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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自从那次摊牌后,李秋月像变了个人,以前心思全在公司,家里什么都顾不上。
但这几天,她一直待在家里,给我做饭,洗衣服,家里总能听到她忙碌的脚步声。
说起来挺可笑,母亲去世的早,我从小就盼着家里能有个人气儿,能有这种被照顾的温暖。
刚没了妈那会儿,是秋月让我重新尝到了这滋味,这样的温馨陪伴是我一直渴望的,后来家里生意越来越忙,她便只顾着忙公司,那种暖和气儿,又一点点冷了下去。
这些年,随着我渐渐长大,我渴望秋月把我当作男人当作丈夫一样对待。
像个妻子一样每天清晨能看到她忙碌的背影。
兜兜转转,如今秋月再次回归家庭,但这种带着愧疚的温柔,让我觉得难受,甚至带着刺,扎得我疼,让我喘不过气,只想逃离。
现在,也许我更想要自由。
又是一个周末,一大早,秋月擦着家具的背影在晨光里晃成模糊的白影,我倚着门框,看她用力拧干抹布。
忽然觉得,那些被她擦过的桌椅,都成了隔在我和她之间的东西。
她这种补偿式的温柔,让我心里发冷,每一次呼吸都觉得不舒服——
自那天摊牌后,我对她的依赖正在消失,露出了底下冰冷坚硬的东西。
她总想保护我,把我裹在一个叫「保护」的茧里。
她不知道,这茧里面,每一根丝都带着细小的倒刺。
「请个保姆吧。」
我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她手里的相框晃了一下。
她手指猛地抓紧相框玻璃,光在她眼睛里闪了一下:
「怎么突然要请保姆?你从前不是最讨厌陌生人吗……」
「你要忙公司——」
我话没说完,目光落在她垂下的头发上。几缕碎发被空调风吹得轻轻动。
这让我猛地想起那年夏天,她俯身替我捉虱子时,头发扫过我眼皮的感觉。
那时她看我的眼神很专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暖意,连落在我脸上的头发都让人觉得安心。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温柔。
「家里找个人就行。」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怕再这样天天对着你,连呼吸都会变成一场无声的对抗。
她的手悬在半空,抹布滴下的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泪斑。
她的手停在那里,抹布上的水滴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过了很久,她转过身,带起的风掀动了窗帘。阳光照在她微驼的肩膀上,我才看清她睫毛在阴影里微微抖着。
「……好。」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空气都沉了。
我看着她转身继续整理书架,背挺得直直的。
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我第一次真正像个男人一样和她对峙,虽然这时的我,在她眼里大概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也许在这场漫长的、名为保护的困局里,我们都被困住了,明明离得那么近,却像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
也许是为了补偿或者讨好,关于我的事,秋月总是立刻去办。
接下来的几天,她带回来几个保姆让我挑。
说实话,我对陌生人没什么亲近感,本来就内向。
家里突然多一个外人,我心里不愿意。
但为了不再天天面对秋月,也为了试着摆脱对她的依赖,我必须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接触陌生的人。
最后,我挑了一个看着挺和善的中年阿姨。
家里的房子是复式的,一楼是我和父亲的卧室,二楼有两个卧室。一个秋月在住,另一个一直空着,秦阿姨就住那里。
安排好一切,我把心思放回学习上。
不管秋月做过什么,但有一点她说得对。
只有将来有出息,我才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不再当温室里的花。
秦姨来了,家里大小事都有人管。
秋月大多时候变得没事做。
她总想陪着我,眼神温柔,好像很怕再伤到我。
我却总用学习当借口,把自己关在卧室里。
大概是感觉到我在躲她,秋月终于不再坚持,眼神暗了下去,重新回公司忙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秋月每天早出晚归,又忙了起来。
我为了避开她,早上总等她走了才出卧室去上学,晚上更是算准时间,在她回来前就关灯躺下,听着她的脚步在门口停一下——停一会儿,又慢慢走开。
在我刻意的躲避下,我和她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
就算我再怎么躲,周末她还是会推掉所有工作,在家陪我。
餐桌上总放着热了又热的煎蛋,我吃两口就说「饱了」。
她看着我碗里剩下的半块蛋,眼神就暗下去。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半年了。
而我已经十六周岁了!
这半年里我和秋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话也只是简单的问候。
周末的时候也只有星涵在的时候,我和秋月才会陪着小孩一起出门,或去游乐场或去一起吃饭看电影。
懂男女之事后,我开始怀疑星涵的身份,想着她是不是父亲和秋月的孩子。
但那一晚秋月告诉我,星涵就是我的女儿。
可我真的还能信她吗?
我知道她疼我。
她是除了我妈,唯一让我觉得温暖和被爱的女人。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骗我。
如果她被父亲强迫的事,她为了大局忍着不说,那把宏斌留在公司又算什么?
为什么没告诉我?
说到底,她总把我当成需要保护的小苗,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我早从书本里、从别处看到了。
我恨她的时候会想起她的好,想她的好时,又突然冒出她和父亲在一起的画面。
这种矛盾像把双刃剑,一面是暖,一面是冰,让我每次想靠近,都先被冰刃割到。
最后,我还是决定偷偷去做亲子鉴定。
我有种预感,结果会改变我的人生。
半个月后,我从医院出来,手里捏着报告。
那天下午,我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坐了很久,一动不动。
这个周末,秦姨回乡下,秋月像往常一样推掉工作。
大房子里就剩我和她。
我洗漱完到客厅,桌上已经摆满吃的。
秋月安静地坐着,看我出来,轻声说:「吃饭吧。」
我点点头,藏起所有情绪,在她对面坐下。
客厅里静得只有我吃饭的声音。
一抬头,看见她双手托着脸,眼神发亮,正呆呆地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吃。」我问。
秋月摇摇头,温柔地笑了:「突然发现小康长高了,也变帅了。」
我长大了,秋月看我的眼神也变了。
小时候她总像长辈一样摸我头,现在和我对视,有时会有点慌地移开目光。
这变化半年前就开始了——她不再用教训的口气说话,递茶时手指会不经意碰到我手心。
也许这半年,秋月自己也「安分」了,生理上的需求让她有了些变化,只是不明显。
她对我比以前更温柔,说话的语气不再是以前那样,更像是对平辈。
我扯了下嘴角,没接话,自己吃完就回屋了。
看我走,秋月眼里的光也暗了,连带着整个屋子都好像暗了几分。
晚饭后,我照常把自己关在卧室,但没看书,只是拿着母亲的遗照发呆。
浴室水声停了。
月光照在门板上时,她轻轻敲门:「小康,能陪我说说话吗?」
我吸了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开了门。
门一开,我手里的照片差点掉下去。
她头发湿着,带着香水味,穿了件我从没见过的银蕾丝睡衣,领口开得低,露出锁骨。黑丝袜裹着腿,踩着高跟鞋,细得像两枝花。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穿成这样,耳垂上的红却比新婚之夜更灼人。
「你……」我一下子懵了,这几个月装出来的沉稳全没了。
「新买的睡衣好看吗?」
秋月好像很满意我的反应。
「嗯。」我含糊应了声,不敢再看她,转身回到书桌前。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秋月跟了上来。
接着闻到香味,一双胳膊环住我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在我耳朵上。
我听见自己心里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别动,」秋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轻,很好听。
接着耳朵一热,她用鼻尖蹭着我的耳朵,手在我胸前抚摸,胸紧紧贴着我后背。
我身体一抖,心里烧得慌。
禁欲两年的我,欲望一下子冲上来,下面硬得发疼。
秋月没停,手伸进我衣服里,顺着胸膛往下摸。
我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这个。
就在我忍不住想把她按倒时,记忆猛地撕开……
半年前,我在办公室撞见的画面又跳出来:父亲的手抓着她的细腰,小腹不停的撞击她雪白的翘臀成了我挥不去的噩梦。
身后的秋月完全不知道。
当她慢慢把手伸进我裤裆,握住我下面时,我只感觉她身体一颤。
余光瞥见玻璃上她瞬间发白的脸。
「为什么会……」她声音发抖。
「为什么会没硬是吧。」我冷冷地接话。
「你对我没兴趣了?」秋月脸色难看,难堪地低下头。
我把她的手甩开,冷声道:「很久没硬过了。」
是的,很久没硬过了。
身体发育了,欲望也强了,可每次我对女人有想法,父亲和秋月那些画面就冒出来,让我瞬间软下去。
时间长了,到现在,我大概是病了。
秋月踉跄后退,差点摔倒,嘴里喃喃着:「怎么会……怎么会……」
她猛地拉住我的手,慌慌张张地说:「走,我们去看医生,找最好的医生,小康,一定能治好。」
我又甩开她的手,冷着脸:「不用了,我丢不起这人。」
她眼睛一下子睁大,像受惊的鹿。
「我知道你怨我,是我对不起你。但身体是你自己的,就算为了你自己,为了孩子,别闹脾气了,行吗?」
「孩子」两个字像把刀捅进我心窝。
怒火冲上来,我再也忍不住,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抓起桌上的台灯狠狠砸在地上。
「咣当!」台灯碎了,零件噼啪响,在突然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秋月吓得捂住嘴,不敢哭出声,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静,死一样的静。空气里全是她的悲伤和我的刺痛。
她错了吗?
好像一开始就是被迫的,更像是个受害者。
那我呢?
我又做错了什么?
要经历这些?
有时候真想问问老天,为什么把秋月给我?
如果她一开始不是我老婆该多好。哪怕是我姐,是我后妈,我想,我都能过得幸福。
时间好像停了很久。
她一脸迷茫,好像不懂我为什么发这么大脾气。
我深深吸了口气,慢慢转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份亲子鉴定报告,递到她眼前。
我听见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像那年我躲在衣柜里听见的哭声。
月光照在她发抖的手指上,「非生物学父亲」那几个字惨白刺眼。
「孩子不是我的,为什么骗我?」我鼻子发酸,痛苦得像是被活埋。
过了很久,她也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不起,我……」
「你从来没做过亲子鉴定,对吧?」我问。
" 我怕……" 她跪下去时,丝袜在地板上勾破了。
「你也怕孩子不是我的!」
「怕再伤到我!」
「怕自己接受不了!」
「所以抱着侥幸,不做鉴定就永远有可能是我的,对吧?」
沉默了很久,秋月艰难地点了点头。
呵!我愤怒地低吼:「可你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孩子是不是亲生的,有多重要!」
我的愤怒没得到回应,只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人,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
秋月走了。我知道,我们之间完了。
后半夜我盯着天花板数裂缝,听着她沉重的脚步碾过我的心……
那声音和母亲离开时一样,只是这次,再没人会来捡起我破碎的人生。
第二章
和秋月吵完第二天,我就去学校办了住校,周末也很少回家。
虽说学校离家并不算远,但这无疑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远离。
金钱确实是个奇妙的存在,它让我即便离开了父亲和秋月,也能独自生活下去。
春末时分,洁白的槐花纷纷扬扬,落满了整个庭院。
寒冬时节,皑皑白雪覆盖了广袤的大地。
时光总是这般匆匆,从不曾为谁停留。
转眼间,两年时光悄然流逝。
这一年,我十八岁,到了高考的关键时候。
自搬到学校住宿后,我仿佛化作一只挣脱囚笼的鸟儿,彻底摆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
连呼吸的空气里,都弥漫着自由的味道。
我第一次发现,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
这两年,我经历了很多事,也交了些新朋友。
我开始像个正常人,不再把自己关起来。
我会和同学去网吧,一起打篮球,甚至偶尔逃课。
这些事,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以前的我,像活在黑屋子里,只有压抑和窒息。
现在,我终于飞出来了,看到广阔天地,感受到生活的鲜活。
每一次和朋友的欢笑,每一次在球场奔跑,每一次在网吧的痛快,都让我觉得,原来人生可以这样,充满希望。
不知不觉中,秋月和父亲给我的伤,也开始慢慢结痂。
教室前面挂着高考倒计时牌,提醒我们时间不多了。
讲台上,班主任李青黛正做着高考前的最后动员。
她穿着黑色修身连衣裙,腿上裹着黑丝袜,是个成熟有魅力的女人,也是我们学校最有名的人。
她出名不是因为漂亮,也不是教得好,而是因为她有个全市闻名的女儿。
她女儿叫李书雪,在另一所顶尖学校,长得特别好看,被称为本市百年来第一美女。
长得美就算了,还是个学霸,拿过很多学科竞赛大奖。
讲台上李青黛的身影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年纪大了,我对女人的好奇当然也大了,但心里的病总在最想要的时候浇灭一切。
只有李青黛是个例外。
每次我有生理需求,幻想对象就是她。
但李青黛却是一个列外,每次当我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李青黛便是我幻想的对象,她是唯一一个突破我生理疾病的女人,我对她产生的欲望能够关键时刻战胜父亲和秋月带给我的伤害。
这大概是因为成长环境,受秋月影响,我对年纪大点的女人有种特别的感觉。
想到秋月和父亲,我心里叹气。
很久没见秋月了。
这两年我大多住校,偶尔回家,也会先打电话问秦姨,确定秋月不在才回去住一晚。
连春节我也是自己在外边过。
去年春节秋月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我都拒接了。
孩子是秋月和父亲的,我没办法再面对那个家,也不想面对秋月和父亲。
听秦姨说,那次春节,秋月当着父亲的面掀翻了整桌年夜饭,父亲沉默着,冒雪回了乡下老家。
虽然表面上和秋月断了联系,但我知道她的影子没真正消失。
每次回家,秦姨总会「不经意」地问起我在学校的事,或者往我书包里塞点额外的生活费——那些包装整齐的巧克力、新标签没撕的运动袜,都是秋月的意思。
她像攥着一根看不见的线,怕攥太紧勒伤我,又怕松了手彻底断了。
这根由秦姨连着的线,成了我和那个家唯一的联系。
整整两年,秋月连电话都很少打过。
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彻底剪断这最后一点牵扯。
人的感情真奇怪。面对那些结了痂的伤口,曾经手心的温度、雨夜共撑的伞,都成了会渗血的刺。
我曾以为秋月是困局里的光,可当怨恨爬满心墙,才明白那些所谓的恩情,早就在扭曲的记忆里变了味。
就像梅雨季总也晒不干的校服,曾经依赖的温暖,现在只剩下潮湿的霉味,提醒着那些憋闷的时刻。
也许人总要亲手撕碎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真的活着。
当我在宿舍床头贴满大学招生简章时,窗外的香樟树正落着新叶。
那些被我揉成团扔掉的汇款单,终会在时光里褪成废纸。
而我心里跳动的,不再是寄人篱下的不安,是一种滚烫的、想彻底重生的渴望。
大学就是我彻底断掉这根线的时候。
我在等。
我知道秋月也在等。
等那一刻到来。
高强度的学习压得人喘不过气,偶尔放松成了必须。
和同学去网吧,成了这两年难得的轻松时刻。
网吧真是个怪地方。
我喜欢这闹哄哄的环境。
键盘声、游戏音效、旁边人的喊叫织成一张网,托住了独处的沉重。
就算什么都不干,只是发呆,看屏幕光在别人脸上变幻,也能从这乱糟糟的热闹里找到一点安心。
也许人就是需要这种群体的孤独,既想用吵闹隔开一个人的寂寞,又在这人造的热闹里,偷点不用硬撑的轻松。
那天从网吧出来,春风带着草木味。
霓虹灯的光在眼里淡去,手指还留着鼠标的触感。
刚才在游戏里横冲直撞的角色消失了,只有夜风吹起校服领子,像在轻轻唤醒什么。
一抬头,一辆跑车停在网吧门口,秋月穿着黑风衣站在车边。
风衣敞着,里面黑衣服遮不住她胸前的丰满。脖子上系着粉色纱巾,披肩长发烫了卷。
穿着成熟,但那张脸还是年轻漂亮,大眼睛,尖下巴,樱桃小嘴。只是眼神很冷,带着威严。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秋月很美,真的很美。
但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讨厌她这副样子,尤其讨厌她那一脸无所谓,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表情。
我努力控制,但眼里的厌烦还是闪了一下。
昏黄路灯下,它像片碎冰掉进秋月眼里。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转身拉开副驾驶门,目光平静。
沉默了几秒,我坐进车里,车门关上的声音惊飞了路边的鸟。
侧窗玻璃映出她略显憔悴的脸。
车在夜色里开,我沉默地坐着,没问她去哪,她也默契地没说。
我们都知道,去哪不重要,这可能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次交谈风暴。
半小时后,车在一处人工湖边停下。
秋月没看我,自己下了车,我跟在后面。
微风吹着,湖面波光粼粼。
我们沿着湖走,到没人的地方,秋月坐在岸边石头上,双手抱膝,下巴埋在腿间,呆呆看着湖面。
我沉默着在她旁边坐下。
月光洒在我俩身上。
谁都没说话,悲伤闷在空气里。
时代的浪头里,我们像两个迷路的孩子,抓着彼此的手却不知往哪走。
正想着,耳边传来轻轻的抽动声。
我转头,她身体轻轻抖着,眼睛早被泪水蒙住。
「小康,告诉我,怎么做才能不失去你?」
她哽咽的声音迷茫又无助。
这种悲凉拨动了我心底藏着的温柔。
我鼻子发酸。
我承认,我爱她。
说是她养大的也不为过。
我又不是畜生,从小到大她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不爱。
可同时,爱得越深伤得越狠。
以前我不懂,现在我大了。她顶着「我妻子」的名头,和父亲那些事,让我怎么接受?怎么面对?
