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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落雪时的约定
林初夏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
医院走廊的灯光苍白而昏黄,地砖被打蜡得发亮,冷得像冰。
她坐在长椅最角落,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怀里抱着一叠诊断书和缴费通知单。
她的手指僵硬发红,指节捏得发白,几张纸被她反复翻看、揉皱,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平整。
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毛衣,旧了,袖口已经泛白脱线。
那领口微微宽松,露出清浅的锁骨和一抹雪白的肌肤。
头发随意扎成马尾,发丝柔顺,额前几缕碎发轻轻垂落。
她走路时步子轻,像怕吵到谁;可只要你看向她,就移不开眼。
她的五官不算惊艳,却极其耐看——杏眼含水,鼻梁挺而不过分尖锐,唇色天生粉嫩。
那种干净感让人不敢造次,却又忍不住想靠近、想伸手触碰她不设防的柔软。
她抵着脚上那双磨破边的帆布鞋,鞋带垂在地上,没力气系,也不想系。她的腿紧紧并拢,背挺得很直,仿佛一旦松懈,整个人就会倒下去。
身边不时有病人家属路过,有人低声哭泣,有人无声抽烟,也有人用力地控制着崩溃的情绪。
可林初夏坐得异常安静,像一块石头,在人潮里格格不入。
“林小姐?”
她猛地抬头,护士站在门边,手里拿着一份新出的化验报告。
“医生说了,病情恶化得比预计快,如果还想保住双腿,得尽快安排手术。”护士低声道,“费用我们已经预估了……你现在有办法交吗?”
林初夏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越过护士,落在病房玻璃窗内的男孩身上。
林时安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眉头紧蹙。
他的右腿被吊着,身上插着几根输液管,胸膛微弱起伏着,像一只濒死的小兽。
他睡着时没了平日的锋芒,只剩疲惫。可她记得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林初夏的嘴唇动了动:“还有……多少时间?”
“最多三天。”护士叹气,“我们已经尽量帮你缓一缓,但医生那边也撑不了太久。”
她点了点头。指尖发冷,连话都说不利索。
“谢谢。”
护士走后,林初夏站起身,朝病房走去。她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病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站在床边。
林时安还是那个少年——干净、英俊、安静。
她记得他们小时候常在巷子口比赛谁爬墙快,他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她“小笨蛋”;她不服气地追上去,摔了一跤,他停下来把她拉起来,说“疼吗?给你吹吹”。
现在,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冬天的枝桠,被雪压得弯了腰。
她轻轻抚了抚他冰凉的手指,把手指握进自己的掌心。哪怕他握不住了,她也不愿松开。
“你不是说,想当赛车手吗?”她低声说,眼泪没掉,但嗓子沙哑得像在吞玻璃,“我不会让你一辈子躺在这。”
她慢慢放开他的手,站起来时有些晃。
回到走廊,她翻出手机,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是她母亲的远房表姐,一个做小生意的中年女人。
“……你帮我一次,我一定会还的。”林初夏的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我求你。”
对方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不是已经成年了吗?你又不是他老婆,干嘛把自己赔进去?我也难啊,最近行情……”
林初夏没再听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望着手机屏幕,指甲陷入掌心,沉默了十几秒。手机忽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跳出。
“林初夏小姐,您提交的‘特殊援助申请’已通过审核。请于明天下午三点,前往天盛大厦38楼,带好身份证。”
她怔了怔。
那是她三天前在一个匿名论坛上看到的页面:背景漆黑、文字猩红,标题简单到近乎诡异:
“实现你的愿望,只需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当时在崩溃边缘,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填了资料。她写了自己的身份、联系方式,以及她愿意“付出一切”的申请理由。
她没想到真的有人回复。
天开始下雪了。
她坐在出租屋靠窗的床沿上,屋里没有暖气,桌上只有泡面和一个喝了一半的保温杯。她没开灯,只靠窗外的路灯照进来的微光看着雪。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觉得“雪”不是浪漫的东西。
她起身走进厨房,掀开锅盖,锅里什么都没有。她只是在假装自己还在生活。她打开冰箱,剩下的只有两颗鸡蛋和一点白菜叶。
“我还能拿什么去换?”她喃喃。
她走进洗手间,打开镜子。
镜子里的人,眼圈发黑,脸颊略瘦,下巴的线条清晰却没多少血色。
她不是那种天生艳丽的女孩,可她五官柔和,鼻梁挺拔,眼角微挑,眼神一旦定住,便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沉静。
林初夏站在镜子前,手指轻轻拂过脸颊。
她知道自己不算那种一眼惊艳的美人,可她的眼睛太干净,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春天的雨,安静却能濡湿人心。
镜中的她穿着贴身的针织长裙,身形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腰细、臀圆、胸部饱满而挺拔。
她看着自己,忽然想起以前时安调侃她:“你这张脸配这身材,是个天然陷阱。”
她红了脸,却没有否认。
她盯着自己看了几秒,忽然低头把水龙头拧开,冷水哗啦啦冲下,她用力搓着脸,把眼底的倦意一点点洗去。
明天,她要去见一个她不了解、也无法掌控的世界。
第二天下午,天盛大厦楼下。
林初夏站在旋转门前,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呢大衣,腰带收得紧紧的,衬出她本就纤细柔韧的身形。
她的头发扎成马尾,脖子上围着一圈米白围巾。
脸色苍白,唇色发淡。
她走进去,径直朝前台出示身份证。接待员扫了一眼她,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点点头:“38楼,电梯左边那一部。”
她走进电梯,玻璃幕墙反射出她苍白的侧脸。她眼神空洞,神情镇定,却掩不住骨子里那一层疲惫。
电梯缓缓上升,每一层的“叮”声都像敲打心口。
电梯在38楼停下,门应声滑开,林初夏微微一怔。
地毯是深红色的,厚实得让脚步声都消失了。
整个楼层像一间静音密室,灯光柔和而不真实,香味很淡,却精准地勾住神经。
像刚被点燃的檀香,像低声耳语的皮革,像未知的审判前夜。
她脚步放慢,环顾四周。一扇玻璃门在走廊尽头微微敞着,光线从门缝中倾泻而出,落在地毯上,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
她站了一秒,然后走过去。
第2章 天盛大厦的光
电梯在38楼停下,门“叮”地一声滑开,林初夏微微一怔。
推开门。
房间内传来模糊的喘息声。
沙发前,一道交缠的身影在暧昧灯光下的办公桌上若隐若现,女人趴伏着,腿部高高抬起,肩胛微颤。
那男人的动作缓慢而稳定,像一场有节奏的惩戒仪式。
林初夏僵住了。
沈临正沉默地俯视着女人,目光冷静到近乎残酷,像一个外科医生剖开患者的胸膛,却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当他看见林初夏时,他没有停。
身下传来肉壁水滑的触感,一层层肉褶刮过他粗壮可怖阴茎上,那盘绕着的青张血管;鹅蛋般大小的龟头凶狠的捣入,将那粉嫩泛红的蝴蝶穴口处,带起星星点点的白浆和拉丝的透明黏液。
“啊…嗯嗯…啊哈……”女人双眼失神,却没有忘记一双芊芊玉手紧握着自己胸前那软腻的白肉,子宫口被强烈刺激下,她流下无意识的泪水混杂着嘴角的口水,伴随着身体的起伏,划过因为毛细血管扩张而变得透明的肌肤,滴落在胸口那抹鸿沟之中。
沈临在即将退出女人的穴道时停了下来,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装着Dalmore威士忌的酒杯,高举着将剩下的不多的麦芽色液体倒下。
醇香的酒液顺着她的脖子滑落那山底,又满溢而下,淌过因挤压而饱满的雪白,在乳峰处不断滴落。
女人微微颤粟着,好似还在适应着高潮带来的刺激,下身不断收缩抖动着。
沈临的手按在了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感受着细嫩皮肤下因血液加速而释放的热量,低下头狠狠咬住了她的脖子。
伴随着女人的一声惊呼,他松开牙,伸出粗糙肥大的舌头,顺着那修长的曲线,一路向下,埋在沟壑之处,将带着女人体温和香汗的酒水猛地咽下,同时他那硕大的肉枪用力顶开了那紧紧收夹的小穴,不留一丝余地,一层层的肉壁吸允般贴住了男人的龟头,这般强大的力道让沈临感到自己的阴茎仿佛被世界上最柔软水嫩的东西给用力包裹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的节奏愈发迅猛。
“不行! 嗯啊啊……嗯…要…要受…不了了……嗯哈嗯……”
那双可人的手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猛烈的动作,死死地抓在沈临粗壮的手臂上,留下几道醒目的殷红。
脑子里像放烟花一般,电流般的触感从女人的后脑一直传到她的脚趾尖,让她不自主的绷紧了整个身体。
伴随着阵阵的娇喘,她的小穴深处无法控制地喷出大量白浆,温热的液体浇洒在沈临非同常人的龟头之上,种种感官和体感的刺激让他再也难以压制,随着自己动作在女人肉体的拍打下,他没有一刻停息地将一股粘稠精液注入小穴深处,并混着她的液体顺了肉棒不断地翻涌流出,在小穴口搅出了绵密的奶油飞溅,洒满了他们身下的地毯。
沈临捏了一把已经瘫软的女人的美乳,抽出了依然坚挺的粗壮肉棒,转过身来。
林初夏此时缓过了神,她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巨器上面凸起盘布着老树根般错杂的血管,沾满了星星点点的滑腻污秽之物,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恶心慌乱,将脸别向一旁,转身想要离开。
他只是用目光扫了她一眼,仿佛确认她已入局。
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和汗液的微酸气味,夹杂着檀香的味道,在微暖的灯光下,视线被渲染的模糊了起来。
林初夏站在门口,脚步无法动弹,身后门已悄然关上。
“怕什么?”沈临的声音从喘息之间穿透而来,“你不是说,愿意付出一切?”
第3章 绷弦之下
走出天盛大厦的那一刻,林初夏的脚像踩在虚空上。
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雪气,街道的轮廓被灯光和初降的细雪勾勒得柔软模糊。她站在街角,风裹挟着雪花轻拍在她的面颊上,灼得像刀。
她不知自己该往哪走。灯光像是冰冷的目光,无数道,打在她身上。
她拒绝了沈临,拒绝了调教。
她以为自己守住了尊严。可她心里知道,那并不是胜利,而只是逃离——短暂而徒劳的逃离。
……
大厦顶楼的办公室内,红酒轻晃,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
“她没签。”
沈临端着酒杯站在窗前,手指微卷,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他掌心慢慢旋转。
他穿着深色衬衫,袖口松开,映着窗外夜色的轮廓,显得懒散而危险。
身后,一个高大魁梧的黑人男子站在阴影中,西装笔挺,表情如常。
他是沈临的得力手下布克,来自M国,虽然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但平日少言寡语。
他站在沈临的身后,像一道阴影,却又比阴影更沉重。
布克,所有人都只敢用这个名字称他。他从不笑,也不需要语言。那副身躯本身,就已足够让空气噤声。
身高近两米五,肩膀宽得仿佛能挡住整扇门。
他静立不动,肌肉却如山石堆叠,一呼一吸间,仿佛连空气都被挤压得变了形。
裸露在西装外的手腕,青筋浮动,皮肤颜色深如夜幕,线条硬朗如雕刻。
他不像人,更像一头站立的公牛,随时能将任何阻挡之物撕成碎片。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张几乎不能称为“脸”的面孔。
光头泛着淡光,颧骨高耸,轮廓如刀斧劈开。
左脸至下颌蜿蜒着两道深可见肉的疤痕,像蜈蚣在皮肤上爬行,那是从生死线上拖回来的印记。
而在疤痕之间,一道来自某个部落的黑色纹印盘旋交错,勾勒出诡异的弧度,如同古老图腾中被禁锢的恶灵。
第一次与他对视的人,很少能撑过三秒。
因为他的眼神空洞,却又充满野性。那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无声的预告——那具庞大身体下藏着的,是无法控制的破坏欲。
布克从不多话,但只要他一动,便意味着某种“事情”,即将开始。
“没签,也进来了。”布克低声道。
沈临低笑了一声,仿佛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他语气温和,像在低声哄骗什么:“她是我见过,最懂得计算代价的女孩。”
布克点头:“她会回来。”
沈临轻轻晃动酒杯,玻璃轻响。
“她还太干净,”他说,“这种人只要沾上一滴墨,就会自觉把脏污洗得更彻底。”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指尖在那份未签署的合同上缓缓掠过,像是在抚摸一件尚未归他的珍藏。
“我不急。”他语气轻柔,“雪还会下很多天。”
她走了很久,不记得经过了几个路口。直到手机骤然响起。
屏幕上跳出的是XG市市医院的电话。
她心头猛地一紧,连忙接起。
电话那头,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来,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夹杂着微微的喘息和迟疑:“林小姐吗?我是……市医院的向思思,胡彦生大夫的助理医师。王时他现在的病情很不好,肺部感染可能会引发败血症,需要马上进行紧急抢救措施……”
此时,在医生办公室里,窗帘半掩着,日光灯被调至最暗,病历资料摊在桌上无人翻阅。
空气中有一股几不可察的体温混合物,暖而湿润,带着微微的水果香气和消毒水残留的金属味。
向思思站在桌边,白大褂下的身形纤细。
她握着手机的手略显发颤,手指冰凉,额前的刘海贴着细汗。
她咬着唇,嗓音克制,却又因情绪而微微走调。
办公室内空气温热,静得能听见细碎的喘息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电话这端,胡医生突然手臂使劲,带着向思思一起跌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
“嗯啊…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体内被充盈所带来的快感,使得向思思在通话时不得不竭力克制。
“怎么了!向医生王时他… ”林初夏紧张地询问。
“…没,没事呢,他的血压突然升高了一些,但是还在可控范围内… …嗯嗯… 没事的,已经稳定下来了…” 向思思捂住了嘴巴,因为还有一只手举着电话,她已经没有借力点了,只能尽可能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向思思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又小心翼翼地开口:“林小姐,您能……尽快赶来医院吗……嗯呢…王时现在情况真的不容乐观……我们必须马上进行抢救……”
林初夏并未注意电话中隐约的不对劲,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胸口剧烈起伏。
雪落进她的发里,融化,渗入衣领。
“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她几乎立刻调转方向,飞奔进地铁站。
向思思是一个刚留学毕业回国,正在市医院实习,年纪不大,生着一张干净而娇俏的瓜子脸,明亮的大眼睛总带着涉世未深的清澈与天真。
她有一头及肩的栗色长发,常常扎成一个蓬松可爱的丸子头,鬓角几缕微卷的发丝垂落下来,散发出未经雕琢的稚嫩与青春气息。
丢下手中的座机电话,向思思终于可以把手撑在胡彦生的大腿上了。
那一双修长的美腿裹着白色蕾丝,紧紧并拢着,身体微微前倾,翘臀紧紧贴住了他略微发福的腹部,肉棒像是被旋转收绞着一般,吸得龟头处传来阵阵酸涩。
“真乖啊小猫咪,内裤有好好穿着呢。”胡彦生一边摇着腰,享受这份滋味,一边双手从背后环抱过去,解开她的白大褂的领扣。
向思思穿着一条VictoriaS的蕾丝性感内裤,是胡彦生前天当班时送给她的。
同样是白色的半透明蕾丝,绑着细长带子的镂空提臀低腰款,紧贴着她年轻而柔嫩的肌肤,细致的蕾丝纹路透着诱惑,暧昧而隐秘地在关键的地方大开方便之口,穴口处光洁干净,没有一丝杂草,而胡彦生的阴茎正从这里填补着少女的空虚。
这位刚从校园走出来的女医学生,正美眸紧闭,朱唇轻启,长长的睫毛泛着星光,瘦小的身体像微风拂过湖面的柳絮般摇曳着。
胡彦生解开了她衣领下的一颗扣子,一对白娇的美乳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尽管有着内衣的举托,依然可以看出这是惊人的尺寸。
入手后一份沉甸甸的温腻,向思思做到此时已经有些发汗了,但这对奶子给了胡彦生极大的惊喜。
“没想到你这么有料呢,没少给男人捏吧。”他坏笑道,“平时穿着白大褂都看不出来。”
“唔…慢一…点……我才没有给…很多人……嗯嗯…摸过呢……”向思思的娇喘带着一丝哀求的声音,令人心生涟漪,胡彦生动的更快了。
他的手掌狠狠用力,那对大白乳房不断变换着形状,受力的地方留下了肿红的指痕。
不行,向思思的肉穴本就紧致,这个姿势让里面像一个吸嘴般不断收紧。他还想多玩一会儿,便将动作慢下来,一只手也摸到了她的小腹处。
向思思终于可以喘一口气,快感像涨潮落潮般侵蚀着她的神经,令她的肩膀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此时的胡彦生缓缓地抽出了自己地肉棒,两人的交合处早已湿漉漉一片。
他轻柔地抚摸着向思思的大腿,一路向上,难以忍受的骚痒让她伸手打去。
胡彦生受了这一下,将她整个人抱起来,丢在了办公室内那张单人床上。
向思思则是嬉笑着抱着胸口,一双眼侧过头去不看他,玉腿之间又毫无防备地张开着。
低头捋了捋包皮,胡医生在穴口前摩擦起来。
“嗯……好痒……”向思思也是逐渐重新进入状态,眼神迷离,银齿轻咬着大拇指。
感受着湿滑的触感在龟头系带处所带来的刺激,那微微冒着热气的肉穴在冠状沟处带起一阵化学反应,胡彦生感觉自己的肉棒比以往更加坚挺,甚至还长了一两厘米。
他不再等待,伸手掐住向思思的腰,在一声轻哼之中,再次将肉棒送进了她的身体,直接插进了他能到的最深的地方。
因为向思思体型娇小并且这是二次插入,她的内脏在快感和催产素的作用下,生殖器官开始为了受孕而下垂,这一次他的龟头竟直接亲吻到了子宫口。
那颈口处的肉壁一下一下颤动收缩,刮蹭着胡彦生的马眼处,一丝丝透明的前列腺液不断地流出,夹杂着极少许的精子,送进她的子宫之中。
“啊……痛痛痛……胡医生…我痛……快,快出去…”从没有异物到达过这个地方,她的穴内太过于狭小,过去的男人们因为巨大的阻力,都没有征服过这里。
而第一次被顶到的向思思,只觉得肚子都要穿了,她的手胡乱地挣扎着。
但是胡彦生的肉棒死死钉在了里面。
他只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感,一层层的穴肉想要将他逼出,紧实地压着他的龟头和整根阴茎,反而将其含的更深更牢固,只轻轻动一下,湿润厚重的绞合感便会刺激到肉棒上的每一个神经触点,他再也忍受不住。
胡彦生俯下身拉住她的肩膀和手臂,略带肥腻肚子贴上她光滑的小腹。
向思思缠绕着白丝袜的美腿也顺势绕上了他的腰,在身后紧紧交叉着。
浅粉白色的内衣带子压着那可人的奶子,在她的肩膀和锁骨处勒出一条好看的线条,也让胸部的形状显得更加好看,在胡彦生猛烈的冲击下,这对巨乳不断颤抖着汹涌,她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迎接这份疼痛又刺激的快感。
“啊…啊啊啊……嗯嗯啊……要…要去了!!啊哈啊……嗯嗯啊……”向思思无法控制的不断抽动着自己的身体,嘴角留下一丝晶莹的口水。
肉壁内急剧的收缩力一阵一阵吸允着他的肉棒,胡彦生只感觉自己的精液如同泄洪般喷涌而出,熙熙攘攘全部灌进了向思思的小穴深处,黏糊糊的填满了整个腔体。
“哈…哈哈……嗯嗯……哈…”向思思微眯着双眼,无意识的张口喘着气,下身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办公室之外,市医院的外墙被雪花拍打出一片白霜,和那漆面凝结成好看的肌理。
一个个慌忙的人影进进出出。
雪会一直在下。
第4章 雪夜的温度
王时所患的,是一种名为“遗传性肌萎缩-免疫紊乱综合症”的罕见病。
