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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夜访罗府
夜色如墨,云层低压,南城万家灯火在细雨之下显得朦胧孤寒。风自巷陌深处潜来,挟着潮气与冷意,令院中竹影摇曳,似在低声细语。
傅怀瑾立于廊下,雨声混合着心跳,重重落在耳畔。案上的信虽已被锁入内院暗匣,然纸上每一笔字迹犹如暗藏寒锋,直刺人心。
「今夜,不必待天明了。」他低声吩咐阿福,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备车,去罗府。」
阿福心头一震,却只应声而退。
昭宁闻声出廊,素色外袄披在肩上,乌发未干,颈侧仍有细细水痕。灯影映着她眉眼,忧色萦绕。
「你要去?」她立于雨幕中,语声虽淡,却含明显阻意。
傅怀瑾凝望她,声音沉稳:「只是探探虚实,不惊动正门。」
「罗仲言是你明知有诈却仍要触的利刃。」她语气冷静,目光却紧紧扣着他眼底波澜。
他不复多言,只伸手为她掖好衣襟,指尖略带温意,语声低缓:「放心。」
夜雨愈急,罗府高墙静立,黑影之下如沉睡巨兽。府门紧闭,墙垣漆黑如墨,偶有巡丁提灯而过,微黄光晕被雨丝断成碎影。
傅怀瑾与阿福绕过正门,潜至后巷。那偏门隐在假山与墙角间,久未启用,木门因雨水涨开,推动时发出细响,旋即被风声雨声淹没。
院内花木浓密,泥泞与夜来香交杂出沉沉气息。远处东厢透着一线灯光,幽黄若雾。
阿福低声示意:「少爷,前厅仍有人。」
傅怀瑾神色一凝,移步至一扇半掩的窗前。雨珠自檐角落下,溅在肩头,他却屏息静听。
屋内声音传来,竟是熟悉女声「沈昭璃。」
「仲言哥哥,信已送到,她必会怀疑傅怀瑾的诚心。等她心生疑窦……」
随后是罗仲言缓慢而带笑的声音:「她一旦迟疑,便是裂口。傅怀瑾虽沉稳,那点私情,终究是他的破绽。」
短短数语,宛如利刃自窗缝刺出。傅怀瑾眼底闪过森寒,袖中指节悄悄收紧,几欲掐碎掌心。
厅内灯火渐暗,有人起身离去。傅怀瑾与阿福随即退入廊后,转过月洞门,忽见长廊尽头,一抹白影倏然闪过,轻灵无声。
他本能追出数步,却被阿福低声阻止:「少爷,久留恐不利。」
傅怀瑶顿足,目光仍凝在那白影消失之处,心底暗潮汹涌。片刻后,他才收回视线,隐身于浓影之中,悄然离去。
归抵傅宅已近三更。雨声渐歇,檐角水珠点点坠下。
昭宁仍守在书房灯下,手中卷册一页未翻。听得门声,她立刻迎上,眼神细细掠过他肩上湿痕,眉心紧蹙。
「如何?」她声音低却急。
傅怀瑾卸下雨氅,寒意尚未褪去,眸光却更沉:「那封信,只是开局。罗府此局……藏得比表面还深。」
昭宁垂眸,指尖紧拢袖口。傅怀瑾凝望她,语气终于软下:「不论外头棋局如何,我必立于你身侧。」
灯火摇曳,在他眉间映出坚毅与柔意交错的光。那身影如山,稳稳立于她与风雨之间。
屋外夜风未息,远天仍压着厚重云层。未尽的雨声与檐角滴水,似催促着未来更大的风暴。
(十五)风起东厢
清晨未明,南城云层低压,雨后的天光透着灰白湿润。傅宅的青砖石路尚积着点滴水痕,竹叶悬露,偶尔一滴落下,声音清脆,象是空气都未从夜里回神。
沈昭宁推开窗,映入眼帘的是傅怀瑾立于前廊,一身深青长衫,正与阿福低声交谈。晨风自竹林潜过,拂过他衣袂,也拂过她胸口那点未散的疑虑。
阿福见她走近,恭敬退下。傅怀瑾转身,声线压低:「罗府东厢,有人暗通外信。」
她眉心微蹙:「是昨夜察觉的?」
他点头,眸光沉了几分:「不止如此。那道偏门,近月来多次见有足迹进出,皆在子夜以后。守门的老厮说,东厢近来添了几名生面孔的丫鬟,有一人行迹颇为可疑。」
昭宁闻言,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袖口。
在这样门禁森严的宅第里,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多半不是池中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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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将至,天色未见转晴,乌云似压得更低,风挟着湿气涌进屋内。沈昭宁方在内院用过午餐,才刚欲起身,便见阿青匆匆来报。
「夫人,您吩咐留意的那名东厢丫鬟,她……方才抱着一捆东西往后巷去了,神色匆忙,神情慌张。」
昭宁心头一紧,立刻唤人备短袄薄靴,自侧门绕过花廊往东厢而去。
东厢院静,两盏白灯笼于日下泛黄,风中微摇,映出淡淡阴影。她与阿青屏息趋近,循声来至东偏房一处窗侧,只见那名年约十五六的青衣丫鬟蹲在案前,动作急促,似在将数页帐册与纸张用油纸层层包裹。
昭宁眼眸微缩,正欲推门,忽然听一记低声:「别急,让我来。」
她一惊回首,竟是傅怀瑾,神色如霜,眼中不带半分情绪。他手轻一抬,示意她退至廊柱后,自己则推门而入。
那丫鬟闻声惊觉,手中油纸套仓皇落地,「啪」地一声在地上滚了两圈,露出半截带字书页。
她登时面色煞白,双膝一软,扑通跪地,声音颤抖如漏雨瓦檐:「少爷饶命……婢子知错……饶命啊……」
傅怀瑾俯身捡起油纸卷,摊开细看,眉峰一寸寸沉下。
那是沈府与罗府旧年往来的帐册副本,墨色浓淡不一,显为后日补写。而其中夹着几页残破商契,更令人心惊,竟是傅宅私帐格式,虽多为片段,却隐隐可见关键之数。
「这些是谁给你的?」他声音不高,却如山雨欲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丫鬟浑身如筛糠,却紧咬下唇,不敢吐出半字。
昭宁走近,半蹲下身,语气温缓却坚定:「说出来,或许还能有回转馀地。」
那丫鬟抬眼望向她,眼中闪过一瞬游移。片刻挣扎后,她低垂头颅,声音如蚊:「是……是一位姓沈的姑娘……她说,只要我将这些送去望江楼,便可帮我赎身……让我离开这里。」
姓沈的姑娘。这几个字在昭宁与傅怀瑾心中同时浮现「沈昭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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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风起,灰云压城,檐角风铃叮当作响,彷佛随时会有雷雨坠落。
那名丫鬟被阿福带走,幽廊间只馀风声与静默。昭宁立在廊下,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底寒意逐寸攀升。
傅怀瑾将油纸卷收起,吩咐:「即刻封锁消息。这件事,不许有半字传出。」
