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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奇怪的app
整个脑袋都被摁在池水里,刺骨的冷水从鼻孔涌入,鼻腔火辣辣地疼,憋气已经到了极限,脑子胀痛,里面一片空白。
杜莫忘猛地呛了一口水,拼命地挣扎起来。
头皮刺痛,施暴者揪住她的头发把她从水里扯出来,见她不断咳嗽的狼狈样子,放肆大笑。
剩下的女生也笑着,其中一个人指着杜莫忘说:“喂,真的像一条落水狗哎!”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苏玫再次将杜莫忘往水里摁,冷笑着说:“是啊,落水狗,也敢三番五次去接近白子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杜莫忘没有吃午饭,经过她们的折腾,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被按进水里时没有挣扎。
有人开始担心。
“小玫,午休快要结束了吧,我们该走了。”
“对啊,而且你看她好像软塌塌的,该不会死了吧?”
“瞎说什么!”
苏玫放了手,杜莫忘立马用最后的力气把头从水里抬出来,女孩子们哄笑。
“我就说不可能出事吧,她跟只小强一样,打不死。”
“怪不得当初能纠缠白子渊那么久,真恶心。”
“好了,咱们走吧,唐宴说只用给点教训,咱们也不要做太过了。”
“好笑,当初不是他带头霸凌的吗?再怎么样也怪不到咱们身上来。”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出去了,卫生间里还残留她们身上的香水味,杜莫忘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浑浊的空气。
她浑身湿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和脖颈上,原本象牙色偏黄的皮肤变得惨白,嘴唇青紫,环抱双臂直打哆嗦。
虽然还没有入冬,但京城早早地降温,五度的天气被冷水泼一身和找死无疑,更别说还被摁在水里这么久。
杜莫忘从卫生间门口的垃圾桶里找出了自己的书包,好在清洁阿姨刚打扫过,垃圾桶里只有一些烟头,并不脏。
她从书包里拿出羊绒外套,披在身上,站起身时看到拐角处大大咧咧倚在窗边的男生,正对上对方嘲讽的视线。
男生有一张带着婴儿肥的俊脸,小鹿般的杏仁眼更显得稚气未脱,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俏皮又可爱。皮肤也很白,成天在阳光底下挥洒汗水也从没有晒黑过。
和脸极不相符的则是他高大健壮的身材,他只有16岁,但已经有184cm,刚入校时就加入了篮球校队,带领学校一举拿下了市高中篮球联赛的冠军。
霓律高中的风云人物,和学生会主席白子渊其名,唐家最小的儿子,唐宴。
也是一开始带头欺负杜莫忘的人。
看着湿淋淋的杜莫忘,唐宴歪着脑袋,丝毫怜悯之情都没有,挑眉道:“哟,你还没有滚出学校呢?”
杜莫忘不说话,默默地提起背包,低着头从唐宴身边走过。
唐宴算准时机,伸脚绊了一下杜莫忘,女孩差点摔倒,连忙扶住墙才保持平衡。
“啊,真的,牛皮糖一样。”唐宴翻了个白眼,如果被他的那群粉丝看到了肯定又要高呼宝宝可爱,但落在杜莫忘眼里只剩下面目可憎。
唐宴凑到杜莫忘面前,几乎鼻尖对鼻尖,一字一顿道:“我再次申明,如果你不主动退学,我就继续让大家欺负你。”
无聊。她想。
杜莫忘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草莓甜香,唐宴站直身子,那股香味也消失了。
“跟个木偶一样,还不如个傻子,没意思。”他转身就走。
唐宴为了来看好戏,午饭过后刷牙都没有刷足三分钟,巴巴赶来,却只看到杜莫忘任人欺凌。
会叫的狗踢起来才好玩,唐宴感到无趣,有点后悔来看热闹了,还不如去打球呢。
目送唐宴消失在楼梯口,杜莫忘顺着墙慢慢地滑下来,蹲在墙角玩手机。
这里是艺术楼被废弃的一层教室,平常没有人会来这,那些女孩把杜莫忘的书包拿走了,丢在了垃圾桶里,杜莫忘才会没吃午饭就过来,然后被欺负了一顿。
杜莫忘不讨厌这里,这里很安静,没人来打扰。她这个样子,回到教室了又少不了一顿嘲笑。还是等头发衣服干一些了再走吧,或者可以等体操社团的午间活动结束,她去蹭一下淋浴间和吹风机。
毫无意外,没有人给她发信息。杜莫忘打开微信,置顶的信息框是养父发来的,是秘书的口吻,说董事长今天不回家吃晚饭。
杜莫忘长出了一口气,百无聊赖地翻看手机。
主界面上有一个陌生的app。
杜莫忘停下滑动的手指。
粉色的底色,一个嫣红色的桃心,名字叫“恋爱宝典”,从未见过的软件,杜莫忘清楚地记得她没有下载过这个软件,而且今天早上来上学的时候,自己手机里绝对没有这个app。
是那群女生的恶作剧吗?可是她们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密码啊。
杜莫忘试图卸载这个app,但是系统弹出提示。
【您所卸载的软件不存在】
疯了。
她点开软件,悦耳欢快的音乐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她吓了一跳,立马调小音量,却发现自己手机音量本来就是零。
太奇怪了。
粉红的界面,一个用户协议出现在屏幕上。
【欢迎使用恋爱宝典,您贴心的恋爱专家,只要按照指示完成任务,无论是高岭之花还是元气少男,都会被您收入囊中哦!请不要担心社死,我们诚心为您提供最安全高级的催眠调教系统,让您的爱情之路一帆风顺!】
什么恋爱宝典,这要是真的有用完全是犯罪吧。
杜莫忘擦掉快要顺着脸颊滴到手机上的水珠,按下了同意键。
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看看这个软件有些什么花样。
她忽略了一点,用户协议的最底端,只有确定键。
一个装饰着粉色小花的气泡样窗口弹到眼前。
【初级任务:和唐宴进入体育器械室,命令他给你舔胸】
【任务提示:如果不在半小时内开始任务,将会受到惩罚哦,电击量50v】
【倒计时开始】
2.体育器械室里舔胸吸奶,把持不住
看着逐渐减小的数字,杜莫忘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沉默。
这个app搞得像真的一样,就算是恶作剧,这也太下血本了吧。
杜莫忘想退出程序,但无论怎么滑都没法回到主界面。粉色可爱的数字在她眼里变得可怕,她干脆摁下了关机键,手机没有反应,倒计时还在继续。
应该是一种新型的手机病毒,杜莫忘把手机收回包里。她打算放学后拿去维修店里找人看看,虽然任务标题实在让人社死,但她不并想换个新手机。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杜莫忘很擅长发呆。小时候她常常坐在孤儿院最高的钟楼上,听着巨大悠远的钟鸣,望着地平线处的夕阳渐渐落下,白鸽群盘旋,直到最后一抹晚霞也被夜色吞没,回到饭堂的时候才知道晚饭已经结束了两个小时。
书包里传来倒计时结束的铃声,和打开app时的韵律一模一样。杜莫忘等了几秒,所谓的惩罚迟迟没有到来,她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未免也太较真。
杜莫忘站起身,就在她站直腿的一瞬间,一股电流从胸口涌出,顺着血管神经迅速地蔓延到四肢。
杜莫忘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两腿瘫软坐倒在地,电流源源不断地从心脏淌出,她就像羊癫疯患者发病那样抽搐个不停,浑身的肌肉麻木,就连手指也僵硬得无法抬起来,几乎要停止呼吸。
她以为自己要死掉了,过了许久,意识才慢慢回笼,杜莫忘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身体里残留着电流的酥麻。
杜莫忘战栗着胳膊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噔噔,任务失败,由于用户是第一次任务失败,还在新手保护期,所以系统贴心地调小了电压量,换成了20V的电压,不致死哦。如果用户继续拒绝完成任务,将会按照规定电压进行惩罚。】
不等身体恢复,杜莫忘一骨碌地从地上爬起来,背着书包冲下楼梯。她才不要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死掉!
刚刚电流是从心脏传出的,有人在她的心脏里安装了能远程操控的电压机器?就像是那种加大电压的心脏起搏器。
杜莫忘捂住胸口,心脏因为奔跑快速而有力地跳动,这样小小的器官里植入了一个致命机器吗?
她在篮球场找到了唐宴,唐宴不在赛场上,而是坐在球场边的看台上。他皱着眉,球服外披着黑色校服外套,更显得脸色苍白如纸,身边坐着两个女孩嘘寒问暖。唐宴不耐烦地把她们赶走了,面色更加不耐烦。
那两个女孩不甘心就这样离开,站在篮球场外围的铁丝网边交谈。
“小宴是怎么回事?刚才在球场上还好好的,刚扣了一个篮,突然脸色就变了,人倒在地上抽搐,太吓人了。”
“看起来不像是骨折,他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也不愿意去医务室。”
“应该是运动太急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身体一直都是最好的呀。之前流感,我们班里一大部分人都感冒了,就他一点事都没有,照样打球游泳。”
“他的脸色好像变好了一些……不行,我还是担心,我们去和校医说一声吧。”
女孩们走出篮球场,杜莫忘闪身躲到树后,暗地里观察唐宴。
看样子唐宴也是和她一样遭受到了电击,她被安上装置还能找理由,可是唐宴是唐将军最宠爱的小辈,唐家千娇百宠的小儿子,什么人能手眼通天到这个地步,在唐小少爷身上安电击装置?
难道说不是什么装置,而是灵异事件?更胡扯了。
杜莫忘低头看向手机,无论是阴谋论还是灵异鬼神,现在必须完成任务,她没有赌博的勇气。
问题是该怎么把唐宴带到体育器械室?唐宴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话吧?他最讨厌她了。而且还命令唐宴舔她的胸……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为了拯救全人类,也许唐宴会考虑一下,然后斩钉截铁地拒绝。
“如果要我和这种女人谈恋爱,还不如去死。”男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更别说渊哥,别恶心他了,蟑螂就要有蟑螂的自我认识,不要大白天跑出来乱吓人好吗?”
他当初是这么说的。
就在杜莫忘纠结的时候,唐宴站起身,往体育器械室走去,杜莫忘惊讶地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原来是之前离开的两个女生去而复返,带着校医过来了。
杜莫忘是天生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她瞅准时机一路小跑过去,没有人发现。唐宴进了器械室后,她紧随其后,进去后立马在身后关上了门。
唐宴听到动静回头,厌恶地皱眉:“喂,老鼠,你进来干什么?滚出去!”
杜莫忘组织语言试图解释,唐宴没好气地继续骂:“听不懂人话吗?你这家伙?你现在不打算追渊哥,打算追我了?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滴──发现任务目标,目标反应激烈,开启催眠程序】
什么东西?杜莫忘下意识捂住手机,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机械提示声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唐宴却不说话了,他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瞳孔涣散,眸子像夏日里无风寂静的湖水,无波无浪,唯余波光粼粼。
男孩向杜莫忘张开双臂,仿佛是等着情人拥抱,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嘴角露出可爱的雪白虎牙,有种小动物般的天真与野性。
杜莫忘这才意识到,唐宴有一张烂漫无邪的脸,像是童话书里的天使,眼睛大大,睫毛卷卷,笑起来像一个小太阳,不知疲惫地散发自己的热量。
“不过来吗?”唐宴歪了歪头,“是要我过去吗?你也太黏我了吧。”语气里满是无奈。
他向杜莫忘走去,之前的草莓甜香再次出现,在他说话的时候更加浓烈。
杜莫忘无所适从,唐宴从初见的那一刻就没有对她和颜悦色过,总是怒目相向。现在这个开朗爱笑的唐宴简直是魔鬼,她宁愿唐宴没好气地嘲讽。
倒计时已经不能允许杜莫忘再踌躇下去,她咬咬牙,拉开羊绒外套,露出里面湿透的校服衬衫。白色的衬衫被水浸湿后紧紧地贴在胸膛上,半透明显出象牙白的肤色,肉色的运动背心一览无余,勾勒出不算丰满的小巧乳房。
“你能不能……”杜莫忘想起任务内容里的用词,“给我舔胸,我命令你。”
“可以舔吗?”唐宴不敢置信又有些惊喜,雪白的脸染上一层红晕,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忐忑地观察杜莫忘的神情。他神经质地不断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不要后悔,我舔了啊。”
“快点。”还剩下十分钟。
唐宴拉着杜莫忘走到器械室最深处,在他拉她的手瞬间杜莫忘差点把唐宴甩开,强忍着不适顺着唐宴的动作坐在堆得高高的体操垫上,太高太软,她很怕摔下来。唐宴蹲在她身前,俯身又觉得不方便,干脆跪了下来,他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跪着也很大一只,脑袋刚好到她的胸前。
像狗狗。杜莫忘想起孤儿院看门的那只黑背,也喜欢蹲在她面前讨火腿肠吃。
胸前传来扣子被解开的触感,杜莫忘低下头,发觉唐宴的手指在不停地抖动,一枚扣子要花十秒才解开。根本没有时间让他浪费,杜莫忘很快解开了被唐宴揉拧得不成样子的衣扣,两人的指尖相触,温暖的感觉贴着皮肤传来,身上的凉意消减,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暖炉。
“我只是紧张,”看着杜莫忘从上到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唐宴结结巴巴地给自己找补,“我手指很灵活的,我幼儿园的时候就是给自己穿衣服。”
杜莫忘对唐宴的童年生活没有兴趣,扒下湿衬衫,身上好受了不少,那种黏糊糊湿冷的感觉实在让人浑身不舒服。
肉色的运动背心将乳房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起伏的曲线,杜莫忘不知道隔着衣服舔算不算。
“舔一下。”杜莫忘说。
唐宴耳根通红,慢慢地凑近,伸出殷红的舌尖,试探地舔了一下。柔软滚烫的舌头刚好擦过乳头,即使隔着海绵垫,杜莫忘还是打了个激灵,一道酥麻的电流从乳尖扩散到整个乳房。
是惩罚的机器吗?不,好像是让人很激动的电流,她没有感觉到危险,而是……感觉很舒服。
“怎么了?”唐宴保持舔弄的动作,掀起眼帘望她。
“没什么。”杜莫忘压低声音,她没忘记这里是学校,外面是人来人往的篮球场,“继续吧。”
唐宴应了一声,一下一下地舔着杜莫忘的乳房,运动背心一会儿就变得水淋淋的,比刚泼水的那会儿还要湿。这不过是隔靴搔痒,杜莫忘快疯了,她深吸一口气,把唐宴推开。
“怎么了?”唐宴不敢置信地睁大眼,“为什么推我?你不舒服吗?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不可一世的少爷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杜莫忘心里又是爽快又是烦躁,“我打算把背心脱下来。”
唐宴的脸爆红,像一颗熟透了的番茄。
“你不想吗?”杜莫忘问。
“想……”唐宴捂住嘴,“像是草莓布丁……很可爱,还有股好闻的味道。”
催眠程序真厉害。杜莫忘冷笑。哪里有什么好闻的香味,那些家伙倒的虽然是干净的水,但那个卫生间很久没人用了,自来水里全是锈渣,她现在跟从血泊里钻出来的一样,满身铁锈的腥臭气味。唐宴是吸血鬼吗?有异食癖。
学校里人人都知道唐宴最喜欢的食物是草莓牛奶和草莓布丁,唐宴这话无异于是最高赞赏。对着最厌恶的老鼠蟑螂说这样的话,要是唐宴清醒着,怕要把自己的嘴扇烂。
活该。
杜莫忘心里腾起一股戾气,飞快地脱下运动背心,一把抓住唐宴的后脑勺,揪住他的头发往自己胸口按:“舔。”
圆滚滚的乳房弹出来,由于冷空气的刺激,浅棕色的乳头充血挺立,像两颗饱满的樱桃,搁在唐宴的脸上,将他脸颊上的软肉抵得凹下去。唐宴愣了一下,伸出舌头,在乳头上轻轻碰了一下,乳头颤巍巍地更加挺立,他听到耳畔女孩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受到了鼓舞,唐宴一只手抓住杜莫忘的乳房揉搓,粗砺的手掌摩擦皮肤,又爽又疼。杜莫忘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揪着他头发的手指收紧。炙热的呼吸在她胸乳上游荡,宛如一只野兽伏在她的胸口,让她浑身战栗。
舌苔刮过乳尖,接着舌头一卷,唐宴把她右边的乳头含进嘴里,像婴儿喝奶那样用力地吮吸。温暖湿润的口腔和灵活的舌头让杜莫忘头皮发麻,尾椎骨升起一股股地电流,张开的双腿细小地痉挛,在唐宴狠狠一吮的时候猛地夹紧他的的腰腹,脚趾死死地抠住鞋底。
唐宴还在使劲地吮吸,杜莫忘手抵着他的额头想推开他,唐宴却像是在享用什么绝世美味般不肯松开,整张脸都埋进了少女柔软的胸脯里。他两只手各圈住一直乳房,把乳头挤出来,揉弄着乳肉,肥嘟嘟的乳肉从他指缝间凸出,唐宴松开被他吸地亮晶晶的乳头,一道道地舔自己指缝间的乳肉。
胸部被人手嘴并用,杜莫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靠这么近,也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生吃奶,她深切体会到了男生远大于她的力气,她害怕唐宴把她的乳房捏爆,把她的乳头吞下去,也能感觉到一股股浪潮般的爽快。
女孩两条腿紧紧地缠住唐宴的腰背,小腿在他背后绞紧,想要逃离,但双腿又把人夹得更紧。杜莫忘扬起脖颈,脖子线条绷紧像是一只垂死的天鹅,唐宴短短的头发随着舔弄细细密密地扎在她的乳肉上,进一步地加强刺激。
要疯了,只是揉胸吸乳头也能爽成这样吗?快要去了。
“舒服吗?”唐宴叼着杜莫忘的一颗乳头,含糊不清地问,粗糙的舌苔温柔而用力地包裹碾过,把她脆弱的黏膜舔得发麻。
杜莫忘咬住指节,点了点头,唐宴笑了一下,天真无邪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嘴里还含着女孩的乳头。
唐宴盯着她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猛力地吸了一下,两颊凹陷,他比之前力气都要大,恨不得把乳头直接吞下去,同时滚热的舌头狠狠地抵住乳头上的小孔。杜莫忘差点叫出来,她直接被吸上了高潮,喉咙里溢出一声细微的呜咽,浑身死命地发颤,小腹酥麻,大腿肌肉疯狂抽颤,一缕热流从阴道里淌了出来,沾湿了内裤。
忽然,器械室门口传来人声,有人敲响了门。
“小宴,你在里面吗?我们带了校医来,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是之前唐宴身边的那两个女孩!
