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外海深处,飞舟之上
　　穗儿站在飞舟的船头,双手掐着法诀,操控着这艘从风氏家族府库里卷出来的飞行法器。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来咸湿的气息。
　　脚下是无边无际的海面,波涛起伏,深蓝色的海水一直延伸到天际。
　　"还有大概五百里就到了。"她喃喃自语,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半个月的飞行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思考。海神殿,一个建立在小灵脉岛上的散修宗门,拥有一件能操控海水的宝物。
　　听起来是个绝佳的机会。
　　但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穗儿反而开始犹豫了。
　　"这个组织太小了。"她站在船头,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海神殿不像朱花宫那样,建立了一整套从凡人中挑选弟子的体系。它只是一个由几个散修联合创立的小宗门,全部成员加起来不过三十人,而且全都是成年修士,根本没有招收新弟子的渠道。
　　这就意味着她没办法像上次潜入朱花宫那样,伪装成凡人少女混进去。
　　"那就强闯？"穗儿咬了咬嘴唇。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否定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丹田中那株血红色的建木。
　　《建木春华录》带来的长青金丹,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充满生命力,寿命悠长,灵气绵长。但唯独缺少攻击性。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乌龟功法"。
　　防御力强得离谱,她曾经试过用全力催动灵气护体,一个金丹后期的魔修全力一击都没能破开她的防御。但攻击手段呢？几乎没有。
　　建木的特性是温和、生长、滋养。它能吸收灵气,能缓慢增强灵根,能延长寿命,但就是不擅长杀伐。
　　唯一算得上攻击手段的,就是融合血朱花之后获得的吞噬能力。
　　穗儿闭上眼睛,回忆起在北域猎杀妖狼的场景。血红色的藤蔓从她掌心涌出,缠绕住妖狼,然后……那头炼气期的妖兽在惨叫中化作碎肉,再化作血水,最后被藤蔓完全吸收。
　　整个过程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
　　"我到底该怎么操控这个能力？"穗儿睁开眼,神色复杂。
　　血朱花的吞噬能力强大是强大,但她对它的了解几乎为零。当初在朱花宫偷取控制权的时候,她只是凭借建木的共鸣性质,把那99%的节点强行挪到自己手里,然后硬生生塞进丹田里。
　　至于怎么使用,她完全是摸着石头过河。
　　那次在北域的实验,她只是试着调动丹田中的建木灵气,想象着"吃掉"那头妖狼,然后藤蔓就自己冒出来了。
　　但如果要她在战斗中精准地控制这种能力,她完全没有把握。
　　"速度有多快？范围有多大？能不能同时攻击多个目标？被攻击的时候能不能中断？"穗儿一连串地问自己,却发现一个答案都没有。
　　她只知道,血朱花的藤蔓能吞噬血肉,能转化为灵气。
　　至于更深层次的战斗运用,她一无所知。
　　"该死。"穗儿低骂一声。
　　当初在朱花宫的时候,她忙着偷取控制权,根本没时间好好研究《血朱花八法》的战斗部分。而且那部功法她也只看到了筑基期的版本,金丹期的版本她压根没见过,更别说元婴期的了。
　　现在想想,她对血朱花的了解可能还不如朱花宫那些普通弟子。
　　"不能强闯。"穗儿最终做出了决定。
　　海神殿虽然是小宗门,但掌门好歹也是金丹后期的修士。如果真打起来,她这个乌龟金丹加半吊子血朱花的组合,胜算实在不高。
　　更何况,海神殿还有那件能操控海水的宝物。万一那是件攻击性法宝,在海上战斗,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飞舟继续向前航行,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座小岛的轮廓。
　　穗儿站在船头,眺望着那座岛屿,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能伪装混进去,不能强闯,那还剩下什么选择？
　　"交易？"她想到这个可能,但立刻摇了摇头。
　　一个金丹巅峰的散修,跑到人家门口说要买那件镇派之宝？人家要么把她当成疯子,要么直接动手抢她身上的财物。
　　"偷？"这个想法倒是可行,但风险同样不小。海神殿再小也是个宗门,护山大阵肯定有,她一个不擅长潜行的修士,潜入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穗儿叹了口气,伸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颗清心丹,扔进嘴里。
　　药力化开,她感觉到丹田中那股暴躁的吞噬冲动稍微平复了一些。
　　"先靠近看看情况再说。"她喃喃自语,"说不定有什么意外的机会。"
　　飞舟速度放缓,在距离小岛还有十里的位置停了下来。
