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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美救英雄被权贵公子盯上了
苣州一带是盗匪常犯之地,这原来是南业国的风水宝地,常年雨水充沛灌溉良田,百姓过得也滋润。
日子久了,却也难免于歹人作乱。
这晚夜里,冷寂许久的街上被剧烈的打斗声覆盖,匪徒们拿着砍刀不要命地攻击对面的男人。
男人身上挂了大大小小的伤,却也难掩冷冽气息,狭长的黑眸紧盯着匪首。
眼下他已处于下风,只怕难以脱身。
为首的匪头子扛着刀晃晃悠悠地围着他走了一圈,“怎么,闻大公子,不是说要把我们杀光殆尽吗,来呀!”
其他小匪得意地嘲笑,只有闻策一语不发地不停喘息,目光时刻跟随着匪头的脚步。
这时,匪头突然停下地举起砍刀凶狠地砍向闻策,还好闻策有防备,剑身被刀砍中时发出刺耳巨响。
闻策猛一踢将他踹开,拿出烟雾弹一掷,顿时,呛人的白烟遮掩住闻策的行踪,等烟散去,闻策早已不见了。
廖吉狠狠啐一口,指着街的两头:“追!”
这街上空无一人,家家门户紧闭,闻策没处可藏身,挑中一个府邸用尽全力翻了过去,这一翻,身子落在地上闷响一下,这里是女眷的后院。
丫鬟小穗正在外面守着,听见那一响忙带着护院过去看看,于是就看到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小穗把这事禀告给了李嫣然。
黑衣男人幸运地没被扔出去,因为没过一会儿,那匪徒就挨家挨户地搅扰要人了。
李嫣然也害怕,只是先让护院们把男人藏了起来,清理掉地上的血迹,男人在被架着拖走时,瞧见李嫣然紧张的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
匪徒们太过猖獗,见不到闻策就拿无辜百姓开刀,好些人都命丧屠刀下。
匪徒很快到了李府,一看这府邸的不菲装潢就心起歹意。
匪徒们还没打上门,李府老爷就带着家丁护院冲了出来,廖吉傻了眼,这还没见过主动打杀他们的。
好在护院们功夫好,那匪徒虽然带着刀也渐渐不敌,廖吉吃了大亏,眼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地,他也只好收刀逃窜。
那黑衣男人也算安全了,李嫣然大致看了一遍他的伤,请来郎中为闻策看病。
包扎的时候,闻策一直是醒着的,郎中见他这么能忍也是放心,殊不知,闻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嫣然身上。
“这药虽苦但良药利病,公子可要按时服用。”
李嫣然欠了个身,“我们会让他好好服药,多谢郎中。”
“嗯,该的。”
郎中也认识李府的人,这李府大小姐十分有礼,李家虽为富商却不作骄纵之态,却常惠济穷苦人,实在是个富甲一方的善人。
郎中摸着胡须想道,他也乐意给李家人看诊。
李老爷过来打了招呼,郎中快步走了出去。
“有劳张老跑这么晚跑一趟了。”
李裕揽着他往前厅走,屋子里余下李嫣然和闻策。
闻策的目光一直在李嫣然身上,这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嫣然生得秀美,纤纤玉手交叠半缩在袖口,斜站着面对床榻,曼妙大方却还带着骄矜。
从这个方向,闻策刚好看清她的容貌。
李嫣然半掩着脸颊,嗔怪看着他:“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闻策忍着疼解释:“多谢小姐救了在下。”
李嫣然微微颔首:“只是人之常情,公子不必在意。”
“不,小姐有恩于我,这恩,怎能不记在心上。”
闻策吃力地支起身子,李嫣然也不好与他太靠近,叫来下人往他身后放了靠垫。
“多谢,多谢。”
李嫣然开口问:“你是哪里人,家在何处?我让他们去告知你父母。”
闻策不说话了,紧抿嘴唇一幅伤心姿态,这么一瞧,李嫣然觉得自己不该说那话。
“公子若是不方便,可先告诉我大名。”
“闻策。”
“倒也没什么,在下原本要去榅州探亲,谁知竟被那恶匪打劫,那恶匪抢了东西还要伤我命,好在我有点功夫能逃出来。”
李嫣然听得心惊,对闻策多了些同情。
小穗端了药过来,闻策见状摸着自己的胳膊吃痛,“又要麻烦小姐了,在下恐怕连药碗都端不了。”
闻策打着小算盘,想要李嫣然亲手喂药,他对这姑娘倒是很有好感,寻了时机等回去就告知父亲来下聘。
小穗气呼呼地瞪他:“你这人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小姐好心救你,你却想占便宜!”
李嫣然拦着小穗,温而有理地说:“闻公子,小女也不便与外男接触,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闻策表情有些失望,正要说“无妨”,小穗端过药气冲冲地过去,“还是小穗来吧,俺倒要看看你这登徒子耍什么花招!”
“………”
李嫣然笑得无奈,对闻策歉意地屈了屈身。
“闻公子,小女先出去禀报父亲,有事告诉小穗就好。”
闻策来不及叫她,李嫣然转身往外走去。
一个白衣书生迎面过来,闻策只听见李嫣然唤那男人“表哥”,男人也面带微笑地唤她“表妹”,两人看着关系极好,这让闻策有了莫名的危机感。
男人叫李侗,和李嫣然也是青梅竹马,关系自然近。
闻策看着一脸不高兴的小穗也不客气,咳嗽两声。
“小穗,在下有些饿了,你去告诉你家小姐拿些吃的可好?”
小穗放下碗瞥他一眼。
“等着吧,别打搅小姐和表少爷叙家常儿。”
“……”
李侗望了一下屋里,“表妹,方才听姑父说,家里来个病人。”
李嫣然回了个嗯字,“说是去榅州探亲,被那恶匪伤的。”
李侗恍然道:“倒也可怜,等他伤好就放人走吧。”
闻策在李府养了一阵子,伤势也慢慢痊愈,李裕看他气质不凡,不像是普通大户人家的孩子,倒也没想着套近乎什么。
李嫣然是家里的独女,闻策早早得就知道,他也没有娶亲,若是现在提亲也是不妥。
何况,那李老爷并不想女儿远嫁出去,苣州到榅州少说也不近,日夜兼程也得一天。
正当闻策以为如此时,他听到李家老爷和小姐的谈话。
闻策在伤好后就提出报恩,李裕也不想耽搁他探亲,就拿了银子打发他上路,奈何闻策坚持,李裕看他一身好武艺也有了想法。
最后,李裕还是留着闻策在府上,做了个随身护卫。
闻策办事勤快又稳妥,李裕看着也高兴,出去办事也带着闻策,外人都以为闻策是李家的亲戚,因为闻策的俊容,好些姑娘都对他青睐有加,偷摸送个帕子,送个香果之类的,不过都被他婉拒了。
李裕也觉得自己带着闻策有些招摇,就让他留在家里看院子,每日见到李嫣然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他每回走过长廊,都能看见李嫣然坐在不远处的石凳晒太阳,小穗好说歹说地劝她多待会,闻策看得入迷,李嫣然慵懒地靠着桌边,身子柔软无骨的,闻策就以为她要随时倒下,好几次都想过去扶着她。
不过这些不过是女儿家娇贵罢了,李嫣然性子温柔,绣个花把手指扎破,那眼泪汪汪的打转,我见犹怜。
男女情意,单单是每日的对视就够了。
闻策和她打个照面时,李嫣然就冲他招手笑笑,时间久了也成了习惯。
“小姐在绣什么呢?”
闻策办完事回来,李嫣然正在石桌边刺绣。
李嫣然见他过来也熟练地亮出刺绣。
“父亲的老朋友升官,我就替他做个不一样的礼。”
闻策讶然:“哦?老爷他和当官的做朋友。”
“那可真是威风。”
说完,闻策坐在旁边看着她刺绣,李侗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在这。
李嫣然边绣边和他唠话:“父亲以前做过萩县县丞,大概是那时的。”
“后来父亲他辞了官从商,才有的今日。”
闻策笑了笑:“老爷真是才人。”
两人正聊着话,李侗招手叫了声表妹。
“表哥?”
李侗看向了闻策,“闻公子,老爷让我来告诉你,明日你就可以离开了,我们也不好再耽搁你的探亲大事。”
这一句“我们”就把他闻策算在外面,李侗不愿这男人再留下。
好几次都看见他在偷看表妹,只怕心怀不轨,引狼入室。
闻策低着头不发话,过了会儿才答。
“我知道了。”
“嗯。”李侗简单应了一句,喵到桌上精美的刺绣,有些诧异问道:“表妹还在做这些?”
“太辛苦了,表妹,不如我与姑母上街买一幅,你也好好歇息。”
李侗正想把刺绣收起来,没料到李嫣然抢先一步拿到身后。
“没事的,我正好闲着无聊,表哥就让我绣完了好送给父亲。”
李侗宠溺地笑笑,也不再插手她的事。
两人的亲近被闻策看在眼里,这一幕也被李夫人看在眼里。
闻策也望见了李夫人,以为她有什么事,闻策勤快又不着痕迹地跑了过去。
“夫人看什么呢。”
闻策顺着视线望向李嫣然和李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夫人笑得乐开了花,完全没注意闻策什么表情。
你瞧她和侗儿是不是很般配?”
这几句话就把闻策问住了,原来老夫人打的是这个主意。
闻策躬身拘了个礼,“小姐花容月貌,才色双全,谁家儿郎能娶上才是福分。”
李夫人被哄得高兴,对闻策也亲近了些。
闻策扶着李夫人往前厅走,心思却在李嫣然身上。
李裕在前厅喝茶,夫人过去就拉着他提了这事,李裕原本不信,他瞧着俩人没这意思。
闻策在一旁听得清楚,也想知道李裕会把嫣然许给什么条件的男人。
李裕摸着胡子思索:“至少…也得门当户对吧,你说呢夫人?”
“诶,是这个理儿,不然嫣儿受委屈。”
李夫人又补了一句:“可别把她许给官家人,那当官的还不知道都是些什么恶种,咱们这知府家的公子今儿上红楼玩儿,他夫人过去差点把楼拆了,这官大势大的不要招惹,只怕会慢待我们嫣儿。”
闻策听得欲言又止,也不是所有当官家的男人都爱喝花酒,就比如他,他自己就不去,还积极地帮着爹立功。
若非这次剿匪出了意外,朝廷还会给他们家赏赐。
怎么说也别一棒子打死了。
闻策正想着,李侗就和李嫣然过来了。
“爹爹,女儿想上街去买点胭脂水粉。”
李裕宝贝女儿宝贝得不行,就让李侗陪着她去。
闻策主动站了出来,“老爷夫人,不如让我去吧,我功夫可以,正好护着小姐周全。”
李裕没多想就让他们一起出门了。
反而是李侗留了心,等人走后才说出来。
这么一听,李裕也不敢大意了,女儿怎能喜欢个来路不明的人。只说等明日让闻策离开李府。
闻策身形挺拔高大,一直陪在李嫣然身侧,这小心翼翼保护的样子让不少过路人驻足观望,闻策护得更严实了,根本不愿让别人看到李嫣然。
这一男一女走在一起也确实怪异,下人不像下人,彷如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生怕妻子被别的男人留意。
闻策紧跟着李嫣然,手里也拿了不少小玩意,想到李侗那个威胁,他就忍不了好奇。
“倒是少见哪个大户人家表亲是住在一起的。”
李嫣然边走边耐心地说:“表哥他命苦,儿时和舅母来家里住,后来舅母病逝,爹娘便把表哥当做亲儿养大。”
闻策没说什么,只闷头陪着她一个铺子一个铺子的逛。
刚出门他就撞见自己属下,闻策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
等李嫣然量衣的时候,闻策正好去见人。
刘志单膝跪地迎拜:“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
2.求亲被拒而强抢民女
半个月前,闻策带着官兵剿匪一直追到苣州,在会阴山附近多日埋伏下剿灭不少山匪,但自己的行踪泄露被那恶匪突袭。
刘志带着弟兄找了闻策足月有余,竟没想到在成衣铺子撞见,这当然是大喜事,不过刘志看自家公子的表情似乎并不高兴。
闻策招手让他过去,附在他耳边私语一通,刘志拘了身就退下了。
等回到成衣铺,闻策却听说李嫣然离开了,情急之下他出门找人,前面的人堆也让他扒拉个遍,就是没找到人。
“刘志,带他们去找嫣然。”
藏在暗地的刘志收到命令立刻照办起来,闻策着急得不行,就差让人搜铺子了。
好巧不巧,这时候李嫣然也回来了。
闻策脱口而出的“嫣儿”让李嫣然没反应过来,闻策失而复得开心得失了魂儿一样,大步跑过去抱她,反之李嫣然被他这举动吓得连连后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
“闻公子!”
闻策还是停在她跟前,想抱她却又顾及她害怕。
“你去哪了,我以为把你弄丢了。”
李嫣然缓和下来,轻摇头:“方才见你不在,我听那门口小厮说你往西走了,我才想找你。”
“那…那好,是我该提前告诉你一声。”
闻策主动包揽下首饰盒,李嫣然走在前面。
脚下一软,闻策也不知踩中了什么,一挪开见是个锦囊,虽然落了灰,也掩不住它的精细绣工,一个“侗”字让他挪不开眼。
李嫣然在前面喊他,闻策应了一句,很快地把那锦囊收了。
“小姐。”
“临别可否请小姐再抚琴一次?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小姐的琴音了。”
李嫣然看他一幅故作可怜样倒觉得好笑,也没拆穿他。
“可以。”
闻策拿出锦囊递给她,“那我也有锦囊戴吗?”
李嫣然默默收了回来,装作不懂糊弄他。
“家里有很多锦囊,公子喜欢就多拿些。”
听到这话,闻策有点嫉妒李侗。
虽然是事实,只有自己从来都是外人,这李家小姐对他和对那个李侗完全是两个样子,不过他可不会放手。
两人谁也没再说什么,露骨的情意被闻策暂时掩藏起来。
到了晚上,李府一家子聚在前堂。
李裕看着女儿和李侗的亲近若有所思的想着过往种种,先前他还不信两人没那点意思,但眼下看着着实是般配。
李裕招手笑着:“嫣儿来,来。”
女儿自小被娇养长大,李裕宝贝得厉害,望着女儿已长成妙龄之年,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
李裕打趣地笑着抚摸胡须,道:“嫣儿正入出阁之年,侗儿,若不你娶了嫣儿,以后常伴在我和你姑母膝下如何?”
这话一出让在场安静下来,李嫣然羞红了脸。
“爹…”
李裕被逗乐了,看着女儿羞赧地遮住脸往闺房跑了。
任凭哪个姑娘遇到这事都情难自禁,毕竟是决定自己要和谁在一起,亲密无间的。
李侗却十分认真对待,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侗儿愿意守护表妹一辈子,不过,这还要看表妹的意思。”
李夫人笑眯眯地过去扶他起来。
“好好好!终身大事自然由父母做主,你若是愿意就好,别为了情分勉强自己了。”
“姑母放心,侗儿不勉强,而是心甘情愿,若是表妹愿意,侗儿就尊重她的意思,无论怎样,侗儿都把姑父姑母当做爹娘用心侍奉。”
李家二老高兴得合不拢嘴,对李侗完全是当做亲女婿看待,知根知底的再放心不过。
这事很快传遍李府,闻策办完事回来就听说了这个“好事”,来之前他特意买了个金簪想要送给李嫣然,现在他是恨不得飞到她身边,亲手为她戴上。
不过,脚步还是随着心走到后院,小穗在外面看见了他,没等闻策说话,小穗就进了屋。
没一会儿,闻策就看到李嫣然抱着古琴出来,才想起白日他说想听琴的事,心里不由得一暖,嫣儿还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小姐,夜里天寒露重,你怎么出来了。”
李嫣然拍了一下身上的披风,“无妨,你不是想听琴,小女既然答应,哪有不做的道理。”
小穗接过古琴陪着他们去了凉亭下,李嫣然摆好就开始抚曲,琴音清澈温柔,就如她本身一样。
过了一会,音调不断上扬,节奏越来越快,闻策的心境只随着琴音变化,婉转动人却不哀楚,很适合当下的境遇。
一曲难忘,闻策沉醉在里面不舍得走出来,还是李嫣然的话阻断了。
“公子明日就要离开,嫣然就祝贺公子此行顺利,早日与亲人团聚。”
闻策拘手笑道:“多谢小姐。”
李嫣然正要收拾琴回去,闻策把金簪拿了出来,沉着气走上前。
“今日在下听老爷夫人说,小姐要与表少爷定亲,不知小姐是否有意,若是无意,可愿给闻某一个机会?”
“待闻某归家定许小姐三书六礼,三媒六聘迎娶小姐为妻。”
李嫣然看着闻策双手奉上的金簪只淡笑回应,没有接下。
“闻公子收回吧,小女从不私自收受别人如此贵重之物,嫁娶之事还当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闻策被拒了,这倒不意外,他也设想过被拒的结局。
李嫣然抱着琴走下台阶,没有回头看他,“闻公子,小女从未想索取什么,闻公子不要记在心里,愿日后闻公子坦然放下就好。”
“嫣…”
今日他算是被拒了两次了,闻策失笑,望着渐渐模糊的那抹倩影,他更不可能放下。
内心深处有股怪异的感觉,只想把她关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这夜,李嫣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白日闻策对她那个“失礼”举动,还有突然的求亲,搅得心里乱慌慌的。
同样的,闻策也没好好歇息,深更半夜自己跳出墙剿匪去了,经过求亲被拒的事,闻策在对恶匪们出刀比往日更狠辣了,这点刘志看在眼里。
闻策砍下了廖吉的首级,就不吭不响地带去了苣州知府,那刘绪吓得跪在闻策脚下,话也说得不甚利索,闻策把那许久未结的案子给了个结果。
这么一来,好似这苣州知府是个吃空饷的,不过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刘绪是个酒囊饭袋,像这种山匪作恶都要求着榅州知府的儿子来帮忙,闻策自幼跟在做知府的父亲身边,见惯各种逢迎官员的嘴脸,算是把世间丑恶之事看尽了四分之一。
闻策看着刘绪奴颜婢膝的可怜相不由得轻嗤。
他坐在知府的位子上俯视着刘绪,顿时觉得好笑,谅那皇帝老儿也想不到,这堂堂苣州知4府竟要靠着他榅州苟延残喘。
“刘绪,我交代你个事。”
刘绪跪着往前挪到闻策脚边,“大人请讲。”
闻策满意地笑了笑,“李裕他们一家若是敢离开苣州,你就—”
还没等他说完,刘绪就自作聪明地接话。
“杀了他?”
闻策的眼刀子刮过去,一脚踢开他:“杀什么杀你个蠢货。”
刘绪跪爬着回来:“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若是敢跑,你可不能放人,就软禁在府上,知道吗?”
刘绪颤抖地连吐几个“是”字,闻策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肩,自己进了卷宗方检查一遍。
刘绪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偷看他的脸色,闻策翻开卷宗十目一行地扫视,见没有异常才换了下一个。
“这个月有没有欺负乡民?”
闻策突然的发问让刘绪吓得不轻。
“大、大大人…”
刘绪哭丧着脸求饶:“小人断不敢欺负他们啊!小人还要靠大人养活…”
闻策笑得放肆,轻轻拍了几下刘绪的脸。
“不错,还是刘知府识时务,听话就有好日子过。”
“我也没别的事,你歇息去吧。”
闻策坐在堂上对刘绪打发地说,可这样刘绪也不敢走。
“你杵在这是要看什么?”