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秋月,你有正视过自己的心吗?你真的了解自己吗?」
「正视自己的心?」
秋月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也许她从没想过我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从口袋掏出烟点上,吸了一口。
看我抽烟,秋月眼里没一点惊讶。
和我猜的一样,就算两年没见,她一直在暗中关注我。
弹了下烟灰,我慢慢吐出两个字:「宏斌。」
这两个字一出,秋月脸色发白,苦笑道:「孩子的事是我不对,不该瞒你。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我和宏斌真的没什么。」
「我信。」这话不假,我一直相信她和宏斌没背叛我。
「那你什么意思?」她更困惑了。
「把宏斌招进公司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
「因为我怕——」秋月急着解释。
我摆手打断她:「你怕我误会,怕伤到我。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招他进公司?能瞒我一辈子?将来我大了接管公司,不还是知道?那时候不是伤得更深?」
秋月摇头,苦笑:「宏斌能力真的很强。有他帮忙,茶叶生意越来越好。从你父亲强迫我那刻起,我就知道没资格做你妻子了。为了补偿你,我只能拼命挣钱,将来给你留够家产。」
「够了!」我冷声打断,「钱?你觉得我要的是钱?给我更多钱就能弥补那些伤害?给我足够的钱,你就能心安理得离开?」
「我……」秋月张着嘴,苦涩地说不出话。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轻声说:
「其实你我都知道,当你和父亲保持那种关系,早晚会有今天。这结局只是提前了。既然你说给我足够的钱,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接受。给我你所谓的足够的钱,然后我走。这不是你早想好的结局吗?现在何必纠缠?」
我转头平静地看着她。
秋月一脸痛苦,「对不起,我做不到。小康,不管你信不信,我爱你,离开你,我喘不过气。」
「不,你不是做不到,你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她猛地抬头,眼里有东西在翻涌。
「你把我照顾得很好,但你从来不知道我要什么。你是我拜过堂的老婆,从小到大,有把我当男人看吗?真讽刺,我更像你保护的孩子。」
「你心里把我当你的孩子,对我的『爱』,是母亲看孩子的眼神。你舍不得的,只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
「秋月,看清你的心吧。你我都知道,当年嫁给我你是被迫的。走出大山,和宏斌那样的文化人去城市生活,才是你的梦想。但种种原因,你嫁给了我。你心里的不甘,被你深深埋着。」
「多年后再遇宏斌,你潜意识的不甘醒了。所以找借口说他能力强能帮公司。也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只是不甘心当年的遗憾,想把宏斌留在身边,就算你能忍住不越界。」
「就像现在的我,你不甘心我就这么离开。在你心里,我从来不是你男人,只是你用心养的花,快开了却要失去,你怎么甘心?」
「秋月,看清自己的心,好好活吧。现在你有自己的孩子了,为了星涵,为了自己,好好活。」
「我很感激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永远不会忘。但我长大了,不是谁的孩子了。」
「我是个有尊严的男人,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秋月,放手吧!」
我的声音很平静,每个字都像石头扔进湖里。
秋月的哭声却像布被撕开,撕心裂肺。
远处的霓虹灯像流动的火,汽车引擎声滚过寂静的街。
夜色被悲伤浸透,连风吹过耳边,都带着凉意。
第三章
教室后面的倒计时牌不知什么时候翻到了「0 」。
六月的热浪里,蝉鸣碎成粉末。
高考终于开始了,通往自由的门就在眼前。
考点大门打开,家长的叮嘱声像烧开的水。
穿碎花裙的妈妈踮脚给女儿别准考证,戴眼镜的爸爸往儿子笔袋塞备用笔芯。
这些在我眼前模糊成晃动的光。
过安检时,监考老师身上的花露水味钻进鼻子,很像当年秋月当老师时的风油精味。记忆突然涌上来,我下意识僵了一下。
就在这时,心里莫名一紧,我猛地回头,看见人群里,秋月穿着黑裙子,静静站着。
她的目光温柔,直直看进我眼里。
那些争吵、隔阂,这一刻好像模糊了。
「小康,我答应你,等你考上大学就放你走。」
「好好考,别辜负这三年的努力。」
高考前秋月说的话,此刻又在耳边响起,带着坚定,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两天考试过得飞快。最后一科收卷铃响,我把笔丢在桌上。
答题卡上的字工整得像印的——重点班三年刷题练出的手,每道题的考点像刻在视网膜上,连最难的数学题,草稿纸上也列了三种解法。
校门口的香樟树抖落着新叶,细碎的叶影在地上晃动。
树下站着个女人,纯黑抹胸裙裹着好身材,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长腿裹在黑丝袜里,像被夜浸过的玉。鞋上的水晶随呼吸轻闪,像把星星收在了鞋尖。
她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
等孩子的男家长总忍不住偷看她,目光里有欣赏,但碰到她清冷的气质,又慌忙移开。
我的身影一出现,她的目光立刻软了,像春雪化的溪水,嘴角弯起一点笑,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思念和淡淡的愁,像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 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 她声音很轻,带着不易察觉的抖,像怕听到坏消息。
说着,她走到银色跑车另一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副驾驶门。
" 嗯,还行。" 我淡淡回答。
"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她坐进驾驶座,手指拧动钥匙,引擎低吼。
跑车真皮座椅散着淡淡香,和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在一起,熟悉得让人心颤。
校门口早围了很多人,学生交头接耳,老师驻足看,路人也停下脚步。
他们看着这辆豪车,看着车边的美人,眼里满是惊讶和好奇,谁也没想到,平时不起眼的我,会有这样一个人来接。
" 其实让司机来就行……"
我靠在座椅上,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目光看向窗外飞逝的树,不敢看她的眼睛。
" 李康!" 她突然低吼,方向盘上的手指关节发白,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气," 说好的,暑假你陪我,开学后,让你走。"
车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我皱眉沉默。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发火。
以前的她总是温柔,此刻的愤怒让我清楚感觉到,我的疏远像把刀,正狠狠扎着她的心。
我沉默着。窗外的风景飞过,车里的沉默让人窒息。
" 志愿准备报哪?"
终于,她打破沉默,声音带着抖,像在努力压住情绪。
" 魔都。" 我简短回答,目光还是没转向她。
她转头看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这就是你只要魔都分公司的原因?"
我轻轻点头,想起那晚湖边。
月光下,她流着泪答应放我走,说只要我开心,她什么都愿意。
这几年茶叶生意做得很大,全国二十几家分公司,总资产几十亿,魔都只是其中一个。
关于财产,她曾坚持全给我,被我拒了。
我只要了魔都的分公司,那里有我仅剩的亲戚——表哥韩明一家。
想起表哥,记忆涌来。
小时候,他总带我在院里玩,结婚时还单独请了我。
表嫂很漂亮,他们从大学恋爱到结婚,一直幸福。
后来因为小姨和父亲闹翻,我们渐渐断了联系,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小姨葬礼上。那时的表哥,眼神疲惫,还是对我勉强笑了笑。
选魔都,不仅为大学,更为那里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有我对未来的期待。
而眼前的她,暑假后就要和我天各一方。
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复杂,有对未来的期待,也有对现在的一丝不舍。
半个月后,高考成绩出来,720 分,上魔都大学没问题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李秋月知道后,又带我出去吃了顿饭。
这次吃饭全程沉默,像场无言的告别,明明有千言万语,两人却不知从何说起。
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八月初,还有一个月便是开学季,也是人生新起点。
这两个月,秋月几乎推掉所有工作,天天带我到处玩,偶尔带上星涵。
我恨父亲,但星涵无辜。虽然不是我亲生的,我依然喜欢她。
高铁站,大厅。
秋月一遍遍检查行李,怕漏掉什么,嘴里不停嘱咐,像不放心孩子出远门的母亲。
终于,提示检票的声音响起,我出声打断还在忙活的秋月。
「要检票了。」
正给我整理衣领的秋月手一抖,她强笑了一下:「嗯,去吧,路上小心,到了……」
「到了联系」几个字她终究没敢说,因为她答应过我,互不打扰。
我点点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跨进检票口的刹那,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李康!」她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柳絮,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我转身,看见她攥紧的手背发白,指甲快掐进肉里,眼里含着没落的泪:「以后……还能联系吗?」
检票口的灯光在她睫毛上投下颤动的影,我数着她眼底的血丝,几秒钟,喉咙像堵了湿棉花。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话音落下,她眼里的光瞬间暗了,像被吹灭的蜡烛。
转身的瞬间,余光瞥见她踉跄扶住栏杆,头发散在肩上,像被揉乱的夜。
后来听说,那天她在检票厅坐了一整天,直到最后一班车开走。
而我在飞驰的高铁上,望着窗外倒退的树影,把那句没出口的「我会想你」,永远埋进了九月的风里。
魔都高铁站的玻璃顶漏下碎金般的晨光,
八月的风带着湿桂花香,吹散夜车的疲惫。
我随着人流出闸机,行李箱轮子在地上响。
熟悉的喊声在回廊里响——「小康!小康!」
循声望去,穿浅灰衬衫的男人隔着护栏朝我挥手。
韩明表哥眼角多了笑纹,还是记忆里那个分我零花钱买漫画的少年。
他张开手臂,我闻到淡淡烟味混着洗衣粉香,这拥抱比秋月的结实,同样让人眼眶发热。
" 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他用力拍我后背,带着重逢的喜悦,领我走向停车场时,手一直搭我肩上,像要把错过的时光都揉进这亲昵里。
黑色轿车的皮椅带着阳光的温度,他发动车时忽然压低声音:" 那边……都处理好了?"
我点头,他轻轻叹气,没再问。
车轮碾过柏油路沙沙响,驶进小区。
电梯在七楼打开,咖啡香的风扑面而来。
门里传来轻快脚步声,接着是温润嗓音:" 接到人了?"
防盗门拉开瞬间,我撞上一双春水般的眼睛——表嫂倚在门框上,吊带背心的银线在晨光里闪,高腰短裙露着纤细腰窝,黑丝袜裹着的脚踝轻晃,拖鞋边蹭着她脚趾上的珍珠美甲。
单论长相,我见过的女人里,大概只有传说中的李书雪能和她比。
但她比李书雪多了秋月那种成熟妩媚,集合了李书雪和秋月的所有优点。
" 仙儿嫂子好。" 我慌忙低头,却看见她脚背上的丝袜因动作绷出细纹。
「高了,变帅了哦。」穆仙儿温柔一笑,笑里带着成熟女人的柔媚,手指划过我手臂时,体温透过薄衫传来:" 瘦了,得多补补。"
说话间接过我的行李箱,腰肢在裙摆下划出好看的弧线,让我想起秋月穿旗袍的样子,却比她多了份家常的温柔。
表哥在玄关换鞋时,她忽然凑近我耳边:" 别被你哥正经样子骗了,他今早还对着镜子练怎么抱你呢。"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垂,我耳朵发烫,抬头正撞见她媚眼如丝。
这一刻,她既像记忆里抱洋娃娃的少女,又像眼前真实存在的、鲜活的女人。
表哥的手拍在我肩上,带着兄长的力道:" 别拘束,你嫂子做菜比饭店强。"
他冲表嫂眨眨眼,公文包带勾住门边挂钩," 局里临时有个环评会。小康交给你了,我先走。"
表哥边扣风衣扣子边往外退,表嫂伸手替他抚平翘起的衣领,指尖在他喉结下轻轻一按,这小动作让两人眼里都漫上温柔。
" 去吧,开车慢点。" 她声音带着只有夫妻才有的软糯尾音。
防盗门锁" 咔嗒" 扣上的瞬间,表嫂转身时裙摆扬起,我瞥见玄关柜第三层放着没拆的礼盒,淡蓝包装纸边角有压痕,像被反复拿起又放下。
她顺着我目光看去,手指无意识摩挲婚戒,很快笑着指客厅:" 你哥总说局里的茶比家里香,其实是懒,不想洗杯子。"
阳光斜切过百叶窗,在米色沙发上投下条纹光影。表嫂弯腰整理茶几上的杂志时,黑丝袜在膝盖处绷出细褶。
中午。
午餐摆在原木餐桌上,清蒸鲈鱼冒着热气。表嫂换了件宽松雪纺衬衫,领口微敞露着精致锁骨链。
慕仙儿拿起叉子给我分鱼," 尝尝,你哥说你爱吃糖醋的。"
我心里有点暖。虽说我爸跟他家早不来往了,可他还记得这些。
鱼肉入口才明白,有些关系像这盘里的热气,看着散了,其实还暖着盘底。
「来,欢迎你住我们家,以后把这儿当自己家。」表嫂边说边举杯。
「谢谢嫂子!」我赶紧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本来还担心,这么多年没见,会尴尬没话说。
可刚坐下,仙儿嫂子就开始聊,一点没让冷场。
她总能恰到好处地找话题,从天气聊到我高考学习,再自然引到我身上。
明明是她问,却让人觉得是自己想说。不知不觉,高中三年、家里生意、旅游的事,我全跟她说了。
进门时紧绷的身体,在她温和语气里慢慢放松,像回到老朋友身边。
餐桌上,表嫂一边夹菜一边说个不停,窗外斜阳掠过她膝头,给黑丝裹着的小腿镀上琥珀色光。
慕仙儿斜靠在天鹅绒椅背上,交叠的腿轻晃,绸缎面拖鞋被黑丝脚尖勾着,在半空划出懒洋洋的弧线。鞋跟随着晃动磕在椅腿上,发出细碎声响。
她故意让鞋跟悬在脚尖边,半掉不掉的样子像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黑丝衬得足弓曲线更精巧,透过网纹,隐约看见趾尖珍珠色美甲在光里闪。每当拖鞋晃到最低点,绷直的脚背就在丝袜下显出漂亮弧度,仿佛下一秒就要让鞋掉下去。
晃动的黑丝脚丫让我心里起了波澜。
见我盯着她交叠的黑丝长腿,慕仙儿无奈一笑,倒没介意我的无礼。从十七八她就爱穿丝袜,这是种偏爱。这样的打扮对我这种少年有多大冲击,她比谁都清楚。
我慌忙低头扒饭,米粒在勺里晃,映出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小康长大了呢,不过性格还是内向。马上上大学了,是新的开始,要自信点,再怎么说你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表嫂语气带着长辈的慈爱,很明显在她眼里,我大概还是个孩子。
我尴尬地挠挠头,不敢再看她眼睛。
「对了,说起来双喜临门呢,我妹妹今年也考上了魔都大学,未来你俩要做三年校友,改天介绍你俩认识。」
见我尴尬,慕仙儿适时转移话题。
我有点惊讶,对她妹妹生出一丝好奇。
表嫂端起青瓷茶杯抿了口茶,杯沿沾着淡淡口红印:「说起来,你开学后打算咋办?城西那家茶叶分公司,总不能一直晾着吧?」
我攥紧手里的碗,「我……还没想好。」
喉咙像被茶叶梗卡住,声音发闷,「公司里的事太复杂,我怕弄砸了。」
表嫂挑起好看的细眉,把茶杯搁在红木茶几上,金属杯垫撞出脆响:「怕啥?你爸当年白手起家都能把生意做大,你好歹有现成的摊子……」
她抽出张湿巾擦了擦手指,「大胆去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你表哥和我。」?
「可我马上要去大学报到,课程肯定不轻松。」
「笨蛋,你报的是工商管理,最好的课程就是自己试着去管理,不要本末倒置。」
慕仙儿无奈白了我一眼。
我眼睛一亮,这句话给了我莫大的启发。
「这样,明天你去公司转一圈,先把基础框架摸清楚。虽然公司是你的,但是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什么人可以用什么人不可以用,这些都需要你自己去摸索」。
慕仙儿的劝慰让我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第四章
康茗轩茶叶有限公司。
七年前,李秋月为了打开魔都的茶叶市场,一手创办了它。?
公司的管理层配置很清晰,47岁的陈江海是总经理,妥妥的一把手。
副经理同时兼任总经理助理的张文宾,虽然没提到年龄,但一看就是江海的得力助手。?
公司里最核心的部门得属销售部,总共8 个人,个个都是销售主力。部门主管王杰书,平时带着团队冲锋陷阵,在开拓市场这块可有一套。
除了销售部,其他几个部门加起来还有15名员工,算下来,整个分公司现在一共有20名专业员工。
在茶叶行业里,这样的规模不算小,能看出公司发展得很稳,在市场上也挺有竞争力,未来的发展势头更是不容小觑。?
