。女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被老板拽着,也挣扎不得。
  这是……哪一出?
  自家老板一向洁身自好,就算在合作关系中,对任何女性,都保持着得体的疏离。现在这拉拉扯扯的架势,活像是绑票。
  张岑心里直犯嘀咕,好奇的视线在那女人身上扫了扫,等走近了才看清,是明裕科技的董秘,艾明羽。
  竟然是她?张岑心里更纳闷了。
  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按捺住了一切好奇。他不动声色地上前,朝艾明羽礼貌地点了下头,然后自觉地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走向沈翯的那辆宾利。
  到了车边,沈翯终于松开了艾明羽的手腕,极具绅士风度地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礼貌地说了声“请”。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他指掌的温热。艾明羽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低头坐了进去。
  车内空间宽敞,然而,后座一半的靠背此刻被放倒了,一个硕大的高尔夫球包从后备箱一直延伸进来,几乎占据了左侧一半的空间。剩下右侧的位置,只够坐下一个人。
  她刚坐稳,沈翯也跟着弯腰挤了进来。
  “这里坐不下两个人了。”艾明羽皱眉,往旁边挪了挪,身体几乎要贴上球包。
  沈翯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反而欺身向前。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瞬间将她包裹,下一秒,她的腰身便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整个人被他轻松地提了起来,旋即落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
  “你……”艾明羽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别动。”沈翯的声音低沉嘶哑,从她耳后传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不等她再反抗,沈翯已经关上了车门,同时对前排的张岑沉声吩咐道:“开车。”
  宾利的驾驶舱与后座之间装有一道厚重的黑色电动私隐隔帘。随着车辆平稳地启动,那块原本卷起的隔帘缓缓降下,彻底隔绝了后座与前方的视线。
  张岑始终保持着目不斜视,但透过后视镜微微上扬的角度,依旧能模糊地望进后座一点点虚景——也只不过是男人微动的耳廓,还有女方盘起的精致发髻上的几许乌亮。
  他当然能清晰分辨出来自后方的衣物摩擦声响,以及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这种半遮半掩反而更引人遐思。
  张岑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收回视线,努力摒弃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桃色念头后,深吸一口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专注地发动车辆。
  黑色宾利平稳地汇入车流,窗外的天光渐次被地下隧道的灯带取代。车厢内,布帘将后座空间与前方隔绝开来,营造出一个相对独立的环境。
  艾明羽还未及调整坐姿,手中那个一直紧握的牛皮纸袋,倏然被人抽走。
  她抬眼,隔着自己微乱的发丝,看到沈翯随意地掂了掂那个纸袋,“带着这个来,就是为了接近李昱辰?”
  虽然有黑色隔帘挡着,张岑人毕竟就在前面。艾明羽不想多说,多一个人听见,就多一分风险。
  “请沈总 把东西还给我。”
  沈翯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轻笑一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窝,“放心。嘴不够严的人,没有资格留在我身边做事。
  艾明羽沉默片刻,知道眼下抵赖或避而不谈已无可能。她索性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目的简略地和盘托出。
  自然隐去了老宅翻找证据这些具体细节,只说是意外得知艾振兴还有尚未暴露的罪证,这些罪证又恰好能帮到李昱辰,既能坐实她父亲的罪名,又能清理南城一部分腐败势力,充实区财政,算是一桩互惠互利的好事。
  沈翯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待她说完,才将牛皮袋扔在一旁,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臂,“那你今天,可是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艾明羽自嘲地勾起唇角,“我欠沈总 的,还不够多吗?左右也不差这一件。”
  “听起来艾总已经做好了……债多不愁的准备?” 他没有理会她话里的刺,反而贴得更近“那你打算怎么还?”
  还能怎么还,不过是男欢女爱间那一点子破事罢了。
  “肉偿,沈总 不是早就想好了?”