闻策瞥他一眼,语气淡淡的。
听见闻策这样讲,刘绪才边退边鞠着躬离开。
闻策也没待太久,眯了一会儿就回了李府,从他做了护院,除非是正常出入,夜里只走翻墙这路,李府戒备还算森严,但也不如自己家里,进出难不倒他。
回来后闻策只躺了一会儿,不到卯时他就起来收拾行装,没想到这李家人竟早早来了。
闻策第一感觉就要找李嫣然,果然她也来了。
李裕拿了一袋银子给他当做路费,不过闻策没有收,他只想多看看李嫣然,尽管不久后就要变成他的妻,但还是看不尽兴。
“多谢老爷夫人,还有小姐救我性命,闻某在此谢过。”
说完,闻策就要单膝下跪,李裕没拦住。
闻策也清楚,这救命收容之恩难报,在李夫人扶他的时候,闻策说出自己求亲的事。
把李府二老和小姐都给听愣了,闻策没直接说自己的家世,尽管如此,李夫人还是为难住了。
李嫣然举着东西打断了尴尬局面,李裕忙岔开话题,父女俩对了个眼色,李裕接过后笑呵呵的。
闻策看清那上面放的是一件崭新华服,上面还有李府的刺绣。
“今日闻公子探亲,自然要穿得精神些,也讨个好彩头。”
“多谢,多谢,闻某感激不尽。”
闻策接下了衣裳直接回去换了,与他往日着衣样式不同,李府送的这衣裳穿在他身上极其合身,流畅的身线勾勒得清楚,健硕清俊。就是金榜题名的才子还乡也未必有他的好体态,巧妙地削减了往日的压迫感。
小穗也是看直了眼,怎么也没想到这登徒子如此俊逸,不知道小姐是不是真的有意,毕竟她心里默认的姑爷一直是表少爷。
闻策穿上衣裳就离开了李府,和刘志会和的时候,那官兵见了自家公子都没认出来,差别过大,公子以往爱深色,往人群一站一准安静得快。
刘志自然也注意到了,叮嘱好后面的人就跟着闻策回榅州去了。
闻策剿匪有功的事上报,朝廷自然给了不少赏赐,闻策把好东西分了下去,再加上一番真心要言,十分懂得笼络人心,那官员给收拢得服服帖帖,该敲打敲打,该奖该赏一个不落。
闻函看着儿子这样娴熟也放心许多,以后儿子就继承他的衣钵,或者,不止于知府。
闻家如今只有闻函与闻策父子,闻策见到的家谱也只有祖父到他这一代。
闻策回到府上就见到父亲跪在祠堂,他也跟了过去一同跪下。
“爹在和祖父说什么。”
闻函的腿不甚灵活,稍跪一会就疼,起来的时候还是得扶着,闻策就扶着他坐在蒲团上。
“爹的腿不适合跪,以后想和祖父说什么,让福来搬个椅子来,祖父不会怪罪爹。”
闻函笑着摇头,“我在和你祖父商量大事。”
闻策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又想着去京城夺什么皇位?”
“爹年纪大了怎么越来越异想天开了。”
闻函气得咳嗽,指着他骂了几句逆子,不过这对闻策完全起不了伤害,自小就在这老头的打骂下长大,少说对这事也习惯了。
他十五岁那年从外地回来,父亲突然神神秘秘地把他带进暗室,里面供奉着好多牌位,他一个都不认识。
排位上刻着许多梁姓大名,他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名字耳熟,父亲那时的阴暗面孔现今他还记得清楚,那是先帝们和当今皇上和他的皇子公主的牌位。
人还没死就立了牌位,这不是咒人早死吗。
闻函做这些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
闻函不叫闻函,而该叫梁函,若非当年先皇被幽禁时,自己祖父没有帮忙夺位,后来先皇带领心腹夺回皇位,梁函的爹怕被治罪只能带着儿子出逃,最后为得一个户籍,只能草草顶替农户刚死的儿子,改名换姓为“闻”。
闻函跟着父亲自小受尽苦楚欺辱,终于混得一官半职,那些王侯该得到的,凭什么他就得为了身名做贼躲藏。
闻策只觉得他疯了,自己父亲突然说自己是皇亲国戚,就如乞丐说自己变成豪绅一样离谱。
“爹,我要提亲。”
闻函被打断了回忆,他对儿子这事不甚关心,眼前只有那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谁家的?”
“苣州李裕家。”
“你自己看着办吧。”
闻策满意笑笑,直接起身拍拍腿上的泥,走了。
他可没兴致去什么京城,夺什么皇位。
留在苣州呼风喝雨的,不比在京城勾心斗角强?
闻策把心思全花费在提亲上,请了好媒婆前去李府说亲。
毫不意外的,他这提亲又被拒了。
他不甘心,亲自和媒婆去了苣州。
闻策在李府外等着信,没一会儿,小穗拿着一张纸出来。
说那是小姐的意思。
碧玉小家女
不敢攀贵德
感郎千金意
惭无倾城色
这是魏晋时那些小户人家为拒绝攀附权贵所题之诗,现竟被李嫣然拿来婉拒亲事,恰如其分。
闻策攥着纸,眸色深沉地望向李府。
“加聘。”
媒婆不敢惹了这官家公子,只得照办。
可也无济于事,李府是铁了心拒绝,闻策也没想到李裕这么执着,他好话都说尽了,成婚后拒不纳妾,不喝花酒,李府即使不行商,他闻策也能让全家享受荣华富贵。
只是这些在李裕看来都无足轻重,就是不同意这门亲事。
闻策只得暂缓几天,没想到在这几天里,李府竟收拾行装打算离开苣州,这事没逃过闻策的预料。
李家上下几十口被拦在城门口,又被官兵赶回老宅,李裕气得咒骂刘绪,但刘绪也不敢对他做什么,毕竟是闻大公子未来的老丈人,谁敢不给面子。
李府的大门被官兵围的是水泄不通,那些聘礼再次进入府里,这次却由不得他们,闻策告诉他们,十日后,他要迎娶李家小姐。
李嫣然无计可施了,拉着闻策恳求他放过自己,闻策看着她这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想要独占。
李嫣然哭得梨花带雨的,闻策为她擦了泪水,拦腰把她横抱起来进了闺房,李裕怕他对女儿图谋不轨,争着要去找女儿,不过这些全被冰冷的刀拦在外面。
李嫣然坐在床边颤着身子,生怕闻策靠近她,闻策倒也没什么过分举动,只让官兵守着外面,李嫣然被他关了十天。
到了成亲那天,闻策还是把她带走了。
可怜的姑娘家在轿里哭了一路,过路人还不知道这强抢民女的事,都欢喝着送亲队伍离开。
闻策成婚用的是新宅子,这里早早聚满官员来为他庆贺,闻策一身婚服很是俊美,那双常年充满压迫感的桃花眸难得柔情,只是对着新娘子才有这一面。
这晚也无人敢闹闻策的洞房,官员们也不敢灌他酒,这闻公子虽看着年纪轻轻,但手段老成狠辣,谁若是惹了这祖宗可不好收拾。
3.洞房花烛夜她逃了
正是良辰美景时,闻策走得晚,若非刘志为自己挡酒,怕是他还得与那些人周旋,想到婚床前等着他的嫣儿,闻策开心得眯起眸子,该回房找嫣儿了。
闻策推开婚房的门笑得温柔,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恰到好处的。
“嫣儿等…”
直到他的下半句话再没说出口,闻策顿住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该坐在婚床等他的嫣儿不见了,原本温柔深情变得阴郁得让人不敢直视。
下人们没在屋里守着,夫人说她们在这里会感觉拘谨害怕,她们才退了下去,只留了夫人的贴身丫鬟小穗。
闻策冷笑看着婚床,他倒没防这一点,真让人跑了,一定是李府的人和她们里应外合。
刘志过来时看到满屋子的下人跪在地上哆嗦着,那喜婆同样跪在那,边哭边拉着闻策的裤脚喊饶命,聒噪得闻策一脚踹开她,喜婆再也不敢吱声,头磕在地上抬也不敢抬。
“刘志,随我去追人。”
“是。”
榅州知府家的公子大婚当日,闻策带了官兵在榅州关卡布满眼线,等了一会察觉到不对劲,这榅州河江水宽的,走船更有可能,不须出关就能走船。
“刘志,去告诉码头船家,今夜让他们的船一起劫人,找到的重重有赏。”
刘志骑着马去了江边,那船家见来了生意全拥上来,刘志把话带到,把画像发到人手里,这些船家们就一溜溜的过去开船找人去了。
闻策带着刘志坐上官船搜人,没成想他们找了一夜都没见着人,刘志讲话也小心了许多,从夫人逃跑到现在,公子是越来越阴郁了,怕是再找不到人,倒霉的就是他们。
“刘志,去苣州知府找刘绪。”
“属下遵命。”
刘志指挥着人加快船速,等到了李府才知道,闻策派出看管李府的兵全倒在地上,被人下药弄晕了,刘志叫也叫不醒,药性这么强,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闻策突然笑了起来,加上这婚衣衬得他浑身有些邪气痞坏的意味,刘志不敢多嘴,他们公子这是被气得不轻,只怕是李府要遭罪了。
闻策单手背后一副老成的姿态望着李府的大门。
刘志等着他他发话,不知道此时自家公子在想什么。
终于,闻策开口:“刘志,告诉刘绪,这次他没看紧人我不追究,若是人追不回来,我拿他是问。”
他是真着急了。
刘志急匆匆的赶过去,这半夜折腾得谁也不好过,刘绪吓得连忙带人堵住苣州城门,另派人上水路堵截,整整一天,水路走得慢,加上刘绪派了不少官船,李府的船在半路终究还是被截下了。
李嫣然还没来得及换下嫁衣,一身红艳艳的加上她娇艳欲滴的容颜身段,愣是把刘绪看得迷了眼,不过,他可不敢对闻策的女人起心思,要是让那小子知道非弄死他不可。
这次因为“擅自”逃跑,李家人全被关进了大牢,整整一天,李嫣然惴惴不安的心始终没落下来,直到闻策踏进大牢,看到他们李府上下全被关在里面,闻策目光炙热地在他们脸上巡逻,最终找到了逃跑的李嫣然。
闻策使了个眼神,三四个狱卒便打开了牢门进去要拖拽李嫣然。
姑娘家哪经历过这种事,虽然她被拽得很痛,却也极力忍着,她的一只胳膊被爹娘和李侗抓着不放,小穗拼命地捶打狱卒的胳膊,李府其他下人也来帮忙,狱卒抽着鞭子打在下人身上,李嫣然心疼得哭了撒开手。
李府的下人都是待了十几年的老人了,大多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她不忍心让他们受这种鞭打。
“别打他们!”李嫣然哭着喊,“闻策!”
“停手。”闻策看着她流泪蹙了蹙眉,最后还是没让狱卒再动他们。
李嫣然一出来就被闻策钳住了双肩,她想动都动不了。
男人火热炙热的视线在自己脸上逡巡,李嫣然不想看他,下巴被他钳着正对他。
闻策轻柔得顺着下颌线抚摸她的脸颊,惹得她一阵战栗。
“嫣儿,你可让为夫好找啊…”
李嫣然极力地躲着他的触碰,闻策把她箍在臂弯里,脸上已换上温柔的笑意。
“姓闻的!不准碰嫣儿!”李侗愤恨地扒着囚牢的围栏瞪他,这对闻策并没有什么威胁,毕竟不止一个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
李裕夫妇不忍见着女儿被这样对待,却也拉着李侗怕他惹了口祸,闻策看着他们笑着说:“岳父岳母大人,可要暂时委屈你们住牢房了,待小婿和嫣儿有了夫妻之实,你们再搬回到李府。”
闻策正拖着李嫣然离开,被拉开的李侗突然冲过来撞在围栏,一只胳膊硬挤出来要抓住李嫣然的衣角,闻策被他激怒了,下手没留个轻重,一拳打在李侗肚子上,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李嫣然吓得拼命地挣开,慌慌忙忙跑来看他的伤势,她扒着围栏担心得连喊了几声表哥。
闻策见她这样反而轻笑,扳着李嫣然的双肩纹丝不动的。
“嫣儿省点力气,等会要留着喊夫君呢。”
李嫣然被他强带走了。
李侗挣扎着爬起来:“姓闻的!你敢欺负嫣儿我就要了你的狗命!”
人早已离开大牢,也多亏于闻策没有听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对待他。
李嫣然被闻策带回了李府,之前因为闻策强娶李府的大小姐,非要他们把府上也挂满了红绫,庆贺结亲之喜,闻策的人把全府上下守得严密,有人好事人想进去看热闹,刚走近就被人踹出来了。
官兵举着兵器示意,那些人吓得一哄而散,终于没人再敢凑上来。
闻策拖着李嫣然强拉进她的闺房,力气大得惊人。
少女惊慌害怕得直往后缩,闻策耐心地哄着他她,但也无济于事,终于,他耗尽了耐心,夺步上前把她揽进怀里。
弥补了上次李嫣然躲他的不快,幽幽馨香让闻策舍不得放开,反而往深处探寻,李嫣然的衣襟已是凌乱不堪,闻策看着她露出白皙的脖颈移不开眼,眼神炽热得可怕。
李嫣然被他箍得快喘不过气,软绵无力的拳头打在他的肩头。
“快放开我…”
闻策不满足于此,凑近脖颈那深深嗅着,还是先放过她一次。
“嫣儿饿不饿?我让厨子给你做点吃的,,路上一定没吃东西吧?”闻策看着她笑问,对心爱的人还是不能太凶了。
李嫣然张了张口没说什么,肚子空空的,逃了一两天什么都顾不得,哪有空吃东西啊。
闻策叫来几个厨子为她做菜,李嫣然被他拦在怀里坐在凉亭等着进食,这亭子还是上次她为他抚琴的地方,今时不同往日,李嫣然坐在他腿上,两人靠得极近,闻策呼出的热气让她很是羞赧,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得如此相近。
“嫣儿何故如此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闻策深深迷恋着她,从始至终目光都未从她身上离开。
李嫣然躲着他的亲吻,白皙纤细的手挡在他面前,“闻公子…嫣然已有许配人家了…”
闻策盯着她:“可不是嘛,我们拜堂成亲,你已是我的人了。”
“不是!”李嫣然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似是在控诉他的行径。
“是你逼迫我的,嫣然从来不是你的人。”
闻策笑得有点难看,摸着她的脸安慰:“别说胡话了,我们快些进食。”
丰美的菜肴端上来后,李嫣然也没胃口吃,草草几口就吃不下了,刘志过来禀复,闻策才离开了。
全府上下都有人守着,李嫣然根本找不到机会跑,闻策带来五个婢女伺候她沐浴,李嫣然只得回了房。
李嫣然正值二八之年,也是到了出阁的时候,闻策带来的婢女都是新人,李嫣然一个也不认识,李嫣然有点拘束。
这几个婢女都是眼头活络的,从小在女人堆长大,伺候主子沐浴也是常有的事,李嫣然与她们没话可说,婢女们也不敢多嘴。
瞧着这姑娘身子生得美,身形曲线勾人得很,外表瞧不出什么,没想到身段竟这么丰腴,女人也爱看美人,只是她们这位夫人有些紧张过度了,她们伺候的时候僵硬得厉害。
男欢女爱之事她们也打听过不少,公子可真是娶了个美人儿,捡着大便宜了,可得好生待人家。
李嫣然早早屏退了婢女们,直接把自己闺房的门落了锁,还拿桌子抵了上去。
后半夜里,李嫣然被男人强健的身子压醒了,屋里的留着烛灯,她不知道闻策是怎么进来的。
在闻策褪她的里衣时李嫣然吓得大叫一声,拼了命地对他又踢又踹的,李嫣然又惊又怕的爬下床,闻策捉着她的肩膀想捞上床,乳白的里衣被扯开了,露出那素色肚兜,这亵衣已是她的最后防守。
闻策见她抵抗依旧耐心,捉着她的手不愿放开:“嫣儿,我们已拜堂成亲,你乖乖的,好不好。”
李嫣然猛一下扯开了他的束缚,地面冷冰冰的摔麻了膝头,依旧啜泣着往外爬,脚踝被一股蛮力箍住往回拖着,李嫣然抠着阶子不松手,闻策静静看着她,月光透过窗口的缝隙照在她身上,朦胧柔美极了。
“嫣儿。”闻策沉沉笑着走到身边,泪痕已布满脸颊,李嫣然拉着他的袖摆祈求他放过她,可惜,闻策想独占她想了太久,怎么可能放过呢。
4.初夜被他彻底
月色喜爱眷顾,却是被闻策幽禁的美人。
李嫣然从床上摔下后腿发麻得还没缓过来。
闻策半蹲着默默看她吃力地往外匍匐,白皙光洁的小腿裸露在外面也磨红了,闻策看着她只感觉喉头一紧,有种想让人一掌钻进掌心的冲动。
乳白里衣将落不落地半挂在胳膊上,李嫣然拉拢着里衣遮盖遗漏的春光。
她听见男人的低沉笑声,不顾腿的疼痛爬得更用力。
随后,她身子突然一凉,里衣被闻策撕破被他随意地扔在一边,身上只留着了最后的防守,李嫣然慌得用手挡着大片裸的白皙肌肤。
大腿根那里突然覆上一股炙热,闻策竟把手伸到那里摩挲着。李嫣然拿手打他,那里被磨得火辣辣的烫热。
突然来的一下,闻策把她拦腰横抱了起来,大步走进了床帐。
男人精壮的身体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李嫣然彻底绝望了,这一夜她不知道该怎么捱过去。
闻策吻了吻她唇角,附在耳边嗓音低哑。
“嫣儿,我会对你好的。”
点点落红成了褥子上素色绣花的点缀,惨烈烈的,很是惊心动魄。
床帐有些支撑不住地大力摇晃,李嫣然失神地望着帐顶,泪痕布满脸颊。痛楚一直没有消失,只能无助承受闻策毫无节制的占有,两人的下身严丝密合地相连。
闻策看着她紧咬嘴唇沁出了血珠十分疼惜,他只会放轻力道,想让她从中获取欢愉。
李嫣然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这是她自小睡过的床榻,没想到这里会是她的失身之地。
巨物的嵌入带来撕裂的痛感,让李嫣然难忍受不了,指甲狠狠地抠进闻策背部,闻策盯着她看一瞬,下身缓缓动了起来。
李嫣然绞紧身子想把闯进来的东西挤出去,反倒让闻策弄得更重了,进入女人的身子如蘸进暖泉,舒服得让他心神驰往。
李嫣然虚弱地躲着他的狠狠抽插,紫红肉棒深入浅出的,下身水声噗噗的,男女交合的汁液流了大片,还有那一片血迹触目惊心,是她被夺走的清白身子的屈辱。
李嫣然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
“不要了…我不想…”
闻策俯身听清她的呢喃,疼惜地吻了她的额头,“嫣儿再忍忍…”
男人再次重重压到她身上。
李嫣然崩溃得大哭,唇瓣被他狠狠地攥住似的强行侵占,长舌滚烫带着浓浓情欲。
外面的看守只管拄着刀守着人,其实隔了很远的人都能听见那姑娘的哭声,夹着断断续续的Y咛和啜泣。
过了很久后,闻策才稍稍停下,身下的女人脸色绯红的模样让他上了瘾,他顺着她的额头往下亲吻,他对她的痴迷已经无可救药,他图的是嫣儿的全部,占有她的一切,她这辈子都不能逃开。
李嫣然躲不了他的吻,女儿家最有具有情意的东西都保不住,闻策似乎很喜欢亲吻她,吻她时看她的眼神十分的痴迷,深情却偏执。
而闻策做了这些后,又强迫与她开始新一轮的交欢,这些李嫣然有些崩溃,她哪里承受的了这么激烈的床事。
直到天色微亮,李嫣然已经被他折腾得昏了好几次,最后昏昏沉沉的醒来时,闻策竟还没停下。
李嫣然没力气了,木然地看着闻策脸上的抓痕,脖颈,背上还有她抓出来的血痕,闻策深深地盯了她片刻,索取她的甘甜。
闻策自知活了二十载,这也是他初次尝到女人的滋味,食髓知味得成了瘾。只是她越是这样哭着推拒,他就越痴迷,着了魔似的。
李嫣然累极了,眼皮子重的抬不起来,等她再醒来,天色已经入了傍晚,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散了架一般疼得厉害。
闻策在为她清理腿上黏糊糊的东西,褥子不知道何时换了新的,李嫣然也没心思关心。
屋里有药的气味,李嫣然看见闻策拿着小盒药膏过来。
“嫣儿,为夫来上药了。”闻策看着她温柔宠溺的,李嫣然强忍着疼翻身不理会他。
“嫣儿。”闻策又喊了一声,床上的人根本不理会他,闻策笑着过去,扯着她的小腿一把拖过来。
李嫣然惊吓得踹他,情急之下一脚蹬在他的额头,药也掉在地上没法子再用。
闻策不在意她的抗拒,“今天你这药你不愿也得涂上。”
李嫣然一看见他靠近就怕得哆嗦,怎么可能让他近身,为此,闻策脸上也没少挂了彩,先前刚被她抓的痕迹没消,又新添了几道,最终还是让他把药涂上了。
初次圆房刚过了两天,闻策把李府的人放回来了,李裕和自己夫人见女儿如今这样魂不守舍的让他们心痛极了。当初救下这小子竟成了引狼入室,女儿才被他强抢糟蹋,不止李裕不肯认下闻策这个女婿,李家上下三十七口人都不愿承认他这个姑爷。
所以,当闻策来给老丈人和丈母娘敬茶时,李裕没有接下,闻策就举着茶跪在那,他倒是颇有耐心,只是不知道耐心耗尽了又会怎么对待他们。
只是有哪点不寻常,闻策觉得今日有些安静,才想起来李侗那个人,下人说他被刚放出来就要来找自己报仇,李裕早早让下人把他关在屋里了,这才没大闹起来。
李府上下都被闻策带来的人围住了,谁也不能靠近闺房,闻策的护卫拄着刀守在门口,硬闯的人就会被他们毒打一顿扔进柴房。
仆从们只能眼睁睁瞧着闻策进出小姐的闺房,每回进去都能听见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估计是那个衣冠禽兽又想玷污他们的小姐了。
闻策也没落到好,他一靠近就会被扔来的花瓶子袭击,每回与她亲热都费不少力,索性用了些熏香,李嫣然强撑着绵软的身子,直到自己不着寸缕被他强行进入身子时才死心,慢慢的她没力气再反抗。
不过,她最恨自己的是身子竟会有反应,而闻策看着她满脸情动的样子才会相信,她已经爱上自己了。
一夜过去后又回到从前,闻策用了很多法子,盼着她真正的有一丝动情。
过了一段日子,闻策派了轿子要把李嫣然送回榅州宅子,李裕怕再也见不到女儿,带着府里的人过去抢轿子了,闻策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可是他们哪里是官差的对手,十几个护院全被扔进牢里了。
李嫣然昏睡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就这样被闻策的人带走了。
闻策还得在苣州知府待个几天,李府没人再和他作对,除了那个被关起来的李侗,闻策没把他算进去。
这些时间他都在盘算着在苣州修桥铺路的事,根本无暇顾及别的,刘绪那个废物成日和他小妾们玩乐,大事小事全是他和知县那些下级官商议。
修桥铺路总得要银子,闻策想了很多法子,若是让朝廷出,怕是到他这就被上头的官分得不剩多少了。
苣州正是有一处官银铸造坊,每年铸造官银数量有限,还有专人过来查验,闻策动了心思。
只是在这开始之前就先出了意外。
一日,他从府衙办案出来,天色已经开始步入黑夜,李侗过来找他,说是李裕有要事寻他,闻策还是念着老丈人的情分去了李府,李裕拉着他喝了酒,闻策酒力好不见醉,李裕让人下了药,等闻策晕了后把他装麻袋先打一顿,出了糟蹋他的女儿的气,在把人扔进地窖里,让李侗去榅州把小姐带回来。
闻策没中计,最后是李裕被反绑着丢在正厅,李夫人被比到绝路,生怕闻策要戕害他们,她拿着菜刀想砍死闻策,刘志把刀抢了去。刚解决这个,李侗冲了过来,手里攥着斧头。闻策挑一挑眉,一个错身躲过。
李侗这种白面书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祖辈俩被五花大绑扔在正厅,闻策看着李侗的脸渐渐变得忿郁。
他斜倚在靠背上望着厅里的陈设,当初就是在这里,嫣儿听到她要被许配给李侗时的娇羞,雀跃,他都一清二楚。
那时的他嫉妒极了,他深深爱慕的姑娘为了别的男人有那种反应,只想她为自己动心动情。
闻策轻笑着抬脚挑起闻策的下巴,这个举动让李侗感觉到羞辱,闻策的力气太大,他根本无力反抗。
“看看你自己这不中用的样子,有哪一点配得上嫣儿?莫非…就只是这张脸?”
