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三十八)这个妈妈画风不太对?
说她自私也好,在家里还背负着巨额债务的时候,谭莹依旧坚持把妈妈送到了市内最好的肿瘤医院治疗,相对的,每天的医药费也像流水一般从账户里划出去,再加上妈妈时好时坏的身体状况,和上司的性骚扰,其间种种几乎要把她压垮。
这还是第一次,踏入医院的时候,她不再感到如同被无数双手拽入深渊的痛苦和窒息,在机器上刷过医保卡的时候,看着上面累积的数字,女孩心里紧绷到快要断裂的弦,终于旋松了。
比起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她现在更想见见妈妈,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对了,谭莹的妈妈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钟韵音,而且拥有这名字的本人也是个不输八九十年代风华绝代的香港女星们的大美人。
生活没能摧毁她的美貌,可是化疗可以。
恶心呕吐、缺乏食欲使丰盈的双颊凹陷,再加上时不时癌痛发作的痛苦,以前还常常念自己生完孩子胖了许多的女人如今瘦的皮包骨头;血细胞减少使她终日脸色苍白泛黄;子掩盖之下,曾经乌黑浓密的一头秀发已经稀疏得能看清头皮,只有双眸神采依旧。
明明已经是一个成年孩子的母亲,谭莹来到病房的时候,看见她和坐在自己病床边上的小女孩还在玩翻花绳,甚至玩得比身边上小学的小朋友还开心,每回欺负小朋友看绳子在她手里松开,就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那月牙儿发现了闺女的身影就变成了带着弧度的弦月,柔柔地映着她。
“莹莹来啦。”
不仅来了还看见你全程搞小动作欺负小女孩了呢。谭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妈妈真的很像怪阿姨,看见别人家的小朋友就忍不住想去玩,对,没错,就是玩。
如果生孩子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饱受其害的谭莹学姐最有发言权,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被妈妈从小逗到大,她应该可以成为一个表里如一的女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女神的表皮下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彪形大汉,后面还站着俩天桥下说相声的来串门。(等等学姐你这个内心有点热闹啊……)总、总之,大家知道谭莹的妈妈,钟韵音女士,并非传统中国式家长就好了。
“音音姐,放风时间结束,要继续输液了。”提着几个输液袋的小护士走进来打断了大朋友和小朋友的玩耍。
被叫音音姐的钟女士遗憾地摸了摸没获得多少自由时间的右手,手背上瘦到血管清晰凸起,这几天埋静脉滞留针的手都有些使不上力的僵硬,至少比每次输液扎一针要少受点痛苦。
“说好输了几次就要刮几次鼻子哦,阿姨都记着了,小熙不许赖账!”被赶回床上躺好的钟女士还不安生地吓唬人家小朋友,“把小熙刮成塌鼻子略略略。”
#有一个熊妈妈是怎样的体验# “才不会变成塌鼻子!妈妈说了小熙的鼻子最好看!”小女孩紧张地双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水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不服气地看着她,“我和悦悦玩的时候都没输过,姨姨赖皮!”
“姨姨哪里赖皮了,怎么可以凭空污人家清白嘤嘤嘤,小熙不肯愿赌服输就欺负姨姨。”钟女士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单手遮眼,双肩夸张地一抖一抖。
小熙:……
护士:……
谭莹:……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
(三十九)不治了
“好了,有什么问题不要自己忍着,及时按铃。”护士姐姐把剩余的瓶子袋子挂在输液固定器架上,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小女孩,“呐,本来给音音姐的奶糖,现在送给小熙好不好?欺负小朋友的坏姨姨没有糖吃。”
小熙接过奶糖,转手又放在了透过手指缝瞧她的钟女士腿上,“妈妈说挂水会嘴巴里苦,姨姨吃。”小朋友歪着脑袋想了想,只送一颗糖有点不好意思,“明天放学我给姨姨带大包的,随便吃。”
钟韵音当着她的面拆开奶糖塞进嘴里,形销骨立的女人左颊被糖果顶起一个圆的样子还有些孩子气,炫耀地朝护士姐姐笑。
“小熙真好!又乖又可爱!”
被直白夸得不好意思,小女孩低下头搅着手指,“小熙想更懂事一点。”
谭莹看着她仿佛就像在看那时候的自己,有点想哭又觉得看着她心里某处就软下来,升起一股温暖。
直到小护士带着小女孩去找她的爸爸妈妈,她还有些走神。
“闺女哟,回神啦!”钟韵音女士坐在病床上朝她闺女挤眉弄眼,“可爱吧,想养吧,咱们把小熙偷偷抱回去养几天怎么样?”
不约,妈妈我们不约。偷小孩是犯法的。
谭莹当然记得同一病院隔壁病床的那一位女士,三十出头的模样,乳腺癌中晚期,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如今只能在病房里相聚。
小孩子带来的欢声笑语退去后,病房里重归平静,小熙在这里,那对夫妻却不在的情况是很反常的,她记得他们把孩子保护得很好,让小熙一直只看到她妈妈精神的模样,仿佛一个能够轻易战胜病魔的女超人。
“……小熙的妈妈呢?”
钟女士脸上剩下的笑意也消失了,从胸腔里发出的叹息仿佛要把她的力气耗尽,“昨天下午小熙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她突发癌痛。”
小朋友没见过,谭莹却是见过的,癌痛对于癌症病人是怎样的折磨,嘶声力竭、痛苦狰狞、疼到在床上痉挛颤抖。
“今天本来他们是想让小熙看看她妈妈很好,小孩子可是很聪明的,不管大人说什么,都不如亲眼所见更有信服力。”
谭莹心里不想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却还是坐到了妈妈身边,轻轻盖在她因为血气不足而冰冷的手背上,“然后呢?”