  沈翯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
  他微微蹙眉,似有怒意,却并非因为她尖锐的反唇相讥,而是因为她这种轻飘飘的态度,仿佛无论他为她做什么,在她眼中,都不过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利益交换。
  但沈翯太了解艾明羽了。此刻,他无论如何辩解,说出任何真心话,都会被她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堵得哑口无言。
  也罢。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情绪压下,重新调整好自己的面具。
  赌气似的,他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既然如此,” 他含糊的声音随着湿热的吻一同传来,“那今天……我就先收点利息好了。”
  艾明羽坐在他怀里,因着方才的动作,裙摆早已凌乱地上滑到了大腿中段。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只灼热的大手已经覆了上来,隔着那层薄薄的肉色丝袜,揉捏着她腿内侧柔软细嫩的肌肤。
  “别……”艾明羽受惊般地想躲,这毕竟是在车里,即便隔着帘子,那种随时可能被窥探的羞耻感依旧让她难以承受。
  “他今天在维港,我晚上可以过去陪你,好不好?”
  然而,沈翯却根本不吃这一套。
  抚上她腿根的大手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指尖顺着丝袜的边缘,向上探去。
  他低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晚上归晚上,现在我也要。”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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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10:35:01

(四十七)车戏
  沈翯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进入正题,三指覆在她的大腿内侧,指腹隔着薄薄的肉色丝袜,不轻不重地来回滑动。
  丝袜材质细腻顺滑,他的指尖所过之处,便带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紧接着,他捻起她小腹处的一小片布料,将内裤的绷成一根细细的绳,不急不缓地在两瓣娇嫩的软肉间来回磨蹭。
  隔着几层布料,那触感显得有些模糊,却又因此更添暧昧。
  混着羞耻感的麻痒,自下体最敏感的那点开始,沿着深埋在体内的神经一路向上攀爬,涌向她的大脑。
  艾明羽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腿根滑下,沾湿了腿心。
  如果不是李昱辰的事还需要仰仗他,如果不是明裕还需要他背后的资源,她现在简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车去。
  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劳。她索性也不再费力挣扎,只是偏过头去,口中断断续续地骂。
  沈翯似乎早就习惯了她这幅反应。他低声笑了笑,手终于不再满足于隔靴搔痒式的挑逗,转而探向她的腰测,继而绕到身后,滑到了她的内裤和裸露的皮肤之间。
  然而那内裤边缘实在太紧,指尖刚刚触及到大腿内侧阴唇连接处那片柔软的嫩肉时,便被那狭窄的布料卡住,像是被堵在一个玻璃瓶瓶口,再也难以深入分毫。
  沈翯微微蹙了蹙眉。
  箍在她腰间的那条手臂骤然收紧,稍一使力便将她整个软绵无骨的身子向上提起了几分。随即他稍一侧身膝盖顶在她两腿间,微微用力,便将她的膝弯推着向上抬起。她整个人被这个动作带动着,臀部自然离座抬升。
  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向后方,拇指与食指熟练地勾住了她内裤与丝袜的边缘,然后利落地将它们一同向下拽去,一直褪到了她纤细的脚踝处,凌乱地堆迭成一团。
  她惊呼一声。凉意迅速侵袭了她裸露的下半身肌肤,让她下意识想要并拢双腿。
  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那双剥落了束缚的手,已轻车熟路地分开了她的双腿,摆成M型,迫使她以一个极为敞开的姿势承载着他后续的举动。
  暴露在前的花缝微微张开,亮润泛着艳粉的珠子随着主人的挣扎上下晃蹭着。
  沈翯勾了勾唇,知道她定也是在他方才有意的磨蹭中动了情念。
  穴口的唇肉饥渴待食地舒张,随着男人手指不急不缓地拨弄,两瓣娇嫩阴唇很快就显出了将红欲深的色泽,内里涌出的媚液已经把窄仄的穴口悉数浸满,晶晶亮地淌成一道溪流,几乎蜿蜒没入腿根。
  然而再浓稠的淫津涌溢,也无法消弭她心中的焦灼。
  这几乎是一种羞辱性的姿态,将她所有的弱点赤裸裸地暴露在他眼前。艾明羽屈辱地咬紧了下唇,直到泛起铁锈般的的血腥气息。
  他想看的,不就是她失态求饶的样子么?
  她偏不遂他的愿。所以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地靠在他胸前的身躯里,死死咬住下唇,贝齿几乎要嵌进饱满的唇瓣里,强迫自己将即将溢出的呻吟尽数吞回腹中,只余下细微而急促的鼻息;甚至还主动将大腿打的更开,任由他打量。
  沈翯察觉到她的反应,随即低下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两腿间那诱人的风景上。
  “看来,艾总是已经想好了。”
  说完,两指再次压向下体最敏感的那颗小核,“刚才不还气势汹汹吗?”