这种病会逐渐削弱神经系统和肌肉控制能力,同时免疫功能异常,极易感染、持续发烧,严重时可能引发心脏骤停、器官衰竭。
最初的车祸只是激发了病情的导火索,如今,病灶已经开始扩散,像雪夜里悄无声息蔓延的寒意,一点点,吞没了那个少年曾经拥有的健康和自由。
这种病没有彻底治愈的方法,只能通过长期住院、持续药物控制、每月数次大剂量静脉注射以及周期性“维稳手术”来延缓病情。
每一次感染,都意味着可能引发一次生命级别的崩溃。
与此同时,林初夏尚未抵达医院前,夜色中的那处办公室却并不平静。
护理室的灯光昏黄,暖色照在金属器械上,泛着细碎的柔光。窗外雪仍在下,玻璃上凝着细雾。
胡彦生站在医生值班间的洗手台前,袖口略松,镜中倒影一如既往地沉稳。他目光沉静,手却轻轻掸去肩上的褶痕。
向思思刚从内间出来,抱着一摞药单。
她唇色微红,白大褂下隐隐可见粉色打底衣角的蕾丝边,领口散开些许,露出还未来得及收起的潮湿气息。
“胡医生,王时的体温下降了些,但还是不太稳定。”她低声说,递上手中的体温记录表。
胡彦生接过资料,却并未立刻翻阅。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胸前那抹浅浅的蕾丝上。
她今天的白大褂内穿着的是件浅白粉色胸衣,下摆藏不住的蕾丝边若隐若现。那不是医院配发的衣物,而是他亲自“建议”她穿的。
他光着下半身,射精后的阴茎上还残余着白色的污秽。
从这个角度看,向思思胸口的那抹乳沟仿佛更加诱人了。
值班室清冷的灯光落在她依然发红的脸颊,精致的韩式妆容将她打点的像可爱的人偶娃娃。
目光向上移动,划过娇柔的颈部,落在那水果糖般亮晶晶的殷桃色唇上;那是她新买的唇釉,让本就带着水果香甜气息的向思思看起来很可口。
她注意到胡彦生的赤裸的目光,下意识拉了拉衣摆,像躲避一块炽热的碳。
“来吧,思思,我还需要你。”胡彦生感到血液重新涌去下体,鸡巴昂扬变得坚硬。
向思思嘟了嘟好看的嘴唇,将头发向后扎到一起,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一双小巧修长的瓷手握住了那根东西,胡彦生觉得一片舒服的冰凉。
他的包皮很长,即使完全勃起了,依然把整个龟头包裹在内,甚至还要长出一截。
向思思从根部开始,她的舌尖从表皮扫过,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带走那些腥臭的污垢。
一边打开手里关于王时病情的资料,胡彦生觉得鸡巴传来一下一下的酥痒的快感,从根部一直到阴茎的系带处。
控制着呼吸,他开始查阅最近的记录数据。 “嗯…这个体温确实变化有些频繁,但是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他的新陈代谢变快了很多,已经开始接近正常的1。5倍?…如果要进行手术,我们今天得对他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已经通知他们的家人了吧……”
“唔…嗯嗯…”向思思含糊不清地回应着。
此刻,她的唇亲了上去,舌尖在包皮的小口处打转挑动着;细密的舌乳头撩拨着难闻的包皮内侧和胡彦生的马眼。
“嘶…”胡医生将手里的资料丢到一旁,闭上眼享受着这份温柔的服务。
向思思的香舌已经从包皮的小口处钻了进去,围绕龟头打着圈;她轻轻从里面将整个包皮撑了起来,包勒出舌头的形状。
她的小嘴还在不停的用力吮吸着,口腔分泌出的津液让胡彦生的鸡巴变得湿湿滑滑,嘴唇一下一下嘬着,鸡巴外皮甚至因为吸力而紧绷变形。
那粉红小舌的滑嫩触感让胡医生难以克制,他伸出手按住了向思思的头,下身开始加速抽送。
“唔唔…咳…”向思思努力用嘴包裹着,将舌头放松让他的鸡巴纳的更深入,只把舌尖翘起,刮过狰狞暗淡的表皮,力度直透整个充血的海绵体,不断刺激着胡医生的整段阴茎。
胡彦生毫不怜香惜玉,将鸡巴狠狠塞入那湿滑的嘴穴中,一直没入到根部;有些下垂短毛杂生的阴囊也随之拍打在向思思光洁的下巴上,带来别样的快感。
可怜的少女跪在办公桌前,白大褂下是被白色蕾丝包裹,年轻修长不失肉感的美腿;她的衣领大开着,露出大片饱满温软的乳肉,随着中年男人抽送的动作而颤动着。
她闭上了眼睛,胡彦生已经来到了关键时刻,他牢牢按住了向思思的头,鸡巴前顶,将一股浊臭浓厚的精液射了进去,一些因为摩擦产生的泡沫混杂着口水,从少女嘴唇和男人阴茎的交接处流了出来,胡医生颤抖着身体,享受着这一美妙的时刻。
“咳…咳咳…唔…咳……呜呜……”那些深厚味道的精液带给向思思突如其来的窒息感,她止不住地咳嗽起来,下意识地吞咽着;一些过去本已模糊地回忆似乎重新笼罩了她。
雪落得更密了。
林初夏一路狂奔,穿过积雪初成的街区,雪花被体温融化,在睫毛上化成湿气,滑进眼眶。
她冲进医院的瞬间,冷空气被暖气隔断,仿佛踏入另一个世界。
站在医院大厅短暂缓了一口气,四周温度比街道上高出许多,却丝毫无法抚平她胸腔的紊乱。
天花板的灯光照得人眼晕,一种与寒冷截然不同的压迫,从白墙、地砖、走廊尽头的人影中蔓延而出。
护士匆匆赶来,将她领往病区方向。
一路上,她经过一扇半掩的办公室门,门内空气有些微妙地不流通,残留着消毒水混合香水与某种汗意未散的气息。
她本能地侧头看了一眼,只见一道白影正整理着衣领扣子,动作不急不慢。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动作有些慌乱地抱着一叠表格。
她白大褂下露出一点蕾丝边的衣摆,粉红色的领口微微褶皱,唇角还残留着未及擦净的湿润光泽。
脚步声引起那女孩的注意,她下意识抬起头来,与林初夏视线撞个正着。
两人第一次对视。
“你是林初夏吧?”向思思声音轻轻的,眼神有些慌张,耳根通红,却仍努力微笑,“我是王医生的助理,也是王时的护理对接。”
林初夏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在对方微张的衣襟与略显凌乱的袖口,眉心轻蹙了一下。
不知怎么的,盛天大厦里的场景快速闪过她的脑海。
“谢谢你照顾他。”她语气平淡,不失礼貌。
“应该的。”向思思低声应着,不敢多看她的脸。
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混合着药品、消毒液与另一种她说不出的熟悉。
病房外,雪还在下,风在廊道尽头呜咽。
她一口气冲到医院ICU外的等候区,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湿热的气息在面前白雾缭绕。
还没站稳,一道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便稳稳出现在她面前。
“林小姐?我是王时的主治医生,姓胡,胡彦生。”
林初夏抬头。
胡医生年约四十出头,身形笔挺,面容斯文,戴着一副金边眼镜。
他的声音温和,像一池静水。
他微微低头看她,眼神沉静,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静入骨的精确审视,那种来自医学训练出的“温柔与疏离共存”的冷峻。
她正准备追问,却听见身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初夏……”
王母缓缓走近,眼眶红肿,步履踉跄,“主治医生说,要再做一次清创手术。急诊单我刚签完,要八万六千七百块。”
她声音颤抖,“我们……我们真的拿不出了。”
林初夏一怔,低头看向王母手中皱起的打印单据,上面的金额清晰刺眼,像雪地里泛着冷光的刀锋。
林初夏没有犹豫,从包里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外的长椅上,王时的母亲正低声哭泣,一只手握着林初夏的指尖。
“初夏……我们已经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地方……”她声音干涩,像风吹裂的纸。
林初夏又拨了三四个电话,全是求助。
“家里下个月要交房贷了,不然一定帮你。”
“孩子他爸刚刚丢了工作,实在抽不出。”
“初夏,我真没办法了。”
每一通电话,都像在她耳膜上敲出回响,一点点耗尽她声音里的力气。
而胡医生始终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不催促,不插话,只是那一贯温文的微笑,仿佛早已料到结局。
终于,她的手垂了下去,整个人站在原地,像一座即将坍塌的雕像。
“现在的金额,”他温声补充,“还差三万三千八百。”
林初夏喉咙发紧,双眼发涩。
这时,胡彦生缓步走近,从白大褂内袋中取出一支金属笔和一张便签纸。他写下了一串账号和名字,然后将纸轻轻递给她。
“我的私人账户。”他说,“我先替你垫上这笔钱。”
林初夏猛地抬头,眼中有难以掩饰的惊讶和警觉:“你……”
“不是捐赠。”胡彦生依旧笑着,“你以后可以打工还我。医院里有很多临时岗位,我还在XG医科大学任教授带博士生。实习、数据整理、病房随访、值夜观察……都可以。”
他的语气极为自然,那种自带权威感的温和口吻,让一切听起来近乎合理。
林初夏迟疑地接过纸条,缓缓点头。
“谢谢你……胡医生。”
“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他忽然柔声道。
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鬓边被雪打湿的一缕发丝,动作缓慢而克制,手指指腹贴过她的耳后,留下微妙的温度。
“你额头出汗了。”他用手背轻轻碰了下她的额头,像是在确认体温,又像是在传递一种非言语的暗示。
“先休息一会儿吧。”他低声说,“病人这边我会全程看着。”
林初夏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她的心仍在下坠,可那只轻触过她鬓角的手,却仿佛在她的心口,轻轻施了一层无形的压力。
她没能察觉,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在她低头的那一刻,悄然滑过一道冷静且笃定的光。
这一夜,她第三次站在命运的岔路口前。
身后,是一间微暖的办公室与一只已经伸出手的温柔掌控者。
而前方,是通往更深寒冬的白雾走廊。
第5章 落雪时归家
清晨六点,天还未亮透,工地的角落已经开始发出零碎的铁器碰撞声。
林建民拎着饭桶走进脚手架下的休息棚,一身洗得发白的军绿色棉衣沾满了水泥和尘土,袖口处早已磨破,露出冻红粗裂的手腕。
他个子不高,五短身材,脖子粗短,皮肤黄黑,下颌带着半圈不规则的胡茬。
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板着,眼角挂着终年未散的疲惫与麻木。
岁月像刀一样在他脸上刻出沟壑,他的背微微佝偻,但眼神却透出一股毅力。
林建民是工地里最老实、最能干的一个,也是最沉默的。
“老林,又早起啦。”
打招呼的是赵三根,瘦得像竹竿,一笑就露出一嘴黄牙。他穿着褪色的羽绒背心,手里夹着根廉价香烟,眼睛却贼亮,总在四处打量。
“你女儿昨儿是不是又没回来啊?”赵三根咧嘴笑,“大学生都忙得很咯。”
林建民没接话,只从破旧塑料袋里拿出几个馒头,默默啃着。他牙口不好,咬得慢,每一口都吃得像是在忍着咽下一口刀片。
不远处,王虎子把一袋砂浆扛上肩,像举着棺材板一样稳。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块头结实,脸上永远挂着傻呵呵的笑,话少,力气大。
有人说他脑子不好使,也有人说他就是虎憨憨。
“老林,我帮你干。”王虎子走了过来,声音低哑,却真诚。
“没事儿。”林建民摆摆手,“我能抬。”
三人正准备开工,工地门口传来一阵皮鞋踩地的急促声。
是阿邢来了。
这人二十七八,头发染得半黄,耳朵上戴着一颗银钉,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脸瘦,眼神狠,笑起来带着股让人浑身不舒服的油滑。
“盒饭来了,今天涨价,一份三十八。”
有人皱眉:“前几天才二十八。”
“你也知道物价涨啊。”阿邢咧嘴笑,“不吃就别订,饿着干活,后果自负。”
赵三根立马赔笑:“来一份来一份,还是你们盒饭有味。”
林建民低头捏了捏裤兜,没说话。
那天下午,有个四川来的新工人因为拒买盒饭,下班路上被人打断腿,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没人报警,也没人提。
风吹过吊塔,咯啦咯啦地响,像钢铁的呻吟。
上午八点,工地正式开工。
林建民扛着钢筋,随着施工队步入浇筑区。
他的动作比年轻人慢一些,却沉稳。
双手长年茧裂,掌心抓得稳稳的。
他把一捆钢筋准确地摆在指定线位,脚下不偏一分。
王虎子站在他对面,两人配合默契,钢筋一根根被摆上桁架。
赵三根则总是在混,东瞅瞅西看看,干几分钟就蹲在旁边假装抽烟。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没?”赵三根低声,“前几天我们那边的楼塌了一块儿,说是水泥比例偷工减料。”
“谁干的?”
“还能是谁?是阿邢那帮人从材料厂收的钱。听说那厂老板的表哥,是包工头亲戚。”
林建民没说话,只把钢筋往前搬了一点,声音像闷雷敲在木地板上。
“老林,你真是闷啊。”赵三根啧了一声,“你就不怕你女儿嫁出去,嫁个白眼狼,把你当老废物?”
林建民抬头,目光扫过去,一句话也没说。
赵三根打了个哈哈,缩了缩脖子。
中午休息时,大家坐在阴影处吃饭。
林建民拿出自带的咸菜馒头,啃得静悄悄。他不吃阿邢的盒饭,那三十八块,够他和女儿吃两天。
身后传来吵闹声。
“干你娘的,敢偷我的饭?”
阿邢正揪着一个新来的小工,死死摁在水泥袋上。那小工瘦小,鼻梁被打得流血,连声求饶。
“不是我,我只是饿了……我……”
“饿?老子不管你饿不饿。”
阿邢一脚踹在他腿弯上,那人跪了下来,像断了骨。
赵三根站在旁边,一脸看热闹的神色,王虎子皱了皱眉,却没动。
林建民把最后一口馒头咽下,放下饭盒,站了起来。
“够了。”
阿邢回头,目光阴冷。
“老林,你什么意思?”
林建民没动,只说:“一个工地上的,都是挣血汗钱的。”
阿邢冷笑一声,松开那人衣领,拍了拍手:“算你命大。”
那小工跌坐在地,眼里含泪,不停点头。
林建民坐回原地。
赵三根低声嘀咕:“你也太轴了,得罪这种人,不划算。”
林建民没回应,眼神落在远处吊车缓慢旋转的影子上,像是望着什么遥远却注定要逼近的东西。
下午五点,天开始擦黑,雪再次飘下。
林建民和王虎子抬完最后一批板材,浑身湿透。风吹来,身上像包着刀片。王虎子憨笑着拍他肩膀:“今天辛苦。”
林建民点头,声音沙哑:“明天还得早。”
他们走出工地,赵三根小跑着跟上,手里又拿着一根烟。
“老林,晚上一起去喝两杯?那家东北烧烤的小妹,新来了一个,屁股翘得像馒头……”
“我不去。”
“你就别装清高了,你女儿也不在家,去乐呵乐呵怎么了?”
林建民没说话,脚步却明显加快。
赵三根站在原地,啐了一口:“装。”
王虎子倒是笑笑:“他女儿念书,乖着呢。”
“哎,他都光棍多久了,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的…再说了,那么漂亮的女儿。”赵三根笑得意味深长。
林建民走远了,他的背影在雪里越走越沉,像一块石,压着什么碎声响。
这天,他没有带晚饭回家。
门锁“咔哒”一声响,屋内的空气顿时震了一下。
林初夏从厨房探出头,围裙还挂在腰上,手上带着些未擦干净的水痕。
她今天穿得简单,家居棉绒卫衣配灰色长裤,脚上踩着厚袜子,头发扎成松散的马尾,几缕碎发滑到耳根边,显得没什么防备。
“回来了?”她语气平静,不算热情,也不冷淡。
林建民嗯了一声,关上门,把工地用的饭桶靠墙放好。他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落在她耳后的水珠上,却迅速移开。
屋里依旧是老样子。
昏黄的节能灯在天花板中央晃着光,地板踩下去咯吱作响,角落的墙皮斑驳,有一小块甚至已经剥落,露出下层潮气未干的砖缝。
餐桌上摆着两个盘子,一份白菜炒粉丝,一碟鸡蛋番茄,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蒸汽正缓缓升起,和空气中微凉的寒意交织。
“你吃过了吗?”
“刚做好的,一起吃吧。”
林初夏转身去厨房端汤,身影穿过那块落地灯光照亮的地毯,柔和而轻盈。
她背影瘦削,肩胛轻微起伏,灰色的布料在腰线处被收紧,显得格外安静。
林建民坐下,一边脱外套,一边盯着冒热气的饭菜出神。
他的手背上裂着两道口子,被风一吹就刺痛;指关节因多年的搬砖和抬钢管变形,像磨钝的器械。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下巴的胡渣扎手,脸颊粗糙,眉毛中藏着尘土。
“今天冷得像刀刮。”他低声说。
林初夏坐下,递给他一碗汤。
“你穿少了。”她瞥了一眼他只套了一层毛衣的内里,“棉衣又没扣上。”
林建民点点头,不说话,低头喝汤。
空气短暂地安静了几秒。
锅炉哼着微弱的响声,窗外风撞在玻璃上,发出不规律的轻响。
饭桌上只有筷子的碰撞声。
“你今天回来挺晚的。”
林初夏放下筷子,抿了抿唇。
“医院那边……王时病情恶化了。”
林建民皱了皱眉:“很严重?”
“败血症,差一点就……”她声音很低,“幸好抢救及时。”
“你们……还差不少钱吧?”
林初夏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林建民没有追问,只是沉默地咀嚼着饭菜。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后来呢?”
“胡医生……帮忙垫了三万多。”她轻声说完,又立刻补了一句,“我会还的,他说可以安排我做实习工作,慢慢还。”
林建民“嗯”了一声,低头继续吃饭,表情没什么起伏,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
他没再问。
饭吃到一半,她起身收拾了碗筷。
林建民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长出一口气。肩膀沉沉的,背像被绑了石头。炉子烧得热,但他还是觉得凉。
厨房里水声响起,碗碰瓷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空间里。她背对着他弯着腰洗碗,偶尔推掉鬓角的头发,动作轻柔,手腕白而细。
林建民不由得看了两眼。
她和老婆很像。
他脑中忽然浮现出十几年前那个雨夜。
他抱着才两岁的林初夏,站在县医院的门口,怀里孩子咳得惊天动地,身上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当时把所有工地的钱都掏出来,也没能救回那张枕头边的脸。
那之后,日子变成一根绳,一头拴着孩子,一头拴着活着。
他突然发现,林初夏已经不是那个会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的小东西了。
她很努力读书,上了大学,却不知怎的,也变得沉默。
“我先洗澡了。”她从厨房擦干手,走进卧室拿了睡衣,又拐进浴室。
门关上的一刻,灯光被切成一道柔雾。
林建民听着水声响起,他忽然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盘旋在心口,说不清,也压不下。
他起身,走到窗边,拉开帘子一角。
外头雪正大,街灯下白茫茫一片,像谁不小心撒了盐。
他点了一根烟,烟雾升起,绕在光影间。
他的目光无意识地落在门缝的光线上——那道光柔软地铺在客厅地板上,像从另一个世界泄出来的梦境。
他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坐回餐桌前。
水声停了。
卫生间的门开得不大,只是“咔哒”一声,从雾气中推出一缕暖黄的灯光。林初夏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
她穿着宽松的衬衫,那种落肩的、软绵绵的棉布,颜色是有些发白的青蓝,衣摆垂在臀后,却没遮住那双修长的腿。
她走得不快,头发湿漉漉的,贴着肩胛,水珠顺着发丝滑下来,在锁骨边停了一下,然后没入衣领。
她低头的时候,脖颈线条显得分外清晰,衣领有些大,从肩头滑下去一截,露出内里浅色的吊带边,勾在凝脂般的肩头上。
她一边走,一边抬手理头发,手肘一撑,薄布就在她胸前微微拱起,轮廓像被灯光揉软了似的,不经意,却更叫人心跳漏半拍。
林建民坐得笔直,眼睛没敢多看。但那一眼,像刀划过布料,只留下一个形状,没有声响。
他听见自己喉头滚动了一下,不是咽口水,是身体突然紧了一瞬,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哪里发热。
她的腿修长,脚裸纤细,踩在布拖上时动作极轻,像怕吵醒什么梦。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印,像是从泥地里踩进来的。
林初夏意外地看见林建民仍坐在餐桌旁,身子没有动。
“爸?”她顿了一下,“你怎么还没睡?”
他抬头,眼神慢了半拍才聚焦在她脸上,语气有点低哑:“抽根烟……就坐了一会。”
林初夏微微皱眉,没说什么。她擦了擦头发,随口道:“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林建民点了点头,却没立即站起来。
她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温水,转身时又看了他一眼。男人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比往常更重,影子映在墙上,不动如山。
“灯记得关。”她说完,便回了房间。
客厅再次归于寂静。
林建民盯着她消失的方向良久,才缓缓站起,拧灭了桌上的台灯,余光在黑暗中只留下一线门缝的暖色,仿佛尚未熄尽的火。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记敲门声,重重的,带着些不耐与节奏。
“咚、咚、咚。”
林建民神经猛地一绷。
林初夏的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动静,她也听见了。
他走到门口,贴着门板低声问:“谁?”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老林啊,我阿邢,晚上还没睡呢吧?”