杜莫忘瞬间从迷蒙间清醒,她正在不应期,浑身无力,下意识去推唐宴。唐宴不知道发什么疯,掐住杜莫忘的腰把人顶翻在垫子上,同时抓住她的一只脚踝,朝自己这边猛地一扯。
“唔!你做什么!”杜莫忘小声呵斥。
杜莫忘张开的腿心正抵在唐宴裤裆处大团的硬梆梆的凸起,滚烫的温度几乎要灼伤杜莫忘的阴部。
隔着裤子布料,杜莫忘能清楚地感觉到唐宴胯下的肉棍青筋奋张,强劲地一跳一跳。
男孩强壮漂亮的肌肉将轻薄的球衣撑出饱满流畅的线条,沉甸甸地压在女孩身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顶胯,坚硬的肉棒碾压着杜莫忘的阴蒂和因为高潮外翻的阴唇,不间断地刺激出水流般的快感。
“让我亲一下,不然我不让你起来。”唐宴的眼眸水润,白皙帅气的脸蛋粉嫩,热切地盯住身下的女孩,他的瞳孔依旧没有焦点,大型犬般在她脖颈拱来拱去,“宝宝,姐姐,老婆,主人,让我亲一下,就一下,我们亲嘴好不好?想要亲亲,宝贝亲亲,要吸你的舌头。”
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们进来了,小宴。”
杜莫忘推着唐宴不断下落的脸,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3.逃离器械室,淋浴间遇见校花,新的任务
人在危急关头总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杜莫忘曲起腿一膝盖顶在唐宴小腹,像条泥鳅样从他身下溜走。唐宴痛呼一声,倒在旁边的跳高垫上,扭过头疑惑又惊讶。
“姐姐?你怎么了?”
“我先走了。”杜莫忘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扫进背包里,胡乱地把背心衬衫穿上,她记得体育器械室有个常年失修的窗户,希望校工不要那么勤快。
唐宴捂住隐隐作痛的小腹,委屈道:“不亲就不亲嘛,为什么打我。”
杜莫忘没理他,她很快找到了那个坏掉的窗户,插栓早不知道落到了哪里,稍微用力就能打开窗,看来校工的效率还是一如既往地可靠。
器械室外是树林围成的小花园,这个点大家都在吃午餐,基本没人会过来。时间紧迫,杜莫忘来不及多留意,跨坐在窗台上准备往外翻,胳膊被人拉住了。
“为什么要走?不说再见吗姐姐。”唐宴失落地问她。
“放手!你疯了!”杜莫忘挥开他的手,没有成功甩开。
“啊,门被锁起来了,打不开。”外面的女生说。
杜莫忘松了一口气,唐宴不开心地问:“姐姐是怕被人发现吗?我有锁门,他们进不来的。而且被发现也没事吧,我们是男女朋友,亲密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这个催眠程序被用到军事上,国家一定能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吧。杜莫忘胡思乱想。
既然外面的人进不来,那么她也不用这么着急了。杜莫忘坐在窗台上,仔细地把运动背心捋平,她拉下摆太用力了,右边的乳肉蹦了出来,乳头卡在边际,呼之欲出。
她正要把胸塞回去,唐宴俯下身子,在她裸露的乳房上亲了一下,杜莫忘一时不知道是给他一耳光骂他耍流氓还是承受,所以没有阻止。唐宴以为她喜欢,干脆叼起了一小块乳肉,用牙齿轻轻地磨,接着吮吸,在她的乳房上留下了一个红艳艳的吻痕。
催眠还没有结束吗?杜莫忘推开唐宴,把乳房塞回背心里,吻痕没有完全遮掩住,有一半的红痕展露在外,像一片馥郁的玫瑰花瓣。
“那我们晚上见吗?想和你一起回家。”唐宴看着杜莫忘把衣服穿好,他伸手想帮她扣纽扣,被杜莫忘推开了,“姐姐的衣服为什么是湿的?今天没有下雨呀。”
如果说之前两人间还有旖旎的气氛,唐宴把话问出口的那一刻,杜莫忘眼前的粉红泡泡全部在顷刻间破裂。
“那要问你自己。”杜莫忘淡淡道。
“老师,我拿来了钥匙!”女孩雀跃地说。
钥匙插入锁孔的金属碰撞声格外明显,杜莫忘必须离开了。
“走了。”杜莫忘披上羊绒外套,斜挎背包跳下窗台。
“晚上见哦,我爸妈今晚不在家,姐姐去我家住吧?”唐宴在她身后说,“我会做……呃,我煮面给你吃,或者咱们可以点外卖,姐姐喜欢吃鱼香肉丝吗?”
杜莫忘头也不回,反手把窗户拍到他脸上。
器械室的门被打开,同一时间,站在窗台边的唐宴也恢复了正常,眼睛里有了聚集的光。他呆呆地站在窗台边,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冷风吹过,将窗户玻璃刮得哗啦啦作响,好像下一秒就要撞破,落一地碎片。他把推窗拉回来关好,因为没有插销,力气用得大了些,手臂上青筋微微鼓起。
怎么好像有铁锈的味道,他吸了吸鼻子,嘴里也有。
“小宴,你果然在这里!”陈渔放下心来,“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乱跑呀。”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抱怨。
唐宴穿上外套,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没事,你唠叨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来这里清净一下。”
陈渔说:“还不是担心你,你家老爷子说了,要好好照顾你。”
“烦死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唐宴转过身,他看向校医,“我真没事,我现在身体好得很,你没有别的病人吗?”
校医也很无奈,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管这臭小孩,可这是唐将军的孙子,自己得罪不起……万恶的资本主义,万恶的军阀阶级。
“测个血压吧,再听下心音。”校医把医疗箱放下来,耐着脾气好声劝说,“也是排除一下隐患。”
唐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能有什么隐患,你是在诅咒我吗?”
陈渔和朋友对视一眼,偷笑起来。小宴翻白眼也很可爱,清纯又帅气,所以脾气坏一点也没问题,而且是加分项。
“小宴你的扣子掉了吗?”朋友眼尖地发现了跳高垫上的透明纽扣,“是校服衬衫的扣子……”
唐宴跟只不乐意洗澡的猫一样,撸起袖子给医生缠袖带:“都什么年代了医务室还在用水银血压计,拨款不够买电子的吗──什么扣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穿校服衬衫了?”
“丢掉吧,反正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陈渔说。
唐宴心里突然跳了一下,脱口而出:“等一下。”
陈渔正要把扣子扔出去,听到他的话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她听到自己手腕处发出一声清脆的骨节摩擦声,听着就觉得疼。
少爷又发什么癫?算了,发癫也可爱。
“把扣子给我。”唐宴摊开手。
陈渔把扣子放到唐宴的手心,唐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把扣子装进自己口袋里。
“看样子是女生校服扣子,要小一些。”朋友悄声对陈渔说。
陈渔挑眉:“小宴,你追到虞萌了?”
唐宴冷哼:“什么啊,她还是老样子,都不太搭理我,校花了不起啊。”
“怎么能这样说她呢,你不是喜欢她嘛。”陈渔打趣。
“我之所以追她是因为她是校花,如果我高中会谈恋爱,只会和她谈,整个学校只有她能配得上我。而且渊哥没有谈恋爱的意愿,那就只有我得到她咯。”
校医忍不住把橡皮气囊捏过了头,唐宴疼得龇牙咧嘴:“喂!太紧了好疼!你到底有没有医师执照啊?你无证行医小心被抓起来!”
“不好意思啊。”校医冷着脸把眼镜往上推了推,“紧一些能测得更准。”
“等我回去了就和爷爷说给医务室拨款,别再用这种过时的血压计!”
体操社的成员结束了午间活动,为了方便准备比赛的选手可以随时练习,学校的活动室只有在放学后才会锁门。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场地里空荡荡的,这里全天供应热水淋浴,刷学生卡就能免费洗澡,杜莫忘经常来这里蹭。
淋浴间外就是社员的更衣室,杜莫忘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一口气喝了半杯,身上在寒风里走了一路的冷气被暖意驱散。她打了个激灵,脱下外套和衬衫,只剩下肉色的背心。
背包里有换洗的内衣和毛巾,她每天都会做好被泼冷水的准备,最近那些家伙迷上了这种游戏。
杜莫忘在背包里翻找,她今天好像忘记带小罐装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了,这里应该不会提供。贵族学校的大小姐们皮肤娇贵,用错了洗浴牌子可是会过敏的。之前学校因为这件事打过官司,赔了不少钱。
“忘记带沐浴露了吗?你要不要先用我的?”
身后淋浴间的门被推开,热腾腾的白色水蒸气从背后袭来,杜莫忘回过头,朦胧的雾气里站着身姿高挑绰约的素体。
“……虞萌。”杜莫忘喃喃。
眼前的女孩不施粉黛,面如三月娇艳桃花,比电视海报上的电影明星还要明艳夺目。她长长的卷发染成当下流行的女团酒红色,几缕黏在脸颊上,奶油肌在洗澡后更显光滑细腻,嘴唇樱花般粉嘟嘟的,削弱了狐狸眼的妩媚。
成熟女人的妩媚和年轻女孩的无暇在她身上浑然一体,又因为175的优越身材和显赫的家世,虞萌一举成为学校里最受欢迎的女孩。
“啊,你认识我。”虞萌浑身上下只裹了一件拉到胸口的浴巾,两条笔直的长腿大大方方地下面显露出来,修长得让顶尖模特都咋舌。
她把自己的篮子放到杜莫忘的面前,盘腿坐到杜莫忘对面,杜莫忘默默移开视线,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从虞萌身上飘来淡雅的花香,杜莫忘深深地吸了一下,很好闻,她从来没有闻过。
“是虞美人的香味啦,我往里面加了一些茉莉花精油,是我自己调的。”虞萌像是能知道杜莫忘在想什么,“你不去洗澡么?你不是我们体操社的吧,小心待会儿有人回来哦,她们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杜莫忘向她道了谢,提着虞萌的篮子进去洗澡,她在隔间里脱下内裤,左思右想,把被淫水沾湿的内裤丢进了垃圾桶。杜莫忘很快洗完出来,虞萌已经换好了校服,拿着吹风机对着杜莫忘的湿衬衫和长裙吹,红色的指甲油很显眼。
“啊,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杜莫忘裸着肩膀,更衣室里开了暖气,她不觉得冷,也许是吹风机太热,她感到自己脸颊火辣辣的。
“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我习惯自然风干。”虞萌的长发盘在头顶,光洁的额前钻出一圈毛茸茸的碎发,被吹风机的余风吹得到处翻飞。
脾气真好,人也热心肠。杜莫忘在心里感叹,不愧是我的女神你的女神全校的女神虞萌,简直是完美的女孩。
吹得差不多干了,虞萌提起衬衫抖了抖:“哎,你这里掉了一枚扣子。”
杜莫忘凑过去看,果然,最后一颗扣子掉了,也许是在洗手间的时候落的吧,影响不大。
“稍等,我帮你缝一颗。”虞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小巧的针线盒。
杜莫忘震惊了,她还随身携带这玩意儿?
“我练体操的,衣服总是会坏掉,所以随身带着针线盒很方便啦……啊,没有一样的扣子,”虞萌在针线盒里翻找,“白色的可以吗?看起来不会突兀。”
女神亲手缝的扣子怎么会挑三拣四呢?就算虞萌给她缝个傻逼杜莫忘都不会拒绝。
等待虞萌缝补的时候,杜莫忘想起那个奇怪的软 件。她拿出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已经结束了,任务完成,她的app账号里多了一颗爱心。
软件里多出了一个界面,杜莫忘点进去看,一共有五行,第一行是唐宴的名字,后面跟了一颗爱心。剩下四个人的名字被马赛克遮挡,分辨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叮咚。”
手机倏然发出一记清脆的铃声,杜莫忘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恭喜用户完成第一个任务,奖励一颗爱心,之后可以在商店里兑换奖品!】
她没有什么需要的,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app赶快消失,王八东西。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开始第二个任务吧。】
【请和虞萌进行法式长吻,时间不少于十分钟,任务完成后将得到一颗爱心,倒计时开始!】
第二个名字的马赛克消失,俨然就是“虞萌”两个字。
杜莫忘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她立刻抬头看向虞萌,虞萌正咬着线打结,纤细的手指捏着银针扯开白线,专心致志地缝扣子。一缕酒红发丝从毛巾包裹里逃走,垂在虞萌的眼前摆来摆去遮挡视线,她孩子气地吹了一口气,把发丝吹开。
发丝又晃回到原处,虞萌也不恼,再次嘟起嘴吹开,开心得就像春天站在山坡上吹蒲公英。她注意到杜莫忘正在看她,掀起眼帘朝杜莫忘笑了一下,牙齿整齐洁白,两颊还有小小的酒窝。无论男生女生看到她的笑容,都会被萌化心肠。
可是再怎么看,这也是个女孩子吧……这个app男女不忌吗?
人家好心帮她烘衣服缝扣子,杜莫忘实在是下不了嘴啊,而且她也不是拉拉……谁能来救救她。
4.更衣室里和校花舌吻,发现端倪
“怎么了?突然不说话。”女孩的声音近在咫尺。
杜莫忘抬起脸,受惊地往后缩了一下。虞萌离她太近了,近到她们几乎脸贴着脸,鼻尖对着鼻尖,能听到彼此的呼吸。杜莫忘能看她浓黑的眉,乌亮的眼,樱色的唇。灯光下,女孩小小的桃心脸上有一圈透明的绒毛,轮廓金闪闪朦胧,像一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杜莫忘傻了,无论是异性还是同性,她都没有这么近过,只能愣愣地望向对方。
幽香缭绕,蒸腾热气从淋浴间的门缝钻出来,将空气烘得暖烘烘的,花香也变得柔暖。两个人都陷入了柔香编织而成的大网里,密不透风。
虞萌的眼睫毛浓密黝黑,根根分明,她天生就有太阳花似的羽睫,扑闪扑闪。以至于亲吻的时候,挠在脸上有轻微的瘙痒,像是被蝴蝶翅膀啄吻眼睛。
亲……吻?杜莫忘眼睛骤然瞪大。
不是想象中的温暖柔软,虞萌的嘴唇微凉,带着润唇膏的化学苦甜。杜莫忘彻底呆在了原地,虞萌保持着爬过来的姿势,腰线下塌,线条美好得像春日远山连绵,四肢颀长玲珑,仿佛是一只灵巧鬼魅的猫妖。虞萌的双手张开撑在杜莫忘跪坐的腿边,将她整个人收入怀中,女孩做着献吻的动作,却隐隐掌握着主动权。
虞萌在亲过来的时候,撞到了杜莫忘的鼻子,虽然虞萌很快地错开了鼻尖,但就是这一瞬间,暴露了她的不熟练。杜莫忘的大脑一团浆糊,她想着,虞萌被千万人追捧,据说从幼儿园开始交的男朋友到现在能组成好几场足球比赛,吻技居然很青涩。
杜莫忘不知道为什么虞萌主动来亲她,应该是app的催眠程序自动启动了。
她很意外地没有觉得反感,也许对于她来说,和虞萌接吻比这个学校里任何一个男孩都要让她舒适。
湿滑柔软的肉舌碰到杜莫忘的牙齿,她顷刻间回过神来,手抵在虞萌的肩膀上,却没有使劲推开。她没有力气了,也许是因为房间太闷热缺氧,杜莫忘的手脚面条一样瘫软,根本使不上力。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虞萌说:“别忘了呼吸,你要憋死自己吗?”
理智回笼,杜莫忘别开脸大口大口地呼气,她抵在虞萌肩膀上的手被抓住,摁在了座椅上。杜莫忘疑惑地对上虞萌的眼睛,她看到虞萌在笑,她看到……虞萌的眼神明亮,相当地清醒。
手机根本没有启动催眠程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虞萌疯了还是她疯了?
“你……咕。”
虞萌趁着杜莫忘说话的间隙再一次吻了上去,趁机撬开杜莫忘的牙冠,舌头伸进了她的口腔,舐舔杜莫忘脆弱的口腔黏膜。她的舌头就像一团火,从嘴里摧枯拉朽地烧到了脑子里,杜莫忘的大脑里一片火海,尾椎骨深深地酥麻。
杜莫忘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人的舌头可以这么灵活有力,轻而易举地就卷走了她的,只能被迫着纠缠吸吮。
她听到虞萌急切粗重的喘息声,在她晃神间舌头被虞萌吸走了,虞萌卷着杜莫忘的舌头滑到了自己嘴里,像在品尝新鲜的生牡蛎,不断地吸着,把杜莫忘的唾沫咽下去,又强迫着杜莫忘咽下她的。
杜莫忘想要逃走,她拼命地往后仰,被虞萌按住了后颈托了回来,承受狂风暴雨般的深吻,如同案板上的鱼肉。
虞萌吻得太深太凶狠,带着野兽般的血腥与暴戾,好几次虞萌都舔到了杜莫忘口腔的最深处,杜莫忘不断地作呕,全身触电般疯狂颤抖。她还在不受控制地往后倒,虞萌这次没有阻拦。杜莫忘倒在了沙发长椅上,虞萌跪在她的腿间,一只手抓住杜莫忘的两只手腕,摁在自己的小腹上,另一只手则托着杜莫忘的脖颈,逼迫女孩张开嘴送上温暖柔软的内里。
宛如被隔开壳的可怜贝类,脆弱可口的软肉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捕食者面前,瑟瑟发抖地被侵犯。
杜莫忘在虞萌身下挣扎,她没想到一个女孩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杜莫忘从小学开始为了学费什么外快都做过,她送过外卖,帮食堂搬货,包下整个福利院的清扫工作,这些都让她拥有比同龄女生更加强健的体魄。
可她磨练出来的精壮膂力被虞萌轻松地镇压,她的挣扎根本不起效果,还不如涸泽的鱼。
杜莫忘扑腾得太厉害,虞萌差点按不住她,她咬了一下杜莫忘的舌尖,手从后脖颈滑到女孩的胸前,顺着身躯起伏落到杜莫忘的到下身,伸进杜莫忘泥泞湿软的腿间,掐了一把大腿内侧的软肉。力气不大,刚好刺激得杜莫忘发抖,顿时软在虞萌身下。
太越界了,杜莫忘在被亲得迷糊的间期想,怎么会有女生会这样亲一个陌生的同性?虞萌是不是认错人了?还是说app有她不知道的其他功效?
就在虞萌的指尖继续往私密处接近的时候,更衣室的门被敲响,是体操社的学姐回来了。
“小萌,你在吗?我有样东西忘记拿了,我能进来吗?”
不行!不能进来!