阿福领命而去,回身看向昭宁,语声沉冷如夜:「这场局,罗仲言只是明面。沈昭璃,才是真正潜进宅中的那枚暗子。」
昭宁低声应下,指尖却仍冰凉。她突然发现,从昨日的密信开始,他们所立之地,已不是单纯的家宅之中,而是一盘早被布下的棋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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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风势未减。东厢窗纸上映出斜斜的灯影,灯火随风摇曳,彷佛整座宅邸都笼罩在一场未明的风暴前夕。
昭宁坐于案前,摊开一卷书册,却久久无法读进一字。她知道,真正的风,才刚开始吹动。
(十六)锦缬寄意
晨光初醒,南城尚未全然苏醒,傅宅檐角挂着夜雨遗落的水珠,微风过处,竹影婆娑,露滴沿叶脉滑落,清响落在青石砖上,点出几分幽静。
昭宁坐于窗前的画案旁,案上摊着昨夜从东厢所得的油纸卷。她一页页细看,笔迹新旧错杂,章节交叠,有些字迹匀称,显为旧帐抄录,有些笔锋急促、墨迹未干,象是匆忙间补记,却也暗藏心机。
她指尖轻滑过那些残缺的商契,墨痕冰凉,彷佛纸页之下,仍蕴着未竟的阴谋。
「沈昭璃……」她低声念着这三字,声音中带着一丝未解的冷意与怀疑。
阿青捧着食盒进入,刚要放下早膳,见她神色凝重,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夫人,方才前院有人传来一物,说是必须亲交于您。」
昭宁抬眼,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锦盒上。锦面绣着折枝红梅,针脚极细,盒身微温,象是方才自怀中取出。
她小心翼翼地掀盖,只见盒中静卧一张素笺,纸素净无纹,墨迹清润如初。笺上只短短数行:
「江上风高,莫负今宵。寄语故人,来时无须携灯。」
落款无名,只印着一枚胭脂红的细小梅花印,秀气而隐晦。
昭宁指尖停在那印记上,眉心微蹙。这印记,与昨夜油纸角落所压的罗花图章虽不同,却同样细巧精致,极可能出自女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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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脚步声近,傅怀瑾推门入内,目光一落,正见她凝神望着那笺纸,神色微变。他走近两步,语声压低:「这信,从何而来?」
「说是有人送来,叫是托人转交。」她抬手,将素笺递给他。
傅怀瑾接过,神情一沉,目光扫过短短数行,指尖微顿:「语句轻柔,却意含诱惑……此人想引你赴约。」
他眸色低沉,又抬起素笺端详一瞬:「这枚印记,我曾在沈昭璃旧物中见过。」
昭宁静静点头:「与她的笔迹虽略有不同,但气息相近……若非本人所书,也必与她有关。」
傅怀瑾合上锦盒,盖子轻落时,他语声清冷:「她擅用人心,最善布局。无论意欲何为,你皆不可孤身前往。」
昭宁抬眸望他,声音平静却带几分深意:「若我不赴,恐她另有安排。她的目的,或许早不止于我一人。」
傅怀瑾默然不语,眉心微锁。良久,他终是开口:「我自会安排人守在附近,你只需照她所引前往,其馀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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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云气压城,晚霞被阴云遮蔽,城中灯火点点亮起。昭宁换上青烟襦裙,外披月白轻氅,妆容淡雅,神色自若,心底却如临悬崖。
阿青扶她上轿,低声道:「夫人,少爷已派人隐于江畔,若有异动,定能即刻回应。」
轿子于巷间缓缓而行,车帘外传来市井暮声,远处江水拍岸声渐响,潮意扑面。
抵达江畔时,一艘画舫静泊水边,船身漆黑,唯船首悬挂一盏淡黄小灯,灯火在江面摇曳,映出一圈圈碎金波纹。
昭宁登舫,步入舱内,只觉一股沉香袅袅,室内灯影柔暖,四周帘幕半垂,恍如隔世之境。
舱内,一袭月白身影侧坐,鬓边斜插金步摇,眉眼含笑。正是沈昭璃。
「姊姊果然信了我那张笺。」她轻笑出声,语气淡然却带一丝笃定。
昭宁步入舱中,目光清冷:「你费尽心思设此局,所求为何?」
沈昭璃抚着膝上的锦囊,语气柔婉:「姐姐何须咄咄逼人。这世上有许多事,若能各取所需,未必不能皆大欢喜。」
她语锋一转,眸光深了几分:「罗仲言手中,不止有沈家的帐册,还藏着傅家的密契。你若愿助我,我可助你先取回其中一半。」
此言一出,昭宁心微震。
沈昭璃眸色淡淡扫过她的反应,似笑非笑地道:「若你执意独自破局,终将力不从心。不若与我联手,至少……你我手中,还能有点筹码。」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船舱之外忽传来轻微的水声,象是有人踏水而来。沈昭璃闻声,眉心微蹙,却不慌乱,反而笑意更深:「姐姐,今夜这场棋局,恐怕不止你我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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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舱外江风愈冷,夜色正浓。远处暗影中,傅怀瑾已立于岸边,身披素黑氅衣,眸光锐利如刃,紧紧锁定画舫动静。一场潜伏已久的对弈,正自水光之间缓缓展开;无声,却锋锐如风。
(十七)秋灯问情
江畔夜色如墨,城楼轮廓早被暮霭吞没,唯近岸一带,秋灯渐次亮起,烛光摇曳于水湄,宛若万点星灯落入江心,随波泛起粼粼碎金。画舫泊于静水之上,微微晃动,似一枚静候落子的棋子,潜藏着波涛未起的杀机。
舱中灯光温黄,沉香缭绕,沈昭宁端坐于一隅,面色沉静,指尖却悄然绕紧膝上罗裙。对案而坐的沈昭璃,月白长裙垂地,金步摇轻颤,笑容娴婉,眉眼却透着藏不住的锐意与从容。
「姐姐,世事无非博弈一场,谁执最后之子,谁便为赢者。」昭璃语声轻缓,指尖轻摩膝上锦囊,彷佛语气中藏着万千机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终究,这世上,握着你所欲者;是我。」
昭宁垂眸不语,睫影在灯光下洒落浅弧。自幼同处深宅,她熟知昭璃话语之中的柔与锋。这一切,看似邀约,更似试探。
「你欲以何交换?」昭宁轻启朱唇,声音清婉,却如江面沉流,静中藏势。