我翻着李秋月之前整理给我的公司资料和财务报表,看到每年的盈利居然能达到两百万,当场就愣住了。
说实话,当初我想着接手这家分公司,纯粹是因为在魔都上学,管理起来方便,压根没指望它能赚多少钱,更没想到盈利会这么高,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午后三点,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商务车停在「康茗轩茶叶魔都分公司」写字楼前。
「李总!欢迎欢迎!」
写字楼玻璃门应声而开,一群人涌了出来。
打头的是陈江海,身着熨帖的唐装,领口别了朵崭新的康乃馨,脸上堆着夸张的笑,身后跟着各部门主管,二十来号人排成两列,举着「热烈欢迎李总」的红色横幅,横幅边角还沾着没撕干净的双面胶。
「李总您看,知道您年轻有为,我们特意选了活泼点的横幅!」
陈江海快走两步,伸出双手,倒是显得谦卑。
「陈叔客气了,叫我小康就行。」,我微微一笑,伸出双手和他握住一起。
走进办公室,更「用心」的布置扑面而来。
前台换上了崭新的绿植,墙角摆着祝贺用的花篮,甚至连我的专属办公室的桌面都换上了卡通版的茶宠摆件。
但我一坐下,就闻到抽屉里散出一股淡淡的霉味——显然,这张据说是「特意翻新」的办公桌,很久没被真正使用过了。
「小李总。」
陈江海坐在我对面,亲手倒了一杯茶。
「您看这办公室还满意吗?知道您年轻,我们特意选了『国潮风』,这茶宠还是找非遗匠人定制的呢。」
他指着桌上那个画着皮卡丘的紫砂小猪,笑得一脸「贴心」。
「挺好的。」我指尖蹭了蹭茶宠上粗糙的釉面,那分明是某宝上批量生产的廉价货。
从我下车到公司,陈江海嘴里就一口一个小李总叫着,动不动就把我还年轻放在嘴边,表面看似恭恭敬敬实则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即使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面对我老陈也有嚣张的底气。
魔都这家分公司离总部太远,所以李秋月很少过问,这里基本属于山高皇帝远,陈江海在总经理这个位置这么多年早就培养了一批忠实守护者,只要他愿意,一句话这家公司就会彻底乱套,甚至倒闭破产,尤其是在脱离了总公司的情况下。
很显然我和他都明白这个道理。
「李总,这是上个月的销售总结,您先过目。我们团队这个月超额完成了5%,全靠陈总带得好。」
正思索间,副经理张文宾递来一摞文件报表。
报表做得花团锦簇,彩色图表配着烫金标题,随意翻了两页,就发现某笔「重要企业团购」的客户签名明显是伪造的,墨水颜色都深浅不一。
我没吭声,只是点点头:「辛苦大家了。」
这时,市场部的小姑娘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李总,下个月有个茶博会,陈副总说您初来乍到,得露个脸。这是参展方案,您看……」
茶博会相当于内衣界的维多利亚,是以茶叶为核心,集产品展销、品牌推广、文化交流、技术合作于一体的专业展会。它不仅是茶行业的贸易枢纽,更是推动「三茶统筹」(茶文化、茶产业、茶科技)的重要平台,小时候秋月经常带我去参加类似的活动。
我接过方案,才看了两行,便深深皱眉,我虽然没有管理过公司,但出生在茶叶世家,从小耳濡目染下,也算半个内行人,
一场区域茶博会,光展台设计费就报了市场价的三倍,还附了张模糊的「知名设计师」签约照,那设计师的名字还在在公司的黑名单里见过。
「方案做得很详细。」合上文件,一名怒火从心底悠然而发,但我表面依旧温和,「就是有个小问题,这位设计师……我好像在去年总公司的违规合作名单里见过?」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几秒。陈江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立刻打圆场:「哎呀,可能是重名!年轻人嘛,总爱用些噱头包装自己。您放心,我马上让市场部再核查一遍,一定给您挑最靠谱的团队!」
他说着,朝市场部小姑娘使了个眼色,那姑娘慌忙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知道,这场欢迎式背后,是怎样一套运转多年的旧体系。
陈江海带着他的「老部下」,用最表面的恭顺和最隐蔽的刁难,给我设下了第一道关卡——要么认同这些「合理」的流程和「专业」,大家还和以前一样,该给你赚的钱一分不少,但是公司的事你别过问,要么就当场戳破,大家一拍两散,都没得玩。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极了眼前这群人脸上忽明忽暗的表情。
我轻轻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碧螺春,抿了一口,茶叶渣在舌尖留下微苦的涩味。
良久,我放下杯子,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嗒嗒」声,像是在给这场无声的较量打拍子。
「陈叔,」我抬起头,眼神里的少年气褪去了几分,多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沉静。
「茶博会的事不急。我刚来,想先从基础抓起。比如……」
目光转向坐在斜对面的财务专员老张,对方正低头假装整理票据,闻言肩膀不易察觉地一缩。
「上个月的财务报表,还有销售回款的明细,能拿给我看看吗?我对数字比较敏感,想先熟悉下公司的资金流转情况。」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原本虚浮的热络气氛像被针扎的气球,「嗤」地漏了气
我的话音落下,陈江海非但没显露半分慌乱,反而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真皮座椅里,手指慢悠悠地在扶手上敲出「咚、咚」的声响,像在给什么老派戏曲打拍子。
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在看一个拿着玩具枪扮大人的孩子。
「要看账?好啊。」陈江海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傲慢,「老张,把这个月的『全套』拿给小李总。」他特意加重了「全套」两个字,尾音拖得老长。
财务专员老张原本煞白的脸竟恢复了些血色,他从文件柜里抱出一摞厚厚的账本。
账本边角磨得发亮,显然被人反复翻阅过。
「李总,您请过目。」老张将账本推过来,动作稳当得不像刚才那个手抖的人。
我接过账本仍在一边,淡淡道:」不急,回头有时间慢慢看,大家也别杵着了,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公司还和以前一样,我相信在陈叔的带领下往后会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
陈江海闻听此言微微愣了下,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转变态度,刚才还要查账,现在又突然妥协。
其实我也是有些无奈,从刚才副经理和财务老张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若是直接把他们逼得太急,大家一拍两散,最终只有两败俱伤。
为今之计只有当作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先妥协稳住他们,以后在徐徐图之。
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目送众人陆续离开办公室。
当门合上的那一刻,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账本边缘的烫金字,粗糙的触感刺得掌心发麻——这些看似规整的账本,大概比我此刻的心情还要千疮百孔。
夕阳把账本上的数字染成诡异的血色,我翻开第一页,油墨味混着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
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利润表……每一行数字都工整得像是印刷体,公式验算结果严丝合缝,连小数点后的尾数都完美契合。
可越是完美,越让我想起陈江海那个意味深长的" 全套".他笃定我看不出破绽,就像笃定初生牛犊掀不起风浪。
时针划过七点,窗外的霓虹次第亮起,我揉着酸涩的太阳穴,目光突然被现金流量表上一笔异常的" 设备维护费" 勾住。
三百万的支出,对应一家注册地在偏远县城的小公司,合同签章模糊得像是随手盖的萝卜章。
可当我翻到原始凭证,却发现验收单、发票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员工签收的出库单——每张单据上的签名笔迹,竟都与系统里的备案完全一致。
" 叮——" 手机震动着弹出消息,是表哥发来的晚餐提醒。
我这才惊觉喉咙干得发疼,桌上那杯凉透的茶早已见底。
我伸了个懒腰,准备下班回家。
夜色裹着细雨拍打车窗,司机熟稔地穿过外滩的车流。
我靠在后座,反复咀嚼着白天的每一个细节。
陈江海嚣张的笑、张文宾闪烁的眼神、老张瞬间恢复血色的脸……。
打车回到表哥家时,整个人累得腿都快抬不起来。
刚掏出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表嫂慕仙儿倚在门框上,黑色丝袜衬得双腿又细又长,脚上套着双粉色兔子拖鞋,毛茸茸的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她今天穿了件低领针织衫,锁骨处若隐若现,桃花眼弯成月牙:「小康回来啦?你哥正摆碗筷呢。」
饭桌上飘着红烧肉的香味,表哥往我碗里夹了块肉:「第一天去公司怎么样?那帮老油条没给你使绊子吧?」
我扒拉着米饭含糊地说:「挺好的,都挺配合。」
心里却想着办公室里那些假签名和离谱的预算单。
至于为什么没有和表哥讲这些,主要因为住在表哥家白吃白住已经够不好意思了,总不能再把公司这摊烂事也抖出来。
第五章
第二天表哥要去外地出差。
这次出差比较久,大概要一个月左右,临走时特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也没急着去公司,关在卧室里对着财务报表发愁。
那些数字在眼前跳来跳去,越看越头疼。
正心烦时,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像春天刚开好的花骨朵。
「小康?」慕仙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一回头,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书桌旁,黑色真丝睡裙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
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刚洗完澡。
「看你一上午都没出门,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
我含糊地应着,想遮掩过去,刚想伸手按住报表,她却已先一步俯身过来抽走。
就在那一瞬间——她柔软的下巴,带着刚沐浴完的微凉湿意,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擦过了我的头顶发梢!
一股比刚才浓郁数倍、带着体温的暖香,如同融化的蜜,混合着洗发水的清甜和她肌肤本身散发的、难以言喻的诱人气息,猛地灌入我的鼻腔,霸道地直冲脑髓。
「我大学念的会计,也做过几年财务。」
表嫂仿佛毫无所觉,拿着报表顺势在床沿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那柔软的裙料便顺从地勾勒出腿侧诱人的弧度。
她垂首专注地审视着纸页,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我整个人却僵在原地,头顶被那短暂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微妙的酥麻感,鼻尖萦绕的全是那刚刚席卷而来的、令人眩晕的体香。
随着她翻页的动作,丝滑的领口不经意间滑开些许,露出一线细腻如瓷的肌肤,那馥郁的暖香更是丝丝缕缕,无声无息地缠绕过来,彻底侵占了我的呼吸。
她的指尖纤细,在冰冷的数字间缓缓游移,偶尔将一缕不听话的湿发别到小巧的耳后。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引着那柔滑的衣料在光线下流淌,领口处那片细腻的风景也随之若隐若现。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胶着在她腕间那串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的珍珠手链上,圆润的珠子贴着肌肤,温润的光泽仿佛带着体温。
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我猛地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划拉着手机冰凉的屏幕,试图压下胸腔里那失了控的、擂鼓般的心跳。
却怎么也驱不散那萦绕在头顶和鼻端的、令人心猿意马的热雾。
「这里有问题。」她突然指着报表上一行字,身上的香味瞬间笼罩过来。
「这笔设备维护费,发票日期和合同签订日期差了三个月,不合常理。」
我盯着她泛红的耳垂,脑子里却全是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连她后面说的话都听得断断续续。
原来女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比商场里那些模特海报还要让人移不开眼
我喉咙发紧,赶紧往椅背靠了靠,试图拉开和她之间暧昧的距离:
" 表嫂,你说得对,我昨天就看出这些数字有鬼。"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表边角,把纸都搓出了毛边,
" 但陈江海那帮人在公司扎根七年,销售部、财务部全是他的人。昨天我一提查账,老张脸色唰就白了,可陈江海还冲我笑,那笑比哭还难看,就差明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慕仙儿歪着头,发梢扫过肩头的睡裙带子。
她修长的手指在报表上快速滑动,突然点在某处:
" 还有这笔招待费,一个月报销十五万,明细里全是高档会所消费。"
她抬起头时,桃花眼透着股精明劲儿," 你发现没?这些违规支出全是小额累积,单笔看都在审批权限内,合在一起就是天文数字。"
我苦笑着抓了抓头发:" 我要是现在动手,他们集体撂挑子,客户资源全带走,公司立马瘫痪。"
想起陈江海坐在真皮座椅上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里就堵得慌," 昨天他拿给我的' 全套' 账本,连笔迹都能伪造,肯定有专业的人帮忙做假账。"
表嫂突然凑近,我能清楚看见她睫毛上没擦干的水珠。
她身上的茉莉香混着温热的呼吸扑在我脸上:" 他们越是做得滴水不漏,越容易露出马脚。"
她抽出张白纸,快速列了张表格," 你看,采购部最近半年换了三家供应商,全是成立不到一年的新公司,这不合商业逻辑。"
我盯着她写的字,却忍不住瞥向她垂落的发丝。
黑色真丝睡裙随着动作微微起伏,隐约能看见若隐若现的锁骨链。
她突然抬头,我慌忙把视线移到表格上,耳朵却烫得厉害。
" 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关键证人。"
慕仙儿把笔一扔,靠在床头,双腿伸直又蜷起,白皙的玉腿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 销售部那个送方案的小姑娘,昨天被陈江海使眼色时明显心虚。听你的描述应该是个胆小的,这样,你先把她调查清楚,先从她身上找同破口。"
我眼睛一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可就算查到证据,他们一口咬定是工作失误,我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表嫂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我的脸,带着长辈的亲昵,却让我浑身发烫:
" 傻小子,公司不是有个茶博会要参加吗?"
她的指尖点在报表上," 我们就从这个离谱的预算入手,先让他们自乱阵脚。"
我望着她认真分析的样子,突然脱口而出:" 表嫂,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来公司帮我?我分你股份!"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人家当全职太太过得好好的,凭什么趟这浑水。
慕仙儿挑了挑眉,桃花眼弯成狡黠的月牙:" 股份就算了,不过……"
她故意拖长尾音,身体前倾时睡裙领口又低了几分," 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听见她轻笑一声:" 先请表嫂吃顿大餐吧,我都饿了。"
她起身时带起一阵香风,留下满屋子的茉莉花香和我狂乱的心跳。
我手忙脚乱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差点撞翻桌上的水杯。
表嫂转身离开时摇曳的裙摆,还有发梢掠过我鼻尖残留的香气,让我脑袋里嗡嗡作响。
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走到门口,回头冲我眨了眨眼:「换件衣服,我知道有家杭帮菜馆的龙井虾仁绝了。」
餐桌上,表嫂用公筷给我夹了只虾,剥得干干净净的虾仁在青瓷盘里泛着莹润的光。
她今天换了件米色针织开衫,里面搭着白色吊带。
茶博会的事不能急。」她用汤匙搅着西湖牛肉羹,「先让陈江海他们放松警惕,咱们从外围突破。」
我咬着虾肉,含糊不清地问:「怎么突破?」
「那个送方案的小姑娘吗?」表嫂放下汤匙,抽出张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
「她叫周小雨,去年刚毕业。这种职场新人最好突破。」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我让闺蜜在人才市场查了她的简历,家庭条件一般,能进康茗轩全靠校招。」
我盯着照片上周小雨拘谨的证件照,突然想起她那天被陈江海瞪时发抖的样子。「你的意思是……」
「给她甜头。」
表嫂往我碗里添了勺汤,「明天你去公司,单独叫她进办公室,就说欣赏她的能力,想让她负责茶博会的物料采购。记住,态度要亲切,但别太热情,免得她起疑心。」
回去的出租车上,调送出微弱的凉风,表嫂倚着车窗假寐,黑色裤袜将双腿裹得紧实,裤袜表面泛着低调的光泽,布料在膝弯处堆叠出诱人的褶皱。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截露在鞋外的黑丝脚丫。
黑色裤袜包裹下的线条紧绷又流畅,从纤细的脚踝一路延伸到被裙摆遮住的大腿,让人忍不住遐想布料之下温热的触感。红
绳随着她均匀的呼吸轻轻摇晃,偶尔扫过裤袜表面,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却又鬼使神差地瞟向她交叠的双腿。
紧身裤紧紧贴合着大腿曲线,勾勒出柔软又充满力量感的轮廓,布料被拉扯得薄透,隐约能看见肌肤的起伏。
她无意识地换了个姿势,膝盖微微伸直的瞬间,黑色裤袜绷紧的褶皱突然舒展,那种紧绷与放松交替的视觉冲击,让我掌心渗出薄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大脑里不断闪过荒诞的念头,想象着指尖划过那细腻的裤袜表面,感受布料下肌肉的温度;或是顺着红绳一路向上,探寻被衣物遮掩的秘密。
我死死咬住后槽牙,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车窗外飞速后退的霓虹,可每当表嫂轻颤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那些疯狂的欲望就如潮水般涌来,烧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那是表嫂,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忌。
第二天到公司,我特意提前半小时。推开办公室门时,陈江海正翘着二郎腿看报纸,见我进来,慢悠悠地放下报纸:「小李总今天来得挺早?」
「陈叔,我想单独找周小雨聊聊。」我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听说她方案做得不错,想让她跟进茶博会的事。」
陈江海的眼皮跳了跳,随即又恢复笑容:「年轻人是该多培养,不过这丫头经验不足,别累着您。」
周小雨进来时,白色雪纺衬衫裹着单薄的肩膀,黑色西装包臀裙紧紧箍着腰线,衬得整个人像株青涩的小白杨。
黑丝袜包裹的小腿绷得笔直,尖头浅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细碎声响。
她的鹅蛋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粉扑扑的脸颊配着水润的杏眼,扎成低马尾的长发随着动作晃出几缕碎发。睫毛扑闪着像受惊的蝴蝶,粉色唇釉在咬唇间晕染出无辜的模样,领口别着枚卡通小熊胸针,和严肃的职业装格格不入,反倒衬得整个人更显娇憨。
「李总,您找我?」她声音看似平静,却透着心虚。
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别紧张,坐。」
等她坐下,我从抽屉里拿出份文件。
「茶博会的物料采购,我想交给你负责。」见她瞪大了眼睛,又补充道,「当然,流程还是要陈总审批,但具体事务由你跟进。」
她嘴唇动了动,突然站起来:「李总,我……我不能接!」
我盯着她发颤的指尖,突然把文件往桌上一拍:「你在拒绝我?」
周小雨吓得肩膀一缩,我却往前倾了倾身子,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脸上,「我不知道陈江海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但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就算我暂时斗不过陈江海,辞退你一个小职员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我故意敲了敲桌面,放缓了语气:「你接不接这活儿,本质上就是站哪边的问题。跟着陈江海混,他能给你多少好处?无非画个转正的饼。但你要是站我这边——」
我顿了顿,看着她瞳孔里的惊惶慢慢扩散,「等我把公司的控制权收回来,市场部主管的位置,你觉得有没有机会坐?」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我往后靠在椅背上,故意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当然,你也可以选不跟我。不过陈江海那伙人什么德行,你心里清楚。就算最后我斗不过他们,大不了这公司我不要了。」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冷硬的笑,「但我绝不会让他们舒舒服服地把公司掏空。到时候鱼死网破,你觉得陈江海会管你一个小职员的死活?」
周小雨俏脸变幻不定,似是在犹豫又是在挣扎。
我把名片往前推了推,指尖敲了敲卡片上的私人号码:「路怎么走,你自己选。想清楚了给我打电话。现在,出去吧。」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跑出办公室,高跟鞋在走廊里敲出慌乱的鼓点。
门关上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汗湿的掌心,刚才那番话带来的余威还在指尖微微发麻。
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像温热的毒液,慢慢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
看着她惊慌逃离的背影,感受着办公室里因我一句话而彻底改变的空气,我第一次体会了权力带来的快感……它让人沉醉,让人迷恋,让人忍不住想攥得更紧,榨取更多。
原来掌控他人的命运,是这种感觉。
第六章
办公室内。
我的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推给她的名片边缘,冰冷的触感稍稍拉回一点理智。各
种念头在我脑子里乱转,弄得我头疼。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地上,形成一条条光带,就像我现在乱糟糟的心情。
我给表搜发了条信息,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慕仙儿的微信头像。
“鱼饵放了?”三个字,很直接。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放了。吓得不轻,跑出去的。”
她几乎立刻回复:“慌就好。人一慌就容易出错,出错就有机会。等。”
一个“等”字,让我稍微定了定神。
现在除了等周小雨做决定,也没别的事可做。
陈江海那头老狐狸,现在肯定也在琢磨我到底想干什么。
“中午一起吃饭?楼下新开的粤菜馆。”
她又发了一条,语气很平常。
我看着屏幕,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烦躁又有点冒头。
眼前不由得闪过她在出租车里闭着眼的样子,还有那双被黑裤袜裹着的腿……
我摇摇头,想把这些画面甩开。
“好。12点半?”我定了定神,回复道。
“嗯。我到了告诉你。”
放下手机,我强迫自己去看桌上的报表。
陈江海他们设的局,漏洞很多,需要一个个查。
可那些数字看着看着,就让我想起慕仙儿身上的茉莉香味。一停下来,她俯身时领口露出的皮肤、手指点着文件的样子、还有她靠在我肩上时隔着衣服传来的体温……这些画面就钻进来,搞得我静不下心。
我烦躁地扯松领带,走到窗边。
楼下是车水马龙。而我,被困在这间办公室里,困在跟陈江海的明争暗斗里,也困在一种对慕仙儿说不出口的感觉里。
时间过得很慢。
终于熬到午休,我立刻下楼。
远远看见慕仙儿站在粤菜馆门口。
她今天穿了套浅杏色的西装裤套装,剪裁很好,显得腿又长又直,脚上是双裸色细高跟鞋。
和在家时不一样,现在她看着很干练,但依然很吸引人。
“怎么样?小李总,上午的‘面试’还顺利?”
她走过来,嘴角带着点笑,眼神很明白我的处境。
我们进了小包厢。
她脱下西装外套,里面是件同色的丝质吊带背心,露出了肩膀和锁骨。
坐下时,她习惯性地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西装裤绷紧,显出腿的线条。
我的目光在她腿上停了一下,赶紧移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是吓唬她一下,”
我放下杯子,声音有点干,“她吓坏了,但没当场答应,我让她想清楚给我电话。”
慕仙儿拿起菜单,手指划过纸页。
“正常。”
她没抬头。
“她这种胆子小的,不逼到绝路不敢跳。你得给她时间害怕,也得让她觉得你给的好处够大。”
服务员进来点菜。她熟练地点了几个清淡的粤菜,还特意要了个养胃的汤。
点完菜,她手肘撑在桌上,托着下巴看我:“陈江海那边有动静吗?”