  车内的空调送出阵阵凉风下,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几乎都在细小的幅度抖着,艾明羽却硬生生压下了那股即将冲破喉咙的呜咽,只拿眼尾余光冷冷的觑了男人一眼 沈翯盯着后视镜里这张倔强的脸,几乎要被她的眼神气笑了。随后,揉弄着花蕊的指尖停了下来,转而用拇指与食指捏住了那颗已经硬邦邦的小珠子,如同捻着一颗熟透的浆果,轻轻往外一扯,然后遽然转动。
  “啊!”
  尖锐的刺激瞬间击溃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压抑的惊呼伴随着甜腻的汁液一同涌出,她弓起腰背,重重塌陷在他怀里。
  在她失神的瞬间,箍着她胸前那条结实臂膀无声地松了些,趁机从她的绸衫下摆的缝隙钻了进去。
  她的乳房算不上丰满,发育得恰到好处,白皙柔嫩,像块温热的豆腐。他甚至无需分开手指,只用掌心托着微一收拢,那恰好一握的丰盈便完完整整地被他掌控在手中。
  一双手,同时在她身上两处最敏感的地方肆虐。
  下方的指尖时而轻柔地抚过湿润的花唇,在那颗细小的肉珠上快速地画着圈;时而又恶劣地捻住它,拉扯到紧绷再松开,让它自己弹回原位,撞击在濡湿一片的软肉上。
  上方的手掌也没有闲着,温柔地托着乳房的下缘向上推挤,让她自己能清晰地感受到乳肉被塑造出的丰盈形状;又反复地碾过那粒已经硬挺如豆的乳尖。
  两种截然不同的刺激交织在一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来袭,拍打着她理智的堤岸。
  艾明羽难耐地扭动着身体,企图从这双重夹击的快感中觅得一丝喘息的空隙,出口的声音支离破碎,“……唔……沈翯……慢点……”
  耳边,沈翯似乎发出了一声极短喟叹,细碎的呻吟从这个总是不肯低头的女人嘴里吐出,奇异的令他亢奋,却也让他更想听到她说些别的。
  比如,央求他,说爱他。
  即便都是谎话,他也想听。
  穴口的阴唇早已被玩弄揉捏得鲜红不堪,透亮的蜜液不断从中渗溢而出,浸润着窄小的缝隙,流淌了一片春日芳菲般的濡色水泽。
  他看不见艾明羽脸上此刻神情,但想必早已陷于情欲之中。
  而沈翯何尝又受得了这样的阵仗?黏腻的液体沾在西裤上,仿佛带着她的温度,烫得他身下那根早已按捺不住的巨物又胀大了几分,隔着衣料,坚硬地抵着艾明羽柔软的臀肉 借着湿滑的甬道粘稠的液,沈翯长而微凉的两只手指并拢,伸入这不断吐水的美穴。长指抵开两侧的软肉,在她温软湿滑的秘地抽动,甬道每一次吮咬,每一次痉挛,都让他感到女人此刻有多动情。
  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那处已经紧得不像话,他几乎能想象得出,若是真的埋入,它会被怎样贪婪地吮附,会将他发热的腺体裹缠纠合,吮弄得愈益肿胀。
  被侵犯填满的瞬间,艾明羽难耐地哼出了声,身体不受控地向前挺动,试图逃脱这份突如其来的侵入感。
  “往哪儿躲?”他在她耳边低语,箍紧了她的腰,让她动弹不得。
  此刻手指成为他欲望的化身,在领地里侵占掠夺,每一寸内壁褶皱也没放过,指腹上的薄茧研磨出一片细密快感。沈翯甚至还嫌不够,寻找到内壁某处微微凸起的软肉,刻意地用指节弯曲成勾,反复碾压。
  甬道内的软肉被刺激得不自觉收缩起来,拼命想要绞紧那不知餍足的入侵者,可这般举动将本就逼仄的穴道挤得更为严丝合缝,带来更为剧烈的快感。
  “噗嗤、噗嗤——”因为体液过多,他每次指节的没入抽出都带起一阵羞人的水声,在这狭小而密闭的车厢内尤为清晰入耳。
  那声音,每一个节拍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她紧绷的自尊之上。
  偏在是在这当,一道刺目的强光从车窗外扫过。
  对面车道,一辆重型卡车呼啸而过,明晃晃的车灯撕开了夜的伪装,也照亮了车后座这方寸之间的旖旎。
  一切都被赤裸裸地曝晒在这强光下,让她有一种无所遁形的难堪.