昭璃并未立时答话,只将锦囊往前轻轻一推,神情云淡风轻,仿若递上一盏温茶:「看完你便知。」
忽而舱外传来微不可闻的水声。那声音与江浪无异,却节奏有异;是舟楫破水而行的声响。昭璃眸色一动,似笑非笑地道:「姐姐,瞧来,你那位夫君,果然情深意重,不肯让你独赴此局。」
语音甫落,舱门被推开,一道挺拔身影自风中而入,黑色长衫衬得他面容更显冷峻。傅怀瑾立于灯下,目光如霜雪直落其人,眸色沉若寒潭。
「昭宁,随我回去。」他语气低沉,不见怒意,却如压城风雨般不容抗拒。
昭宁方欲起身,沈昭璃却一掠衣袖,轻挡于她与傅怀瑾之间,语带盈盈笑意:「傅公子既至,又何妨留步。这番话,我与姊姊久未倾谈,与其心怀芥蒂,不若今日说清。」
语气温和,实则拒绝之意分明。傅怀瑾眉心微蹙,未答,只迈步绕过她身侧,至昭宁身旁,扣住她手腕,力道虽轻,却稳如铁索:「有话,回府再说。」
沈昭璃退回案后,唇畔的笑未减半分,缓声道:「姐姐,莫忘了,灯会将至,江上烟火极盛,良机难逢。」
他未答,只领着昭宁出舱。江风袭面,画舫后渐远,岸边秋灯如龙,蜿蜒入夜色深处。
回程轿内,两人对坐无语。风声隔帘,夜市喧哗早远。昭宁望着指尖,终于启唇:「她所言……未必尽假。」
傅怀瑾斜倚轿壁,声线低冷:「真假与否,待我查明,你不必涉险。」
「若她手中所持,真为傅家往事?」昭宁抬眸凝视他,语气带探。
他眼底波光不动,声音却放缓:「此局,由我来应。你的事,我不容她插手。」
她想再问,却见他眼中深深疲意。那并非倦怠,而是长年设防、藏于骨血的警觉。心中一动,却将话吞入腹中。
回至傅宅,长廊秋灯摇曳,两人身影并肩。忽见怀瑾脚步一顿,低声道:「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可再独涉险境。你若有事,我……」
言至一半,竟止住,似万语难言,只馀一声深叹。
昭宁望着他,半晌,方轻拢住他袖角。这一握,如同无声的应诺,亦是一道静默的试探。灯影摇曳,洒落于二人脚边,彷佛照亮了彼此心中那一处仍未明言的柔情与顾虑。
夜,渐深。
(十八)绣榻心音
夜色已深,傅宅四处秋灯次第熄灭,只剩东厢廊下的两盏长明灯,将影子拉得细长。沈昭宁换下外氅,回到内室时,案上铜灯仍燃,光晕温暖,却驱不散心底那一抹隐约的波澜。
方才画舫一遭,沈昭璃的笑、那只锦囊、还有傅怀瑾在门口的神情,一幕幕如水纹在心底扩散。她原以为,这桩婚姻里,自己始终是被动的那一方,然而今日在江风与灯影之下,她忽而察觉,那份被护在掌心的感觉;不全是算计。
她坐到绣榻旁,低头替自己解下发钗。银钗脱手落在案上,发出极轻的一声。这声音惊动了门外的脚步。
傅怀瑾推门而入,换了家常的墨色长衫,衣襟间隐隐带着夜风的寒意。他的目光在她眉心停了半瞬,才开口:「还在想今晚的事?」
昭宁抿唇,没有否认,只说:「她话里有半真半假,你应知。」
怀瑾闵上门,缓步走近,语声低沉:「我知。但不管真假,昭璃手中的东西,不能让你亲自去取。」
昭宁垂眸,指尖在膝上轻轻摩挲,心底有一丝暖意涌上,却又被另一层顾虑覆盖。她抬眼看向他,目光清亮而带着探寻:「你这般护我,是因为我姓沈,还是……因为我这个人?」
怀瑾微怔,像被这一句触到心底最深处。半晌,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散发,指尖轻触到她的耳垂,低声道:「昭宁,这与姓氏无关。」
她心头一震,却不知该如何回应。灯下,他的影子与她的影子交叠在榻前,恍若要将她困进那道孤影之中。
怀瑾在她身侧坐下,与她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我知道你心里仍有疑虑,但昭宁,不管外面如何波诡云谲,风雨将至,你始终不是孤身一人。」
这句话,像秋夜里一缕暖流,悄无声息地沁入心底。昭宁垂下眼,掩去眸中的酸意,却不敢让自己沉溺太深。她明白,一旦放下戒心,便再无退路。
片刻沉默后,她起身欲取外衫,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那力道不重,却让她整个人一僵。抬眸时,正撞上他那双深得看不见底的眼面没有逼迫,只有一种静静的、近乎克制的在乎。
「太晚了,别再缝了。」他低声说,目光落在绣架旁未完成的荷花上,「明日再绣,也不迟。」
她默然收回手,坐回榻边,任由他替自己铺好外被。灯火间,他的侧脸线条被柔光勾勒得格外沉稳,像一道可依的城墙。
外面的风带动窗棂微响,夜深静谧得彷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昭宁侧过脸,偷觑半刻,又迅速移开目光。她不愿让他看见自己此刻的软弱与微乱;即使这份心动,已在胸口绽成无声的花。
怀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在她额前停留片刻,低声道:「早点歇下。」
门闵上的声响极轻,灯焰微晃,似将刚才的温度封在这一室之中。昭宁轻触胸口,那里的心音,仍因他的话语而未曾平复。
她知道,自己已无法全然视他为冷漠的陌生人。那些曾让她裹足的顾虑,似也在这一晚悄悄松动。他不再只是身后替她挡风的背影,而是一步步走进她世界的人,走到她的榻前,走进她心口最软的地方。
夜色静静笼罩,连风声也远了。昭宁轻抚胸口,那里的心音还未平复。铜灯映着她的侧影,照出眉眼间的一丝犹疑与悄悄的悸动。屋外传来他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与她胸口的频率无声重叠。她未转身,却知那人已立在门外。
门闩轻动。
灯焰微晃。
厚帘随他推门的动作微微掀起,又垂落,将外头的风与尘封一挡而尽。
他走进来,语声低沉而含情:「昭宁,今晚不必想那么多。」
她回眸,对上他眼中沉如夜海的光。他朝她走近,灯影将两人拉得很近很近;近到她能闻见他衣襟上残留的檀香与冷雨气息,也近到她再无法逃开那一双直直看进她心底的眼。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语气轻如羽:「我不想你一个人,在夜里胡思乱想。」
昭宁垂眸,指尖握紧膝头那角衣襬,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微微颤着:「可我……怕。」
「怕什么?」他问,声音极轻。
她抬起眼,看着他,终于说出压在心底的那句话:「怕……一旦靠近,便再也舍不得退。」
他望她良久,终于开口:「那就别退。」
这四字落下,如同一道重锤,敲在她心上。屋内灯焰微晃,将两人影子拉得更近。昭宁心口乱得厉害,却也感到一丝莫名的安定。
外头夜雨方歇,檐角的水珠仍一颗颗坠落。她尚在怔忡间,忽听见他低声唤她的名。
「昭宁。」
这一声,彷佛是她方纔那句「怕……便舍不得退」的回响。