李侗气急骂道:“那也比你这糟蹋人的畜生好!”
“你说什么?”闻策翻了脸,给了刘志一个眼神,刘志上去狠狠打了李侗几巴掌,力气大得把他的嘴角打出血了。
“强抢民女的狗官!”李侗恶狠狠与闻策对视,此刻他恨极了这个强占表妹的男人。
闻策俯视着他:“嫣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圆房不是早晚的事?虽说她如今不了解我,但日子久了,总会改变心意。”
“李侗,你瞧瞧你自己,除了待在嫣儿身边日子长,你哪点配得上她?”
说到这,李侗不吱声了,闻策的话敲中他的弱势。
闻策笑着说:“嫣儿嫁给我才是好的选择,我也会非常疼爱她,这些,你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了。”
地上趴着的男人别开头呜咽着,闻策掸了几下衣摆准备走人。
“公子,他们怎么处置。”
闻策扭头看了一眼。
“随我来。”
刘志持着剑回了一句就跟上了。
闻策在苣州待了不少日子,处理好手头上的公务就回榅州了。
李嫣然被他关进了私宅,再见到闻策的时候,李嫣然吓得哆嗦,怕极了他。
闻策许久不见娇妻,想得他快马加鞭赶回来,没想到嫣儿还是这样躲着他。
“嫣儿,干嘛还躲着我…”
闻策笑着捉住她的胳膊,一下子把人抱了起来。
李嫣然惊叫着挣扎,下一刻就被闻策按在腿上,这个坐姿很让人浮想联翩,李嫣然红着脸挣脱,殊不知这是闻策肖想许久的事。
一场旖旎就这样开始,闻策几乎剥光她的衣裳,只留了最后贴身肚兜,李嫣然受不了哭着求他放过,身后只有一只手支撑,却只能依靠他才能让自己不掉下来。
闻策按着她的肩和腰身上下的动,一边比着她说爱慕他的情话,这种刺激让他也痴恋不已。
之后的每日,闻策都进入这个私宅,下人们已经有了默契,他们只觉得公子对夫人太过喜爱,恨不得天天黏在夫人身边,只是夫人似乎不是很开心。
公子爱慕极了她,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就送来,夫人只是兴致缺缺的看几下就不管了。
一天后夜里,李嫣然发了高热不退,把闻策吓得差点割血救人,最后还是女郎中阻止解释了好几遍才熄了念头,割血救人只是迷信造谣,根本对病情无益,女郎中诊了脉就知道怎么根治了,治病当然要找根由。
女郎中让闻策屏退了婢女,又说了个让人面红耳赤的事,不过是劝他和妻子同房有点节制,不能让人受了凉,长此以往怕是留了病根。
闻策有些尴尬,只是含糊得答应了,为了他的嫣儿还是上了心,整整两三天,他守着人衣不解带地照顾,李嫣然才慢慢痊愈了。
说来都怪他,为了寻刺激就拉着嫣儿在屋里到处玩,这事过后,闻策没再行过那种事,加上药膳调理,李嫣然恢复得也快。
为了让她心情愉悦,闻策没再关着她,虽然他不想别人关注,为了嫣儿的病情还是强迫自己适应。
闻策的同僚们也有家室,便让李嫣然与女眷们凑到一起,几个年龄相仿的女人也有话可讲,李嫣然性子好,与她们处得很好,每回上街都叫上她,搅得闻策也不安生。
无论闻策如何宠爱,李嫣然最想要的还是回家,各种法子用遍了,甚至在闻策与她欢好时都会回应。
一连两个月,李嫣然都没说动闻策放她回去,这让她感觉奇怪,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事让她没法淡定。
一次夜里沐浴后,她想到自己忘了算月事日子。
已经过了两月有余,再不来就真的出事了。
李嫣然已经开始担心了,再过有些日日子,她就感到身子不适,难忍的恶心让她不敢进食,闻策也发现了这点不寻常,李嫣然找了个理由哄他。
李嫣然不敢看郎中,只怕还没到医馆就被闻策知道了,一拖再拖也不是法子,李嫣然闻到包子铺的味道一阵反胃,剧烈的恶心压得她再也强忍不了,捂着嘴巴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卖果子的阿婆看她吐的厉害有些不忍,拿上几个酸李子送给她,李嫣然脸色不太好,强撑着不适与阿婆道谢。
阿婆看她这样也是高兴道喜:“夫人这样可与我那儿媳一样,我看夫人…八成是有了。”
“别说…”李嫣然喘着气费力地站起来,其实她早该想到了,只是不敢面对那种结果会带给她什么下场。
闻策那样缠她怎么可能不出事…
李嫣然失了魂似的跌坐在地上,把阿婆吓了一跳,这时,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扶着李嫣然。
闻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李嫣然蜷着腿不肯起来,闻策担心地抱着她:“嫣儿我们回家。”
阿婆看他们这样好意劝了几句,闻策笑着受领了,瞧见铺子上新鲜果子,闻策指着要买下来,阿婆连忙为他挑果子。
闻策看了一眼,“可有最酸的,我内人很需要。”
“有有有!”阿婆高兴地为他称重,“怀孕的人最喜欢吃这个,但也别吃太多,闹肚子。”
闻策笑着接过:“多谢。”
“祝公子与夫人喜得贵子,母子平安。”
闻策笑着望一眼李嫣然的位置,道:“她生什么我都喜欢,不过,多谢你的祝贺。”
5.怀孕也要被操到失神
闻策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了醉意,虚晃着回了房,李嫣然正倚在床边歇息,看见他进来就往里缩,闻策甩掉鞋子麻利地上了床,长臂一伸就把李嫣然捞过来,李嫣然推着他下去。
“你又要…”
闻策醉着勾唇对着她笑,带着满足和惬意,“嫣儿乖,让我听听咱们孩子。”
正说着,他就已经趴在她肚子上,没有全部压在上面,李嫣然感觉他在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大概是怕压着自己了。
“哪可能听得到,不是才两个月吗。”李嫣然说道。
闻策笑着蹭蹭肚子,“能听到,她说她很喜欢嫣儿做她的娘亲,想求求嫣儿可不可以不要丢掉她。”
李嫣然无言以对,默默看着他沉迷着自导自演。
“嫣儿,这孩子要像你一点。”
“像嫣儿的话一定非常美,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女。”
闻策怜爱地抚着她的未见隆起的孕肚,仿如真的在和孩子讲话。
“……”
李嫣然望着窗棂发呆,也不知道闻策什么时候安生下来。
她没忘记之前自己提出要回家却被闻策回绝的事。趁着闻策醉酒,李嫣然想到套他的话,捻着指头轻轻揪了他耳朵柔柔地问:“闻策,你不让我回家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回应他的是无言的沉默,李嫣然不甘心,生气地把烂醉的男人推到床脚。
不说不重要,她总有法子知道他瞒了什么。
李嫣然刚进入孕吐时,几乎每日都要来些酸食,先前买的酸李子几日就被她吃光了,酸得很解胃,闻策偷偷尝过一个,简直不是常人能吃的。
除却处理公务的时间,闻策几乎都黏在李嫣然身边,李嫣然被他缠得心烦,借口要出去走走,闻策也不放心要陪同,好在李嫣然几轮的据理力争终于说动了他,闻策便差下人陪在她身边。
街上有人做探风的差事,李嫣然之前见过,就是送出银子让他为自己送信和打听消息,李嫣然支开身边的仆从们,自己偷偷托了差事。
既然闻策不肯放她回去,她总得知道家里的情况。
李嫣然是这样想的。
仆从们抱着吃食回来时,正见李嫣然已经在等他们了,但有点奇怪的是,夫人像是刚出了汗一样,但是为了遮掩擦了几下,闻策训练出来的下人有些敏锐,何况公子交代他们不能让夫人受到一丝伤害。
喜鹊这丫头向来眼头活络,直接摸了李嫣然的额头,细汗黏在指尖,李嫣然镇静地看着她。
“夫人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呀?”
李嫣然指着铺子笑得羞涩:“我方才进里面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小玩意,正好给孩子备着。”
喜鹊说:“夫人想要什么尽管吩咐婢子和护卫们,别累着自己了。”
李嫣然笑着点头:“好啊。”
回宅子后,喜鹊就把上街的事全告诉了闻策,夜里睡觉的时候,闻策抱着李嫣然躺在床上歇息时,突然来了一句:“嫣儿今日是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吗?”
李嫣然扒拉下来正在她腰上游移的手,回道:“我能做什么?你的人把我当囚犯一样看守,我哪还有私会的时间了?”
闻策察觉到怀里人的情绪,宠溺地肉了一把她的脸,这种撩拨直接把李嫣然惹火了。
女人生气时的力气是无法估量的,闻策就在意想不到之间被李嫣然从床上踹下去。
“嫣儿你…”
李嫣然翻过身体拉好被子就睡了,留下坐在地上的男人错愕地看着她熟睡。
闻策失笑着重新钻进被窝,重新把李嫣然搅醒了。
李嫣然生气地瞪他:“我没有私会。”
“我知道。”闻策捏着她的脸蛋俯身亲下去,李嫣然拒绝不了,被他强按着好一通缠绵,好在他也记得女郎中的话,只是狠狠亲了她许久,才稍稍餍足地抱着人睡了。
探风人来回用了五六天,李嫣然上街再想支开人不容易,喜鹊非要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探风人没机会接近,李嫣然已经很着急了。这事耽搁了几天,在闻策出门时,李嫣然要上街采买胭脂水粉。
喜鹊跟在她身边贴身照料,李嫣然想法子让他们分开,才得了空见那探风人。
只是这一见就出事了,李嫣然怎么也不敢相信,那日在她被带走之后,李府遭了厄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闻策。
信上说,那刘绪查到李嫣然的父亲,李裕曾任苣州萩县县令时冤杀了人,被人抓进大牢审了几天。
这些不过是短短几天就发生的事,李嫣然才发现自己被瞒了那么久。
李嫣然如失了魂似的拿着信回去,有几次还差点摔了,嘴里喃喃着什么,喜鹊见她回来急着上去扶住人。
信掉在地上,护卫拿到信了,也看了内容,脸色也十分难看,只得把夫人领回去,等公子回来再告诉他。
李嫣然回去后就牵了马闹着要回家,府里的下人跪着求她等公子回来,车夫很为难待着不动,这时闹得厉害,闻策也回来了。
李嫣然身子发着抖,脸色苍白无力的,见到闻策回来,李嫣然不顾身子的不适揪着他的衣襟质问:“你对我家做什么了?我爹他不可能杀人!”
闻策微微诧异,嫣儿怎么知道的?
他好生好气地轻声安抚:“嫣儿你冷静一下,别伤着身子。”
李嫣然眼睛红了:“我要回家。”
闻策一听她要回去就坐不住了,揽着她的肩把人弄到怀里哄着。“我们不回去,嫣儿也不要回去了,这里就是嫣儿的家。”
“这里不是我的家”李嫣然激动地大喘着,加上内心深处对厄运的惊恐,她现在的讲话都带着颤音。
李嫣然拼尽全力来挣脱闻策施加给她的桎梏,身子明明还很虚弱,却硬抢去车夫的缰绳。
她纵身跳上马车,清脆的鞭声落下,马长鸣一声蹿了很远。
闻策差点没追上。他骑着马拦在马车前面。
李嫣然来不及调转被他捉到了。
闻策把人抱在怀里,力气大得惊人,好似要把李嫣然嵌进自己身体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抱着她的男人想独占她想疯了。
“嫣儿别去。”
闻策对她笑得人畜无害,企图笼络她的信任,可惜,李嫣然并不好糊弄,也根本不相信他的巧言令色。
“以后我就是你的依靠,是你和孩子的依靠,嫣儿,我们回家吧,岳父岳母他们会照顾好自己,不需要嫣儿为他们担心。”
李嫣然早已不想听他的狡辩,如今看闻策还是这般隐瞒,李嫣然即使再温柔的性子也会有逆鳞。
啪!一声脆响落下。闻策被她打得偏了头,脸上的五指印十分清晰,他微怔忡一瞬。
车夫吓得掉下来,狼狈得连跑带爬地躲,夫人竟打了公子,胆子也太大了。
闻策抹掉了嘴角的血珠微舔一下,看她的眼眼神晦暗又沉静,没有被打的暴怒,依旧让人觉得他在暗暗酝酿着什么,只是还没有到极点。这样的他,如变成了堕入深渊又善于伪装的恶魔。
“嫣儿…”闻策幽幽地盯着她,侵略X的目光让李嫣然背脊发凉,闻策笑得太温柔宠溺,好像无论如何都不会生气,他曲着手指蹭了她的脸颊,“嫣儿怎么不听话了。”
“我都说了,他们没事。”
“刘绪已经把你父亲放回家了。”
李嫣然揪紧缰绳,执着说道:“除非我亲眼看见。”
闻策微微勾唇笑着抢过来缰绳,“那好吧,既然我的嫣儿想看,为夫,当然可以如愿。”接着,闻策眉目一敛,猛抽马鞭,马疼得嘶鸣快速往前跑,带着李嫣然踉跄往前栽过去,闻策眼疾手快把人捞回去。
闻策竟然主动坦白了,李嫣然没顾得他突然的松口。
只是这次有些不同了,李嫣然走在街上,认识她的人见她回来却没有一点熟人相逢的样子,反而对她充满了恶意和鄙夷,李嫣然还不知道为什么邻里这样对她。
不过,李嫣然也没心思多关心这些,李嫣然到了家门口,以往大门敞开的李府紧闭着,酸臭的鸡蛋液明晃晃的黏在门上,这是那些人听说父亲害人入狱才来泄恨的吗?
地上还有腐烂的菜叶子,李嫣然猛拍着大门叫人来,过了一会,门慢慢开了个小缝,看门小厮偷瞄外面,见自家小姐站在外面,闻策正上着台阶,小厮一脸见了鬼似的受惊,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李嫣然被拒之门外。
小厮颤着声在门里大喊:“小姐,不,夫人,夫人还是回去吧,老爷夫人经不起刺激了…”
李嫣然难受极了,“为什么不让我进门,我想见爹爹…”
“夫人还是问他吧…”
李嫣然瞥一眼闻策,“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闻策曲着食指轻刮着鼻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叫门,也没说什么。
门里的小厮鼓着勇气戳破:“夫人还是走吧…老爷如今成了罪人,表少爷也没了…李家实在经不起折腾,夫人再不走,闻大人就该生气了,求求夫人了…”
李嫣然不知道,表哥也出了事,她再也忍不下去,哭着拍着大门,手都拍红了,小厮也不敢放她进去。
闻策正要过去把人带走,李嫣然听见动静,胡乱地抓着他的衣襟扣在在门板。
“你是不是杀了我的表哥!”
此时李嫣然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闻策怕她出事,编了个理由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是事实让他错以为,一向温柔甚至有些柔弱的姑娘会哭着求他。
李嫣然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在他面前落,在强烈的打击下,她反而冷静得怪异,这让闻策不敢想得简单。
闻策担心她被刺激得过重,正要抱她时,李嫣然突然拔掉头上的簪子顶在他脖颈。“把表哥还给我。”
“好,好,嫣儿。”闻策看着她充满恨意地看着自己,心里难受死了,他只想独占她,一点也不想和他们分享。
闻策叫了几声,附近巡视的官差跑过来,见李嫣然竟挟持着闻公子,一个个惊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这是闹哪一出?他们该插手吗?
“愣着干什么?”闻策生气地看着犹豫的官差们。
不知怎么的,闻策就感觉现在的李嫣然力气大得惊人,那簪头直比颈动脉处,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外面的动静太大,把李府的人也给惊动了,小穗扶着老夫人出来,见到这幅场景也傻了眼,李嫣然是谁的话也听不进去。
小穗看着自家小姐变成这样心疼得直哭,李嫣然变得有些麻木,对痛苦和眼泪的承受超出了限度。
李夫人刚经受了打击,见女儿这样挟持闻策差点晕了。
“嫣儿快放下来…别吓娘了…”
李嫣然怨恨地看一眼被自己挟持的男人,他是害父亲和爹爹的罪魁祸首,是强占她的恶徒。
“闻策,你若是想拼个鱼死网破尽管试试,我告诉你,我李家再受你欺负,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李嫣然换着气息讲完话,握紧簪子又逼近他的要害,闻策的脖颈出血了。
“嫣儿,你冷静冷静,好,我不欺负他们,你快把东西放下来。”
“放下?”李嫣然惨笑着,“都是因为你,我们李家才沦落至此,你这该死的狗官!”
闻策有些错愕,事已至此,他总算认清现实了,他之前对她的心意根本被放在心上,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自己的的单相思…
嗬…
闻策冷冷笑着,不挣扎也不再说什么,只等着她的发话。
“带我去找我表哥。”李嫣然说。
闻策答应了,李嫣然叫来之前的看门小厮赶马车,闻策被她绑着带走了。
刘绪带着人马追过去,李府也带了家丁,这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姑娘怎么会挟持一个大男人,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李嫣然没有武艺傍身,闻策却没有用强伤她。
李嫣然之所以这样,她只是以为自己被比得走投无路了,人到了绝境是否就会逢生,这也许就是她被比而不得的解脱法子。
闻策把他们带到了荒郊野外,那里再走不远就是会阴山,一座坟冢孤零零地立于荒野,闻策指着那里说,李侗就在坟里。
坟冢之上还立着碑,李嫣然和小厮见到那碑上刻着的字一时愣住,那就是李侗的名字。
小厮趴在坟前哭喊着,随后赶来的李府家丁也知道了,那日表少爷被闻策打了一顿之后就被抬走了,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早就被杀了。
李嫣然看着坟冢呆愣着不动,此时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扑通一声,她腿脚发软地倒在地上,巨大的打击如遭灭顶之灾。
她再也忍不了,悲痛欲绝的哭声让人心疼,闻策偷偷拿匕首割开了绑自己的绳子,
在李嫣然爬着要去刨坟的时候把人拦住。
刘绪赶到的时候就见着李府一大帮子人跪在坟前痛哭,而闻策强行把那李家姑娘抱在怀里,这让他头疼极了。
李嫣然悲恸过度,腹部一阵刺痛,疼得她软了身子,闻策被她这样吓得够呛,抱着人连忙跑去城中医馆了。
郎中及时救下李嫣然,看着闻策一身的狼狈也知道他折腾许久,差人倒了茶让他在外面歇息,闻策根本坐不下去,整整一天都在守着她。
担忧是真的,伤害亦是真的,闻策想到那日李侗谈及嫣儿的事目光满是柔情的,还说了很多两人青梅竹马以后要成婚的美事。他嫉妒极了,愈是嫉妒愈是恨不得除掉李侗,只是不能让嫣儿发现坟冢的秘密。
李嫣然醒来时就看见闻策正在身边,不知道闻策把她带到哪了。
但是下一刻,她想起来李侗被害的事,气恨地要拔簪子刺死他,一摸才发觉头上空空的,所有的簪子早被拔掉了。
闻策看着她忙着找东西失笑,“你是在找这个吗?”