　　穗儿收起飞舟,施展遁术,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座岛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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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外海，海神殿外围海域
　　穗儿刚收敛遁光，准备悄悄靠近小岛观察情况，忽然感到一股灵识从岛上扫了过来。
　　她心里一惊，立刻停住身形。
　　隔着几百里的距离，人家也不是完全的废物。更要命的是，这片海域空旷得可怕，海面上连块礁石都没有，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东西。她这个金丹期修士的气息，在这片灵气稀薄的外海，简直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一样显眼。
　　"被发现了。"穗儿苦笑着停在半空中，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有再往前靠近。
　　小岛上的护山大阵亮起微弱的光芒，淡蓝色的光幕笼罩着整座岛屿。一道金丹期后期的气息从岛上升起，隔着护宗大阵，与穗儿对峙。
　　"来者何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隔空传来，语气警惕但不算凶恶。
　　穗儿定了定神，拱手行礼："在下散修穗儿，无意冒犯贵宗，只是听闻海神殿之名，特来拜访。"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打量她。
　　穗儿也在暗中观察对方。金丹后期的修为，气息沉稳，但带着几分外海特有的匮乏感——那是长期在灵气稀薄环境中修炼的痕迹。她估计对方的战斗力不会太强，毕竟外海这种地方，修炼资源和实战经验都比不上大陆。
　　"散修？"那声音带着几分疑惑，"金丹后期的散修，跑到外海来做什么？"
　　穗儿心里暗暗叫苦。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被发现，原本准备好的潜入计划全都泡汤了。
　　但事已至此，继续隐瞒也没意义。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说实话——至少说一部分实话。
　　"实不相瞒。"穗儿语气诚恳地说，"在下正在寻找突破元婴期所需的水属性天地奇物。听闻贵宗有一件能操控海水的宝物，故此前来，想问问是否有交易的可能。"
　　这话一出，对面陷入了更长的沉默。
　　穗儿静静等待，心里盘算着如果对方翻脸该怎么办。虽然她的《建木春华录》攻击力不强，但防御力足够，逃命应该没问题。而且她还有血朱花的吞噬能力，虽然不太会用，但至少是个杀手锏。
　　半晌，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苦笑："道友倒是坦诚。不过很遗憾，那件宝物是我海神殿的镇宗之宝，不可能交易。"
　　穗儿叹了口气，她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那……"她试探着问，"不知道友可有其他水属性奇物的线索？或者知道哪里能找到？在下愿意出高价购买信息。"
　　对面又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穗儿以为对方要下逐客令的时候，那声音忽然说："道友既然来了，不如进来一谈？"
　　穗儿一愣。
　　"我叫尹烈，是海神殿的掌门。"那声音继续说，"道友能在外海找到这里，也算是有缘。而且……"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奇妙："我正好有事想与道友商量。"
　　穗儿心里警惕起来。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但转念一想,她现在也没什么损失。对方只是金丹后期，就算真有什么陷阱，她也有把握逃走。更何况，她现在确实没有其他线索了。
　　"那就叨扰了。"穗儿拱了拱手。
　　护山大阵裂开一道口子，露出一条通道。
　　穗儿犹豫了一瞬，还是飞了进去。
　　小岛不大，大概只有十几里方圆。岛上建筑简陋，几座石屋散落在灵脉节点上，看起来比春花宫的居所差了不知道多少倍。
　　尹烈站在一座较大的石屋前，看着穗儿降落。
　　他是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匀称，穿着简朴的青色道袍，黑色长发束在脑后。容貌普通，但眼神锐利，带着几分外海修士特有的坚韧。
　　"穗儿道友。"尹烈拱手行礼，态度倒是挺客气。
　　穗儿也回礼："尹掌门。"
　　两人在石屋中坐下。屋内陈设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连个像样的茶具都没有。
　　尹烈倒了两杯灵泉水，递给穗儿一杯。
　　"道友是为了突破元婴而来？"他开门见山地问。
　　穗儿点点头："正是。在下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突破元婴需要一件水属性的天地奇物来辅助水灵根进化。"
　　尹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友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这个……"穗儿犹豫了一下，"恕在下不便透露。"