  下一刻,一阵战栗自下体急剧向上卷席整个身躯,小腹深处一阵紧缩,体内的暖流尽数喷薄而出。
  她闭上眼,沉默中不知怎么地,眼角淌下来一滴泪,那滴泪还没出息地滑将下去,落在男人的手臂上。
  艾明羽痛恨哭泣。
  在她看来,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暴露自己的软弱,将致命的弱点递到对手面前。
  可是,一旦那扇名为“理智”的阀门出现哪怕一丁点的松动,汹涌的情绪便会铺天盖地地奔涌而来。
  就像此刻,第一滴泪滑落,温热的液体便如同决了堤的河,再也无法遏止。
  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滚落,没入散乱的发丝。
  她死死地咬着唇,压抑着喉咙深处无法抑制的呜咽。
  偏偏,那个始作俑者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他似乎嫌她还不够狼狈,在她高潮的余韵尚未完全褪去之前,便抽出了还在不断流淌着爱液的手指。继而,湿热的吻沿着她的耳廓一路上移,最终落在了她泛红的耳垂上。
  他的嘴唇很软,气息带着惯有的清香白松,用唇温柔地含住了那小巧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吮弄了两下,然后低声问道:“哭什么?”
  明知故问。除了她身后这个王八蛋,又能怪谁呢?
  她别开头去,企图躲掉这令人羞恼的缠磨,一下下抽噎着,也不作声。
  沈翯不知什么时候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方手帕,白色的绸缎手帕迭得整整齐齐,在他指尖展开,然后轻轻地附着在她濡湿的脸颊。
  那触感让她惊缩,这才回过神,原来是他在替他拭去脸上冰凉的水痕。
  这也算是种道歉吗?。
  车厢重新恢复宁静,只余下两人交织的呼吸,以及轮胎压过路面的沉闷声响。
  一路无言。不知过了多久,车速渐缓,最终平稳地停下。
  前排,张岑沉稳声音透过电动隔帘隐隐传来,“沈总,到了。”
  声音落下,为这方旖旎暧昧的空间,宣告了结束。
  身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作,沈翯低下眼帘,挑起她被汗黏着的发丝,替她细细将其拢到耳后,又把她凌乱的裙摆抚平调整到得体的长度,最后才扬声道 “车你留下,今天不用再过来了。”
  丢下一句令人浮想联翩的话之后,宾利的车门应声弹开,他抱着心念了许久的人,迈开腿下了车。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10:43:19

(四十八)葡萄
  下了车,傍晚微凉的风拂过脸庞,艾明羽才发现他们停在了一处颇为幽静的住宅区。
  一排排掩映在绿植中的两层洋房,风格简约雅致,显然价格不菲。
  沈翯抱着她,径直走向其中一户。他步伐稳健,手臂有力,即便抱着个成年女性,动作依旧不见任何迟滞,显然体力极佳。
  艾明羽搂着他的脖颈,抬眼看到了门牌号码,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旧的记忆。三年前,她去过沈翯位于三环边上的公寓,那是一个能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的大平层。
  “狡兔三窟。”她将脸埋在他肩窝里,咕哝了一句。
  “嗯?”哪知沈翯耳朵极尖,不仅听见了,还立刻反唇相讥。他垂下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怀里的人,“我这些地方以后不都得是你的?到时候我们算什么,一窝兔子?”