“小熙的妈妈……可能癌细胞转移了。”
她控制着覆在妈妈手上的手不要颤抖,这里是肿瘤科,即使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器械和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死亡,依旧无法避免。
癌症,作为世界五大绝症之一,至今仍未找到能够彻底治愈的方法。
谭莹难过的同时甚至有一瞬庆幸癌细胞转移的不是她的妈妈,又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
……
……
满室寂静。
直到母女两人同时开口。
“妈妈,我们可以做手术了。”
“莹莹,我不想治了。”
女孩蓦然抬头,眼眶控制不住地涌上泪意,眼泪在再开口的时候同时落下。
“什么叫不治了……”
(四十)谭莹:我常常跟不上我妈的思路
“只要、只要做完手术,医生也说过你的身体底子好,后续治疗结束,完全、完全有希望治愈的。”
维持的坚强表面一下被打破,谭莹哭得比一个八岁的孩子还不如,生怕自己情绪激动弄疼了妈妈细瘦脆弱的手骨,抽回手用力抓紧了背包肩带。
“为什么不治了,我、我已经有钱能做手术了啊!”女孩没有大声嚎啕,只是眼泪唰地不停往下掉。
她很想说妈妈不要抛下我,但是她不愿那么自私,她见过妈妈止疼药失效后痛到无声哀嚎的模样,也见过刚化疗结束后她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她的妈妈已经很坚强了,她不敢也不忍心再自私地要求她为了自己坚持下去。
钟韵音其实没有自己女儿想得那么脆弱,虽然与癌症的战役每一回都好像是她惨胜,那些痛苦咬咬牙也就忍下了,她同样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她的莹莹才刚上大学呢,她怎么舍得她以后独自漂泊,连一个可以避风的港湾都没有。
不想治,是不想拖垮她,如果一场病会无休止地折磨她们两个人,那她宁愿不治。
她这,也没想到自家闺女突然就告诉她有钱了嘛,可以治为什么不治。
“我们家莹莹哭起来也那么好看,我的基因可真棒。”
谭莹被她妈妈不合时宜的发言噎得一口气没上来,然后不停打起了哭嗝,一边哭着打嗝一边瞪 她。
“我错啦,我这不是没想过我家闺女居然有突然暴富的一天嘛。”钟女士随手从身边的抽纸里抽两张往她脸上抹,“哎哟我家小猪崽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快擦擦。”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是小可爱小天使地夸,到自己家闺女就是小猪崽了吗!
一点也不胖的猪猪女孩谭莹,抓着往自己脸上糊的魔爪,乖乖接过纸巾自己擦了起来,赌气似的打折嗝不想和妈妈说话。
钟韵音也知道刚刚突如其来的悲情剧发展,在闺女有钱之后显得很多余,还把人吓哭了,只好自己打哈哈转移话题,“莹莹怎么暴富的?买彩票无意中中头等奖,天呐那我们是不是就突然小赚了一个亿?”
还想着一百万这个数目太大要打个对折告诉妈妈的谭莹:……我妈怎么这么能做梦。
一脸复杂的闺女这回真的哭不下去了,心里把找好的理由里的金额数目改了改,告诉她:“我嗝,随手在世界百货,嗝,抽奖,嗝,抽到了特等奖,一辆车,折算现金就给了我,嗝,80万。”
还是没敢告诉妈妈实际存款,心虚的女孩在脑海里一遍遍思考如果妈妈问起细节这个谎要怎么继续圆。
世界百货是国内着名的顶级百货商场,是所有顶级、一线品牌入驻的首选对象,这种财大气粗的商场,拿出多少钱做活动奖励,都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毕竟80万对于她们现在的生活来说数额已经很大了,还是不劳而获的80万呢,钟女士看自己女儿的眼神充满了感慨:“我居然生了个锦鲤……”
妈!妈求您脑回路正常点吧!
(四十一)如果……请作好心理准备,期望并不等于现实
如果不是嫌自己命长,谭莹是绝对不会告诉妈妈真相的。
“不要说什么不治了的傻话,我都说医药费的问题我会想办法的,妈妈你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就可以了。保持良好的心态也是治愈癌症的关键——”话说她妈妈心态真的好过头了哎,揭过这件事不提,女孩吸吸鼻子,“我等下去找廖医生谈你的手术问题,你乖乖的在这边等我知道吗?”