我摇头:“暂时没有。不过,他肯定知道了。周小雨从我这儿跑出去的时候,老张正好从茶水间出来,看见了。”
“老张?财务那个?”
慕仙儿挑了挑眉,“他是陈江海的心腹,也是做假账的关键人物。周小雨要是动摇,他们第一个要堵的嘴就是老张,或者用老张来堵周小雨的嘴。”
“你是说……他们会威胁周小雨?”我的心提了起来。
“不止威胁,是连哄带吓。”慕仙儿拿起茶壶给我续水。
她倾身时,吊带领口开了点缝。“陈江海是老狐狸,不会硬来。他更可能让老张私下找周小雨,打感情牌——说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讲道理——暗示你斗不过他;再给点甜头——比如答应给她转正加薪,或者……帮她解决点麻烦。”
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干等?”我有点急。
“等,但也不能光等。”
慕仙儿夹了个虾饺放我碗里。
“茶博会的预算申请,陈江海急着要你批,对吧?”
“对,昨天送来的,金额高得吓人。”我点头。
“批给他。”她干脆地说。
“批?那不是让他们更容易贪?”我愣住了。
“就是要让他们贪。”
慕仙儿笑了笑,那笑容有点狡黠。
“批的时候,加个条件:所有供应商的最终选择和合同签定,必须你亲自看过、签字。理由就是,这是公司第一次办这么大的展会,你要全程把关。”
我明白了:“你想在供应商这儿卡他们?等他们自己送上门?”
“对。”她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陈江海急着套钱,肯定会催着定供应商。那几个皮包公司,就是他准备好的。你卡住这一关,逼他用‘自己人’。等他们把合同送到你面前,急着让你签字的时候……”
她顿了顿,搅了搅碗里的汤,“就是我们抓现行的时候了。到那时,周小雨这个跑腿的,就是关键证人。她亲眼看到你质疑合同,而陈江海急着促成,你觉得她会怎么选?”
她的计划很清晰。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说话时,习惯性地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那份认真的样子,很吸引人。
我心里涌起佩服和依赖,还有一种说不清的渴望。
我看着她的嘴唇,她起伏的胸口,桌下那双穿着丝袜的脚……我知道这念头不对,但控制不住。
我强迫自己看着她的汤匙:“明白了。下午回去我就批预算,把条件加上。”
“嗯。”她点点头。
“另外,周小雨那边……如果她今天下班前还没联系你,明天一早,你给她发条信息。”
“发什么?”
“很简单。”慕仙儿嘴角带着点深意的笑,“就发:‘位置给你留着,茶博会的采购负责人。’然后,一个字都别多说。”
我琢磨着她的话。留位置?这是给周小雨机会,也是给她压力。
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
再好的菜也没什么味道,我的注意力全在慕仙儿身上。
她夹菜时的手腕,低头喝汤时脖子弯出的弧度,说话时看人的眼神……
每一次和她目光碰上,每一次闻到她身上的香味,都让我心跳加快。理智告诉我“这是表嫂!”,但身体里那股冲动却在叫嚣。
吃完饭,她拿起小包:“走吧,下午还有硬仗。”
我跟在她后面。
她走路很稳,高跟鞋嗒嗒响。那身西装裤套装,把她从臀部到腿的线条都裹得清清楚楚。
我落后半步,目光忍不住追着她的背影。
电梯里只有我们俩。
她身上的茉莉香混着洗发水味,在狭小的空间里特别浓。
我紧贴着冰冷的电梯壁,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不敢看她,但眼角余光还是扫过她的侧脸、脖子和领口露出的皮肤。
“叮——”电梯门开了,我赶紧走出去,松了口气。
“下午按计划来。”
慕仙儿在大堂门口和我分开,回头温柔的看了我一眼,“沉住气。记住,急的是他们。”
她转身走了,米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
我站在原地,手指还记得名片边缘的触感,鼻子里还有她的香味。
心里装着和陈江海的斗法,也装着对慕仙儿那份说不清的感觉。
下午的办公室,气氛很微妙。
我按慕仙儿说的,痛快地签批了那份虚高的预算申请。
在审批意见里,我清楚地加上:“所有供应商最终选择及合同签订,须报由本人(李康)亲自审核签字确认。”
文件送到陈江海那儿没多久,老张那张堆着笑的脸就出现在门口:“李总,预算批了?太好了!陈总让我来跟您对接供应商的事……”
“不急,张经理。”我
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的笑,“我刚接手,得熟悉一下。你们先按流程筛,把供应商名单和方案报给我看。记住,”
我加重语气,“最后签合同前,必须让我看,必须我签字。”
老张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马上又堆起来:“那是,那是!李总您放心!我们一定弄好,尽快给您!”
他眼神躲闪,匆匆走了。
我知道,压力给过去了。
陈江海他们现在肯定在商量怎么应付我。周小雨夹在中间,肯定不好受。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手机就放在桌上,屏幕每次亮都让我心里一紧。
可直到天黑,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周小雨也没打电话来。
就剩我一个人。
窗外霓虹灯亮起,光映在地板上。
我靠在椅背上,感觉很累。和陈江海斗,前途不明,还有对慕仙儿那份说不出口的感觉,都压在心里。
我拿起手机,看着慕仙儿下午的指示,手指停在周小雨的号码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按计划发了条短信:
“周小雨:茶博会物料采购负责人的位置,给你留着。考虑清楚。”
没有称呼,没有废话,就这一句。发完,我把手机扣在桌上,长长出了口气。就像下棋,关键的一步走出去了。
接下来,是更难的较量,也是更长的等待。
心里除了想赢陈江海,还有点别的期待——期待再见到慕仙儿,那个能帮我出主意、也让我心思浮动的表嫂。
夜色深了。我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等周小雨的消息,也等下一次和慕仙儿一起对付陈江海的时候。
第七章
下班累得不想动,推开家门,客厅黑着,只有电视屏幕无声闪着光。
“哗啦啦——”
浴室门关着,清晰的水声传出来。
是表嫂在洗。我下意识放轻脚步。空气里好像飘着她身上的香味。
我坐到沙发上,心不在焉刷手机,耳朵却竖着听浴室动静。
水声停了,接着是擦身子的声音,门锁“咔哒”轻响。
过了一会儿,慕仙儿裹着厚浴袍出来。湿头发随便挽着,有几缕贴在脖子边,脸红扑扑的。
浴袍领口有点松,露出一小截锁骨。水珠顺着皮肤滑下去。
“回来啦?饭在锅里热着。”她声音懒懒的,有点哑,扫了我一眼,就趿拉着拖鞋回主卧了。
“嗯,谢表嫂。”我应了声,嗓子有点干。
浴室门虚掩着,透出暖光和湿气。
等她关好房门,我才起身去浴室。
一推门,热乎乎的湿气混着浓郁的茉莉香和她身上的味道扑面而来,一下子裹住了我。
墙上挂着水珠,正慢慢往下滴。
我脱了衣服,打开花洒。
热水冲下来,想冲掉疲惫,脑子却乱糟糟的。
眼睛扫过洗手台、镜子、架子……然后,停在了角落洗衣机顶上。
那里,随便搭着一条黑色的裤袜。
它被揉成一团扔在那儿。
袜口翻卷着,露出一点蕾丝边。膝盖和脚踝的地方有穿过的褶子,袜尖颜色好像深一点。它就那么扔着,我的眼睛却像被钉住了。
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滴在胸口。
我机械地打着沐浴露,泡沫滑下去。
可眼睛总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瞟向洗衣机顶上那团黑色。
它在水汽和灯光下,特别显眼。
它刚刚还紧紧裹着表嫂的腿,贴着她的皮肤……
这念头像火星,“腾”一下点着了什么,一股燥热从小腹冲上来,跟热水没关系。
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来,水声都听不清了。
匆匆冲掉泡沫,关了水。
浴室里只剩下滴水声和我粗重的呼吸。
我抓起毛巾胡乱擦干,眼睛还是离不开那双黑丝。
穿上衣服,走到门边,手搭上冰凉的门把手,只想快点离开这儿。
开门前,我最后狠狠看了一眼那团黑色。
深吸口气,压下心里的翻腾,我拧开门,侧身出去。
走廊的凉气让我一激灵,脑子清醒了点。
我轻轻带上门,“咔哒”一声,好像能把刚才那点心思关在里面。
但就在门快关严的瞬间——
我动作停了。
像被什么扯着,像有魔鬼在耳边说话。
我猛地、几乎是粗暴地,又把那扇刚关上的门拉开了!
心脏在胸腔里疯跳,血往头上涌,耳朵嗡嗡响。
我一步跨回那还温热、满是香气的浴室,“砰”地反手关上门,锁死!快得根本没想,全凭身体里那股劲儿。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胸口起伏,眼睛死死盯着洗衣机顶上那团黑色。浴室里静得吓人,只有我喘粗气的声音。
一步,两步……我光着脚踩在湿凉的地砖上,走向洗衣机。
伸出手,手指有点抖,碰到了那又软又凉的尼龙料子。
我小心地,像拿什么宝贝,把它从洗衣机顶上拿了起来。
它很轻,很软。
我下意识用手指搓了搓袜尖颜色深的地方,指尖传来一种……湿乎乎的感觉。不是水,是别的……更粘稠的东西。
像被电打了一下,全身都麻了。
我再也忍不住。
双手捧着它,慢慢把脸埋进了那团又软又凉、带着复杂气味的黑尼龙里。
用力地、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味道猛地冲进鼻子,占满了所有感官!
先是浓浓的茉莉沐浴露味,那是表嫂最外面的味道。接着是更深、更暖的,像她皮肤本身的味道,像晒过的被子。
然后……是汗干了之后淡淡的咸味。
最后……还有一种极其细微的、带着点腥膻的、女人最隐秘地方的气味,混着一种雨后泥土似的湿腥气。
这几种味道混在一起,变成一种没法抗拒的、让人血液发热的、只属于慕仙儿的、最私密的味道。
我知道这不对,但身体里的欲望完全占了上风。
毕业以后,李清澜的影子慢慢淡了,我也很久没发泄过。
自从有了那个毛病,表嫂是第二个能让我硬起来的女人。
每次硬起来,又高兴又自责,高兴的是自己还能行,自责的是对象偏偏是表嫂。
“呃……”一声满足的、像呻吟的叹息从我喉咙里冒出来。
所有理智、道德、羞耻,在这浓烈的气味面前全碎了!
一种扭曲的、巨大的、带着强烈罪恶感的快感像洪水一样冲垮了我!
我闭着眼,脸上是种迷醉的、贪婪的表情,像吸了毒,浑身都在抖。
我贪婪地、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恨不得把这味道吸进骨头里。
时间像停了。
只有我粗重的、带着颤音的喘气声在浴室里响。
颤抖的手指,急切地、近乎粗暴地扯开裤腰,连内裤一起拽到大腿根!
那根早就硬得发紫、血管鼓胀的家伙猛地弹了出来,顶端渗着亮晶晶的粘液,在灯光下反着光。
我喘着粗气,眼睛发红地盯着手里那团揉皱的、带着她味道的黑裤袜。
然后,像干一件亵渎神明的事,我小心地把裆部最湿、味道最浓的那块布料,紧紧地、严严实实地裹住了自己胀痛的龟头!
“嘶——!”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刺激和罪恶快感的电流,猛地从龟头炸开,直冲天灵盖!
那又凉又滑、带着她湿气的尼龙料子,紧紧贴着最敏感的地方,摩擦感和那浓烈的味道带来的刺激,比什么都强!
我低吼一声,彻底失控了!
一只手死死攥紧裹着龟头的丝袜,感觉那湿滑的布料像真的小穴一样紧裹着;另一只手猛地抓住自己滚烫的肉棒!
开始!
手指疯狂地上下撸动!
掌心感受着肉棒的热度和跳动!
而裹着龟头的那团黑尼龙,随着我粗暴的动作,在敏感的龟头上反复摩擦、挤压!
每撸一下,那湿滑的布料都带来像被吸吮的快感!
每摩擦一次,那浓烈的、混合着茉莉香、体味、汗咸和腥膻的气味,都像最强的春药,狠狠冲进我的鼻子!
“呃……啊……!”
压不住的、破碎的呻吟从我牙缝里挤出来。
我闭着眼,脑子里全是慕仙儿——她露出的脖子,湿发贴在锁骨的样子,浴袍下摆晃过时的小腿……
还有,此刻手里这团黑尼龙代表的、她双腿间最隐秘的地方!
幻想和现实搅在一起!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裹着龟头的丝袜被撸得变形、深陷,那湿滑的感觉真像她里面温软滑腻的嫩肉!
我像头疯了的野兽,背靠着冰凉的墙,腰不受控制地往上顶,配合着手的套弄,每一次顶动都让龟头更深地陷进那团带着她味道的黑色布料里!
“嫂子……嫂子……”无意识的、充满渴望的嘟囔从我嘴边冒出来,声音哑得发抖。
快感像大浪,一浪高过一浪,疯狂冲击着脑子!
身体绷得像拉满的弓,所有血都冲到了下面!
眼前发黑,耳朵里只剩下自己牛喘一样的呼吸声和手掌摩擦尼龙发出的“噗叽”声!
要到了!就在眼前!
“呃啊——!仙儿嫂子——我射给你!”
一声压到极限、最后像野兽嚎叫般的嘶吼,从我喉咙里爆出来!
那声音里全是扭曲的欲望、极致的快感、还有……刻骨的罪恶!
就在吼出来的瞬间!
身体猛地绷直,腰剧烈地向上挺、抽搐!
一股股滚烫、浓稠、像岩浆一样的白浆,从马眼激射而出!
狠狠地喷在——那紧紧裹着龟头、带着她湿气和浓烈体味的黑色裤袜上!
“噗嗤……噗嗤……”
粘稠的精液瞬间浸透了裆部的布料,晕开大片深色的湿印。温热的触感透过尼龙传来,混着她原来的味道,变得更堕落。
我像被抽了筋,瘫在冰凉潮湿的地上,背靠着墙,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
身体还在余韵里抖,脑子一片空白,只有那声嘶力竭喊出的“幕仙儿”,还在耳朵里嗡嗡响。
“完了……完了……”
一个声音在心里尖叫。得处理掉!
马上!
在她发现之前!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手抖着想把那团脏东西扯下来扔马桶冲掉,或者……至少用水冲干净。
可就在我手指用力,要把那团沾满白浆的黑尼龙扯下来时——
一个冰冷、滑腻、像毒蛇一样的邪念,猛地从我脑子最黑的地方钻了出来!
它像魔鬼在说话,带着一种让人发抖的、扭曲的兴奋感,一下子抓住了我:
…慕仙儿……她明天会亲手拿起它……
她会摸到上面,这上面干了的粘粘的我的东西……
她会闻到这混着她体味和我精液的浓烈腥气……
她会知道……就在她洗澡的地方……就在她刚换下的裤袜上……有人……对着它……想着她……射了出来……还喊着她的名字……
她会……恶心?
生气?
还是……会有一点点……别的感觉?
这念头像最猛的毒药,瞬间让我手脚发麻!
一股混着亵渎感、报复欲和病态兴奋的电流,猛地窜遍全身!
比刚才射精还强烈,还堕落!
想清洗的念头瞬间被这邪恶的快感碾碎了!
我非但没把那脏裤袜扯下来,反而……鬼使神差地,用沾满自己粘液的手,更用力地攥紧了它!
感受着那湿冷粘腻的触感,精液透过尼龙沾到手上的滑腻。
一个更疯、更亵渎的主意,在魔鬼的指挥下,瞬间成形。
我挣扎着,靠着墙站起来,腿还有点软。眼睛死死盯着洗衣机顶盖——那裤袜原来待的地方。
然后,我像进行一场邪恶的献祭,一步一步,带着点故意的、缓慢的、亵渎的劲儿,走向那台银白色洗衣机。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团被我精液泡透、变得沉甸甸、湿漉漉、正往下滴着白浆的黑色裤袜。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无声的、恶意的笑。
我没把它揉成一团塞衣服堆里。
我没把它丢进洗衣机。
我甚至没随便扔在顶盖上。
我故意地、带着点近乎虔诚的亵渎,把它——那团裆部糊满我滚烫精液、正滴滴答答流着白浆的黑裤袜——原封不动地、甚至特意把最脏的裆部朝上、平平整整地铺在了被我扒拉开衣服、空出来的、光溜冰凉的银白色洗衣机顶盖正中央!
像在展示战利品!像在留下罪证!像在摆一件亵渎的祭品!
昏黄的灯光下,那团黑尼龙,像个难看的疮疤,醒目地贴在冰凉的金属上。
裆部那片深色的、湿滑粘腻的精液污渍,在灯光下反着淫秽的光。更刺眼的是,因为我把它平铺开,那些没被布料吸住的、粘稠的半透明精液,在重力的拉扯下,开始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像活的一样,从裤袜裆部的边边角角和褶皱纹路里……
……一丝丝、一缕缕地……
……弯弯曲曲地……
……往下淌!
它们滑过黑尼龙,在光滑冰凉的银白色金属顶盖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清楚楚的、粘粘的、闪着水光的白色痕迹!
像鼻涕虫爬过的印子,最后在金属面上聚成一小滩更刺眼的白浆!
这画面,充满了无声的、极致的亵渎!是我专门留给她的——罪恶的记号!
看着自己的“杰作”,一股混着巨大恐惧和扭曲快感的东西再次冲遍全身!
我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是兴奋!
一种践踏了神圣、弄脏了干净的、病态的满足感!
我最后深深地、带着点欣赏和期待的恶意,看了一眼那在洗衣机顶盖上静静淌着白浆的黑裤袜,还有下面金属面上刺目的精液痕迹。
然后,我像来的时候一样,踮着脚走到门边,屏住呼吸听。
外面没声音。
我拧开门锁,拉开一条缝,像道影子,飞快地闪出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而在那重新被死寂和未散水汽笼罩的浴室里。
银白色洗衣机的顶盖中央,像祭坛一样,平平整整铺着一条黑裤袜。它的裆部,糊满了大片湿滑粘腻、腥气刺鼻的白浆污渍。
几缕粘稠的半透明精液,正从污渍边缘和裤袜的褶皱里,极其缓慢地、不停地……向下蜿蜒流淌,在冰冷光洁的金属顶盖上,留下清晰的、恶心的白色痕迹,最终在下面汇成一小滩更粘稠、在灯光下幽幽反光的东西。
这画面,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在这里发生的、最肮脏、最亵渎的秘密。像一个抹不掉的烙印,等着它的女主人,亲手揭开这个充满精液腥气的盒子。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
慕仙儿刚洗完澡进卧室,突然想起自己换下的内衣裤还没放进洗衣机。
以前家里就她和丈夫,随手放一下没关系。
可现在……家里多了个年轻力壮的表弟!