  艾明羽一时语塞。
  他总有办法,用这种带着点痞气的玩笑,轻易地化解掉她的抵抗,让她的那些冷硬的回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
  说话间,他已走到门前,腾出一只手,熟练地按下指纹锁。随着“嘀”的一声轻响,电子门锁应声而开。
  暖黄色的灯光自玄关处流淌而出。
  艾明羽懒得去分辨他话里的真假,任由他抱着,穿过玄关,将她轻轻放在了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她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上的高级灰套裙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皱巴巴的全是褶子。
  屋内陈设简单,黑白灰的主色调,处处透着低调的质感,很符合他的品味。
  玄关尽头,是一间半开放式的厨房。沈翯脱下西服外套,随意地扔在单人沙发上,一边解着袖口的纽扣,一边问道:“饿吗?冰箱里还有一些食材,可以给你做点吃的。”
  温和自然的语气就好像两人不是刚在车后座荒唐了一场,好像他也不是那个强行将手指探入她身体的罪魁祸首。只是刚下班回家的寻常情人,体贴地询问着伴侣的晚餐需求。
  艾明羽一时恍惚不已。
  看着他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再往上,是那双在灯光下依然显得深邃锐利的眸子。
  这个人简直像个巨大的矛盾聚合体。既有着世家子弟的典雅矜贵,又带着股街头混混的嚣张,时而温柔,时而粗暴;时而体贴,时而恶劣 。
  她从未见过像他这样,能把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揉和得如此浑然自成、不见半分突兀的人。
  她冷笑一声,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省省吧,沈总。你要做就快点,何必在这儿假惺惺地浪费时间?”他越是装得云淡风轻,她就越要揭穿他伪善的面具。
  沈翯动作一顿。
  他抬头看向她,那双向来含着三分笑意的凤眼,此刻却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他沉默了两秒,忽然扯起唇角,。
  “这可是你说的。”
  他不再伪装斯文,三两步走到她跟前蹲下,把她的高跟鞋脱了,随意踢到一边,又抓住她还挂在脚踝处的丝袜,干脆利落地将其彻底褪下,长臂一伸就丢了老远。
  艾明羽不自在地缩了缩脚趾。还不待她下一步动作,他宽大的手掌已托着她被裙摆包裹的腴臀,一使力,将她捞了起来。
  她惊呼着环住他的脖子,以防自己坠落。她的双腿就那么自然地分开,盘悬在他劲瘦的腰间,裙摆向上滑到了腿根再后面一点,隐约可见内里风光。
  他就这么抱着她,走到了前面那半开方式的厨房,将她整个人放罝在大理石岛台上。
  光裸的皮肤猛地接触到,凉得她不受控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并拢了双腿。
  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前黑影一压,沈翯的吻便已经落了下来。
  这一次仿佛带着惩罚般的噬咬,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横冲直撞地勾缠着她的舌,汲取她所有的呼吸。
  艾明羽呼吸困难,缺氧带来了轻微的不适感,但沈翯却全然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恼极了。于是,面对他近乎惩罚般的索取,她从最初的退却转变为更为主动反击。两人唇齿相缠,都想在拉锯中占回上风,在情爱中分个高低。
  而沈翯的手也没闲着,急切地在她胸前摸索着,想要解开那些碍事的纽扣。不知是他方寸已乱,还是绸衫用的本就是隐蔽的暗扣。折腾半天,竟是一粒都没能解开。
  艾明羽喘息着,终于寻得空隙,嘲弄地开口,“沈总的手,连扑克都比这个玩儿的转。”
  话音未落,唇舌再次被人钳住吮吸,连反唇相讥都漏着气儿,哪还有半分原来的强硬语气。
  他终于失去了耐心,干脆不再做这些徒劳的尝试,转而捏住了衣襟两侧的布料,用力向两边决绝地一扯。“嘶啦”声伴随布帛碎裂的声音在微静的空寂里响起,纽扣被崩坏挣裂的力道牵扯着、争先恐后的朝各个方向奔去,“啪嗒”“啪嗒.”连续不断,像是下急了的骤雨。
  亲吻的间隙里,艾明羽喘了口气,抬眼盯着已起了情欲的男人,一声呵斥从齿唇流泻出来,“莽夫。”
  尾音却带着浓得化不开的鼻音与媚意,与其说是不满,反倒更像是抱怨他动作太慢。
  沈翯这才抬起湿润的,眸子看着面前的她,挑起嘴角,笑了:“你从前不是最喜欢莽夫干你?”