听到做手术,被女儿像对待小孩子一样训的钟韵音女士,皱着眉捂上自己胸口,天然的远山眉下一双剪水秋瞳带了几分忧愁,“做手术……那我岂不是要变成超级大小胸了,以后出门得填多少海绵垫呀。”
“可以隆胸!等你好了出院了我们去最好的整形医院!想做什么样的都可以,我出钱!”跟妈妈聊天,谭莹真的从来没有赢过呢。
“唉,终究跟天然的手感有差别。能恢复到以前的八成就不错了。”钟女士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叹息,“如果两边手感不一样的话也会很奇怪吧,别人都一做做一对,就我做一只。”
_(:зゝ∠)_求求您了,别对着闺女理所当然地开车,把车门打开我要跳车。
未免再从亲妈口中听到更加可怕的老司机内容,谭莹从病房里出来的背影几乎称得上落荒而逃。
* 廖医生作为钟韵音女士的主治医生,对她的情况自然清楚,也因此才建议她们尽可能早地做手术,再继续后续治疗。像钟女士这样乳腺癌发展到晚期其实是很危险的,随时有可能发展至全身晚期乳腺癌,也就是癌转移。
在尽力想听懂却对大多专有名词仍一头雾水的女孩面前,廖医生尽力把病患家属需要了解的情况用简明易懂的解释说出来,在她听不懂的词汇处还会停顿一下稍加解释。
在肿瘤科,几乎每一个知道自己患癌的病患和他们的家属都会惶惶不安,尤其许多都是发展到中期、晚期,身体表现出不适以后才被确诊,这里的医生护士们不仅需要治疗患者,也需要尽力保证病人及其家属的情绪。
癌症的抗争是一个长期而痛苦的过程。
所以谭莹一直很感激医院的医护人员们,不论结果如何,在这场抗癌的过程中,他们真的一直都在尽力从死神手中抢夺病患。
在最后,廖医生不得不直视少女溢满欢喜和希望的双眼,以一点私心提醒她——他自己的女儿今年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刚开始无忧无虑地享受大学时光,而眼前的女孩却要为自己母亲的医药费四处奔波。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及早知道。一般而言,晚期乳腺癌的预后欠佳,不过据我了解,仍有10%以上的患者能坚持到5年及以上。越早治疗,后续的希望才越大。钟女士的身体状况其实还算乐观,但你也要做好她预后效果不理想的准备。”
心情几度大起大落,谭莹这时候反而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就好像,对方的话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组合起来却变成了她无法理解的内容,“说、说不定我妈妈就在那10%里面呢。”
“我也希望我的每一个患者都在10%里。”
可惜现实往往并非人们期望如何就能如何发展的。
(四十二)碰瓷——?!
谭莹不敢现在直接回病房,走出诊室,她就这么坐在了外面的等候椅上发呆。
匆匆而过的护士,揣着病历单脚步沉重走出来的人们,医生的白大褂,病号服,轮椅,担架,消毒药水。
各种细微的声音嗡嗡地传入她耳朵变成分辨不清的杂音。
金属的座椅和医院里吹得她骨头发冷的冷气,让女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神,她低头看见手里被她不自觉捏皱的缴费单,将它们摊开重新叠好放进书包。
妈妈住院后存款见底那段日子,谭莹就想过可能救不回,救不回妈妈,她觉得那就是自己的错,是因为她的自私懦弱导致无力承担妈妈的医疗费。
而现在,她放弃了曾经的底线终于攒到了钱,至少,她能为妈妈多争取一段时间,一年也好五年也好,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陪伴她,支持她。
尽人事,听天命。
癌症的痛苦与可怕或许摧毁了钟女士的美丽容颜,却压不下她唇边的灿烂笑容和她数十年如一日坚持舞蹈的挺直脊背。
钟韵音女士,可是她最崇拜的人啊。
* 脑子里想着一堆纷乱琐事的谭莹一个没留神撞在了一块铁板——不是,是一个男人身上。
这也不能全怪她,人的本能反应就是在相遇的时候互相避让,只要至少一方躲开就能避免发生碰撞。
一般撞一下退开也就算了,可是,谭莹觉得自己刚刚撞到的也许不是人,可太XX硬了。
鼻软骨被攻击的酸疼和撞得脸上颧骨生疼的感受夹在在一起,女孩后退踉跄,眼见重心不稳就要摔个屁股蹲儿,身前高大得被当成墙面的男人这才气定神闲地从正面拽住她一边的背包带。
要知道小小的一边背包带是无法支撑它主人90斤(或可能以上)的体重的,而拎住她带子的男人也似乎没有多用一点力主动把她拉回来的意思。
所以画面是这样的,她,谭莹,现在整个人笔直笔直地保持着和地面呈45度左右夹角的倾斜状态,被迫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表演了迈克尔杰克逊经典《smooth al》里的失重舞蹈。
动次打次动动打 DANGEROUS The girl is so dangerous.
闭嘴啦!连歌都放错了!
没有迈克尔杰克逊的肌肉控制力,维持这个姿势的谭莹真是上不来下不去,哪也使不上力,手垂下去够不着地,往上伸又、又不是很敢,肩膀还被一侧的背包带勒得慌。
像只翻了壳被抓住的小乌龟。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拉回去?”女孩好声好气地问。
“不行,我怕你碰瓷。”男人一手插兜,单手抓着承担了女孩整个重量的书包带也显得游刃有余。
“那劳驾您松个手。”她就算真的摔一跤都没有维持这种诡异姿势来得引人注目,已经能感受到了啊,周围那些时不时飘来的目光。
“我怕你碰瓷。”男人带点哑的嗓音有着明显的笑意。
再听不出来这个男人是故意的她可以回钟女士肚子里回炉重造了。
(四十三)女人,你无视我的样子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仰视的角度能看到他瘦削的下颚,再往上是性感的薄唇,挺直的鼻梁,眼窝比一般亚洲人都要深邃。之前在会所谭莹就发现了,在医院的明亮灯光下,男人带有中欧混血特色的五官更加明显,本该是漂亮到锋利的容颜,却被他的气势硬生生压下去,像一只懒懒散散的雪豹,皮毛再诱人也没人敢靠近上手撸一把。
维持这个姿势太久的话会连晏霖也显得很傻。
在女孩伸出爪子要抓住那只揪着她书包的罪恶手臂之前,他抢先一步将带子往自己这一拉,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摇摇晃晃的小乌龟就砸进了他怀里。
谭莹本想抓他手臂的手猝不及防改成抱住了对方的腰,1米88和1米65,20厘米以上的身高差让女孩的脸刚好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放松状态下有点弹性的结实肌肉,热度透过衣物传到她的面颊。
熟悉的暧昧的男性气息挥散了医院充斥的消毒水味道,强势地冲击她的大脑,搭在他腰后的手臂下刚好压在引人遐思的弧度上方。
这个手感,这个弧度,这种姿色品相才值一晚上上万的价吧——来自某个不仅靠近撸到了大猫还(被迫)贴着人家不放的少女的脑内妄想。
“碰瓷成功了啊,小,学,姐。”那个欠揍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似乎觉得这个高度刚刚好,晏霖干脆把下巴往下压在她发顶,“怎么这么巧,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她又不是齐修远,怎么可能干这种可疑的事!