她心口一震,嗯了一声,象是回应,又象是被那个声音轻轻拨动了心弦。
(十九)坠帘之吻(上)
书房只留一盏孤灯,光晕被厚帘隔开,将夜雨方歇后的潮凉阻在窗外。案上旧卷半展,纸墨气息中掺着淡淡檀香,静得彷佛能听见彼此心跳,一下一下,砸在夜里的静寂中。
她抬眼,恰与傅怀瑾的目光相撞。那双眼,沉得像无风夜海,表面无波无澜,却藏着她看不穿的火,幽深而黯燃,彷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烧进去。
一瞬间,她心底翻涌起这段日子来的种种。望江之约未决、罗府暗谋仍在,而他从不追问她与罗家之间的过往,只默默将自己立于风口,替她挡下流言与暗箭。
这样的信任与沉默,让她心口一紧,却又在无声中悄悄软了一寸。
「将帘垂下,今晚我只想与你共守这一灯光。」他说,声音轻得像从胸腔深处溢出的热气。
她顺从地抬手,指尖一勾,那道厚帘便「簌」地落下,与外头世事尽数隔绝。灯火彷佛跌入温水,悄悄吞没四周,只馀两人的气息在静夜里交缠。
她转身欲回案前,却在下一瞬被他轻轻拢住衣袖。
「世事皆可缓,惟今夜不可错过。」他道,语气低缓,象是在她心上轻轻拂过,抚平了那一层未散的皱褶。
转瞬间,他的气息已逼近至耳畔,带着夜雨馀凉,却又烫得她心口一震。她下意识欲退,却早被他拢入帘内的微光之中,背脊一紧,已倚上了屏风。那一刻,她明明无处可逃,心底却意外地生出一丝安稳;彷佛所有退路,都已被他一一收妥,只为给她一方不问过往的柔地。
他的指尖从她鬓边轻轻掠过,拾起一支银钗,钗身微冷,擦过他指腹时发出轻响。他将它握入掌中,微一倾身,低声在她耳边说:「别怕。」
她不知自己究竟在怕什么,只觉得胸口起伏得比方才更乱。他的唇落下,如一枚枚细碎印记,自额间、眉心、眼尾、直到面颊,每一处都慎重得近乎庄严。
她原本有些微凉的手,此刻早已被他带热。她紧抓着衣襟,指节泛白,又像下定决心似的,终于慢慢松开。她听见自己轻轻地「嗯」了一声,细得像从帘缝漏下的一缕光。
他的唇缓缓滑向她的鬓角,然后落在耳垂。那里极敏,她轻颤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手也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衣袖。傅怀瑾顺势将她搂进怀里,掌心贴上她的背。即便隔着层衣,他仍能感觉到她细细的战栗,如同心弦被轻拨,一触即响。
「看着我。」他低声唤。
她抬眸,他的眼神深如幽潭,灯光在其中微晃,照出她眼尾的一抹红与唇上的紧张。她微微垂首,又抬起,最终还是与他对视,眼中闪烁着未言的羞与动摇。
他的手指沿着她颈侧的线条下滑,越过锁骨,停在衣襟第一粒扣上。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停在那里,像在问,也像在等待。她喉间滑过一口气,目光低垂又抬起,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他开始解扣。不是急促,而是如同解一道心锁般,一颗一颗,极有节奏。布料滑落的声音在静夜中清晰如诉,彷佛在她耳边轻轻数着每一分欲动。
锁骨下方白皙的肌肤渐渐暴露在灯火中,微光勾勒出一圈圈细密的颤息。傅怀瑾低下头,唇贴着她那一道弧线落下,一点一点吻过,象是点燃了一缕缕细火。
她的肩向后靠去,指尖原本还紧抓着衣襟,却逐渐松开。她像夜里初开的花,在他温暖的气息中悄悄伸展。他在她胸前流连,每一次亲吻、吮咬、轻轻安抚,都似在逼近她心底的柔处。
她的腿弯不自觉地微曲,鞋尖在地上轻轻挪动,象是在寻找能让自己站稳的依靠。他呼唤她:「昭宁。」
她低低应了一声,尾音微颤,像一滴落在湖面的雨。她不敢看他,只敢盯着自己的指尖;那抖得几乎无法控制。
忽而,他弯身将她整个人抱起。她惊呼未出口,已被他安放在绣榻一隅。裙角滑落榻沿,露出小腿洁白如玉。她慌忙欲掩,他却握住她的手,轻轻按回被上,语气温柔又坚定:「由我来。」
他低头亲吻她的锁骨与肩头,一路缓慢而专注。那些吻轻得像羽毛,又热得足以让她的理智一点点熔化。他停在她胸前,并不急着更进一步,只是专注地含住那一点红润,轻舔、细磨、轻咬,象是在与她细语,而不是爱抚。
她再也忍不住,仰起颈,发出一声带着气音的轻唤:「怀瑾……」
他的唇在她耳际含笑,语气低哑而炽热:「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夜……等了多久。」
她伏在他怀中,胸口起伏紊乱,眼角泛红,身心早已陷进他的气息与温度里。榻前灯影微晃,帘后风声尽歇,书房成了一场无声的梦境,而他们,正一点点沉沦进去。
直到那道热气在她腿心缓缓游移,她尚未察觉,情欲的火焰,早已将夜色点燃。
(二十)坠帘之吻(中)
榻上,薄帘渐落,灯影微摇。
他的手还贴着她的大腿根处,掌心带着灼热的体温,与她方才湿润之处贴合。昭宁整个人紧绷着,膝头不由往内并,却被他低声唤住:「别躲。」
语气低哑得像夜风刮过耳畔,他吻了吻她耳后,语气几近温柔哄诱:「我会让你舒服的。」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而下,埋首于她腿间。舌尖探出时,她浑身一震,猛地揪紧了榻边的锦被。
他含住那处微胀的柔蕊,先是轻舔,再慢慢将舌尖绕圈打转,像极了某种耐心至极的勾引。每一下都湿热,温软,却蕴着侵略性的挑逗。
「啊……嗯……」她掩着唇,却压不住呻吟从喉间逸出。
他的手按住她的膝弯,将她双腿往外分开些许,方便自己更深贴近。她那处早已湿成一片,淡淡的体香与欲气交融,让他几乎无法自控。
「这里,这么湿,是为我吗?」他喃语,语气沉沉,象是在强忍着什么。
她红着脸别开头,却被他含住了最敏感的顶端,舌尖像故意一样,一次又一次地挑弄那处隐密的颤栗源泉。
她被他舔得颤声连连,小腹紧缩,腿心发软,整个人几乎要弓起身来。
忽而一根指节缓缓探入,滑得极易,她全身一颤,猛地往后缩去:「不……太深了……」
他并不急着深入,只是缓慢地、细细地在内里打转,像在抚摸什么珍宝。每一下都柔中带撩,让她在榻上发出止不住的颤吟。
「我从不知,你动情时的样子,竟比梦里还美。」他吻上她胸口,咬住那还未退红的乳尖,一边舔着、一边揉着她腿间早已泛湿的小穴。
她被双重快感逼得乱了节奏,连呼吸都紊乱。腰间忽地被他托起,贴紧他腹下那早已昂然的灼热硬物。
「昭宁,我要进来了……」他的声音已沙哑到近乎压抑。
她惊颤地睁眼,却没来得及阻止。
他已缓缓地顶了进来。
那炙热、滚烫、坚硬的存在一寸寸地填满她,将她刚才被挑逗得湿滑不堪的穴口,撑开到极限。她仰起头,身子止不住地后仰,手指死死掐着榻边绣垫。
「嗯……啊……啊……怀瑾……」她喉头震颤,声音破碎而软媚,从牙齿缝中逸出。