  说完,他腾出一只手游弋向下、在她腰部摩挲后挑起绸衫,将它扔到一边,又把她的文胸往上推去,很快那处半隐蔽的山峰峦俏就裸出真实完整光景。
  肌肤温润细腻、微微颤巍,顶部那粒嫣红色花蕾是含蕊的花苞。
  那柔白胸肉被握压到从指缝溢出,他食髓知味,掌心的粗砺皮肤不断地碾过顶上的敏感茱萸,惹得女人忍不住挺抬着腰背,迎上他的手。
  可就在那片被情欲染透的迷雾即将把她完全吞噬时,乳上那双为非作歹的手却停了下来。
  他退开些许,凝视着她被情愫染红的面颊与微微张开、水光潋滟的红唇,忽然说道:“今天……我们玩点别的。”
  “嗯?”艾明羽睁开迷蒙的眼,脑海中一片空白,尚未明白他想做什么。
  却见沈翯侧过身,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玻璃果盘。那果盘里,盛着一串佣人不久前n洗过的青葡萄,颗颗饱满圆润,晶莹剔透,深绿的果皮上还挂着将滴未滴的水珠。
  他捏起一颗,举到她眼前。
  然后,艾明羽就看着他垂下视线,目光缓缓落在了自己敞开的腿间。
  男人抬起她一只膝盖,让她的腿开阖更大,便于他接下来的作为。他慢慢俯低身体,将那颗尚带凉意的葡萄,轻轻放在了她被情潮濡湿的花唇上。
  青色的、浑圆的果实,就那样抵在鲜红湿润的软肉之上。
  凉意由那一点开始扩散,让她本就紧绷的身体再度绷直,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双腿,结束这怪异的游戏。冰与火的碰撞产生了奇妙的激痒感。她想要制止他,双手却不知早已何时被他单手反扣住,动弹不能,彻底沦为了板上鱼肉。
  沈翯握住那颗青果轻轻一压。葡萄外侧的水渍与她穴口分泌出清液就这么混溶为一,冰凉潮润。他手上动作不停,捻着那枚小小的绿色果实,一路向上滚动。
  湿润的汁液在花瓣间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迹。葡萄顶开内里唇瓣,碾平一道道柔软的褶皱,直到抵住最顶端那颗早已饱胀红肿的肉粒。
  清越水亮的青玉之色,映衬着嫣红的蓓蕾。好似一片沾湿雨露的玉叶恰而飘巧地落在了艳蕊花苞处。颜色对比间的冲击张扬又淫靡。
  艾明羽无助向后,攥住了身下光洁的大理石沿,冰凉台面让她的身体不由得在紧贴间哆嗦颤抖起来,神智回笼半分。
  从前的沈翯,床上功夫只能算笨拙,更多的是发乎于本能,全凭欲望驱使——他哪儿懂这些屈辱又磨人的花样?
  是谁教会了他这些手段?他是在别的什么样的身体上练习过?
  正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小腹一阵紧缩,原本被抵死在那方寸肉豆之地的葡萄不知怎得一滑,竟畅通无阻,自穴口跌入了进去,卡在了幽处的两瓣软肉间。整个肉穴里的甬道,顷刻间生出了些奇异的饱涨感.
  等她回过意识,看向那个罪魁祸首时,沈翯早已抬了起头,无辜极了“不小心掉进去的。”
  哪有什么“不小心”,这分明是身下人早就预谋好的戏码。
  艾明羽真是气急了,挥着拳一下一下地捶打沈翯胸膛上,“沈翯,你快给我弄出来!”
  沈翯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会爆发,也不生气,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身上,反正那力道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奇异的是,艾明羽捶打间,腰胯不免跟着前后晃动,带得那颗藏匿其中的青色珠子顺着穴肉左右磨蹭,更催生出她的情潮。
  见她这副模样,“罪魁祸首”反倒乐得安抚,一面用蹭了女人的下颌,柔声哄劝;一面伸出食指,滑入穴中,试图找到甬道内的那颗滚圆异物。
  那狭窄温热的甬道此刻早已泥泞不堪,随着他的指尖探入,带起一阵“咕啾”的湿滑水声。那颗浑圆的葡萄原本就光滑,借了这满穴的爱液,此刻更是无从捕捉。
  沈翯的指节才刚刚触到,还没来得及勾住,那果实便狡猾地向上一窜,径直滑向了甬道更深处。
  小腹内,那挥之不去的异物感因为这次的深入而愈发清晰。艾明羽难耐地弓起身,紧抓着他宽厚的肩膀,急促的呼吸让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沈翯似乎真的想帮她,又耐着性子试探了几次。可那颗被她体温温养的果实却偏偏像是长了腿,每每在他的指腹下灵活躲闪,不仅分毫没能向外挪动,反而被他的动作向着子宫口的方向又顶入了几分。
  一种逼仄而又空虚的酸痒感从深处传来,折磨得她快要发疯。