来医院办事会碰巧遇到女孩也是晏霖没意料到的事。
怎么说呢,不要小看男人对尝过又看上的猎物的敏锐程度啊,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她。
那时候他脑子的第一反应是:完了,难道是他们那天玩得太过分把人伤到要去医院的程度?
接着才想起第二天被他弟骚扰完没睡多久又被这位小学姐吵醒,最后躺床上酝酿睡意的时候接到同样因为起床气声音低沉了三个度的,莫奈的电话。
什么据他司机说这个小姑娘第二天不仅精神十足活蹦乱跳,下车更是动作灵活,一下人就跑没影了,转述的情况的“大小姐”话里话外都带着对他们性能力的嘲笑。
嘁,脑子睡懵了吧,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的调侃都好意思拿出来怼他。
不肯承认某方面男性尊严确实有被某个小姑娘伤到的男人,在给了她电话却除了第一天关于收费问题的询问以外,等了两天那个标注为“:)”的号码都没有动静之后,就赌气似的把她抛之脑后了。
然而今天这一眼,像是一块板砖打在了自以为把人忘光的晏霖脸上,不仅把人家记得牢牢的,第一反应还是关心她身体状况。
其实要是她主动联系了,说不定他反而会嗤笑又是一个爱慕虚荣贴上来的女人吧……晏霖手里来回转着手机,远远看着谭莹坐在诊室外发呆,犹犹豫豫不知道要不要主动上去搭话。
为此他还不着痕迹地挪了挪位置把自己暴露在候诊大厅里,他从来都知道,如果不刻意掩饰,以他的外形条件走到哪都会引人瞩目。
结果他站那等了半天,接受了大叔大妈、年轻男女、甚至小朋友的目光洗礼,晏霖关注的那个姑娘愣是没发现这里站着一个如此醒目的人。
等她再动起来的时候居然低头收拾完背包扭头就走?!
妈的,生气。
(四十四)谭莹:不论如何,都该感谢你
凡是跟上面圈子里沾点边的,哪家的小辈没被提醒过要注意着点这位,讨好巴结还来不及呢,私底下想嘲一句二世祖都得悠着点,当面谁敢惹他。
纪勤,莫奈属于从小跟晏霖一起长大,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了,那晚晏少爷当真脾气上来了,依旧选择顺着他碰了人家小姑娘,重视他这个哥们是主要的,他身后代表的背景因素也无法割舍。
所以谭莹以为的意外压根不是意外,是某个只长个头少爷脾气上来还跟个讨人厌的熊孩子一样的狗男人故意站在她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被她撞呢。
晏霖心里那点生气的小火苗早就在女孩的身子撞上来的时候给扑灭了,又软又可爱,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了她在自己身下被肏干时的模样……结果就因为那么一晃神,也是以前的习惯没改掉,找了最效率的防止女孩摔倒的方式——抓书包肩带,等抓上手了,女伴经验“丰富”的晏少爷才意识到这种时候他其实应该弯一弯他挺直的脊梁,拦腰把人捞怀里的来着。
不过,翻了壳的小乌龟也蛮可爱的,小学姐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可比之前坐在那发呆的时候顺眼多了。
要是能笑一笑就更漂亮了。
抱着人不撒手的家伙不满足地想,甚至还不要脸地倒打一耙,“虽然我知道我的怀抱很舒服很有安全感,不过你抱够了吗?”
谭莹还以为自己心里那点邪恶的小苗苗被发现了,闻言唰地收回抱在他腰上的两条胳膊,弯腰往后一钻就从他手臂圈出的圆圈里溜了出来。
谭莹啊谭莹,你怎么可以如此轻易被男色诱惑,蓝颜白骨,粉黛骷髅,一切俱是表象,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男人这才慢悠悠地放下手臂,双手插回风衣口袋,一步是人家两步的大长腿迈开,不紧不慢地跟上扭头快走的女孩。
“家里有人生病了?”