那声音里透着白天被驳了面子的阴影,笑意下面,藏着针。
“有点事,咱们聊聊呗,不碍事。”
林建民的手停在门把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屋里气压骤降,像雪夜里突然来了风,冻进骨缝。
他没有开门。
敲门声又响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
“早点休息啊,老林。”
然后是一阵脚步声,拖得长长的,带着故意的响动,慢慢远去。
林建民盯着门口看了一会,才关上门内的挂钩,轻轻锁死。
屋内一片安静,雪夜未眠。
第6章 深夜的护理
夜已深。
病房区的主走廊被切换成低照度模式,白昼里刺眼的冷光褪成柔和淡蓝,仿佛被雪夜的寒气浸透了一层冰膜。
走廊深处,唯一亮着急救指示灯的病房门前,挂着王时的名字。
此时病房内,只余向思思一人轮值。
这是胡彦生下午特意交代的:“今晚留你单独护理,王时这阶段数据敏感,需要有人更贴身观察,越熟悉越好。”
那时他话语虽淡,目光却意味不明。向思思当然不敢拒绝。
换下日班制服,她特地套上了备用的夜班白大褂。
里面穿着一件贴身的浅粉色针织衫,袖口刚好收束在手腕,细细的织纹衬得肌肤愈发白净。
下身是一条医用高腰裙,裙摆及膝,配了薄款肤色丝袜,长时间站立下来,小腿已有些微酸。
护理记录板贴在高耸的胸前挂着,走动时随着身体节奏轻轻晃动。
她刚扎好的丸子头已松散几缕卷发,贴在耳后,映着监护仪幽冷的光,平添一丝倦意。
病房维持恒温,24 度。空气经反复过滤后近乎无味,唯有仪器发出的低频声波贯穿整个空间。
王时静静地躺在病床中央。
昏迷已持续数日,呼吸机的软管接入鼻腔,助其维持平稳的气息。额前覆着微薄冷汗,他被剃去了头发,露出死色般的头皮。
面容削瘦,形同枯槁。此刻血色退尽,唇色近乎透明,仿佛只剩下一层皮肉勉力覆盖着内里的顽强生命。
向思思站在床侧,深吸一口气,低头翻看护理记录板,纤细的手指翻页间微微发颤。
这一夜,她有些莫名心浮气躁——或许是轮班太久,或许是胡彦生那句话,留下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深层护理……全身清理。”
她轻声复述胡彦生的交代,咬咬唇,开始准备。
推开护理车,戴好医用手套,她小心拆开王时的病号服扣子,动作一丝不苟,却掩不住指尖隐隐透出的僵硬感。
衣料滑落,苍白的胸膛暴露在冷光之下。
王时的皮肤,比常人更显透明,隐约能见血管走向。
肋骨清晰起伏,肌肉线条因久卧而松弛,像营养不良的小孩,仿佛落下床都会被摔断几根骨头。
一股淡淡的病房气味混杂着消毒水味萦绕鼻尖。
靠近腹部时,更有一丝隐隐湿闷的气息,自下方传来。
向思思心头微紧,却强迫自己镇定。
她取出温湿毛巾,先自颈侧缓缓擦拭,沿锁骨、胸廓向下。
湿热的水汽在肌肤表面蒸腾,空气愈发暧昧凝滞。
擦拭到腰侧,向思思低头,发丝滑落,柔软地扫过自己的脸颊,带出一丝细微的酥麻感。
她微咬下唇,屏息继续。
当毛巾拂过腹部中央,明显感觉到王时两侧腹肌竟呈微微紧绷状态,温度也比常人略高。
“……异常活跃?”
她微怔,低头凝视片刻,眼神下意识滑动至更下方。
便在此时,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自病号服下缘逸散出来。
那是混杂着尿液残留与长期卧床后的微妙味道,虽不刺鼻,却也是常人难以接受。
向思思下意识屏住呼吸,咬牙缓缓拉开病号服下摆,准备替换下方护理垫。
然而就在这一刻,她余光猛地捕捉到一处异样景象。
病号专用的条纹裤的下,已呈微妙胀意。
在向思思细致的服务下,王时竟然硬了。虽然处于昏迷,但是他的身体依然存在生理反应。
空气倏然凝滞。
向思思骤然心跳加速,脸颊瞬间飞红。
“真是的,都病这么严重了,居然还……是不是想起他那个漂亮女朋友了。”
她小心翼翼地帮王时将宽松的病号服褪下,里面没穿内裤,那股尿垢般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更重了。
一根小小的棍子倔强地抬着头,与这充满死气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时的阴茎仿佛尚属青涩未发育完全的形态,白的像凝固后的猪板油。
此刻透出隐隐膨胀感,轮廓虽小巧,却在冰冷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肌肤表面血色微涨,呼吸机同步时,细微地颤动着。
向思思手上的动作顿住,没有忍住,指尖在那小东西上弹了一下。
“还是挺可爱的……”
纤细的指尖轻轻捏着湿巾,掌心早已出汗,薄薄的乳胶手套被微微撑起,贴在指节轮廓上。
视线怎么也挪不开。
王时那处原本应当毫无生机的部位,此刻突然透出异常的迹象。
虽然已经完全勃起,但是那阴茎似乎还在轻微的生长着,像一条蠕动的蚕宝宝,青色的血丝在皮肤下游走。
那隐约的膨胀感,仿佛正缓慢地、不可抑制地生长,透着某种陌生的力量,连呼吸机的节奏似乎都受其牵引,微妙调整。
她看着王时下体部位持续发生微妙变化,轮廓从一小拇指大小,逐渐变得有食指般大小,依旧惨白如纸,但血色渐熄,只是还在跟着呼吸微微晃动着。
向思思窥见这一幕,心神震荡。
“怎么会……是因为我弹了一下吗……”
她低声呢喃,喉头发紧。
本能想立刻移开视线,手也想撤离,可护理流程已进行至最关键部位,不能停。
更何况,胡彦生特意交代过,要记录每一项反应细节。
“记录……是职责……”
她努力告诫自己,咬唇微颤,心中却升起一种说不清的燥意。
勉强稳住手,换取消毒巾,按流程继续擦拭。
然而当指尖缓缓触及腰际,沿腹股沟向下滑动时,王时皮肤表层的温度竟再度升高。
细汗自发散出的腺体处渗出微湿气味,夹杂着那股长期卧床后的臭味,以及抑制不住的男性体味,混合成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她屏息间,胸口急剧起伏,眼睫微颤。
裙下双腿不自觉绷紧,丝袜内侧竟隐隐发烫,连站姿都开始微微摇晃。
就在她调整姿势时,胸前轻柔的曲线不经意地微微前倾,几乎与王时的侧腰形成轻触。
透过白大褂与单薄针织衫,那点柔软贴合感瞬间令她面色更红。
“不、不行……”
她咬牙,强行后退半步,喘息加重。
可接下来的护理步骤,更需细致入微——需更换下方护理垫,彻底清理排泄通道。
她颤抖着拉开下摆,微微弯腰,双膝屈曲,姿势不可避免地逼近王时双腿之间。
那一瞬,空气仿佛凝结成水,呼吸声回荡于耳膜。
向思思不得不接触王时大腿内侧,冰冷的刺激下,王时的肌肤触感突然异常紧致,伴随细微颤动,他的下体处更有热意扩散。
时间仿佛凝滞在这方小小病房里。
向思思半跪在床侧,双膝紧贴地面,纤腰弓起,指尖轻扶着护理垫边缘,眼神却不敢直视那一处不断释放热意的地方。
湿润气息顺着口鼻缓缓流入,带着隐约的腥涩味与微酸的男性气息,令她心神愈发恍惚。
“快……快结束……”
她咬唇几近破皮,手上动作小心翼翼。
指腹在王时大腿内侧缓慢滑动,替他擦拭残余液体,每触及一寸肌肤,便觉皮下血流异样活跃,似有轻微脉动。
更下方那隐隐胀意的小虫,竟比方才又明显一分,轮廓清晰可辨,表皮细密血管浮现,微弱却鲜明的生命韵律仿若随心跳共振。
“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
她低喃,脸颊已红得发烫,心跳乱如擂鼓。
手肘微微发软,连握着湿巾的动作都开始变形。
裙下双腿更觉僵直,丝袜内已微微泛湿,贴肤的感觉让她更觉羞耻难当。
她不敢承认,自己竟隐隐生出一种异样的快感——羞耻、紧张、隐秘的悸动,如藤蔓般缠绕全身,令她几乎无法自持。
鬼使神差般,向思思伸手握住了,不,捏住了那条小东西,用三只葱白玉润的手指,上下轻轻摩挲着滚烫的阴茎。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王时突然开始止不住的抽搐,浅浅的肌肉收缩波自下腹蔓延开来,连同大腿根部都随之轻颤,呼吸机发出的机械声也略有一丝细微变。
骤然间,肌肉萎缩多年的王时好似触电般抖动,一股稠厚的精液竟然从那根小小的蚕虫一样的阴茎中射出,全部打在了向思思姣好的脸上,那股白浊像果冻一般挂在她的鼻梁,甚至一部分粘在了她樱桃般的嘴唇上。
“啊……”
向思思惊呼一声,险些滑手,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也许是王时病重以来的第一次射精,精液微微发黄,一股带着炎症和腥臭的恶味充斥着向思思的整个鼻腔,让她几乎窒息。
她只觉脸颊灼热,连耳根都泛起透亮红晕,指尖几乎不受控制地轻颤。
薄薄手套内,掌心已满是冷汗,连湿巾都几次滑落。
“……冷静,思思……你是护士……职责……”
她在心里一遍遍默念,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突如其来的悸动。
她几乎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监护仪“滴——滴——滴”的机械节奏中格外清晰。
与此同时,ICU后方办公室内,胡彦生正半倚在座椅中,指尖缓缓滑动着鼠标,目光盯着实时传输回来的王时生理数据。
屏幕上浮动着密密麻麻的生理数据、血液化验曲线、神经递质活性图。
一组异常指标赫然映入眼帘。
【神经元自发放电频率:上升120%;突触前膜电位活性:异常增强;肌束纤维代谢活跃度:超出正常范围3倍;未知高活性蛋白碎片:首次检出。】
他眼神渐渐亮了。
“果然……”他低声喃喃。
双手交叠在唇前,目光紧盯着一组动态影像,王时最新的脑部扫描结果。
图像上,原本均匀的神经网络中央,竟出现了一个高密度活跃区域,亮度持续增强,像是一团尚未命名的光核,缓慢向周边渗透。
“变异,真有趣……”
他手指轻敲键盘,调出病房实时监控画面。
画面中,柔弱纤细的向思思正半跪在病床侧,眉眼羞红,神色慌乱,纤腰微颤,整个人显然已被突发状况弄得心神不宁。
王时则静卧如常,唯独那处异常反应异常明显,配合数据曲线,活性持续增强,已非寻常生理反射可解释。
“不错,意外的催化剂……”
胡彦生低低一笑,眼神愈发深邃。
他缓缓按下记录按钮,将当前生理状态存档,指尖滑至“私密观察记录”一栏,特意做了加密标记。
病房内,向思思忍耐着脸上挂着的异物,几乎是咬牙撑着完成最后的擦拭动作,心跳已乱作一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短浅。
纤细手腕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最后盖好护理巾时,整个人几乎脱力般瘫坐在床侧椅上,手心冷汗湿透手套,内衣早已紧贴湿热肌肤,连酥软的胸部都因剧烈喘息起伏不定。
她努力平复心跳,余光却不受控制地又扫向那处仍未平息的异动。
一股羞耻至极的悸动感再度涌上心头。
“我……到底怎么了……”
清理完自己脸上的残余,她低低喘息,抱膝坐起,整个人犹如被某种无形之网困住,再难挣脱。
她低头写完护理记录,手却不知何时微微发抖。
雪夜将尽,病房内灯光幽冷如初,却无人知晓,命运的齿轮,已缓缓转动。
第7章 错觉的温度
护理室的门缓缓合上,锁舌“咔哒”一声,将走廊的冷光隔绝在外。
向思思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病房。
手套还没来得及摘,脸颊滚烫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胸口急剧起伏,香汗润湿了深深的乳沟,她的步伐也微微乱了。
丝袜包裹的小腿酸软,脚尖不稳地踩在走廊冷硬的地板上,纤薄鞋底竟传来细微回响,仿佛自己慌乱的心跳声被无情放大。
她几乎是一路逃向更衣室。
推开门,反锁,整个人背靠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指尖还残留着湿冷的触感。
眼前反复浮现那一幕:王时下体那近乎悖于常理的变化,温热的触感透过乳胶手套清晰可感,伴随肌肉的抽动与血管搏动,竟在她指腹深深烙下了一道烫痕。
“怎、怎么会……”
她抱住自己,纤细的手臂环绕着膝盖,指节死死扣着白大褂的边缘,牙齿微微打颤。
耳畔仍回荡着病房内那若有若无的男性气息……
混合着体液残味、尿液残留、病态高热与被压抑的生命力,那气息竟令她心头一阵战栗。
胸口那股燥热之意非但没有随着距离拉开而退去,反而愈加明显。
她羞愤地捂住脸,却发现掌心早已湿透,甚至能感到贴肤内衣早已被汗水濡湿,乳房柔软之处微微胀痛,纤腰下方更有一股莫名涌动的湿意,细细流淌。
“不、不可以……不能……我是医生……”
她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语调却愈发虚弱。
可越是这样,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却越发清晰。
那日,国外残疾人救助院里,她被“志愿任务”叫去单独照护某个患有神经症的男子,结果却被轮班护工悄悄锁进房间……
潮湿低矮的房间里,男人喘息声夹杂着嘲弄的轻笑,粗糙的手掌探向她四肢,最终被无力挣扎的自己任由摆布……
“别、别碰我……”她那时拼命喊,可嘴里早已被塞上抹了特殊药物的布团,呛咳中意识逐渐涣散。
还有,贫民窟里善意帮扶的“流浪汉”,原来不过是个专门猎捕外来女大学生的圈套。
在那半地下室的厕所里,泥水污渍未干,粗暴的碰撞中,她的神智在药物中断断续续,最后只余残存的快感与羞耻交缠成噩梦。
那时的她,甚至曾有过连续几天因无法忍耐药瘾,主动回到那些人肮胀的场所,只为换得下一剂的粉末。
“我戒了……我已经戒了快一年了……”
可此刻,躲在昏暗更衣室里,膝盖紧贴胸口,向思思却分明感觉到,那股曾令她欲生欲死的渴求感,竟然又在体内蠢蠢欲动。
脊椎骨微微发颤,双腿死死夹紧,可身体深处却仿佛又浮现出那曾经熟悉的“缺失感”。
那种被侵占、被操控、被强迫释放的极致羞耻快感,竟诡异地与刚才护理王时时产生的悸动遥相呼应。
“不、不行……我不能再……”
她用力咬住手背,试图用痛感压制那疯长的燥意。
可眼角却滑落出泪水,沿着绯红的脸颊一路滚落,砸在白大褂皱褶间,泛起一点透明水痕。
她死死抱紧膝盖,指甲嵌入肌肤,整个人蜷缩成小小的一团,额头抵在发颤的膝盖上,额发湿透,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可那股熟悉而恐怖的燥热,却越来越清晰地在体内疯长。
从脊椎底部开始,像一条无形的蛇,缓缓盘绕而上,紧紧缠绕住胸口,勒得她喘不过气。
更糟糕的是,下腹深处也开始泛起绵密的麻意,仿佛千百根细针在肌肤下轻轻刺戳,酥痒、燥热,叫人欲狂。
她明白,这不是单纯的羞耻反应。
这是毒瘾。
曾经那些肮脏的夜晚,那一针推入血管时的炽热快感、那片白雾缭绕中身体被无数次蹂躏的快感记忆,早已深植在神经里。
即使她狠下心戒了近一年,身体依旧背叛她。
只要一遇到高度性刺激场景,只要再次感受到“被侵占”和“屈从”的羞辱快感,那些被压下去的条件反射就会像魔鬼一样瞬间复苏。
“不要……不要……”
她痛苦地低语,身子却越缩越紧,双膝夹得发麻,大腿内侧早已湿得一塌糊涂,贴着薄丝袜,连肌肤都能感受到那一股灼意。
指尖冰冷,唇齿却发烫。
她分明感觉到,脑海里涌现的不是恋人的脸,而是那些曾把她按在污浊床垫、在她耳畔低语着脏话的男人影子。
那一针下去,肌肉瘫软,意识漂浮,耳畔全是喘息与嘲弄。
她甚至还记得那晚救助院里,她被侏儒男人抱起时,那种彻骨屈辱感中夹杂的极致快感,自己竟然呻吟出了声,那是她最想抹去的记忆。
“我明明戒了的……我真的戒了的……”
可身体却早已背叛她。
原本粉嫩的乳头因为性欲的高涨而膨胀得发疼,丝袜下的小腹在微微抽动,最隐秘的地方已不受控制地渗出液体,分泌腺的反应比理智快了无数倍。
她是知道的,自己是被调教出“被侵犯即快感”的反应体了。
这是那群人一年多的“成果”。
她戒了粉,断了药,强迫自己做心理治疗,拼命想做回一个“天才女学生”形象。
可这种深植神经条件反射,哪有那么容易消失?
今晚王时那一幕,精准地击中了她最脆弱的底层反射。
一旦生出快感,毒瘾残存的生理性饥渴就会启动神经反馈。
欲望+毒瘾+羞耻三重交织,瞬间让她濒临崩溃。
她咬牙死死勒住自己,不敢伸手,不敢看自己的下身,泪水却止不住地滑落。
“我到底……怎么变成了这样……”
颤抖间,她无声哭泣,胸口剧烈起伏,瘦削的肩膀在昏黄灯光下瑟瑟发抖,脸颊滚烫而狼狈。
更恐怖的是,她竟然开始有一丝渴望。
“要是有人……像以前那样狠狠把我按住,让我停不下来……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思绪至此,她猛地用额头重重磕在膝盖上,咬牙切齿。
“不行!!!”
可那一丝可怕的“主动渴望被侵犯”的念头,已不可遏止地在心底扎根。
裂缝,彻底撕开了。
“吴……吴胜……救我……”
低不可闻的呢喃滑出口角,此刻她无比思念自己真正的恋人。明明知道也许再也无法相见,却仍在此刻不自觉发出求援般的低喃。
然而,就在她蜷缩成一团、情绪近乎崩溃的同时……
走廊外,一道清脆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滴!”
是医院内部专用通讯频道。
那一声清脆提示音,仿佛骤然敲击在向思思早已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她猛地抬头,脸色苍白,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手机屏幕亮着,来电显示:胡彦生。
指尖颤抖,几乎不敢接听。
心底的羞耻与惧意交织成乱麻。此刻她的状态极不稳定,若被胡医生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可电话那头,却冷酷而固执地持续响着,仿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正扣住她的喉咙,逼她不得不屈服。
那一行名字,宛如一只冰冷铁钩,直钩入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她的手指颤抖着,悬在接听键上,迟迟不敢按下。
内心涌起剧烈的排斥:她不想接,不想再面对那个虚伪冷酷的男人。
在她心里,医生本该是救死扶伤的职业,是她一直以来仰望和追求的方向。
可是胡彦生——明明是医院里最有地位的专家,平日里却一副斯文温和的面孔,实则骨子里充满着可怕的控制欲。
她厌恶他。
每一次与他对话,都会让她从心底生出恶心的反感,甚至本能想要逃离。
可她逃不了。
父亲还在牢里,唯一能救父亲的,就是胡彦生的一句话。
她必须讨好他,必须装作听话、柔顺,哪怕心里百般抗拒。
更可怕的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残破不堪。
毒瘾残存,快感依赖深植,稍有刺激就会失控。
哪怕刚才在更衣室哭得崩溃,身体深处的那股燥热与渴求依旧挥之不去,连内裤早已湿透,连自己都羞愧得不敢直视镜中的脸。
“……喂。”
终究,理智屈服于现实,她咬牙接通了电话,声音微弱沙哑。
“思思,来我办公室一趟。”
胡彦生的声音一如既往低沉温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平静。
可她心里却咯噔一跳。
这个时间点太巧了。对方一定知道她刚才的状态。
“我……我……”
她下意识想推辞,可舌头打结,根本说不出话来。
胡彦生那边轻笑一声,又缓缓补了一句:
“我刚看了王时的监控数据,有趣得很。今晚有些重要资料需要你帮忙整理。别让我等太久……思思。”
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像无形的丝线紧紧缠住她。
顿了顿,他又像随意似的补充道:
“还有,清理一下你自己,嗯?”