他低吼一声,将她完全纳入自己体内。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与她紧密无间,如此炽热、浓烈、几欲疯狂。
他没有立刻动,而是扶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他想给她时间,也想,就这样将她抱得更近一点。
她伏在他胸口,整个人还在发抖。那被填满的感觉让她又羞又痛,却也难以抗拒地战栗着。
他的吻落在她额心、眼尾、锁骨,一路下滑至胸前,再次含住她的乳尖轻咬;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让她整个人都陷入热浪中。
他终于开始动。
一下、又一下,每次都是缓慢、深长地抽送。不是猛力冲刺,而是极尽挑逗意味的律动,每次都像在她最敏感的地方来回摩擦,将快感层层堆叠。
「好……怀瑾……慢点……不行……我会……」她的声音已哭腔都带出来,双腿绕上他的腰,整个人黏在他身上。
「我知道……我也一样,想疯了……」他低喘着,声音压得几近颤抖,「你不知道我忍了多久。」
她的内壁被他一次次顶到深处,快感像水波般席卷全身,理智早已被快意冲散,只剩下喘息、呻吟与身体最原始的渴求。
他俯下身,吻住她的唇,在最激烈的深顶中,与她唇舌纠缠。他的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快,但始终不乱节奏,每一下都扎实地撞进她体内深处。
她快被撞得泄出泪来,身下不住地湿响,那是她与他结合最原始的声音;混着水声与肉声,暧昧到极致。
她攀住他的背,指甲在他皮肤上划出道道浅痕,身体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的每一下冲撞。
「昭宁……再叫我一次……」他忽然在她耳边轻唤,声音低得几近沙哑。
「怀瑾……怀瑾……」她哭着叫他的名字,象是溺水的人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那声音象是开关,他猛然加重力道,将她整个人深深嵌进榻中,连背脊都被顶得微弯。
这场欢爱在帘影灯火中燃成了一场欲火,焚尽了彼此所有的理智与距离。
他们只知彼此,只剩彼此,在这一夜,所有的怀疑、防备与压抑都在身体交缠中一寸寸崩溃。
她被他爱到整个人几近瘫软,眼角溢泪,腿心泛酸,喉间呻吟未断,而他依旧紧紧抱着她,像要将她整个融进骨血。
他贴着她的耳语,声音象是火焰将她心底最后一丝防线烧尽。
「你从未是我取而代之的妻,是我命定的女人。」
(二十一)坠帘之吻(下)
榻帐微垂,灯火轻摇。夜风撩过檐角,卷动帘影,搅入屋内那一室未歇的春意。浓烈的气息尚未散去,榻上两具身躯仍紧紧缠合,象是在馀韵中彼此寻找最后一道深渊。
昭宁伏在傅怀瑾胸口,喘息尚未平复,细汗湿了鬓角。他抱着她,掌心缓缓拂过她背脊,低头将额抵在她耳后,声音极轻却滚烫:「就算这段婚姻起于算计……你如今,已是我的命。」
她没说话,只是将手覆上他的,十指与他相扣,那是一种无声的认命,也是一种迟来的投降。
下一瞬,她在他怀中轻轻翻身,面对着他,额头贴在他胸膛上。这一次,她主动吻上他的唇。
那吻极轻,却比任何一句话都来得深刻。他回吻她,指尖穿过她被汗水濡湿的发丝,唇语呢喃:「昭宁……从今以后,我只想与你夜夜如此。」
她闭上眼,整个人靠入他怀里,象是终于找到了可以长眠的归处。
但情潮未尽。他望着她因高潮尚未褪去而泛红的颊,心头涌起再度占有的冲动。掌心贴上她腰间,轻轻翻转她的身体。
昭宁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转成侧卧,背贴着他。他从背后揽住她,掌心顺着她平坦小腹一路滑向胸前。那对被爱抚得敏感的双乳轻轻晃动着,他探手而上,一手抚着她胸前的丰盈,一手将她柔软的身体紧贴怀中,低声在她耳边说:「这样,好吗?」
昭宁浑身一震,未语,却在他掌心轻揉下微微颤抖。乳尖早已因馀韵而挺立,被他揉捏、抚弄,像火被重新点燃,她喉间闷哼一声,双腿夹紧,却又压不住身下慢慢泛起的湿意。
傅怀瑾低头吻她的肩头、颈后,唇舌灼热而执着,似火似电。他的下身也早已重燃欲望,坚硬滚烫,紧贴她臀后。他稍一移动,灼热的肉棒便顶在她臀缝之间,隔着湿濡的穴口,来回磨蹭。
她急促地喘息:「怀瑾……不行……我刚刚才……」
他含住她耳垂,低笑:「可你这里……早就又湿了。」
说完,他将腿探入她两膝之间,轻轻抬起她的一腿,让她整个人向前倾斜,臀部高高翘起,恰好让那根滚烫的欲望贴上她湿润的穴口。
她还未说话,下一刻,他已扶着自己的硬挺,自背后缓缓顶入。
「啊……」她蓦然颤声,整个人向前伏去,双手攀住榻缘。穴口被再次撑开,里面还残留着刚才的热液,这一回的进入来得又深又快,像将她整个灵魂都攫住。
他从背后紧贴着她,双手抱住她胸前,继续揉捏着那双软乳,腰间一下一下深顶,进入的角度刁钻,每一下都直抵最深的花心。
「啊……不行……怀瑾……」她哭腔都被撞了出来,脸颊贴着绣枕,身体随着他的律动摇晃,穴口早已泛湿,每一次抽送都带出湿响。
他咬牙低喘:「你夹得我太紧了……昭宁,你这样,我真的会疯……」
他的动作渐快,双手自她胸前往下探,指尖再次探入她敏感的花缝,与肉棒一同搅弄。她整个人像被他揉进骨里,呻吟越发高涨,腰腹收紧,快感如波浪一样席卷而来。
「怀瑾……啊……不、不要这样……我会……我会去了……」她几乎哭着说出这句话。
他却不肯放过,一手紧扣她腰,另一手揉着她胸前,腰间持续用力,一下又一下,像要将她撞进自己骨血里。
终于,高潮来临。她身体剧烈一震,整个人像潮水泄了出去,蜜液喷洒,夹带着颤抖与呻吟。
他也在她泄身那一刻忍不住低吼一声,猛然将整根埋入最深处,滚烫的精液一股股涌入她体内。
两人紧紧相贴,静静喘息着,彷佛连呼吸都合为一体。
他还未抽离,只是紧紧搂着她,低声喃喃:「再也不放你走了。」
她没有回话,只是回过头,将唇贴在他脸颊上,极轻地落下一吻。
帐内灯火未灭,帘影摇曳。两人的影子紧紧交叠,如夜色中悄然盛开的一朵花,无声无息,却芬芳至骨。
窗外桂树轻摇,水珠自檐下滴落。远处偶有风铃响,惊不起这一室春意未歇的馀韵。
这一夜,他们终于将彼此放进了心底最深处,再也无法分离。
(二十二)玉阶月色
夜静灯寒,帘帐低垂,一室春色未休。
傅怀瑾侧身而卧,臂弯中拥着沈昭宁。榻上纹锦微乱,锦被微开处,露出她如雪香肩与红肿未褪的肌理,尽是刚才馀情的痕迹。
他一手环着她,指腹缓缓摩挲着她背脊的弧线,像在安抚,又像在刻印。他低头,在她耳后轻吻,气息暖热缓慢:「还痛吗?」
她未答,仅在他怀中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微沙哑与倦意:「……不痛。」
但她指尖却悄悄抓紧了锦被。