杜莫忘使出吃奶的劲,一把推开虞萌,虞萌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正着,从长椅上翻了下去摔在地上。听到里面的动静,学姐害怕出事,直接推门入内──
更衣室里空空荡荡,唯余淋浴间残留的氤氲水汽。
学姐四下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人影,暗自嘀咕了一会儿,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等人关上门走远了,脚步声消失在拐角,更衣室里最里面的衣柜柜门从里面被推开,两个人影抱作一团从内滚出来。摔到地上时虞萌帮杜莫忘垫了一下脑袋,杜莫忘没摔疼,虞萌的手结结实实地蹭在瓷砖地上,奶白色的手背红肿一片,泛起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
杜莫忘骑在虞萌的小腹上,她惊魂未定地望了望门口,连忙从虞萌身上翻下来,又把虞萌从地上拉起来。
方才若不是虞萌反应快,推着她进衣柜躲藏,她们就要被发现了。
“对不起,害你受伤了。”杜莫忘一时间手忙脚乱,她从背包里翻出碘酒和创可贴,拉过虞萌的手帮她处理伤口。
虞萌坐在长椅上乖乖地任由杜莫忘搓揉,眼帘懒散地半耷,晃着腿,看起来温和无害,哪里有方才舌吻时急色癫狂的模样。她的嘴唇不复一开始的樱粉,而是鲜艳的朱红,像是涂了一层鲜血,光泽明丽。
虞萌盯着垂眼替她认真包扎的女孩,缓缓地把嘴角的银丝舔进去,用力地咽了一口,发出两个人都能清晰听到的“咕噜”声。
杜莫忘耳根通红,她不敢看虞萌,视线里只剩下少女奶白色的纤长手腕,和穿着驼色羊毛袜的长腿。
处理好伤口,杜莫忘和虞萌道别,虞萌的校服衣裙因为方才的胡闹皱巴巴的一团,酒红色卷发也在背后凌乱地披散,看起来像是被杜莫忘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楚楚可怜。杜莫忘更加愧疚,虞萌嚼着泡泡糖瞥她,虞萌不笑的时候冷冷的,看起来不太好接近。
任务完成,app的效果结束了。杜莫忘惴惴不安,她不知道虞萌到底是个什么感受,是不是现在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和同性接了吻,感到反胃恶心。
“今天……谢谢你,我下午有课,先走了。”杜莫忘恨不得走快点,以后还是不要来体操社蹭热水了,去医务室吧。
杜莫忘推开门,放在门把手上的手被另外一只手完全覆盖,虞萌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手把门关回来。
笼罩在身后高挑女孩投下来的阴影,感受着那人传来的温度,杜莫忘努力把自己缩起来,做好了被虞萌揍的准备。
“等一下。”虞萌开口,和清冷的声音不符的是鼻尖随之而来的可乐味泡泡糖的甜香,“有微信吗?加个好友吧。”
虞萌比杜莫忘高出半个头,杜莫忘不方便转身,只能仰起脑袋迎上虞萌的视线,虞萌把一块剥开糖衣的可乐泡泡糖塞进杜莫忘嘴里。 “密码是多少。”虞萌手里拿着一部银色的iPhone12,最朴素的透明壳,是杜莫忘的手机。
杜莫忘下意识摸裙子口袋,摸了个空,手机不知道是何时被虞萌顺走的。
“用面部识别就好了……”杜莫忘提议。 “不要,我们是好朋友吧?好朋友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手机密码?”虞萌垂下眼眸看她,“我和你同款手机,密码是3个8和3个6,记好了。”
朋友?接了个吻之后就是朋友了?
对上杜莫忘复杂的眼神,虞萌笑了一下:“嗯……女孩子间啵啵很正常,你以前不在京城读书吧,我们都这样。”
“是吗?”城里人真会玩。杜莫忘半信半疑,至少她没有在学校里见到过两个女孩子这样亲。
交换手机密码和联系方式后,虞萌松开了杜莫忘的手,杜莫忘转动门把手,回头向虞萌告别。门还没开,一只温凉的手从杜莫忘的裙边伸进去,钻进保暖裤袜,隔着内裤用力地搓揉肉鼓鼓的阴阜。揉弄的动作很快停住,但手没有拿出来,而是盖住杜莫忘整个阴部,轻轻地往上按。
“唔!”杜莫忘身躯往前拱了一下,她反手去推虞萌作乱的手,“不要了……太刺激了……你们难道做这样的事也很平常吗?”
“不是啊,”虞萌笑得很甜美,凑在杜莫忘耳边吹气,“这是我对你特有的打招呼方式,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杜莫忘离开更衣室的时候两腿发颤,她差点被虞萌揉上了高潮,虞萌一只手插在裙子口袋里,笑着和杜莫忘挥手道别。
杜莫忘挤出一个微笑,快步离开,一直到走过拐角才停下,扶住墙深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虞萌有一种恐惧,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是被app影响了吗?绝对是。
泡泡糖因为一直含在嘴里没有咀嚼,那一块的口腔黏膜发皱干涸,杜莫忘嚼着泡泡糖,可乐味在嘴里泛开。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杜莫忘低下头,在胸前比划了一下。
方才和虞萌挤在衣柜的时候,空间狭小,两人以紧贴的姿势缠绕在一起,杜莫忘的手正放在虞萌的胸膛上。虞萌胸的手感有些奇怪,摸上去硬邦邦的,女孩子再怎么平胸,因为是脂肪占主体,胸前也是柔软的,不可能是肌肉一样坚硬。
再加上那股怪力……是她想多了吗?
5.养父
高中晚自习总是让人痛苦,几欲轻生,就算是贵族高中也不例外。只不过小姐少爷们多半有更好的去处,很多泡在社团和实验室,并不拘泥于死读书。
有些备战国立名校或者常青藤的更不会上晚自习,而是在下午课结束后,早早坐上自家豪车,在外面千金难求的名师团队已经在家里等候多时了。
杜莫忘并不求在学习上有多少造诣,养父在这方面也没有明确提起要求,只说叫她好好学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玩肯定是能玩的,上学的日子门禁是午夜十二点,放假的时候不回家过夜记得事先说明,除此之外不要沾毒,高考的时候不至于上不了本科就行。
她也没提出补习,功课里只有数学和英语比较擅长,国文不至于差,但也没多好。至于副科和很多人一样选了历史和生物,因为考虑之后就业面,迫不得已选了物理,每天晚上做卷子的时候都很想死。
她在班里不起眼,晚自习的时候老师对她很放心,几乎不会注意她,或者说本来就没有多重视她。所以她今天决定逃课,完全没有担心自己被发现。
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杜遂安给零花钱很大方,杜莫忘做完一整套身体检查后手里还有富余。
无论是X光还是CT,她的心脏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医生说从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心脏,问能不能让她拍几张照片当标准讲义,杜莫忘很惊讶,但还是给了。之后杜莫忘想要再做个核磁共振,但害怕心脏里面真的安装了金属起搏器类的东西,只能放弃。
从医院出来,杜莫忘去之前打工的手机店,请店长帮忙看。
“喂,小家伙,你是不是在驴我?”店长拿着她的手机翻来覆去看,“哪里有你说的那个奇怪软件?这是你们年轻人最近流行的恶作剧吗?”
“这不就是吗?”杜莫忘指着屏幕上的粉红色软件给店长看。
“明明是一片空白。”店长喊来学徒,学徒也说没看到。
店长不是会开玩笑的脾气,说的是实话。杜莫忘现场演示点开app,翻动界面给店长展示。
“你在主界面滑来滑去干什么?”店长揉了一把杜莫忘的脑袋,“好了,虽然我现在不忙,但是也不能一直陪你玩游戏,等下有约定好的客人要来。”
走之前店长给了杜莫忘一盒巧克力,说是在比利时工作的女儿寄回来的,知道杜莫忘喜欢吃,专门给她留了一盒。
杜莫忘在回去的地铁上撕开包装,是吉利莲的榛子坚果巧克力,做成很好看的贝壳样子,闪闪发光。杜莫忘忍着没吃,而是把巧克力原封不动地带回了家。
自从被杜遂安收养后,她从四环外的福利院搬到了二环内的湖畔别墅里,和杜遂安同住一个屋檐下。简直是麻雀飞到枝头成了凤凰,在刚进房子的时候,她着实被低调奢华的新中式装修震撼了。
她更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可以拥有一间足足五十平米的大卧室,附带洗浴间和秋千阳台。
好不容易适应后,某天她被告知自己在家专门喝水用的那个杯子是清朝雍正年间官窑古董,是杜遂安在纽约大学当交换生的时候花三百万从美国拍卖回来的。博古架上一排其貌不扬的瓶罐每只单拿出来都足以被收藏进国家博物馆,走廊上的挂画里有齐白石的真迹,他们吃饭用的八仙桌是从清朝某个亲王府里原封不动地运过来的。
杜莫忘不清楚自己何能何德被杜遂安收养,杜遂安说自己是她妈妈的远房亲戚。按理说杜遂安只有三十岁,又是未婚,按照国家法律是不允许收养杜莫忘的,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硬是将杜莫忘移到了自己家的户口上。
就像是小说里面的女主角,生母去世后流落孤儿院,受尽磨难,意外被富豪认为养女,如珠似宝,从此继承家业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不过她的路线出了点问题,别说高富帅了,她现在在学校里人人喊打。
视若亲女更是无稽之谈,这一年来,她和杜遂安除了不咸不淡的问候之外,没有更深一步的交际。一起进餐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而杜遂安忙起来的时候更是一个月看不到人影。
她有时候怀疑杜遂安是不是忘记了家里有她这个人,还是说她是他新拍卖回家的收藏品。
说是收藏品,是给自己抬咖了,杜莫忘人不好看脑袋也不聪明,不知道杜遂安图什么。但说是冷漠,可生活物资上杜遂安从没有克扣,每个季度的服饰都是时下女孩们间最流行的。
有时候杜莫忘刚在学校里听到富家小姐们谈论某个牌子新出的装饰,回家立马就会在卧室的书桌上发现,而且各种颜色都买了一款。
她妈一定在年轻的时候救过杜遂安的命,杜莫忘对此深信不疑。
回到家里,杜遂安果然没回来。杜莫忘压下心底的淡淡失落,李阿姨做好了她爱吃的饭菜,正把菜往桌子上端。
“今天放学这么早呀?”李阿姨很喜欢这位新出炉的小姐,“收到你的消息时,我还以为是你发错了呢。”
“今天学校里有活动,晚自习下得早。”杜莫忘扫了一眼座钟,指针刚好落在八点,找了个借口含糊过去了。
吃完饭后杜莫忘提议帮忙洗碗,被李阿姨赶走了,说是新买了洗碗机。杜莫忘很意外,杜遂安年纪轻轻是个老古董,除了工作之外,日常生活里从不接触新科技,认定洗碗机洗不干净,一直都是加钱手洗。
李阿姨看出杜莫忘的心思,解释道:“是陈家的大小姐送的,说是最近公司有业务往来。上次陈大小姐来咱们家里做客,说自家公司新研发的洗碗机,反响特别好,送了一台过来,就用着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前天下午,莫忘小姐你当时在学校里上课。”
杜莫忘心里有些怪怪的,她知道杜遂安一直是圈子里炙手可热的金龟婿,但那之前都是耳闻,如今亲眼目睹,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如果杜遂安结婚了,她该如何自处?回孤儿院也不是不行,就是转校有些麻烦。如果杜遂安要留她,平日相处更加奇怪了,新夫人应该也不想要一个和两人都没有血缘关系的快成年的女儿吧?
归根结底,这些阴暗复杂的情绪,都是因为由奢入俭难。人但凡见识过光芒灿烂的明媚,就很难再忍受黑暗无边的孤寂。
因为这件事,杜莫忘没心思吃甜点,说了句要学习了,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也不算是幌子,杜莫忘回房后继续和物理卷子奋战,做完卷子已经十点了。她还在发育期,八点钟的宵夜完全撑不到十点,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杜莫忘推开房门,打算下楼弄点东西吃。花园铁门外隐隐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杜莫忘立马冲进自己房间把巧克力拿出来,跑下楼梯。
夜色深了,万籁俱寂,唯余钟表指针走动的轻微脆响,如同冰块当啷。客厅里只剩下一盏暗淡壁灯和从保姆房门缝透露的淡淡暖光,一切被笼罩了轻纱般的灰影,如梦深处的幻境。
“啪嗒”,是红木拐杖敲击在桦木板地面的动静,将幻影和朦胧打破,拨乱反正为真实的世界。雪白的人影从洞开的门走进来,银灰色风衣上残留外面的寒意,乌黑绸缎般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脖颈一侧,宛如徜徉静默的夜。
空气里暗暗浮动檀木的幽香,轻灵空远,雪洗般凉。
半边玉白洁净的面庞被暖黄灯光映照出来,灯下的古典美人如同一幅古轴丹青,水墨浅淡,眉眼写意。他的眼角是柔软的下弯弧线,眼尾泛红,像是涂了胭脂,一片朝下的嫩花芽儿。
杜遂安听到了楼梯边的动静,移眼看过来,见是杜莫忘,淡淡地点了点头,问:“还没睡吗?”许是因为皮肤太白,在昏黄灯光下都泛着玉色,使得脸颊饱满,隐约带着点儿软乎乎的稚气,实在不像是三十岁的人。
“杜先生。”杜莫忘先问了好,她还没改口,杜遂安也不介意。她停了一会儿才说,“肚子饿了,拿了些巧克力,先生要不要吃?”
“我晚上不吃甜的。”杜遂安把风衣脱下来,身后的秘书跟上来,接过风衣抖直挺了,板正地挂到衣架上,不留一点儿皱褶。
杜莫忘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听到明确的话语后还是有微微的失神。
“你既然饿了,便和我一起吃吧,我带回来了宵夜。晚上吃太甜会牙疼的。”
杜莫忘心里立即雀跃起来,她忙应了一声,生怕杜遂安反悔,随便把巧克力盒子扔到一边,跑到饭桌前自己惯常的位置坐了。
秘书提了个保温桶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几碟菜来。杜莫忘忐忑地坐在椅子上,悄悄地打量杜遂安,杜遂安在她对面落座,拧开了餐厅的灯,一张文雅清隽的面容沉静如水,完全显露在灯光下。
她的视线落到杜遂安嘴角的那颗痣上,正是这颗淡淡的痣为他添上了一份风韵妩媚,不再是画里遥不可及的人。她正盯着痣看,那小小的一粒总诱着叫人把它含在嘴里,荷粉的菱唇微张,主人要说话了。杜莫忘被火烫了一下似的,回过神来,不留痕迹地移开目光。
桌子上不过是水煮芦笋、连州菜心和开水白菜,配的小米粥,兔子见了都嫌素。
杜莫忘喝了口粥,健康养生,即使是宵夜也不用担心损害身体,简而言之就是寡淡无味。
“小姑娘长身体,做些肉菜过来吧。”杜遂安低声吩咐。
“我不要紧的!”杜莫忘怕杜遂安嫌她麻烦。
秘书自然是听杜遂安的话,翻看了会儿冰箱,很快做出道白水肉片。瘦肉片上洒了层白芝麻,不知道怎么烫的水,肉片多汁柔软,入口即化,吃不出一点儿猪肉的骚味来。
吃了饭,杜遂安还有事务要和秘书商议,杜莫忘不好打扰,回房间整理错题。
她做了半个小时的错题本,到洗澡时间了,她听到书房门开关,知道是公务处理完,秘书要离开了。
杜莫忘打开门,见到秘书抱着洗碗机往外走,见到她打了声招呼。
“说是前天送来的洗碗机,这么快出了问题?”杜莫忘在楼上问。
“不是,”秘书笑着说,“哪里那么快出问题,先生说是不喜欢别人的东西放在家里,叫我带回去用。”
杜莫忘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心里一松,莫名地开心起来。
“可是李阿姨说好用呢,这么冷的天,就算用热水洗碗也遭罪。”她知道李阿姨是杜家的老人了,一向这样过来的,却还是忍不住多嘴。
“是,先生说了,买了台新的在路上,比这个好用。”秘书给杜莫忘道晚安。
杜莫忘目送他关上大门,独自在二楼的走廊上站了半晌,接着小小地蹦了蹦,双手握拳,没敢太大动静。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熟悉的铃声响起。
杜莫忘僵了一下,这次掏手机的动作迅速了些。
【给杜遂安吹头发】
哦,这次走的是纯爱路线。杜莫忘并不排斥,她早想这么做了。
她滑动屏幕,看接下来的内容。
【吸他奶子】
……狗改不了吃屎。
6.帮养父吹头,貌美养父主动送上胸乳
杜莫忘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敲响了杜遂安的门。
房内水声潺潺,杜遂安正在浴室洗澡,没有听到门口的动静。杜莫忘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等了一分钟,再次敲门。
水声戛然而止,熟悉的男声从房间里传来。
“是小忘吗?有什么事?”
因为隔着层层墙壁和厚重的红木门,声音有些沉闷失真。
“有些事,先生。”杜莫忘说。她低头看手机,倒计时已经停止了,【任务正在进行】的粉色光标闪烁。
门被从里面拉开,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伴随着檀木和茉莉花的苦淡香气,飘渺无形,清冷卓越,让人想起隆冬时节沉静在皎洁月色下的庭院。
她抬起头,脸上忽然滚烫起来。杜遂安出来得匆忙,随意地披了身浴袍,胸前大敞,露出玉白的流利肌理。乌黑的长发就垂在他的脸侧,晶莹的水珠从发尾低落,顺着脖颈优美的线条下滑,穿过奶糕般的胸膛,没入灰暗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杜莫忘欲盖弥彰地移开眼,她不确定app有没有自动使用催眠,在心里默默祈祷。
“今天,在学校里发生了一些事……”杜莫忘绞尽脑汁寻找借口。
“进来吧。”杜遂安打断她的话,侧身让开。
杜莫忘被这突然落下的幸福砸得昏头转向,傻乎乎地跟着杜遂安进了卧室。
整栋别墅安装有中央空调,房间内并不冷,杜莫忘脸上的热意一直没有消退,站在卧室中央,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她这是第一次进杜遂安的卧室,忍不住偷偷观察。这是间典雅的卧房,无论是青花瓷花瓶还是全套红木家具,都布置得古色古香。特别是摆在墙角的甬式全围屏拔步床,比一辆全尺寸越野车还要大。楣板上以象牙和花梨木雕琢出青花鸟雀,栩栩如生,围屏挂面则由四面红木镂雕出海棠、茉莉以及亭台楼阁,由秋香色软烟罗作床帏,简直就是个新开辟的小天地。
米白色床榻上摆着一只木质方形托盘,上面是一套紫砂壶茶具,其中一只茶盅倒了半杯茶汤,还冒着热气。
“喝茶吗?”杜遂安擦干长发的水渍,“啊,你快到睡觉时间了吧,还是不要喝茶为好。”
杜莫忘只会点头。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杜遂安在床侧坐下。
他虽然只穿了一件浴袍,姿态随意,但由于长年累月浸润在权利与金钱里,他的凌人气势是无法忽视的。他只是坐在那里,无论有意无意,就能散发出无形的威压。
空气变得凝重,四面八方的墙壁向人压来。
“我……”杜莫忘结结巴巴。
“你脸上是怎么回事?”杜遂安抬起眼睛,盯住女孩的嘴角。
杜莫忘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嘴,杜遂安的声音再次响起:“那边有镜子。”
杜莫忘听话地走到镜子前,这才发现自己嘴角破了一块皮,艳红色特别明显。之前回来的时候客厅灯光太暗,都没有发现,现在卧房里灯火通明,杜遂安一眼就看到了。
杜莫忘碰了碰,有点疼,她想起来中午的事,难道是虞萌咬的?她不记得了,那个时候的虞萌就像是一头饥渴的野兽,没有撕下一块肉算是杜莫忘幸运。
“你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杜遂安的话像是一道劈开夜幕的闪电,杜莫忘立即打了个激灵,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我在学校挺好的!”