女孩听到问话脚步放缓,被对方轻易追上,两人并肩而行。
没扭头去看他,低低嗯了一声,“我妈妈,乳腺癌晚期。”
晏霖脸上的轻松笑意这才褪去,仿佛触到了那晚她会接受那个荒唐选择的真相,看着女孩平静到不需要任何安慰的神情,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闭上嘴沉默地走在她身边。
“我应该感谢你的。”
谭莹在肿瘤科住院部外站定,挡在了男人面前,仰起头认真地注视他的双眼。女孩的眼圈还泛着红,既没有营业似的那种刻意灿烂漂亮的微笑,也没有故作勾引的目光,清正又坦然。
“我知道我对你们来说其实不值这个价,但是之前我向你确认过了,所以钱我是不会退还的。”她其实心里清楚之前这些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一个为了钱出卖身体的女人,这一点她无可辩驳,对方外在条件以及身家背景的优秀不能作为安慰自己的理由。
就像这群富家子弟玩女人开玩笑洒出来的钱,对他们是笔小数目,对谭莹而言却是救命钱,就事论事,他们可以无所谓,她却不能不知感恩,因为那超出了她应得的,所以没办法接受得理所应当。
看起来纤细瘦弱的女孩对着晏霖深深鞠了一躬,幅度大到连身后的背包都撞在了她后脑上,“谢谢你救了我妈妈。”
说完少女直起身子头也不回地往病房区里跑,拐了几下弯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
站在住院部外的男人僵了好一会儿才松下脊背,兜里的手机不停反复震动震得他手发麻,晏霖掏出来低头看一眼后果断按下拒接,在进去追上人和就此回去之间摇摆不定。
手机再一次响起,界面显示的是一串手机号码。
男人这次等它震了三下后立刻接起电话。
同时刚刚被少女触动发热的大脑也立刻冷却下来,心里那点涟漪恢复平静,晏霖转过身朝医院出口走去。
(四十五)性骚扰的上司
除了现在终于有了空闲时间去多陪妈妈以外,谭莹还有一件事亟待解决,关于她的实习工作。
一个全日制学校里的大二学生,光是每天的课表都几乎排满了,一个都不能保证工作日每天到公司打卡的实习生,哪个人事会乐意收。
谭莹一开始还以为是天无绝人之路,让她碰到了人性化的公司,这份工作的酬劳即使比不上其他正式员工,比起她能找到的那些兼职也已经高许多了。
同事们本就不难相处,再加上谭莹天生讨喜的性格和外表,大家都把她当成小妹妹对待,平时工作也大多把线上能够完成的任务分配给她。
虽然学业与实习工作两边兼顾很累,但也很充实,除了一开始的适应阶段,她很快找到了最利于她积累经验成长的方式。
直到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正式参与前辈们工作的机会,噩梦才真正到来。
一开始只是作为小领导对新人状似关心的偶尔询问几句,问她能不能适应,有不懂的可以找谁请教,距离把握得刚刚好,像个亲切的师长。
然后是碰到她的时候会点头打招呼,在她工作完成的时候会夸奖鼓励她,跟她聊聊她的校园生活,以一副过来人的长辈态度和蔼地倾听并提出建议。
也幸好那个老男人段位还不够高,色胆包天耐心却有限,很快觉得自己已经套够了近乎可以开始对她动手动脚了,谁知道第一次尝试想搭小姑娘肩膀的时候就被她敏捷地躲开了。
谭莹不仅不迟钝,甚至对情绪的感知比大多数人都更敏锐,这个所谓的小领导没套几次近乎就让她发现了端倪,可是对方看似亲切的态度并不足以作为证据,那自以为隐蔽的贪婪又猥琐的目光每次都让她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直到这个老色鬼开始敢对她动手动脚,她才忍无可忍地闪到一旁,离他远远的。谭莹知道自己当时的神情的厌恶肯定非常明显,因为自此之后凡是她经手的工作,总是会被挑出这样那样的错误打回重做。
返工,不合格,再返工,然后被罪魁祸首失望地把工作转交给他人,一副她不求上进辜负了领导期望的作态。
让谭莹最痛恨的是这个老色鬼,明明知道她家庭情况,偏偏在她为妈妈筹集手术费的关头压着她的实习工资,甚至想以她近期工作不理想为由直接扣除大部分工资。
国家对实习生的工资规定并没有明确的指标,只要求不得低于底薪,故而具体实习工资数目落实到不同的公司结果也不同,对方就是仗着这一点敢肆无忌惮地胁迫她。
向来心态乐观宽和的女孩第一次如此厌恶一个人,光是想起曾经公司里不愉快的被那种隐隐的性骚扰经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着喉咙,憋屈又难过,却被堵着喉咙无从呼救。
谭莹很想就此不来这个让她几乎产生心理阴影的地方,但是她的实习经历摆在那,没必要为了一个恶心的人还害的她的履历被平白污了一笔。
而且,有钱确实能给人带来底气,该让老色鬼领教领教新时代女性的重拳了。
(四十六)这破公司迟早药丸
谭莹实习的公司占了号称本市最高建筑物的写字楼,的第18层。据说本来公司是打算租连着的两层楼的,但由于老板过于迷信,坚持要花大价钱抢18层,导致租金预算超支,不得不退一步缩减原先规划的所有非办公区。
这件事一方面说明了这个公司上层隐隐的不靠谱,另一方面则体现了这座写字楼的贵,在寸土寸金的H市都让人肉疼的贵。
话说这些年房价真是越涨越可怕啊……
目前住宿舍,且妈妈住医院的无房贫穷女孩谭莹,暂时考虑不起这种昂贵的问题。
实习生的辞职流程没有签正式劳动合同的员工那么麻烦,辞职信往邮箱里一投就此不来公司也可以。
不过稍微负责一点的都不会这样突然撂挑子不干,所以谭莹前几天尽量把手头的任务都交了,今天准备齐公司相关的物品和她的辞职信来正式辞职。
把辞职信递交给人事部之后一身轻松的谭莹回到自己的小办公桌上收拾这里零星几件个人物品。
“小谭,突然辞职你家里怎么办?”第一个上来搭话的是郭小楠,公司的前辈也是一开始负责指导她工作的人,跟谭莹比其他同时更亲近一点,也对她的情况了解得更多。
“没关系,郭姐,我家里还有些积蓄能撑一撑,而且我也在接触另一家更适合我情况的公司。”谭莹用自己最习惯的明亮笑容回应她,仿佛自己真的找到一份更好工作似的。
郭小楠目光躲闪着,避过了女孩干净的双眸,“这样也好,有更好的机会确实该把握住。你也知道最近咱们忙得天天加班,虽然临别聚餐不成了,部门里的同事们也都给你准备了点小礼物,都放我那了,小谭你走之前来拿吧,也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看似非常平常又显得人情味十足的关心,女孩却安静地注视着神情不自然的女性,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将时间拉扯变长,长到郭小楠居然会在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女孩面前产生局促不安的情绪。