一股迟来的羞臊猛地烧红了脸。虽然只是衣服,但贴身的玩意儿被个成年男人看见,太……太不像话了!
“得赶紧收起来!”她心里一急,顾不上擦干头发,立刻转身,轻手轻脚拉开主卧门,探头出去——
哗啦啦——
清楚的水流声从关着的浴室门后传出来。
表弟……已经进去洗了。
慕仙儿的心猛地一跳,像被攥紧了。
她僵在门口,进退两难。
进去拿?门关着,水哗哗响,他肯定在洗……敲门?就为拿自己刚脱下的、特别是那条裤袜?这……这比被看见还尴尬一百倍!
她白皙的脸瞬间红透。
轻轻咬了咬下唇,最后还是没出声,带着懊恼和难堪,缩回主卧,轻轻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还在怦怦跳。她懊恼地抓了抓湿头发。
“希望……希望他没注意吧……”她只能这样暗暗祈祷。
表弟看着挺老实,应该……不会乱看吧?可那东西就放得那么显眼……
半小时后水声停了……他在擦身……穿衣服……开门了……脚步声……客卧门关上了……
客厅重新安静下来。
慕仙儿的心却悬得更高了。那堆衣服,特别是那条裤袜,像根刺扎在她心里。不行,必须马上去收掉!趁表弟回房了,赶紧处理干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乱跳和残留的羞意,轻轻拉开主卧门,踮着脚尖,飞快地穿过客厅,直奔浴室。
浴室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光。她推开门,一股还没散尽的、带着沐浴露香气和……某种更浓、更复杂的湿热气扑面而来。空气里好像还留着年轻男人洗澡后的味道。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射向了洗衣机顶盖——那个让她懊恼了半天的位置。
然后,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脸色瞬间由微红变成惨白,紧接着又被汹涌的、羞愤的红潮淹没!
银白色的洗衣机顶盖上,她的睡裙和内衣被扒拉到一边。而在那被清理出来的、光溜冰凉的金属面正中央——
赫然平平整整地铺着她那条黑裤袜!
但这绝不是她半小时前随手搭上去的样子!
裤袜的裆部,一大片深色的、湿滑粘腻的污渍刺眼地晕染开来!
那绝不是水渍!
那粘稠的质感、那浓烈到几乎令人窒息的、混合着男性麝香与某种腥膻的、极其熟悉又无比陌生的气味……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认知上!
更让她浑身血液几乎要凝固的是——几缕半透明的、粘稠的、如同融化蜡油般的白浊液体,正从那片污渍的边缘和裤袜的褶皱里,极其缓慢地、蜿蜒地向下流淌,在冰冷的金属顶盖上,留下了一道道清晰无比的、淫靡的白色痕迹!
甚至,在裤袜下方,已经汇聚了一小滩更加粘稠、在灯光下幽幽反着水光的污秽!
精液!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
一股巨大的、被亵渎的羞愤感瞬间冲上头顶!小脸气得通红,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血色!
她纤细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浴袍的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他怎么敢……!这个小坏蛋……”一股怒火在胸腔里燃烧,几乎要让她失去理智冲去质问那个看起来“老实”的表弟!
然而,下一秒……
一个念头,如同冰水,浇熄了部分怒火。
表弟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荷尔蒙最旺盛的年纪……
他一个人在这大城市打拼,身边……好像确实没有女朋友……
年轻人……有生理需求……也是……正常的吧?
这个认知,带着一丝无奈的理解,悄然浮现。
怒火稍稍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母性般无奈和一丝怜悯的情绪。
都怪自己……太大意了……慕仙儿懊恼地想。如果自己当时记得收好,就不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洗衣机顶盖上,落在那条被彻底玷污的黑色裤袜上,落在那片湿滑粘腻、不断流淌着白浊的污渍上……
就在这一瞬间!
一股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热流,毫无征兆地、猛地从她小腹深处窜起!
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掠过四肢百骸!
“唔……”一声极其轻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嘤咛从鼻息间溢出。
更让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是——她那双包裹在厚实浴袍下、原本并拢站立的雪白美腿,竟下意识地、极其轻微地互相摩擦了一下!
浴袍柔软的布料摩擦着细腻的肌肤,带来一丝异样的、酥麻的触感。
这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快得让她以为是错觉。
羞恼和无奈的情绪再次占据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悸动,只想快点把这污秽的东西处理掉!
她伸出手,纤细白皙的手指,带着一种嫌恶和急于摆脱的心情,直接抓向裤袜那相对“干净”的袜口部分,想把它整个提起来丢进洗衣机。
然而!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袜口蕾丝的刹那——
也许是动作太急,也许是心神不宁,她的手指鬼使神差地,竟然向下偏移了半寸!
噗叽——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她耳中如同惊雷的粘腻声响!
她的食指指尖,不偏不倚地、结结实实地按在了——裤袜裆部那片最污秽、最粘稠、精液最集中的深色污渍中心!
一股湿滑、温热、粘腻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来!那感觉……像按在了一团刚刚融化的、带着腥气的热蜡上!
“啊!”慕仙儿像被毒蛇咬到般,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触电般想缩回手!
但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她指尖感受到那粘稠温热的瞬间,一股更加强烈的、难以言喻的电流猛地从指尖窜入,直冲心尖!那感觉……带着一种禁忌的、肮脏的、却又……无比刺激的战栗感!
她的手指非但没有立刻缩回,反而在那一刹那的惊骇与隐秘的刺激交织下,如同被那粘稠的液体粘住了一般,竟下意识地……
……用力地……
……抓紧了!
五指猛地收拢,将那团浸满年轻男性浓精、湿滑粘腻的黑色尼龙布料,连同那温热的、不断流淌的白浊,狠狠地攥在了掌心!
粘稠、滑腻、温热……还有那浓烈到化不开的、混合着男性麝香与腥膻的、充满侵略性的气息……透过薄薄的尼龙,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掌心皮肤上!
慕仙儿整个人都僵住了!
第八章
刺眼的阳光透过薄窗帘。
我猛地睁开眼。
浴室,那条黑色的裤袜,昨晚干的蠢事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完了……完了……”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尖叫。
她发现了吗?
肯定发现了!只要不瞎不傻,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她会怎么看我?恶心?发火?把我赶走?告诉表哥?……
最坏的结果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像块木头一样僵在床上,不敢动,耳朵竖着听门外的声音。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厨房那边传来很轻的锅碗声,还有她走路的声音。
是慕仙儿。她在做早饭。
知道是她,我更害怕了。
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生气?冷着脸?还是憋着火?
时间一点点过去,每一秒都特别难熬。
最后,与其瞎猜,不如硬着头皮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要死就快点”的心情,僵硬地爬起来,胡乱套上衣服,手指因为紧张有点抖。
拧开门锁的“咔哒”声,在我听来特别响。
我屏住呼吸,小心地拉开一条门缝,心脏在胸口里咚咚乱跳。
客厅里飘着煎蛋和牛奶的香味。阳光照进来,看着挺平静。
然后,我看到了她。
慕仙儿正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煎蛋和培根,从厨房走出来。
她穿了件米色的家居裙,头发松松挽着,露出脖子。晨光照在她身上。
她脚步很轻,脸上……居然带着平常那种温柔的笑!
那笑很自然,很温和,一点也看不出生气或者嫌弃。
“起来了?”她的声音也跟平时一样,轻轻的,有点刚睡醒的感觉,“快去洗脸刷牙,吃饭了。”
她甚至还……像往常一样,对我笑了一下!眼
神很清澈,带着点关心,好像昨晚浴室里那件恶心事根本没发生过!
轰——!
一股巨大的轻松感和不敢相信的庆幸猛地冲走了所有的害怕和负罪感!
像快淹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心一下子从谷底跳了上来!
没发现!她没发现!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差点瘫软。
脸上不自觉地挤出个僵硬的笑,声音因为后怕有点发干:“哦……哦!好!嫂子早!”
我几乎是手脚不协调地冲向卫生间,脚步都轻快了。
飞快地洗脸刷牙,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想浇灭那股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剩下的一点心虚。
回到餐桌旁,慕仙儿已经摆好了早餐。
煎蛋、培根、牛奶、烤吐司。一切都跟平时一样。
“快吃吧,凉了不好。”
她在我对面坐下,拿起一片吐司,慢慢抹着果酱,眼皮垂着,看不清眼神。
“嗯!谢谢嫂子!”
我赶紧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吃煎蛋,想用吃东西掩饰心里的乱。东西吃起来特别香,好像是我逃过一劫的奖励。
我偷偷抬眼,飞快地瞄了她一眼。她小口喝着牛奶,侧脸在晨光里显得很柔和。
脸色……确实正常,甚至好像比平时更有精神?可能是刚洗完脸吧。
“周小雨那边有消息吗?”慕仙儿喝了口牛奶问。
“没动静,可能觉得我根本斗不过他们吧。”
我肩膀垮下来,声音里透着没劲。
突然,一阵香味靠近,“彭”的一声,额头上猛地一疼。
“哎呦!”我吓了一跳,捂着额头抬头看。
是慕仙儿。她正微微俯身看着我,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点不高兴,眼睛直直盯着我:“沉住气!现在泄气还太早,关键时候还没到!”
她俯身的动作有点大,宽松的衣领随着往下坠了一点。
就在我抬眼看向她脸的时候,视线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了一下——一片白花花的皮肤和一道明显的沟壑突然闯进眼里,在阳光下特别刺眼。
时间好像停了一下。
我猛地反应过来,赶紧移开目光,脸上发烫。
慕仙儿也立刻直起身,还下意识地用手拢了下领口。
动作有点不自然,然后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好。
只是,她小巧的耳尖,悄悄红了。
额头上被弹的地方还在疼,她这下可真使劲,不知道是气我刚才那副怂样,还是……因为昨天的事?
“鱼儿咬钩前,总要试探几番。你的位置,就是最大的筹码。”
她拿起勺子搅着碗里的牛奶麦片,动作很稳,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吃完去公司。记住我昨天说的,加压,点火。该做的样子,一点都不能少。至于周小雨……”
她抬眼,嘴角弯起一点极淡的、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她既然张了嘴,就别想再缩回去。她比谁都明白,现在退,两头都是死路。”
她的话像冷水,一下子浇灭了我那点侥幸和沮丧,也让我昨晚那点龌龊心思在她平静的目光下无处可藏。
她没提裤袜的事,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压力又回来了,但这次带着点隐秘的兴奋。
我用力点点头,把最后一口煎蛋塞进嘴里,没什么滋味,心思已经飞到了公司。
走进公司。
陈江海还是坐在他那张大桌子后面,慢悠悠地翻报纸,听见动静,眼皮都没抬:“小李总,早啊。”
我抿了抿嘴,点了下头,直接进了自己办公室。
这间大屋子,现在感觉像个笼子。
刚坐下,电话就响了,是老张:“李总,茶博会供应商的资料和方案弄好了,现在给您送过去?”
我心里冷笑,他们动作真快。
“行,拿过来吧。”我语气平淡。
老张很快抱着一摞文件进来了,脸上堆着笑,眼神却有点轻蔑。“李总,您看看,都是好公司,资质硬,价格也合适。”他手指头特意在“鼎盛展览”和“雅韵器皿”的名字上点了点。
我拿起文件翻了翻。那些资质、介绍,看得我头疼。
“张经理,”我放下文件,看着他,眼神变冷,“这个‘鼎盛’,成立刚满一年,做过最大的项目就是个社区活动?还有‘雅韵’,网上连个正经官网都没有,靠几张图片就说能做高端定制?你确定他们有能力?”语气里带着不满。
老张脸上的笑纹丝不动,眼皮耷拉着。
“哎哟,李总,您年轻,这里头的门道您不清楚。”他把“年轻”两字咬得很重,“这两家,有门路!尤其是鼎盛,陈总的老关系了,办事靠谱,价格还特别‘好’!雅韵那边,人家是‘高人’,不爱张扬,手艺绝对没问题!您放一百个心,陈总都点头的,错不了!”
一股憋屈和火气冲上来,又被我压下去。
“我要更详细的资料。”我一字一句地说,不容商量。
老张假笑着,眼神全是应付:“行行行,李总要求严是好事!我让他们补材料,尽快给您送来!”
看着老张出去的背影,我瘫在椅子上。我还是太嫩了,以为有慕仙儿指点就行。可对上陈江海这种老狐狸和老张这种油子,我这点本事,根本不够看。
手机震了,慕仙儿发消息:
“第一次交手,感觉如何?”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苦笑,回复:
“全是敷衍,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她回得很快:
“正常。你才多大?能撑住场面没露怯,不错了。记住,你越显得弱,他们越容易大意。老张这样,我料到了。他越糊弄你,越说明他心虚,想赶紧混过去。别急,稳住。鱼还没咬钩。下午别在办公室待着,出去转转,显得你‘不务正业’,让他们更放松。”
她的话让我好受点。
对,我就是个高中生,装什么大人?让他们瞧不起好了。
下午,我提前走了,去了图书馆,找了本小说瞎翻。
太阳晒着,心思却飞回了公司,飞到了那个带着茉莉香味的女人身边。
快下班,我才溜达回公司。
走到市场部附近,看见周小雨低着头,脚步很快地从财务室那边出来。
她看见我,眼神慌地躲开,像受惊的兔子,加快步子从我旁边走过,带过一阵淡淡的香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她这是怎么了?压力太大?
正想着,手机屏幕亮了,一条短信,陌生号码:
“李总,能……能见一面吗?楼下‘慢时光’咖啡馆。”
是周小雨!
我吸了口气,按慕仙儿教的,没立刻回。
等了大概十分钟,才回了一个字:
“好。半小时后。”
“慢时光”咖啡馆角落,灯光昏暗。
周小雨缩在最里面的座位,双手捧着一杯凉了的柠檬水,低着头。
她穿着白衬衫黑裙子,像个刚毕业的学生,脸色苍白,但眼神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害怕,多了点豁出去的决心。
我坐到她对面,没说话,就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看我,声音还有点抖,但很清晰:“李总,我想好了。”
我的心提了起来。
“我……我站您这边。”
她吸了口气,像用了全身力气,“您昨天说的主管的位置。”
“我说到做到。”
我迎着目光,语气肯定,努力维持着样子,“位置给你留着。但前提是,你得有价值。”
周小雨肩膀好像松了点,眼神更坚定了:“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可能帮不上大忙……但是,我在公司这一年多,看到太多他们干的……脏事了!”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压不住的愤怒。
“陈江海……他就是公司的土皇帝!公司的钱,好多都进了他和那几个亲信的腰包!”她开始说,语速很快:
“最明显就是报销!陈江海老拿他自己吃喝玩乐的发票来报销!什么高尔夫会员、高级餐厅的账单,日子经常是周末!有一次,我帮老张整理报销单,看到一张很贵的SPA会所票,写的还是‘商务接待’,日期是情人节!他拿给老张签,老张看都没看就签了!”
“还有采购!市场部王经理,他老婆开了个花店,公司所有的绿植和花篮都非得从那儿买!价钱贵得离谱!是外面花店的两倍多!合同就是老张签的!我偷偷问过外面,差价全让他们吞了!”
“还有更过分的!去年公司装修新办公室,活儿是陈江海小舅子公司包的!报价比市场价高了快一半!验收的时候,明明好多地方偷工减料,墙都没刷平,可老张在验收单上签了‘优秀’!钱全批出去了!”
“他们就是一群蛀虫!”
周小雨声音有点高,马上又压下去,“把公司当自家钱袋!有点油水的活儿,全让他们分了!我们这种没靠山的,累死累活,功劳全是他们的!在公司,他们就是一手遮天,没人敢说话!”
她说的这些,不是什么惊天秘密,但都是一个底层员工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真事。
每一件“小事”,都说明陈江海这帮人怎么无法无天地捞钱。而老张,就是那个签单子、甚至帮着干的关键人物!
这些话,虽然没直接证据,但足够让人看清公司有多黑。
“我……我没直接证据……”
周小雨声音低下去,有点不甘心。
“我就是个小职员,那些关键的单子、合同,我碰不到……但是,李总,我说的都是真的!公司里好多人都知道,就是不敢说!只要您需要,我可以站出来,把这些事都说出来!”
她眼神很坚决。
我看着眼前这个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女孩,心里有点震动。
我昨天那通半吓唬半许诺的话,真把她逼到这一步了,逼出了她心里的火气和反抗的胆量。
她说的这些,是撕开黑幕的第一步,是凝聚人心的火苗,更是以后查证的方向!
“周小雨,”
我认真地看着她,语气郑重,“谢谢!这太重要了!你让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也让我的行动有了目标。”
我特意点明她的价值,“你现在最能帮我的,就是留在你的位置上,当我的眼睛和耳朵。”
“继续留意,特别是老张和陈江海那边,任何跟茶博会供应商、奇怪报销、钱怎么走有关的蛛丝马迹,或者他们私下嘀咕漏了嘴的话,都记着。不用你去冒险拿证据,保护好自己,别让他们起疑。有什么情况,或者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想办法告诉我,就像今天这样。”
周小雨使劲点头,眼睛亮亮的:“嗯!李总,我听您的!”
“对了,你的账号发来。”我说。
周小雨有些疑惑,但还是将自己的银行账户发到我的手机。
片刻后,周小雨看着自己账号收到五万元的到账信息,有些茫然道:“李总,你这是?”
我微微一笑道:“我从来不会画大饼,跟着我,不会亏待你,这是属于你的奖励,这只是刚开始,等我收回公司的控制权,还是那句话,主管的位置有你一席。”
虽然只是五万,但是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说,相当于七八月的工资。
周小雨脸色潮红,有些激动的道:“李总,谢谢您,以后我只听你的。”
这句只听我的,让我有极大的满足,我第一次发现,钱真的的是个好东西。
从咖啡馆出来,天黑了。
晚风吹着有点凉,但我心里热乎乎的。
周小雨站我这边,还说了这么多事,像给我打了针强心剂。
路还难走,但感觉有点希望了。
回到家,一开门,熟悉的茉莉花香混着饭菜香飘过来。
慕仙儿正端着一盘青菜从厨房出来,看见我,嘴角一弯。
她穿了件淡粉色的丝质睡袍,带子松松系着,显出腰身。
睡袍下摆不长,露着两条腿,穿着很薄的肉色丝袜,灯光下看着光滑,脚上是双软底拖鞋。
“回来了?”她声音懒懒的,眼睛看着我,好像什么都明白,“看来,我们的小兔子,想通了?”