他轻笑一声,不再追问,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那一场深夜的交合,象是一场无声的告白;从克制至失控,从占有至沉沦,两人早已将彼此交付给了命运。
「你昨夜说,从今以后,只想与我夜夜如此。」她忽然开口,声音低得近乎呢喃。
他「嗯」了一声,额角抵着她,眼神沉静如水。
她又问:「若有一日,情意淡了呢?」
他目光微凝,随即答道:「那便是我负你。可我不会。」
她静了片刻,似是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终于从锦被上松开,转而覆上他的手。
他垂眼望她,见她睫羽轻颤,神情既非欢喜,也不全是哀伤,只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与迟疑。象是在怀疑这份甜意是否真实,又像在怀疑自己是否能承受。
「怀瑾……你娶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话问得轻,却重若千钧。
他沉默片刻,然后捧起她的脸,将额轻轻抵在她眉心,低声道:「昭宁,娶你,是我求了半生的念。」
「可你一开始,并不让我知情。你安排、你隐瞒……」她垂下眼,睫毛投下一层薄影,「这样的念,我不知该信几分。」
他苦笑,声音里有难以掩饰的自嘲:「我怕一旦让你知道,你会走。当年你不过递我一盅莲羹,却让我活了下来。那时我便发誓,若还能见你,我必护你一生安稳。」
她怔住,那一盅莲羹,她早已不记得细节,只记得那时院中桂花初开,一个小男孩蹲在佛寺门口,浑身湿透,眼神像无依的兽。
「你当真……记得那么久?」
他看着她,眼神沉静而炽热:「我记了十二年。」
灯影斜落,他们之间静默了一下。然后,她轻声道:「若我当年没有那盅羹,你如今……是否就不会娶我?」
他摇头,语气斩钉截铁:「那是命,不是偶然。」
她轻轻一笑,带着些许酸意:「可是我们这段情……却起于算计。」
「是我的错。」他坦承,声音里有难得的脆弱,「可我愿一生偿还。你可允我?」
她望着他,眼底浮起一层雾气。良久,她缓缓点头。
他凑近,在她额上印下一吻,那吻极轻,却像落在她心尖。
就在此时,窗外忽传来细微响动,象是什么轻轻一拨,惊落了桂枝上的露珠,随即,又是一声极轻的脚步声,自廊下闪过。
两人同时神色一凛。
他迅速起身,抽起外袍披上,朝窗前疾步而去,手中动作极轻。推窗望去,只见桂影婆娑,月色银白,映在玉阶上,清冷得象是沉夜中的一口井。
「什么也没有?」她轻声问。
「脚印没留,却有一丝气韵搁在夜里,还未散开。」他冷冷地道,目光沉如冰。
「你怀疑……罗家的人?」
「不止罗家,沈昭璃那头也未必间着。」他的声音已不似方才温柔,而是带着压抑的怒意,「这院中……恐怕早已有旁人暗中潜伏,非是我们两人清静之地了。」
她咬唇,神色微变:「你说……她真的会害我?」
他回身望着她,眼底泛着阴翳的光:「若她有机会,必不手软。昭宁,你得学着不再念情。」
她垂下眼,指尖蜷缩。沈昭璃,那个与她自小共枕而眠、却总低眉顺眼的妹妹,如今却可能是她最深的陷阱。
他走回榻边,重新坐下,将她抱入怀里,低声道:「别怕,我会查。无论是谁,只要动你一分,我便叫他十倍奉还。」
她抬眸望他,声音细微却清晰:「怀瑾……我并不怕,我只是怕你为了我,而做出太极端的事。」
「这世间的极端,早在我看到你替父受辱时,便已选好了方向。」他声音低哑,象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沉痛,「若是护你也算极端,我宁愿做一个无道之人。」
她闭上眼,将脸埋进他怀里。风过帘动,檐下水珠一滴滴落在玉阶石上,声声冷彻,象是什么即将来临的预兆。
但帐内,两人相拥而眠。那一夜,无梦,无言,只有彼此的心跳与气息交错,在风雨未至前,撑起一方短暂的宁静。
(二十三)惊梦回潮
拂晓未明,东窗尚挂一缕残月。东厢灯火未熄,帘影微动,昨夜馀温仍未散去。
沈昭宁醒来时,掌心下传来温热触感;傅怀瑾的手还搭在她腹上,沉稳而安心。她稍微一动,腰际仍有些酸麻,昨夜馀韵仍留在骨缝之间。她偏头望他,他眉心微蹙,似乎睡得并不深,象是连梦中也在守着什么。
她伸指轻抚他的眉心,那抹绉痕这才慢慢淡去。他睁眼,眼神微沉,见到她时神色渐柔,低头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怎么这么早?还累不累?」
她摇头,声音轻柔:「昨晚……外头的声音?」
他神色一敛,语气沉了些「阿福查过了,廊下和桂影那边地上没留下脚印,但风向有些不对,应该不是自然吹的。这几天我已经把夜里巡守的人换过,也多安排了人手巡夜。」
她点头,但心底的不安仍在打转:「你认为会是罗府?还是……其他人?」
「罗仲言的棋已落下,局势未静,旁人若有心,亦难坐视不动。」他看她一眼,语气缓下来,「至于昭璃,她身在府中多年,恩怨难解,心思若有偏差,也不是一日之事。你既问心无愧,馀下的,就交给命数。」
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明白。只是……她总是喊我一声姊姊。」
他将她搂进怀里,低声说:「姊妹一场,你尽了心便足够,剩下的交给我。」说罢顿了片刻,又说:「辰时,我陪你回趟沈府,看看令尊,也顺便取你提过的旧帐。」
她一愣,终究点头应下。
***
辰时过半,车驾沿青石街缓缓而行。早市尚未热闹起来,铺子半掩,挑担人的吆喝声低低传来。沈府后门悄悄启开,守门老仆见到昭宁,连忙上前行礼,刚喊了声「小姐」,又立刻改口为「夫人」,垂首退开。
院中景像已与过往大不相同。花廊藤蔓蔓生,老石阶上苔痕加深,秋千斜倚在一旁,绳索处已有磨损痕迹。昭宁站在门槛前,指尖微微收紧,傅怀瑾见状,走近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定的力量。
二人先至西偏院。内室窗扇半掩,药气苦涩。沈允恒半倚榻上,鬓发花白,一臂无力垂落,呼吸微弱。昭宁入内,他的目光一时迷茫,随后缓缓聚焦,眼底氲起一层湿意,却难以言语。
她在榻前跪坐,轻轻覆上父亲手背,那手枯瘦冰冷,她不忍叫他费神,只低声说:「爹,女儿想去书房取那只紫檀匣。您曾说过,里头有与罗氏往来的旧帐,也许能解近来之惑。」
沈允恒喉头微动,仍无法说话,只以指节在榻边敲了两下,是「可」的意思。又稍顿,再敲一下,像在叮咛她要小心。眼角已有泪痕缓缓渗出。
傅怀瑾上前行礼,语气温敬:「岳父大人静养为重,外头纷扰之事,怀瑾会亲自查明,不让昭宁再受半分惊扰。」说完退后半步,示意万婶添被扶枕,阿青捧来温药,一室重新归于宁静。
***
书房在东偏,门闩覆着薄尘,显见久未启用。阿青点灯扫灰,昭宁俯身从案下取出紫檀匣,却见锁孔上缠着一条手绢。她心一沉,那条绢本来就应该藏于匣中,怎会绕出在外?