他摊开手,赫然躺着两只精致的金簪,只是被掰断了尖端。
李嫣然爬过去正要拿回来,谁料闻策突然一松手,那金簪被他扔在地上,李嫣然捕了个空。
突然,闻策捉着她的胳膊把人拖到自己腿上,以一种会令人羞耻的坐姿强迫她,李嫣然被他粗粝的大手摩挲着腰部。
闻策好像与从前不同了,李嫣然感觉到。
“嫣儿,你可曾也对我有过动心?”
李嫣然愣住,随即而来的是只是对他的恨意,不需要多说什么,闻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啊…”
李嫣然看着他落寞地喃喃自语,挣着要下来,闻策笑着轻抚她的脸,语气有些让人害怕。
“嫣儿心里那个人已经被我除掉了,以后再也不能有了别人。”
李嫣然啐了一口唾沫,闻策静静抹掉,再抬眼时,他眼里少了些顾及,满满是对她的侵略。
闻策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襟,哂笑着说:“嫣儿许久不曾与为夫欢好了,可曾想念了?”
李嫣然护着肚子愤恨地看着他:“疯子!”
外裳落地发出沉闷一声,闻策解开了里衣,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的,李嫣然也是被他强占时才知道,那段屈辱的回忆涌进脑海,李嫣然喊叫着求救,只是没一个人过来。
“嫣儿别怕,这里是我的私宅,没人打扰我们的。”
闻策看着她亦是满眼的深情和迷恋,爱她第一次见面的模样,爱她的一颦一笑,爱她才情和坚守,干净和清白,不像他一样沾满那些罪恶。
呵呵…从她的悲喜影响到自己的情绪时,他就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满心满眼地只想独占了她,谁都不能觊觎。
李嫣然吓得变了声腔,护住身子往后栽着,见闻策还没停下,她真的坐不住了。
闻策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解开里衣,最后,他只留了一件薄薄的贴身亵衣。
男女的力气悬殊极大,男人身上烫的吓人。
李嫣然根本扭不过这样长年习武的精壮男子,很快的,她就失守阵地。
李嫣然几乎赤裸地跨坐在他腿上,身子丰腴的很容易点起男人的情欲,她还是被强按着。
李嫣然护着肚子不让他强迫身子。
“丧心病狂!我还有身孕…”她只着了肚兜就这么被掠夺索取。
屋里回溯着女人的尖叫声,李嫣然怕得拼命地捶打反抗,闻策捉着她的手反剪到身后,他急切亲吻着她的身子。
“我会轻一点,不会伤到你…”
“正好,可以和我们的孩子打个招呼。”
闻策探进她的脖颈之间,满足地喟叹…
李嫣然快被他折磨承受不住了,大腿被他强行挤开,那根奸淫她指使怀孕的粗大肉具再度插进她的身子,李嫣然胸脯剧烈地伏动,下身慢慢流出汁液,李嫣然被他吻着唇逼迫回应,还被他强迫交换涎液。
那根粗硬的肉棒不急不缓地在她的阴道抽插,李嫣然生怕他伤到肚子里的孩子,自己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又被他强按在肉棒上,狠狠地握着她的腰一上一下地吞吃自己的性器。那东西一下子差点顶到尽头伤到孩子,淫靡水声汨汨不止,李嫣然抗拒着他带给自己的快感,肚子里不止被灌了多少次精液,闻策抚摸着她的臀瓣一边色情地吻她。
“唔…舒服…”
李嫣然被他操到失神,睡觉的时候也不肯拔出来,她恨得不行。
夜里子时三刻,闻策的私宅灯火通明,十几个郎中面色焦急地去,大半夜他们被官差们揪过来,说是给闻公子治病。
那些看守私宅的官差也想不到,这个几乎无懈可击的闻公子竟然差点死在床上,还是被一个柔弱女人伤的。
他们听见了男人微弱的呼救连忙闯了进去,就看见那个女人衣衫不整地缩在床角,手上沾了血,而闻策倒在桌旁,看起来像是用尽全力爬过去的。
闻策因为失血有点多昏了过去,官差们找凶器找不到,李嫣然早就把凶器藏起来了,她默默看着官差把人带走,屋里终于只留了自己。她才喘着气瘫坐在床边,闻策那个禽兽连她怀孕都不肯放过,她阖紧了衣襟,深深浅浅的痕迹被遮掩了。
闻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别的地方,郎中也随之松了口气。
“嫣儿呢?是不是跑了?”
“回公子,卑职已将她关在屋里,哪也去不了。”
闻策放了心:“那就好,你们不准伤她,知道吗?”
官差们对视一眼,只觉得这闻公子疯魔了,竟然要护一个害死他的女人。要么是想留着人慢慢折磨泄恨。
李嫣然足足半月没见闻策,两人只有一墙之隔,却也被他关了半月。
一日午后,李嫣然朦朦胧胧地看见闻策正坐在床边,脸上有点痒,似乎有什么正磨着自己的脸。
视线逐渐清晰,李嫣然一下子清醒了,见闻策一脸莫测地看着自己,她想着那晚若是再深几分,现在就不必面对他了。
“嫣儿可是睡醒了?”
闻策像是一点没生气,但让李嫣然深深忌惮。
“你怎么没死?”
“嫣儿很想我死?”
闻策扯着嘴角笑:“可惜了,让我的嫣儿这么失望。”
“不过,嫣儿可得准备好了。”
李嫣然问:“准备什么?爱上你?”
闻策有些动容,想知道她怎么说。
“闻策,要我爱上你,这是做梦。”
闻策咂咂舌,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李嫣然冷冷瞪他:“我连你的种都不想要。”
闻策微微耷着眼睑,低沉地笑,声音清亮很好听,却让李嫣然深感绝望。
“嫣儿,我以后会让你多怀上几个孩子,生到你爱上才可以。”
李嫣然揪着睡枕砸他:“闻策!你禽兽不如!”
6.活着的念想
从李嫣然得知家里的噩耗开始就很少眠了,闻策的东西全被她扔了出去,新来的婢子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阻止,偏偏闻策这样的纵容,默默地把东西收了。
不过,之后还有更让他煎熬难耐的事,李嫣然病倒了。
整整两日,闻策也没见她醒来,郎中们跪成一片,谁也没辙子了,闻策想到了那个医治过妻子的女郎中,怕误了救人,闻策直接把人带回了榅州,也包括他的老丈人。
李裕被闻策害得够呛,见到他气得想要冲来杀人,但看见女儿病重不醒没有动手。
到了榅州后,闻策家也没顾得上回去,抱着人就去了医馆,医馆承建完善,毕竟闻策曾往里砸了不少银子,算是榅州城内最好的医馆了,那女郎中来了许久,闻策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到了医馆一问才知,那个女郎中竟是程医仙的大徒弟,程双。
这个程医仙有些来头,却从未有人查到他的出处,自闻策出世时他就扎根在榅州行医救人,医术精湛,不少人不远千里慕名而来,但在两年前,程医仙把医馆托付给程双就离开了,传闻是要采一种能让人延年益寿的草药。
闻策把李嫣然抱进内室等着程双进来。
不过半月没见,女郎中看见昏迷的李嫣然还以为看错了人,原本秀美的姑娘变成这样,气色差的要命,要不是人还有微缩呼吸,她还真以为人已经不行了。
程双的医术果然妙手回春,经过针灸和敷药,在夜里戌时终于把人弄醒。
李嫣然醒来就趴在床边吐,因为许久不曾进食,吐出来的只有酸水。
李裕心疼地为女儿拍着背,屋里只有父女俩,李嫣然胡乱地抹干净唇边,泪水一点点地模糊了视线,李嫣然哽咽地忍耐,内心痛苦却强迫自己咽下苦水。
“嫣儿别怕,有爹在呢,不怕。”李裕看着女儿如今消瘦得大不如前,心里对闻策更恨了。
李嫣然趴在父亲腿上大哭不止,父女俩就这么待了许久。
“爹,我梦见表哥他刚来家的时候了。”李嫣然流着泪说着,“他那时候饿得瘦小,爹和娘拿了吃的给他,我还记得,他们那时吃得很小心,怕惹了我们嫌弃,我告诉他,爹娘和嫣儿都没那样想过。”
“其实我现在想起来,表哥他这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对我们从来都是尽心尽力的,我刚刚在梦里,他要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爹娘担心…”
李嫣然擦掉泪水,脸上还有干了的泪痕,衬得她更加的娇弱。
李裕叹着气偷偷抹了一把老泪:“怎么突然说这个…嫣儿还有爹和娘,爹就是拼了这老命也不让那畜生再欺负你。”
“爹…”李嫣然咽着干涩的喉咙,泪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女儿已经怀了他的骨肉…”
这事带给李裕不止是震惊,更多的是怒气,李裕不好当着女儿面发作,他也是拼命地忍耐才没失态。
李裕轻抚着女儿的脊背,语重心长地安抚女儿:“那爹爹可要当外翁了。”
“不过,嫣儿,你可要养好身子,这孩子也是你的骨肉,长在你腹中,嫣儿身子弱…可千万不可因为恨他就强行落胎,强行只怕会害了你的命。”
李嫣然趴在父亲腿上痛哭,“女儿对不起爹爹和娘…”
李裕向来仁善,对女儿更是慈爱,他也清楚女儿也是被闻策强占,这对一个姑娘家该是多么无助,他怎会把恨迁怒于无辜孩子身上。
“爹,让闻策进来,女儿有话要与他说。”
此时的闻策正被程双训话,无非就是不听医嘱,刘志在旁边听得嘴角直抽搐,也是感慨公子的忍耐力,若非公子是为了夫人,敢训斥公子,怕是这大胆的女郎中早就挨板子了。
闻策瞧见李裕冷着脸朝他过来,“岳父,嫣儿她如何了。”
李裕不想与他多话,甚至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中他救了他,甚至还留他在府上,人模狗样干的没一件人事,与那刘绪真是一丘之貉。
“嫣儿叫你进去。”
闻策一听就要往屋里蹿,李裕一把抓住他胳膊上的伤处,疼得闻策闷哼一声。
李裕板着脸没好气地看着他:“我可警告你,再欺负我女儿,我李家上下几十口人就是拼了命也和你没完!”
“不会。”闻策留了这话就跑了。
李裕面色铁青地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咒骂几句,刘志讪笑地凑过来讨好李裕:“老爷就别和公子置气了,当心身子,当心身子。”
“夫人她也不想您老气病了不是?”
李裕冷哼不理会他,刘志也识趣不再多说什么。
闻策刚踏入内室,就看见李嫣然正趴在床边拿那凳上的帕子,因为离得远才有些吃力。
“嫣儿好好躺着。”闻策把东西递给她,“你感觉好些了吗?”
李嫣然直接摊开了说,对闻策的问候一点也不关注。
闻策见她不理会,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嫣儿的气色好了许多。”
“闻策。”李嫣然突然唤他的名讳,这让闻策有些意外,“嫣儿直说就好。”
李嫣然端正地坐在床边,看他的目光不再像之前那样愤恨。
“闻策,我比你更清楚我爹是什么人,你冤枉他杀人,贪赃枉法,这事,你若是不为他洗清冤屈,我不会就这么和你算了。”
闻策微微低着头沉默一瞬。“好,只要你好好的,我可以做。”
“两天,我要你两天内就为我爹正名,晚一天都不行。”李嫣然说。
闻策答应了,不过他总觉得还有事瞒着他。
李嫣然冷着脸看着别处,“还有,我要把表哥的尸首接回去。”
“不可能。”闻策直接拒绝了。
“你还嫌杀了他还不够吗?”
李嫣然看他神色怪异地盯着自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你是对他做了什么事,怕我知道更恨你?”
闻策冷笑地撇嘴:“这怎么会呢,人都没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你说是么,嫣儿。”
李嫣然被他惹急了,随手抓着茶盏扔向他,被他轻易躲过。
屋里接二连三地传出东西破碎的声音,谁也不敢进去,都知道那是夫人又和公子闹起来了。
这种事三天两头的就来一回,下人们已经习惯了,每回公子都是硬着脸出来,想必是夫人又说了什么让公子生气。
他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只管收拾残渣碎片,不敢置喙。
闻策出来的时候,刘志慌忙地跑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闻策敛了眉心,眼眸深邃地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刘志每次见他这样都以为要出什么事。
“公子当真要把那人送进去?”
闻策回道:“我说的话不要再强调一遍。”
“是,属下知错。”刘志默默退下,只留闻策站在院子里,像是在思索什么,一直盯着天边瞧得认真,但心思完全没在上面。
“闻策,看什么呢?”
一听这声音,闻策就知道谁来了。
闻函背着手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背后,父子俩生得不是很像,性情也相差甚远,闻函看人时喜欢笑,总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让人容易放下戒心,而闻策生得像他那生母,但让人感觉压迫感太强,深受其害的就是刘绪,每回见了闻策如耗子见了猫,总感觉被当成了猎物,反抗都没用。
闻策并不是很在意,他这位痴迷夺皇位的父亲。
闻函见他一直发呆,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场的样子,反正,脸色是不会太好了,说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的父子情分从未好过,也都是他没好好照顾儿子,以至于现在还这么生疏。
“你受伤了?”闻函瞧见他动作有些僵硬就猜到了。
闻策正说着顺手捂住伤口。
“无妨,在苣州时被几个毛贼偷袭,是我大意了。”
“哪个毛贼功夫这么好,竟能近身刺到你的心口?”
闻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很明显,就是怀疑了。
这些闻策都很清楚,他太了解闻函了,可不会相信闻函关心他的伤口是关心他,不过是怕他因为其他的事分心,任何有可能妨碍到他夺位的人都会被除掉。
闻策笑着说:“父亲不信我,那也该多顾念点自己孙儿吧。”
闻策挑眉问:“这是何意?”
“李嫣然是我的人,你,不准伤她一根头发,不然,别怪我不顾念那点父子情分。”
闻策的话听着有些生硬冷漠,若是外人听到定会指责他大不孝,但在他眼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在他看来,闻函不算个父亲,自记事起,他便受街坊邻里的指指点点,他的母亲生下他就跑了,闻函也讨厌他,甚至动了再娶的念头,就把他扔给之前被收养的农户家里。受尽了冷眼和欺负。
闻函对他也没什么疼爱,比着他练武读书,为官位出谋划策,练武出错就会得到一顿毒打,长年经此,他也对疼痛日渐麻木。
“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不要命?”
闻函有些嫌弃:“让你娶谭知府的女儿你不要,非要娶个丧门星回来!该!”
闻策被他激怒了,手覆在伤处,指尖都抠进肉里,血很快溢出来,这一出与自残没什么两样,闻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倒把闻函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反应这么大。
“她不是丧门星。”闻策深深地盯着闻函,看着有些厌烦,“你没资格评判我的女人。”
闻函有些忌惮他,这儿子哪都好,心思深,主意也多,就是太偏执,只怕是惹急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根本不可控制。
“反应别这么大。”闻函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我又没对她做什么。”
闻策冷呛一句:“想都别想,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来干什么?看我死没死?”
“我听说亲家公来了,所以过来探望探望。”
“亲家公呢?”闻函勾着嘴笑得温和,“我总得见一见吧。”
这时,李裕从屋里出来,见闻策和这个身穿官服的男人冷着脸。
闻函亲和地迎上去:“今日有幸见过亲家公。”
李裕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闻策,其实他没兴趣见什么亲家公,知子莫若父,闻策都是这种作恶多端的小畜生,老子也好不到哪去。
那些祸害他们家的事都做了,李裕对闻函也很反感,面上还是挂着亲和的笑,与闻函聊了一会,寒暄几句。
没一会,闻函就让人带来几个箱子,说是送儿媳的礼,李裕看了里面的东西,这官差了一级所享受的都相差甚远。
闻函把东西送到就走了,李裕也瞧出来,闻策和他老子不对付,两人对视都能嗅出火药味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
之后的两日,闻策去了苣州摆平李裕的案子,结果没起多大用处。
苣州城的人都知道李裕有个当官的亲家,这洗脱冤屈在他们眼里反倒成了假公济私,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李裕贪赃枉法。
李裕在苣州也算是扎了根,与邻里相处都很和睦,有些也察觉到古怪,还特意上门拜访。
自是有聪明的发现了端倪,李裕没有杀过什么人,不止没有杀人,还常常救济施粥。那些得了恩惠的人听说李裕坐牢的事,还闹到了官衙为李裕讨说法。
李裕是他们那一带的富商,家境本就殷实,因为想谋个出路才去科考。
一年前,他担任萩县县丞,历时不过一个月他就辞了官,继续从商。
当时在任的县令是胡滨,那县令干了不少鱼肉乡民的事,还想把李裕拖下水,官威压人,李裕就辞官连夜带着府里的人搬到了苣州城,胡滨抓不到人,事情也不了了之。
一个月前,那胡滨被不知何处来的神秘人杀了,血糊糊的头颅还被挂在衙门门梁上,都要把人吓死了,老百姓暗地里都称那神秘人是个惩奸除恶的大侠。
这事好巧不巧竟被闻策拿来做文章,只要从两人在任时抽一个无头冤案就能治罪。
李家人对他恨得牙痒痒,他们无法理解闻策这么做是为图谋什么,或只为报复袭击他的事。
闻策对李家的图谋,不过都是因为一个李嫣然,因为之前李嫣然逃跑的事,闻策才想了这种招。有签字画押的案底在就很难洗清冤案,无论李裕他们逃到哪都会背着贪赃枉法的罪。
只一个苣州就成了李家人的囚牢,谁也逃不出去。
因为有闻策这层关系在,即使翻了案也没有为李裕彻底洗脱冤屈,估计也少有人会怀疑,这闻公子是在冤枉他的老丈人。
之后的几天里,李嫣然为了给李侗迁坟闹了他许久,闻策也没松口,李嫣然被气到差点动了胎气,李裕也坐不住了,扶着女儿回了屋。
她没再理会闻策,只让李家强行过去迁坟,又被刘绪的官差撵回去了。
闻家宅子总有段日子闹得是鸡飞狗跳的,闻策竟也能忍得了,李裕也没辙子了,只要不毁尸灭迹,李侗就先安葬在那,现下最重要的是女儿的身子骨。
李嫣然的肚子一天天大了,气,是一点也没少,闻策在家里是左右不讨好,受了这个的冷脸又挨岳父骂,下人们都觉得他们公子着实,可怜…
闻策每回挨了骂依旧笑眯眯的,也不还嘴,李裕瞧着他就觉得闹心,越想越气。
程双每次来宅子都是小心翼翼的,李嫣然抚着孕肚等她过来,现在的气色相比之前好了太多了,就是走路都有点费力,程双连忙扶着她进去。
“夫人不便留在屋里等我就好。”
“那怎么行,你来,我总要迎一迎的。”
“夫人客气。”
闻策守在门外静候着,因为久等不到才着急起来,李裕瞧着他这样呛道:“都几次了还这么毛躁!”
闻策确实着急了:“之前很快就好了,怎么今日这么久都没动静?”
程双拿着药匣子出来,见闻策着急地走来走去安抚:“闻公子别担心了,夫人无碍,孩子也很好。”
“当真?”
“当真,医者仁心,我怎么会骗人呢。”
程双收拾好东西就要走,临行前又嘱咐他:“你可千万别再让她动气,更不要缠她?”