“如果有什么事就去找校长,他是我的学弟。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留在京城。”杜遂安抿了一口茶汤,“洗澡了吗?”
杜莫忘迟迟不表明来意,杜遂安的耐心渐渐磨灭,开口赶客了。
“还没,等下就去洗。我来是想说能不能帮我报个补习班,”杜莫忘小心观察杜遂安的脸色,“我是说,最近的学习我有点跟不上……”
男人的面色始终都是柔和而淡漠的,眉眼低垂,浓密的鸦青色羽睫掩盖住半截眸子。他是很适合侧脸低头的人,显露出的线条比春峦起伏还要柔美,没有一处是刀锋的凌厉冰冷,却能感觉到些微的寒意,如画中人那般可望不可触及。
“嗯,我知道了。”
杜莫忘再也没有借口留下,app完全没有响应,杜遂安根本没有被催眠或者受影响。
被电击就被电击吧,总比被赶出去要好。杜莫忘完全没有那些催眠漫画里主角豁出去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多下流的心思。
特别是对于杜遂安。
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是夏末的午后,天气依旧炎热。在奶茶店的后门,杜莫忘刚帮店里把材料箱子从货车厢里搬出来,同事说笑着把东西拿进店里,留杜莫忘一个人清点货单。
她当然知道自己是被针对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按理来说根本不能在奶茶店里打工,是她求了许久,愿意工资减半老板才收下她的。为了保住这份工作她很能吃苦,同事的一些小刁难根本不需要放在心上,不过是多做一些事而已。
蝉鸣嘈杂,烈日炎炎,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淌,不一会儿杜莫忘的衣服就全部汗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她想快点把货物清点完,可是忙中出错,有一箱椰果怎么也对不上。
她越急汗流得越多,整个人像被一只巨大的蒸笼扣在火炉上蒸烤。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眼前,阳光下皮肤边缘白得透明得像冰,递过来一瓶冰镇的矿泉水。
“你是叫杜莫忘吗?”
男人拄着精致贵重的细长拐杖,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俊美无俦,温文尔雅。他在盛夏也穿着铅灰色的西装三件套,完全感觉不到热似的,脸上没有一点汗水的迹象,身上还泛出淡淡的冷气。
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
杜遂安是杜莫忘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千倍万倍,雍容闲雅的气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可比拟。 那也是杜莫忘第一次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见钟情,即使自己只有16岁,而杜遂安已经接近30。
杜遂安说自己是杜家的远房亲戚,和杜莫忘的妈妈关系很好,之前一直在国外,现在才找到了杜莫忘,听说杜莫忘的妈妈已经去世了,想收养杜莫忘当养女。
“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杜莫忘却觉得他很亲切,打心底生起一股亲近的渴望。
反正她也没有拒绝的必要,再怎么差日子也不会比现在还差……那个时候她已经读完了九年义务教育,以奶茶店的工资,高中的学费根本出不起。
她收下了那瓶水,也接受了杜遂安的提议,同时也绞杀了那份感情,尘封进心底,不见天日。
“你一直在发呆。”杜遂安的嗓音将杜莫忘的意识带回到现在,“困了就去睡吧。”
杜莫忘仿佛听到了倒计时重新开始的动静。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破罐子破摔,也许是这一年来压抑的感情终于冲破了枷锁。
她说:“我能帮你吹头发吗?”末了又加一句,“我听同学说,家里成员会互相帮助吹头发,这是加深感情的最好办法之一。”
她话说出来就后悔,这是什么破烂的借口,傻子才会信吧?以杜遂安淡漠的性格,多半被冒犯到了,以为杜莫忘在发疯。
“好啊。”
杜莫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脑袋,定定地望着平静喝茶的男人。
“吹风机在浴室门口的柜子里。”杜遂安指示。
杜莫忘拔腿就跑,她腿一移动,身子矮了半截,她后知后觉自己两腿发软,不知道是站太久了还是太紧张。杜莫忘很快站稳,拖着软绵绵的腿去拿了吹风机,走向杜遂安的时候心脏砰砰直跳,如同雷鸣。
插座就在床头,电线足以延伸到床侧,杜遂安不用移动位置,只需安静地喝自己的茶就好。
杜莫忘手心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在杜遂安的身后忍不住笑出来,心脏被暖意填满,鼓囊囊的,仿佛揣着一只吃饱喝足睡大觉的小兔子。
她仔细地分开养父的长发,杜遂安的头发保养得很好,洗头后不打理也不会打结,用手指可以很轻松的梳顺。即使这样杜莫忘也怕弄疼了杜遂安,简直比在芝麻上雕花还要小心谨慎,不时问一句感觉如何。
杜莫忘打开吹风机,调好温度给杜遂安吹头发。柔软微凉的发丝在她指尖飞舞,像是暖春纤柔的柳条,万千碧丝绦,散发着清雅的香气,宛如上好的工艺品,叫人爱不释手。
原来男人留长发也能很好看,不,杜遂安什么发型都会很好看,长发是最好看的,一点不会觉得奇怪。他的阴柔中带着秀丽,身材又是比很多男人要高挑的,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完全是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
阿波罗不太贴切,杜遂安是古典类型的美人,应当是卫玠,或者是潘安……
“嘶。”杜遂安吸了一口凉气,声音很小,几乎听不到。
杜莫忘立即回过神来,她意识到自己沉浸在自己的思想时,手上的工作懈怠了,吹风机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手下也不留神扯下了几根头发。
“对不起先生!”杜莫忘把吹风机关上,恨不得土下座道歉,“我我我没注意,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真的……要不先生你也揪我的头发,呃,我是说,我……”
“不是你的错,头发本来就是要掉的,吹头发的时候更容易掉。”杜遂安没有生气的迹象,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像干了,辛苦你了。”
“呃……是的,我帮你梳头好吗?这次我一定很小心……”
“梳子就在你刚才拿吹风机的地方。”
杜莫忘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拿来了梳子,绸缎般的长发在她手下倾泻,是暗夜里带着幽香的瀑布。这一次杜莫忘的确很小心,片刻不敢分神,香味一缕一缕地钻进她的鼻子里,特别是在分开蓬松长发的时候,冷香翻涌,她无处躲避,屏住呼吸,只觉得口干舌燥。
其实杜遂安完全不需要梳头,他的头发很听话,吹完后就顺贴地垂落。杜莫忘的梳理可有可无,她不过是想多待一会儿。
吹头发可以,吸奶真的做不到……杜莫忘的余光不时扫进杜遂安敞开的衣领,起伏的柔软肤如凝脂,隐约能见到淡粉的重影。
她梳了足足一分钟,杜遂安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不时地摆弄茶杯,倒是没有再喝了。
杜莫忘恋恋不舍地放下梳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声说:“我梳好啦,我该去洗澡了。”
“谢谢。”杜遂安把装茶壶的托盘递给杜莫忘,杜莫忘顺从地接过。正想问是不是放到厨房去,杜遂安在她面前解开了浴袍腰带,整个上身暴露在她眼前。
素净的剪影在暖黄灯光下流淌着玉石的柔光,黑发披在圆润的肩头,愈发显得冰肌玉骨。纤长脖颈下,锁骨精致,锻炼出的饱满胸肌隆起,胸前的蓓蕾粉嫩盈盈。
“该挤奶了,不然会很疼。”杜遂安的语气很平常,垂着眼,好像不过是例行任务,“就像以前一样吧,今天也是用嘴吗?”
杜莫忘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鼻子里有热流涌出。
那个该死破烂的app,终于做了件好事啊。
7.和养父的亲密,把凹陷乳头吸出来
杜莫忘这次没有做多久的心理建设,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快速走向杜遂安。她半路停滞了下,脚步放缓不少,以免自己显得过于迫不及待。
因为腿伤,杜遂安从未去过健身房,但脱下衣服后却意外地有一身精瘦的肌肉,薄薄地覆盖在骨骼上。骨肉匀停,臂膀宽阔,即使不活动也能感受到肌肉底下所蕴含的力量。
他的皮肤真如雪一样白,在暖黄的床头灯的映照下笼罩着一层影影绰绰的轻纱,像是融化在咖啡杯里的方糖。
杜莫忘站在杜遂安面前,杜遂安把长发挽到身后去,把浴袍完全拉下。胸乳丰满而洁白,乳糕般随着呼吸起伏轻颤。
他的乳头居然是凹陷进去的。而且是粉红色的大片乳晕,好似清晨朝霞,边沿逐渐变浅,沁透迷人。
杜莫忘脑子里轰隆地炸响,她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她手腕被人攥住,用力地朝前扯了过去。
杜莫忘直接撞进了杜遂安的怀里,鼻子碰到了他的锁骨,坚硬得宛如铁铸,她鼻尖立即涌上一股酸痛,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以一个扭曲又搞笑的姿势趴在杜遂安的身上,因顾及杜遂安的腿伤,不敢直接坐上去,只能上身窝在杜遂安的胸膛里,腿却好好站着,呈现一个撅起屁股的造型,很像在给杜遂安鞠躬。
“先生。”杜莫忘一只手揽住杜遂安的肩膀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摸鼻子,好在没有流鼻血。
“很痛。”杜遂安说。
杜莫忘叹息道:“这样撞当然疼,我的鼻子要掉了……”她带了些撒娇的语气,软软地抱怨。
杜遂安很不给面子:“我指的是我的胸,奶积太多会堵塞发炎的,你要是不帮忙,我就去拿吸奶器。”
杜莫忘不信他真的能流出奶来。
她鼻子撞了下,带得声音也闷闷的,说:“我知道了,我会快一些。”
女孩的手慢慢伸到杜莫忘右边的胸,她想把凹陷的乳头刺激出来,如果直接上嘴,那也太变态了。她还在试探,只用指尖在乳晕周围轻触,杜遂安按住她的手直接拍在自己胸肌上,大手压着杜莫忘的手用力一揉,那柔软丝滑的触感差点让杜莫忘的脑子从天灵盖飞出去。
杜莫忘险些叫出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掌心里有什么小小的东西缓缓挺立,有点痒。
杜遂安松开她的手,她立马将自己的手掌移开。淡色的乳头已经充血硬挺,由淡粉转变为浅红,指甲盖大小的红玉球立在白玉壁上,诱人品尝。
“又不是第一次做,怎么很惊讶的样子?”杜遂安的语气温和了一些,他捏了捏杜莫忘小小的耳垂,在她的耳珠上轻柔地捻了一下。
杜莫忘脸上的滚烫就没有消退,她已经无力吐槽app安排的剧本了。杜莫忘将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扶着杜遂安的肩膀往下探。她屏住呼吸,和那颗漂亮的乳头对视,闻着檀木热腾腾的体香,缓了缓神,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碰了碰。
舌尖刚尝到一点涩味,她立即缩回舌头。杜莫忘一个打挺直起身来,结结巴巴道:“那个,我觉得这个样子不太方便,我思考一下……”
还不等她说完,她腰上一紧,被人带上了床。她怕波及到床尾的木盘,飞快地蜷起腿,谁知道又是从哪个亲王府里购置的古董。回头去看的时候却发现床尾空空荡荡,昂贵的茶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到床头柜上去了,至少现在比她要安全。
杜遂安侧卧在床褥之上,一只臂膀支撑着侧脸,另一只手搭在养女的腰间,胸前大敞。他齐腰的黑发散落在玉白臂膀,目沉如秋水,身后是重重秋香色纱帘和镂雕挂壁。轻薄的浴袍勾勒出他流畅的腰线,像一把古雅锋利的尼泊尔弯刀。
他这副模样并不显得妖妍轻浮,更像是谪仙在榻上小憩,虽闲适却不容侵犯。
此等美景杜莫忘是看不到的,她整个人都在杜遂安的怀里,杜遂安的胸膛能完全地挡住她的视线。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雪白和艳红,以及无处不在的木质幽香。
杜莫忘昏头转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又觉得腰酸背痛。杜遂安年纪轻轻已经开始养生,硬床对脊椎好,故此拔步床上只有一层棉絮作底,杜莫忘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下,骨头都要散架了。
杜莫忘怕杜遂安不耐烦再做出什么事来,干脆把脸埋进面前的丰盈温软里,脸颊贴在光滑的软肉上,吸猫一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地笑声,带着无奈和宠溺,他离得那样近,暖暖的呼吸吹起女孩耳朵上的小绒毛。杜莫忘的脸更红了,整个脑袋都陷进男人的胸乳里,让柔软盈盈如暖水的乳肉包住她的脸。
原来杜遂安在亲密的人面前是有点坏的,也没有什么耐心,不像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样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平静温和到冷漠的地步。
这次杜遂安没有催她,任由女孩像小动物吃奶那样在他胸膛里拱来拱去。胸肌不发力的时候是软的,乳波荡漾,浪潮柔柔地拍在女孩的脸上。
“还没有玩够吗?该开始工作了。”万恶的资本家扬起小皮鞭。
杜莫忘适应了一会儿,先是亲了亲眼前的软肉,好像在吻一块年糕。接着她衔起杜遂安挺出来的乳头,在牙齿间控制力度摩擦,卷着舌头重重地吮吸。就在同一时刻她听到杜遂安轻声吸了一口凉气,抱住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香软春波,接着她一边的耳珠又被捉进指尖揉捻。
少女的唇瓣比初生的蓓蕾还要柔软,落在乳肉上像是蝴蝶栖息。杜遂安垂着眼帘轻揉女孩的耳垂,在乳头被咬舐的时候不留痕迹地夹紧腿,因为太用力,丰盈的雪色腿根挤出大片胭脂色的红痕。
杜莫忘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养父遭了多大罪。她吐出嘴里的柔软,唇间的乳头已经被蹂躏得艳熟,肥嘟嘟的,比起初肿大了一圈,水光晶莹。樱桃彻底熟透,挂在枝头摇摇欲坠,光泽鲜艳。
“没有出奶。”杜莫忘的脸陷在养父的胸里,脸颊两侧的软肉被挤得堆起来,说话也很含糊。
“换一边试试看。”他柔声地哄骗,小腹、尾椎乃至后脊的快感电流般层迭,缓慢地消退。
杜莫忘是个听话的孩子,她换到另外一颗还未涉及的处男地,依照之前的方式含进嘴里。她的舌头舔进凹陷,大力地刮弄,乳头乖巧地从陷进去的乳晕里推出,仿佛破土而出的嫩芽。
在吸奶的时候,杜莫忘感觉到自己的下身被一根炙热的东西抵住,那不容忽视的热度几乎要穿透她的裤子。她不适地扭了一下腰,很快被男人按住肩膀,往后推了一下,那股炽热立即就远去了。
杜莫忘意识到那是什么,她的脸从杜遂安的胸里抬起来,双臂圈住杜遂安的脖子。换成平时她肯定不敢这么大胆,可现在她也许也受到了催眠的影响,声音甜腻得她自己听了都脸红。
“爸爸,你是不是勃起了。”
杜遂安脸侧到一边,半边脸埋进枕头里,雪肤飞起一团红霞。他两眼紧闭,浓黑纤长的睫毛轻颤,暴露了主人内心的羞耻和不安。
杜莫忘想去摸一下,往下伸了一半就被杜遂安抓住了作乱的手。她笑了一声,杜遂安的脸更红,但睁开了眼,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女孩的脸蛋。
杜莫忘是清瘦的类型,长手长脚,脸上也没有二两肉,这归根于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孤儿院,在那里不饿死就该感恩戴德,怎么可能养出肉来。她在孤儿院的饮食习惯即使在被杜遂安收养后也没有改变,吃得很少,多是素菜,肉也不吃油腻的。所以也没胖,只是比之前圆润了一些,不至于像难民。
杜遂安咬了她的脸后就皱起眉,大手在她身上捏来揉去,他力气控制得很轻,落在杜莫忘的身上就像在挠痒。女孩咯咯地笑起来,往杜遂安的怀里躲。
“跟小鸟似的。”男人低沉温雅的斥责在她耳边响起,他卷走她的耳珠,在齿间轻咬,“谁惯的你挑食的坏毛病?夜宵的肉也没吃完,你只吃了三块,李姨说你晚饭也没怎么吃。”
杜莫忘愣了一下,她惊讶地抬起眼,正撞进男人沉静的眼眸里,那深邃不见底的潭水像要把她吸进去,波光粼粼。
他的确是被催眠了,可是怎么记得现实的事?
明明是一场游戏扮演,她也自欺欺人地配合,可是主角却和她谈起戏剧外的话题。
“不说话,在找借口吗?”杜遂安捏了捏白色小鸟的嘴巴,她浅色的唇现在变成茜红,配着疑惑的圆眼格外可爱。
“我……不太饿。”杜莫忘脑子里一团浆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到了,意识瞬间从虚假的暧昧里抽出来,忽然觉得有些冷,只想再抱紧一点。
杜遂安对待情人的态度温柔得让人想哭。杜莫忘不由得想起真实的世界,她没听说杜遂安有女朋友,也许只是她不知道。
如果杜遂安有女朋友,这些耳鬓厮磨的对象都是另外一个人,那她现在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呢?这样对那个无辜的女人也不公平。
“我先去睡觉了。”杜莫忘从杜遂安怀里退出来,她翻了个身,伸长胳膊去拿自己的手机。
任务已经完成了,只是刚才他们在说话,杜莫忘没有听到提示音。
她刚要从床上下来,身后探来一只胳膊,圈住她的腰猛然把她往后拖。杜莫忘顿时撞进男人宽阔的怀抱,木质檀香再次将她完全包裹,如同设下天罗地网。她抬起头,杜遂安眉头紧锁,美眸定定地俯视她。
“你胸上是怎么回事?”