傅怀瑾接过检视,指腹轻触绢结处,闻到一股脂粉香,不是府中常见的茉莉月,而是城北绣坊才出的「栀雪」,香气带甜,尾韵冷冽。
他不语,目光却深了几分。阿青取钥开锁,匣中果有数摞帐册,以油纸包好。昭宁翻至中段,脸色骤白:「这里原是沈家与罗氏的往来帐,从货路到银两明细都清清楚楚……可这几页竟被人整齐割去。」
傅怀瑾沉着面,仔细翻阅。他在油纸内层角落摸到细粉,捻指一看,是新磨的朱砂粉,多用来补章或掩痕;明显有人想掩盖帐册异动。
他抬眼看向昭宁:「看着像没留下痕迹,实际上破绽不少。这条绢本该在盒子里,现在却挂在外头,显然是外人来过,而且不懂这间书房的规矩。」
傅怀瑾侧望那名沈府婢女,问:「近两日,谁动过这书房?」
那婢女垂首回道:「回姑爷,昨日申时,二小姐派人持牌牒来帐房,说是要取几本《女则》,奴婢便依例开了锁。」
话未说完,帘外传来一声轻笑:「姊姊回来,怎的也不打声招呼,就自己来翻父亲的东西?」语气轻柔,却藏着针刺。
门未开,沈昭璃已现身。她穿着白底绣衣,腰间系着一只栀雪香囊,脸上挂着得体微笑,如春日梨花。她望向桌上帐册,语气柔和:「姊姊别误会,我只是来借两本《女则》抄抄,不敢擅闯书房……」
说是如此,她目光却在断页上多停了一瞬,没逃过傅怀瑾的眼。
他未与她对视,只将盒子收起,语气平静:「家中帐目,自有父母长辈议断。这些文书,另行收存,以防外人误取。」说到「外人」二字时,语调仍淡,却藏着冷意。
昭璃神色微变,旋即笑得更柔:「姐夫说笑了,我怎算外人?只是担心父亲身子……」
话未说完,一名家丁急匆匆而来,附耳低语几句,阿青脸色一变。
「怎么了?」昭宁问。
「刚才有人在二门外留下油纸包,署名是罗府的小厮,说要亲手交给夫人,不经他人。」
屋中瞬时静下来。昭璃低垂眼帘,手指紧握衣角。
傅怀瑾起身:「这油纸包来得蹊跷,须我亲自查验。昭宁,与我同行。」
***
二门外风过桂树,影落如纱。阿福捧着油纸包等候,傅怀瑾接过,先闻香味,果然是罗府一贯的水沉香。拆开后,最外层是沈家近年帐目,里层夹着一张被整齐割去的残页,边缘正对得上书房中被削掉的页面。纸上还留有一枚模糊私印,旁边贴着一张短字:
「高处风寒,慎之。夜半回廊,人非己出。」
笔迹虽陌生,却字字稳重。
昭宁低声念出:「人非己出……」指尖微颤,像有什么被勾起。那几个字像石子投入深潭,溅起久沉不动的波纹。
傅怀瑾神情阴沉:「锁上二门,没我吩咐,不许任何人擅自出入。」
**
他们并肩走过廊下,走至花架下,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问:「怕吗?」
昭宁看着他,轻轻摇头:「不怕。」语气微顿,「只是心底,好些尘封的事…又想起来了。」
***
午后回到东厢,日光从窗隙洒落。阿青回报:那小厮已不见踪影,外头只留下一串极浅的足迹与半粒染泥的桂籽。
黄昏渐近,风声更重。傅怀瑾回房时,见昭宁坐在榻边,抱膝沉思,神情平静。他走近,为她披衣,轻声唤她。她抬头看他,眼里那层潮意已不再慌乱,而是清醒与坚定。
「怀瑾,」她说,「若夜里再有风声,你莫独自前去,我随你一道便是。」
他点头,将她搂入怀中。窗外桂影婆娑,帘内香气如初。旧梦已惊醒,前方的风浪,他们愿携手而行。
夜色降临,更声稳定地传来。她依靠在他肩上,像在一条平行黑夜的小路上走着。她轻声说:「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退缩了。」
他只握紧她的手,十指相扣。
(二十四)锦被同眠
夜深,帐外风静。东厢合欢枕间,灯影微晃,像夜色也屏息等待。
沈昭宁依在傅怀瑾怀中,话音刚落:「不管发生什么……我不会再退缩了。」
他的指节轻扣她掌心,目光幽深无波,却隐藏着某种沉沉的情意。她尚未开口,他已俯身吻住她的唇。
那是一个极深的吻,象是多日压抑终于找到了出口。唇齿交缠,舌尖探入时,她身子一震,心跳骤乱,却没逃。
傅怀瑾低声在她唇边喃语:「昭宁,今夜,我不会放过你任何一处。我要你颤着腿,湿着眼,自己开口求我要你。」
话音未落,他已从榻侧取出一卷红缎。她刚欲转身,他却温柔地将她双腕抬起,红缎细绕,绑于合欢枕边。
「……你竟还藏着这物……」她羞得耳根都红了,身子微扭着,却没真挣脱。
「你若不喜,我解了便是。」
「……我又没说不行。」她垂着头,声音轻得像落在被褥上的气息,「你若想……我便不动……你喜欢怎样,我……就让你怎样。」
傅怀瑾望着她那副任凭摆布的模样,目光愈发幽深,声音在喉间滚过,贴近她耳畔,低哑道:「你是我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只能是我的。」
他伏下身,一手轻抚她腰肢,一手顺着红缎握住她指尖,低头吻她颈间。
那吻极缓,从颈侧一路落下,掠过锁骨、肩胛,象是热烫水滴,在她身上细细描摹。
她喘息越来越乱,紧绷的身体在他唇舌抚弄下慢慢软了,双腿也不自觉微张。指定网址不迷路r our ou wu 8.co m
他吻至胸前时,含住她的乳尖,温柔吮吸,轻轻舔绕,她忍不住仰起颈,唇中逸出一声破碎的颤音:「嗯……你这样……我……好像……快熔了……」
他含笑,并未停下,反而用指腹轻捏另一侧,唇舌配合着挑逗,每一下都让她更难招架。
「你、你别再这样舔了……再这样我……」她声音混着哭腔,似娇似嗔。
傅怀瑾起身,伸手取出玉脂润膏,沾了少许,在她腿间细细涂抹。
指尖滑入那处,沾着润膏在她花瓣间轻轻绕弄。她原本仅是颤抖,此刻却已呼吸急促,腿根紧夹着他的手,声音湿润暧昧:
「嗯……里面……痒痒的,空得要命……你快点进来,好不好……」
傅怀瑾却忽然停下,目光沉望她:「还说你不主动?」