“……”
通话被挂断,只留下一串盲音在耳边轰鸣。
向思思浑身一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知道,他全都看见了!
羞辱感瞬间淹没了她。
可是,她不敢不去。
父亲的命还握在那个男人手里。
咬牙站起,双腿却一阵酥软,丝袜内湿滑一片,内心无比羞耻。
她拼命冲到洗手台前,打开冷水,狠狠扑了好几把在脸上,红肿的眼角,湿润的睫毛,苍白的脸色,全都映在镜子里,像一个狼狈不堪的可怜虫。
湿冷刺激下,肌肤发红,喘息却依旧紊乱,大腿内侧的湿意依然牵动着她内心的裂缝,丝袜已贴得死紧,膝盖发软。
她狠狠咬着牙,盯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
“我不是他的人……我只是为了救爸爸……”
声音哽咽,指甲掐进掌心。
可下一秒,湿冷内裤与丝袜紧贴下身,传来的酥麻感却让她再度颤抖。
身体,还是背叛了她。
“不可以……不可以被他看出来……我绝不能……!”
她迅速整理仪容,拉直白大褂,扎好头发,但那酥胸依旧剧烈起伏,膝盖酸软,连走路都不得不靠墙支撑。
“胡彦生,我恨你……”
低低的呢喃,带着刻骨的恨意,却又无可奈何。
带着残存的羞耻与恐惧,她咬牙推开更衣室的门,踉跄着走向走廊尽头那道早已等待她的办公室门。
此刻,她不知道的是,办公室里,胡彦生早已调出她更衣室的监控片段,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手指轻轻摩挲着银色采样针管,他低声自语:
“今晚,才刚刚开始。”
此时,ICU 后方监控室内,胡彦生正坐在椅中,指尖悠闲地敲击着桌面,面前大屏正播放着王时病床监控数据实时回传。
王时体内神经元活性持续飙升,局部血流、细胞代谢均突破常规极值,脑部活跃区更呈螺旋式扩张,几乎已不属于“正常人类”范畴。
“呵……果然突破了。”
他低语,目光幽深。
食指滑动,调出另一组画面。
刚才更衣室内的监控片段。
画面中,向思思蜷缩在墙角,哭得狼狈不堪,双腿死死夹紧,身下湿痕清晰可见。
“有趣……被那一幕触发得这么深?”
他眼神里掠过一丝病态的欣赏。
这丫头,表面再怎么矜持,骨子里已被彻底调教过。只需再稍加利用,很快就会成为自己最顺手的一枚棋子。
更妙的是,王时这次的异变进程,正需要一个这样“易感体质”的辅助者来加速配合实验。
“今晚这个样本,不可错过。”
他站起身,解锁暗柜,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特殊采样装置,连带着一支小巧银色针剂,缓缓插入外套内袋。
一切,尽在掌控。
第8章 冬夜中的困斗
午后的阳光透过教学楼东侧的长窗,倾洒在阶梯教室里。
正值冬季,阳光是惨白的,带着一点柔和的寒意,像是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每一位坐在木质座椅上的学生。
林初夏坐在靠窗第三排的位置,身子微微前倾,双肘搭在课桌上,认真地做着笔记。
她那张清冷的面庞没有丝毫表情,纤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衬得整个人安静而专注。
她穿着一件洗得略旧却干净的白色针织衫,外搭灰色风衣,及膝牛仔裙勾勒出笔直的小腿,脚上的帆布鞋边缘已略显磨损,但被她仔细清洗过,显出一丝近乎倔强的洁净。
她的头发被随意束成一个松散的低马尾,几缕细发垂在鬓角,隐约露出苍白清瘦的脸颊。
这位女生,在整个医学院中并不算最出挑的,却是最引人注目的。
一方面是那种沉静冷峻的气质,仿佛她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与周围人的喧嚣形成一道无形屏障;另一方面是她那副近乎过分清晰的五官,眼眸深沉,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但却有一种隐忍压抑之下的艳丽感。
相比之下,坐在她旁边的舒清梨,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她一袭鹅黄色针织衫,搭配一条卡其色高腰短裙,长筒袜包裹着修长的小腿,脚下一双白色厚底小皮鞋在地面轻轻踏响节奏感。
她五官甜美,脸蛋圆润,皮肤细腻白皙,说话总带着自然的撒娇语气,笑起来眉眼弯弯,像秋日里最柔软的一颗软糖。
舒清梨的家境优渥,是XG市知名企业家的独生女,从小在呵护中长大,身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娇气与善良。
她不擅长拒绝,也不习惯暴力,对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抱有毫无保留的信任。
“昨晚我没吃晚饭,早上又睡过头了……老师讲了什么我全都没听进去,我就盯着你记笔记呢。”她嘟着嘴趴在林初夏的桌上,整个人像一只趴在阳光里的猫。
林初夏合上笔记本,瞥了她一眼:“你就不能正常点。”
“我这不是靠你养活嘛。”舒清梨故作可怜,“走走走,我们去吃甜品。我请客。”
“又请客?”林初夏蹙眉。
“我爸卡里又给我打了生活费呀。吃个冰淇淋不过分吧?”她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
林初夏沉默半秒,点了点头。
她知道清梨每次请她吃饭,嘴上说得轻巧,其实是变相接济她。
虽然林初夏并不喜欢欠人情,但对于舒清梨,她心里始终存着某种感激——不是施舍式的恩情,而是一种源于温柔的照顾。
两人一同走出教学楼,阳光洒在二人的肩头。
一个冷色调如夜间月光,一个暖色调如午后落日。
她们并肩走在一起,路过的同学纷纷回头,或窃窃私语,或目光惊艳。
“诶你发现没,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有人盯着我们看。”
“是你太惹眼了。”林初夏平淡回应。
“哪有,我长得还没你高,气质也不如你。”舒清梨挽住她胳膊,嘟起嘴,“你那种清冷风,我一辈子也学不来。”
林初夏微微摇头,不语。
从教学楼前往校门的路上,两人一路引来无数目光。
林初夏那种近乎薄荷气息般的冷淡气质,让人不敢靠近,却忍不住频频回头。
而舒清梨则如春风拂面,让人心生好感,不自觉想要靠近。
林初夏不喜欢被注视,脚步总快过几分;舒清梨却习惯了被注目,甚至偶尔还会挥手打趣那些偷看她的男生。
“你不觉得这些男生很没礼貌吗?”林初夏皱眉。
“哪有啦,我觉得还挺可爱的。”舒清梨轻笑,“你太敏感了。”
“我不是敏感,是不喜欢被人当猎物。”林初夏语气平淡。
“你是猎物?那我是什么?”舒清梨笑得一脸无辜,“软糖?”
“你是自动跳进陷阱里的软糖。”
她们的对话轻松又日常,像是现实中最自然不过的朋友交谈,却也从中流露出两人截然不同的生活底色。
一个如冰,一个如蜜。
她们都是美丽的,却因性格与成长路径的不同,注定只能以各自的方式在这个世界里前行。
市西郊的黄昏来得格外沉重,天空仿佛被浸过煤灰的脏布,压低到城市上空。
余晖在天际拖曳成铁锈色,沿着废弃铁轨延伸至远方的荒地,像被遗忘的过去仍在静默中腐烂。
一辆黑色旧面包车咔哒一声在铁轨尽头停住,发动机低吼几声后嘎然而止。
车身锈迹斑斑,左后轮像是瘸了一样倾斜地陷进泥里,整个车体如一头沉眠的兽。
车门“哐当”一声猛地滑开,为首跳下的是阿邢。
他身形不高,穿着一件颜色艳俗、版型却剪裁精致的潮牌卫衣,脖子上挂着一串夸张的假金链。
他染着灰绿色短发,鬓角剃得极短,显出干瘦的面颊和一双带着疲惫又狠辣的眼。
他的面孔年轻却早已写满风霜,眼神阴郁又桀骜,仿佛早已习惯与黑夜打交道,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嚼着口香糖的下巴一颤一颤。
“快点,都别磨蹭。”他吼了一声,后面立刻跳下三四个打扮怪异的小混混。
一个穿着破旧机车皮衣的瘦子扛着球棒,脸上贴着纱布;另一个头发染得像火鸡一样鲜红,戴着劣质墨镜,即使天已昏暗;还有个矮壮的,穿迷彩裤,一手提着塑料袋,袋子鼓鼓的,里面是数十包小包装的劣质冰毒。
他们走进一处废弃的厂房,铁皮墙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空气里混着潮湿霉味与旧机油的刺鼻气息。
厂房里坐着几名衣衫褴褛的青年,面色蜡黄,嘴唇发白,眼神空洞。
一个女生蜷缩在角落里,披着男款旧外套,腿上青紫斑驳,一看就是刚被“飞”过的模样。
阿邢抬手拍了三下:“都醒醒。货送完没?”
一个瘦得皮包骨的男孩赶紧起身:“阿哥,南巷的送完了,东边还有两个点。”
“快点弄。”他点燃烟,朝那瘦子递过去,“豹子,你去东边,把这批走完。别掉包,别怂。”
豹子双手接过袋子,脸色一白,却不敢吭声,只是点头如捣蒜:“我记住了。”
“你补一次货都比别人慢。再慢一回,割你一根手指。”阿邢轻描淡写,语气却毫无温度。
他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往后缩了缩。
“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少年名叫阿豪,十七八岁,眼神闪烁:“阿哥,我、我今天真没偷。”
“我问你偷没偷了吗?”阿邢一脚踹在他腿上,阿豪痛呼一声跪下。
“你上回说,那个工地的老家伙,是不是叫林建民?”阿邢吐出一口浓烟,“他闺女是不是也在咱这地界上的大学里?”
阿豪捂着腿:“是、是她。我见过,一起的还有个长得甜甜的女的,俩人并排走的。”
“嗯。”阿邢捏了捏下巴,目光发亮,“有意思。那老东西还记得吗?白天挡过我们生意,还当着工人面抬高嗓门,装正义。”
“是啊,那天他差点打我。”旁边一个混混说道。
“打你?”阿邢慢慢笑起来,烟在指缝颤抖,“打你他能出气,动他女儿我们才出气。”
“她长得是真干净……”火鸡头笑嘻嘻地说,“就那种……让人想摸一摸的感觉。”
“行了。”阿邢挥了挥手,“今晚别动手,吓她一下。明天就传开——谁敢管咱们事,家人都得出事。”
混混们齐声应下。
阿邢转身对豹子道:“回去路上,先去工地溜一圈,把那群劳工的钱再收一遍。记住,敢说一个‘不’字,砸饭桶。”
他们在XG市的西工地周围横行已久,专靠收“保护费”敛财。
劳工月薪本就微薄,被他们敲上一笔,几乎连泡面都吃不起。
敢抵抗的不是被打断手脚,就是被赶出工地,连工头也不敢得罪他们。
“妈的,那林建民,还敢说我们黑……”迷彩裤冷笑,“他不知道,是咱哥几个不在,这些人连命都活不下去。”
他们嘻嘻哈哈笑着,像一群被夜色滋养的秃鹫。
面包车再次发动,沉沉驶出废铁轨边的荒地。
而此时此刻,城市另一端,林初夏正和舒清梨一边走在校园外的街道上,一边聊着刚刚吃下的草莓慕斯,对即将逼近的危险毫不知情。
夜色渐沉,城市霓虹次第亮起。
阿邢坐在副驾驶,手指敲着腿,眼睛眯成一条缝。
车厢内飘荡着廉价香水和烟味混合出的浊气。
后座的小混混一边调侃刚才那群“飞”过头的青年,一边大声放着音乐。
“阿邢哥,那丫头在哪个学院?咱进去不方便吧?”
“别急。”阿邢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微信页面,点开定位图,“我让阿元跟着她们了,现在就在南门外那条甜品街。”
“啧,阿元动作真快。”
“你不快点,她们哪天真给人送出市了。”阿邢嘴角浮现轻蔑的笑意,“这种长得好的,得早点打个招呼。”
车子终于在甜品街对面巷口停下,几人下车,各自找角落散开观察。阿元躲在巷子对面的小卖部假装买烟,偷偷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林初夏与舒清梨正拎着甜品,从甜品店门口缓步走出。一个清冷如霜,一个甜美似春,落入夜色霓虹下,宛如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辉。
阿邢凝视着屏幕,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好了——猎物出现了。”
甜品店外的霓虹灯跳跃闪烁,街头的车流如织。林初夏和舒清梨一边拎着甜品,一边走向地铁站。
“初夏,你不觉得今晚的天特别冷吗?”舒清梨搓了搓手臂,白色毛衣下露出的手腕泛起了鸡皮疙瘩。
“是冷了点,快走吧。”林初夏看了眼手表,天色已暗,心中不免催促。
就在她们拐入一条通往地铁站的小巷时,一道车灯在背后亮起,强烈的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初夏下意识回头,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缓缓停在巷口。
车门滑开,几个模样不善的男人从中走下。
夜风忽然变冷。
林初夏敏锐地察觉到脚步声的不协调。
原本喧嚣的甜品街在这一瞬像是被谁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一些鞋底摩擦地面的急促音律,从她们身后那条阴影缠绕的小巷子里传来。
她停下脚步,眼神迅速扫了一圈四周,身体下意识往舒清梨面前微微一挡。少女本能地紧握袋中的甜品盒,指尖泛白。
“初夏……是不是,有人在跟着我们?”舒清梨声音轻得像气音,带着天然的颤抖,她的睫毛微微颤着,像受惊的小鹿。
“别回头。”林初夏的语气平静,却也因此显出一股让人无法质疑的压迫感。
她站在舒清梨面前,挺直了脊背。
风吹起她的长发,贴在脸侧的几缕细发被吹得凌乱,越发衬得她面色冷凝。
她身上的风衣被紧紧拢住,领口微开,映出下颌至锁骨间那道柔而紧的线条。
她的身形在昏黄的路灯下投出一条修长的影子,身材虽然纤细,却因动作紧绷而显出惊人的张力。
舒清梨则明显慌乱得多,她的身子轻微地抖着,抓着林初夏袖口的手紧得像要融进布料。
她穿着略短的针织外套与高腰短裙,显得腿部修长匀称,此时却像无处可藏似地微微内扣,生怕暴露任何一寸肌肤。
她本就柔软的身段在慌乱中显得愈发楚楚,仿佛一件在风雨中被拎起的丝绸,摇晃着,等待依靠。
“我们走人多的街口,快。”林初夏低声道,手不动声色地牵起舒清梨,步伐加快。她的掌心温凉,却透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决绝。
舒清梨这才惊觉林初夏的手指略有些颤抖,但那种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来自她强行压制本能反应后依旧绷紧的神经。
她突然觉得一种微妙的安全感浮上心头——虽然她更害怕的是林初夏真的不害怕。
“她……她其实也会怕吧?”舒清梨低声想,却忍不住紧紧握住那只手。
前方街角处闪出几道模糊的身影。
几个人影斜倚在店铺门口,身上穿着过于显眼的夹克和松垮运动裤,其中一个甚至赤裸着手臂,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林初夏当机立断拉着舒清梨转身进了一条临时停车的胡同,步伐不快却异常坚定。她知道,快跑只会激发追逐的本能,而她们并没有退路。
一阵短促的口哨声从后方响起。
舒清梨的手突然抖得更厉害,她不敢回头,咬着下唇,唇角几乎发白。
她那饱满的胸脯随呼吸剧烈起伏,线条虽柔美却泄露出明显的不安;而林初夏的身形虽然也在快速呼吸,却强迫自己维持沉稳。
她的胸线较小却紧实,伴随大步动作自然起伏,散发出一种意志坚定的张力。
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灯光下交错并行,一个清冷坚决,一个惊慌柔弱,如同冰与蜜在街角交融,又分离。
“我们得想办法甩开他们……”林初夏低声说,声音已带沙哑。
“对、对不起……我、我是不是太显眼了……”舒清梨眼圈红了,声音带哭腔,眼神无措。
林初夏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瞬她眼中多了一点复杂的情绪。
“不是你的错。”她低声说,“清梨,快走。”
然而为时已晚,几个身影已从两边迅速围上来。
阿邢走在最前,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指了指林初夏:“哟,这不是那天骂我那个老家伙的闺女?”
“你们是谁?”舒清梨慌张地抓紧林初夏的胳膊,声音发颤。
“别怕。”林初夏将她挡在身后,语气冷静而坚定,“我们不认识你们,有事找警察。”
“找警察?”阿邢冷哼一声,掏出手机对着他们亮了亮,“你说他们会先信谁?你个穷学生,还是我?”
“我们没做错什么。”林初夏直视他,“你们也别乱来。”
话音未落,阿邢却猛然挥手,一名小混混上前一步,意图恐吓。他靠近得很近,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林初夏后退一步,双眼冷冽如刀:“再靠近我就喊了。”
“你喊啊。”对方挑衅地一步步逼近。
街道上车流并未注意到巷内的动静,空气像被压缩了一般紧绷。林初夏的脑海飞快转动,她知道硬拼没用,这帮人明显是有目的而来。
“你不是想找林建民麻烦吗?”她忽然开口,声音微抬,目光盯着阿邢,“那你找我干什么?”
阿邢停下脚步,狭长的眼睛闪过一丝警觉。
“有意思。”他咂咂嘴,“我还以为你会哭会叫,结果挺硬气。”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初夏紧紧拉着舒清梨,后者的手指冰凉,已被吓得说不出话。
“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行。”阿邢慢吞吞地说,“看在你爸是条汉子的份上,把裤子脱了,跪下来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
林初夏听见那句“把裤子脱了”,眼神彻底冷了下去。
她知道,对这种人任何讲理都是徒劳。他们不是来谈条件的,是来羞辱的。
“你们别太过分。”她低声道,嗓音干涩却极稳,“她什么都没做,放她走。”
“哟,护得还挺紧。”火鸡头笑得轻佻,“要不一起?你们俩一个冰一个蜜,刚好凑一对。哥几个今儿就开开荤。”
话没说完,林初夏抬起膝盖,猛地朝逼得最近那人的裆部一顶!
对方猝不及防,被击中要害,疼得跪倒在地,“嗷”地一声惨叫。
但剩下的人已经冲了上来。
她反应极快,立刻转身将舒清梨往小巷深处推:“快跑!”
可她才跑出几步,就听身后一声撕裂般的“嘶啦”——是风衣的后摆被猛地扯住!
接着是冰冷的指节死死扣住她手臂,一下把她拽了回来。
“妈的,挺烈!”混混抓住她,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林初夏被打得踉跄两步,嘴角瞬间浮出血色。可她只是咬紧牙关,没有出声。
林初夏的手腕被死死钳住,指节泛白。
风衣已被混混撕开大半,露出她里面那件贴身白色针织衫。
那件衣物原本就柔软贴肤,此刻因挣扎而紧紧绷在她身上,勾勒出胸口曲线与腰线轮廓,连那微颤的锁骨与胸前的起伏都被无限放大。
“还真是极品……”一个混混低笑着凑近她的耳侧,鼻息喷在她颈窝,“你这皮肤,啧,比小姑娘嫩多了。”
“放、放开我!”林初夏声线因惊惧而发紧,却依旧咬牙死撑。
“你喊啊,”另一个混混从侧后揽住她的肩,胯部故意往她身后贴了贴,“喊得越大声,我们哥几个越兴奋。”
“别碰她!”舒清梨扑过来,试图用身子挡在林初夏前方,却被一把推开,跌坐在地,膝盖磕在硬水泥上,裙摆翻起,露出白皙的大腿。
“一个也别想跑。”那人咧嘴笑,抓住她脚踝往回拖,“这条腿手感不错,光是抱着睡觉就值了。”
“住手!”林初夏红着眼,狠狠挣扎。
可阿邢却早一步揪住她的头发,逼她仰起脸,另一只手按在她胸前一捏,力道极重。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你这对奶还真不小……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也挺软啊。”他低头贴近她耳畔,声音低哑恶意十足,“别装得那么贞洁,懂?”
林初夏的衣领已经被扯到肩头,露出一侧粉白色的文胸带,肌肤上被磨出的红痕混着汗意,在昏黄灯光下反而有种莫名的凌乱美感。
另一个混混从她背后探手,正要扯下她的裙链,掌心贴到她大腿根时,她猛地一膝顶出,撞在那人下腹。
“操!!”那人痛得弓腰倒地,咬牙狂骂。
“再他妈反抗,我现在就让你们俩穿个透明袋子回家!”火鸡头抬手扬起一巴掌。
“够了!”阿邢伸手拦住,舔了舔嘴角,“慢慢来,她们挣扎得越漂亮,我越起劲。”
话音刚落……
“滴——滴滴滴——”
他裤兜里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阿邢皱眉,不耐烦地接起:“干嘛?”