“嗯!”我用力点头,把咖啡馆里周小雨站队和说的那些事,特别是陈江海怎么乱报销、怎么用亲戚公司捞钱、老张怎么配合的,都快速说了一遍。
慕仙儿安静地听着,把菜放好,在我对面坐下。
她两条腿交叠着,肉色丝袜包着的腿和脚踝在桌子底下。
灯光照着她半边脸,她抿着嘴想事,顺手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
“挺好。”
听完,她开口,眼睛亮亮的,“她说的这些,细节多,范围广,把老张在里头的作用描清楚了。这让我们知道该往哪儿使劲。”
她放下筷子,手指在桌上轻轻一点,“是时候动老张了,砍掉陈江海这条胳膊。”
“怎么动?”我问。
“加压,点火。”慕仙儿说得干脆,身子往前倾了倾,睡袍领口松了点,香味更近了。
“明天,你就说茶博会时间紧,要‘快’还要‘透明’,在公司发通知,成立‘茶博会专项推进小组’,你当组长,陈江海副组长,老张是核心成员。同时,定几个死紧的时间点,特别是供应商定下来、合同签好这两块,强调必须在四天内搞定,你会‘亲自盯着关键环节审批’。把动静搞大点,让全公司都知道,你死盯着茶博会,也死盯着管钱的老张。”
她眼里闪着光:“时间压得这么死,又被你这么盯着,老张肯定慌。他一慌,就容易出错,或者为了捂住以前的烂账手忙脚乱。只要他动,周小雨就能看到破绽!陈江海为了自保,在老张露馅的时候,八成会……把他扔出去。”她嘴角没什么笑意。
我明白了!这是要用时间和压力,逼老张自己露马脚!还能挑拨陈江海和老张的关系!
“懂了!”我心里服气,看着灯光下慕仙儿好看的脸和桌子底下那若隐若现的风景,心里头那点说不清的感觉又翻腾起来。
慕仙儿好像感觉到我眼神不对,她没点破,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嘴边,嘴角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尝尝,今天汤味儿行不行?”这动作有点亲近。
我全身一僵,看着眼前的汤匙和她带笑的眼睛,心跳加速。
那香味,那桌下的风景,还有她这有点撩人的动作,让我脑子有点乱。
我机械地张嘴,汤是热的,但啥味儿也没尝出来,所有感觉都被眼前这个女人占满了。
我低着头,不敢再看她,耳朵发烫。
扳倒老张的计划,在慕仙儿的盘算下更清楚了。
而我自己心里那点不该有的念头,在她聪明劲儿和女人味儿的双重夹击下,闹腾得更厉害了。
夜,客厅里就我一个人。
电视开着,演的什么我一点没看进去。耳朵里全是浴室传来的水声。
那水声让我坐立不安。
脑子里控制不住地闪过慕仙儿在里面洗澡的样子。
越想心越乱。我强迫自己盯着电视。
水声停了。
过了一会儿,浴室门开了。一股热乎乎的水汽混着浓烈的茉莉沐浴露香味涌出来。
我赶紧坐直,假装认真看电视。
慕仙儿走了出来。她身上只裹着一条大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披着,还滴着水。
水珠顺着她脖子滑下来,流进浴巾裹着的胸口。
浴巾不长,刚过大腿根,露出两条光腿。她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赤脚踩在地上。
“看什么呢?”她扫了我一眼,声音懒懒的。
我喉咙发干,含糊道:“没……随便看看。”
眼睛盯着电视。
她没再问,擦着头发,走进了她的卧室。
门关上了。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电视声。
可我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打鼓。
刚才那一幕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一股邪火在体内乱窜。最终,那点龌龊心思占了上风。
我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起身,摸向浴室。
浴室门虚掩着。我心跳得厉害,颤抖的手轻轻推开门。
浓烈的茉莉香和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浴室里雾气蒙蒙。地面是湿的。
最显眼的是浴缸边,放着慕仙儿换下的衣服。
黑色真丝睡裙堆在架子上,旁边就是那双穿过的肉色丝袜。薄薄的丝袜有点潮,袜尖那儿还留着点穿过的痕迹。
我的目光死死黏在那双丝袜上。脑子里控制不住地想象它裹在她腿上的样子……血一下子冲上头,呼吸变粗了。
再忍不住,我快步上前抓起丝袜。
入手有点温热,还带着她的味道,我回头看了眼安静的客厅,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迅速把丝袜塞进裤袋,溜回了自己房间。
关紧门,我才敢拿出那“东西”。
丝袜上有她的气息,混合着一点汗味。
我躺在床上,把丝袜捂在口鼻上。
滑滑的布料贴着皮肤,每一次呼吸都是她的味道。
我知道不对,但控制不住。
闭着眼,丝袜慢慢往下移……
我喘息粗重,一手握着丝袜,一手探入裤中。
丝袜包裹着硬挺的阳物上下撸动,袜尖处残留的湿润与肌肤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脑海中尽是慕仙儿那双裹着丝袜的玉腿交叠的画面,她浴后仅裹浴巾的媚态,以及桌下若隐若现的春光。
快感如潮水般涌来,我加快手上动作,丝袜与阳物的摩擦愈发激烈。
终于,一阵酥麻从尾椎直窜头顶,白浊液体喷涌而出,将丝袜浸得透湿。
事后,我望着沾满精液的丝袜,既满足又羞愧。
那混合着茉莉香与腥膻的奇特气味,在房中久久不散。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更重的黑眼圈到了公司。
一进办公室,我就打开电脑,快速敲了一份通知。
核心意思很明确:茶博会时间紧迫,必须立刻成立专项推进小组!
我当组长,陈江海当副组长,老张是核心成员。供应商选定和合同签订,必须在四天内搞定!
我特别加粗强调:所有关键环节,尤其是涉及钱的,我会亲自盯着,保证“高效透明”!
通知写好,我点了群发。感觉像是往水里扔了块石头,肯定会起波澜。
通知发出去没多久,外面办公区就比平时吵了点,隐约能听到“四天?”“李总亲自盯?”的议论声。
快到中午,老张又来了。
他脸上堆着笑,但眼神有点烦躁不安。
“李总,”他搓着手,试探地问,“通知收到了……这时间,是不是太紧了?供应商那边,流程要走,价格要比……”
“紧吗?”
我抬起头,学着他那种假笑。
“张经理,茶博会对公司多重要,不用我说吧?好不容易抢到的好时间,错过就没了!时间就是钱!流程能简化的简化,效率提起来!我相信以张经理的本事,四天没问题。”
我把“本事”两个字说得很重,眼睛盯着他,“怎么,张经理觉得办不到?”
老张被我盯得不自在,眼神躲闪,赶紧摆手:“没没没!有困难也得办!李总放心,我们财务部全力配合!我这就去催!”
他话说得漂亮,但那笑很勉强,匆匆走了。
看他有点慌的背影,我心里冷笑。
慕仙儿猜对了,压力开始起作用了。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白天在公司我变着法儿给老张加压,晚上回家看到性感的表嫂,总忍不住偷偷拿她换下的丝袜打飞机。
每次弄完,我都把沾满精液的丝袜直接扔洗衣机上。
第二天准能看到洗干净的丝袜晾在阳台,随风轻轻晃着,像在笑话我。
第四天上午,我故意在公司里走动,留意市场部和财务室的动静。
老张果然急了。我看见他皱着眉头,好几次叫周小雨过去说话,语速很快,像是在交代急事。
周小雨每次都低着头,抱着文件跑过去,又跑开,脸色紧绷。
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周小雨便偷偷溜进我的办公室。
她今天穿了件贴身的黑色职业包臀裙,裙摆恰到好处地停在膝盖上方,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饱满的臀部曲线。
腿上裹着薄薄的黑色丝袜,脚下是一双尖头细高跟鞋。头发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脖颈和一张带着紧张神色、却依旧清秀的脸蛋,嘴唇紧抿着。
她抱着文件夹,快步走到我桌前,微微弯下腰,压低了声音:
"李总,张经理刚让我紧急整理鼎盛和雅韵的‘补充资质’,催得特别急!像疯了一样!”
她说话时,一缕没挽好的碎发垂落在颊边,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就在她弯腰靠近的瞬间,那包裹在黑色丝袜里的修长小腿,那职业装下玲珑的曲线,还有她身上飘来的一缕淡淡香水味.....
某个刹那,她的身影竟诡异地与我脑海中表嫂慕仙儿穿着通勤装的样子重叠了!
心脏猛地一跳,一种荒谬又令人心悸的错觉掠过心头。
“另外,”周小雨没注意到我的走神,声音更低了,带着点颤,“他好像特别烦躁,一直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我听到了……他说‘账要平’,‘必须平掉’!”
我的心猛地一跳!
鼎盛和雅韵!
又是那两家皮包公司!
老张在压力下果然想硬推它们!“账要平”?他是在急着处理以前的烂账吗?
周小雨这个眼线,开始起作用了!
“知道了,做得好。”我
迅速回神,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继续留意,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嗯!”周小雨用力点头,似乎因为我这句肯定而稍微松了口气。她直起身,又看了我一眼,才抱着文件夹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我立刻把短信转发给慕仙儿,手指因为兴奋有点抖。
慕仙儿回得很快:“稳住。等。破绽快来了。”
我盯着手机,又看看老张办公室的方向。
那股要收网的兴奋感压过了刚才那一瞬间的恍惚。老张,你藏不住了!
下午,我按慕仙儿说的“不务正业”,溜达到楼下咖啡厅,点了杯喝的,坐在窗边,眼睛看着公司大楼门口。
咖啡都凉了,手机一直没动静。我有点沉不住气,想回去看看。这时,手机终于亮了!
又是周小雨的短信:
“李总,张经理让我把鼎盛去年的‘成功案例’扫描件发他邮箱,很急。但我刚发现,那份案例里提到的客户公司‘宏远贸易’,查工商信息,去年就注销了!”
注销的公司做的成功案例?!
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造假也太糙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老张被时间逼疯了吗?
我强压激动,飞快回复:“收到。别声张,继续留意。”然后把消息转给慕仙儿。
慕仙儿回复:“鱼咬钩了,准备收网。”
果然!老张为了凑资质糊弄我,连这种一戳就破的假材料都敢用!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把柄!
我一口喝掉凉咖啡,起身快步回公司。心跳得厉害,是猎人看到猎物踩进陷阱的兴奋。
刚走到财务室附近,就看见老张办公室的门猛地拉开。
老张那张胖脸涨得通红,满头是汗,正对着走廊里一个抱文件的小职员吼:“……这点事都办不好!催!给我再催!告诉他们,今天下班前合同草案必须发过来!耽误了茶博会,谁负责?!”他声音又急又躁,完全没了平时的腔调。
那小职员吓得直点头,抱着文件跑了。老
张喘着粗气,烦躁地扯领带,一抬头,正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我。
他脸上的怒气和烦躁一下子僵住,像被定住了,然后硬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李……李总,您怎么在这儿?”
我双手插兜,慢慢走过去,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他汗津津的脸:“张经理,火气不小啊?什么事这么急?”
“没……没什么,”老张眼神躲闪,下意识用袖子擦汗,“就……就催供应商那边快点出合同草案,时间紧嘛……”
“哦?合同草案?”我挑了挑眉,语气平淡但带着压力,“是哪家?鼎盛?还是雅韵?”
老张的脸皮明显抽了一下,笑容更僵:“啊……对,对,就他们两家,实力强,效率高……”
“实力强?”我冷笑一声打断他,“张经理,你确定鼎盛去年给那家‘宏远贸易’做的展台很成功?我怎么听说,宏远贸易去年就注销了?一个注销的公司,还能给鼎盛做成功案例?这案例,是你刚让周小雨扫描给你的那份吧?”
我的话像颗炸弹,老张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汗珠顺着他胖脸往下滚,砸在领口上。走廊里一下子静得可怕。
我能清楚听到他粗重慌乱的喘气声。
他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惊恐和……绝望。
他大概没想到,我能这么快、这么准地戳穿这个临时造出来的破绽!
“李……李总,这……这肯定有误会……”
老张终于找回声音,干涩得像砂纸磨,“我……我马上去查!肯定是他们资料弄错了……”
“资料弄错了?”
我往前逼了一步,声音不高,但冰冷,“还是有人为了赶时间,为了糊弄过关,连这种骗小孩的假材料都敢往上递?”
我的目光死死锁住他,“张经理,你作为财务负责人,审核供应商资质是你的基本职责!你审了吗?还是说,你心里清楚得很,就是觉得我年轻好糊弄?”
“我……我……”
老张被我逼得后退,后背“咚”地撞在门框上,狼狈不堪。他语无伦次,眼神乱飘,彻底慌了。
就在这时,陈江海办公室的门开了。
陈江海大概是听到动静,皱着眉头走出来。他看到走廊里对峙的我和狼狈不堪、满头大汗的老张,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吵什么!”
陈江海的声音带着威严,但眼神扫过老张时,明显掠过一丝阴霾和……嫌恶?
机会来了!
我立刻转向陈江海,语气带着“困惑”和“愤怒”:
“陈叔,您来得正好!我正想找您!张经理负责审核供应商资质,结果呢?他提交的鼎盛那份‘成功案例’,客户公司去年就注销了!这种一眼假的材料,他居然拿来糊弄我!要不是我碰巧发现,等合同签了钱付了,出了事谁负责?公司的钱就这么打水漂?!”
我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走廊里几个路过的员工都停下脚步听着。
陈江海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凌厉的目光猛地射向老张:“张经理!李总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张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想辩解,但在陈江海冰冷的目光和我逼人的质问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喘粗气和流汗。
那样子,等于默认了!
陈江海的眼神彻底冷了,像结了冰。
他看老张的眼神,没了维护,只剩被拖累的愤怒和急于撇清的冷漠。
“李总,”
陈江海转向我,脸上瞬间换成“痛心疾首”的表情.
“这事,我完全不知道!老张他……唉!太辜负公司信任了!”
他重重叹气,好像自己也是受害者,“我完全支持你严肃处理!这种工作态度,这种……造假行为,必须严惩!绝不能放过!”
他这一番话,直接把老张推到了绝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老张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江海,眼神里充满震惊、愤怒和……
被背叛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陈江海警告的眼神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去,靠着门框,面如死灰。
成了!慕仙儿算准了!陈江海毫不犹豫地扔掉了老张!
我强压心里的狂喜,脸上保持严肃和愤怒:“陈叔说得对!这种严重失职、造假的行为,必须一查到底!我建议,立刻暂停张经理所有工作!茶博会供应商审核,由我亲自接管!同时,对财务部近期经手的所有项目,特别是和鼎盛、雅韵有关的资金往来,启动内部审计!”
我的话像最后的判决。老张身体晃了晃,眼神彻底没了光。
陈江海脸色变了几变,显然没料到我不仅拿下老张,还要查账。但他骑虎难下,只能点头:“好……李总考虑周全!就按你说的办!我全力支持!”
走廊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着瘫软的老张,又看看脸色铁青的陈江海,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敬畏。
我没再看老张,转身,在众人注视下,大步走回自己办公室。关上门,背靠在冰冷的门板上,我才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
手心全是汗,心脏还在狂跳,但这次,是赢了的感觉!
扳倒老张,第一步,成了!
我拿出手机,手指还有点抖,给慕仙儿发信息:
“线收了。老张倒了。”
几秒钟后,她回复了,只有两个字,却带着了然和一丝……赞许?
“漂亮。”
看着屏幕,再想想刚才周小雨进门时那瞬间的错觉,心里更乱了。
第十章
老张被当场停职、启动内部审计的消息,很快就在康茗轩传开了。
虽然表面平静,但气氛明显变了。
陈江海那边彻底没了动静,听说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整天没出来。
扳倒老张这关键一步,成功了!
巨大的兴奋感盖过了昨晚浴室事件的尴尬和后怕,只剩下想和人分享的冲动。
晚上回家,我特意绕去超市买了慕仙儿爱吃的虾和几样新鲜蔬菜。
推开门,厨房里飘着香味。慕仙儿系着那条淡蓝色碎花围裙,腰身显得很细,正在灶台前煎鱼,灯光打在她身上,很温暖。
“回来了?”她听到声音,回头看我,嘴角自然弯起。
看到我手里的袋子,她眼里露出笑意:“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知道买好吃的了?”
“庆祝一下!”我把东西放料理台上,凑到她旁边,闻着饭菜香,“功臣辛苦了,我来帮忙!”
靠近她,那股熟悉的茉莉体香,混着油烟味飘过来。
“行啊,”她没回头,用锅铲翻着鱼,“那你把虾处理了,记得去虾线。”声音有点慵懒的沙哑。
“好!”我立刻应声,拿起虾走到水槽边。
水声哗哗,我笨拙地去虾线,一半心思却在身后那个身影上。
她弯腰看火候时,围裙带子勒紧,显出腰臀的曲线,翻炒时,发丝偶尔扫过后颈,看得我有点口干。
“虾线去干净点,别偷懒。”她像背后长了眼睛。
“知道了!”我赶紧收回目光。
洗好菜,我端着沥水篮转身想放台面上。她正好侧身去拿调料瓶。
“哎……”
我们差点撞上!
我下意识伸手想扶她,手掌按在了她扶着灶台的手背上。
她的手微凉,带着水汽,我的手心却滚烫。那一碰,感觉像被电了一下,麻酥酥的。
时间好像停了一秒。我能感觉到她手背的皮肤,和她身体瞬间的僵硬。厨房里只有锅里滋滋响的声音,和我突然加快的心跳。
慕仙儿飞快地抽回手,快得像被烫到。
她没看我,拿起调料瓶,语气听不出波动:“小心点,毛毛躁躁的。”但她的耳朵尖,在灯光下有点发红。
“对……对不起。”我赶紧道歉,脸上发热,放下沥水篮退开两步。
刚才那一下触碰,留下的感觉久久不散。
空气里的香味好像更浓了,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
这顿饭做得既慢又快。
我洗切,她掌勺。每次递东西、每次靠近,都让我有点紧张。
她转身带起的风拂过我手臂;她低头尝汤时垂落的头发离我很近;她让我拿调料时,指尖不经意碰到我的手背……
这些小接触和小动作,在胜利的喜悦之外,又添了点别的东西。
终于,四菜一汤上了桌。
我开了瓶饮料,给慕仙儿和自己倒上。
“来,”我举起杯子,看着灯光下眉眼温柔但带着点距离感的她,真心说,“表嫂,这第一杯,敬你!没有你出主意,我根本扳不倒老张!”