  “你就是故意的!” 艾明羽再也忍不住,她凑上前去,张口便在他坚实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细密的牙印很快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浮现。沈翯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抽出了手指,修长指节上沾满了她晶亮的爱液。
  他意味深长地“啧”了一声,“这法子恐怕不行。”鼻尖蹭了蹭她泛红的脸颊,声音又低又哑,“得换一个。”
  不等艾明羽反应过来“换一个”是什么意思,眼前的男人便已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在她敞开的腿间俯下身去。
  他用手指轻轻拨开她充血饱满的花唇,温湿柔软的口腔贴了上去,舌尖先是恶意地在那颗早已敏感至极的肉核上重重舔弄了一下,激得她浑身一颤,随即唇舌便覆满了整个入口。
  强大的吸吮力传来,穴口柔软的嫩肉尽数被他卷入口中。艾明羽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他的动作,那顽皮的果实正一点点被吸附着向外移动,连带着温暖的蜜液不断从深处涌出。
  那葡萄随着吸力,终于被引诱着挪回了穴口,圆滚滚的果身就那样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他稍稍退开,温热的气息扑打在那片狼藉的区域。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父亲公司濒临倒闭,秦安安被后妈嫁给身患恶疾的大人物傅时霆。所有人都等着看她变成寡妇,被傅家赶出门。 不久,傅时霆意外苏醒。 醒来后的他,阴鸷暴戾:“秦安安,就算你怀上我的孩子,我也会亲手掐死他!”

风情万种 / 发表于: 2025/08/31 10:53:14

(四十九)吞咽
  艾明羽喘息着,还想说些什么。男人的脸又一次压了下来,“还差一点,你再忍耐一会儿”。
  他的舌头再次回归那片湿热泥泞,卷带撬弄。每一次吮吸,都带动那颗作怪的果儿向外滑动几分。
  伴随着细微的位移,是密密麻麻不断攀延的酥软欲望。
  她揪紧他的头发,墨一般的发丝卡在指缝之间,而他的入侵也显得越来越有进攻性。不容退让,不给转圜,吞吐在穴口最前端,灵巧热烫的舌极有章法一般,有一下没下落在核尖撩动。
  他感觉到了她身体内部正酝酿着一场风暴,在她即将攀上巅峰的那一刻,他猛然加大了吸吮的力度。
  高潮成了盛夏急袭的雨点,浇得她猝不能防,又几乎溺死在这场情事之中。
  温凉的花汁瞬间迸泄,那嚣张已久的果儿借此力道,最终弹射而出,被沈翯精准含在了唇间。
  他终于抬起了被濡透的脸,长狭漂亮的凤眸此时此刻仿佛盛了水一般,目光落在她脸上。神态是正经的,好似方才吞噬了满腿津水的并非是他。
  可微微泛红的嘴角和鼻息间的微乱频率,还是暴露了他仍未全部挣脱开刚才色境的纠缠。
  英挺如峰的鼻梁侧面沾着星星点点的乳白,薄唇叼含着那枚饱满欲滴的葡萄,不知葡萄果实是被情爱泡久软了的缘故,透亮圆绿,看上去比它最初的样态显得更是青鲜几分,配上那张本就俊美得过分的脸,组合成了一种靡艳的诡谲画面。
  艾明羽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完全回过神,那清脆的果皮被牙齿咬破,迸溅出的酸甜汁水瞬间与她体液的咸涩滋味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一滴。
  然后,他将这混杂着两人气息的果肉,一并咽下。
  卧室离厨房不远,不过数步的距离。
  艾明羽整个人软绵绵地散在了大床的正中央,身上的那点衣料少得几乎可以不用在意——只有胸前勒着的一片内衣,还有早经揉皱了不成样的裙装。
  沈翯指尖已经解开了自己衬衫的纽扣,白色布料被他随手向后一丢,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与紧实的腹部线条,手指接着摸索到皮带的金属搭扣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西裤连同内裤被他一并踢开。
  他身上最后一丝遮蔽也消失了,就那样赤裸着,像一尊被精心雕琢过的古希腊像,每寸肌肉都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量。
  他朝她走近,声音里带着理所当然的喑哑,“干脆都别穿了。”
  话音未落,他已重新俯身压向她,指尖轻巧地探到她背后,解开了文胸的搭扣,温软的胸肉失了束缚,重获自由,又弹了回来,微微晃出了道好看弧度。
  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对,他又扯掉了蜷在腿弯处快褪完的那团皱巴巴的短裙。