闻策满口答应,弄得李裕很想剜他一眼,混小子,应的倒是快。
李嫣然没选择落胎,趁着孕期赶紧补了身子,李裕陪在身边,闻策还算收敛,自己搬着东西去了书房。
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到了后面,李嫣然肚子越来越大,腹中胎儿顽皮得厉害,夜里总踢她的肚子,好几个晚上弄得她睡不好觉,闻策顺着声音偷摸回来。
李嫣然躺在床上被他伺候着,两人许久不曾这么平静地相处,闻策正为她捏腿,肚子大了以后,小腿总酸胀难受,闻策每日从书房溜回来为她按摩身子。
月光从窗口进来,照在闻策一半脸颊上,难得让他这么的温顺无害。
“闻策,你杀我表哥,只是因为他要拿斧子砍你吗?”
李嫣然突来的话让闻策微微愣了一下,那表情有些奇怪,李嫣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你就当…算是吧。”
“……”
李嫣然背过身不愿看他,“你再这样,我也会死的。”
她的话刚落,闻策突然停下来,她的小腿被紧紧箍着,有点不舒服。
“你松开!”
闻策把她翻过来身,大手一抬把人抱到腿上,李嫣然错愕地看着他,接着,闻策就强压过来,灼热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闻策亲吻着她,有着长驱直入的猛烈和炙热,李嫣然挣扎着,过了一会,闻策才松开她,拇指一扫就抹掉她唇边的水渍。
“我不会让你死,想都别想。”
“你…”李嫣然有些被气着了,听到这话她不会感到高兴,更不会傻到认为这是爱她的表现,或许,闻策是真的爱她,只是所做所为让她无法原谅,她也没有资格替别人原谅。
李嫣然没再问过这种问题,闻策也没再答过。
孩子还没生下来,闻策就取好了名字,也不知是男是女,闻策只留了一个,单名一个“眠”,闻眠。
李裕怕是生了男娃,这名太过温柔,提了好几次闻策也不改。
临盆当日,李嫣然正浅睡着,肚子突然阵痛,闻策叫来了产婆,程欢也在旁边侯着,这后半夜里,闻家灯火通明的,婢女们端着盆来回跑。
本以为李嫣然得熬许久,没想到才不到一个时辰,孩子就生下来了。
产婆报喜时小心翼翼的,李嫣然怀的是个小姑娘,怕闻策会不高兴,讲话时声音都低了不少。
闻策没在意,直接进了屋看李嫣然了,产婆瞧他这样也安心了。
“恭喜了闻公子,母女平安,夫人生了个千金!”
闻策笑着摆手,让下人带着她领赏去了。
孩子被包在襁褓里送来,闻策看着小娃娃的脸看了好一会,看不出来究竟是像谁。
李裕也过来看女儿,见她还没醒就抱着孩子哄。
乖孙女要像女儿多一点,可别像那混账小子,李裕瞧着孩子越看越喜欢,从腰间拽下玉佩送给了她。
“闻眠…外翁就叫你眠眠了…”
孩子睡得熟,任是他抱了好一会也没闹醒,过了一会,孩子才哇哇大哭了起来,闻策把孩子送到奶娘那,孩子胃口极好,拖着奶娘好一会儿才送来。
等李嫣然醒来,孩子已经被闻策抱回来了,小小的一团就缩在襁褓,李嫣然伸着身想要摸孩子,没想到刚碰到就被这小家伙抓着手指,力气还蛮足,李嫣然看着她心里暖乎乎的,闻策作的那些孽不能迁怒给孩子。
这也是她的骨肉,若故意厌恶轻视她,难过的还是她自己,倒不如直面自己的心。
等孩子满月时,闻策在府上摆了宴,那些近道的官员们都来庆贺,刘绪带着礼过来,见到闻策就上前恭维,这添丁说得好听,就是弄璋之喜。
刘绪从不会在拍马屁上出错,他这一句弄璋之喜的话一出,把闻策和李裕哄得是眉开眼笑的。
说到底也离不开前人的偏见,非要把生男称“弄璋”,寓意必成国栋之才,生女称“弄瓦”,女子只要会用纺车,会做女红足矣,倘若真按死规矩来,这般用语倒是有些轻待了女婴,就会让人觉得生女不如生男,偏偏刘绪心思敏感,每回都能在这方面讨得便宜。
生女生男管人家看不看中?只要自己不让人难堪就行了。
这不,闻策被他哄得高兴直接送了上宾酒,看得那些下级官员好一通艳羡,能和闻知府他们走得近,恭维话也得说得让人舒坦。
7.吸奶后再次哭了她
近来闻策总是夜不归宿,李嫣然自觉好不容易得了个清净,她也盘算着让父亲趁着这会回家,带着人把表哥的坟茔迁到族内墓地,李裕动作也快,当天说好了就收拾回苣州了。
只是事情没那么顺利,两日后,李家人偷偷来报信。
来报信的人是小穗,之前因为她带着李嫣然逃婚,还处处和闻策作对,闻策就不让她跟来,小穗见了自家小姐抹着泪呜呜地哭,边哭边骂着闻策,这一来就没再回去,李嫣然把她留在身边了。
李裕没找着李侗的墓,半夜三更他领着家丁过去,到了以后发现那里被铲平了,小穗把这事说给李嫣然听的时候也是气的牙痒,誓要等闻策回来好好问一问他。
这数个月没见,小穗都不知道李嫣然怀孕的事,她见到自家小姐从内室抱出来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时,人都惊得呆住了。
“小姐,你何时生的小娃娃呀?”
小穗好奇地围着襁褓里的女娃娃瞧,白嫩嫩的娃娃也长开了,眉眼生得和李嫣然很像,细看也有闻策的影子,孩子睡得香,粉嫩嘴唇还会吐口水泡,奶呼呼的模样让小穗也心生怜爱。
“这孩子是小公子还是小姑娘?”
李嫣然抱着她低头看了一眼睡熟的奶娃娃,笑着说:“是女儿,已经满月了。”
小穗开心地拍了下后脑勺,“女儿好呀,女儿疼娘亲,以后可以给小姐撑腰。”
李嫣然把孩子抱给了奶娘,等孩子醒了就再喂一次。
屋里只余下李嫣然和小穗,没让别的婢女留下来,小穗也大胆了许多。
“小姐,他去哪了?”
小穗有些不满意,这个时候不留下来陪着小姐和孩子,可别是去哪鬼混了。
李嫣然继续忙着晾在一边的女红,对小穗的话无半点介怀。
“他外出忙公务了,估计快回来了。”
小穗是真的替李嫣然抱不平,看她这样不在意有点着急了。“小姐就不怕他带回来个小妾欺负咱们,依小穗看,男人最不靠谱了!尤其是这种长得人模狗样的,小穗怕他再带回来个女人给小姐气受,小姐已经受了那么多苦。”
李嫣然正要回话,小穗义愤填膺地拍着胸脯,“小姐不怕,还有小穗呢,要是他敢再欺负小姐,小穗第一个不饶他!”
李嫣然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心里一阵暖乎,她知道小穗的性子,说什么就来什么,尤其是对她的事,可一点也不打马虎眼,心眼实在着呢。
“我没事,小穗,别担心。”
李嫣然拉着她往自己这靠近一点,“闻策他的确出去忙公务了,至于别的我也关心不上啊。”
小穗苦着脸难受地说:“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如今斗不过。”
李嫣然叹着气拿起绣帕子,一针下去穿过了丝帛,来来回回的一只花骨朵悦然入目。“有句俗语叫做“民不与官斗”,说的不就是我们与闻家人么,前人之所以留下这句话也足以证明,像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要想和大官权贵对抗是要冒着很大危险的。”
“如今看,一味对抗闻策反而让我们陷于被动。”
李嫣然倒了盏茶推过去,小穗看着口也渴了,顺势端过来一口饮尽。
“还渴吗?”李嫣然说。
小穗重重点头,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渴…”
“自己倒。”
小穗倒了好几盏茶水,终于喝足了。
“小姐是要我们明哲保身吧?”小穗一下子被点透了。
“是。”
李嫣然停下来望着窗外的皎皎明月,眼里含着泪光,那是对李侗的怀念,对陪伴她多年的亲人的怀念。
“小穗,我算是看明白,我们李家连一个苣州城都出不了,闻策和刘绪那个狗官用权势压着我们,谁也帮不了我,也不敢帮,那些人也许还在坚信我爹是个杀人的坏官。”
她抹着脸上的水泽,“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你们任何人,所以,就算是为了我们李家,我也不会把自己比上绝路。”
小穗看她这样心疼极了,声音也软得想哭,使着笨拙小心的法子为她拭泪。
“若是小姐当初早早地与表少爷成婚…小姐可心悦表少爷?若你们当初早早成婚,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若是当初没有救那个人,是不是…小姐和表少爷就不会生离死别…”
李嫣然比着自己笑起来,“哪有那么多的是不是,我们李家人不会见死不救的,救人,怎么会有错呢。”
小穗连忙跪下道歉,李嫣然没责怪她。
“那当初,小姐对闻…公子,可曾想过要嫁给他?或者,小姐只心悦表少爷?”
李嫣然微微出神,“你起来先。”
“小穗,你是怕我会因为这个过得不开心是吗?”
小穗点头承认,心里也高兴,果然小姐是最懂她的想法。
李嫣然笑着微微摇头:“我生在李家,长在李家,有爹娘和你们这些让我牵挂的人在,任是他姓闻还是姓郑,生得美丑,是否显贵,都不足以动摇我离开你们的心。”
“原来是这样。”小穗没想到这点,原来是她想得太少了。
李嫣然继续说道:“爹娘一直想让我与表哥成婚,其实也是不想与我分离,更何况,表哥他品行端正,爹娘对他知根知底的,除了他,爹娘也没有更放心的男子了。”
“闻策…”李嫣然有些伤神,“我与他不过相处数月,何况,我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怎能贸然有那种想法。”
小穗也大概明白了,她的小姐真正想留在李家,无论当时对闻策是否有意,小姐都不会为了他、甚至任何一个情深意切的男人去离开他们李家。
她的小姐只是更在意自己的家,爹娘,还有她熟悉的看着她长大的仆从老小。
小穗想着想着鼻子就酸了,那如今,闻策强娶了小姐,远离故地来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岂不是让小姐痛苦吗?
李嫣然笑得温柔,纤巧的手掌轻轻肉着小穗毛茸茸的脑袋,细腻的头发光滑柔顺,可见她在李家过得也滋润,至少,李嫣然从不苛待下人。
小穗和李嫣然对视着,自家小姐那种温柔的要把她溺在里面,太温柔了,她的小姐无论经历多少苦头,这种温柔都不会丢掉。
“小姐…”
李嫣然对小穗很亲近,有时候会充当个姐姐,教会了小穗很多东西,有时候还是个单纯喜欢耍赖的小姑娘,小穗跟着她也没少干些啼笑皆非的事,不过也都无伤大雅,李家人都宠着她。
“其实…我也没那么在意是不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
李嫣然突然这么说,小穗愧疚地看着她:“小姐…”
李嫣然拍着另一只袖摆一脸淡然的模样。
“在好好活着面前,那些男欢女爱、儿女情长就没那么重要了。”
“活着,才有希望。”
“小穗,我不能被闻策困一辈子。”
小穗望着李嫣然有些看痴了,李嫣然站在窗边,柔美的月光把她整个人笼罩起来,被宠爱的月下美人。
主仆俩互相坦白了许多事,不必藏掖着,没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能讲,有时候,话挑明了说往往更利于人和人的磨合。
奶娘把孩子喂好后就抱了回来,奶娃娃是醒着的,不哭不闹的睁着水灵灵的葡萄眼盯着自己娘亲瞧,咿咿呀呀的伸着双手,小穗很想抱抱她,孩子养的白白胖胖肉乎乎的,看着就讨人喜欢。
“小姐,她叫什么名字呀?”
李嫣然笑着说:“闻眠。”
“眠眠。”
小穗琢磨着名字,眼睛灵光一闪。
“真好听。”
奶娃娃听见小穗喊她的名字,竟然也笑咯咯地挥手,把小穗弄得喜欢极了。
“我们眠眠真好看,还可爱,很像小姐。”
“呵…我也感觉眠眠像我。”
入了深夜后,李嫣然就熬不了太晚,亥时正是该入定了,她也早早地沐浴宽衣,换上舒适的亵衣早早入睡。
到了后半夜,闻策坐着马车回到宅子,下人轻手轻脚地为闻策接风伺候,也怕吵醒了夫人。
闻策外出这些日子可是没有一天不想她,下人们不好多嘴,夫人她好吃好喝能睡的,根本就没有茶饭不思过,过得滋润着呢,公子他…
“夫人近日可好?还有小姐?”
“回公子,夫人和小姐都好着呢,您不在的时候,夫人也乖巧安静,一点也没闹。”
“就是…夫人身边那位小穗姑娘过来了。”
闻策突然止步,扭头看小厮时,眼神有些复杂。
小厮跪在地上发抖,瞧这架势,公子是不高兴了,可别罚他啊。
闻策冷冷地扭头踏过门槛。“知道了。”
进屋的第一件事,闻策轻手轻脚地脱了外裳,李嫣然安静地熟睡,一点也没意识到闻策回来了。
睡得倒是熟,闻策一边脱衣裳一边扭头看她,男人因为长年习武而精壮的臂膀被包裹在干净的亵衣里,身子线条十分健硕完美,这也是他从前对自身要求苛刻的结果,不为人知的地方也有很多伤痕,闻函打的,土匪砍的,还有…要了李嫣然身子时留下的抓痕。
闻策悄悄地上了床,快速麻利地钻进被窝。
李嫣然翻了个身,大片春光暴露在他视线里,酥胸随着她的呼吸轻轻伏动,闻策控制不住,身子对她毫无抗拒的有了反应。
强势的占有和掠夺在一个深吻中开始,李嫣然被他亲醒了,迷糊着脸想要看清他。
“闻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嫣然想要起身,被闻策翻身压住,她终于想起来他想做什么了。
“嫣儿,我离开的这段日子快要想疯你了。”
“……”
“唔…”
李嫣然有点防备不及,很快就痛失防守,阵地被一举侵占。
闻策一用力就扯破了她的贴身肚兜,可怜的几块碎步被他扔出床帐。
乳尖湿漉漉的沾着奶渍,闻策含着乳头重重的吸吮,清甜的奶水流入喉咙,李嫣然推着他的头不愿让他碰,但是她这点力气根本无济于事。
下身突然一凉,闻策扒掉她的亵裤,李嫣然夹紧腿唯恐他再侵犯,闻策捏着她的脸颊深吻着, 男人的喘息很重,舔着她的舌尖不肯松口,接着李嫣然被他摸得身子起了战栗,一时不防备教他挤开双腿,白皙细嫩的肌肤烙上清晰可见的吻痕。
大腿根那里磨得通红,李嫣然拼尽全力地反抗,双腿已经被他大大的分开压住,直到男人的那根东西抵在阴道口,李嫣然知道她躲不过了。
闻策已经完全硬了起来,粗长的鸡巴一下子尽根没入了她的身子,又狠又重的抽插把李嫣然撞得呻吟不止,闻策舔着她的耳垂粗喘,看她的目光满是爱欲,狠狠挺着下身雄浑有力地操干着小穴,囊带恨不得一起进入,男女交合流出的爱液打湿了她的腿根,缓缓滴落在身下的褥子,一湾水痕印在上面,李嫣然被捅得往后缩,又被闻策捉着脚拉回来继续深深操弄。
“嗯…”
“舒服吗?”他强吻着李嫣然问。
此时李嫣然已经被操得全身酸软,身子上上全是他的痕迹,她有些承受不住,哭得可怜兮兮的推拒他的胸膛。
“别再弄了…”
“不行哦。”闻策抽插了许久才内射了一次, 强烈的性刺激让她陡然心跳加快,闻策笑着不说话,但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紧锁着,突然一个狠顶,李嫣然倒吸一口凉气,仰着脖颈努力地放松自己,肚子里那根性器顶在她最深的地方,她感觉肚子都被撑大了,闻策看着她有了反应,满意地吻着她交换涎水。
“你别再进了…”李嫣然满头是汗,发丝都被打湿了,喘着气阻止他更疯狂的奸淫。
这场床事缠绵许久,男人的粗喘和低声嘶吼盖过了一切,虽然夹着女人的低吟和忍耐,不过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李嫣然累得使不出劲,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和一头蛮牛一般。
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来得太突然,李嫣然防患不及,情事刚结束,李嫣然就昏睡过去了。她睡到将近午时才堪堪补充了体力,这也是她最怕闻策缠她的原因。
等李嫣然醒来,就看见闻策在抱着女儿逗她玩,姿势有些笨拙青涩,虽是初为人父但却很小心,生怕伤着怀里这个柔软的小奶娃。
闻策把孩子抱过来,“嫣儿你饿不饿?”
李嫣然盯着他瞧了一会:“我还没问你,你把我表哥的坟弄哪了?”
闻策把孩子放到小床上安置好,现在他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怎么,你又让他们去刨坟了?”
李嫣然没回应,只盯着他看,这事可真是没完没了。
“这事你要问刘绪,我可没有铲他的坟。”
李嫣然生气了:“我看那刘绪对你卑躬屈膝倒是很听你的话,若不是你指使,他哪有那个胆子?”
“不错啊,我的嫣儿倒是心细。”闻策捏着她的下巴比着她面对着自己,不同以往的温柔纵容,现在的他更强势了,尤其是在强迫她这点上。
“嫣儿,别让他们找了,如果你不想他们再有事的话,适可而止。”
李嫣然气得眼圈发红,一把拍掉在她身上游移的手,粗粝得磨她难受。
“你又要威胁我?”李嫣然讥讽地朝他笑,这抹笑着实让闻策很难受,语气却放软了:“你听话一点,好好地与我过日子,我怎么会伤他们。”
李嫣然躲着他的触碰,却不想被闻策抱了起来。
“做什么?”