慕仙儿端起杯子,眼里的笑意又回来了,好像忘了厨房的小插曲:“别光敬我,你自己最后那几下也挺稳准狠。”
她和我碰了下杯,浅浅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我吸口气,压下心头残留的那点悸动。时机到了。
“表嫂,”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起来,“扳倒老张只是开头,后面更难。财务部现在没人管,审计也开始了,我需要一个绝对信得过、真有本事的人坐镇。”
我顿了顿,从旁边椅子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给你的……惊喜。”
慕仙儿有点意外,挑眉:“惊喜?合同?”
她拿起文件夹,翻开第一页。灯光下,标题很清晰:《股权转让协议》及《劳动合同》。
她快速扫过关键条款:甲方(李康)自愿将其持有的康茗轩茶业有限公司20%的股权,无偿转让给乙方(慕仙儿);同时,聘请乙方担任康茗轩茶业有限公司财务总监……
慕仙儿动作停住了。
她抬起头,眼里的笑意没了,只剩下惊讶和一丝……复杂,好像还带着点厨房里没散尽的气氛。
“小康,”她放下文件夹,语气平静但明显在拒绝.
“太突然了。股份?财务总监?不行。我帮你,是情分,不是图这个。”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文件夹边上敲了两下,显出心里的不平静。
我早猜到她会拒绝,立刻打断:“表嫂!你听我说完!”
我语气急切,带着坚持,“这公司现在就是烂摊子,陈江海还在盯着!财务这块没自己人,审计都未必查得清!我需要你!公司需要你!这20%的股份,是你该得的!没有你,公司早被他们掏空了!”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年轻人的执着。
慕仙儿眉头微皱,红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
我没给她机会,紧接着抛出关键:“而且,这事……我已经跟表哥说过了!”
“什么?”慕仙儿这次是真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你跟你哥说了?”厨房里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好像被这个消息冲淡了一些。
“嗯!”我用力点头,掏出手机,直接拨通表哥的视频电话,开了免提,“不信你问他!”
电话响几声就通了,屏幕上出现表哥那张带着点疲惫但笑呵呵的脸,背景像是员工宿舍。
“喂,小康?咋了?咦?仙儿也在啊?”表哥看到屏幕里的慕仙儿,笑得更开心。
“哥,”我抢着说,语速快,“我跟表嫂说股份和财务总监的事呢,表嫂觉得不合适。你帮我劝劝她!公司现在真需要表嫂!”
表哥在那边“嗨”了一声,语气轻松:“仙儿,小康跟我说这事儿了。我觉得挺好!你本事多大我还不知道?当年在大学就是学霸,工作那会儿也厉害,窝在家里多屈才啊!”
他顿了顿,声音更温和,“我知道你顾虑啥,怕人说闲话?咱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帮自家表弟打理公司,光明正大!再说了,那股份是小康真心实意给的,也是你该拿的!你就当帮帮小康!”
慕仙儿看着屏幕里丈夫的笑脸,又看看我期待的眼神,沉默了几秒。
她睫毛垂着,似乎在考虑。
终于,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好像放下了点什么负担,也冲散了之前那点说不清的张力。
“行了行了,”她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我碗里,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慵懒,但眼神多了点认真和暖意。
“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也看在那20%股份的份上……这浑水,我下了。”
她说着,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点狡黠的笑,“不过,以后在公司,得叫我慕总监了。”
“太好了!慕总监!”
我差点跳起来,巨大的喜悦涌上来,同时心里那根隐秘的弦好像也被轻轻拨了一下,带着新的期待。
“先别高兴太早,”慕仙儿白了我一眼,那一眼依旧好看,但多了几分财务总监的严肃。
“明天去公司,第一件事就是查账!陈江海和老张留下的烂摊子,得赶紧理清楚。还有,这职位我接了,但该走的流程一个不能少,正式任命通知要发,职责权限要写清楚,省得以后麻烦。”
她思路清晰,立刻进入了状态。
“没问题!都听慕总监的!”
我连连点头,心里踏实了。
有慕仙儿正式坐镇财务,等于在陈江海心口插了把刀!
而我和她之间,也多了一层更紧密也更复杂的关系。
接下来的饭吃得轻松多了。
我们商量明天去公司的具体安排,慕仙儿用她专业的眼光,立刻指出了几个查账和重建财务的关键点。
她思路清晰,手腕老练,让我这个高中生听着又佩服又安心。
厨房里那点小插曲带来的波动好像平息了,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吃完饭,我主动收拾碗筷。
慕仙儿坐在沙发上,拿起那份合同又仔细看了看,然后用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灯光下,她签字的侧脸专注而好看,那种职场女性的干练和她居家的感觉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看着她签下名字的身影,再回想厨房里那短暂的触碰和靠近,心里涌起更复杂的情绪。
感激、依赖、佩服,还有那份被理智压住、却因为这新关系而更加躁动的悸动。
从明天起,她不仅是聪慧性感的表嫂,更是我公司里手握重权、一起拼杀的慕总监。 这种双重身份带来的拉扯,像根看不见的线,缠在心头,带着隐秘的期待和更大的挑战,悄然开始了新的一章。
慕仙儿正式出任康茗轩财务总监的消息,比老张倒台引起的震动更大。
那份红头文件像一张无声的战书,宣告着权力格局彻底变了。
陈江海那边安静了两天,但谁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11章
第三天一早,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空气里绷着一股紧张的弦。
慕仙儿已经坐在了那间视野最好的财务总监办公室。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烟灰色职业套装,内搭白色真丝衬衫,长发挽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显得既干练又冷艳。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腿上包裹的深灰色哑光丝袜,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泛着低调而高级的光泽,与她脚下那双尖头细跟的黑色高跟鞋相得益彰,将专业气场与无声的性感糅合得恰到好处。
我刚坐下,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慕仙儿的声音,很公事公办:「李总,麻烦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马上到。」
我起身,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
这是她上任后,第一次在办公室用「慕总监」的身份叫我。
推开那扇厚实的木门,慕仙儿正坐在大办公桌后面,面前摊着几份厚文件和电脑屏幕。
阳光从她身后的大窗户照进来。
她没抬头,正用笔快速在一份文件上划着什么,侧脸线条在专注中显得很严肃。
「坐。」她头也没抬,简单一个字。
我在她对面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她被深灰色丝袜包裹、优雅交叠的双腿。
那流畅的线条和哑光的质感,在严肃的办公环境下,形成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旌摇曳的诱惑。
我赶紧移开视线,看向桌面。
「这是内部审计小组昨天交的初步报告,」
慕仙儿终于放下笔,抬起头。
那双平时带笑的眼睛现在像刀子,只有冷静和审视,完全是财务总监的样子。
「问题比我们想的严重多了。」
她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我翻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标注看得人心惊:虚开发票套钱、跟关联公司做手脚、伪造合同挪用公款……
时间跨度好几年,金额加起来,几乎掏空了公司大半流动资金!
所有的操作,源头都指向陈江海那帮人,老张只是个干活的。
更关键的是,报告里说,有几笔关键的钱流向不明,手法很隐蔽,进了几个跟公司业务完全没关系的境外账户。
「陈江海胆子真够大的。」
我合上报告,声音发沉。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么赤裸裸的数字,还是又气又惊。
「胆子大,藏得也深。」
慕仙儿冷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审计组查到这些,肯定惊动他们了。陈江海那边肯定知道了。你看这个。」
她点开电脑屏幕,调出一封邮件,「采购部刚提交的茶博会核心物料采购申请,点名要一家叫『宏图展览』的公司,报价比市场均价高出30% !而且,这家宏图,注册还不到三个月,法人代表根本查不到人。」
又是皮包公司!
而且比老张那会儿还明目张胆!这是试探?
还是故意挑事?
「他们急了。」
我立刻反应过来。
「老张倒了,财务口被你卡死,他们捞钱的路断了。这是想从茶博会这里硬撕开个口子?」
「没错。」慕仙儿眼神冰冷。
「而且,这很可能是个套。如果我直接拒了,他们可以煽动采购部和市场部,说我不顾大局,耽误茶博会,把水搅浑。如果我为了『顾全大局』放行,就等于开了口子,以后更难收拾。」
「那怎么办?」我皱紧眉头。
慕仙儿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不是要批吗?那就给他批。」
我一愣:「批?那不是让他们得逞了?」
「批,但不是按他的意思批。」
慕仙儿签字同意,并批示:「按规定比价,审计监督。供应商及合同须经李总与我共同签字确认。」
她把签好字的申请递给我:「发回给采购部,同时抄送审计部、法务部和……陈副总。」
我接过文件,看着那行有力的批示,立刻懂了她的用意。
这是把流程完全摊开到阳光下!
在审计部和法务部的眼皮子底下,逼他们必须走正规比价流程。
陈江海他们想搞鬼的难度翻倍!
就算他们硬要推宏图,也得在监督下接受检验,审计部就在旁边看着!
而且最终拍板的权力,牢牢抓在我和慕仙儿手里。
「厉害!」我真心佩服,「逼他们按规则玩,玩不过就露馅,玩得过……也得掉层皮!」
「这只是刚开始。」
慕仙儿靠回椅背,深灰色丝袜下的小腿轻轻晃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陈江海办公室的方向,带着冷意。
「陈江海不会干等着。通知周小雨,让她多留意销售部那边。老张倒了,陈江海手里除了几个亲信,就剩销售部那几个捏着大客户的老油条了。他们很可能从销售这边下手找麻烦。」
「好,我马上通知她。」我立刻掏出手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慕仙儿说了声「进」。
推门进来的是周小雨。
她今天气色好了不少,眼神也更坚定了。
她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看到我也在,愣了一下,随即恭敬地说:「李总,慕总监。」
「什么事?」慕仙儿问。
周小雨走上前,把文件夹放到慕仙儿桌上,压低声音:「慕总监,这是您让我留意的……销售部王经理那边,今天早上突然召集了几个大区经理开会,气氛很紧张。我路过茶水间时,隐约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压货』、『冲业绩』、『给点颜色看看』……感觉不对劲。」
压货?冲业绩?偏偏在这时候?
我和慕仙儿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果然,销售端要动了!
陈江海这是想利用销售渠道制造虚假繁荣?还是……故意搞乱?
「知道了,做得很好。」
慕仙儿对周小雨点点头,语气里有点鼓励,「继续盯着,特别是他们具体要压什么货,冲哪里的业绩,目标是谁。有消息立刻报上来。」
「是,慕总监!」周小雨眼睛一亮,用力点头,退了出去。
门关上,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阳光很好,但空气里好像飘着看不见的硝烟味。
「看来,陈江海的反扑开始了。」
我沉声道,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
销售部是公司的命脉,要是被他们搅乱,麻烦就大了。
慕仙儿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
她站得笔直,烟灰色的职业套装和丝袜显出利落的线条,在阳光里看着既强大又……像独自撑着什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财务这边,我会守死,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销售端……」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那锐利里似乎还藏着一丝……期待?」是你的战场了,李总。」
「我的战场?」我心里一紧。
「没错。」慕仙儿走回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混合着茉莉香和职场冷冽气息的味道又飘了过来。
「陈江海想从销售端下手,无非就是制造业绩压力、搞乱客户关系或者压货套钱。你是老板,稳住客户、安抚渠道、掌控销售节奏,是你该做的。记住,你是公司的最高决策者,不是只有我一个在顶着。」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带着审视,也带着一种推着我往前走的严厉:「拿出你老板的样子来。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销售部那几个老油条,吃硬也吃软。怎么拿捏分寸,看你自己。我会在财务和法务上给你撑腰。」
她的话像锤子敲在我心上。
对啊,我是老板!
我不能总躲在慕仙儿后面!
面对陈江海在销售端的反扑,我必须站出来!
一股混杂着压力、责任和莫名兴奋的热流冲上来。我
看着眼前这个既是我最强帮手、又总让我心思浮动的女人,看着她冷静又充满力量的眼神,看着她被深灰色丝袜包裹、稳稳站着的双腿,心里那份复杂的悸动又翻腾起来。
但这一次,更多了并肩作战的劲儿和必须变强的决心。
「明白!」我挺直了背。
和慕仙儿一起走出公司大楼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亮起,却驱不散心头的疲惫和沉重。
「坐地铁回去吧,高峰期打车太堵。」
慕仙儿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倦意。
她身上那股白天在办公室里的锐利气场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工作后的疲惫感,反而更添了几分真实的女人味。
第12章
晚高峰的地铁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又闷又吵。
我和慕仙儿被人流推着挤进车厢,几乎贴在一起站着。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茉莉香和办公室冷气的味道,在这狭小闷热的空间里特别明显。
我能感觉到她手臂隔着薄衬衫传来的温热,还有她穿着深灰色丝袜的小腿偶尔不小心碰到我的裤腿。
每一次小小的触碰,都像有电流刺一下麻木的神经。
我绷着身体,想拉开点距离,又有点贪恋这混乱中奇怪的亲近感,心里乱糟糟的。
一路无话,只有地铁的噪音和周围人的吵闹。
终于熬到站,挤出车厢,呼吸到外面凉一点的空气,才感觉活过来了。
推开家门,熟悉的安静和饭菜的余香(慕仙儿早上出门前煲的汤)扑面而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稍微松了点。
慕仙儿随手把包扔在玄关柜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呼……累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把挽着的头发松开,黑发一下子披散在肩头。
然后,她就站在玄关那儿,当着我的面,毫无防备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那一下,像慢镜头刻进我脑子里。
她微微仰着头,脖子拉出好看的弧线,下巴到锁骨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细腻。
纤细的腰向后弯,把那件烟灰色职业套装的料子绷紧,清楚地显出饱满的胸部轮廓。
最要命的是她那双穿着深灰色哑光丝袜的腿,随着伸腰完全绷直,脚尖微微踮起,脚弓弯出一道惊人的曲线。
丝袜的哑光柔和了腿的线条,却又无比贴合地显出每一寸紧致和圆润,从大腿到脚踝,每一寸都散发着成熟女人那种慵懒又致命的性感。
那双被高跟鞋束缚了一整天的脚,此刻在薄薄的丝袜下微微舒展,脚趾的轮廓隐约可见。
这动作就几秒,却像块大石头砸进我心湖,掀起的浪瞬间冲垮了地铁上那点理智。
累还是累,但一股更原始、更灼热的躁动猛地冲遍全身,喉咙干得发紧。
慕仙儿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动作的冲击力,放下手臂,懒懒地扭了扭脖子,发出细微的咔哒声,然后弯腰换上舒服的拖鞋。
弯腰的瞬间,套裙下摆往上缩了一点,深灰色丝袜的腿根处露出一小截更细的皮肤,看得我心猛地一停。
「一身汗,黏死了。我先去洗个澡。」
她趿拉着拖鞋,声音满是倦意,直接走向浴室。
「哦……好。」
我哑着嗓子应了声,感觉声音都变了。
看她走进浴室关上门,里面很快响起水声,我才像被抽空力气一样,重重摔进客厅沙发。
身体陷进软沙发,脑子却像烧开的水一样翻腾。
刚才玄关那一眼的画面,像烙在脑子里——她仰头时脖子的线条,绷紧套裙下饱满的起伏,还有那双被深灰色丝袜勾勒得无比诱人、现在正被水冲着的长腿……
白天在办公室,她是冷静厉害、气场十足的慕总监;这会儿,在水汽里,她像个慵懒性感、能点燃所有男人欲望的尤物。
这两种样子在我脑子里疯狂打架,搅得人发晕。
我烦躁地抓抓头发,打开电视,胡乱换台。屏幕闪来闪去,新闻声、综艺笑声……
都像隔了层雾,听不清。我的耳朵,我的全部心思,都钉死在浴室的方向。
那哗哗的水声,好像带着温度,浇在我心上。
我甚至能想象温热的水流滑过她光洁的皮肤,流过那双刚脱了丝袜、完全裸露的漂亮腿……
一股说不出的燥热从肚子窜上来,烧得我坐不住。
我在沙发上不停换姿势,一会儿抱紧抱枕,一会儿又烦得推开它。
眼睛空盯着电视,但上面演的啥,我一点不知道。
脑子里全是那身烟灰套装,和套装底下,被深灰丝袜裹着的、有力量又诱人的身体轮廓。
办公室里的冷艳,玄关伸懒腰时的慵懒性感,现在都变成了浴室水声里的胡思乱想,折磨着我绷紧的神经。
理智在尖叫:那是表嫂!是慕总监!别想了!
可身体里压了太久的那股劲,却在欲望的笼子里疯了一样冲撞,叫嚣着要靠近那水汽腾腾的地方。
就在我被这煎熬快逼疯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从玄关开始就在身体里疯长、燃烧的邪火,在浴室门打开前那几秒死一样的寂静里,终于彻底冲垮了所有防线。
慕仙儿裹着浴巾走出来,湿头发还在滴水,水珠顺着她脖子滑下,消失在浴巾边。那双让我魂牵梦萦的腿现在完全露着,在灯光下泛着润泽的光。
「我去换衣服。」
她懒懒地说了一句,走进了卧室。
等她房门一关,我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三步并两步冲向浴室。
推开门,眼睛死死盯住目标……
那双她刚脱下的、带着体温和沐浴露余味的深灰色哑光丝袜。
它们看着比白天更软,好像还留着她腿上的触感和一整天的气息。
手指碰到那细腻微湿的布料时,一股电流般的战栗从指尖直冲头顶。
所有的累、白天的烦、道德的枷锁,那一刻全扔到了九霄云外。
只剩下最原始、最灼热的渴望。
我一把抓起丝袜,紧紧攥在手里。
丝袜上混着她体香、汗水和淡淡香水的气味,像最烈的催情药,瞬间点燃了全身的血。
那柔软的触感贴着掌心,想象着它包着她长腿的样子,想象着地铁上那若有若无的触碰……
理智彻底没了。
我背靠着墙,身体因为兴奋和紧张微微发抖。
手指急切地伸进裤子里,放出早已肿胀不堪的东西。
把带着她气息的丝袜紧紧缠上去,细腻的摩擦带来灭顶的刺激。
脑子里全是她:玄关伸懒腰时绷直的丝袜腿,套裙下若隐若现的腿根,水汽里朦胧的身体……
快感像汹涌的浪,一波比一波强,迅速淹没了意识。
我忘情地动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粗重的喘息,贪婪地闻着丝袜上每一丝她的味道,整个人陷在罪恶又狂热的幻想里,快要爆发。
就在那极致的快感马上冲破顶点,身体绷得像弓弦的刹那——
「咔哒。」
浴室的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了!