女孩散乱的衣领露出胸乳的美景,米白色的右乳上有一抹刺眼的红痕。
杜遂安的体温常年偏低,手指落在她乳房的吻痕上,凉意刺激得杜莫忘开始发抖。
杜莫忘结巴道:“我……我和人打架。”她不知道催眠还可以维持多久,只想快点逃脱。
她有点生气,杜遂安跟老公抓奸似的,这样子的催眠就没必要了吧。骗身体可以,骗感情算什么?她本来就喜欢杜遂安,陷进去了怎么办?
“小鸟还会打架?”杜遂安的指尖抚上养女的唇角,“这里的伤也是打架留下来的?你用嘴咬人家了?”
杜莫忘干脆装死不回答。
“怎么不说话?”
反正催眠也不会记得,杜莫忘破罐子破摔:“差不多吧,他们就是看不上我,校园霸凌你知道吗?”
揽住她腰的臂膀紧了紧,女孩亲密无间地镶嵌在男人怀里,纤细的腿也被男人的大手摁住。
“你没有打回去?”
“打回去很麻烦,到时候还要找家长,你那么忙。”杜莫忘嘟囔,“而且你本来就不喜欢我,要是你觉得我不听话不要我了怎么办?反正他们也不敢做太过分,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杜遂安陷入沉默,因配合杜莫忘的姿势,他上身微俯,背后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在杜莫忘的脸侧摇曳,微凉。
“为什么不和我说呢?”杜遂安握住杜莫忘的下巴,逼她仰起头看他,一向笑不见底的眼眸无声翻滚着她分辨不出的情绪。
杜莫忘咬咬唇,这些话就像他真的爱她,真的关心她。她从来都不抱有奢望的,她的初心无所谓,至少当下她只想陪着他。
就算真的说了,杜遂安不把她赶出去,对她的印象也会变差吧?毕竟她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鱼都不敢杀,可是女儿却抡起拳头和人打架。
她莫名地开始烦躁,又很伤心,她并不想把自己真实的内心剥开展现给别人看。如果杜遂安是爱她的,她肯定受到一点委屈就会来告状,可是杜遂安不爱她啊。
也许只是怜悯吧,但那温柔的怜悯居然与爱相似,足以让她深陷其中。
肿胀酸涩,一团乱麻。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前扑,杜遂安不设防,真让她挣脱了怀抱。杜莫忘抄起桌上的手机往外跑,不等杜遂安反应过来就冲出了房门。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杜莫忘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咬着牙给了自己一耳光,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杜遂安已经离开了家。李阿姨做好了早餐,笑眯眯地招呼杜莫忘来吃饭。
“先生他走之前,呃,有没有说什么?”杜莫忘摆弄碗里的面条。
李阿姨说:“没有啊,就像以前一样,先生出门总是不声不响的。”
一切如常。
昨晚只停留在她的脑海里,那些亲密和眼泪无人知晓。
杜莫忘叹了一口气,有些释然。她瞥到从自己包里露出一角的手机,眼神一寸寸地阴冷下去。
软件再怎么根深蒂固,把手机销毁不就好了吗?
8.无法摆脱的app,神秘校长的邀请
早餐吃到一半,杜莫忘和李阿姨打了声招呼便急急离开了。她本想自己坐公交,无奈别墅区附近没有公交站牌,骑自行车又太远,只能让司机送。
坐上车杜莫忘说先去她之前打工的手机维修店,司机没有多问,朝目的地开去。
她在后座上打开手机,把里面重要的资料储存到账号云盘里,说实话她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不过是一些不舍得删的照片。
杜莫忘检查了一番,正要拔出电话卡,催眠app突然自己打开了,弹出来粉红色的界面。
【劝你最好不要做傻事哦】
可爱软萌的泡泡文字,话语却让杜莫忘后背发凉。
界面底端冒出闪动的光标,杜莫忘迟疑片刻,缓慢地输入。
【你想干什么?】
【不要这么严肃嘛亲,本app不是很方便嘛,亲这样轻易抛弃我们,我们会很伤心的哦】
杜莫忘出了一身冷汗,手机仿佛变成了一只张大嘴满口獠牙的怪物,正对着她阴冷地发笑。这个app难道会读心吗?还是说有监控,知道她所有的行动?
清脆的提示音,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杜莫忘扫了一眼。
后座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司机瞥了眼后视镜,关切道:“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
杜莫忘手忙脚乱地摁灭屏幕,从地上爬起来,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勉强保持镇定。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轿车一直匀速行驶,没有猝然加速或者急刹,她这个借口委实不合理,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熄灭的屏幕自己亮起来,圆滚滚的气泡框上发送来新消息。
【这样的照片我还有很多哦亲,如果您继续固守己见,不愿接受我诚恳地建议,我会把这些照片发送到你身边的所有人,以及传到最大的网络论坛,并且在CBD的LED光屏上滚动播放三天三夜哦。】
刚才的那张照片给杜莫忘带来了深刻的震撼,简直就像是头顶上青天白日刹那扯了一道惊雷。那是一张略微模糊的照片,画面上是一个侧对着镜头坐在跳高垫上的女孩,衣衫半褪,露出未完全发育的胸乳。高大帅气的男孩跪在她面前,脸埋在她的乳房里,粉艳的舌尖认真地挑起女孩的乳头,眼神暧昧。
是那天体育器械室发生的事。
也许旁人看不清楚面庞,但是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主角是谁。
他们还有更多的照片……难道虞萌和杜遂安的也有?杜家别墅的安保措施相当严密,但即使这样,任务不也发到她的手机上了吗?
杜莫忘颤抖着手指询问。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想要,我们只希望您能享受这一场美妙旅程】
一群疯子。
这个时候,杜莫忘已经明确地认识到,app背后的这些人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黑客,他们手里掌握的高超科技足以撼动一个政权,不是她一个小小的高中生可以对付的。可是她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高中生,也没有才华样貌,为什么这个app会找到她头上?
【就当是送给亲的幸运礼物吧。】宛如能看破杜莫忘的内心,app很快发来答案。
杜莫忘咬牙片刻,说:“叔叔,直接去学校吧。”
司机沉默地调转车头,漆黑的车尾在路口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下车前,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杜莫忘掏出来看了一眼,迅速关机塞进背包,低头进了校门,差点因为没有亮校牌被值日生记名字。
app又发来一张照片,拍的是唐宴,从上往下的视角。仿佛是当时的杜莫忘低头往下看,看到自己米白色的乳房,和贴在乳房上男孩杏眼湿润的脸。
抛开主角不谈,这张照片富有艺术美感,不觉得色情。暖金色的阳光烟幕般顺着灰蒙蒙的窗户倾泻而入,唐宴的脸抹了层碎钻般闪闪发亮。他本来就是干净漂亮的男孩,不说话的时候乖巧得像只初生的小鹿,虽然衔着乳头,雪白的脸上却一派天真纯洁,让人心神摇曳。
枕在爱人的乳房上,男孩留有婴儿肥的脸蛋微微挤出来的淡色线条,略变形,掩饰不住的纯真可爱。他掀起眼帘,带着点儿濡湿的可怜,完全是只被雨淋湿的幼犬,眼里的爱慕几乎能透过照片投射出来。
真是长了张好脸。杜莫忘看了都想保存。
她当然没有,她只是退出了app,心如止水。
午餐的时候她在天台吃,那些找麻烦的女生没找到她,笑骂着去食堂了。学校食堂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毕竟是贵族高中,实行多窗口点餐制,花样繁多。杜莫忘刚进学校时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挑得眼花缭乱。
可惜没有享受几天,她私底下纠缠学生会长白子渊的事被爆料在学校论坛,唐宴当众放话不会让她好过。接着她被那群女孩盯上了,在食堂吃饭时杜莫忘的饭菜被那些人打翻过好几次,后来她只能在校内超市买点三明治面包躲在没人的地方果腹。
其实也还好,她并没有觉得很伤心,她本就不习惯在很多人的地方吃饭。在大家全部成群结队的场合孤独一人是相当让人坐立难安的,即使是最自我脸皮最厚的人也会感觉到一丝尴尬。
十七岁的女孩更需要玩伴,如果没有,还不如躲起来,至少不会被人发现自己的难堪。 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之后是规定的大扫除,晚上的自习取消,放周六单休。学生们有社团活动的进行社团活动,或者提前离校。离文化祭还有两个月,惯常是寒假结束后的第一周举办,学生会和各社团早早开始准备,校园里比平日上课时要热闹不少,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跑来跑去的学生。
贵族学校的学生大概从不担心期末考试。
趁着任务未发布,杜莫忘只想早点回家,这个点杜遂安肯定没回来。想到这里她又想在学校里多待一会儿了,或者出去玩玩,最近好像有什么日本动画电影热映。
上完课后,学生三三两两离开了教室,值日生说是在打扫,其实只是做个样子。怎么可能真的要这些少爷小姐们亲自动手,学校每年花重金请的保洁公司又不是吃干饭的。
杜莫忘收拾好书包打算离开,班里一个同学在门口喊:“杜莫忘!有人找你!”
杜莫忘以为是苏玫那帮霸凌女,她下意识望了一下后门,如果那里有人堵住她只能跳楼。二楼也不高,下面是修剪整齐的草地,说是校长心爱的百慕大草坪,能作为完美的缓冲垫。
“杜莫忘同学。”衣着熨贴藏青西藏的男人笔直地立在门口,“替校长向你问好,你接下来有安排吗?如有空闲还请赏脸,校长请你喝茶。”
杜莫忘认得他,是校长的首席秘书,姓金。校长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基本全部的学校事务都是这位秘书先生打理,有几次全校讲话也是秘书代替。
可以说见到这位秘书,就相当于见到校长本人。
听说校长对学校事务嗤之以鼻,从不过问,甚至不想踏入校门半步,说是自己的一些美好品质和灵魂会受损。他认为大好人生不该荒废在这渺小的学校里,也不知道当初接手职务是不是被人用枪抵着脑门逼迫的。
进校前杜遂安说过校长是他学弟,如果有事可以找校长帮忙……杜莫忘当然不会去打扰,她都怕自己瞒不好,怎么可能让更多人知道。
杜莫忘跟着秘书上了车。
班里的学生站在门口聊天,远远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生大跨步走过来。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他居然只穿了一套球衣,外面罩着不算厚的棉质冬季校服,暴露在冷空气里光洁修长的双腿雪白得几乎透明。
他骨架宽阔,才十六岁的少年,身板已经健美得让人感觉到压迫感,完全是一只年轻的雄狮。
“唐宴!”
“天啊,他真的好可爱!”
“原来他有这么高?只看脸明明是萌系美少年吧!”
唐宴随便抓了一个人,他不耐烦地挠了挠头发,刘海被抓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显得几分不羁。
“杜莫忘在不在?”他含糊地问。
“杜莫忘?”被学校的风云人物凑这么近,被问到的女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看到唐宴的脸色越来越臭,她才回过神来,“哦哦,她刚刚出去了!校长找她。”
“那个,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女生问。
唐宴好像被问到了,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末了只留下一句:“算了!没事!不要告诉她!就当我没来过!”说完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他也是脑子犯抽,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奇怪的梦,现在都快记不清了,居然会因此一放学就找到杜莫忘的班里来。
真丢脸。
他一边走着,无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指尖触摸到微凉的东西,是一枚圆形的塑料。
陈渔那家伙说是女生校服衬衫的纽扣,上面雕刻着一朵鸢尾花,是本校的传统。
是谁的扣子?他记得那天进器械室的时候,跳高垫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唐宴走后,被问到的女生的朋友立马凑过来,脸上挂着奸笑:“哎哎哎,刚刚唐宴离你那么近,你有没有闻到他身上的香味?”
女生娇嗔地横了朋友一眼,红着脸说:“什么香味?你好变态。”
“你说说看嘛!论坛上有帖子说唐宴身上一股子甜香,好像是因为他特别喜欢草莓,牙膏是草莓味的,每天的牛奶也要喝草莓味的!”
“哎……你一说好像是这样,我的确闻到了草莓的清香……哇,感觉他更可爱了,完蛋,我好像要陷入爱河了!” 对于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杜莫忘一无所知。秘书开的车,是辆骚包的银蓝色保时捷911,停在豪车遍地的学校停车场也相当吸睛。
当然最显眼的还得是保时捷车身上的动漫涂层,杜莫忘不太了解动漫,只能推断出是日本的。主角是个戴着草帽龇着白亮大牙的红衣男,很适合去当牙膏广告的模特。
把百万高级跑车改装成动漫痛车,主人不是神经大条就是钱多得没处花,或者是骨灰级动漫脑残粉,这类人大多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杜莫忘爬上副驾驶后秘书立马启动引擎,杜莫忘还没有来得及系上安全带,这头昂贵的钢铁野兽就咆哮着冲了出去。
“抱歉,因为开这辆车很丢脸。”秘书冷硬着一张脸,“但现在只剩下这辆车在学校,还请你多担待。”
杜莫忘相当能共情。最糟糕的是跑车的可折迭车顶棚正处于故障状态,本该送去修理,但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他俩只能顶着寒风和路人诧异的目光,奔驰在车水马龙的喧闹市区。
拐上出城高架桥后好受了不少,寒风依旧冷冽,但好歹没有看稀奇一样的视线。杜莫忘往后瘫在车座上,享受着扑面的冷风和飞一般的感觉。跑车车型经过精准计算的流利线条最大化地顺应空气流动,化解大部分气体阻力,就像是锋利无比的宝刀切入豆腐般的丝滑。
当车速飙升到一百,流体设计的优势越发凸显,车前不再有任何阻碍,如同北欧小说里奥丁投掷出的永恒之枪。
“你超速了。”杜莫忘看向仪表盘。
秘书冷冷地说:“没事,扣的不是我的驾照分。”
不,我只是怕死。杜莫忘把这句话吞回肚子里。
这一开直接出了京城四环,在往外更远处就是郊区了。秘书拐上一条大道,顺着往山里开去,人烟稀少,渐渐地两侧出现耸立的白桦树林,群鸦声混合着喜鹊的鸣叫在头顶盘旋。
杜莫忘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何时得罪了校长,以至于秘书要把她骗进深山老林里杀人灭口抛尸荒野。
又跑了有半个小时,眼前逐渐显现建筑的痕迹。跑车在山腰处的一扇高耸的镂空铁门前停下,砖石围栏延伸到视线不能及之处。门内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地,隐约可见远处一点浅白色的房顶。
铁门旁墙上的呼叫机闪烁几下红光,铁门应声开启,车辆驶入,门在他们身后轰然合拢。
杜莫忘听说京城周围的山里有不少权贵人士开办的私人乐园,想来这里也是一处娱乐胜地。
他们的终点是一座白色建筑,像是一个倒扣的碗,肉眼测得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静静地坐落在湖畔。湖面有天鹅停栖,天边黛绿远山连绵起伏,日暮西斜,落日熔金,一派岁月静好的美景。
“校长就在这里。”秘书说,“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吧。”
杜莫忘不是小孩,早过了需要妈妈带着见陌生人的年纪。她下车后金秘书迅速地开车离开,没有调头,直接挂挡倒车朝后,车辆羽箭般疾驰,雪亮的车灯飞快地消失在视野。驾校的教练看到了能气得骂上三天三夜,连夜向车管局举报吊销金秘书驾照。
开这辆车的确很丢面子。杜莫忘在心里默默道。金秘书也是个脸皮薄的人啊。
进了白色建筑,杜莫忘发现这里原来是个室内高尔夫球馆,暖气十足。不少穿着定制运动装的人在里面挥洒汗水,从容淡定地相互打招呼。
休息区有不少瓜果点心,她是第一次见到金色的车厘子和足足有砂糖橘那么大的青色葡萄,好像是什么美国的Rainier以及日本的晴王。因为杜遂安个人的口味原因,杜家很少吃这样的水果,一些送礼的高级水果还没有进大门就被杜遂安分发给下属了。
她也不是喜欢吃水果的人,杜莫忘乖乖地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等金秘书来,她没有坐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椅,总觉得不适应。
“喂,服务生小姐,帮我倒一杯百利甜。”一位时髦的少妇从场上下来,朝杜莫忘抬了抬下巴。
杜莫忘不知道什么是百利甜,少妇指了指桌子上纤细精致的黑色酒瓶,杜莫忘拿起香槟杯子为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在少妇之后下场不少人,有倒酒作为前情,不少人都把杜莫忘当成了服务生,支使她端茶送水。
杜莫忘没有澄清,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手脚麻利,虽然不怎么说话,但不少女客很喜欢她,让她帮忙倒酒切块蛋糕拿片火腿什么的。等金秘书回来的时候,杜莫忘的口袋里已经装了近三千的小费了。
颜琛下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他混不吝地把高尔夫球杆搭在肩上,宝石蓝的桃花眼在杜莫忘身上一扫而过,末了朝着金秘书挑了挑眉。
“我叫你把我的学生带过来,你这是给我带了个服务生?”
9.校长的傲慢与冷漠,新任务来袭
颜琛有双潋滟多情的宝石眼,眉眼用镌刀雕琢般的深邃,微卷的黑发在脑后扎成小辫。他高大健壮,擅长运动,发达的胸肌几乎要撑破米白色的运动服,他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在人造灯光下泛着大理石的光泽。
这位年轻校长的母亲是位意大利美人,得益于她,颜琛的五官线条比亚洲人要更加棱角分明,有老派欧洲贵族的矜贵气质,不笑的时候有一种邪气而傲慢的凶狠。好在他的眼睛总是懒洋洋的,上眼角几根纤细的睫毛耷拉下来,看人的时候微微眯着,带着花花公子的迷人派头,像是头慵懒的雄狮,不至于阴鸷狠戾。
此时他正打量着杜莫忘,仿佛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神情里带着一丝小孩子残忍的天真。
“过来坐。”颜琛扛着高尔夫球杆,招呼杜莫忘过去。
几位年轻的小姐笑着向颜琛打招呼,颜琛风度翩翩地一一行吻手礼,女孩们捂胸口露出幸福笑容,害羞又高兴地笑成一团。
就这骚包是学校传说中神龙不见尾的校长?