手机那头传来急促低吼:“阿邢!快来工地那边,白沙帮那群瘪三突然上门,说咱们抢了他们地盘,带了十几号人,阿东都让他们打瘸了!”
“什么?现在?!”阿邢的脸瞬间沉了。
“老大说让你马上带人过去,要是真干起来,咱们要是不够人,这口气就彻底被吃死了!”
电话那头背景里传来一阵拳脚交加的杂乱声与怒吼。
阿邢紧咬下颌,脸色阴沉地挂断电话。
“妈的。”他恶狠狠瞪了一眼林初夏,“今天算你们命硬。”
“撤!”他一声低吼。
火鸡头一脸不甘:“哥,就差一点… …”
“滚!”阿邢一把将他推开,“你真想在这儿被人拍视频告上热搜?”
其他混混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也知道事态紧急,纷纷抽身后退。
离开前,有人还不忘回头啐了一口,恶声恶气:“小贱人,算你运气好,下次见你,不扒光你不姓张。”
混混们匆匆登上面包车,扬起一阵尘土与油烟味,车身在巷口转弯时还不忘猛踩油门,仿佛借爆鸣的引擎宣泄不满。
巷子恢复寂静。
林初夏呆站原地,风衣挂在手腕,只剩一条破碎袖口搭在肩头。
针织衫已被扯得变形,胸口一侧衣料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肩线与胸骨轮廓。
她大口喘息,头发贴在额前与脖颈,混着汗与被摸压出的红痕,整个人凌乱却倔强得像悬在悬崖边的断枝。
舒清梨哭着扑进她怀里,脸颊埋在她肩上,声音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林初夏缓缓抬手,环住她的肩,声音沙哑却清晰:“没事……我们活下来了。”
她低头看向自己凌乱的衣襟,一丝屈辱从喉口滚过,却被她生生咽下。
她不敢哭。
因为她知道,这不是终点,而只是开始。
第9章 密环之中
XG市医科大学西北角,一栋偏僻的四层科研楼矗立在银白色雪影之中。
与正门主教学楼明亮开放的玻璃幕墙不同,这里外立面是深灰色旧砖,楼身窄长,没有任何标识,连门牌都被藤蔓和铁锈覆盖。
只有在指定时间、指定权限的指纹与虹膜通过后,门禁才会在毫无声响中滑开一线缝隙,仿佛一只久闭的眼睑在悄然睁开。
这是XG医大的附属生物医学研究所,对外代号“X-BIO”,内部人员则私下称之为“内层”。
它不对公众开放,甚至连校内普通学生都不知其存在。
而它的主导者,正是胡彦生。
“思思,进来吧。”
胡彦生温声提醒,手指已摁在门禁装置上。
门轻轻滑开,向思思一脚踏入,顿觉温度骤升。
这里恒温维持在26度,空气经过十级净化处理,没有一丝尘埃。
灯光不似普通医院的冷白,而是柔和中透着一点蓝,照在人脸上让人毛孔几乎隐形,仿佛整个人都被“消毒”了。
地面是反光树脂地坪,一路延伸至走廊尽头,两侧设有负压培养舱、活体反应舱、P3级病毒处理区与神经模拟实验间,冷静而克制的技术布局,让人仿佛置身未来。
这里的每一扇门背后,都是高精尖的封闭世界——有的传来低频电流,有的透出蓝光闪烁,有的甚至能听见活体动物心率监测声。
一切井然。
却也压迫。
向思思呼吸微紧,指尖发凉。
“胡老师早。”
“胡教授,昨天的数据我已经整理好了。”
他们沿途经过几位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研究员。
这些人平均年龄不超过三十岁,大多为医科博士、研究助理或特招人才,有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有的神情麻木如机床工。 每人胸口都挂有编号式ID,仅注明代号而非姓名:X-03,X-09,X-Ka。
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药品味道和石墨烯溶液的冷香。
地面反光之下,是无数交错的数据线缠绕。
向思思穿着白大褂的腿影在灯下被拉长,随着她走动,那纤细的身形竟带出一种无声的紧张。
而她的身后,胡彦生始终走在一个刚刚不至于“紧贴”的距离处——既像引导,又像监视。
“这一层主要做神经递质与病毒共振实验。”
胡彦生随口解释,声音柔和,“王时的样本就在隔壁的储藏间,咱们过一会会处理。你今天,负责在旁记录体征图谱。”
向思思轻轻点头,唇线绷直,指尖却悄悄抓住了自己白大褂的下摆。
她没敢说出“我不想再看见他的身体”这句话。
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资格拒绝。
胡彦生停在一间门前,食指轻点门锁。
“思思,今天我们还有客人加入,等下你会见到他。”
“谁……?”她下意识问。
门开。
会议室内暖气开得很足。
空气中浮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实验塑胶、打印墨粉、咖啡残渍、以及……向思思能分辨出来的——男性汗腺久未清洗后的混杂油脂味。
她才刚走进门,就闻到了这味道。
那男人站在圆形大屏前,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肩膀轻微前倾,像一只饥渴却装作绅士的乌鸦。
他戴着黑框眼镜,镜片厚得几乎把眼球拉扁,鼻梁上压出两道深痕。
皮肤带着青灰色的油光,一张脸仿佛永远没洗干净,满布封闭痘与细密黑头。
嘴唇厚而发白,下巴圆而短,几乎与脖子连成一片。
可最叫人不适的,是那双眼睛……
他看向向思思的那一瞬,瞳孔里滑过一层不加掩饰的激动与恶意。
“向思思……真是你啊。”
金德凯咧开嘴,牙齿发黄,口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酸腐。
向思思如被针扎,脚下一滞。
她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慌乱地低头,声音几乎听不出起伏:“……金博士。”
她知道,认不认识都无所谓。那一眼,已经足够他确认。
金德凯舔了舔嘴唇,笑得更大了:“真是想不到啊,在XG还能碰见你。上次见你,还是……在M国那间‘康复中心’对吧?”
他特意压低声音,语调拖得绵长,每个字像是故意要往她心里扎。
向思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一寸。
她的呼吸有一瞬的不稳,却努力平复,低头不语。
胡彦生站在一旁,似乎并未察觉这不寻常的对话,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监控面板:“你们先熟悉一下。小金,把今天的样本文件和预处理记录发给思思。”
“好呀,老师。”金德凯笑着应下,目光却始终粘在向思思身上。
他眼神一寸一寸地扫过她的身体。
那件医院统一配发的白大褂盖到膝上,紧紧系着腰带,却挡不住她身形的起伏。
她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淡粉色V领毛衫,布料细腻贴身,隐约可见胸前微微隆起的起伏;裙摆之下,一条肤色医用弹力袜包裹着笔直修长的腿,小腿线条紧致而干净,连脚踝的细骨都像被筛过。
她的身材不是艳俗那种丰腴,而是收敛、匀称、有种医生特有的洁净克制感。
可正是这股“规矩”里渗出的柔软,让金德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啧……还是这副味儿。”
他心里盘算着,目光悄悄滑过她的侧颈——脖子线条极细,皮肤白得像瓷片,耳垂小巧,微微泛红。
她把头发扎成了半松的丸子头,鬓角垂下几缕发丝,正好挂在脖颈处。
那脖子,是他记忆里最清晰的一部分。
那年在M国实习医院,那间传闻常有女志愿者失踪的残疾人救助院——他就亲眼看见过她。
她被几个侏儒和手脚畸形的病人围着抱起,嘴里塞着纱布,身上几乎赤裸。
即使他没有参与,但他,他偷看了整个过程。
并且在之后,靠那段影像,手淫了整整一个学期。
他本来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谁知天意安排,让这曾经的“校园神女”如今成了他面前的“师妹”,而且……
“……而且她还不知道我知道她那些事。”
金德凯轻轻咧嘴,目光阴鸷地黏在她的后腰线上。
他的脑中瞬间闪出无数想法。
【她现在肯定在隐藏过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不敢让我说出去,她不能冒这个险。】
【只要我抓住她的把柄……她就只能听我的。】
他幻想着她在研究所某间储藏室里,被自己堵在冰柜旁,白大褂被他拉开,她羞耻地哀求,不敢出声,甚至主动配合,只为了求他保密。
她会哭着求他。
和那年在视频里一样,哭得像一条漂亮的小狗。
他心里某个地方痒得发涨,忍不住下腹一阵窜热。
他迅速掏出数据文件递过去,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向思思僵了一下,退了半步,强笑着道:“谢谢。”
“没事。”他咧嘴,“咱们可熟着呢。”
“以后你要是遇上什么难题,我最乐意‘帮忙’。”
他特意咬重“帮忙”两个字。
向思思垂着眼帘,神情没有一丝波澜,但她袖中的指节已悄悄握紧。 实验区的恒温设定在24。3度。
这温度对穿着厚重实验服的研究员来说恰到好处,却也让向思思汗意微浮,内层的贴身衣物早已紧贴肌肤。
她抬手捋了捋鬓角滑落的发丝,眼神掠过面前的分析屏,却始终留有余光注意着身后。
金德凯站得不远,他的身形并不高,肩膀却稍宽,白大褂在他身上显得鼓鼓囊囊。
他背有点驼,站立时腰并不直,却总让人感觉压迫感如影随形。
他没再出声,但那目光,就像针尖——悄无声息地扎在她后颈、肩胛、腰线每一寸裸露在白大褂下的虚拟肌肤上。
而向思思今天穿的那件纤细版型的粉色针织衫,V字领口只露出一点锁骨,却随着她每次低头操作,轻轻拉扯出胸口起伏的线条和若隐若现的乳沟。
下摆被收进实验裙里,在白大褂覆盖下依旧勾勒出清晰腰线与圆润臀形。
脚下是一双灰色护士鞋,搭配浅肉色丝袜。
不是透明的那种,而是淡淡光泽中带有绷紧感的质地。
她从小腿到大腿的线条宛若一支温热却紧绷的弓,每一个转身、弯腰、抬臂,都会牵动那些被布料包裹住的弧度。
她并非故意,但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在一个光滑、封闭、密闭且过于干净的实验室里,任何一丝贴身衣物的微妙形变都足以构成凝视的理由。
胡彦生走在她右侧,两人都站在主控台边。
他的指尖在触控板上滑动,手指修长,指关节分明。白大褂下是一件深蓝色羊毛衫,衣领紧贴喉结,整个人一丝不苟,却又并不显刻板。
“来,思思,你看这里。”
他微微向她靠近,侧身时手臂贴过她的侧腰,带起大褂微微滑动的摩擦声。
向思思的呼吸轻轻一滞。
他声音低而稳,没有多余情绪,却自然地靠近她一点,甚至在她低头看图谱的瞬间,额发贴上了他肩头一瞬。
空气中是胡彦生身上的味道。不是香水,而是那种经过多年精细生活与医院环境沉淀出的淡金属、纸张与松柏水的中性气息。
她不敢动。
因为在她另一侧,金德凯也在“凑近”。
他假装在记录,但那一只手,分明在借“挪动记录板”时又一次碰到她的手背,指节比之前更明显地压住她的指缝。
她抽了一下,避开了,可那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腹上的厚茧,那是久坐于机械旁、键盘前形成的硬质触感,一触即知。
她心跳骤乱,双颊发热,却强行压住。背脊挺得笔直,仿佛只要再弯下一点,整个人就会滑入那层令人作呕的“记忆淤泥”中。
金德凯仍旧在笑,目光像是水蛭般吸附着。
可正当他试图靠近时……
“啪。”
身后一道轻声按钮触响,是胡彦生。
“金,”他语调一贯平和,“你上次说的那份神经病毒模型,我这边修改了新公式。你来帮我看一下计算模块的细节。”
金德凯一愣。
“现在?”
“嗯,现在。思思和我一起处理王时的数据,你过去坐我位子,直接改。”他话语简洁,转身就将视线落在了实验中央的数据柱上。
金德凯怔了一下,还是咧嘴一笑:“好呀,老师您说了算。”
他离开了。
但临走那一刹,他回头,眼神不经意地掠过向思思的腿。
她正半蹲整理仪器接口,背部弓着,白大褂从腰间滑落,裙摆绷出一道清晰的臀曲,丝袜紧贴着下腿线条,肌肤若隐若现。
他看了一眼,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离开。
向思思听见他的脚步声远去,才慢慢地吐出一口气。
胡彦生站在主控台前,低头看数据,语调温柔:
“你刚才有些慌了。”
她身体一僵,却听见他接着道:“屏息过久,手指变白。以后注意。”
她愣了愣,轻声应了:“是。”
但她心里明白,他全都知道。
只不过他选择了用这种方式,既不直接干预,也不纵容;而是“点到即止”,让金德凯心中有数,也让她心中有底。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比她以为的还要深。
她不知道胡彦生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看穿”,还是其实早就把每个人的心理轨迹都排布在他实验台上,如一张神经突触图谱那样清晰可见。
但她明白,从今天起,她已真正踏入了这个“密环之中”的世界。
而她只是个变量。
【待续】
第10章 畸形噩梦重临
夜深。
研究所三楼的主灯已熄,仅存少量应急光源。廊道昏黄,灯光一格格地向远处延伸,像陷入静默的监牢。
空气里还保留着白天实验药剂的味道,与恒温系统散发出的淡淡冷气混合,宛如手术室刚消毒过后的寂静肃穆。
此时,向思思站在储藏室前,手里攥着那张胡彦生亲手交给她的纸条。
【晚上八点后,到306室。单独。】
字迹整洁理性,没有多余一个字。
她没有问原因,只是按时出现,白大褂外罩着一件浅灰色呢料长外套,勾勒出她原本就纤细挺拔的身姿。
毛衣裙收腰,下摆盖过膝盖,袜口从大衣里若隐若现,是暗色的弹力材质,贴着她的小腿线条蜿蜒,直到脚踝。
她的发髻在脖后束得更紧,鬓发依旧服帖,脸上只扫了一点淡粉,整个人看上去安静、干净,却也因为过于克制而显得几分脆弱。
她推门而入。
306是一个独立档案分析间。
没有设备运转的噪音,只有一台老式平板电脑,窗帘半拉,外面是空旷的校园雪夜,偶有风吹落树枝影子,晃在地面。
胡彦生坐在书桌边,西装未脱,白衬衫袖口翻起,露出骨节清晰的手腕。
他的眼神沉着,灯光将他眼角拉出一丝细纹,像常年夜读者那样疲惫,却依旧沉静。
“来了吗?”他头也不抬地翻着档案,“门关上。”
向思思轻声“嗯”了一句,回身旋上门锁,听见落锁声的一瞬,她后背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一下。
胡彦生抬眼看她,眼神淡然:“你很紧张?”
她低头:“……没习惯关门。”
“嗯。”他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今晚让你来,是因为我需要你协助调取一批数据。”他起身走向后墙,打开壁柜,从最上层抽出一份厚厚的封装盒,“涉及王时的脑电残波监测。”
向思思接过,发现那文件封面没有编号,只有手写的两个字母:W·S。
“这些数据,未来可能牵涉整个病毒项目的核心结构。”胡彦生站在她身侧,距离很近,语气仍旧温和。
“目前只有我和你能接触。”
她愣了一下。
“……我?”她抬头看他,眼神一丝不确定。
“你一直没问,为什么从那么多实习生中,单独留下你。”
“因为我观察过你。”
他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瞬不动。
“你服从,但不盲从;你心里害怕,但始终执行。这是好品质,尤其在面对无法回避的伦理冲突时。”
她呼吸有些紊乱,却努力维持表面平静。
“你想说什么……老师?”
胡彦生轻笑,转身将文件摆到桌面,“我想说的是,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我核心实验线的记录者之一。这不是权力,也不是荣耀,而是责任。”
“你会看到一些……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实验过程。”
他顿了一顿,忽然低声说了一句:
“如果你现在想退出,我可以关掉这份权限。”
向思思心里“咯噔”一声,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默默摇头。
“……不,我会留下。”
胡彦生点头,转身拿出一只干净的玻璃冷藏管,“很好。那我们开始今晚的第一项任务。”
他拉开盖板,露出一截浸泡在淡黄液体中的神经组织——那是从王时脑部切片提取出的“神经结节样本”,外表像是含有微光的血肉藤蔓,正缓慢地在玻璃管中蠕动着,仿佛仍保有某种原始意识。
向思思屏住呼吸,心口紧紧一缩。
胡彦生没看她,只淡淡道:“记录细胞跃动频率,记住每三十秒一次;并观察表层脉动与液体粘性变化。”
她深吸一口气,靠近操作台,取出记录笔。
她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可她不知道……
就在这一刻,她手机口袋悄然震动。
她下意识摸出,点亮屏幕:
未知号码]:
“原来你晚上有空。不错,思思,晚上的你,比M国那时候还漂亮。”
她全身一僵。
下一秒……
电话响起。
那熟悉、黏腻、拖长音的低笑,从听筒另一头传来:
“思思,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讲点‘往事’吗?”
她瞬间意识到……
金德凯,开始动手了。
她站在实验台前,指尖握着玻璃笔。
金属冷光投在样本液上,组织体缓缓脉动,如某种尚未成形的意识体,带着不明的方向感,在玻璃管内微微游移。
但她的注意力已经游离。
那个短信提示音像一枚针,扎进了她神经最深的角落。
那句“晚上的你,比M国那时候还漂亮”,就像是打开了某扇封闭多年的门。
门后,是那段她拼命遗忘,却早已烙在神经系统深处的夜晚。
那是她留学第三年夏天。
医学院安排她参与一个名为“M国社区病患人道护理项目”的交流计划。
起初一切看似正常,项目名称堂皇,流程专业,还附带一封来自院方的表扬信,标注她为“跨文化护理表现优异学生代表”。
她以为这只是一次累一点、偏远一些的实习。
直到她被调配到了“Hope Room”项目下的“Room 12”。
她记得,那天阳光很好,走廊尽头窗户被擦得透亮,阳光照在消毒过的白地板上有些刺眼。
她穿着洁白的实习护士制服,扣子扣到最上,领口整洁,袖口熨帖。
制服下是一件淡蓝色棉质打底衫,贴身不显,却透出少女身体的纤细轮廓。
下摆是一条医院配发的短裙,刚过膝上三指,搭配肤色医学压缩袜,将她的小腿包裹得紧致修长。
脚下是软底帆布护士鞋,每一步都几乎不发声。
护士长是个三十多岁的拉美裔女人,眼神躲闪,语调混沌。 “Room 12,那边病人比较……特别,但今天需要一位安静的亚洲女孩帮他们处理一些情绪。”
她听不懂“特别”的意思,只觉得语言中夹杂着一种温柔而不可置疑的推送力。
她在门口站了几秒,深呼吸一下,推门而入。
门是内开式的,打开瞬间,闻到的第一股气味不是药水,而是潮湿的尿液、橡胶老化和人体体味混合后的钝腥。
她不自觉皱眉。
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吊灯在天花板中央轻微晃动,光线斑驳,打在旧木拼接地板上,斑驳得像褪色的油画。
窗帘是灰蓝色粗棉布,遮了大半阳光,边缘已微微发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变味。
她刚踏进去一步,脚底传来一阵湿滑触感。低头,是一滩不明液体,散发出橡胶与皮脂混合的微臭。她试图忽略,继续走入。
“Hello?”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显得很轻,几乎没有回音。
屋内最角落,坐着两名病患。
一个是侏儒症患者,躯干粗短,头大眼小,皮肤斑驳。
他盯着她,不说话,眼珠几乎贴在下眼睑上,从她鞋尖一路看到胸口。
另一个坐在轮椅上,四肢骨骼畸形严重,关节错位,手指向内蜷缩如钩,但他的眼神异常清晰,甚至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兴奋光泽。
她迟疑了一下,合上门,转身:“我……我是今天的实习护士,来为你们更换床单和清洁……”
她说着靠近床边,弯腰去理床单边角。床单潮湿,有汗味和消毒液的刺鼻味。她的裙摆轻轻荡开,落在她弯曲的小腿后方,压出一抹柔软弧线。
背后忽然一声“咔哒”。
门关上了。没有人走进来。
但她能感受到,某种东西变了。
她回头,手握住门把。转动——纹丝不动。
门被反锁了。
她回头,一瞬间,浑身一紧,心跳仿佛被猛然摁停。
转身的瞬间,那个侏儒已经从床上滑下,身体像用腹部拖着前行,一步步向她靠近。
双手搁在地面,脚掌内翻,他的脸抬起时,因灯光投影在下颌,眼窝深陷如骷髅。
她想退,脚后跟撞到铁床腿。
房间太小,她的膝盖很快顶到了床边,床单未铺好,边角卷曲,冰凉的床板透着汗味与陈旧消毒液残渍的混合气味。
她下意识地握紧笔记板,指关节因用力泛白。
“Don’t worry,”他咧嘴笑,“we just want to see… if you\'re really here。”
“Don’t worry,”他咧嘴笑,“we just want to see… if you're really here。”
那侏儒在她膝边停住开口,声音沙哑,却极为清晰。
那张老头般皱在一起的脸扬起注视着向思思,满布着红斑的脸,小小眯缝下的眼珠几乎嵌在鼻梁底下。
轮椅上的那人也动了。他缓缓挪动到她身后,动作极慢,却像猎人靠近麻痹猎物那样,带着耐心与目的。
她背贴在冰冷的金属床边,床单微湿,贴在腿侧,令人作呕。
侏儒忽然伸手,轻轻扯了扯她裙摆。
她腿一震,向旁边挪开一步,鞋子却踩在滑水渍上,整个人险些失去平衡。
另一人伸出畸形的手扶住了她的肩,声音很轻:“Careful。”
她站稳,却发现那只手并未立刻松开,而是借势贴在她的锁骨处。
缓缓抚过她年轻细腻的皮肤,再悄然滑入衣领之下,异常突起的指节骨,冷冷地勾住她内衣的肩带向上一挑,勒起那丰满的胸部。
那一瞬,她身体猛然抽紧,像冰水中被强行按下。
她僵着身子,背贴床栏,手下意识握住腰间对讲器,一只带着异样温度的手突然按住她的手腕。
皮肤贴皮肤的那一刻,她像被电击一般一震,那只手冰凉,潮湿,似乎连手心的褶皱都在喘气。
她试图挣脱,但手臂被牢牢扣住。那力道不大,却像沉在水里的绳索,无声却沉重。
耳边是他们断断续续的低语,近乎低吟的念咒:
“You smell clean。”
“Like sweet soap。”
“Can we keep her?”