“沐浴。”
“放我下来。”
“我们一起沐浴。”
“……”
李嫣然白了他一眼,“色鬼,放我下去。”
闻策笑着蹭着她的身子,“我只好你的色。”
“……”
他先前不知,女人生了孩子后变化这么大,与少女的清甜柔软不同以往,这让他贪恋的人儿似乎比之前更加丰腴了。
不知是否因为生了孩子的缘故,他还能闻到奶香味,李嫣然被折腾得不轻,就是沐浴也躲不了这个男人,翻来覆去的不知多少次失守阵地,李嫣然不知道闻策为什么总喜欢抱着她做,两手托着她的腿悬空地交合,李嫣然只能夹着他的腰才不会让自己掉下去,这样他就借着优势占尽便宜,有好几次,李嫣然都觉得自己要被他捅穿了身子,那根东西闯进她的肚子肆意搅弄。
表哥坟茔的事让李嫣然更怀疑了,她总觉得,闻策有关于表哥的事瞒着他,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穗的到来闻策不是很在意,不过一个婢女,只要不挑拨是非那还容得下她,闻策没赶她回去,倒是对于李嫣然不愿意的事,小穗也是坚决地拒绝,她可不能让这登徒子欺负小姐惹她不高兴。
临近李嫣然的生辰,闻策反而外出得更频繁了,如今的榅州与前年相比更加富庶,车来人往的络绎不绝。
两个月前榅州城来了许多商人。据说是从京城不远千里前来采购,闻策特意让城内商贾前去议价。
结果还不错,榅州这里皮货和丝绸最为兴茂,而苣州是官银铸造要地,从先帝时就已经是了。至今还没来得及改。
主要是南业国实在多灾多难,要论地处位置可以算是偏僻,有什么旱灾水涝虫灾一次也没波及到岭南这里。
单单是岭南的沧州,要到京城少说也得小半个月,更别说距离更远的苣州和榅州两地,可以真的说是天高皇帝远,皇帝任免知府官员一定会非常地考究,绝不可能随便派人过来上任。
至于那刘绪竟能担任知府,这让老百姓以为,是刘绪是靠着背后的人提携上去,例如闻函。
早年便有知情人抖搂出两人是至交好友的事,刘绪无能窝囊只知贪图享乐,尤其是上任以后,几乎把苣州公务全交给了闻策。
那些知县也怕自己惹祸不敢冒险弹劾,事实真正让他们老实闭嘴的法子也简单,不过是让他们得到利益。在一些经不住威比利诱的知县眼前,没有什么能比利益捆绑更能俘获人心。
一批官员带着另一批官员,即使是自诩清廉的小官也会忌惮权势的压迫,谁也没有私自揭发闻策干预苣州的政务,很大原因就是闻策来了以后,苣州能在他的干预下平稳地周转,发大。
闻策年纪轻轻的,但极有手段,刚上任那时,有鱼肉乡民的恶官被人揭发,那人可能回去后就会被暗害,闻策便差人护送他回家,果然那恶官派人来报复,幸有官差保护,那人才能保全性命。
之后那恶官被闻策捏住害人的证据,在老百姓的声讨中,恶官最终被斩首在断头台上,闻策也确实为民除了害。
不止如此,闻策还定时定点地发放救济粮,但有欺害百姓的事一个都没放过,时间久了,百姓们也愿意让他管着,至少比那个没用的刘知府好了太多。
苣州与榅州加在一起少说也有五十六七个县,上下分级细致,州下分县,县下有乡,乡下有里,里辖百户。
近日闻策奔忙在苣州和榅州两地,李嫣然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但总归和商队有关,到了生辰当日,闻策带着一个盒子回来,说是送给李嫣然的生辰礼。
那是一块色泽火红的玉,不知得精雕细琢多久,李嫣然摸着它只感觉滑润无比,据说闻策为打造这玉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这么紧赶慢赶至少得一个月,这玉是个好物,若论价值怕是不止一个宅子那么简单。
有些心眼的知县就蹭着过去送礼,希望能凭着这些在官路上走得顺畅点,这些都是奔着闻策来的,好好的生辰却成了官员送礼的日子,李嫣然自然不太高兴,对着那些官员和内眷还是笑着道谢。
闻策心思也多,夜里放了许多孔明灯,李嫣然望着最后一个没放出的孔明灯有了想法,她在上面写了李侗的名字,李侗的事成了她心里无法跨过的坎,加上闻策冤枉父亲的事怨,她永远不可能爱上闻策。
前些日子她又让家丁去找表哥的尸首,结果也无功而返,倒是瞧见闻策和刘绪带着许多壮丁进山,家丁们没跟得太近了,回去后就差人送了书信送到榅州。
闻策在看见李嫣然题了李侗的时,很快就敛了笑意,浓烈的醋意是男人的利器,闻策极力地忍耐着,克制着汹涌猛烈的爱意,任由她在自己面前为别的男人祈福。
李嫣然太冷静了,她明明知道闻策已经生气,却依旧专注地为李侗祈愿,孔明灯飞得很高,很远,但只有生者能感受得到。
“该入定了,回去吧。”李嫣然淡淡提了一句,小穗为她披上大氅,两人就下了城楼乘车走了。
喜鹊偷瞄见自家公子的神色有些忐忑,公子与夫人可就没有温情脉脉的时候,大多都是公子在生气,这对痴男怨女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闻策自然不知道自家的小丫鬟正在腹诽他,他望着城楼下痴恋的女人的背影默默无声的。
这夜他没回去,因为刘绪派来的人说苣州那边出了事,闻策走得急,只让喜鹊带了几句话回去。
第二天,李嫣然就发觉自己出不了宅子了,小穗是个直脾气,知道了闻策交代下人的话也是气愤得要找人算账去。
李嫣然倒是淡定,下人和护院们把宅子守得牢固,李嫣然倒是真的待在了屋里,哪也不去。她也没有非要出去做的事。
虽说是无聊了点,她便发些帖子,差人送到几个处的好的官家小姐手里,三四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待在屋里玩,有的和李嫣然同龄还未出阁。朝廷放宽了女子待字闺中的年龄,十八岁出阁不算太晚,由此一经对比,李嫣然确实成婚早了些。
几个姑娘也都是些官员的女儿,性子确实极好,一点也没有娇纵跋扈的样子,李嫣然很喜欢她们,有什么好东西还会一起分享。
喜鹊瞧着夫人这样释然也放了心,她倒很喜欢夫人这样温柔的性子,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定是懂得多见得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公子还夸过夫人的琴艺,只是她从未见过夫人抚琴。
苣州那边近日不太平,据说又闹起来了山匪,跑到城里肆意妄为,闻策那晚就是收到刘绪的求救剿匪去了,没成想在苣州一待就是半个多月,弄得他真的很想嫣儿了。
他和刘绪带进山的几个壮丁也不老实,听说山匪闹事就领着人造反,都是从牢里带出来的亡命之徒,官差们下手也没留活口,不过一会就把人弄死了。
刘绪又捞了几个犯人进山,这次有闻策跟着,犯人们不敢造次,一有动静立马就被弄死,连个给他敛尸的人都没有。
闻策一站那,犯人们都老实了,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听说剿匪的事还是他平定的,山匪的头目就那么被闻策打断了腿,老百姓对山匪可是恨之入骨,闻策把他们扔进人堆里,立马就有受害人扑上来暴打,下场惨极了。
犯人们都被分开安置,闻策来回地巡视,短短两日就布置好了场地。
以后这里就是他们劳作和吃喝拉撒的地方,谁也逃不出去。
闻策把刘绪叫来,先前藏着的人也让他带来。
整整一年的光Y,本来已死的李侗赫然出现在山里,闻策看着他脸上的烙印,罪,囚 一时感觉那两个印烙的有些不对称。
李侗被堵着嘴带来,看见闻策的时候眼里的血丝更红了,这是对一个人刻骨的恨意,他想杀闻策想疯了。
“这不是李公子么,三个月不见,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闻策调笑地看着他的气恨,“李公子,你做舅舅了。”说完,他拿着孩子戴的长命锁晃了晃,李侗看得失神,眼泪不听话地敞下来,表妹她…竟有了这畜生的孩子。
李侗愤恨地流着泪,眼里满满是不甘,闻策招了招手,刘绪便把人带到别处了。
像李侗这样的书生,看着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闻策让他做了账房先生,清点那些官银,李侗就住在山洞里,旁边有个简单搭起来的石床,用作他平日歇息,吃喝用度和犯人们全部分开,有专人来为他送食,他的命可比那些犯人重要。
闻策在苣州多留了半个月,临行前还特意回了李家探望,李裕是半点都不想看见他,闻策也不在意,把带来的礼放下就走了。
离家一个多月,闻策想着李嫣然时就拿出她绣的荷包,好不容易要回去了,闻策也等不及,路上换了好几匹马,回到宅子时正入破晓。
李嫣然已经早早梳妆打扮,这一个月闻策不在,她可是乐得清闲自在。
闻策进来时看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小穗正讲着笑话逗她,李嫣然听得着迷。
“嫣儿今日心情不错。”
李嫣然知道他回来了,既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好似已经习惯了他这样。
闻策命喜鹊带进来一把古琴,就摆放在外室,李嫣然从内室出来时就看见闻策在摆弄它。
“过来。”
“何事?”
李嫣然凑近看古琴,这制作倒是精良,闻策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闻策抱着她放在腿上,“上次我送你的生辰礼,你似是不喜欢。”
“我剿匪时救了个制琴师傅,这是他送的。”
“哦?”
闻策见她有了兴致也高兴了,“之前我听你抚琴,你倒不曾听我的。”
李嫣然起身坐到对面,倒真的没走开,闻策见她坐得端正也是信心满满。
像这种权贵家一般对子嗣要求甚严,诗书礼仪琴棋书画不只官家小姐要懂,男丁也不能落了后腿,闻策的确是通音律,琴弦为他所用,谱出来的曲子清亮悠扬,时而低沉浑厚,既有蛰伏,还多了些意气风发。
闻府的丫鬟小厮围在窗口听琴声,这是公子为夫人作的。
李嫣然沉默了一会,闻策以为她不喜欢。
“嫣儿认为如何?”
李嫣然倒是认可他的琴艺,不是下了苦功夫是没有这底子的。
“你既然有才能有家世,大可以找个与你门当户对的好姑娘,这样对你的官路岂不更好?怎么偏就看中了我?还要害我的家人?”
这事无疑是李嫣然心里的龃龉,闻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闻策深深地看着她:“家世好的姑娘自然有别的家世好的男人配她们,而我只爱慕你,那些姑娘自然与我无关了。”
李嫣然对他无言以对,什么歪理,爱慕就要伤害她吗?
这一年多,闻策常常外出,李嫣然也都是被他关在家里,倒不像从前那样闹,喜鹊偷偷提了这事,他们都认为夫人已经开始接受公子了,要和公子好好过日子,闻策听着也在隐隐的期待着。
四季更迭得快,冬去春来,连从前嘤嘤学语的奶娃娃都学会喊娘亲了,李嫣然开心极了,这是她被关在宅子里少有的愉悦。
闻眠生得粉雕玉琢的,水灵灵的葡萄眼像极了自己娘亲,在李嫣然长时间地耐心的教她讲话,闻眠早慧一些,学会喊娘亲慢慢就会喊爹爹,闻策对这个女儿非常宠爱,平日里就抱着孩子玩,父女俩有时候在一起一待就是一整天,倒是让李嫣然省了不少力。
这情势可比刚开始好多了,李嫣然在府里待得住,最让她牵挂的还是李侗的,过了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终于,她趁着闻策去苣州后又派了家书,李裕也怀疑起来,之前因为闹山匪,李家忙着守宅子,经女儿这么一提,他也动了心思。
这一次李裕带了不少人进山,他看见闻策和刘绪从山里出来,但不知道他们从哪进出,毕竟他们只看到了山石峭壁,正当他们卖力找入口的时候,闻策来了。
“岳父大人果然跟来了。”
闻策虽是笑着,但眼眸丝毫不动,笑意未大眼底。
李裕被官差押来,闻策低头瞧他脸上被树枝刮的痕迹,嘴里啧啧惋惜着。
“是嫣儿让你来的吗?”
闻策问他话也没个回应,李裕不愿看见他。
闻策让官差们把他松开,伏低身子为李裕掸掉泥土,“小婿怎么会为难岳父大人,倒是,我想问问嫣儿,这两年是不是就盼着今天。”
“你要做什么?”李裕怕他再失心疯伤害女儿。
闻策笑得温柔无害的,“岳父大人别担心,请她过来与岳父见一见有何妨呢。”
“刘绪,去告诉刘志,让他回榅州,把夫人请过来。”
“诶诶…”
刘绪也是害怕他,走路都是踮着脚轻悄悄的,生怕惹了闻策不高兴。
刘志收到口信就回了榅州,宅子里也闹得鸡飞狗跳的。
许久不见此光景,喜鹊都快忘了夫人刚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小穗被推倒摔得身子都麻了,刘志趁机拖着李嫣然进了马车。
闻府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到刘志一声不响地就把夫人带走,他们也不能干看着,喜鹊带着小穗和几个护院一起来苣州了。
当李嫣然再见到闻策,她也不敢相信闻策是单纯地请她回家。
“嫣儿,你费这么大力气骗我,就是想知道你的小情郎葬在哪?是吗?”
李嫣然还算镇定:“我何时骗你了?李侗是我的表哥,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小情郎,你不要给他扣这种莫须有的帽子侮辱了他。”
闻策听着她的话微微扯嘴唇,先前的冷静一下子土崩瓦解。
“你还说不是?”闻策捏着她的胳膊进了她曾经的闺房,那里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但李嫣然一点也不想来,因为那些屈辱的记忆。
闻策拿出她曾经珍藏的墨宝,有她画的水墨画,那上面有李侗题的诗,还有从李侗房里拿来的荷包,女人家用的帕子,这些敞在李嫣然眼前时,当真是个“物证俱全”。
“你何时拿了表哥的东西?”
闻策气得笑出声,“他的东西?”
李嫣然被他压着靠在桌案,想退游没地方可退。
“你是认为我这两年都是在骗你?”
李嫣然讥讽地看着他:“闻策,你在自欺欺人什么?我何时骗了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前不喜欢,现在表哥没了不喜欢你,以后你关我多久我都不喜欢你!”
闻策眼里泌出了血丝,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自欺欺人吗?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你已经开始接受我了。”
李嫣然看着他这样感觉好笑,“接受你什么?接受你曾在这里奸污我?接受你毁我爹的声誉?还是…接受你杀了我表哥?”
闻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边粗喘着气,现实与幻想割裂,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为自己编织的美梦罢了,李嫣然其实从未正眼看过他。
“你如今…再让我重复一次有什么用?是为了让你自己死心吗?”
李嫣然刚说过这句话,闻策深深地凝视着她,薄唇一动。
“就是不喜欢,你也只能是我的。”
8.就算回娘家他也想媳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李嫣然都认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坦白的事了,闻策把她拥进怀里,埋在她脖颈深深嗅着她的清甜,满足而迷恋的神情,这些李嫣然是看不见的。
闻策轻轻吻了她的脖颈,一朵红梅成了烙印,再亲亲蹭蹭的,他的性器都已经硬了,想让媳妇为他疏解疏解。
没想到,李嫣然用了劲一下子推开他。
“你想问的我都说了,不要伤害他们,如果你不想我讨厌你的话,更不要拿他们来威胁我,这样我们还能平静地谈谈话。”
“这些都可以的,嫣儿。”闻策小心翼翼地靠过来,宁可屈着身也要与她亲近。
“嫣儿不喜欢我也可以,我喜欢嫣儿就够了…”
“你…”李嫣然无奈地看着这个一直蹭着自己的男人,表情可怜兮兮的像是被遗弃的…
她没说出口,顺势改了话头。
“放了我爹。”
“唔唔,已经放了。”闻策凑过来亲吻着她的后脖颈,挠人的瘙痒让李嫣然敏感地一掌糊在他脸上,闻策闷哼一声忍了下去。
巴掌印清晰可见,闻策自从强娶了李嫣然后,人身就再也没有保障,也只有李嫣然如此,闻策才这样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李嫣然一哭他就服软,奈何偏不走寻常路,高了强取豪夺这一出。
晚上进食的时候,闻策留在了李府,一家子围着餐桌而坐,气氛安静得出奇,李裕二老都不说话,这边闻策一点也不着急,还偷偷地捉着李嫣然的手把玩,弄得她心烦意乱的,一脚下去踩在闻策脚上。
两人各自较着劲,闻策抓她的手抓得越紧,李嫣然踩得就越狠,疼得闻策抽搐一下嘴角。
小穗站在他们身边伺候,把这些看得清清楚楚,仪态上丝毫没有露拙,暗地里却在幸灾乐祸。
“吃吧。”李夫人一发话,全家人就开动了,李嫣然胃口不佳,闻策一直给她夹菜,用各种好处勾着她的胃口。
小穗抱来睡醒的孩子,李裕没心情理会闻策,带着夫人回屋逗孙女去了。
主要是李裕瞧着闻策就来气,若不是因为女儿和小孙女,估计都能因为那些怨直接把闻策撵出去了。
夜里睡觉的时候,李裕心细地又为女儿备了一间房,又为闻策备了另一间,一点也不愿意让闻策再占女儿一点便宜,还让护院看守着,闻策也没有强行闯进,自己却去了李嫣然的闺房。
9.偷跑回去把她到不止
那张熟悉的床榻不在了,闻策还记得那时嫣儿是怎么在他身下婉转呻吟,哭的梨花带雨地求他放过,只是那时他太为嫣儿着迷了,单单是想着他就忍不了。
子时一过,闻策就趁着护院打瞌睡的时候溜进李嫣然住的房间,屋里没有光,闻策却能准确地找到李嫣然的位置,闻策脱了衣裳钻进被窝。
起先他只是看着她的睡颜,娇妻在怀,美人又乖又诱人地熟睡,渐渐地闻策不老实了,大手从衣摆伸进去,李嫣然被他闹醒,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正欲行不轨,吓得她张口呼喊。
闻策眼疾手快地强捂着她的嘴巴,深眸一凝盯着她的眼睛警告:“别喊。”
“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看见你是怎么被我干的,你最好乖乖的。”
李嫣然只能看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
李嫣然下了狠口死死咬住闻策手心的一块肉,闻策疼得轻嘶,他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李嫣然越是反抗,闻策的动作就越狠越重,带着分泌出来的淫水一举插进她的阴道,小穴被他撞得红透流着淫水,李嫣然也忍不住Y咛出声,最后彻底让她没力气对付他了。
床榻吱吱呀呀的响,实在支撑不起两个人的折腾。
李嫣然趴在床头被迫抬高屁股迎合着闻策的抽插,粗大的鸡巴进进出出鲜嫩小穴,带出他刚内射进去的白浊浓厚的精液,李嫣然咬着嘴唇往前爬,下一刻又被他抓回来一下子把鸡巴全操进小穴,李嫣然被刺激得叫了一声。
自从闻策在她身上初尝女人的滋味后,这床笫功夫越来越深厚了,有的甚至自学成才,半夜压着她操得睡后直做噩梦,李嫣然怕得要命,为了躲她不惜躲到床底,可还是被他拖了出来,把她压得一字马,闻策疯狂地握着鸡巴狠狠插小穴,水声咕叽咕叽的响,李嫣然被他压在桌子上奸淫了好几次,还有书案上,隔壁的杂物间,把她抵在墙上操了个遍。
李嫣然全身火辣辣的,尤其是阴道那里,又肿又疼的,精液还在顺着大腿根流着。
她只能看着他对自己为所欲为,身子那些可耻反应根本控制不了,李嫣然有点颓了,在闻策又一次把粗长阴精捅进来时,李嫣然被刺激得高仰脖颈,两条修长白皙的腿夹紧他的腰,闻策借着这个体位深深地干她。
她下了狠口死死咬住闻策手心的一块肉,闻策疼得轻嘶一声,他有的是法子收拾她,越是反抗,闻策的动作就越狠越重,最后彻底让她没力气对付自己了。
床榻吱吱呀呀的响,好似有些支撑不起两个人的折腾。
清早辰时,李嫣然没得如常起来,完全地昏睡在床上,闻策还在缠着她亲吻她的后肩,神情中满是眷恋,李嫣然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身子,白皙的双乳高峰全是他的牙印,乳头红肿直立,终究是被他狠狠操熟了。
小穗过来侍候梳洗,房门从里面反锁着,她根本进不去,敲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护院守了一晚上,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最后还是闻策打开了门,护院一脸见了鬼的样子看着,闻策交代小穗不要搅扰了夫人,小穗脸色通红地瞪他。
这里是李家,小穗做什么都有底气了。
“你…”
还没等小穗说完,闻策就把门关上了,气得小穗无处撒火,这几个护院也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几个人都看不住闻策一个,他是老鼠吗这么能藏?
护院没办成事,到了李裕那小穗把这事说了,李裕无奈地叹气,李夫人抱着小孙女出来,看两人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小奶娃眠眠哭着要找娘亲,从来到榅州后一次都没让李嫣然抱过,孩子对娘亲的依赖与生俱来,离开得时间久了会没有安全感,孩子的这种感觉十分地灵敏。
李嫣然一直睡到了晌午,她是被孩子的啼哭叫醒的,睁开眼就瞧见闻策在手忙脚乱地哄着女儿。
“把孩子给我吧。”李嫣然说。
闻策忙着照顾女儿一时没留意她已经醒了。
“要不你再睡会,孩子我来哄。”
李嫣然气乎乎地瞪他:“是谁那样闹我的?”