杜莫忘偏头看了一下金秘书,金秘书朝她点了点头。颜琛已经在一边草坪上的太阳伞下坐着了,高尔夫球杆靠在了桌边。他翘着二郎腿,长腿交迭修长,皮质手套脱了一只,裸露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淡青色的青筋像是某种神秘的纹身,手指轻轻地在球杆上闲适地敲着。
他这副样子宛如误入球场拍摄大片的杂志模特,简约的运动服都穿出了高定大牌的气场。
圆桌上摆着几样甜点和饮品,颜琛端起一杯加了冰块的白兰地,瞥了眼规规矩矩站在桌边的少女,笑了笑,风流倜傥。
他的笑是勾起一边嘴角,换做别人可能觉得恶心油腻,但他做出来却格外潇洒不羁。
“坐,”颜琛扬起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位置,“我不清楚你的口味,你自己倒茶吧。”
杜莫忘坐下来,有些拘谨,这位校长离近看容貌的冲击力更强烈,简直是花团锦簇奢华宫殿般的绚丽容颜,让人想起夕阳沐浴下的凡尔赛宫或者是怒放的古罗马红玫瑰海。她默默给自己调好了红茶,等颜琛发话。
一直等颜琛续第三杯白兰地,他都没有开口,杜莫忘心里数着时间,主动发问道:“校长先生,请问您找我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颜琛挑了一下眉,好像终于发现自己对面坐着人。他转过脸来看向杜莫忘,嘴角挂着微笑。一连喝了三杯烈酒,颜琛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中的水光越发柔和,睫毛浓密如雾气,被他盯着的时候有种被重视深爱的错觉。
“老家伙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我替你找个不错的补习老师。”颜琛往后靠在椅背上,摇晃玻璃杯中蜜色酒液,冰块叮当,“你成绩这么差?”
杜莫忘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颜琛嘴里的“老家伙”指的是杜遂安,她在心里皱眉,面上不显,只是垂着脑袋,点了点头。
“真不像她,性格不一样,长得也不像,老家伙已经变态到这种地步了吗?找个替代品也要神似一些吧,不是说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代替啊。”颜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挥挥手,“给你补课的人我已经选好了,到时候会通知你,你回去吧。”
杜莫忘愣了一下,她不是坏脾气的人,但椅子都没有坐热颜琛就送客,是不是太无礼了一些?
派专人接送,花两个小时到这,就是为了说几句话?这种事直接让金秘书说一句不就好了吗?或者发条信息啊!这家伙活在中世纪么?
替代品又是什么意思?
“校长先生还有别的事吗?”杜莫忘难得多嘴。
颜琛懒散地摆手:“没有,时候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这里离市区有点距离,现在出发可以在天黑前赶到。”
杜莫忘无语了。你也知道这里偏远,那你还专门把人叫过来?说是请喝下午茶,她的嘴唇还没有碰到杯沿好吗?
“对了,”在杜莫忘起身的那一刻,颜琛忽然想起来说,“你在学校里怎么样?金秘书说有人看到你和一群小开混在一起。”
杜莫忘停了片刻,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把被霸凌的事情告诉颜琛。这是在学校发生的事,她是受害者,校长有权利也有义务处理这件事吧?
“不是,我没有和他们玩。”杜莫忘顿了顿,“因为一些事,唐宴说要我不好过,他们合起来霸凌我。”她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这件事,声音紧绷,像拉紧到最大限度的弓弦,含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颜琛淡淡道:“是吗?我不喜欢听别人撒谎。”
杜莫忘一怔,她看向颜琛,俊美的男人脸上没什么神情,笑容只是他的面具,没有丝毫温度。
杜莫忘咽了咽唾沫:“我没有撒谎。”
“那你为什么不和老家伙说?老家伙没那么冷漠吧?”颜琛嗤笑,敲击桌面,“笃笃”的闷响像是敲在杜莫忘的心头,“还是说你其实蛮享受被欺负的感觉?”
“是因为心虚吗?受害者怎么可能不第一时间站出来发声?你不是杜遂安的养女吗?谁敢欺负你?”颜琛的声线越发冷漠,“杜莫忘,不要耍小伎俩。我只是提醒你,和你一起玩的那群人里有个叫苏玫的,家里做工程,你转学之前刚逼死了一个家境不如她的女生。”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要沾染上恶习了。”颜琛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老家伙好像不知道你的交友圈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他,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他这倒有校长的架子了。
杜莫忘不说话了,她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中。她觉得委屈又庆幸,说实话她刚刚是鼓足勇气的,她希望学校的问题可以在学校解决,如果颜琛愿意帮她,她可以求他不要告诉别人。等事情平复后就算传到杜遂安耳朵里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表现得可怜一些乖巧一些就好了。
原来不是表白就会有人相信回应,原来孤注一掷的求救是谎言的表现,原来她是个不值得信任的人。
杜莫忘又有点伤心,但这一点悲伤很快就消散了。颜琛不相信她就不相信她吧,反正她又不喜欢他。
“我知道了,谢谢校长的关心。”杜莫忘站起来,向颜琛鞠了一躬,“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校长您忙吧。”
颜琛自顾自倒酒,杜莫忘直起身离开。女孩和金秘书走出球馆,颜琛和靠近的美丽少女们谈笑,那些女孩花蝴蝶一样围着他,就像是围着一朵玫瑰上下翻飞。他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外表是教养良好的绅士,又有聪慧的头脑和健美的身材,他是天生的风流浪子,十个女孩同时向他奉承表真心,他也能游刃有余地应对,收揽芳心。
在他眼里女孩都是美好而柔弱的,虽然有时候她们的香水和化妆品过于刺鼻,他依旧会彬彬有礼地哄她们开心。
杜莫忘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
回去的时候金秘书换了辆车,很规矩的漆黑迈巴赫,杜莫忘说了湖畔别墅的地址,上车后就一言不发。
“校长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吧。”金秘书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响起。
杜莫忘没料到金秘书会主动开口,这家伙来的时候一路飙车一声不响。她偏过脑袋看他,车道里的灯火映在他的镜片上一闪而过,他没有偏头,嘴唇也是闭合着,刚才就像是杜莫忘的幻听。
“校长不认识我,难免冷淡一些。”杜莫忘说。
“他就是那个臭脾气,没有恶意,不是针对你。”金秘书目不斜视,盯着前方的路况,“如果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替他向你道歉,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杜莫忘笑了一下。她转过脑袋望向车窗外,夜幕低垂,乌云密布,只剩下高架桥下繁星般的摩天大楼,车灯攒动。
有人帮忙说话打圆场,真好啊。她想。
金秘书得到杜莫忘的回应后便不再说话。
今天依旧是糟糕的一天,杜遂安也离开京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杜莫忘苦中作乐地想,但今天也有很幸运的地方,app从早上发照片后就没有反应,如果在球场的时候它发布任务,对象还是颜琛的话,比起做任务杜莫忘倾向于先给那家伙两耳光。
在球场又能做什么任务?光天化日下发情吗?同城热搜预定了啊。
杜莫忘被自己的幽默感逗笑了。她的嘴角飞快地往上翘,很快又恢复原样,她看着车窗玻璃倒映出的自己,在黑暗里悄悄地对自己做了一个鬼脸。
杜莫忘和金秘书交换了联系方式,隔天金秘书便通知她,教她的老师已经选好了。出于考量,金秘书认为同是学生的思维模式更能引起彼此共鸣,人选是她这一届的年级第一,不久前拿了全国物理竞赛第一名,已经保送了清华,笔试和面试都以优异的成绩通过,现在正有时间给人补课。
约定的时候是晚饭后,杜莫忘去了学生会的办公楼,里面人来人往,她并不显眼。
杜莫忘径直来到最顶层,敲响走廊尽头的学生会主席办公室。
“请进。”冷淡的男声透过厚重桃木门传来,冷冽如雪,寒冷若冰。
杜莫忘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只有一个人在里面。沉重素雅的欧式办公桌后坐着一个身量纤薄的少年,腰杆笔直如剑,笔挺的校服衬衫规矩地扣上脖颈最上面的那一颗,正低头翻看文化祭的企划书。
“哥哥。”杜莫忘轻声道,她紧紧地握住书包背带,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桌后的人身体不易察觉地一震,他眉心紧锁,抬起头来,清贵俊朗的面容上透露出一丝不耐和厌恶。
他有双冷艳的凤眼,左眼角嵌着颗红色的泪痣,高挺鼻梁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皮肤苍白,姿态优雅,就像小说里面深居古堡的吸血鬼美少年。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初级任务:爱的鞭挞。】
【请用户用马鞭狠狠惩罚高岭之花白子渊,让他在你的鞭子下沉沦求饶,鞭痕不少于三十条,任务时间一小时。】
【倒计时开始!】
10.毒舌的高岭之花学生会主席,和亲哥哥的鞭子
“傻站着做什么?”白子渊见杜莫忘站在门口,低头盯着手机。他烦躁地皱了皱眉,摘下金丝边眼镜,捏了一下鼻梁。
“我还有很多事务要做,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白子渊的语气越发冷淡,“你们上周一月考吧?卷子带了没有?拿来给我看看。”
白子渊虽然和杜莫忘是同岁,但比杜莫忘高一年级,身为高三生还担任学生会主席实在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但是白子渊在肩负学生会繁忙的工作之外,还能保持全年级第一全市区前三的好成绩,甚至还去参加国内奥林匹克生物竞赛取得了一等奖,只不过国际赛那段时间他把重心放在了家族企业的一个十几亿美金的单子上没有参赛,不然国家队还能多加一块金牌。
最近又拿了物理竞赛第一,保送国内最高学府。
据说他在初一的时候就预习完了高中所有的知识,如果不是他坚持留在国内,可能在毕业前已经去美国常青藤读书了。
这种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学霸,是学霸中的多方位无死角军民一体海陆空战斗机,俗话说就是变态。
面对学霸杜莫忘总是会打心底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再添上几分畏惧,有时候她也会琢磨,都是同爹妈出生的,为什么白子渊成绩斐然,她却平平无奇。
杜莫忘把手机塞回包里,把卷子拿出来递给白子渊,她倒是无所谓自己糟糕的成绩展现在学霸面前丢人显眼,反正在白子渊眼里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低等动物,剩下一部分人稍微有点脑子,但不多,大概是和鳄鱼一样两块奥利奥那么重。
也许是杜莫忘的成绩过于震撼,白子渊从开始学说话起就没有考过这么低的分数。他出人意料地没有出言讽刺,只抬了一下下巴,让杜莫忘坐在一边等,抽出笔在草稿纸上对卷子逐题分析。
杜莫忘坐在沙发上腰杆挺直,在白子渊面前她精神都不敢松懈半分。
夜色自鸽血红天鹅绒窗帘缝隙里探出触角,随即便被室内明堂的灯光驱散殆尽,在煌煌灯火的璀璨宫殿之下,身姿优雅的王子殿下沐浴在金光里,沉静如水地持笔。
水流般的光亮从他头顶倾泻,流淌过他远山似得鼻梁和美好的嘴唇,将他本来苍白的皮肤涂上一层亮闪闪的橄榄油,让他从冷硬完美的雕像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类。
室内片寂静,只剩下白子渊书写的沙沙声,让杜莫忘想起早春的细雨,虽然带着寒冷,但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很不礼貌。”男孩冷淡的嗓音打破了杜莫忘的放空,她的眼瞳聚焦,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盯着白子渊看了很久。
杜莫忘轻声回答:“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想多看一会儿。”
白子渊再次皱眉,杜莫忘的话十分冒犯了他。他屈指敲了敲桌子,没好气道:“你但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也考不出这么低的分数,这么简单的卷子拿不到满分就算了,你物理居然没及格?”
杜莫忘哭丧着脸:“可是我真的觉得物理很难,我背会了公式,但是不会解题。”
“那太好了,说明这是思维上的问题,不是学习态度问题。”白子渊的语气和表情看不出一丝赞扬的意思,“庸才如果连努力都做不到,读书就是在浪费资源和生命。”
刚在数学课上发了两节课呆的杜莫忘被哽住了,她心虚地默默移开视线,心想白子渊说得真对。
“不要愣着,把你的卷子拿回去,解题思路和方法我都写在了草稿纸上,你自己拿回去看。”
杜莫忘问:“你不讲题吗?”
“你不识字?”白子渊反问。
话已至此,再待下去不是没眼力见就是受虐狂。杜莫忘收拾好东西往外走,刚要推开门,心脏突然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股电流从心口涌出,在一瞬间蔓延四肢,她浑身酥麻失去了力量,两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杜莫忘自己吓了一跳,膝盖磕在地毯上倒不怎么疼,只是这毫无征兆的情况实在叫人防不胜防。
一串脚步声逼近,胳膊被人握住,勒得生疼,肉好像要被挤出来了,力气大到她能听到自己骨头的摩擦声,随着不容反抗的力道,她整个人被人从地上提溜起来。杜莫忘回过头,正对上白子渊阴冷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冷峻面容,镜片反射出无机质的冷光,映照出她自己傻乎乎呆愣的脸。
“谢谢哥哥。”杜莫忘挤出一个微笑,心脏还在轻微地抽搐。
“怎么回事?”白子渊眉头紧锁,他将杜莫忘拉到沙发边,把人推进软垫里,“杜遂安连饭都不给你吃饱吗?”
“我刚才没站稳。”杜莫忘睁眼说瞎话。她不留痕迹地把包里的手机露出一个角,屏幕上的倒计时快要走到尽头。
白子渊不置可否,他下命令:“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下我送你回去。”
杜莫忘求之不得,她很希望和白子渊多待些时间。这些年她不断幻想自己和白子渊初见会是什么场景,做过无数次假设,也许他会高兴地抱住自己,也许会微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虽然现实里的初遇没有那么美好,但是能再次见面,已经是上天垂怜。
小时候妈妈给她看过照片,照片里的两个婴儿五官还没有张开,脸皱巴巴的,手拉着手躺在摇篮里,穿着粉蓝色的花边婴儿衣,领口绣着各自的名字,亲密无间。
属于她的那件衣服她一直保存到了现在,被杜遂安收养后也带到了新家,她会在生日的时候拿出来看,抚摸着衣服上的名字,思念自己同胞兄长。
多奇妙,这个世界上有人是和你同时在一个母亲的子宫里生根发芽、前后诞生只有短短几秒,他是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亲密的人,不,也许要比父母更为亲密,因为你们身上流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血液,从最基础的基因构造开始就来自同源,唯一的区别就只有XY染色体。
双生子往往会有心灵感应,当自己的情绪变化时杜莫忘会想自己的兄长会不会也有相同的感情,他们能知道彼此的喜悦和悲伤,分享快乐和痛苦。于是杜莫忘总是给自己打气,希望兄长从她这里感受到的情绪都是正面的,即使伤心也不会停留太久,哭泣是无用的自我折磨,也会让自己无辜的哥哥心情变差。
偶尔不知道从何而起的伤感肯定是哥哥遇到了不好的事,这个时候杜莫忘就更该让自己高兴起来了,快乐是可以互相感染的,再怎么样艰难悲哀的事情,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人和自己心意相通,就拥有了无限的力量,心里的怨恨也被抹去。
也许她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但身边的大家友善又单纯,哥哥是被带回白家继承家业,虎狼环伺。富人多阴险狠毒不讲情理呀,就像她妈妈,那么善良的人,却被赶出了自己的家,只留有一个孩子陪在身边。
她是要保护和爱护哥哥的,即使妈妈从没有这样教过她,她和母亲一样,天生就是乐于奉献而重感情的孩子。
杜莫忘看到白子渊转身的时候按了一下胸口,眉头皱了一下,走回办公桌的步伐也变得迟缓,好像在忍耐什么。
她立刻想起app的惩罚程序,如今的她有任务在身,违抗指令的话,受苦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
杜莫忘站起来,目光在办公室里梭巡,最后停留在橱窗里静静挂着的马鞭上。那是盛装舞步骑手所用的鞭子,通体纤长且漆黑发亮,泛着尽心保养的油光,前段有鞭拍,精致的百合雕花象牙心包银手柄,完全是完美的艺术品。这种鞭子比起惩罚更像是指令的标志,很大力气也难以在马上留下伤口,只会有疼痛,是白子渊的十五岁生日礼物,也是他最喜欢的一副马鞭。
她拉开玻璃柜门,取下这柄马鞭,桌子后的白子渊抬起头来,不满道:“不要乱碰别人的东西,这样很没用教养。”
鞭子握在手里触感冷硬,杜莫忘适应了一会儿,她说:“哥哥,你是不是很难受?”
“如果你把东西归位,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杜莫忘的心脏又开始疼了,这是电流出现的前兆,她的视野里白子渊的脸色也逐渐发白,更加衬托得嘴唇滴血般的红,宛如饱满熟透的蛇果。
白子渊站起来,警惕地看着她手持马鞭接近,他皱眉的时候气势凌人,宛如暴风雪般凌厉,让人不敢直视。杜莫忘却不怕他,女孩走到她面前,纤柔的手掌抚上他的胸口,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推倒在桌子上。
他仰面倒下去,在后背触碰到冰冷坚硬的桌面时,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这样纤弱的女生轻轻一推就倒下,他手支撑着桌面想要坐起来,杜莫忘一把按住他的胸膛,不是很大的力道,却将他牢牢地控制在桌子上,仿佛一只钉在标本上的美丽蝴蝶。
不知怎么的,他去推开杜莫忘的手变成了握住她的手腕,杜莫忘本以为他要反抗,做好了抵御的准备,却没料到自己被他拉得更近了,几乎贴在他身上。那只手宽大有力,掌心和指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茧子,和白子渊外表的文弱不相匹配。
她趴在白子渊身上,鼻尖传来男孩身上好闻的香味,淡淡的,像是清新的西柚,微苦味酸。
白子渊单手托着杜莫忘的臀部,轻轻一抬,杜莫忘就坐上了他柔韧的小腹。她双腿跨在他的腰腹两侧,臀肉底下是随着呼吸起伏的漂亮腹肌,透过羊毛裤袜,热量源源不断地传来,几乎能把人灼伤,提示着她身下男孩无穷的生命力。
她的一只手被白子渊捉着,屁股也被白子渊掌控,表面上她处于上位,实际上白子渊才是决定姿势的那个人。
小姑娘坐在他身上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完全没有重量。白子渊的手从杜莫忘的裙底探进去,修长的手指慢吞吞地,从包裹羊毛袜的大腿根部滑到身后挺翘的小屁股,若即若离地顺着弧度抚摸。
杜莫忘的表情有些古怪,自己霸王硬上弓是一回事儿,被亲哥哥摸屁股又是一回事儿,她知道这不对劲,但她改变不了。自从出现了这个杀千刀的奇怪app后,她的节操就在远去的路上狂奔,一去不复回,简直是进入了r18霓虹A片,还是禁忌伦理类型,在黄片店里都是要放在角落里单独标识的。
她去解白子渊的扣子,房间里暖气十足,她的脸蛋熏红,手上的动作缓慢而迟疑。这不同于之前的任务,她骑在身下的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拉去医院测DNA医生都会惊叹他俩匹配完美的程度。
白子渊凤眼微眯,顺从地仰起脖子,喉头滚动,方便杜莫忘解开他的领带。苍白的胴体随着衣裳的剥落展现在女孩面前,每一处肌理都在暖黄灯光下闪烁着美好的光泽,裸露的身体纤长而精瘦有力,特别是腰腹处流畅偾张的肌肉线条看得人脸红,光看那硬梆梆的线条都能流鼻血。
等衬衫完全褪下,白子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迷茫,充满着情欲,他像只慵懒的波斯猫,乖顺而肆意展露自己的魅力,但是眼底滑过的冷光又暗示着他的游刃有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握住杜莫忘手腕的那只手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在女孩柔软的手背上滑动,粗砺的指腹抚摸着肌肤,像被细小的针密密地扎。杜莫忘瑟缩了一下,白子渊冷冷一笑,面容冰冷而艳丽,左眼下的红色泪痣熠熠生辉。
“不是你说要在办公室玩SM吗?”白子渊语调缓慢,故意拉长音调,“怎么,害怕了?原来我妹妹是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么?”