她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耳膜。
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生理上的冻结反应——身体不再听命于大脑,像是整块血肉被恐惧封存,所有肌肉都只会发抖,而不是挣扎。
她被拉倒在床上,发出一声被掐断的低呼。
有人按住她的肩膀,某种粗糙的皮肤摩擦在她脖子上,带着小小的刺痛。
“Good evening… Miss?”他们肆意笑着。
“Oh this is so good, thanks!” 那侏儒声音尖锐,像老鼠说话。
对向思思来说,那晚的房间太静,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见。
——她记不得那晚所有细节。
她只记得光线是黄的,天花板有一个剥落的裂痕,裂痕里有蛛网,蛛网上悬着一只白色虫壳。
她记得那侏儒身上有汗味,像发酵的木屑。
她记得另一个人的唾液滴在她锁骨上,温热中带着某种药物苦味。
她记得有人用嘴贴近她耳边低语,吐字含混,却反复说着:“you smell so good……I appreciate it……”
她无法出声。
喉咙紧缩,唾液难以下咽。
她闭上眼睛,用尽力气将牙咬进舌根,直到血味漫出。
她想反抗,想挣脱,却发现每一块肌肉都像灌了铅,甚至,她最羞耻地——在那一瞬,身体竟微微颤栗了一下。
那不是快感,是一种极度恐惧与压迫下的条件性反应。
她回到宿舍时,天已经全黑了。
那是一间合租的女生宿舍,在医学院实习楼后侧的小巷深处。房间不大,却干净整洁。她和另一个中国女孩合住,上铺下桌。
但那晚,室友没回来。床是空的,屋里只剩一盏橘黄色台灯亮着。
门关上的那一刻,静得像封闭的水箱。她听见自己每一口呼吸的声音都异常清晰,仿佛隔着肺膜直接击打在脑壳内。
她没脱鞋,就那么僵直地站了几秒。
直到喉咙传来一阵灼热的干呕感,她才猛然弯下腰,扶着桌边吐了出来。
吐不出东西,只有胃液和被迫咽下肮脏的男性液体,带着腥臭味和苦味。
她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发白,背部因刚刚那段遭遇而依然僵硬发紧,腰椎像被铁丝缠住,无法自然伸展。
她直起身,脱下那件白色实习大褂,甩在地板上——那件衣服此刻像一层她不愿再触碰的皮肤。
然后是蓝灰色内衫,裙子,袜子,一件件剥落。最后,她赤脚走进浴室,站在瓷砖地面中央,像一块脱壳却仍保持原形的硬塑标本。
她打开热水。
热水柱冲下的瞬间,她本能地抱住了自己。
肩膀在抖,脖子微红,锁骨下方有几道细痕,是在挣脱时被压出的痕迹,颜色浅,却像印在皮肉深层。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
胸前还有一道不规则的勒痕,是那只骨节弯曲的手指曾穿入她衣领时留下的。
那手指冰冷,形状怪异,将她的乳房肆意蹂躏,痛得她又哭又喊,但是没有人来救她。
现在却只觉得胸口发胀、发痛,一种身体羞耻感和厌恶正慢慢上涌充斥全身。
她蹲在花洒下,热水冲刷着头顶,水蒸气将整个浴室染成模糊一片。
她抱着膝盖,头埋在臂弯,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像被抽离的鱼鳞一片片剥落,赤裸地暴露在气温与记忆之间。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嗓子仿佛被那天压在她胸口的某种东西堵住了。
夜晚十点,室友发来一条消息:
“今天轮不上我,和本地同学去吃夜宵了!你回来啦?”
她没回。
她关掉热水,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动作很轻,仿佛自己是一层快要破的玻璃,只要一用力,就会碎出刺骨的边缘。
她穿上宿舍备用的白棉睡衣。那是一套学生款,领口略松,裤腿宽大,袖口偏长。她穿上后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瘦削,像一具被泡软的影子。
她钻进被窝,拉上被子,却始终无法闭眼。
直到夜半时分,她才渐渐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梦是碎的。
她梦见回到Hope Room。
那张床依旧潮湿,光是黄的,空气黏稠,侏儒坐在床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轮椅上的人手里握着一根长钩子,轻轻拨动她的腿,像试探一只死去的猫。
梦中她拼命想逃,但双腿根本不听使唤。她看见自己穿着那件白裙子,脚踝被湿布缠住,裙摆贴在腿上,贴得紧紧的,连裙下轮廓都清晰可辨。
她尖叫,没人听见。
她挣扎,没人救她。
她猛然惊醒,满身是汗,额发粘在脸颊,棉睡衣湿透,紧贴在背上,像一张无法剥离的伤疤。
她起身去洗手间,一脚踏在冰凉的地砖上,才发现自己腿上出了汗,甚至还有一小块残余的红痕——不知是梦中压出来的,还是那天留下的。
那晚,她发起了低烧。 38.4°C。
她没去校医室,只是坐在桌前,用毛巾冷敷额头。
清晨六点,阳光爬上窗台。
她坐了一夜,双眼通红,嘴唇干裂,身上的棉睡衣皱巴巴地贴在皮肤上,像一层汗湿的旧裹尸布。
她没有哭。
只是低头,看着手掌里那道红痕,良久,默默擦掉了。
那间房间,再也没人提起。
包括校方。
包括她自己。
她告诉自己:那晚不过是噩梦。
可现在,金德凯的短信——那一串熟悉的咬字和用词——把她从梦里拉回来。
——他在场。
她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参与者,但她知道,他看到了。
甚至……或许保存着什么。
实验室内,胡彦生没有察觉她的异常,只是专注地记录神经样本的最新反应。
而她站在灯光下,手指还紧紧握着那根钢笔,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白。
她感觉呼吸不畅。
胸口那股潮湿的闷意再次浮现,像是那间房里从她皮肤下钻入的味道。
——潮湿、羞耻、封闭。
她抬眼望向窗外,雪还在下,光晕落在窗棂上,一片洁白如洗。
可她知道,自己已经再次回到那道门后的世界。
那一夜,从未真正过去。
她的手指仍攥着那支钢笔,笔帽被捏得发响。
掌心出汗,微微滑腻,像是被记忆里那晚的潮意反复打湿。
她没察觉,自己的呼吸早已凌乱,连带着胸口剧烈起伏——她穿的是细针织的内衫,衣料柔软却极易贴肤,此刻因她不断抽气而起伏得厉害,胸线紧紧绷在衣料下,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将那层理智的布料撑到边缘。
身上的白大褂原本扣得整齐,此刻因紧张微微歪斜,领口偏向右侧,露出锁骨下方那一小片被冷风吹起的起伏轮廓。
她立在灯下,侧脸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块将裂未裂的瓷器。
她不知道自己沉在回忆中多久,只记得在某一刻,有一只手,轻轻敲了敲她的左肩。
不是拍,而是指节轻点,像是怕惊到她,又像在确认她还活着。
她猛地一震,转身。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脚踝撞到实验桌椅的金属角,发出一声闷响。
胡彦生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眼神如常。
他并没有露出疑问或惊讶,只是抬起一只手,递来她落下的笔帽。
“你刚刚掉了。”
语调轻轻的,没有一点探究的成分。
“……谢谢。”她伸手去接,指尖却轻轻颤了一下。
胡彦生没有接触她的手,只在她要拿走时主动松手。
笔帽落入她手心,带着一点微凉的触感。
她低头的瞬间,垂下的发丝遮住半边脸颊,她努力咽下喉咙中的一口血腥味,抬起头时已然恢复平静:“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没关系。”胡彦生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到主控台,“今晚工作量不重,但样本活性很强,你必须集中注意力。”
“是。”
她重新站回原位,却下意识将身体重心向右偏了一点,与胡彦生拉开刚才肩部擦过的那一点点距离。
哪怕他从未做出越矩的举动,她依然本能地收紧了那道界限。
可也正因如此,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意识到,胡彦生不是“安全的”。
他是个科学家,极致理性、冷静、有序。他会给你留三厘米的空间,也会精确控制你的崩溃阈值——他不会伤害你,却也不会救你。
他不是猎人,但他会养狼。
此刻,他像是在养一头尚未完全失控的“病毒”。而她,很可能已经成为那只体内孕育病变的宿主。
她低头盯着屏幕上王时的神经波动图谱,线条不断地向上攀升。
那条由神经电信号绘成的脉冲曲线,就像是某种无形心跳,一点点渗进她的眼睛、耳朵、指尖。
屏幕上显示: 神经响应延迟:负11毫秒突触环增强:5。2×
自主振幅激增趋势:持续她突然意识到,王时的身体,虽然沉睡,却在“呼吸”。
不是真的呼吸——而是一种比呼吸更深层的神经式生命活动,它正在每一帧图像里悄然增长。
就像火山,在厚重积雪下酝酿喷发。
而她,正被人安排在这座火山的边缘,看守、记录、等待。
或者,陪葬。
远处手机微微一震。
她默默掏出一看。
“你不回我消息,是不是怕你老师看见?”
“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你是谁。我只是……太想你了。”
“不然你来见我一面,我把那些视频删了。”
她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下去。
指尖因为紧握手机而发颤,屏幕背光反照在她脸上,像是刀刃在割开她刚愈合的那道伤口。
她抬眼看了胡彦生一眼。
他没有注意她,只在翻阅资料,眉头皱着,仿佛在思考某组样本数值之间的逻辑断裂。
她咬紧牙关,把手机调为静音,重新滑进大衣口袋。
但她知道,这只是第一封。
真正的夜,才刚刚开始。
第11章
这两个病人——如果真能这样称呼他们——住在这间几乎被遗忘的房间里,就像某种医院编制外的“误码”。
他们没有病历,没有正式标签,甚至没有名字,只被护士长含糊地称为“需要安抚的对象”。
他们是这栋建筑里的鬼。
侏儒身形矮小,身体却极其密实,像一块被生活层层压缩过的陈年棉絮。
他的四肢短而有力,骨骼粗壮,行动不快,却极稳。
他走路时几乎不发声,像是学会了如何从地板缝隙中滑过。
他的头大,眼小,五官像是被揉进了中间,鼻梁低塌,嘴角长年翘起,仿佛在咀嚼什么永远吞不下去的东西。
他最引人注意的是眼睛——那双眼睛并不锐利,甚至有点浑浊,却始终紧紧盯着人。
他看人时像是在剥皮,缓慢而深入。
他很少开口,一开口就是咕哝式的语调,像水管深处的气泡破裂声。
轮椅男的身体结构早就失去了对称性。
脊柱弯曲严重,一侧肩膀塌陷,手指几乎全数内扣,关节肿大,骨头在皮下清晰可见。
他坐在那张无靠背的金属轮椅上,整个人仿佛融进了椅子的铝管与橡胶轮里。
他的下半身似乎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但上肢异常灵活,尤其是手腕与前臂,可以轻松完成任何抓取、勾勒或“确认”性质的动作。
他不说话——至少不主动说话。他只在关键时刻发出类似哼鸣的回应,那声音像木琴碰撞,冷硬、短促、没有情绪,却正因如此而令人胆寒。
两人之间存在一种不言自明的协同机制。
他们配合得过于自然,仿佛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从主角向思思进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视线就分工明确:一个从脚尖向上,另一个从后背向前;一个引导注意力,一个悄然逼近。
他们的每一步都如同演奏者的指法,既准确,又熟悉。
他们不是激动的,也不是愤怒的,更不是歇斯底里的。
正相反,他们无比平静,仿佛正在执行某项任务,而这项任务并不新鲜,只不过“对象”今天轮到了她。
他们从不碰她的脸。
他们的触碰几乎全部集中在躯干以下,动作缓慢而分层,就像在“解剖”一个活体标本。
他们的语言和行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他们说“别怕”、“很快就好”,手却在做着与话语相悖的事。
向思思最恐惧的,是这种配合式的冷静。
这不是偶然的失控,而是某种日常化的“操作流程”。
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存在被切分:她的脸是护士,她的身体是物品,她的身份是一个“轮值目标”。
整个 Room 12 就像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舞台。
墙纸泛黄,地板潮湿,床架锈蚀,灯泡永远亮着昏黄的光,却从不完全熄灭。
这不是普通病房,而是一座被温柔掩饰的牢笼。
他们的“道具”都藏在房间细节里:用旧病历夹改装的钩子,用医用水瓶掺水后的润滑液,甚至病床一侧那根“松动”的金属支柱,也似乎被反复打磨成合适的支撑点。
这些东西不会被发现,因为它们太“正常”了。就像他们本身,看起来就是病人,看起来只需要被照顾,看起来对外界毫无威胁。
但实际上,他们是沉默的捕食者,用“日常”的外壳,隐藏着长期积累的偏执与技巧。
她是新的,她干净、年轻、胆怯。
她不属于这个地方,正因如此,她才显得“完美”。
他们注视她,不是带着欲望,而是带着收集者的审视。他们像在品鉴一件“干净的标本”,在她还来不及挣扎之前,就已经开始下手。
他们没有争吵谁先谁后,他们甚至不需要沟通就能达成分工:一个牵制、一个剥离;一个发声、一个执行。
他们不急,因为他们知道——门已经锁了。
她是他们的今天,而他们,是这个房间的“流程本身”。
房间的一角,摆着一只毛绒玩具熊。
它不大不小,大概到成年人的胸口,高约一米六五。身上落了灰,棕色的毛发局部褪色,眼睛一只掉了,只剩一圈黑线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那只熊坐在一张破旧的轮椅上,像是某种替代品,被安放在角落,却不曾被遗忘。
它的手臂被缝补过多次,左腿上缠着医用胶布。
胸口开裂,棉絮从里头露出来,像是长期遭受外力的痕迹。
有时,轮椅上的那人会凝视着它看很久,低声自语,像是在念某种熟悉的流程;而侏儒则会伸手拨弄它的头部,像是在纠正什么姿势。
向思思注意到,那玩具熊身上的气味,与这个房间一样,混合了潮湿、药水与某种说不出的沉闷。
像是积存的汗液、发霉的衣物、未被清洗的记录。
她无法直视那只熊。因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它“被用过”,而知道了什么。
房间角落那只玩具熊,比这间病房更沉默。
它曾是棕色的,如今颜色早已褪去,像是被长年不见阳光的空气吞噬。
它的一只眼睛脱落了,空洞的眼窝向天花板仰望;另一只眼珠则挂着半根缝线,晃动时如同疲惫的摆锤。
它的胸前,缝线断裂,一些棉絮溢出,散乱却又顽固地盘旋在边缘,像不肯离开的旧梦。
身上的毛绒已结块,摸起来不再柔软,而是类似于旧地毯般的粗硬触感。
它原本是一种安抚——某个病人童年留下的遗物,或是护士搬入时无意留下的道具。
但在这个房间,它的身份早已改变。
它被反复摆放、转移、调整角度,身上留有难以解释的斑点与凹陷。
左腿以医用胶布缠绕着,但绑缚得过紧,绷带嵌进毛绒之间,像某种静默的惩罚。
向思思曾想碰它一次,哪怕只是重新坐正它松垮的身体。
但手刚靠近,鼻腔便被一股奇异的气味堵住——不属于药水,也不属于霉味。
是一种混杂了尘埃、旧布料与某种难以名状人类气息的气味。
她忽然意识到,那不是普通的玩具。
它可能见证了什么,也可能代替了什么。它像一个失语者,被迫承载着这个房间里无法诉说的重量,却永远不能出声。
她退后了一步,从此再不敢看它第二眼。
第12章 封闭的护理室 (回忆
门“咔哒”一声关上时,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闷雷落入她胸腔。
向思思一手还搭在病床边,另一手尚未收回——指尖勉强掐着床单边缘,一段布料轻微卷曲在掌心,那是一种麻木却本能的抓握,像溺水者最后一线意识的攀附。
她缓慢地回头。
那个侏儒已经站在门前,或者说,是蹲伏着。
他的四肢短小,膝关节外翻,走路时躯干几乎贴地移动,像某种不具名的动物。
他的护士服已经褪色,尺寸不合,前襟大敞,露出布满老年斑的胸口和下陷的肋骨。
皮肤泛着灰白色,混杂红褐疹块,透出某种病理性的光泽。
更令人不安的是那双眼睛——小小的,几乎藏在眼褶之间,偏偏亮得惊人。
那不是病人的迟滞或茫然,而是一种有意识的“打量”。
视线从她的头发、肩膀一路下滑,像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用眼神舔舐每一寸外露的皮肤。
她退了一步,脚后跟轻撞在金属床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声音虽轻,却将她惊得一震,心跳仿佛随之错拍。
她一度试图开口,嘴唇张了又闭,声音卡在舌根,干涩得像裹了细沙。
她感受到背脊碰上床栏的那一瞬,整个人像被按进一块冰冷的铁面。
金属床的温度透过制服直钻肌肤,像封住了呼吸。
她坐着,双腿并拢,膝盖几乎贴在胸前——那是一个退无可退的姿势,像被围困的小动物,警觉地收起了所有末梢。
侏儒依旧伏地半爬地靠近他的位置。
他那件褪色的病号服早已从肩头滑落,露出斑驳如老树皮般的上身。
胸前肌肉早已塌陷,皮肤干燥、粗糙,似乎还有轻微脱屑。
他低着头,靠得很近,嘴角抽搐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不对称,左边嘴角抽动得过快,右边却僵硬着不动。
他伸出手,手指短而粗,骨节凸出,指甲微黄,形状不整,似乎常年未修。
他的手指抬起,在她膝盖外侧轻轻碰了一下,触感干燥而粗粝,带着某种微妙的粗砺,像是沙纸在擦过细瓷。
她猛地抖了一下,膝盖夹得更紧,双手拽住裙边,指关节发白。
那人的手没有移开,而是轻轻在她膝盖上敲了两下,像确认什么触觉。
他的指节像钩,沿着裙摆向上滑动一寸,碰到压缩袜边缘,然后停下,像在犹豫。
轮椅上的那人这时已经缓慢移到了她身侧。
他的轮椅吱呀作响,在这沉默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面部线条怪异而不协调——额头向前突起,眼眶凹陷,鼻梁塌陷,嘴唇薄而干裂,整张脸因病态的骨架而呈现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形状。
但他的眼睛却异常明亮,黑色瞳孔深而沉稳,几乎没有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过于冷静的注视,不是人的眼神,更像是解剖刀下医生对尸体的凝视。
他伸出手——那手与常人不同,指节外突,关节扭曲,骨头像在皮下乱撞。
他将手搭在她肩膀上,那一瞬,她觉得自己被一块冻肉拍上——冷、重、有种死去多时的僵硬感。
她想缩,但背后是床沿,左边是那只仍在她膝上敲动的手,右边是这只冰凉的掌心。
那只手缓缓往下滑,沿着她的锁骨边缘游移,划过她的胸前,像一只迟钝却执着的蛇。
她颤抖着,眼睫急剧闪动。
她的眼睛原本细长柔和,此刻却睁得很大,瞳孔紧缩,眼白中布满血丝,呼吸急促得像是在水下挣扎。
她的鼻尖有细汗,唇色苍白,唇角略微上翘的弧度也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僵硬的紧闭。
他将一根指节伸入她的衣领边缘。
那是白色制服的开口处,里面是她贴身穿着的淡蓝色打底棉衫。
棉布柔软,却包裹不住她的胸线——即便她身形纤瘦,肩膀窄小,但胸部却略显饱满,仿佛是少年体态中刚刚萌发出的女性轮廓。
他的指节钩住内衣肩带往上一抬,那布料紧绷,勒出一条浅痕。她身体猛然一震,腿部肌肉瞬间抽紧,膝盖像弹簧般夹得更死。
那是纯粹的条件反射,不是意识控制下的挣扎,是对侵入边界本能的自我防御。