连谭莹这样还在校园里的学生都能看出来的事,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年的成年人又怎么会集体看不出端倪。发现部门经理对小姑娘态度不对劲的大有人在,这其中也包括郭小楠,她甚至是见着女孩一天比一天沉默,笑容一天比一天少,不复刚入职时那明朗得如果一朵小太阳花的模样。
一边是直属的部门上司,另一边是只会在公司待几个月的实习大学生,权衡利弊之后选哪边一目了然。正义感不能当饭吃,更何况对方既没有口头耍流氓,也没有真的对小姑娘动手动脚,男人嘛,会多关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不要太正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还没受过一点委屈呢,忍忍就过了。
郭小楠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有拿这些话劝过谭莹,说到底,这件事他们装作没察觉不知道最好,没人会真的在女孩面前提,就怕她不管不顾闹起来。
“好啊,我收拾好就来找您。”
看着女孩没有阴霾的笑容,郭小楠心里松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扔掉了心底那一丝的愧疚,见她这桌上没多少东西,干脆就在边上等她一起过去。
* “谭莹?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谭莹抱着背包跟郭小楠一起往她办公桌去,就在路过某间她很想忽视的办公室的时候,被果不其然地叫住了。
辞个职都不让人安生。
这位中年男人,也就是她们的部门主管,姓王,叫什么不重要,反正一般大家都称呼他王总。天凉王破的那个王。
谭莹也是后来才听说这位王总不算是通过正式渠道上任的,换句话说,他是跟个老总沾亲带故的关系户。
再次感到这个公司迟早药丸。
把辞职信直接交人事而不是给领导,就是因为不想再见到这个人,把她恶心得不行却又没有办法跟他耗,一是她自己情况没办法付出需要的大量精力,二是她确实没有实质性证据,唯一有机会的那次对话她当时状态实在太差,错失了唯一录音留下证据的机会。
本来嘛,谭莹还想着这次就当差点被畜生咬了,只能自认倒霉赶紧离开这个氛围让她愈发不喜的地方。
她不去找人算账,对方居然不依不饶凑上来。
* 谭莹跟着王总走进办公室,挺着个十月怀胎似的啤酒肚的老男人还不忘指点,“把门关上。”
哦?
王总只听到门被关上的“咔哒”一声,因为这个小女孩的听话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却没看见女孩转身关门时挑了挑眉,黑白分明的双眸里哪里是粼粼波光,明明是冰层折射出的寒光,闪一闪就能割掉人的皮肉。
“小莹啊,你这做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了呢,要知道,像你们这样名牌大学的高材生,我们公司是非常欢迎的,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公司,跟我提嘛。”
王总一坐下那肚皮就更明显了,把衬衫的扣子间都崩得张开一个个口子,露出下面满是油花的肚皮,和他头顶油腻稀疏的头发相映成趣。
谭莹看他一眼就决定把视线聚焦在桌上金光闪闪的摆件上,太辣眼睛。
“王总的意思是?”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这样吧,我私下每个月再赞助你三千块怎么样?”
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这事不对劲。
见女孩不吭声,王总以为她心动了,放在老板椅扶手上的手搓了搓,“不过这是我个人赞助,不好走公司的账。我也没别的要求,你们大学生现在不是都有勤工俭学吗,你每周晚上来几次我家给我儿子辅导功课就行了。”
“抱歉,王总,我不是专业家教也怕误人子弟,你还是把这钱留着聘请教育机构专门的老师吧。”要不是前面的情况,这话听起来还真像个通情达理关爱小辈的大好人呢。
王总见小姑娘敬酒不吃,干脆也冷下脸不摆出那张好人皮了,“都是被睡过的货色还想着要高价呢?要不是看你这小姑娘之前一副单纯的样子没经历过男人,我连一万都不会出。有些事,是年轻人没法让你体验到的。”
站在他办公桌前的女孩低低垂着头,刘海和两颊的短发把她的脸大部分挡在阴影里,可光是看她属于年轻女孩的窈窕又青春的肉体,就足够惹人垂涎,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一张漂亮脸蛋。
王总心知肚明,别说三千,就是花一万都不可能睡到这样真正的优质女大学生,谁让小姑娘偏偏撞他手心里了呢。
(四十七)下辈子记得学会尊重女性
“好,我改主意了。”
“是了,小莹,虽然你已经被男人睡过了,但叔叔不嫌弃你。”
真是烦啊,这张吐出垃圾的嘴,还有这整个人,这种有害垃圾就该被填埋、焚烧、拆解处理,保证不能再污染环境污染空气。
谭莹颠了颠她装满同事们礼物而变得沉甸甸地书包,面无表情地拽着书包带,扎稳马步腰部施力的同时手臂带动手腕,利用惯性的力量,短距离内完美将包狠狠甩在那张油腻的中年男人脸上。
那力道之大,被书包砸脸的王总差点从椅子上翻倒,眼镜被砸脱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一下,像是从没想过看着柔弱纤细的女孩子竟然会干出这种事。
他没想到的还多着呢。
只是砸一下书包这种程度哪够。
谭莹在动手之前就悄悄扫视了一遍办公室,就是在找能让她趁手的家伙,在书包脱手的瞬间几步抓起旁边折叠着立放的蓝色塑料折凳。
女孩轻松地单手抄着折凳腿,武器向来是一寸长一寸强,折凳加上她手臂的长度足够她隔着办公桌打在因为肥胖一时之间把自己困在老板椅和桌子之间的老东西了。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可以解决产生问题的人##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揍人渣,解气就够了# 谭莹的脑子很清醒,清醒地知道她这么做对自己有害无益,甚至因为知道男女的体型和力气差距,但她还是做了,每一次挥下折凳打在他身上的角度和频率都经过短暂的观察和计算,并且每一下都毫不犹豫。因为在揍下去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之前一直憋闷恶心的内心重获轻松。
王总的脸从扭曲暴怒到发现自己根本来不及躲闪逃脱后,缩在老板椅里用手臂挡着自己的头脸崩溃地大叫。
“谭莹!!你疯了吗!住手!别打了!啊啊!保安!保安!”