  此刻,两人赤诚地坦裎相见。
  屋内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将她每一寸肌肤都照得清晰可见。无论是被情欲染上绯色的脸颊,还是胸前那两点嫣红,亦或是腿间那片刚刚经历过一场风暴的狼藉之地,悉数暴露在他无从遮掩的视线之下。
  三年前在波士顿,他们也曾有过无数个这样赤身裸体的时刻。但那时的欢爱,总是在夜幕的掩护下进行。是黑暗给了她放纵的勇气,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沉溺于纯粹的欲望。
  可现在,在这明亮的灯光下,一切都无所遁形。她仿佛被剥掉了最后一层伪装,所有羞耻都被迫坦露。
  “把灯关了。” 艾明羽偏过头,不敢与他对视,伸出手推了推他结实的胸膛。
  他的胸肌很硬,皮肤温热,手掌贴上去,还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沈翯顺着她的力道向后退了一步,低声笑了笑,随后转身,按下了墙上的开关。
  “啪嗒”一声,房间内瞬间陷入昏暗。
  只有床头柜上,那盏小小的夜灯还亮着。
  暖黄色的光晕流淌开来,堪堪勾勒出两人交迭的轮廓,将这方寸之地笼罩在一片暧昧而朦胧的氛围中。
  他的脸笼在微光中影影绰绰,唯有高耸的眼骨鼻梁是依稀可见的。
  艾明羽刚在黑暗中松了口气,下一秒,床垫因重量的增加而深深陷落,那个带着微凉体温与熟悉气息的身体,再次覆了上来。
  借着朦胧的暖光,沈翯低下头,柔软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继而向下,轻轻啄过她的鼻梁,最后流连在她敏感的耳垂。
  不同于刚才在厨房那般带有侵略性的粗暴,此刻的他格外温柔,薄唇温热,所到之处都落下细细麻麻的痒,一路蜿蜒至锁骨那漂亮的凹陷处,他伸出舌尖,在那片薄薄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轻舔了一下。
  艾明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颈,腰身软成了一滩春水。
  这时,他终于舍得离开那块流连许久的肌肤,撑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膝盖虚虚一顶,将她的双腿分开。
  那根早已滚烫的欲望,在她大腿内侧的皮肤上烙下一片惊人的烫意。它坚硬地挺立着,硕大的头部呈现出饱满的暗紫色,前端的马眼溢出些许透明的粘液,湿漉漉的,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
  下一秒,那根巨物便抵上了她红肿的花缝。他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将龟头在那两条娇嫩温软的肉缝间来回蹭着,一下下碾过敏感的阴蒂,湿热的气息裹挟着情欲,包裹着脆弱的神经。
  艾明羽难耐地呜咽出声,欲望的火苗被他撩拨,一下窜了起来。
  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腰,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控制不住地寻到他的脖颈,勾住了,无意识地想将他拉向自己,贴得更近。
  “嗯……”那轻微的迎合,泄露出了她的渴望。
  终于。那人俯下脸来问她,鼻尖相互蹭腻着,“你想要我的,是不是?”
  好像只要她在这一刻肯低个头,她和他,便真的不再有嫌怨。
  一句话,瞬间将艾明羽从情欲的迷雾中拽回了现实。
  她想要他?可笑。
  在她看来,此刻的自己在他的世界里,不过是一个被他耐心拨弄,等待其发出求饶声响的玩具。怎么能把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当成是出自于真心的渴求?若真的承认了,那她又算什么?一个予取予求的妓女吗?
  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眼眸瞬间蒙上寒意,她冷下脸,原本环在他颈项的手臂骤然松开,推着他的肩膀,便要从他身下抽离。
  沈翯没料到她会突然变脸,但他反应很快。手臂一收,重新将腰肢牢牢箍住。
  “别动。”他叹息般地开口,好声好气地哄着,“是我,是我想你,我想要你。”
  还不等她做出任何反应,他已然结束了这场漫长的前戏。腰身一沉,那根蓄势已久的肉柱便一寸寸地,尽根没入了她温热湿滑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