他低头,鼻尖轻轻贴近她的颈侧。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是潮湿的、带着腐败口腔气味的热气,混着某种难以形容的药品残留味,像医院里陈年未洗的病床褥套。
“You smell like soap,” 他喃喃,声音里带着几分陶醉,像嗅到某种珍稀香水。
她终于低声道了一句:“Please… don’t…”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像在空气中溶解。
轮椅上的那人听见了,却笑了。
他笑得很慢,嘴角一丝一丝往上扯,像是用绳子挂起一块湿布那般吃力,最终露出一口发灰的牙齿。
他的唾液在说话时飞溅出来,一滴滴落在她锁骨上,温热中透着苦味与某种说不清的腥臭。
她的指尖此刻紧紧按在腰间的急救通话器上,皮肤上渗出冷汗。
但那只早已察觉的手突然用手掌完全覆盖了她的手,轻声道:“No rush。”
她闭上眼,一种彻底的冻结感攫住她。她的身体在抖,但那不是挣扎——是发自最深层的神经系统的震颤,是一种“崩溃前夕”的生理自救。
她想把注意力从眼前转移。
她盯住墙角的一道裂痕,那裂痕从墙面一路爬到天花板,像一条被火烧出的蜿蜒焦痕。
裂痕中有一丝白色蛛网,一只干瘪的虫壳卡在其间,似乎早已死去。
她盯着那只虫,脑中一片空白,仿佛只剩那一具虫壳还替她呼吸。
她的背越贴越紧,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冰冷的床栏之中。
那只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仍旧不动,如同一块湿冷的石头,沉沉压着她那原本能启动紧急对讲器的唯一机会。
她试着轻轻转动手腕,指尖抖得几乎发麻,可刚一动,那只手便施加了轻微但明确的压力——不是重,而是那种“知你欲逃”的预判,带着冷静而令人心惊的从容。
“Shhh…”那声音贴着她耳边响起,是轮椅上的那人。
他的唇贴得极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嘴角残留的唾液在自己的耳廓边缘留下一圈微凉的湿印。
她扭头想避,可对方像早就准备好那一刻,顺势用鼻尖贴上了她的面颊——皮肤贴皮肤的瞬间,她几乎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促的喘息。
那并非娇嗔或呜咽,而是一种濒临极限却被强行压下的“呼救残响”,压抑得几乎失音。
她的身体正以一种极其抗拒又无处可逃的状态僵硬着。
每一块肌肉都拧在一起,如被人从体内抽走骨骼后剩下的皮囊,脆弱、空洞、却又不可动弹。
侏儒那只粗短的手指此刻已滑至她的大腿外侧——顺着压缩袜的边缘,来回轻擦。
触感如同干裂树皮与胶质并存,摩擦着她皮肤上最细腻的纹理。
她本能地抬腿想避,可动作幅度极小,像用力把整座山往外推——几乎毫无效果。
“Soft…” 他咂着舌头说,“Like a baby rabbit。”
那语气像在形容毛绒玩具,甚至带着一丝宠溺,而不是任何人道应有的同理。
她此刻唯一能动的,是眼珠。
她的眼神急速闪动,在房间里搜寻一切可能用来反抗或逃脱的工具。
病床侧柜、吊瓶架、床脚锁扣、对讲器……她都在看,但没有一样能触碰到。
她意识到,自己是被刻意引导站在这个“距离一切都够不到”的位置的。
那是陷阱——布得极慢,落得极稳。
她的腿被那只手轻轻压住膝盖,往外掰开了一点。只是一点,不足五度的角度,却像是被暴露在烈日下的花瓣,在未开放时就被人强行扒开。
“Don’t be scared,”
“Just… a checkup。”
轮椅上的男人将他的脸贴近她的颈窝。皮肤被呼吸打湿,又被胡渣刮起微痒的摩擦,像细小的针在扎——一根根,不深,却密。
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
不是冷,而是那种极度紧张之下,全身神经释放出的无序信号,像战栗,又像哆嗦。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肉在下意识做出“逃”的准备,可脚步、膝盖、腰、肩,全都被锁在原地,无一能动。
“Please,”她声音再次从喉咙挤出,几乎比呼吸还要轻。
他们听到了。
但没人停。
侏儒那只手终于探入了裙摆下沿。
他并未直接侵入,而是沿着她压缩袜与皮肤交界处慢慢划圈,每一圈都带着奇怪的耐性,像是品尝某种咀嚼需慢的甜点。
那触感混合着粗糙指腹与汗液之间的湿意,一点点溢进她身体最敏感的边缘。
她终于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然向侧边一拧,想从缝隙中脱身。
可才一动,膝盖撞在床沿,疼痛袭来,她整个人反而摔坐回床角。
那人顺势压了上来,手臂横在她胸前,用力稳住了她。
“Don’t hurt yourself, Miss Nurse。”
他们笑着说话的语气,是调情式的哄骗,却比命令更让人恐惧。因为它假装“柔和”,假装“一切都在好意中发生”,假装“你也默许”。
她的眼神涣散地望向天花板。那道裂缝像是在笑,笑得弯曲扭曲,像一只张开的口袋。她的胸腔剧烈起伏,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拒绝,是不是这场发生的事,不足以称为“异常”。
她大脑里闪过项目安排时那封信的用语——“表现优异的跨文化护理学生代表”。
她想起导师的微笑、宿舍同学的羡慕语气,还有护士长那句:“Room 12需要一个安静的亚洲女孩。”
是的——安静。
她正“表现得”很好。
侏儒正蹲伏在她膝前的位置,近到她几乎能看到他皮肤上细小的毛孔——那些因年久失养而堵塞的毛孔鼓起一个个灰白色的小点,皮肤泛着黄腻的油光,仿佛长年泡在某种胶质空气中,呼吸不到氧。
他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鼻翼翕动,仿佛在品味她皮肤下散出的每一缕温度与气息。
“Soft skin,” 他低语,“like petals。”
那语气像是咀嚼糖果前的赞叹。可他眼里没有光,只有浑浊粘稠的贪婪,像污水池中飘着的油膜。
他身上有种味道——不是常规的汗臭,而是湿腻、闷腐的旧布味,像长年未换的棉被,在湿热天气中长出的霉丝。
他衣领内的皮肤泛着斑斓的红紫斑块,胸口塌陷,锁骨高高耸起,像两根要刺穿皮肤的钝骨。
而轮椅上的人,静静地靠在她另一侧,像影子。
他的头发稀疏,贴在头皮上,泛着灰白色的油泽,仿佛只剩下最后几根挣扎在光线下。
他的牙齿斜出嘴角,露出一口不整齐的黄褐色残齿,嘴唇干裂,偶尔舔一下,留下一圈深深的唾痕。
他们与她,几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
而她……
她的皮肤白得发亮,是那种健康日照下生出的淡粉透明感。
压缩袜将她的小腿轮廓包裹得紧致有型,线条笔直,从膝头以下一直到脚踝,宛若模具中倒出的蜡像。
她的腿在抖,轻微而节奏不一,那是神经末梢不受控的应激放电。
大腿肌肉因紧张而微微绷起,贴着制服内侧的棉质底裤有些贴肤,隐约勾勒出她身体未曾暴露却依然存在的女性轮廓。
她闭紧嘴唇,肩胛骨紧绷,像一只被钉在展示板上的昆虫,动不得,喊不出。
那只手终于探入她的制服下摆——不是用力,而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轻巧,像一根潮湿的羽毛在试探,顺着她腹部下缘一寸一寸抚过,动作并不快,但每一秒都拉得极长,几乎能听见空气因皮肤与布料的摩擦而起的轻响。
她的呼吸开始断续,双唇颤动,喉头像被卡住,发出一点点气音。
她的身体没有发出尖叫,也没有挣扎,那是本能在保护核心器官——收缩、封闭、冻结。
她的背被汗水打湿,制服后背紧贴金属床栏,冷得像冬天的湖面。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乳房因呼吸紊乱而一张一缩,内衣勒在身上,不断被摩擦出的疼痛提醒着她:“你还活着”。
那只手在她的肚脐附近停了下来。皮肤因惊恐而开始微微抽动,那是腹直肌在本能地躲避压迫,却又无处可去。
她的眼睛睁得极大,瞳孔紧缩,泪水没有流下来,只是挂在睫毛上,像尚未坠落的雨。
她看向前方,看着那个轮椅男慢慢抬起另一只手——那只手像蜡制的标本,干瘪、畸形,指节嵌在一起,像未完成的雕刻。
他把它伸向她的胸口,动作慢,却极稳。
那一刻她终于发出一声极细的“嗯——”声。
不是反抗,而是某种控制崩解的信号——一个在高压下开裂的玻璃碗所发出的第一道裂痕。
她整个人的意识突然断层。
她感觉不到胸口的布料被触碰,也感觉不到那只手是否接触了肌肤。
她的思维像被剥离,灵魂从皮肤内抽出,站在房间天花板上,看着下方那个身穿白色制服、缩成一团的女孩,眼神失焦,口唇轻颤。
她甚至看到自己的头发因冷汗而贴在脖子上,发梢滴水,在制服衣领上印出一圈圆晕。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说的话:“女孩子要学会安静,要乖,要柔顺,才不会惹麻烦。”
她的手仍旧握着对讲器,那手此刻像一具假肢,毫无感觉。被压在下方的手腕已经微微发青,皮肤因久未活动而变冷。
而外界,仍在推进。
那声音,那气味,那一个个细节,在她的意识中越来越远。
她不再听见他们说什么,只听见自己耳膜内“嗡嗡”的声音,像被盖进了密封玻璃罐中的风暴。
她想喊。
她真的想。
可一开口,只有热气,没有声。
向思思并未昏迷。她甚至从未接近失去意识。
她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过度的清醒。每一秒钟、每一个触碰、每一次喘息都像被钉进体内,不断重复、不肯散去。
她清楚地感觉到,那只沾着老年人汗味的手穿过制服的下摆,从腹部缓缓向上滑。
指腹冰凉、指节粗硬,划过她的肌肤时带着一层油汗和老化角质的颗粒感,像钝刀子在擦拭布面。
她能分辨那是粗棉制服与打底棉衫之间微妙的空隙,也能感受到手掌每次滑动时肌肉下细小的震颤。
“Stop,”她几乎是用呼吸说出来的,“please stop it。”
声音太轻,像夜里一滴雨砸在玻璃上,根本不足以刺破这间房的沉寂。
她的胸部被压迫着。
轮椅上的人动作缓慢而执拗,指节从领口探入,用一种近乎玩味的力道勾住内衣的边缘,将那原本稳妥包裹住她身体的布料轻轻上提——不是猛拉,不是撕扯,而是“观察”,像是在翻看书页。
她下意识抬手去挡。
她的手臂颤抖,却依旧撑起动作,她的指甲几乎抠进对方畸形手腕的皮肉,但下一秒,那只宽大粗糙的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腕,向下一压。
“Don\'t move,little Miss nurse。”声音不重,甚至带点轻快的调子。
“Don't move,little Miss nurse。”声音不重,甚至带点轻快的调子。
她挣不脱。
那力道像铁夹,力量不必大,只需准、稳、沉——她已无法撼动分毫。
她的手腕细,皮肤薄,青筋清晰,手背被压在金属床沿上,几乎快感受不到血流。
她想哭。可是眼泪卡在眼眶,硬生生流不出来。
她盯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脸。他那一双几乎已经凹陷进颧骨的眼睛里没有愧疚,也没有疯狂——那是完全的空洞,却有一种秩序感。
就像……他们做这一切,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而她——只是“今天安排”的对象。
她忽然意识到,这间房没有监控,没有呼叫铃,门是从外反锁的,床单没有更换过,空气闷得像掺了胶的水。
她恍然明白过来:这里不是“疏忽”,不是“意外”。
她在参与的这个所谓“Hope Room项目”,根本不是某种高尚的跨文化护理交流,而是一场被体制“包装”过的沉默实验,一场“有默契”的剥夺练习。
她的身分,她的顺从,她的种族,她的性别,她的沉静——一切都在被利用,恰好合格,恰好“合适”。
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如此具象、如此“被看见”,却不是作为人,而是一具反应良好、会抖动、懂规矩的“材料”。
那侏儒终于低下头,嘴唇触到她裸露的肌肤——那是腹部最柔软的一块皮肤,她刚刚洗过澡,用的是酒店配发的柠檬草香沐浴乳。
香气淡到几不可闻,可对方却像猎犬一样敏锐。
“A wardrobe that smells like spring,”他喃喃,语调兴奋。
她感受到他的唇——干裂、粗糙,还带着几分湿气,贴着她的皮肤来回蹭。
那触感令她作呕,却无处躲避。
她胸口剧烈起伏,肩胛骨已经因为肌肉持续收缩而微微抽筋。
她始终保持清醒。她感受着一切。
她记住了这个房间里每一块地砖的颜色变化,记住了吊灯晃动时天花板上的裂痕长度,记住了那个床边椅子的一条腿明显比其他三条更短,记住了他们的气味、声音、手的纹理,记住了自己的心跳每一次被掐断又重启的节奏。
她睁着眼,看着灯光从自己脸上缓缓划过。她感受到内衣被卷起,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的那一刻,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只手贴着她的小腹,缓慢地滑上来。
指腹粗糙,皮肤硬裂,带着汗液和体味交融后的油腻。不是温暖的触感,而是一种像旧橡胶混合铁锈味道的糊状湿冷,令她生理性地反胃。
没有挣扎。
只是把自己缩成最小的状态,双臂抱紧,试图用体态遮住被暴露的部分。
制服被掀起的那一刻,空气灌入,裹着医院潮湿霉味和人体排泄物的痕迹,直接贴上她腹部柔嫩的皮肤。
“See,”那个侏儒伏在她腿边,鼻子几乎贴上她的膝盖,呼出的气直扑在她的大腿内侧。“she scray。”
他脸上堆着毫无温度的笑,牙齿参差不齐,嘴角有干裂的血痂。
他的手攀上她的大腿——那原本包裹在压缩袜里的皮肤,因为汗水和惊恐而泛起细小的红疹,肌肉紧绷如弓弦。
他的指甲钩在袜边,慢慢往下卷,摩擦的声音细微、黏腻,每一下都像在撕开她的神经末梢。
“不要。”她终于发出声音,气息中带着抖。
不是大喊,是陈述,是哀求。
但那声音仿佛落入棉絮,没有回应,甚至连对方眼神都未变。
轮椅上的人伸出另一只手,从她背后抱住了她。
那是一只如动物般弯曲的手臂,瘦削、骨节突出,皮肤松弛,贴在她的后背如同尸体。
那只手直接扣住她的肩胛,掌心冰冷有力,一寸寸压住她的脊柱。
他将下巴搁在她肩头,一边嗅着她发丝间的味道,一边慢慢把她整个人拉入他的怀里。
她能感觉到他的唾液滴在她颈侧,有点黏,有点热,像某种腐坏液体滑进了她的皮肤缝隙。
“We mot gonna to hurt you,”他说,语气温柔到近乎可怕,“just want to remember your breath。”
她睁着眼,看见天花板上那道裂缝像在开口咧笑。
她仍然清醒,甚至清醒得可怕。
她记得自己今早用了哪款沐浴露;记得自己制服上哪处还带着早饭留下的酱油味;记得每一秒钟,她的身体正在哪里被触碰,哪里被暴露,哪里因为惊恐而抽搐不已。
她也记得那种彻底被剥夺的感觉——不是被打,不是暴力入侵,而是一种慢慢剥皮的过程。
他们在合法地、熟练地、没有痕迹地夺走她的边界感。
她身体发热,眼眶发酸,胸腔剧烈起伏。
但她没有尖叫。因为她知道——这个房间,没有回应的空间。没有人听见。没有人会来。
这是早就设好的环境。她明白了。护士长口中“情绪特别”的病人,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她只是,被选中填补今天的那一空白。
“Scray?”那个男人舔了舔嘴唇,“that\'s right。 It makes you adorable。”
“Scray?”那个男人舔了舔嘴唇,“that's right。 It makes you adorable。”
她的整个身体绷得像一根弦。肌肉痉挛,皮肤发冷,脖颈上的汗珠不断滑下,与泪水混在一起。
她知道,这段记忆不会消失。不会模糊。不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不,她会记得。
从开门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清楚地、逐帧地、沉默地记录这一切——空气的温度,灯光的角度,对方皮肤的温度,呼吸的频率,言语的内容,触碰的位置。
她不是忘记。
她是永远记得。
她被按在床角,身体蜷缩到几乎没有多余空间可躲。
金属床栏冰凉,像没有体温的手掌贴着她的背脊。
那种冷不是物理上的寒意,而是穿透皮肤,直抵骨缝的硬——像死亡之前的一种静默提醒。
那一刻,她能清楚地感知自己身体的每一寸位置:手腕被禁锢,脚踝发软,大腿因长时间紧绷而轻微抽筋,肩膀被异样的重量压住,喉咙因干涩而无法吞咽。
耳边,是对方呼吸在她发根间流动的声音。忽近忽远,时轻时重,有时候只是轻吐一口气,她都像是被细针扎进神经。
她甚至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在耳膜里扩张,像要把她整个人炸开一样震颤。
那不是普通的恐惧,而是一种对身体即将失去掌控的本能警告。
轮椅上的男人仍旧抱着她,仿佛抱着一具玩具。
他的指节滑过她的肩胛,像在按某种顺序解构她。
手掌翻过来贴住她的肋骨,轻压、试探,然后再移向腰线。
他的动作没有暴力,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但正是这种“温柔”,让她更难以承受。
因为它不是人类的温柔。
是一种冷静、无情、带着经验与习惯的“操作”。
她开始出汗。不是流汗,而是毛孔强行张开,皮肤上浮起一层薄薄的冷湿,就像是透明的保护膜,但什么都保护不了。
她记得自己裙摆被卷到大腿根部时,压缩袜边被扯开的触感。
那是一道清晰的撕裂感,不是疼,是“侵犯边界”的那种破裂声——她甚至听见了那轻微的“咝”一声。
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不是身体感受到痛才是侵犯。
是你知道这不该发生,却没有人阻止它发生。
侏儒那只手终于掀起了她贴身的打底衫。那是一件她习惯穿的长款棉质衫,淡蓝色,柔软,干净。但那干净,在对方手指划过时,彻底被打破。
她感到布料与皮肤之间有汗,被搓开。指节滑动的路径越来越熟练,像是早就知道每一寸肌肤该如何移动、如何回避、如何“征服”。
她的腹部因为紧张而不断收缩,像一块被按压的橡皮——她不敢动,却全身都在动。
哪怕只是几毫米的抽搐,也在提醒她:你还活着。
你还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能忘记。
她看着对方的脸。
那不是一张普通的脸。
面部扭曲,五官排列错位,眼白混浊,嘴唇泛青。
皮肤下有褐色斑点和不均匀的疤痕。
他盯着她的胸口,舔着牙缝间的口水。
她想推开他。可她的双手被两个方向夹住,肩膀甚至已经因为紧张而发麻。她想大声喊,但喉咙像被灌了水,发出的声音只是含糊的破音。
那不是梦。
她知道那不是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真实地感受到空气的黏腻,皮肤的粘连,对方的重量,头发贴在脸上的湿,呼吸里的血腥味。
她甚至记得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
“You\'re the most pure girl we had seen, like a doll。”
“You're the most pure girl we had seen, like a doll。”
这句话在她脑子里一遍遍回响。
她没有被打,没有被勒——但她清楚,自己最深的界限已经被越过。不是暴力的“破”,而是制度化的“取”。
她被摸过的地方像灼伤一样滚烫,又冰冷。
她知道自己不会疯。也不会忘。
她要记下这一切——为了那些和她一样被称为“顺从”、“适应力强”、“不会惹事”的女孩。
因为真正的噩梦,从来不是尖叫,而是清醒时的无力。
她不知道这场“护理”持续了多久。
时间在那间房间里是静止的,吊灯一直晃,不急不缓,像一只钟摆,却不发出滴答声。