杜莫忘脸皮抽搐了一下,她不太适应这种类型的白子渊。
“难道是害羞?”白子渊轻柔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毫不掩饰地展露自己的坏心眼,“不会吧?在家里不是很下得了手吗?我喊安全词都没用,挨操的时候都不放过我,非要在我背上抓出一幅八骏图。”
杜莫忘第一次有了真正抽他一鞭子的欲望。
这又是在演什么戏码啊?
11.高岭之花哥哥被鞭笞到高潮,不伦之吻
苍白而没有血色的皮肤,一旦沾染上痕迹,不仅仅是明显,而是刺眼。
杜莫忘第一鞭照着胸前打,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但是白子渊的胸口上应声立即浮现出一道红痕,像是破开海面腾起的鱼鳍。
风声凌厉,电流般的刺痛一闪而过,接着一股奇妙的爽快感自心底迸发,像是扯断了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能深深地舒出一口气。火辣的感觉在胸前盘旋,白子渊闭了闭眼,他没有说话,只按住女孩的后腰,头往后更仰,毫无保留地舒展身躯。
肌理铺开,每一根线条都流畅如重迭的山峦,触感微冷,只有鞭痕所在的地方散发着热意。
做好了心理建设,第一鞭后,接下来的几鞭子顺其自然,白色的雪地里落梅交错,深红色的痕迹编织成细密的红网。并不单单是长条的形状,复杂的深红鞭痕交织纵横,连接成诡异模糊而诱人淫美的图案,自鼓涨的胸前一直延伸到紧致的小腹,蛊惑人去亲吻,又激起内心的暴虐,想将作品变得更加绚烂。
白子渊的气息已经凌乱了,无声地张开鲜红的嘴唇,吐息比平时快了很多。他眉头微蹙,凤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茫然,水色潋滟,盈盈生辉。
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落,冷俊的脸被水光糊得乱七八糟。那种永远高高在上的姿态消失了,他彻底从神台上堕落下来,带着对自身处境的不敢置信。
对于他来说,疼痛带来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难以启齿的欲望。汗水从背脊往下流,洇湿了衬衫,即使极力掩饰,胯下的勃起也不能作假,所有的刺痛都化作热流涌向小腹,在鼠蹊部汇聚成江河,肉欲怒吼着咆哮着,几欲喷薄而出。
不等他从这奇异的感觉里缓过神来,鞭子接踵而来,尖锐的快感继续增加。他在下一鞭来临前猛地握住杜莫忘的手腕,咬牙道:“好了,够了,不要玩了。”
“对不起,我轻一点。”杜莫忘说。
杜莫忘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异常,在她看来白子渊是忍受不了疼痛。她挣开白子渊的手,在自己大腿上抽了一下,用的抽打白子渊的力道,并没有特别疼,隔着羊毛袜,皮肤火辣辣的酥麻麻的,浑身都烧起来了。
她以为是对自己下手太轻,想加大力度抽第二下,手腕一紧,动弹不得。
白子渊额角青筋暴起,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在桌上,天生冷厉的凤眼此时通红而水润,再也没了遮挡,牢牢地盯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孩,眼底翻腾着捕食者的熊熊欲火。
黑色的眼睛和头发,尖尖的下巴和丰盈的脸颊,象牙白又偏黄的肌肤,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四肢纤瘦,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但是白子渊移不开眼,女孩闪闪发光,坐在他身上就如同盘踞在高耸的王座,她手里拿的不是马鞭,而是驯服他的权杖。
脑海里的警钟止不住地嗡鸣,他十七年来的自持和清高在自己亲妹妹的面前分崩离析,所有的伦理道德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剩下本能的欲火,和血亲重逢后特殊的共鸣。
据说久别重逢的血亲会比和旁人更容易产生亲近和欲望,甚至一见钟情,这是彼此同源血脉的吸引,遗传性的性吸引。
白子渊分不清自己被鞭挞后产生的性冲动是因为自己是个变态,还是因为抽打他的人是失散多年的妹妹,又或者两者有之。但他明白一件事,能对他做出这样侮辱的只有杜莫忘一个人,是他纵容爱护的血亲。
此时的他,只想和他妹妹拥抱,或者深深地埋进她的身体里,干她咬她,让她快乐、尖叫、哭泣,让她狠狠地抱住自己,享受自己奉献出的一切。
他们是从同一个子宫同时孕育的,双卵受精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这是自然的祝福,命运的馈赠,理应融为一体。
“很快就结束了,哥哥。”杜莫忘柔声哄她,手机屏幕上的计数器还剩下最后三下。
“够了,杜莫忘,真的够了。”白子渊凝视杜莫忘的脸,浑身的肌肉绷紧,晶莹汗珠顺着漂亮的下颔线流淌,嗓音低沉干涩,夹杂着不易察觉的痛苦,“停下。”
胜利在望,杜莫忘不可能停止。
第一鞭,落在脖颈,鲜红的鞭痕分割两块苍白的肌肤,破裂的白瓷,锁骨凹陷,盛满一汪殷红的酒。
“够了!我真的要生气了!”他低声嘶吼。
第二鞭,落在心口,浅粉色的小巧乳头充血立起,枝头硕果鲜红欲坠,痛苦和快感在胸口蔓延。
“求你了,我受不了……唔呃……我真的……快停下!住手!”尾音满是破碎的低泣。
最后一鞭,落在小腹,排列整齐的腹肌猛烈地抽搐,结实的腰杆剧烈起伏,猝然绷成一张拉满的弓。
脑海里有什么轰然倒塌,眼前炸开一片白光,耳鸣从遥远之处传来,在身旁盘旋不断。
白子渊的脖子猛然后扬,每一寸肌肤都在疯狂地颤抖,肌肉打战栗到癫狂,他张大嘴呼吸,像是渴水的一尾鱼。
方才还厉声喝斥的人唯留小兽般的呜咽,身下的躯体细细密密地抽动。
杜莫忘感受到胯下涌出一股暖流,麝香味从底下幽幽升腾而起,她上过生理课,知道白子渊射精了。
她摸了摸白子渊的裤子,触手温热,有些疑惑:“哥,你真射了?”
白子渊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杜莫忘的询问。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他高潮的时候像是把脑子也射出去了。眼神涣散,富有光泽的浓密睫毛被泪水糊成几簇,眼泪垂在睫毛上将滴未滴,脸颊酡红若饮了烈酒,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他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瞳孔缓缓地聚焦,身体还在轻微地打颤,余韵犹在,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用了许久的时间。
“哪里不舒服?”杜莫忘关切地问。
白子渊大脑里还是一团浆糊,耳后根都酥酥麻麻的,他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似怒似羞地横了杜莫忘一眼,冰冷地勾唇笑了一下,显然是被气到了。
可这样子实在没有丝毫威胁,坚冰融化成一滩春水。
他看了杜莫忘一会儿,把女孩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起身时没站稳,双腿一软跌进沙发椅里,椅背往后弹了弹,座垫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响动。白子渊捂住眼睛,耳尖挂着一抹薄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莫忘翻下桌子,弯下腰捧住白子渊的脸,在他嘴唇上“啵”地亲了一下,声音响亮。
白子渊愣住了,他挡住眼的手更紧,耳尖的红霞一直泛滥到苍白的脖子,皮肤覆盖着病态的粉红。他身子使劲后靠,偏过头去,像是要藏进沙发椅里。
“哥哥,”杜莫忘又亲了亲他的脸,“我好想你。”
“妈妈也很想你。”
白子渊沉默了片刻,回过头顺从地张开了嘴唇,杜莫忘伸进白子渊的嘴里,勾住人的软舌吮吸,牙齿不时轻咬他的舌尖。凑近后她能看清白子渊脸上透明的绒毛,闻到白子渊喷出的温热鼻息和身上微涩的淡淡香气,吹拂得她脸上痒痒的,她也能尝到他嘴里的味道,湿热柔滑,舌头柔韧有力,滑腻的舌面有点粗糙,擦过她舌根时带起酥麻和颤栗,有一点芝士的香味。
暧昧和温情悄无声息地在室内蔓延,兄妹俩在无人的角落里接吻,水声滋滋有声,这是不容于世间的苟合,其中一人被程序控制,另一人并不关心外人的眼光,还带着初生的懵懂。
杜莫忘亲累了,退出白子渊的口腔,小声地喘息,眼睛明亮有光。她的嘴唇红润饱满,粉嫩的舌尖吐出来一点儿,拉着细细的银丝,随着呼吸轻抖,下一刻便会扯断。
兄长的吻再次落下,他抵着女孩的嘴唇,叼住齿间的舌头,嘬了一下,力气有点大,杜莫忘舌头猝然一麻,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一吻结束,杜莫忘抱住白子渊,白子渊张开双臂,将她揉进怀中。
“天气好冷。”杜莫忘窝在白子渊的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环抱住哥哥的细腰,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冬天很快就会过去的。”他修长的手臂圈住女孩,手掌贴在她的腰间,两人亲密地镶嵌在一起,就像初生时在母亲的子宫里拥抱,“等夏天来了,我们可以去海边。我在长岛有片马场临海,我可以教你骑马,风景特别好。”
“我没见过海,但妈妈说当年生下我们的那家医院就在海边。”杜莫忘眷恋地紧贴白子渊的肌肤,嗅着他身上的淡香。他的皮肤有点凉,很柔软,在寒冷的天气也不会觉得讨厌。
“我有当时妈妈抱我们的照片!”
她抬起头来去摸手机,把照片调出来给白子渊看,献宝一样举到男孩面前。
画面里的照片很旧了,摆放在一张桌子上,被玻璃压在下面,没有一丁点儿皱褶和污渍,边沿泛着焦黄,能看出主人保存得很好。照片里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气质贤淑温良,她皮肤白皙,瓜子脸柳叶眉,蓬松海藻般的黑色卷发飘飘扬扬一直散落到腰间,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海风掀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如同一朵绽放的睡莲。
在她的臂弯里躺着两个小小的婴儿,粉蓝色花边的婴儿服,一个抓着妈妈垂在胸前的卷发,眉开眼笑,一个脸转到一边去,像是在闹脾气。他们都还没有长开,小脸皱成一团,像红色的小老鼠,算不上漂亮,但女人对着镜头笑得满足幸福。
他们背后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水天一色,朝阳还未升起,暖橙色晨曦的光辉从海平线上奔驰而来,将母子沐浴其中。时间在此刻定格,母亲不算年轻了,眼角有细纹,身形也不紧实窈窕,但她抱着孩子的样子在杜莫忘眼里,比这世上任何绝世美女还要惊世绝伦。
“你还记得妈妈的脸吗?”杜莫忘问,接着自己回答,“肯定不记得了吧,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她垂下眼帘看着手机屏幕,神情落寞:“其实还有张我们俩的照片,妈妈说想要带走,我就一起放进骨灰盒里了。”
白子渊没有动静,杜莫忘抬起头,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少年的睡脸远比醒着的时候要温柔,他天生眉毛颜色浅,给人的感觉也淡淡的,像是隆冬的一场寂静的大雪。
任务完成的奖励是一个新的爱心,列表已经完全解锁,最后的那个名字赫然就是白子渊。一颗粉色的爱心紧贴其后,每时每刻都提醒着杜莫忘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恭喜亲完成任务,不必担心痕迹被发现,我们会有完美贴心的善后服务,您只需要在催眠结束前离开】
杜莫忘从白子渊身上爬下来,摸出白子渊的手机,用白子渊的指纹开了锁。她用白子渊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把白子渊的号码储存在通讯录,接着删掉了白子渊手机上的通话记录。
她看着页面里那个署名为“哥哥”的号码,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杜莫忘走之前亲了亲白子渊的脸,给人把衣领扣好。
“希望今年可以和哥哥一起去海边。”杜莫忘对着虚空双手合十拜了拜,“妈妈保佑。”
12.纽扣的主人
杜莫忘收拾好东西从主席办公室出来,还没有下楼梯,就听到一层闹哄哄的,像是有一百只鸭子在嘎嘎叫。
她从拐角探出头去,一楼大厅围着一群人,最中心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不耐烦地说着什么,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笑着,男生则拍着他的肩膀,对他竖大拇指。
“他们篮球社赢了十八联校的球赛,还蛮厉害的。”一个女声从旁边窜出来,杜莫忘吓了一跳。
“你是……”
“我叫陈渔,上次在篮球场咱们见过的。”陈渔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看起来有点憨,“不过你应该没有注意到我?”
杜莫忘脑海里画面一闪而过,这个女生就是篮球场时唐宴身旁的女孩之一,也是她带着人打开了器械室的门。她自认为上次在篮球场没有和陈渔正面碰上过,而且她一直都是躲着人行动,居然会被陈渔注意到?她立即想到器材室里发生的事,眼底滑过一丝警惕,心底升起一抹紧张,向陈渔点点头问好。
“你是叫杜莫忘吧,我知道你,”陈渔说,“按理说学生会办公楼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除非有申请和挂牌,要是碰上巡查严格的时候被逮到会很麻烦,你和我去补办一张临时身份牌吧。”
杜莫忘彻底傻了,不知道为什么陈渔第一反应不是赶走她,还好心地给她办身份牌?她听说过身份牌的事,办起来各种申请很麻烦,学生会未免有些官僚主义,说办公楼里有重要文件和不少现金,一些规章制度很繁琐,她这些天来也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如果被抓到就溜,不抓到肯定更好。
“你找主席补习的事金秘书打过招呼,我怎么样也是副主席,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陈渔指了指自己胸前挂着的身份牌,名字下正是职位名。
陈渔的工作效率很高,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把身份牌做好交到杜莫忘手上,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其间有几个学生会的学生从工作间隙打量杜莫忘,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探究和新奇。
这期间杜莫忘心里一直忐忑不安,面部肌肉僵硬,没回答陈渔几句话,陈渔倒是很健谈。
陈渔送杜莫忘出门,唐宴那群人也办好事,站在办公楼前吵闹。捧着金奖杯的男孩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稚气未脱的帅气脸蛋上满是年少轻狂,一双杏仁眼闪烁着群星般璀璨夺目的光辉,意气风发。
“天啊唐宴,你怎么这么厉害!据说三中的前锋是国家二级运动员哎!你居然能那么轻易地带球过人,还是三分球!”
“你懂什么啊,唐宴家的老爷子79年的时候可是带队一路打到越南老窝去了,现在七十岁了还龙精虎猛的,每天早上拉练三公里,基因决定一切好吗?那个二级运动员算什么啊!”
“哎哎哎,别吹太过啊,唐宴最讨厌别人说他家怎么怎么样了。哎唐宴,你们篮球社赢了冠军不请客庆祝一下?为你未来两年带领咱们学校继续霸占联校篮球赛的桂冠做铺垫啊!”
“对对对,三连冠,咱们提前庆祝一下!”
陈渔站在杜莫忘身边笑着说:“咱们学校之前体育不怎么好,一直被别的学校嘲笑,在论坛上吵架都得避开篮球赛,这回可是给咱们学校长脸了。不过也是应该的,唐宴这人最讨厌有人能压他一头,他想做到的事都会下狠心,只要努力了肯定也会有收获,家里也会大力支持。这些年一直顺风顺水,人傲慢得不成样子了。”
陈渔现在的样子和在唐宴身边时有很大不同,杜莫忘一直认为陈渔也是唐宴的后宫团之一,甚至达到了领导的位置,不过如今看来她是个温和理智的人,说起唐宴的时候语气有点冷漠的古怪。
“我俩算是青梅竹马。”陈渔和杜莫忘解释,“不过我比他大一个月,家里就叫我多照顾他。他这个人小时候还蛮讨人喜欢,天生长得可爱嘛,现在不行了,凡事都要顺着他,不然回去就和家里告状。”
“他有16岁了吧?”杜莫忘调侃。
陈渔笑得更开心:“他就算66岁也会是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除非唐家倒台……算了,勿谈国事。”
唐宴享受众人的吹捧,察觉到了这边的目光,头往办公楼大门偏了偏,陈渔站在外面些,见此往后退了半步,让柱子挡住自己的身形。
“最近累死了,没心思服侍小少爷。”陈渔笑嘻嘻地骂,“要不是他长得好看,家里条件又比我好,我早弄死他了。”
杜莫忘不接话,把名牌收进包里,再次感谢陈渔。
正要走时,陈渔叫住她。
“哎杜莫忘,我看你也不是很懦弱胆小的人,你知道那些人霸凌你是唐宴指使的吧?”昏暗的灯光不足以照亮黑夜,陈渔的五官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你为什么不反抗?能说动金秘书为你安排,甚至让白主席给你补习,你家里肯定不一般吧?”
“我这人蛮好奇的,看在我帮你办好了身份牌的份上,你解释解释呗?”