　　尹烈笑了笑，没有追问："理解。那道友知道，我海神殿那件宝物叫什么吗？"
　　穗儿摇头。
　　"它叫'沧海遗珠'。"尹烈缓缓说道，"是一件上古时期留下的水属性至宝，确实能操控海水。但它还有另一个作用——可以大幅度提升水灵根的品质。"
　　穗儿的心跳快了几分。
　　"不过。"尹烈话锋一转，"这件宝物有个缺陷。它需要木属性的灵气来激活，否则只是块普通的珠子。"
　　穗儿愣住了。
　　"我海神殿三十几个弟子，没有一个是木灵根。"尹烈苦笑着说，"这件宝物在我们手里，就是个摆设。唯一的用处就是用它操控海水，驱赶海兽。但这也只是表面功能，根本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威力。"
　　穗儿心里开始狂跳。
　　木属性的灵气……她不就有吗？
　　"所以。"尹烈看着穗儿，语气认真地说，"如果道友有木属性的奇物，我可以用'沧海遗珠'交换。"
　　穗儿的手微微颤抖。
　　木属性的奇物……血朱花。
　　她丹田里那株血红色的建木，正是融合了血朱花的结果。
　　这简直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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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海神殿，石屋内
　　穗儿端起灵泉水，刚准备喝一口，忽然手一顿。
　　她闭上眼睛，调动丹田中的建木灵气，释放出一缕微弱的木属性灵识，在石屋中扫过。
　　那一瞬间，她清楚地感应到了尹烈身上的灵根波动。
　　火属性，还有……木属性。
　　而且木属性的波动不弱，虽然比不上她的上品水木双灵根，但绝对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杂灵根。
　　"道友在说谎。"穗儿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尹烈。
　　尹烈的表情僵住了。
　　"你明明就有木属性的灵根。"穗儿放下水杯，语气中没有怒意，只是陈述事实，"虽然不知道你其他属性有什么，但我对木属性的感知力很强。你身上的木灵根波动，瞒不过我。"
　　石屋里安静了几秒钟。
　　尹烈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咳嗽了两声。
　　"咳……被道友看穿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我确实有木灵根。不过……情况和道友想的不太一样。"
　　穗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着他继续解释。
　　尹烈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最终，他叹了口气，开口道出了实情。
　　"实话实说吧。"他看着穗儿的眼睛，"我虽然叫海神殿的掌门，但这不过是继承了一个名号罢了。这座岛是我师傅留给我的，连同掌门之位一起。"
　　穗儿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修炼的功法叫《火雷真经》，是一门火木双属性的功法。"尹烈抬起右手，掌心中忽然冒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焰，火焰中夹杂着细微的雷光，"这门功法很强，修炼速度极快。我今年才156岁，就已经到达了金丹境前期。"
　　156岁，金丹期。
　　穗儿心里暗暗惊讶。这个速度确实很快，她自己修炼《建木春华录》这么多年，也不过刚到金丹巅峰。当然，她中间有过一次废功重修，耽误了不少时间。
　　"但这门功法有个巨大的缺点。"尹烈收起火焰，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它对木属性的灵根损坏太严重了。"
　　他抬起左手，掌心凝聚出一丝绿色的灵光。但那灵光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熄灭。
　　"看到了吗？"尹烈无奈地说，"我的木灵根已经快废了。再这样下去，最多二十年，我的木灵根就会彻底枯竭。到时候，《火雷真经》我也修炼不下去了，境界会停滞，甚至倒退。"
　　穗儿终于明白了。
　　"所以你想要木属性的灵物，是为了恢复自己的灵根？"
　　"没错。"尹烈点点头，"我需要一件木属性的天地奇物，来修复我的木灵根。不然的话，我这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说到这里，苦笑着摇摇头："道友刚才说想要交换'沧海遗珠'，我承认确实有些误导的意思。因为那件东西……严格来说，并不是天地奇物。"
　　穗儿的心一沉。
　　"它是一件法宝。"尹烈从怀中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
　　那珠子呈淡蓝色，表面流转着水纹般的光泽，散发着浓郁的水属性灵气。但仔细感应就能发现，这不是天地自然孕育的奇物，而是经过人工炼制的法器。
　　"这是我师傅留给我的'镇海珠'。"尹烈把珠子捧在手心，"它确实能操控海水，也确实蕴含强大的水属性灵力。但它不是天地奇物，只是一件品阶不低的法宝。"
　　穗儿盯着那颗珠子，心里有些失望。