谭莹听到他叫保安才停手,可没等王总松一口气,女孩将折凳向上一抛,头尾掉个,自己捏着折叠椅子面,两个凳子腿对准他往前一戳,折叠腿的距离恰好把他粗胖的脖子卡在中间,她推着凳子往里一压,往上平时方便踩着的横杆压在他喉咙上,这回他只能徒劳地张着嘴,窒息的压迫感抵在喉间,被揍得满脸折凳印的脸上终于露出惊恐,却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
眼前的哪里还是柔弱漂亮的女大学生,明明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你妈妈有没有教过你,要尊重女性?”谭莹隔着折凳的距离,回忆着之前印象最深刻的某个男人那种无法掩盖的气势模仿,单手撑在桌子上对他阴恻恻地笑,“没有的话,你下辈子可以早点学起来了。”
一个有妻有子,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差点被少女这个笑吓得尿了裤子。
(四十八)莹莹快溜啊!
当重获自由的那一刻,王总做的不是暴起反抗这个揍得他哭爹喊娘的女孩,而是连滚带爬地从办公室里逃出来,活像是背后有丧尸在追,一边跑一边喊,“杀人了!救命啊!报警,快报警!”
谭莹没去追那个跑得屁滚尿流的家伙,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书包拍了拍灰,重新背在背上,摸着塑料椅面不知什么时候揍出的裂痕,云淡风轻地提着折凳从办公室走出来。
尽管她看起来还是清纯又漂亮,可是方才眼睁睁看着他们部门主管那副被变态杀人狂追杀的惊恐模样,许多员工不禁产生了她手里拿的不是折凳而是电锯的幻觉。
太可怕了,这年头的实习生已经不能仅仅用刚来形容了。
当谭莹把手里的折凳递到负责处理公司公共财物的妹子面前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妹子肩膀一抖差点尖叫出声。
“不好意思不小心把折凳弄裂了,我记得按照公司的规定是要照价赔偿的,你查查多少钱,我现在付。”
当王总捂着被打肿的脸带领保安气势汹汹地回来的时候,谭莹正在扫码支付折凳的赔偿。
人高马大的保安大哥看看对面两个凑在一起认真处理事情的女孩子,再扭头看看起码有两个小姑娘那么宽的中年男人,没有急着动手,反而犹豫怀疑地再次询问:“你说哪个小姑娘闹事?”
“什么闹事!是蓄意谋杀!谋杀未遂!”王总仍对那接近死亡的窒息感心有余悸,下意识往后站一步退到保安身后,伸手指着站在那的谭莹,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又抖了一下。
你一个大男人光是吨位都能压制人家小女孩了,居然被揍成这样?纯爷们保安大哥内心非常看不起他,但是保障写字楼内人员的安全是他们的职责,于是大哥走过去隔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对女孩说:“不好意思,麻烦您跟我先去保安室了解具体情况。”
“还要了解什么,你没看到我脸上脖子上这些伤吗!都是她干的!”
谭莹抓起折凳金属制的腿之前不忘再次询问女孩,“赔完钱这把坏的折凳我可以拿走吗?”
“应、应该是可以的。”管理公司公共财物的妹子听到转账提示音,愣愣地点头。
眼见女孩听到想到的答案之后利落地抄起折凳就要朝王总走去,吓得一个中年发福秃顶的男人像小媳妇似的直往保安身后躲,保安大哥不得不拦在她面前,经过专业训练的保安是不会轻易笑场的,“请、请方下你手中的武器。”
“噗嗤。”
?他保证这笑声与他无关,他真的是专业严肃的保安。
“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你们继续。”
因为笑声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男性拥有着在娱乐圈也堪称一流的精致容貌,灯光下如同丝缎一般的银灰色长发束成低马尾搭在一边的肩上,一身白西装内搭浅蓝色衬衫和深灰色马甲,靛蓝色领带整齐地贴合衬衫塞入马甲之下。
男人完全就是标准贵公子的模样,甚至连独特的长发和发色衬着白皙清透的皮肤,都是在为他增添格外独特的魅力。
清冷的美人笑起来如细细的春雨落在心上,又暖又酥,直把几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看呆了眼。
双胞胎?不不不这个笑起来自带百花盛开的背景特效,果然是那天晚上的女装大佬本人。
面对油腻的流氓上司都不怂的谭莹,想到那晚男人在她身上和耳边进行的糟糕内容,敏锐的危险感应雷达让她很想不争气地甩了折凳拔腿就跑。
这种场合碰到一夜情/钱色交易对象,可真是太尴尬太羞耻了。
(四十九)宝宝委屈你了
在场的或许不认识这个仿佛走错片场的美人,但都认识他后面面色不悦的董事长,能让顶头大老板陪着笑脸跟在身后,想也知道这位身份不一般。
“让小莫总见笑了,现在小孩都气性大了,也是觉得有任性的资本,稍微不满就能闹得恨不得人人知道他委屈。哪像我年轻那会儿,只要有份工能让人吃饱饭就行,苦不苦累不累的咬咬牙就忍过去了。”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前,这位老总就已经给谭莹扣上了任性不懂事,吃不了苦的帽子。
莫奈没接他这话,恍若冰雪淬出的贵公子冷美人唇角噙着未曾下去过的笑,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女孩身上,看着她手持折凳气势汹汹的模样,比看她裸身单穿黑色与男人衬衫的时候更为火热。
那藏在兴味下的意欲,只有真正跟他做过爱的女孩敏锐地感受到了。谭莹把折凳抵在身前,不知道是在抗拒配合保安大哥,还是在抵御另一个男人的视线侵犯。
“自己家里的孩子,当然是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的。”
莫奈越过前方两个碍事的男人,径自走到她跟前,从出现开始就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愈发温柔,拉起她抓折凳的那只手,宠溺的语气能溺死人,“宝宝受什么委屈了?”