小穗已经备好沐浴用的东西,李嫣然觉得身子有点黏糊糊的,这幅模样怕是没法哄孩子,只得先清洗干净身子。
李嫣然回来时,女儿还在闹,精力很充沛。
闻策对女儿彻底没辙子了,只能交给她这个娘亲。
果然,孩子到了李嫣然怀里很快就安静下来,李嫣然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小奶娃娃笑了起来,抓着娘亲的素白里衣不松手。
李嫣然解开衣扣准备喂奶,她本来也有些奶水,从孩子生下来就被闻策扔给奶娘,李嫣然其实也能负担一些,到头来竟然是被闻策抢了孩子的口粮,李嫣然想想这些就生气。
小娃娃已经长得白白胖胖的,精力旺盛地厉害,胃口也大,奶娘说这孩子身子骨以后会很像她的爹爹,李嫣然解开衣裳后,小奶娃寻着味道一口嘬住,等孩子吃饱喝足,李嫣然又细心地为她拍奶嗝。
从李嫣然怀孕至今变化很大,比从前多了成熟韵味,闻策还真就好她这样的姑娘,注意力全在一个女人身上,偏执得无可救药。
之前李裕偷偷进山的事给闻策一个警醒,在苣州这些时日,他又让刘绪改了进出口,比之前的更隐秘,即使等他他离开苣州后,李裕再去也不可能找到。
等到事情办妥,闻策跟着刘绪进山最后一次查了一遍劳工们的情况,先私铸一批官银,这些先用在榅州修桥补路上,需要巨额银两。在这里的劳工基本都是从大牢里提出来的亡命之徒,永远都不可能再重见天日,违抗的或者直接处死,要么在这里苟活一辈子,直到活活累死。
私铸官银是大罪,闻策不是不清楚,为了榅州的生存便利,他也会冒着罪去做,朝廷往岭南拨过不少银子,但真正拿到手里的早已被上面的人瓜分得不剩多少,这里面藏的水太深,闻策也没有精力和那些侵吞的官员恶斗。
在苣州的留守的这些日子,闻策除了陪伴妻女就是处理公务,苣州城的老百姓倒是十分喜欢他,除了李裕一家基本都因为闻策受过恩惠,李家也是可怜,明明什么恶事都没做过却被闻策这么欺负,换做谁都不可能宽恕的。
等公务处理得差不多了,闻策才携妻女回到榅州,李嫣然不舍得离开,离开前夜,她在闻策的连番强迫下答应了。
没想到的是,李嫣然回到榅州后,闻策就再也不许她回家探望,她心里有气,和闻策原本就不融洽的关系又降入冰点,根本就不许他近身,说白了,闻策就是很嫉妒她对李侗的用心,对他可从来不曾这样上心,不,要认真说,李嫣然也不算从没对他关心过。
那是他在李家养病的时候,闻策每天都能收到李嫣然亲手做的插花,小穗说这是小姐喜欢做的事,插花不是简单一蹴而就的,李嫣然却能做得高雅又富有情趣,那时候,闻策就很探知,李嫣然究竟是个怎样的姑娘。
在他慢慢接触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深深吸引,他太想亲近她了,偏偏这样的姑娘非常注意避讳,一个知书大理的大家闺秀如此也是理所应当的,这让他更心生怜惜,舍不得就此离开。
在李府那些时日是闻策过得最开心的,他感觉到自己也是被偏爱的,被李嫣然偏爱,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他提出的事李嫣然记得很清楚,而且还很纵容他,有的甚至不需要他讲,李嫣然就会主动问出来,非常体贴地护住他的尊严,这些闻策都深深记在心里,把这些当做李嫣然在意他的表现。
直到那次,闻策第一次被拒绝,他才彻底明白,李嫣然是真的不喜欢他,反倒对那个李侗温柔细语,甚至她还绣了锦囊给李侗。
不过这些没什么,闻策咽下强烈的醋意,毕竟他和嫣儿相处时日不长,日子久了就会对他改观。
闻策动了与她成亲的心思,并且真正地提出来了求亲,甚至让媒婆过去讲媒,李家人全都拒绝了,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竟然一点也不怕,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闻策说破嘴皮子也没能让李家接受。
这时候要他放弃是不可能的,他已深深爱上了李嫣然,那种爱已经成了迷恋,偏执入骨。
李家可谓是软硬不吃,闻策不惜强娶了他们的大小姐,自然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闻策没想到的李嫣然会逃婚,宁可举家外迁也不愿嫁与他。
那次他真的是被他们气得差点失了理智,之后,他就放弃忍耐和克制,对心爱之人用了强,那是也是他第一次拥有了她,成了她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男人,当然也是第一次和女人有肌肤之亲,食髓知味便不可能放开。
即使他们成婚两载,闻策对李嫣然的感情是一点没减,取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偏执,李嫣然被他囚禁在宅子里,哪也去不了。
隔三差五的闻策就缠着她同房,一靠近就会被她用手边的东西扔过,所以只有最出其不意的夜晚才能让他彻底地独占一次。
时间悠悠而过,一个月一个月的一点也不留情,到了他们成婚后的第三年,闻策和李嫣然的关系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改善。
六月十三是闻家小千金的生辰,此时的闻眠已经长成了三岁水灵小姑娘,最喜欢的就是每天黏着娘亲撒娇,母女俩十分地亲近,小姑娘聪明伶俐的嘴巴甜的很,下人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临近生辰的前五天,闻策从苣州办案回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李嫣然没过去打扰他,过了两日,有个官员来找他,两人在书房起了争执,听那官员口音不像是岭南这的,李嫣然偷偷听到,那个官员提到什么朝廷拨钱…
这事最后闹得不欢而散,李嫣然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万没料到,闻策竟然派了刘志解决这事——杀。
李嫣然不知道那官员得罪了他什么,反正在女儿生辰过去的第四天,她瞧见刘志递给主子一支带血的箭羽,并附说了一句,已办妥。
她猜到那官员或许因为拿住了闻策什么来要挟,因为没有谈拢要回去告状…
闻策不是绝对的好官,李嫣然也知道,但真正得知他杀人的时候还是有点发怵,即使不是他亲自动手,李嫣然一下子躲了他好几天,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过了半个月,又有官员来找闻策,这一次,是在苣州,李嫣然和女儿都被他带来苣州。
闻策在暗中指使刘绪应付那两个官员,李嫣然抱着孩子在官衙歇息,小眠眠非常地活泼好动,小穗把孩子带到了别处玩,李嫣然也能好好歇息。
暮落西山时,闻策还没回来,李嫣然出门找女儿回家,却不想撞见了那两位官员。
两个官员一高一矮,矮的那个生得道貌岸然,在看见李嫣然的时候眼睛都闪着精光,刘绪对那两个官员十分揶揄,但是关于闻策的一点也不含糊,那个矮胖官员当着众人评判李嫣然的姿色,刘绪脸色也不好了。
李嫣然觉得恶心,理都没理会就走了,那官员生气生得莫名其妙,直言要李嫣然晚上来他的那伺候,刘绪一听吓得脸色发青,这可是闻策的女人,平日里把人家把心肝宝贝一样疼爱,别人肖想一下都不行。
果然,这事刘绪全部告诉了闻策,李嫣然也在旁边,闻策盯着她瞧了许久,眼神幽暗得吓人,李嫣然受不了就要走。
“银子的事可有谈拢?”闻策问。
刘绪有些为难:“他们死咬着不松口,我看成不了。”
闻策抬手制止,李嫣然瞧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掌上还缠了条白布,殷红的血痕染红了洁白,什么时候弄伤的?
李嫣然顺势找了起来,结果发现了他方才用的东西,一把飞镖,看起来倒是锋利无比。
她有些害怕,闻策生气了,她根本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闻策的声音很清冷,出于考虑,他让刘绪进了书房商讨。
“不必再费心思了,他们要回京城就让他们回。”
刘绪不知道闻策为什么这样,不过也没敢多问。
过了六七天,刘志办事回来,带着血腥味。
闻策问他办得如何,刘志单膝跪着,“弄死了,如公子交代的办,矮胖子死得很痛苦。”
“已经把他们埋了,京城就算来人也找不到他们。”
闻策缓缓点头,“甚好。”
觊觎他的女人,全都得下地狱。
10.变故
刘绪听了闻策将近四年的指挥,他也不会想到,这回他竟会连杀三个京官,他心里实在发怵,闻策这个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到时候把他拉下水那可就就全都完了。
京城那边已经有了察觉,又指派了人去了苣州,闻策暗中监视着那个官员,看那气度倒像是宫里的人,老成熟练,下套很精明。
闻策让刘绪好生招待他,那人确实是宦官,还是近身伺候皇上的心腹,衡虚,刘绪在他面前不敢说错一句话,反正该说什么都有闻策教他。
衡虚每天都到集市走一遍,如今的苣州已不同从前,城中没有乞丐,商铺林立装潢奢华,简直就是岭南下的上京城,他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苣州通往外地的路面十分通络,桥路两通,加上船工,来往便利,路通则人通,商贾云集,只是衡虚并不认为,这个刘绪能把这里苣州统管好。
老百姓都说是身边那个师爷的功劳,什么师爷,衡虚表示并没有见过,而刘绪表示那师爷已经卸任了,之后终于查到闻策这里,巧的是闻策就在李府上留住。
为了调查真相,衡虚上门探访了,两个狐狸互相给对方下套,闻策可谓是把他们摘得干干净净,衡虚越发觉得可疑,他前来查探京官失踪和官银的案子,眼下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李家人对闻策这个姑爷一点也不亲近,更多的是畏惧,恨,听说少夫人没来,衡虚自然不知道少夫人对这闻策感情如何,想来也不会太和谐,包括李老爷夫妻,对闻策的感情不是一般的亲家对姑爷,倒更像是主子与…
罢了,衡虚叹气摇摇头,为自己荒谬想法感到可笑,也许就是忌惮闻策的家世,老百姓对当官的孩子害怕一些,何况,李家二老也没人说什么闻策欺凌他们的事。
衡虚借着名义查了衙门大牢也没找出什么名堂,案子越发地波诡云翳,那三个失踪京官一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不得不说,等衡虚和传说中的师爷交了手,他才领会到什么叫做滴水不漏,城中虽然富庶却找不到任何地小作坊,仿如那些银子是凭空而来,而且,这位师爷在老百姓口中声誉比这个知府更好。
这让他怀疑私铸官银的事是闻策一手主导的。
衡虚已经能确认,私造官银的地方并不在苣州城,何况这知府本是官银的掌控者,在这上面也会做足功夫,刘绪肚子里没那么多墨水,衡虚感觉得出来。
尽管他的屋里挂着几幅山水图,在刘绪的言辞里,他感觉他是画不出这种意境的画的。
这个榅州知府家的公子偏偏跑来苣州做师爷,有什么可图的。
衡虚看那山水图有点熟悉,他在来苣州的时候见过会阴山的山形,与画中极其地相似。
这画的似乎是…会阴山?
第二天还未亮,衡虚就早早地出门,没想到门刚打开,闻策就已经候在外面了,刘绪,后面还跟着许多地官差。
“大人,您要去哪也得给在下通告一下啊,也好派来官差随身保护您。”
衡虚不甚满意:“不必,我自己可以。”
想阻拦他?
闻策愣了一下看他,笑道:“既然大人坚持,在下与知府也不好不识相,请吧大人?”
等衡虚出发,刘绪望着他的背影,偷偷问:“闻大人,当真要放他进去搜山?”
闻策目光幽深地有点渗人,许久不曾这样看人了。
“急什么,山里有那些猎户们摆的东西,没掉进去还有沼泽等着他。”
可谓一语成谶,衡虚没陷进沼泽,倒是掉进了猎户们挖的陷阱,他没让人来跟着只是怕那些官差作乱,却不想落到这种田地。
衡虚喊了一会也没人来,只能自己想法子出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衡虚依旧没爬上去,猎户们设陷阱当然会考虑到猎物会自己爬出来,所以这洞口他弄得光滑得很,长有锋利爪子的猎物都爬不上去,更何况是个人?
没一会,衡虚就听见官差们喊人的声音,衡虚也给了回应。
闻策看着坑底的他十分遗憾地叹了一声:“大人可有受伤?”
“脚伤着了…”衡虚说。
闻策跳了进去,让外面的守卫拉住绳子,自己背着衡虚就这么爬上来,衡虚对他的深厚体力记忆深刻,背着他上去后竟和没事人一样,只出了汗,手上有一条显眼的勒痕,上去后连大气都不喘一个。
衡虚这样看他,闻策与他对视,不经意地笑笑,似乎是看出他什么意思了。
“大人不必在意,在下平日也习武,身子骨也结实。”
衡虚微点头,若是闻策当真无辜,倒可以去投军,这身功底一定有用武之地。
最后,是闻策跟在衡虚身边陪着他看完了附近的山头,衡虚没发现什么,这一天下来竟也无功而返,反倒落了一身伤,闻策便让他在官衙休养。
还派了最好的郎中为他医治,好吃好喝供着,衡虚没有因为那点恩惠就放弃自己的怀疑。
过了些时日,衡虚养好了身子,闻策会定时定点地让郎中医治,实则也是监视他,衡虚不是想不到。
若是没能查出点什么可算白来了,衡虚不甘心,一天夜里,他正歇息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衡虚一下子警惕起来,拿起护身短刃躲在门后,那人偷偷用刀卸下门栓,衡虚找准机会,在那人进来时猛然挟制住他的胳膊,衡虚看清了来人,是闻府上一个下人。
那人跪着哭诉自己的难处,衡虚让他跪着说,下人倒是没再往前,好似真的只是哭诉,衡虚专心听他说了。
原来那闻策强抢了民女,难怪没让那夫人留在府上,也是提防李府的人,自家小姐不在,他们就不敢做什么,更过分的是闻策还杀了他们家表少爷,衡虚皱着眉头听完了闻策做的所有恶事,如此倒真的不能放过。
下人偷偷带着他溜出了官衙,这次衡虚偷溜出来没让人发现,那下人倒是了解这些衙门官差,等发现的时候也晚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衡虚问他。
“不离。”他道。
衡虚趁着月光看他的模样,十岁,也许是天色的原因,这种情况下瞧人的肤色比较黝黑,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乌亮乌亮的。
“我不曾见过你们小姐,若是他知道你们这么为她,一定非常感念你们。”
男子低着头沉默,衡虚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正要道歉,他道:“我们这些做下人本就要保护主子,小姐受了不少屈辱,前年生了孩子,如今若要惩治闻策,可会连累小姐?连累李府?”
“不会,你们与闻策不同,他是加害人,你们不是,就算要治罪也不能因为他强抢你们小姐就把你们一同治罪,放心吧。”
“好,大人,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不要反悔,不然…”
衡虚拿下担保,继续跟着男子走了小船逃出去,城门还没有开,即使开了也不可能让他们过去。
不离带着衡虚进了山,与他之前看的地方不一样,这里他感觉眼熟,但不是他去过的地方,相比起来还是更容易隐藏,闻策果然有秘密藏在这,那私铸官银需要大量用水,这附近就有湖水,不需要绕远。
11.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离扒开杂草找那山的入口,衡虚也没闲着,两人找了许久都没什么收获,不离有些着急了,他以前也来过许多次,怎么偏偏找不到山洞入口。
衡虚看他脸上刮了几道细细血痕,却依旧在专心地找出破绽,根本顾不得伤疼。
“现在,我有个法子可以试试。”
衡虚问:“什么法子?”
不离让他张开双臂感受风的动向,不离环顾一周,看着杂草舞动的方向,那山洞一定有透风口,有风,而这些杂草也会因为风吹动而受到影响,草往哪舞动,他们就往相反的方向找。
两人忙了许久,还真让他们找着了,山洞有座石门,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缝用来透风,只不过都被花草树木挡住,十分地隐秘,衡虚瞧着这山石的层层伪装默默感叹,闻策还真会藏的。
若非他们趁没人来就开了透风口,怕是他们这辈子都未必找得到。
不离拉着衡虚不让他进:“你先别急,万一里面有官差,我们不是羊入虎口吗?”
衡虚笑着赞同他的说法,“懂得不少,有出息,你可是念过书?”
不离别开脸有些怕他发现自己的表情,“我是个家生子,小姐读书那会跟过一段时间…”
衡虚感觉他对李家姑娘有很深的感情,都是一起长大的,先前听说过那李姑娘的芳龄,应该与这孩子一样大。
石洞那有动静,不离拉着衡虚在高草丛里,两人默默窥视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三个人。
两个官差跟着跟着李侗出来,嘴里抱怨着他的麻烦,李侗只管走着没说什么。
不离瞧见了李侗震惊地瞪大眼睛,衡虚也察觉到了,那个男人对李家至关重要。
不离按捺不住了要溜过去,刚跨出一步就被衡虚拉回来。
“别去,官差们会发现。”
两人只能看着李侗回了山洞,官差们跟得紧,还好他方才没过去,不离庆幸地想。
“不离,我得回去了。”
衡虚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这次我来苣州也查到了底细,闻策,他怕是要造反了,要想真正救了你们只能请兵过来。”
“我知道了。”不离坚定地看着他,“我可以帮你离开。”
衡虚惊诧:“帮我离开?”
不离带着他往林子深处走了许久,那里住着人。
只见这年纪轻轻的孩子进了屋,还让他在外面等着,衡虚等了一刻,那住在屋里的人终于出现了,是个粗犷强健的猎户,衡虚看着他从马厩牵出马来,不离拿出一袋钱给他,两人似乎认识许久,不离还同他有说有笑的。
衡虚想得到,猎户一定不知道不离是在什么心态下找到他的,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愿意高价买马,一切只是为了逃出闻策的掌控和挟制。
不离牵着马把缰绳给他,“李家往日多行善布施,才有这些朋友相助,我已经安置好了,等会你就骑着马先去行船的地方,那里有人接应,你快快离开苣州。”
衡虚知道,眼下时间极是宝贵,他再次提出自己要救出李家的话,不离点点头送他离开,这会阴山到码头还很远,衡虚快马加鞭地赶过去,终于赶上了发船,他带着秘密离开了苣州,来的时候还没想到,他此行差点没有归路。
衡虚失踪的事被察觉得晚了,刘绪带着人几乎搜遍了全城,连个影子都没看到,这下他是完了,吓得他跑到闻策跟前求情。
堂堂苣州知府,竟然如此畏畏缩缩地求着闻策,李家的人看到这场景只能默默唏嘘,闻策抿了口茶放在旁边。
“他怎么逃的?”闻策轻飘飘来了一句。
刘绪看他不急不慌地饮茶更怕了,话都快说不全,“一定…一定有人帮他?”
闻策往前倾了身子,语气温和地说:“那你查到是谁了吗?”
“没…没,不过小的一定很快就查到了!”
刘绪起身顾不得拍点腿上的泥就往外跑,闻策看着他这样笑了,这冒牌货真是老样子一点没变,痞子味永远去不掉。
闻策一点也不着急,仿如早已料到似的,做了万全准备,只是把李家的人清点了一遍,一个也不少。
这时候帮着衡虚逃离这片是非之地的人已经悄悄回了李家。
这事并非他一个人就能做到的,是老爷和夫人和几个老人想尽办法把他送了出去,也许那个京官就是帮他们逃脱闻策的唯一法子。
闻策背着手悠然地绕着他们走了一圈,一点都没有被隐瞒的愠怒。
“那个官留在这的时候…你们把他当再生爹娘一样伺候,能帮他的人除了你们,他也没其他更熟识的。”
闻策的一番话听得他们紧张起来,但也没人真正地露馅。
他笑着拍手,似是在赞赏他们的勇举。
“你们不承认也无妨,这不是什么大事。”闻策悠悠地看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说:“他是帮不了你们的,早点认了这个命才好,也不会吃太多苦头。”
不离站在人堆里狠狠地咬牙,不止他恨,李家上下没一个人不在怨他,恨他。
闻策没说出理由,只是在李府待了两日就回了自己的私宅,刘志是在两天后的夜里回来的,还受了伤。
闻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个文弱宦官有多大本事才能从他的人里逃出来,还能让他的人负伤。
刘志嘴角沁着血,手指胡乱地抹掉,他还单膝跪在地上,闻策给了他们银子用来养伤,虽然他们主子阴晴不定的,但也没动不动对他们任打任杀,给酬银还丰厚,也算从未寒过他们这些卖命的心。
先前刘志带着一批人总共十三个去截杀那宦官,那人功夫不错竟能和他们周旋许久,他们受了伤,宦官也奄奄一息,想回去告密,绝无可能。
趁着回榅州前,闻策进山又探望一回李侗,他看着这个脸上刺着令人耻辱的字的男人,曾经也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啊。
闻策让人把他押过来,李侗坐在石凳上,手脚都被束住,像囚犯一样被对待,一个视尊严如命的温润书生怎么忍受得了如此羞辱,李侗不敢去死,闻策告诉他,他若敢私自了结自己的命,李家人以后就没人护得住了。
他知道闻策在威胁他,李侗舍不得自己的亲人再因为他的鲁莽懦弱受苦受累。
两人一个相对坐着,一个肆意,一个正襟端正,闻策笑着与他像讲故事一样,讨论着他和妻子的甜蜜,李侗气得伸拳他,气力虽足却忘了自己是被绑着的,只是白折腾一场。
嫣儿是怎么被他欺辱…
李侗不得不认,却又不甘,他这辈子不知还能再见他们了。
在这个煎熬难耐的地方,李侗只能靠着曾经美好的回忆勉强存一口气。
而李侗不知道的是,闻策与他炫耀的这些只是他改了的版本,李嫣然从未正眼瞧过他一次,所有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他为自己编的谎,用来麻痹自己的心罢了。
回到榅州后,闻策没惊动宅子里的下人们,李嫣然也不知跑哪了,正当他兴致满满地满院子找人时,喜鹊慌慌忙忙地从后院跑过来,看见闻策时脸色都白了,急着要回去给李嫣然报信。
闻策叫住她盘问:“慌什么?夫人在做什么?”
喜鹊支支吾吾地不敢抬头看他,闻策觉得不对劲,大步往后院那边走去。
后院原是接待宾客的地方,如今空置着,不知道李嫣然在那做什么。
闻策走路很轻,顺着香烛的味道一路找到了她。
“嫣儿做什么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李嫣然颤了身子,闻策注意到了,只见她转身对着自己,像是怕他发现什么。
“你…你不是说要晚些回来吗…”
李嫣然没想到他会这样突然返回家,明明之前的来信说要在苣州多留半个月的,她才放心做事的。
闻策看到她身后摆的贡品,还烧了纸钱,只是为独少了个最重要的东西。
死人的牌位。
“嫣儿是怕我弄坏所以把它藏起来了?”闻策笑着环顾屋里,这杂物房竟被她用来做这种事。
真好,刚回来就送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12.在暗室里无休止地她
李嫣然紧抿着嘴唇,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闻策敲了几次她所在的地面,最后还是翻出来她藏起来的东西。
闻策提溜着牌位扫了一眼,上面清清楚楚地刻着李侗的字。
李嫣然把牌位夺回来生怕被他毁了。
之前凡是见到关于李侗的东西,闻策都明里暗里地吃一波浓醋,这次有些不同,闻策看着她这样的小心翼翼的一点怒意都没有,温柔的笑意挂在嘴角,可他这模样却让李嫣然心里生凉。
闻策揽着她的胳膊亲昵地吻了吻她的唇畔,李嫣然被他捏着下巴强迫,躲都躲不了。
“嫣儿是不是以为,只要我不生气,你就可以一直这样仗着我爱慕你…任意地挑衅,嗯?”