天花板上的裂纹愈发清晰,那条蛛网轻轻颤动——她意识到,是自己的呼吸在抖动。
他们没有急躁。
他们太习惯这片“静区”了。
他们彼此不说话,却像演奏者之间的默契协作,你搭手,我接腿;你扶肩,我扣腕。
每一寸被触碰的皮肤都在告诉她一件事:他们做过很多次,他们知道从哪里下手。
她的身材在他们眼里,不是“身体”,而是一张解剖图。
那双围绕她腰线游移的手指,早就避开“看起来会留下痕迹”的区域,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更隐秘、但足以摧毁尊严的地方。
他们像是轻柔地“抚摸”她,像在做康复治疗,像在“照顾”一个敏感的患者。
她身体的轮廓——她瘦削的肩膀、刚发育完整的胸口、腹部的细密肌理、因为坐姿而绷紧的大腿线条——在他们的手掌与视线中,被一点点解构。
他们从不说“暴力”,他们使用的词汇是:“She needs relax。”
“She is too nerous。”
“We gotta help her。”
他们在模拟一种“关爱”。
而她,处在那个弥漫着消毒水与腐布味道的空间中,感到自己被剥离成两个存在。
一个,是被按在床上的肉体,被命名、被指引、被摆动;
另一个,是漂浮在上空的意识,冷眼旁观,一寸一寸记下过程。
她甚至开始在脑中为自己写备忘录:
“他们从不触碰她的脸,因为脸容易肿。”
“他们喜欢掀起制服的方式——从下摆而不是从领口,因为领口留下的褶子太明显。”
“他们的手指在摸索过程中会停顿三秒,是因为那时候他们在‘听’她身体的反应。”
她每记下一条,就更清醒一分。
她的呼吸越短越碎,越小声——她怕让他们“太兴奋”,怕再刺激到他们那种扭曲的“控制欲”。
她用力绷住腹部,像把自己折叠成一道门缝,防止任何一丝柔软被看见。
裙摆被卷至大腿根部,那是她从未被外人看到过的一段肌肤。她甚至还记得今早起床穿袜子时,一不小心蹭破了膝弯内侧,留下了一个小红点。
此刻,那红点正在被一个陌生的眼睛“欣赏”。
她不流血,但她知道她在“破”。
不是身体,是边界。是那个叫“我的选择”的防线,正在一毫一毫地塌陷。
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玻璃蛋糕,被戴着乳胶手套的手反复按压,每一次都不会裂开,但终究在某一刻,将不再完整。
她的手始终被压在一边,握着呼叫器的手指已经没有知觉。她能感受到掌心有一滴汗水正在积聚,却无法流出。
侏儒在她膝前,“动作”得很专注。
他的眼神近得可以看清眼球上的细小红丝,他的呼吸带着一种不知从哪来的腐甜味——像某种过期糖浆,滴在垃圾桶边缘。
而她的体温,正在从中心慢慢向四肢外散。
不再是发热,而是放弃供血。
她的身体正在启动保护机制。
她想起童年时,曾在花园里看过一只鸽子被猫叼走。
猫没有立刻咬死它,而是把它按在地上,用爪子轻拍它的翅膀,舔它的脖子。
那只鸽子没有挣扎,只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自己已经不再属于那副羽毛包裹的身体。
她现在就是那只鸽子。
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被折磨,而是清楚得太可怕,只能停止一切反应。
那间屋子太安静了。
安静得像一口井。
她坐在井底,头顶有光,有风,但一切声音都被墙壁吞噬,时间不再流动,呼吸也像水面下漂浮的一层泡沫,稍一动,就会破碎。
她的身体靠在床边,僵硬地收拢着,像被压弯枝干的小树,仍在试图保持垂直的姿态,却早已无法反弹回原状。
轮椅上的那人半抱着她,像一只静止的蛇,冷冷地缠住猎物。
那只变形的手,从她的后背一路缓缓地划到腰际,越过制服收边的缝口,将他的指节卡进布料和皮肤之间的空隙。
她可以感受到——那不是一只健康的手。 骨骼像关节错位后强行愈合的畸形轮廓,每一节都带着不协调的弯曲。
那种触感不是手掌贴在肌肤上,而是像一组机械装置,在她身体表面反复滑动、测试、按压,就像确认一件器械是否还“完好”。
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连背后的汗毛都因刺激而竖起。
她穿着医学院配发的护士制服。
外层白,里层是一件贴身的淡蓝色棉质内衫,从锁骨到小腹一气呵成,不算厚,却能微微遮挡身体曲线。
她的身体还未完全成熟,但肩膀线条柔和,胸部起伏圆润,腹部平坦,腿长,膝盖下是紧致修长的小腿,由肤色压缩袜包裹着。
她的美,不在艳丽,而在一种未经雕琢的、天然的“干净”。
可正是这种干净,使她在这片“安排过的污浊”中显得更加刺眼,更加——“合适”。
侏儒缓慢地、刻意地,从她裙摆下方掀起布料,一点点往上推。
不是蛮横,而是像拆礼物那样,慢慢地、仔细地,仿佛怕错过哪一寸肌肤的反应。
他的手指短粗,指节干裂,指甲边缘发黄发灰,夹着不明污垢。
他的气味最浓——近距离扑来的那种,是汗液、发霉衣物与体液混合后形成的浓腻气息。
他俯身靠近她的膝盖,用脸颊贴上压缩袜上的纹理,轻轻地蹭。
“Like milk,”他轻声说,声音带着气泡破裂似的沙哑。
她的胃在翻搅。
她没有呕出来,但喉咙的酸已经在舌根泛起,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声音脱口而出。
她的腿不自觉地合紧,却被那只手从内侧缓慢掰开。
一点点,一点点,像在对她身体进行一场审讯,不是逼供,而是“劝导”。
她所有的本能都在尖叫。
她的神经系统试图逃跑,试图发出“危险”的信号,可那信号被现实一层层包住:这不是街头、不是荒野、不是无人处——这是她亲手签下协议、由导师推荐、由医院安排的“护理计划”中,明码标注的“病房12号”。
她早就被送进来了。她走进来的时候门就关了。她穿着那身制服,胸口别着实习生徽章,代表着她是“配合项目执行的责任人员”。
她突然意识到——没有人逼她进来。她,是“自愿的”。
那一刻,比肢体接触更可怕的,是这套结构。
是整个计划为她准备好“无法抗拒”的流程,用表扬信和荣誉徽章,把她从“学生”变成“静默的目标”。
她身体的一侧靠在病床上。
金属冰冷,贴在她大腿根处的地方带着一丝黏湿。
那不是她的汗。
那是一种积年未清的残留。
她想挪动,可刚一试图改变姿势,轮椅上的那人便抱紧了她,像是怕她“挣脱”,又像是怕她“不合作”。
“Don\'t worry。”他在她耳边说话,舌头发音不清,唾沫溅在她耳垂。“It\'s not gonna to be hurt。”
“Don't worry。”他在她耳边说话,舌头发音不清,唾沫溅在她耳垂。“It's not gonna to be hurt。”
他用的是“我们”。
这不是一个人的行为。这是一组配合,这是一种流程。她意识到:他们可能每天都在做。她不过是今天的“顺位”。
“Your tits are so soft,”侏儒边说边笑,“Like smooth cake。”
他们将她当成一件物品,一件没有语言功能的器官集合体。
她被推倒,平躺在床的边缘。那不是暴力,而是一种“标准化”的动作。像给病人翻身、像换床单一样自然。
她的胸口起伏剧烈,制服在她胸前鼓起,内衣因挤压而勒出清晰的痕迹。
她感受到有人蹭过她的腹部下缘,那种触感像是湿热纱布,不清晰,却残留在皮肤表面。
她的呼吸开始短促,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但她不想昏厥。
她记得天花板上的裂痕像是被利爪撕出的痕,记得墙角的阴影里有一滴水,一直不落;她记得地板上的橡胶轮印重叠成灰黑色的圈;她记得侏儒说话时会舔嘴唇,嘴唇边有一道裂口。
第13章 已经褪色的旧物和记忆中的味道
夜晚十点,林建民下了最后一趟夜班,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
老式筒子楼的楼道昏黄,灯泡不时闪烁,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三楼,在门口顿了顿,掏钥匙时听见隔壁电视声还在吵,什么综艺节目的片段。
门打开,屋里黑着。他没有开灯,摸着墙壁走进厨房,烧了壶水。水壶哨声响起时,他坐在旧沙发上,脱下外套,微微叹了口气。
墙角落着一个纸箱,是上次女儿清理阳台时准备扔掉的。
他起身走过去,随手掀开一角——里面是一些早年未舍得丢的衣物:几件旧家居服,一条旧毛巾,一只发旧的布鞋,还有一件包着透明塑料袋的浅粉色内衣。
他一愣。
手指掀开塑料袋时,触感冰凉,布料早已褪色,蕾丝边缘有点卷。
是她的贴身衣物,他妻子的。那种质地柔软的纯棉胸衣,花纹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记得,是他们刚结婚那几年她最常穿的款式。
他蹲在那里,手指停留在那布料上,没有继续动作。
眼前浮出的是二十年前的画面——小屋的窗帘半拉着,午后的光洒在被单上。
妻子躺在床上,半靠着读书,发梢扫过他的肩膀,阳光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与胸口,她笑着说:“你别闹,明天还得上班。”
那时候他们还住在单位分的平房,每晚洗澡后,她总会换上那件贴身内衣,再套一件淡黄色睡裙,腿蜷在旧藤椅上,一边削苹果,一边和他说工地的闲事。
他有时会趁她转身时从后面抱住她,她嗔怪地回头,看起来很不服气,却从来不推开。
那是他们最静好的时光。
他缓缓坐下,手里还握着那件布料。他低下头,嗅了一下,布料早已没有气味,但那触感却仿佛仍带着她体温时的柔软。
他喉咙一紧,许久没有波澜的胸口忽然有种钝痛涌上。
她离开快六年了。
那年得病也没多久,拖着身体还不肯住院,怕花钱。
他看着她一天天瘦下去,最后咳得直不起腰,却还叮嘱他说:“女儿那边你别管太多,她不喜欢你啰嗦。”
他说“我没啰嗦”,其实心里早已慌乱。可她只是轻轻笑,说:“你以前爱摸我头发,现在不摸了。”
他当时没答话。
现在回想起来,他这辈子好像也就那几年是活着的。后来她走了,女儿长大,他也变得沉默,连说话都小声起来。
他将那件内衣重新包回袋子,轻轻合上纸箱盖,却迟迟没有站起。
沙发上静得能听见电表跳动的声音。
他闭了闭眼,像在控制某种翻涌的念头,眉头紧锁,喉结微微滚动。
那件布料像某种埋藏多年的神经,一旦触碰,就连带着整具身体的回忆都复苏了。他不是不想遗忘,他只是太久没有再拥有过什么。
那晚他没洗澡,只是用冷水草草擦了把脸。
他睡得早,盖着单薄的被子,侧身朝里,背对着昏黄的窗。
他翻身醒来时,天还未亮,窗外的玻璃一层灰白。
额角微微发凉,背心粘在后背上,似乎是出了一层虚汗。
他闭着眼,梦境还没走远。
——他梦见老屋。
那是他们年轻时候住的单位平房,一进门是水泥地,屋子不大,但窗敞着,阳光直直地铺在旧床上。
床单是她缝的,青白小格子,洗得泛白。
她坐在床边,一条腿盘起,穿着一件淡粉色的棉质内衣,那是他帮她买的第一件贴身衣物,当时拿着几张工地津贴偷偷跑去市中心,选了一个最素的款式。
她靠在床头削梨,长发散着,眼角微弯,嘴唇抿得柔柔的,一边笑一边说:“你工地回来怎么总盯着我看?”
他说:“看你削梨都比图纸顺眼。”
她抬脚踢了他一下,说你油嘴滑舌,却没挪地方,梨递到他嘴边,手腕细得像白瓷碗边缘。
——画面一转,她在阳台晾衣服。
布料被阳光晒得透亮,一件一件挂着,从贴身的内衣到居家的裙子。
他站在屋里看她的背影,她不说话,只是轻轻拉住衣角抖两下,再夹上夹子,动作安静、从容,裙摆在膝弯摆动,她白净的脚跟轻点地砖,整个人像一株长在阳光里的茉莉。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她轻轻哼了声:“别闹。”
“我就抱一会。”
她没挣开,头靠在他下巴下,呼吸是洗衣粉的味道,带着一点体温和潮气。
——又一转,画面模糊了。
他看见那个背影再次出现在厨房,站在煤气灶前,围裙绷在腰间,一边炒菜一边唠叨:“别忘了今天带初夏去医院体检,你别迟到。”
她回头一笑,眼尾还有笑纹,皱纹像是刚出现那年,只在她笑起来时才有一点点痕迹。
他看着那个背影,忽然愣了。
那身影太熟悉了。细瘦、柔和、带着点少年感的干净——那不是他妻子的背影,而是初夏的。
梦里,她们叠在了一起。
她们穿着一样的家居裙,身段相近,声音重叠。他站在屋角,不知道是该叫“老婆”,还是“初夏”。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厨房的门缓缓关上了。他奔过去推门,却发现门后空无一人。
一片黑暗。
只有桌上还留着一杯凉掉的茶,杯底沉着几枚茶叶渣,杯子是家里的那只粉边瓷杯——上面有一条裂缝,是他手滑打过一次,她舍不得丢,一直留着。
他愣在那里。
过了一会,有个声音从墙角传来——轻轻的,像是谁在背后念叨:
“初夏长得越来越像我了……”
那声音软而低,却叫他背后一冷。
他回头,只见阳台飘着一块浅粉布料,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是晾了一整天都没收走的贴身内衣。
他伸手去抓,指尖碰到那布料的一刻,画面骤然塌陷。
整栋屋子如纸片倒塌,瓦砾中,他跪着抱住那块布料,布料上有水,像是泪,又像是汗。
他捧着它,慢慢贴近额头。
“……你怎么不回来了?”
没有人应他。
梦醒时,他坐在床上,身上湿热一片,枕头被冷汗浸湿。他捂住额头,眼前还残留那团布料的粉影,像是一滴滴从脑后渗出的体温与幻觉。
他没哭。
只是胸口空了一块,像刚刚咽下什么巨大的、无声的回声。
他盯着床边那只被拉出一半的纸箱,沉默了很久。
他知道,这个梦不是回忆,是提醒。
他的身体记得她。
他也记得她。
她留下的东西,不止那条贴身布料,还有一种气味,一种沉默时的温度,一种在他无声熬过的工地夜里,忽然会醒来的重量。
而现在,那种感觉,正从他女儿的身上,一点点透出来。
他害怕这种感觉,却已经无法退回去了。
早晨七点半,天光微亮。
林初夏推门进屋时,手里还拎着一只文件袋,步伐不是很稳,衣摆在身侧随动作而晃动。
她换好鞋,将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才发现父亲已经醒了。
林建民坐在阳台边的矮凳上,一身老旧背心,手里捏着一只搪瓷杯,杯里是昨晚泡剩的菊花水,已经凉了。
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洒在他脸侧,拉长了眼角的皱纹,也照出他眼底那种倦意未退的僵硬。
“爸,你起这么早啊?”她低声说。
林建民抬头,看见她。
那一刻,他的眼神不自觉地停留了半秒。
她穿着医院配发的白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淡蓝色针织外套,领口整齐,袖口略挽。
灰色长裤贴着腿线,小腿挺直,步伐不快不慢。
她卸了妆,皮肤干净,眼下略显疲倦,眉毛却修得很淡,像她妈年轻时一样。
那一瞬,他脑中忽然闪回昨夜梦境中,她母亲也曾站在这道门口,穿着相似的衣服、提着一只塑料袋、对他说“饭热着呢”。
他盯着女儿的侧脸,忽然有种恍惚。
像是旧时光未曾走远,只是换了一张年轻的皮肤。
“你昨晚几点睡的?”他下意识问。
“昨天睡得早。”她觉得脑袋很不舒服,身体里仿佛也很痛,仿佛下意识在回避什么。
她皱着眉头,强忍着不适,走进厨房,“导师留了点数据让我整理,在实验室睡的……”
她弯腰打开冰箱,忽然止住了声音。
那一刻她的背线贴着针织衫,腰胯纤细,小腿笔直。
他眼中那条线条忽然和记忆里她母亲穿睡裙的背影重叠上——一样的安静、一样的纤细、一样的“不知情”。
他迅速移开眼,喉咙干涩,咳了一声:“别总熬夜。”
他没有发现林初夏的异常。
“我会注意的。”她低声答,抬头看到林建民憔悴的脸,“明天带你做个血压测一下吧,你脸色不太好。”
她走近,把刚热好的牛奶递给他,一只手稳稳托着杯底。那只手很干净,指甲修整得圆润,关节不明显,皮肤白中透青。
他迟疑着接过牛奶。
“谢谢。”他低声说。
她转身回厨房。
他坐在凳子上,看着她背影走远,心里忽然像被什么轻轻刺了一下。
他看见了林初夏弯腰时领口处那片粉白的双乳,挤压出的一抹香沟之间似乎还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淤青。
但是他没有太在意,他能闻到在女儿那透过皮肤和体温散发出一种清淡的香味,就像是点燃烈火的那颗小小火星。
他不是那个会想太多的人。工地这些年练就了他对人情世故的迟钝,但他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大多数时候,他不敢承认那情绪是从哪来的。
他想起昨晚梦中那块内衣,想起她母亲站在窗边时的光线,想起刚刚林初夏低头拿牛奶时,发梢落在肩头的方式和内衣的款式是那么的相似。
他抬头看窗,外面天已大亮。
风吹得窗纱微微摆动,屋里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重。
他坐在那里,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早晨。
他第一次意识到妻子在渐渐远离自己。
那种距离,是身体靠近了,心却再也没能抓住。
而现在,他感受到一种更陌生的距离。
女儿还在他面前,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却已悄悄长成一个他无法再理解的“女人”。
她不再是那个扯着他裤脚的小女孩,也不再是需要他骑车接送的学生。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轨迹,还有属于别人的温度。
而他,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她远远地回头,轻声说一句:“饭热着呢。”
那句话,如今已换成:“爸,你早点休息。”
他说不出话,只轻轻点头。
林初夏洗完碗,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没关死,只半掩着,屋内落着浅淡的光。她走进去,脱下外套搭在椅背,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点点挽上去。
她并未脱下衬衣,只是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让脖子略微放松。
她坐到床沿,伸手拉过床头那本记录册,翻开,是今天上课要用到的病例原稿和临床结构笔记。
她低头开始抄写。
窗外风吹动窗纱,阳光落在她的侧颊与颈侧,勾出那截细长脖颈与下巴线。
她的肩略窄,身板瘦削,坐姿却异常端正,像习惯了在压迫环境下寻找一丝秩序。
此时,林建民刚洗完脸,走出洗手间准备去厨房倒水。
他脚步踱过走廊,经过她的房间门口。
那道门只虚掩着,留出一指缝光。
他原本没打算看,只是本能扫了一眼—— 那一眼,让他再次微微顿住。
她正坐在床边,头低着,后颈的发丝被风拨动,露出一截光洁肌肤。
她的白衬衫因动作略前倾而鼓起,可以从袖口处清楚看到林初夏的侧乳和那件可爱的内衣。
侧腰线显得更加纤细,而她的脚穿着一双柔软的白袜,脚背绷直,脚踝轻轻搭着另一只脚。
光线落在她的鞋边,像被刻意镀上了一层柔亮的晕。
他突然感到一阵说不出的燥热与晕眩。
那样的背影,那样的动作,像极了她母亲年轻时在旧宿舍抄账簿的姿态。一模一样的专注,一模一样的沉静。
他怔了半秒,手中的杯子险些滑落,指节迅速一紧。
他知道这不该。
她是他女儿。他清楚。
但某种混乱的情绪,却在身体深处悄悄发芽,如同那些年压在钢筋下未曾松动过的腰痛——不剧烈,却足够让人一时站不稳。
他几乎是逃离般地走向厨房,灌了一口凉水,然后伏在水池边喘息片刻。
水龙头还没关紧,水滴顺着水槽边缘滴滴答答,仿佛是某种旧日回忆被拉长。
他握紧杯子,手背青筋浮出,盯着水面中那副略显疲惫的脸。
镜子里,那双眼慢慢变得模糊。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不愿承认。
那夜之后,他开始不敢看她脱外套时的肩线,不敢听她唤他“爸”时的那一声柔语。
他怕自己,怕那个开始分不清梦与现实的自己。
他也怕她——怕她有一天会知道,他已不再只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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