谁是你宝宝?宝宝是什么鬼称呼?
谭莹像是被揪住后脖子肉的猫咪一样僵住了,明明已经松了手,那折凳腿却被男人的手指勾着一晃一晃,就好像女孩气得手抖抓不稳似的,再加上莫奈几乎是把她半拥在怀里的姿势,属于男性的高挑体型让白色西装把她的脸给完全挡住了。
外人看来就是一对亲昵相拥的恋人在耳鬓厮磨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想怎么出气怎么来,一切有我。”想到之前小姑娘在会所那副忍气吞声的听话样儿,他又补充,“闹得越大越好。”
???——来自一头雾水的谭莹。
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机智的女孩知道什么样的场景对自己更为有利,悄悄抠掉男人手指勾着的凳子腿,力气大到让对方忍不住缩了手,直接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抖着肩膀呜呜呜地假哭。
因为非科班出身眼泪不能说来就来,谭莹借着他的遮挡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就仿佛真的哭红了一般,加上她的天然外貌加持,成功成为了不明真相者眼中的柔弱受害者。
“呜、他、他性骚扰嘤嘤嘤。”女孩还埋在男人怀里呜咽,手指却准确地指向了王总的位置。
莫奈作为被近距离嘤嘤怪攻击的那位,虎躯一震脸上的温柔好险没有破功,蹩着眉心疼又自责地抱紧了女孩,“宝宝不要怕,我会让欺负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谭莹衣袖下的手臂上被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时竟不知要不要继续突破底线地配合对方演这种浮夸的狗血戏码,掐着嗓子用甜腻腻的声音撒娇,“我、我相信哈尼最棒了。”
回应她的是按在她后脑上的手,稍稍用力把她的脸按得一边平平地挤在面料极好的西装外套上。
这大概就是让她闭嘴的意思叭。
“我个人是非常厌恶职场性骚扰这类事的,王董,希望你能尽快给出让人满意的处理方案。”一秒切回贵公子模式的莫奈收起了嘴角的笑,冷下脸的美人即使还搂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浑身的气场依旧如山峰上的冰雪高不可攀。
“看来今天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与贵公司的相关事宜我会让助理继续跟进,希望你们能拿出点像样的材料,毕竟,我可没有我那个弟弟那么好骗。”
谭莹灵活的小脑袋瓜完全看不透这没有前因后果的突兀剧情,她心底的小人在拼命摇晃着被搞蒙圈的本体:醒醒啊!正常的商业合作才不是这样的!她就算见识少也知道这个剧情比TVB还drama,不可能发生在现实的!
脑内风暴的女孩就这么被莫奈自然而然地抓着手腕一起带走,期间经过几个站在一起的陌生面孔,她才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有人。几位身着职业套装一看就非常专业的精英人士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尽力保持沉默连呼吸都放轻了,以此来降低存在感证明他们不是故意想看戏。
“合同,租赁流程,资金走向,全部重新审核,该办什么继续办。总之,我不想看到下个月底之前这层楼还有他们公司的人出没。”冷着脸的美人似乎这才注意到手里纤细的手腕,变脸一样宠溺地揉了揉谭莹的短发,“你除外。”
* 身在局中的谭莹可以不知道情况,但是作者不能让观众老爷们也跟着迷糊。
这事咱们长话短说,就先从莫奈的家庭关系聊起。(场下的臭鸡蛋烂菜叶都先收一收啊,真的很短的。)简单来说,莫老爹名叫莫鸿风,是个白手起家的有钱人,第一任妻子在他微末时不离不弃,陪他一起艰苦创业,等他后来事业起步了,两人就有空盘算着生个娃,于是有了莫奈。可惜妻子早年过度操劳加上大龄孕妇生产本就风险大,生个孩子彻底坏了底子,被各种并发症折磨了几年人就没了。
后来莫奈他爹很快领了第二任,也就是现在的妻子进家门,同年生下了他弟,莫琦。
后妈看着一副乖巧听话的小白兔模样,实际上不是什么好后妈,弟弟从小也被娇惯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时候是熊孩子,长大了是纨绔富二代。连带着,莫奈看他爸也觉得不是什么好男人。
若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在莫家也不尽然,当初莫奈叛逆要学画画,气得莫鸿风差点第一次动手揍这个不肖子,而等他固执地报考上国外美院义无反顾留学巴黎后,莫爹当真切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几年里对他不闻不问,似乎权当没有这个儿子,国内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即使等莫奈回国了,他也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剧情按照这样发展,就此断绝父子关系也就罢了。偏偏等他回家了,要接手家里的公司莫鸿风一口答应;刚开始没实权不服众,这位让人看不透的老爹又二话不说给了他足够让人眼红的股份。
可是他后妈和弟弟呢,还只能用着莫鸿风给的银行卡里,那每个月固定的消费额度。
禁忌小说论坛
本论坛为大家提供情色小说,色情小说,成人小说,网络文学,美女写真,色情图片,成人视频,色情视频,三级片,毛片交流讨论平台
联系方式:[email protected] DMCA poli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