李嫣然被勒的疼了,抱着牌位一直躲着他的触碰。
“你若不杀他就不会有今日。”
李嫣然看都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那淡漠不在意的神情是彻底激怒了闻策。
“躲什么?嫣儿既然什么也不怕,如今干嘛躲着我?”闻策捉着她的胳膊往书房走了,李嫣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挣扎着要从他手里逃开。
喜忙上前求情,这次小穗没跟来,贴身伺候夫人的事就落在她身上了。
“公子…夫人她只是思念家兄才那样,喜鹊求公子放了夫人吧…”
闻策冷冷暼了她一眼没理会,李嫣然想抓住喜鹊的手又被他拖了回去。
“嫣儿喜欢藏东西,正巧为夫也喜欢。”闻策踢开门把李嫣然也拖了进去。
只见他站在放着众多案卷的檀木架子面前,随手挪开了空隙,那有个锁孔,想来是个暗室,以往她来书房就感觉奇怪,书房的空间比房子不太契合。
闻策就是这样把人强拖了进去,李嫣然害怕了,根本没心情想别的事,只想离开这里。
谁能遇到这种事还能淡然自若…
李嫣然看着满屋子的陈设非常地熟悉,和她未出阁时的闺房一模一样,彼时的噩梦重新想起来了,李嫣然扒着门要出去,闻策掐着她的后颈强迫她看着这个假造的闺房。
那放着所有她用过的东西,还有私密的贴身之物,李嫣然骂着他“禽兽”。
他摸着衣架子上挂的褥子,这是他们圆房那晚留下落红的褥子,没想到竟然被闻策收了起来,把那晚她的不堪和屈辱尽数藏在了这间暗室里。
种种羞人的东西这么赤裸裸地摊开,李嫣然痛苦地闭上眼睛,男人灼热侵略的气息迫近,闻策抱着她喘声越来越粗重。
“嫣儿,你好好陪着我,千万不要想着寻死,若是敢这么做,你那些最在意的家人,他们是你的软肋,我就让他们先痛苦,等我处理好身后事就来找你…下辈子,你还是我的!”
闻策深深嗅着她的气息,怀里的人身子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突然,李嫣然使出全身力气打在他的脸上,嘴角都出血了,闻策淡笑着抹掉唇边的血痕,“力气不小,不知道待会还能不能这么会闹了。”
李嫣然愤恨地怒视:“你真该去看郎中,让他们好好治一治你的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闻策现在就觉得他已经疯了,为了得到一个女人费尽心机了三年,到头来只是一场空,罢了,只要把她绑在身边,谁也偷不走的。
闻策把她压在桌案撕扯着衣襟,李嫣然护着最后一道屏障,肚兜不堪他的蛮力,几下就碎成了几瓣,这次是彻底的赤裸地。平坦光洁的小腹那里被他轻柔地抚摸着,竟然高出些色情的意味。
他那如魔咒的话吐露,让人浮想联翩。
闻策用手指抠挖她的小穴,淫水控制不住地淌到腿根,他抹掉痕迹中指一下子插进阴道抠挖,小阴蒂鲜嫩的被迫绽放,闻策又快又重地来回把小穴插得淫水直流,李嫣然心跳快得微喘着气。
他调笑地亲吻着她小腹的肌肤,舌尖落在上面弄得她战栗。
“嫣儿的身子也养好了,不如再怀个孩子,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李嫣然噙着泪绝望地看着他:“我已经生了眠眠,你还想强迫我…”
闻策疼惜地擦了她的泪水,嘴上一点也不容她拒绝:“嫣儿乖…”
这夜,李嫣然一刻也没得歇息,她拗不过被闻策翻来覆去地操弄,大腿那里全是他弄的白浊,闻策强迫着她望着眼前带着初血的褥子,一边捉着她的腰一次次地抽插淫水泛滥的淫穴,羞人的水声让她恨不得咬断牙根,李嫣然被操得只能发出嗯啊的娇喘,闻策对她这反应很满意,下身的性器又硬了一些,戳在柔软的肉穴被安抚伺候得很舒服,闻策发了狠大开大合地狠狠冲刺,李嫣然被他操哭了,啜泣和呻吟回荡在这阴暗的空间。
再次内射出一泡浓精后,闻策依依不舍地抽出湿漉漉的性器,还是硬的,此时的李嫣然完全被他操得没力气反抗了,全身都是他弄的痕迹,乳房那里高高耸着,两颗乳头如绽放的花蕊,沾着闻策的涎水。
“嫣儿…我们试试后面那个地方。”
李嫣然惊恐地回头,却见闻策已经握着粗硬的性器抵在她后穴。
她怕得发抖,颤着音抗拒:“不行…我会死的…”
闻策比划着性器和后穴的差距,确实有点悬殊了,若是强来只会弄伤她。
原本李嫣然以为他会饶过她,下一瞬,她被闻策抱了起来平放在软垫上,李嫣然夹着腿不让他进入,可耐不住男人的蛮力,纤细白皙的腿被他分开,闻策伸着长指插进小穴,带出来不少他射进的精液,借着润滑了一下,捅进下面紧致的后穴。
“呼…真紧啊…”
“滚开…”李嫣然满脸泪痕地打他,两条腿被他牢牢分到最大尺度压着,后穴微张小口,闻策插进手指扩张起来,过了一会,这穴道分泌出水液,闻策加了一根手指,菊花牢牢着他的手指,李嫣然被插得呜呜哭了起来,闻策起身压着她亲吻着,长舌狠狠欺负她的红嫩嘴唇,李嫣然默默闭上眼,手无力地垂下来,默默承受着男人对她的无节制的奸淫,她的嘴唇已经肿了起来,嫩红小舌几乎被他吃进去,嘴巴里都是他的味道,如火一般的烫热,热吻方休,两片唇瓣分开的时候,涎液还未扯断,李嫣然骂着他恶心,闻策也不生气,笑得有点恶劣。
“乖…等把你的身子操熟了,以后让你求着被我干。”
李嫣然哪受得了这种硬词浪语,一口咬在他肩上,闻策闷哼一声,下身的肉棒已经硬挺得吓人,咕叽一声,性器再度插入小穴。
“嗯…嗯…”
闻策笑着盯着她,目光干得她心乱如麻的,“是不是舒服了…”
李嫣然克制不住身子的反应,粗长的鸡巴在子宫搅弄着淫水,四处戳着肉逼,李嫣然疼得皱眉,闻策不忍心让她这么受苦,才动作放轻了,鸡巴始终软不下来,闻策捉着她抬高腿狠狠往自己性器上按,那根性器来回进出宫口,射出淫液。
男女交叉以最羞耻的姿势交合,李嫣然被他抱着坐在身上,这个姿势能让鸡巴插得很深,李嫣然被干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大脑空白,只能发出被男人操干的Y语。
“嗯…你那快把我弄坏了…”
李嫣然大喘着气接受着鸡巴的再度内射,闻策摸着她微鼓的小腹,还能摸到他鸡巴的位置,里面都是他的东西。
“嫣儿要给我生好多孩子…生到你怀不上为止…”
“有孩子在,你哪也去不了。”
李嫣然清醒了好多,垂眼看着正压在自己身上忘我性交的男人,骂了一句疯子。
她现在怀疑,他强迫她怀孕也许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只是怕她跑了,才用这极端法子圈着她。
闻策拔出性器换了地方,抵住后穴一口气插入,李嫣然咬着他的脖颈,双腿无力地搭在他腰上,闻策发现了宝地,这后穴紧致得一下子把他夹射了,李嫣然仰着头忍受着菊花被他凿开,屁眼也被他操开了。
闻策舒服得长长喟叹,强迫着她舌吻,还捉着她的手摸自己的粗硬鸡巴。
“嫣儿,你看你的小穴多能吃啊,这么粗的东西都能吞下,唔…也好紧…”
李嫣然快疯了,闻策对着她说着硬浪语,还欺负着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对闻策越来越敏感。
闻策变着体位操开了她,肉棒抽插小穴噗嗤噗嗤的水声很大,身下的人红着脸忍受他的硬行,这下子,她全身几乎被他干了。
以后,也没有说不的权力。
李嫣然躺在软垫上被操到高潮,淫水浸湿了鸡巴,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低头一看,她全身都烙着痕迹,胸脯还有他的精液,既然不愿意爱他,那就一起沉沦。
两人在暗室待了一晚,喜鹊找不着地方,直到闻策从里面出来,喜鹊瞧着他脸上的抓痕不敢多问,李嫣然被他折磨了许久,身子虚软地往外怕,又被捉着脚踝拖了回去,闻策可谓是把强抢民女做得淋漓尽致,无论李嫣然如何骂他,诅咒他让他去死,闻策都没放过。
这还不算真的结束,喜鹊再见到李嫣然的时候就看见她不着寸缕地被男人的黑袍子裹着,目光呆滞地让人心疼,喜鹊哭着磕头,一靠近她就哭着往后缩,柔弱无辜的人儿就这么被一次次地奸淫。
正如把她当做了禁脔,闻策的行径让喜鹊也怕了,几个婢女伺候李嫣然清洗身子,那些令人脸红的痕迹让婢女们不敢触碰,梳洗好了还得把人送回去,这是闻策交代的,喜鹊怎么求也没用。
再回到熟悉的地方,李嫣然累得躺在床上昏睡过去,连什么时候闻策来了都不知道,这种事无休无止的,李嫣然连反抗的精力都没有,只能鸦雀无声地与男人无休止的奸污。
中间强喂了一碗粥,李嫣然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梦里还在啜泣,闻策吻了她的额头耐心地哄着她。
一连五天,李嫣然都浑浑噩噩的,欢好的淤痕还未消去新的痕迹就弄上去了。
喜鹊瞧着她那样实在不放心,每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眠眠有好几次都哭闹着找娘亲,不知道闻策用了什么法子,孩子也没有再哭闹。
闻函来得次数不多,父子俩关系不太融洽,儿子为了女人几乎与他反目,原本就不亲近的父子情分,因为李嫣然诞下子嗣的事更冷淡了,闻函不好插手,说那女人一句不好的话,儿子就与他急眼。
李嫣然恢复得不太好,从那时候再见闻策就变得异常激动,有次甚至扑上去厮打, 咬着他的胳膊都出血了,闻策抱着她任她出气。
慢慢的人就安静下来,闹得次数也少了。
八月酷暑已至,那几个京官的事很长时间没人再来,闻策已经让他们开工,日子丰裕了也挡不住恶匪扰民。
为了让李嫣然开心,闻策难得放她出来,还带着女儿一起,只让喜鹊和几个打手跟着。
眠眠带着自己娘亲玩得很尽兴,午时也是在外面进食,小姑娘饿得肚子咕咕叫,小手攥着她的手进了食楼。
食楼算是榅州城做菜最好的一家,李嫣然点了菜就抱着女儿等着,许是无聊了,眠眠闹着要下去,别看是个小姑娘,身子灵活得像泥鳅似的,这才刚放下来,眠眠就蹬着小腿跑了,李嫣然怕她撞到人急忙跟上。
李嫣然追上的时候,眠眠已经撞上了人,是个姑娘,女儿还笑咯咯地对自己招手,李嫣然道了歉。
这姑娘让她记在了心里,眼神十分地锐利,锋芒展露着,给人一种不容亲近的感觉,但李嫣然感觉她不是坏人。方才她对女儿的宠溺和温柔都是真实的,如此倒是个奇人。
这时又有个人过来,是个书生气的公子,李嫣然看愣了,还好没有失态,那姑娘和他说了什么,李嫣然没心思关心,只觉得那公子与表哥很相像,李嫣然牵着女儿又欠了身才回去,等人的时候,她看见那姑娘往自己这边看。
李嫣然笑着与她招手,那个姑娘也回应了。
香气扑人的菜肴上桌后,眠眠自己夹着菜大口地往嘴里送,小二瞧见这孩子都忍不住夸几句,不过三岁的小不点竟然这么省心,看着也灵秀可爱,和她的娘亲如出一辙。
眠眠听到人夸她还招手说谢谢,聪明伶俐的劲也吸引了旁边的食客,打手就站在母女俩身后,他们也不敢太靠近了。
这时候,一帮子恶匪闯进来打劫,还砍死了几个人,眠眠吓得大哭,钻进李嫣然怀里直发抖,打手们和恶匪们厮打起来,李嫣然身边没了人,食客们被恶匪们堵在里面,很可能要拿他们要挟官府。
“这婆娘模样真漂亮。”
一个模样猥琐狠毒的恶匪缓缓逼近,李嫣然抱着女儿直往后退,后面就是墙了,还没等她拔簪子,一把冷剑就刺进恶匪背上。
李嫣然瞧见救她的人,是那个姑娘!
方才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把孩子抱过去,一手拉着她往外跑,李嫣然怕那姑娘受伤。
“别担心,她可以的。”书生说。
在最后一刻,李嫣然看到姑娘一脚踢在那个恶匪脸上,身上还留了几个血窟窿,几乎是招招致命。
13.逃离的希望
此时的食楼已乱作一团,李嫣然被书生带出来,放眼望去,街上的行人也都在神色慌张地逃窜,许是不放心,他抱着孩子,一手拉着李嫣然的胳膊往自己住的客栈跑了,眠眠吓得哇哇大哭,他也能稳而不乱地护好孩子,李嫣然紧紧地跟着不让自己落下。
这个客栈远离食楼,里面有不少打手,小二也懂些防身功夫,他还是比较放心把她留在这。
“夫人先留在这,切记不要出去,我走后你就把门锁好了。”
等他讲完就忙着回食楼,孩子在他怀里睡着了,刚转身才想到没把孩子还给人家。
李嫣然眼里含着泪光行大礼拜谢:“民女李嫣然谢公子救命大恩。”
李嫣然?他微皱眉头,莫非就是…
“郑途,这是在下名讳。”
郑途,明致远微微晃神,这是是皇上让他冒名的,郑途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刚好人不在京,让他顶替着也有个提防,除了皇上,也没人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他此次来榅州也是秘密查探,皇上封了他做监察御史,却只让长公主和一个女护卫跟来。
他一个新晋状元郎一下子就接了这么重的任务,若非他是长公主的驸马,怕是还轮不到。
监察御史明致远…若是回去后被重用倒也荣幸。
皇上说是来派他查私造官银,此案已然是牵连甚广,哪里是区区三个人能办成的?他们也只有三个人,若是对方急红眼了岂不直接杀人灭口。
明致远没再想,这没留神,竟没发现李嫣然流着泪。
“姑娘为何如此伤情?可是谁欺负你了?”他问。
李嫣然擦了泪摇头,看着面前与表哥相似的人,无法平静。
“没什么…”
“公子先走吧,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
临走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嫣然,欲言又止的。
等人走后,李嫣然把门窗全部关上,只要等到外面平静了才好,出门跟她一起来的打手一个也找不到了,可不能因为没人护着就分寸大乱。
此时的食楼里已经死了一大片人,横七竖八的尸首不全惨不忍睹。
闻策赶到的时候,杀戮还未停止,他一挥手,后面的官兵一拥而上,自己加入了平乱中。
这时候他已经无法镇定了,浑身绷着一股戾气,眸子里淬着寒冰,余下零零散散的恶匪想要逃跑,他们不知道自己早已错失存活的机会。
官差押来一个受伤的匪徒,闻策低眸俯视着他,眼里尽是憎恶,还有弄死他的欲望。
他下颌微微扬起,嗓音低沉冷淡:“找着夫人了吗?”
官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发现夫人和小姐的踪影。
这下子闻策是彻底发了狠,只扫了那押着匪徒的官兵一眼,官兵一挥刀落下,匪徒被砍了头,那些被挟制的无辜百姓早已吓得噤若寒蝉。
先前救了李嫣然的姑娘上前搭话:“阁下可是这里的知府?”
闻策淡淡扫了她一眼,这女人脸上黑得如地里的土疙瘩,模样甚是怪异,给他的感觉却并不简单,身上带着杀气,不知道是不是刚杀过人的原因,现在看他都带着杀意。
站他身后的管家出来介绍:“这是闻知府的公子,闻策。”
闻策淡淡一笑,捻着手里的佛珠把玩,“姑娘可有话说?”
手下惊讶极了,除去那些同僚,以前可是极少见自家公子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样的笑。
那姑娘没回复,对他拘了手就回到明致远身边,旁边还站了个女护卫,一脸戒备地提防四周。
闻策的目光跟随着她,看到她对那书生禀复:“回大人,我们不必费事了,眼前这不就能带我们去…”
闻策看着他们笑意更深,有点意思,看来京城那皇帝老儿又指派人过来了,莫非那个阉人侥幸活了下来…
他拘着手恭迎:“阁下原来是官人,远道而来不知官人莅临榅州,是在下不周到了。”
闻策回头对手下交代几句,那人脸色一变跑了出去。
“在这之前,还请容在下先把夫人孩子找回来。”
“你是要找李嫣然?”明致远突然问。
闻策盯着他,周遭气息如冻住一般。
“嫣儿在哪?”
闻策跟着他们去了客栈,到了门前,闻策敲了好几下门都没反应,直到明致远上来敲门,李嫣然记得他的声音。
门一点点地打开,她探出来看到闻策,再见到闻策时她还是吓得发抖,这反应让不明真相的人皆起了疑心。
明致远默默记下,这闻夫人莫非遭到这男人虐待欺凌了?
李嫣然很怕他,抱着孩子跌坐在床边,闻策明知她这幅反应却当没事人,宠溺地看向她怀里的女儿。
“眠眠,有没有想爹爹,嗯?”
闻眠张开胳膊抱住他,样子很亲近。
“爹爹抱。”
闻策很高兴,吻了吻女儿的发顶,护犊子一样圈在怀里,一手把妻子的手紧箍在自己手里。
“我们回家了。”
李嫣然看着书生欲言又止的,被闻策箍着的手突然勒了一下,扭头看他正盯着自己。
她连忙说:“多亏了这位姑娘和郑途公子护我们娘俩,不然你今天准见不到我们了。”
闻策温柔地笑了笑:“是该好好谢一谢他们。”
手下也赶到这里,附在闻策耳边悄声,他只轻飘飘回了一句,“不必关进牢里,拖出去砍了。”
“是。”
明致远身边还有个女护卫,她若有所思的来回看了他们,见他们不动才提出来:“大人,我们何时回去?”
这声算是催促,闻策也知趣,一手抱女儿一手牵着妻子就出了客栈,明致远和两个女护卫三人直接被带进知府衙门。
不一会儿,从屋里出来个人,书生扫了一眼,没错,这就是那闻知府了。
明致远瞧这闻函倒是慈眉善目,和他那儿子截然不同。
闻函一路跑着过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迎:“下官闻函拜见大人,不知大人来此,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大人治罪…”
明致远走上前让他起身,“闻知府客气了,本官不过刚到榅州,何人能料这一点呢…”
此话似乎意有所指,但明致远表现得十分亲和,这让闻函稍稍松了口气。
“本官是郑途,来榅州查访,来的路上我瞧见榅州百姓倒是比本官路过的州地更要富庶,大人治理有方啊。”
闻函拘着手伏低身子,生怕被人瞧着傲意。
“大人过奖,下官实在愚钝,只能尽心尽力为他们谋个好出路,仅此而已,不值一提。”
“闻知府还是谦虚了。”
明致远与他寒暄几句,想到身后的两个护卫,“闻知府若有什么交代尽管吩咐她们就好。”
“这位是阿皎。”明致远拉近了女护卫,这是在食楼救了李嫣然母女的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肤色黝黑的原因,她不笑的时候看着有些森冷,像是容易和人动刀子的杀手。
“这位是入魂。”他介绍另一个女护卫,这个姑娘看着就和阿皎不一样,白白净净的苹果脸,脸蛋很有肉的感觉,梳的双发髻,笑起来懵懂可爱很没有攻击力的样子。
“下官知晓了。”闻函把他领进府衙,这里就是知府办案的地方,里面的置办十分地清简,闻函带他去了案卷房,屋里书卷气息浓厚,明致远翻阅了几十卷册子。
全是治理榅州时遇到的囹圄,还有治理策论,这些看起来好像证明闻函是个好官。
闻函站在旁边陪同着,等明致远看完,他提出要准备安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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