　　法宝和天地奇物是两回事。法宝可以炼化使用，可以增强战斗力，但无法像天地奇物那样从根本上改变灵根、提升修为根基。
　　她需要的是能让水灵根进化的宝物，而不是一件水属性的战斗法宝。
　　"不过。"尹烈忽然话锋一转，"这颗镇海珠虽然是法宝，但它内部封印着一滴'玄冰真水'。那是上古时期的水属性灵材,极其珍贵。如果道友能将它提炼出来，或许能对水灵根有所帮助。"
　　穗儿的眼睛一亮。
　　"玄冰真水？"
　　"没错。"尹烈点头，"我师傅当年炼制这颗珠子时，用玄冰真水作为核心材料。只不过他把真水封印在珠子内部,我一直没办法提取出来。如果道友有办法……"
　　他看着穗儿，认真地说："如果道友能拿出木属性的天地奇物，我可以把这颗镇海珠交给你。至于怎么提取玄冰真水，就看道友自己的本事了。"
　　穗儿沉默了。
　　木属性的天地奇物……她丹田里那株血红色的建木，就是融合了血朱花的产物。严格来说，血朱花本身就是一件顶级的木属性奇物。
　　但她怎么可能把它交出去？
　　那是她的根基，是她突破元婴的关键。失去了血朱花建木，她的修为会直接崩溃。
　　"道友需要考虑吗？"尹烈看着她的表情，试探着问。
　　穗儿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
　　"我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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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海神殿，石屋内
　　穗儿低头看着手中的灵泉水，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念头。
　　她修炼的是《建木春华录》，这门功法最强大的特性之一，就是灵根可以再生。
　　虽然这在修仙界几乎是反常识的，但这正是这门镇派功法的强大之处——建木的本质是生长、繁衍、生生不息。只要丹田中的建木还在，灵根就能缓慢恢复。
　　"如果让他采补我的木灵根……"穗儿在心里盘算着。
　　理论上可行。尹烈只需要通过双修的方式，从她体内抽取木属性的灵气和灵根本源，就能修复他自己枯竭的木灵根。而她虽然会暂时损失一部分木灵根，但依靠建木的再生能力，最多几十年就能恢复。
　　这是个双赢的交易。
　　但问题是……怎么开口？
　　穗儿抬起头，偷偷瞄了尹烈一眼。
　　对方是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正直而严肃，不像那种会随便跟女修双修的人。而且从他的态度来看，海神殿虽小，但也守着正道的规矩。
　　如果她直接说"我可以让你采补我的木灵根"，对方会怎么想？
　　会不会以为她是个什么奇怪的魔修？或者干脆怀疑她有什么阴谋？
　　穗儿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发毛。
　　她在春花宫和朱花宫待了太久，对于"采补"这件事早就习以为常。但她忘了，在正常的修仙界里，双修和采补依然是敏感话题，尤其是在正道修士眼中。
　　"必须换个说法。"穗儿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个随便的女修。"
　　她放下茶杯，抬起头看着尹烈，斟酌了好一会儿措辞，才缓缓开口。
　　"尹掌门。"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在下……倒是有个办法。"
　　尹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道友请说。"
　　穗儿深吸一口气："在下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灵根具有一定的……再生能力。如果道友愿意，在下可以……牺牲自己木灵根的一部分，来换取那颗镇海珠。"
　　她说完这句话，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尹烈的反应。
　　尹烈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脸上露出完全懵逼的表情，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道友说……什么？"尹烈怀疑自己听错了，"牺牲……木灵根的一部分？"
　　"是的。"穗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在下修炼的功法可以让灵根缓慢再生。虽然过程会比较漫长，但确实可行。所以在下愿意……将一部分木属性的灵根本源转移给道友，以此交换那颗镇海珠。"
　　她说得很隐晦，完全没有提"采补"或"双修"这些敏感词汇。
　　尹烈的表情从懵逼变成了震惊，然后又变成了怀疑。
　　"灵根……再生？"他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修仙界的常识是，灵根一旦受损就无法恢复。这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铁律。有些邪术或魔功会强行掠夺他人灵根，但那些被掠夺者往往会变成废人，终生无法修炼。
　　而穗儿现在告诉他，她的灵根可以再生？