杜莫忘停在原地,她无意识地扯着书包带子,低声说:“我不想让家里知道。”
陈渔静了静,嘟囔道:“虽然我家里也蛮操蛋的,成天叮嘱我要当唐少爷的保姆,但如果我受欺负了肯定第一个不乐意……不过杜莫忘,你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只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
“谢谢你的关心,但还是算了。”杜莫忘很感激,脸上带了一丝笑,比隆冬的阳光还要淡。
陈渔挠了挠头,很是为难:“身为副主席我肯定要关心同学的身心健康,如果是别的人霸凌我还能帮你,但是唐宴主导的就麻烦许多,我家里还要靠唐家提携……我会帮你多注意,不让他们有机会闹得太过分,哦对,校医是我姑姑,我替你说一声,你以后要是受伤或者有什么急事,就去医务室找她。”
“你为什么帮我?”杜莫忘直截了当地问。
陈渔没料到杜莫忘这么耿直,她沉默片刻,笑容变得捉摸不透:“直觉吧,我觉得你可以让唐宴吃大亏。”
杜莫忘不明所以,陈渔已经转身离开了,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最后提醒你一句,透明扣子和白扣子虽然很像,但是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来的。”
陈渔走过,杜莫忘在原地站了许久,低着头默默离开。
陈渔回到办公室,过了不过十分钟,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门板重重地砸在墙上炸出一声刺耳的重鸣,陈渔没抬头。
“怎么样?是不是她?”唐宴环抱双臂靠在门框旁,对着陈渔抬了抬下巴。
陈渔笑了一下:“小宴你第六感蛮准的。”
“什么第六感,我又不是女的。”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真晦气,居然真的是杜莫忘的扣子。”
唐宴烦躁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我忘记那天发生了什么,记忆一进器械室就中断了,后来就是你们进来找我,你当时真没有看到人从那里离开?”
“我没太注意,当时只想着你的身体嘛。”
“那就奇怪了,说实话我做了一个蛮恶心的梦……”唐宴一想起那个梦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看到陈渔一直低头翻文件,几步跨过去把她的笔从手里夺出来,墨水在白纸上拉出一大条突兀的黑线,像一条可憎的蜈蚣。
陈渔嘴角的微笑分毫未变,她抬起头好声好气道:“小宴生气了?真抱歉,这份文件蛮重要的,关于文化祭的赞助款。”
“要是钱不够我可以回去叫大哥给你,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做别的事!”唐宴把笔拍在桌子上。
陈渔盯着唐宴的脸目不转睛。这张鲜活的脸总是充斥着各种情绪,眼底盛满晶莹闪亮的光,每时每刻都在闪耀,灵动活泼。因为他眼型天生圆润没有攻击性,眼角睫毛漆黑线条钝感,再加上说话时笑时还会冒出小虎牙,总是显得乖巧可爱,即使嘴里说出再难听的话,做出再恶劣的事,也一派无辜天真。
他总是这样,喜欢的讨厌的,在他眼里都是玩具,除了家人,从来不会尊重任何人。有时候家里人也拿他没办法,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唐宴这么天真漂亮的孩子,头脑也聪明,他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做出什么坏事?
陈渔说:“感到晦气就丢掉吧。”
“丢掉?不,这么好的机会,我肯定要好好利用。”唐宴直起身离开办公桌,在室内踱步,“嗯,短时间内她肯定很难找到原装扣子,现在早就过了定制的期限了,据我所知她只有一套校服……”
陈渔把沾上污渍的文件放进碎纸机里,室内响起低沉的嗡鸣。
“啊!我想到了!”唐宴一拍手,站在办公室中央,“我要把纽扣装在情书里,写上杜莫忘的名字,在晨会上差人把情书送给白子渊!哈哈哈!我简直是天才!白子渊的后援会绝对不会放过她!白子渊肯定也会很生气,这种事丢脸死了,这样他肯定不会继续给杜莫忘补课。一想起那只臭老鼠每周都要来学生会办公楼,有机会和我碰上,我就浑身难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白子渊有什么深仇大怨呢,明明是竹马,对方也明确表示不喜欢甚至厌恶杜莫忘,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羞辱白子渊?
杜莫忘又做错什么了,要被当成小丑戏弄为难?
陈渔站在碎纸机前,脸上挂着笑,看着文件在刀片切割下碎成一根根的纸条。
真他妈人渣。
13.宴会,“你要不要玩试试看?”
杜莫忘回到家里时,家里的阿姨没有做饭,杜遂安的秘书在沙发上坐着,见她回来站起身。
她立刻往二楼望了望,书房的灯却没开。
内心的火热和期望瞬间消散,杜莫忘向秘书问了好。
“下周末有场晚宴,先生希望小姐可以出席。”秘书递过来一个平板,“因为不知道莫忘小姐的喜好,所以礼服挑了好几种,小姐选一件最合心意的吧。如果都不喜欢,小姐告诉我心仪的款式。”
让她出席晚宴?杜莫忘看着屏幕上昂贵漂亮的裙子,光是从图片里都能看出礼服的布料有多么高档,垂在人台上裙摆轻飘飘的,像是海鱼的尾翼。
为什么要她去?杜遂安也会去吗?
看出杜莫忘的心思,秘书说:“先生还有合同要谈,赶不回来。”
“先生的意思是说,小姐既然心思不在学业上,日后发展难免需要多认识些圈内的人,礼物都已经准备好送出去了,出席晚宴只是为了露个面。”秘书继续道,“如果有投缘的人可以联络一下感情,就算都看不上眼也没问题,只是让大家知道杜家新来了一位小姐。”
“可是先生不参加的话……”杜莫忘迟疑。
“小姐已经17岁了,总是要独当一面的。”秘书说。
杜莫忘心里惴惴不安,但这是杜遂安的意愿,她不想让他失望。
“那我要上什么礼仪课吗?”杜莫忘想起以前在奶茶店里同事看的电视剧,富家小姐们都会有一套约定俗成的礼仪,毫无准备闯进天鹅世界的女主角总是会受到嘲笑,但嘲笑是小事,她让杜遂安丢脸就不好了。
“不,”秘书看起来有些惊讶,眉梢微微上挑半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带着一抹笑,“小姐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用遵从任何人的规矩,小姐你可是姓杜。”
周末来得很快,因为下周一有晨会,需要提前到七点半到校,班里的少爷小姐们免不了一阵抱怨。杜莫忘收拾好书包很快跑出了教室,她需要在五点前回到家,梳妆打扮至少要两个小时,晚宴八点开始。
她原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妆造工作室,没想到妆造队已经在家里恭候多时。这些人带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稀奇工具,看起来相当专业,每个人都光鲜亮丽,就连耳环也很时尚。
杜莫忘被簇拥进了卧房,卧房外的小客厅摆满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她选好的那条抹胸裙子就挂在正中间。夕阳从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整条裙子闪闪发光,淡金色的灰尘在裙摆上飞扬,豆绿色的光滑绸缎里衬,外罩抹茶色轻纱蓬起,配以墨绿色的三指宽天鹅绒腰带,腰带中央是珍珠攒成的三朵小巧玫瑰,清新淡雅,仿佛春天刚冒出嫩芽的森林。
造型师和化妆师对视一眼,这条高定是巴黎时装秀最新款,当红明星都难借到,这家的主人居然直接拍板买下,连夜送到家里。说实话,这个造型和颜色很考验气质,对肤色要求很苛刻,皮肤如果不是冷白皮根本穿不出韵味来。
她们看了看站在门口傻愣愣盯着裙子发呆的大小姐,心里纷纷叹了口气。
但让不可能变成可能就是她们的工作,拿钱办事,这世界上没有不适合人的衣服,如果有,那肯定是造型师的问题。
“那个……粉会不会太厚了,我感觉脸上腻腻的……”
“啊,锁骨也需要打高光吗?”
“等一下,背上不需要涂粉底吧?这是什么?好奇怪!”
“我没有刮腋毛的习惯,好痒……可以只留一个人吗,大家都在这里我压力好大……”
“不,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可以自己穿鞋,鞋带也可以……是有点麻烦,辛苦你了……”
终于到了最后收工,杜莫忘身心俱疲,化妆师小姐在她嘴唇上细心拍好粉底遮色,用小刷子轻轻地晕染口红。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造型师双手叉腰,抹了把鼻尖上泌出的汗珠,“客人你现在直接上杂志大片完全没有问题啊。”
杜莫忘悄悄地瞥了眼镜子,她快认不出来了。明堂的镜子里女孩双臂随意地垂在身前,宛如初生的花芽,象牙白的肌肤净润细腻,身材纤细修长,亭亭玉立,腰间不盈一握,苗条的腰肢下是蓬松的纱质裙摆,仿佛行走在轻盈的绿色雾气里。
女孩的头发一半编制成繁复的辫髻,仿佛玫瑰花苞,点缀零散的白珍珠小花,剩下黑色卷发披散在身后,刚好遮住裸露的半截脊背。简约的珍珠耳钉更显得耳垂圆润饱满,再往下是线条明显的下颔以及紧致的脖颈,一条天鹅绒的绸带在脖子侧面打了个小结,和腰带相互呼应。
她有张五官不出彩的瓜子脸,眉毛很深,眼型不典型,只觉得墨色一般深邃,正瞅着镜子,涂了豆沙色口红的嘴唇润了一层浅光。
但样貌并不是最重要的,她的装扮并没有喧宾夺主,身上独特的气质更加吸引人,她只站在那里,就觉得安静如深不见底的潭水,沉默地泛着微不可见的涟漪。
恍惚间,杜莫忘好像看到镜子里的人对她笑了一下,并非是她,而是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人,她的眉眼里有驱之不散的悲伤,很快就消散了。
再定神,镜子里只有身穿绿色裙子的小小的姑娘,有张和妈妈不相像的脸,但隐约有某种相同的感觉。
杜莫忘试着转了一下身,轻薄的蓬蓬裙不仅随着她的动作飘舞,还调皮地颤动一下,她的心底雀跃起来,忍不住牵起裙角,趁人不注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微凉的布料贴在肌肤上,腾起又降落,沙沙的窸窣声,落了一场细雨。她感觉自己突然学会了芭蕾舞,旋转着飞舞着,心也要跟着裙摆一起飘上天。
如果杜遂安能看到她穿这条裙子的模样就好了,这些人真厉害,让她变得快和妈妈一样漂亮了。
妆造师又是相视一笑,什么嘛,明明还是个小姑娘,之前那样严肃成熟不过是伪装自己的假面,看吧,现在就算脸上没有笑容,眼睛里的笑却是挡不住的。
真可爱。
“客人,香水你有什么偏好吗?”造型师适时打断杜莫忘的自赏,假装没有看到她小女孩姿态。
杜莫忘立马停下动作,身形僵硬了片刻,对着镜子调整表情,强装镇定地咳了一下,认真地说:“想要有点淡的香味,然后我不太喜欢果香。”
“还要有点木质香味。”杜莫忘闭着眼回想杜遂安身上的味道,“不要太明显。”
化妆师打开随身携带的小冰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排香水,玻璃瓶子散发出诱人的光华。
“配这条裙子的话,我个人推荐是白瑞德的无人区玫瑰,有点辛辣的粉胡椒玫瑰香,但是也有人说有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化妆师介绍,“不过适用年纪要大一些……”
化妆师喷了一点在自己手腕上,凑到杜莫忘的鼻子下。杜莫忘闻了闻,很冷清的香气,偏中性,初闻很尖锐,带着点尘土的气息,玫瑰的香气不明显,若有若无,但一直萦绕在鼻尖。
“我喜欢。”她不由弯了弯眼。
“太好了,这刚好是瓶没开封的,客人这么喜欢就送给你了。”化妆师笑着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的工作室。”
打理好一切,秘书开车送杜莫忘去宴会,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她原本忐忑的心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平静下来,虽然算不上绝世美人,至少比平常的自己更加耀眼,平添不少自信。
“我就不陪着小姐进去了,”秘书把车停在宴会大门,“请不必担忧,您今天很美丽,堪称威风凛凛,有任何问题打我的手机。”
杜莫忘忍俊不禁,哪有夸女孩子用“威风凛凛”的啊?她是老虎狮子吗?
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词。
秘书拉开车门对她伸出手,杜莫忘定了定心神,搭上秘书的手心,高跟鞋稳稳地踩在红地毯上,发出清脆短促的声响。
燕尾服侍者打着伞经过花园里的喷泉,秘书递上邀请函,侍者看向从后座下来的女孩,笔直修长的象牙色小腿踏上地毯,微微发力站起来。她穿着一双深绿色丝绒罗马高跟鞋,这样的鞋子多缠带,很容易把小腿绑成火腿,但却完美地拉长了她绷直的腿线,身姿更加伶仃挺拔。
暖黄色的灯光夹杂着水晶灯的折射自宴会厅里涌出来,女孩沐浴在金黄色碎光里,不卑不亢,肌肤涂了香膏般晶润,卷曲黑发瀑布般吹洒在腰间,绿裙窈窕。
“杜小姐,”侍者的伞向杜莫忘倾斜,“您会是今天的焦点。”
杜莫忘不想成为焦点。
在拒绝了第五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后,她不留痕迹地朝露台移动。
这些人眼冒绿光,叫杜莫忘胆战心惊,在听到她是杜遂安的养女后,更是殷勤不断,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热情对待过,百般不适。
更何况他们的高谈阔论她也听不懂,她不知道什么是巴赫十二平均律,也不知道法国哪个酒庄的葡萄酒口味最醇厚,更不知道城西的那块地是哪家公司中标。
合上露台的门,喧闹的宴会被关在身后,所有衣香鬓影都与她无关,如果可以她现在只想脱下这烦人的高跟鞋,从露台跳下去,光着脚一路狂奔回家。
怪不得嘴唇要抹粉底,好像根本不担心她会在宴会上进食,这身衣服勒得她呼吸都困难,更别说吃东西了,她现在一粒米都塞不进去。发髻为了支撑十个小时,更是藏了不少黑色小发夹,扎得很紧,她的头皮止不住地发麻刺痛。鞋子漂亮是漂亮,却很磨脚,她的后脚跟火辣辣地疼。
美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来到宴会上她才发现一些女士比她的打扮更精致,腰肢细得她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头发不知道上了多少摩丝,耳垂的宝石和脖子上的项链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给压塌。她们的高跟鞋鞋尖锐利得能当凶器使,鞋跟也是一个比一个细,踩高跷般,杜莫忘总担心她们会摔倒,但每一个人都摇曳生姿。
女人都好厉害,杜莫忘拢紧御寒的雪白狐裘,背靠在门上叹息,浑身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瘫软,她长大后也会这个样子吗?
露台角落里传来细碎的响动,杜莫忘立马站直身子。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宽肩男人背对她瘫在双人沙发椅上,天色灰暗,他的头发像是深棕色的,在后颈处扎了个小小的辫子,有些卷曲。
杜莫忘不好打扰别人,想着离开,转身时却不小心踢到了门板,脚尖立即传来尖锐的闷痛,下意识蹲下身,又被腰带狠狠一勒,差点把五脏六腑全吐出来,挤出一声痛苦的沉闷呻吟。
“你怎么在这里?”男声有些熟悉,声线低沉富有磁性,在沉静的夜晚十分清晰,带着点英伦腔调,略显生硬。
杜莫忘抬起脑袋,惊讶地挑起眉。
棕色半长卷发,眉骨高深,线条硬朗,几乎能溺死人的海蓝瞳色桃花眼,玫瑰色的嘴唇,浑身散发着花花公子的浪荡气息。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西装勾勒出他比东亚人更加强健高壮的身躯,胸口别着一朵白玫瑰,风流倜傥得令人倾倒,一看就是骗走无数小姑娘心的花心大萝卜。
完全是从《塞维利亚的嘲弄者》中走进现实的喜好玩弄人心的美男子唐璜。
“颜……校长。”杜莫忘在心里确定了好几下,眼前的人和高尔夫球场一身运动衣的休闲作派迥然不同。
“杜遂安没陪你来?”
杜莫忘没料到颜琛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现在的打扮很陌生。
“也是,如果他也来了,你不会有机会躲到露台上。”颜琛只斜睨她一眼便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啪嗒啪嗒摁着手里的游戏机。
气氛一时凝结,杜莫忘不想待在这里,她刚要开门,却发现刚才在宴会上缠着她的男人端着两杯香槟走过来,正左顾右盼在找人。那人拦下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女孩,发现认错人了,连声道歉。
不会是在找她吧?
杜莫忘没有多想,立马拉上门帘,不留一条缝隙。
她又站了一会儿,两腿发麻,颜琛没有开口赶她走。
穿高跟鞋站这么久简直是酷刑,杜莫忘不知第多少次把重心换到另外一条腿上,见颜琛专心打游戏,轻手轻脚地挪到沙发椅旁,试探地坐下来。
屁股刚挨到柔软的坐垫,杜莫忘就发出一道舒适的赞叹,浑身绷紧到僵直的肌肉总算有休息的余地,就算颜琛赶她走,她也绝不会让出位置。
休息了一会儿,杜莫忘开始感到无聊,她不想看手机,生怕那个app又给她发布什么奇怪的任务。
颜琛打游戏很入迷,他手里的红色游戏机不知道是哪个牌子,不像是杜莫忘知道的那些PSP,有红色和蓝色两个按柄,屏幕很宽大。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眼,屏幕上花里胡哨的,一个卡通小人在地图上跑来跑去,不是在砍树就是在敲石头,画风相当可爱,配色也特别甜美。
没想到颜琛会玩这样的游戏,和他的样貌不太匹配……或者说他看起来不像是打游戏的人。
这个游戏蛮有趣,那个小人还可以抓虫子和钓鱼,还有一些动物的卡通形象,杜莫忘看着看着就忘记自己是在不礼貌地偷窥,毫不掩饰地专心致志地看人打游戏。
居然还可以建房子,这个风格也很好看,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造型。
“有啊,你可以自己设计。”颜琛突然冒出一句。
杜莫忘吓得双肩一抖,她这才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她飞快地扫了颜琛一眼,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颜琛身边,两个人的脑袋都快挨到一起了。
离得好近,能清晰地看到彼此眼瞳里的纹理,她发现颜琛的蓝眸并非是纯净的海蓝色,从瞳孔往外放射性地夹杂着金绿色的线条,线条交错,在某个角度看过去,像是怒放的玫瑰花。
“你身上的香水味好重。”颜琛皱起眉。
杜莫忘移到沙发尽头,向颜琛歉意地点点头。
“你坐那么远看得到吗?”
杜莫忘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才明白他的意思,眼里泛起一层笑意,离颜琛近了些。
她不会觉得自己的举动很掉价,她没接触过电子游戏,对颜琛玩的这个游戏兴趣盎然。
小人在颜琛的操控下来到另外一座岛屿,上面满是狼蛛爬来爬去,颜琛低低地自言自语,说今天真好运。
身边坐着一个人的存在感太强,颜琛没有在别人面前玩过游戏,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他平时最讨厌别人身上的香水味,却没有赶杜莫忘走,还让她靠近。
他掀起眼帘,少女专注的神情映进眼底,她眉毛不自主地蹙着,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尖尖的鼻子都紧张地皱起来。
宴会厅恍如白昼的灯光被厚重门帘完全盖住,花园里微弱的光线努力地照亮女孩的脸,她离得太近,连脸上透明的绒毛都纤毫毕现。
“那只蜘蛛跑了。”杜莫忘忍不住提醒。
“你要不要玩看看?”颜琛几乎是同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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