时间好像停了。
我浑身猛震,像被冰水从头浇到脚,所有感官瞬间放大到极致。
心脏骤停,血像凝固了。僵硬地转头,瞳孔因为极度的恐惧急剧收缩。
门口站着慕仙儿。
她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落在我沾着浊液的右手——以及缠绕在阴茎上那条深灰色丝袜。
" 你……" 喉间滚出半声叹息。
没有预想中的震怒,她倚着门框的指尖微微发白,浴巾下胸脯起伏的节奏却异常平稳。
视线顺着黏腻丝袜爬上来,在我赤裸的下身停留两秒。
那眼神像在评估件出故障的仪器,带着职业性的审视,又混杂着更幽暗的波纹。
" 穿上。"
她突然抬脚把门边睡裤踢过来,布料擦着我小腿落地," 收拾干净再说话。
"
转身时浴巾下摆扬起,露出腿根未擦干的水痕。
客厅里,慕仙儿已经坐在沙发上,换了一身保守的居家服,脸色阴沉得吓人。
我耷拉着脑袋,低头坐在她对面,不敢看她的眼睛,一句话也不敢说。
「解释。」她声音有点冷,压着怒火。
我羞愧地低下头,恨不得钻地缝。
慕仙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李康,我是你嫂子,你怎么可以拿着我的丝袜做……做那种事。」
「对不起……」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对不起有用吗?」她苦口婆心道:「要是今天是你表哥看见,你觉得会怎么样?」
这话像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抬起头,看到她眼里除了愤怒,还有深深的失望。
我脸色惨白,满脸绝望和羞耻。
「你这个年纪有生理需求我能理解,但我是你表嫂,你怎么能……还有那些洗干净晾阳台的丝袜。」
我浑身一僵,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我脸色痛苦,难受道:「都是我的错,嫂子,你打我骂我都行,明天我就搬出去,不,我这就走,求你别告诉表哥。」
「呵…你,」看我话说得这么绝,慕仙儿站起身,被我气笑了:「自己做的龌龊事,你还委屈上了?」
「嫂子,别告诉表哥,我待会就搬走,以后绝对不再见你们,这是我自己的罪,我自己担。」
我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慕仙儿,希望她能在表哥面前给我留最后一点脸面。
表嫂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小康,你该找个女朋友了,你总不能老拿我的丝袜……再说,你也太频繁了,要……要节制,对身体不好。」
说到最后慕仙儿脸又红了,声音小了很多。
客厅里再次沉默,但这次不再是令人窒息的死寂,而是一种带着微妙尴尬和沉重余韵的安静。
慕仙儿那句「节制」和「对身体不好」的话音落下后,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责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的余温。
我依旧不敢抬头,心脏沉重地跳着,等待最后判决。
羞愧感像冰藤蔓缠着全身。
慕仙儿看我几乎要缩进沙发里的样子,又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次,叹息声里的冰霜似乎化开了一点。
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种面对巨大难题时的无力感?
她站起身,没再看我,径直走向厨房。
【倒水声响起】
很快,她端着一杯温水回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玻璃杯底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轻响。
「先喝口水。」
她的声音平静了许多,虽然还是没什么温度,但不再是刚才那种冻人的冰冷,更像是心力交瘁后的沙哑。
我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
她脸上的怒气和鄙夷淡了,变成一种复杂的审视和……一丝难以解读的纠结?
她避开了我探究的眼神,重新坐回沙发,目光落在空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居家服衣角,这个小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搬走的事,先放放。」
她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但细听之下,又有一丝犹豫。
「你现在这样,能去哪?流落街头吗?出了事,我怎么跟你表哥交代?」
她搬出了表哥,像是在说服我,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留下我的理由。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她抬手制止了。动作带着不容反驳的强势。
「我不会告诉你表哥今天的事,」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残留的冰冷,被冒犯的余悸,对不堪隐私的回避,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混杂着怜悯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责任感的松动。
「这太不堪,对谁都是伤害。而且,这涉及到你最难堪的隐私。」
「还有,」她站起身,准备结束这场令人心力交瘁的谈话,走到门口时又停住,没回头。
她的背影显得僵硬,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语气,艰难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也更模糊:
「阳台上的丝袜……还有浴室里那条……脏了的……」
她似乎难以启齿,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语速很快,带着急于撇清的意味,「……你……你自己处理掉。以后不准再碰。任何我的东西,都不准。再让我发现一次……」
她没有说完「否则」之后的话,但那未尽的威胁在寂静中格外沉重。
说完,她不再停留,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离开客厅,留下我一个人,对着那杯温水,久久无法回神。
、第13章
慕仙儿那句模糊不清、带着疲惫妥协的话,像颗石子扔进我混乱的脑子,搅得整夜不得安宁。
那话里复杂的情绪——愤怒、厌恶、怜悯、无奈、责任,还有一丝几乎听不见的默许——让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天快亮时,才在极度疲惫中勉强合眼。
但睡也没睡好,噩梦不断:父亲扭曲的脸、秋月冰冷的眼神、浴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慕仙儿震惊厌恶的眼睛……
最后定格在我手里那条弄脏的深灰色丝袜上。我猛地惊醒,一身冷汗,心脏狂跳。
天已经蒙蒙亮,提醒我昨晚的一切是真的。
巨大的羞耻感像冰水浇头,瞬间淹没了我。
我蜷在床上,不敢去想慕仙儿最后离开的背影和那句话。
客厅里死寂,尴尬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连走出房门的勇气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熬过去。
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厨房里熟悉的做饭声——是慕仙儿。
她起来了。
她像往常一样在做早饭。
这让我更加无地自容。
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
她看到我该多恶心?
搬走的念头再次强烈地冒出来,也许这才是唯一的办法。
就在我几乎下定决心立刻收拾东西走人时,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全身绷紧。
「李康?起来吃早餐了。」门外是慕仙儿的声音。
她的语调很平静。
平静得甚至有点刻意,听不出一点昨晚风暴的痕迹。
我喉咙发干,艰难地应了一声:「……嗯,来了。」
深吸几口气,我才鼓足勇气,像个等着审判的犯人,僵硬地拉开门。
客厅里,慕仙儿已经坐在餐桌边。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桌上摆着清粥小菜,冒着热气。
她低着头,用勺子慢慢搅着碗里的粥,没看我。
我脚步沉重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全程低着头,不敢弄出一点声响,更不敢看她。
空气像凝固了,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边的声音。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我能听见自己心跳得像打鼓。羞耻感密密麻麻地刺着心。
终于,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今天天气不错。」
我猛地抬头,心脏差点停跳。
慕仙儿正端起牛奶杯送到嘴边。
她的目光看着窗外明媚的晨光,侧脸在光里显得很平静……
正常?好像真的只是在说天气。
然而,就在她放下牛奶杯,目光极其短暂地扫过我脸的那一瞬间
我清楚地看到了!
她的脸颊上,飞快地掠过一抹极浅、极淡的红晕!
那红晕像是被什么情绪猛地戳了一下,又被她强大的意志力硬压下去,快得像错觉。
她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不到半秒,就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重新落回早餐上。
她拿起一片吐司,动作自然流畅,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淡然,甚至带点催促:
「快点吃,别迟到了。」
那一闪而过的红晕,像道微弱的电流刺穿了我心里的阴霾。
它比什么都清楚地告诉我:昨晚的事,她没忘,也不可能忘。
那平静底下,是翻腾的尴尬、羞耻和冲击。
她只是在用惊人的意志力维持表面的正常,给我们彼此留点余地,不让局面彻底垮掉。
那红晕,是裂痕,也是她无声的妥协和……努力。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有更深的羞愧,但奇怪地,也有一丝……说不出的慰藉?
她还在试着维持这个「家」的样子,还在给我留空间。
「嗯。」我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干涩,但不像刚才那么绝望。
我拿起勺子,机械地喝粥。
粥是温的,却尝不出味道。
早餐在一种极度压抑却又勉强维持的沉默中进行。
我们都没再说话,也没眼神交流。
我埋头猛吃,只想快点逃离这张桌子。
慕仙儿吃得也不快,动作优雅但有点心不在焉,目光始终低垂。
终于,我匆匆扒完最后一口,几乎是逃一样站起来:「我……我吃好了。先走了。」
「嗯。」慕仙儿没抬头,只淡淡应了一声。
门在身后关上,隔开了那个充满复杂气息的空间。
清晨微凉的空气吸进肺里,我才感觉能喘气了。
昨晚的一切像场荒诞痛苦的噩梦,而慕仙儿脸上那抹短暂的红晕、是噩梦后唯一能抓住的、带着点温度的现实。
日子在扳倒老张的短暂兴奋和王书杰不断的阴招里滑过。
转眼三天。离开学还有半个月。
我深深体会到,收回一个被蛀空的公司,比想象中难百倍。
每天像在泥潭里走。
白天,要应付王书杰在销售端的花样。
核心客户被他心腹把持,沟通阳奉阴违。
新订单被各种理由卡着。
连我亲自去见的客户,转头就被王书杰私下「安抚」,暗示公司不稳。
晚上,还要消化慕仙儿从审计报告里挖出的、触目惊心的财务黑洞,学着看懂那些复杂的报表。
来回在家和公司跑,加上表哥开车出差了,魔都巨大的城市成了噩梦。
高峰期的地铁像沙丁鱼罐头,耗时间耗精力,往往带着一身汗臭和疲惫回到家。
慕仙儿没再提那晚的事,但两人之间总隔着一层微妙的尴尬。
每次我进浴室,洗衣机上再也没有她的贴身衣物,相处都带着刻意的距离,疲惫感翻倍。
这天傍晚,又一次被王书杰手下的销售主管敷衍打发掉,我拖着灌了铅的腿走出公司。
夕阳带着嘲弄般的暖意。
站在路边,看着堵死的车流,第一次强烈地想:必须买车了。
这个决定几乎不需要犹豫。
虽然离开了秋月和父亲,但卡里钱不少,加上秋月这些年每月给的几十万零花钱,买辆像样的代步车绰绰有余。
这不仅是效率,更是为了在慕仙儿面前、在公司员工面前,维持「老板」最基本的体面,还有……那点脆弱的自尊。
没声张,甚至没跟慕仙儿商量。
周末,我独自跑了几家4S店,目标明确:低调、舒服、适合谈生意。
最终定了一辆线条流畅、内饰豪华的奥迪A6L.刷卡付定金,签合同,一气呵成。效率高得自己都有点意外。
也许潜意识里,我急需一件能证明自己独立和掌控力的事。
星期一清晨,阳光带着初秋的凉意,透过树叶在公寓楼前洒下光斑。
我坐在崭新的奥迪A6L 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质感细腻的真皮方向盘,眼睛盯着单元门出口。
心跳有点快,混合着新车的兴奋和一丝紧张。扳倒老张的威风早被王书杰耗光了,浴室事件后,和慕仙儿之间那层薄冰,表面平静,底下从未化开。
这辆车,早不只是代步工具。
它是效率,是体面,是疲惫生活里我能抓住的一点掌控感,更是……
一种无声的宣告,在她面前。
单元门「咔哒」一声轻响,我下意识屏住呼吸。
慕仙儿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
她今天穿了身深酒红色的职业套裙,剪裁非常合身,完美勾勒出纤细的腰、饱满的臀和胸前的曲线。
裙摆在膝盖上方,露出包裹在超薄透肉黑丝袜里的笔直小腿。丝袜细腻光滑,在阳光下泛着朦胧的光泽,配着脚上的尖头细跟裸色高跟鞋。
她一手拿小巧手提包,另一手臂弯搭着薄风衣,步伐从容优雅,腰臀随着步子轻轻摆动,带着成熟人妻特有的、对少年致命的吸引力。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瞬间的悸动,轻轻按响喇叭。
「嘀——嘀——」
清脆的喇叭声在清晨格外清晰。
慕仙儿停下脚步,循声望来。
看到路边崭新的奥迪和驾驶座里的我,她漂亮的桃花眼里先是掠过明显的惊讶。
随即,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她唇边缓缓漾开。
这笑意冲淡了职业套装的冷艳,让她整个人柔和起来,暖意融融。
我将车缓缓开到她的身边,车窗无声降下。
「表嫂。」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慕仙儿微微弯下腰,靠近车窗。
这个动作让她胸前的曲线更清晰地映入眼帘,一缕发丝滑落,拂过她白皙的颈侧。
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高级香水和她自身清雅体香的馥郁气息,瞬间涌入车内。
她的目光带着欣赏和一丝了然,扫过车内豪华的内饰,最后落回我脸上,声音清润含笑:
「你买的?」
看着她近在咫尺的温柔笑脸,感受着她致命的吸引力,我的脸颊有些发烫,一种少年人的腼腆冒了出来。
我点点头,目光真挚地看着她,带着点笨拙的诚恳说:
「嗯。以后……我当你的专职司机。」
这句话像有魔力,慕仙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加深了,眼波流转,盛满了真实的感动。
她看我的眼神,温柔又复杂,似乎还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傻样……」她轻声嗔了一句,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暖意,「快迟到了,还不开门?」
「啊?哦哦!」我如梦初醒,赶紧按下副驾驶解锁键。
这句「傻样」好像划开了那日之后的隔阂,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
慕仙儿优雅地拉开车门,侧身坐进来。
她弯腰整理裙摆的动作,让黑丝包裹的完美腿线展露无遗,紧身套裙下臀部的曲线绷出惊心动魄的弧度。
她坐好,拉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安全带从她胸前高耸处斜斜勒过,更衬得那曲线惊人。
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成熟韵味与职场干练的气息,瞬间填满了车厢。
车子平稳汇入早高峰车流。
封闭空间里,她身上的馨香更浓。
每一次她抬手整理鬓发,或是调整坐姿,那优雅的动作都充满吸引力,黑丝包裹的膝盖偶尔会不经意地、极其短暂地轻碰到换挡杆旁我的手肘,每一次细微的接触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让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微微发烫。
车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氛。
新车的皮革味,她的幽香,还有那无声流淌的、混合着感激、悸动和刻意维持平静的暧昧。
「这车不错,」
慕仙儿打破沉默,声音带着慵懒的赞许,「挺稳的。」
「嗯,想着以后跑客户、去工厂方便点。」
我目视前方,努力集中精神开车,但眼角的余光却描摹着她放在腿上、丝袜包裹的纤细手指。
「是该有辆车了。」
慕仙儿点点头,语气恢复了财务总监的冷静和敏锐。
「对了,昨天审计部把王书杰那边关联公司的最新资金流向摸清了。
他动作很快,老张下台后,立刻切断了几条主要资金通道,甚至做了几笔看似合理的对冲交易,想掩盖痕迹。」
话题瞬间从晨间氛围拉回了战场。我的心神立刻绷紧:「查到实质东西了吗?」
慕仙儿微微侧身看我,这个动作让她胸前的曲线在安全带下更显眼。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表面上看,干干净净,合规合法。但是,」
她嘴角勾起一抹洞察的冷笑,「越干净,越说明他心虚,处理得越急。有几笔从『宏图展览』转出去的款项,最终流向了境外一个离岸账户,开户人身份模糊,但注册地的关联信息指向了一个『老朋友』的影子。」
「老朋友?」我皱眉。
「还记得之前想用劣质茶叶坑我们的那个南洋供应商吗?陈江海的老关系。」
慕仙儿提示,「虽然账户名字不一样,但手法和路径太像了。王书杰大概以为切断直接联系就安全了,没想到我们查到了上游的蛛丝马迹。现在审计部正顺着这条线深挖,需要时间,但这是个突破口。」
我精神一振:「太好了!看来他急了,还是露尾巴了!」
「没错。」慕仙儿重新坐正,看向窗外车流,语气带着冷冽的自信。
「他以为控制销售部那几个大区经理,不断给你制造麻烦,扰乱视线,就能让我们疲于奔命,没空深挖财务。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带着并肩作战的亲近感:「你那边,销售部的压力怎么样?王书杰今天肯定还会出招。」
想到王书杰和他那几个阳奉阴违的手下,我眉头拧紧:「还是老样子,核心客户被他们把持,沟通效率极低,新订单卡着不放。昨天我去见华东那个大客户刘总,明明约好时间,硬被他手下那个姓赵的区域经理找借口拖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也没谈出结果。」
「刘总?」
慕仙儿若有所思。
「这人我知道,以前你爸在时,还算讲信誉。
王书杰应该不敢对他太强硬,毕竟是大客户。姓赵的敢这么明目张胆拖你,恐怕是得了王书杰授意,想给你下马威,耗你耐心。」
「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被动。」
我有些烦躁。
慕仙儿转过头,桃花眼在晨光中闪着智慧的光,也带着鼓励:
「被动挨打不行。既然他们想拖,想耗,那我们就反着来。
刘总这条线,不能指望王书杰的人。
李康,」
她第一次在非正式场合这么郑重地叫我,「你是老板,该用你的身份直接施压了。」
「直接施压?」我有些迟疑,「会不会太生硬,搞僵关系?」
「此一时彼一时。」
慕仙儿声音斩钉截铁,「王书杰已经撕破脸了,你还顾虑什么?今天上午,直接去刘总公司!绕过那个姓赵的!带上法务准备好的、证明公司有完整自主权和稳定性的文件,特别是我们审计发现王书杰那边可能有问题的初步证据!态度要强硬!立场要鲜明!让他知道,继续跟着王书杰玩火,他的货款安全和长期合作都可能面临大风险!他不是讲信誉吗?那就把风险摊开给他看!」
她的思路清晰狠辣,直击要害。一股热血冲上来。
是啊,我是老板!畏首畏尾只会让对方更嚣张!
「好!」我握紧方向盘,眼神坚定,
「就这么办!待会儿到了公司,我立刻准备,上午就杀过去!」
「这才对。」
慕仙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在晨光里明媚动人,带着一种推着少年成长的肯定,「记住,气势上不能输。我会让法务把文件备好,再让周小雨把刘总最近半年的采购和回款明细整理给你,知己知彼。」
车子缓缓驶入公司地库。停稳后,我正准备解安全带,慕仙儿却先一步推开车门。
她一条包裹着诱人黑丝的修长美腿迈出车外,高跟鞋清脆落地。她站直,整理了下套裙下摆,然后微微弯腰,探身回车内看我。
晨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影和胸前曲线,那成熟人妻的魅力展露无遗。
「记住我的话,李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不易察觉的关切。
「销售端是你的战场,拿出老板的样子来。我在后方,给你扎紧篱笆,备好弹药。」
说完,她直起身,留给我一个优雅而充满力量的背影,踩着坚定的步子走向电梯间。
那摇曳生姿的背影,那支撑着她强大气场的、黑丝包裹的双腿,像一幅画,深深印在我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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