她怔了一下,羞得无地自容,却又抬眼看他,那眼中潮光点点,忽然像下了某种决心。
她转过身,跪伏于他腿间,抬手颤着解开他的衣襟。那处早已膨胀硬挺,她红着脸,抬眸望了他一下,又低下头轻声呢喃:「你……是不是,也忍很久了……」
他还未来得回答,她已低下头,吐出舌尖,轻舔那滚烫的根部,温柔地绕圈,一点点向上。
他的喉结滚了滚,声音沙哑:「昭宁……」
她没有回话,只用湿热的舌尖细细舔弄,又微张红唇将他含入口中,缓慢地吞吐着。
那一刻,她眼神如雾,脸颊潮红,双手仍被红缎束住,却甘愿伏于他身前,只为取悦他。
他几欲失控,指节在她发间轻抚,喉中低声一叹:「你这模样……叫我怎忍得住,不将你疼到哭?」
她终于抬起头,唇角还沾着些许晶亮,眼波流转,声音更软了几分:
「我……想你进来,好不好……我已经……湿得不成样了……只想要你……在里面……狠狠地……」
他没有再问,只俯身将她抱回榻中,身体覆上,手指探入她已湿润如泉的幽谷。
「真的这么想要我?」
她点头,气若游丝:「嗯……我想你填满我……狠狠的贯穿我……」
他一手托起她腰,一鼓作气挺入。她尖声喘了一声,整个人被撞得后仰,身体紧紧地收缩着他。
「啊……怀瑾……慢一点……你太深了……」
他伏在她耳畔,重重一顶:「方才是谁说想要被贯穿的?」
她身子一震,语不成声:「不是、不是真的撑不住……只是太、太舒服了……再来一点……全给我……」
她像发了情的猫儿,主动抬腰迎合,一声声湿润娇喘从她唇中溢出:
「好喜欢……我喜欢你顶到最里面……再、再一下……啊……你真的好厉害……」
他捧着她的脸吻她,舌头探入她口中,如占有一般深深吻住,腰下律动不停,将她顶到连声音都哭了出来。
她被冲撞至极点,忽然全身一阵剧烈颤抖,身体紧紧裹住他,高潮来得凶猛,她喃喃低泣:
「我……不行了……要去了……怀瑾……你给我……全给我……」
他再也压不住,在她体内深深一顶,泄得满满,她整个人也瘫在合欢枕上,双腿微微抽动,仍陷在馀韵中喘息不止。
他解开红缎,吻着她手腕的红痕,声音极轻极深:「痛吗?」
她睁着湿润的眼,笑了:「不痛……我还想再绑……你再欺负我,好不好……」
他将她抱进怀里,吻她额、吻她发,喃喃应她:「好。你愿,我便日日都绑着你……让你日日都记得,你是我的人。」
帐内馀香未散,爱意如潮,一夜未休。
(二十五)风帘试心
帐内馀温未散,红烛只馀浅焰,合欢枕边,沈昭宁尚倚在傅怀瑾怀中,浑身酸软,喘息未歇。
他抱着她,掌心贴在她背上,静静顺着她的呼吸起伏轻抚。她额际贴着他的锁骨,湿热未退,眼尾微红,唇边却带着说不出的安心与馀情。
窗外风帘轻晃,似夜色也在为这一室缱绻屏息。那抹红缎已被解下,松松落在榻边,她手腕上仍留着被束缚过的痕,却毫无怨色,只轻轻将指尖搭上他的心口,感受那一下一下的跳动。
「累了?」他低声问。
她闭着眼摇头,声音还带着馀韵里的颤:「不累……只是还不太能动……」
他失笑,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我会轻些,不再让你腿发软了。」
她红着脸推了他一把,声音更轻:「你还说……」
他将她搂得更紧,低语:「你若觉得羞,便依着我,把脸埋起来。」
她真便将脸埋进他胸前,过了半晌,闷闷地问:「怀瑾……你是不是,早就这样想过我?」
傅怀瑾闻言,指尖轻勾她的发丝,良久才低声道:「从你在佛寺前递我那盅莲子羹起。」
她微愕,缓缓抬眼看他,那眼神里,有些许湿意在闪动。
「那么久以前……你竟还记得……」
「记得。」他凝视她的双眼,语气平稳却深刻,「那是我最初活下去的理由,你的样子,与那碗温热的甜羹,一起,刻进心里。」
她咬着唇,忽然涌上一阵难言的酸楚,却又被他的情意熨得柔软。她轻声道:「我原以为……那不过是我做过的小事……」
「对我而言,是救命。」
她喉间一紧,将脸重新贴近他胸口,像要将他说的话藏进骨血里。
风帘掀动,帐外月光悄然落入。她忽而问:「你说……若再有人来伤我,你会怎么做?」
「谁敢动你一下,我便让他一寸寸尝回来,十倍奉还。」
他的声音极轻,却藏着刀锋。昭宁听着,眼眶一热,没再说话,只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我怕……你会后悔。」她终究还是说出口,声音细若蚊鸣。
「后悔什么?」
「娶我。」
傅怀瑾沉默片刻,接着翻身将她压入怀中,额抵着额,语气低哑:「你若是旁人,或许我会。但你是你,是我唯一想放在心尖疼的那人。」
她眼尾泛红,伸手抱住他:「那……若我真有一日,万劫不复呢?」
「我便陪你一起坠。」
他吻她的眼,吻她的鼻尖与唇角,一寸寸落下,如风似火。她望着他,眼神渐渐温热,那一刻,她知道,这段情,逃不了了。
帐内只馀彼此的气息交叠。他抱着她轻哄着,直到她在他胸口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浓如墨。傅怀瑾却仍未阖眼,只静静望着她的睡颜,眼神里藏着无尽柔意。他轻轻抬手,将她额前发丝拨开,低声喃语:「这一生,若真要毁,就让我毁在你怀里。」
她似有所感,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呢喃一声不明的梦语。他垂眸一笑,将她拥得更紧。
远处风声细微,桂树轻摇,帘影如水。这一夜,爱与试探交缠,情与命运相织。
她是他命里的月,而他,甘愿为她挡尽风帘之外所有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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