　　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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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穗儿看着尹烈震惊的表情，心里开始盘算怎么圆这个谎。
　　她绝对不能暴露自己修炼了《建木春华录》。这会导致一系列问题——混元门虽然解散了，但那些幸存的修士肯定还在到处搜寻家族功法的下落。更何况，《建木春华录》作为镇派功法之一，价值连城。
　　她必须用《玄天玉宫录》来掩饰。
　　"道友不必如此惊讶。"穗儿深吸一口气，决定编造一段半真半假的经历，"在下……曾经是混元门春花宫的弟子。"
　　尹烈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困惑："春花宫？那是什么地方？"
　　穗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外海小宗门的信息极为闭塞，混元门他当然听说过——那可是十大宗门之一，但具体的附属势力，他肯定一无所知。
　　"春花宫是混元门的附属势力。"穗儿斟酌着用词，"专门培养……双修炉鼎的地方。"
　　尹烈的眼神闪过一丝明悟，随即又露出几分尴尬。
　　显然，就算是外海修士，也听说过炉鼎的存在。
　　"在下修炼的功法叫《玄天玉宫录》，是一门特殊的双修功法。"穗儿继续说，"这门功法有个独特之处——它能缓慢提升灵根品质，并且……如果灵根受损，也能缓慢恢复。"
　　她说到这里，抬起手掌。
　　一缕翠绿色的木属性灵气从掌心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片小小的树叶。那树叶看起来生机勃勃，散发着纯净的木灵根气息。
　　尹烈瞪大了眼睛。
　　穗儿控制着建木灵气，让它尽量表现得像《玄天玉宫录》的特征——温和、纯净、没有攻击性。她没有展示血朱花的力量，只是让建木释放出最基础的生命灵气。
　　"看到了吗？"穗儿轻声说，"《玄天玉宫录》虽然战斗力微弱，但在灵根养护方面却有独到之处。在下的木灵根，就是靠这门功法从中品提升到上品的。"
　　这是谎言。她的木灵根本来就是上品，从来没有提升过。但尹烈不知道。
　　尹烈看着那片树叶，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
　　"那道友的意思是……"他试探着问，"可以用这门功法，帮我恢复木灵根？"
　　"不是用功法。"穗儿摇摇头，"《玄天玉宫录》无法传授。但在下可以……通过双修的方式，将木属性的灵根本源转移给道友。"
　　她终于把话说出口了。
　　尹烈的脸一红。
　　"双修……"他咳嗽了一声，"道友是说……"
　　"就是字面意思。"穗儿低下头，装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在下虽然是炉鼎出身，但并非那种随意的女修。只是为了交易，在下愿意……付出这个代价。"
　　她说得很克制，没有提任何采补或刺激的词汇。在正道修士眼中，双修虽然不算光彩，但至少比采补要体面得多。
　　尹烈沉默了很久。
　　石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尹烈终于开口，"道友说自己是混元门春花宫的弟子？可我听说，混元门……"
　　"混元门解散了。"穗儿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下就是在混元门解散后，才从春花宫逃出来的。"
　　尹烈彻底愣住了。
　　"解散了？"他瞪大眼睛，"混元门……那可是十大宗门之一啊！怎么会解散？"
　　穗儿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外海小宗门的信息真的很闭塞。
　　"道友不知道大陆上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尹烈老实地摇头，"我们这里太偏远了，消息传得慢。最近十年，我一直在闭关修炼，更是与外界断了联系。"
　　穗儿想了想，决定简单地给他解释一下。
　　"大概是这样的。"她整理了一下思绪，"二十年前，正气盟崛起。"
　　"正气盟？"尹烈又冒出一个问号，"那是什么？"
　　穗儿无奈地笑了笑："正气盟是一个由二线宗门、散修和小型修仙家族组成的联盟，目的是打破十大宗门的垄断。"
　　尹烈的表情变得凝重。
　　"他们在中州发动了战争。"穗儿继续说，"混元门内部本来就派系林立，各脉争斗不休。正气盟趁机攻入，混元门最终分崩离析。现在中州三大宗门里，混元门已经解散了，丹谷勉强保留着，但也元气大伤。太和门被迫搬迁去了东域。"
　　尹烈听得目瞪口呆。
　　"现在正气盟掌控了中州大部分地区，正在养精蓄锐，准备发动对东域的总攻。"穗儿说到这里，语气带着几分讽刺，"他们说要打倒天剑宗、太虚观、万法门那三个老不死的宗门。那三个宗门据说已经存在了十万年，垄断极其严重。"
　　尹烈沉默了很久，消化着这些信息。
　　"修仙界……变天了。"他喃喃自语。
　　"是的。"穗儿点点头，"所以在下才会逃出来，成为散修。混元门倒台后，春花宫也失去了庇护。在下不想被卷入这场乱局，只能四处流浪，寻找突破元婴的机会。"
　　她说得很诚恳，眼中甚至带着几分真实的疲惫。
　　这些话里有七分真，三分假。混元门的覆灭是真的，她从春花宫逃出来是假的——她其实是从混元门本部叛逃的。但这些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尹烈相信她的身份。
　　尹烈看着穗儿，眼神变得复杂。
　　"道友……经历了很多。"
　　穗儿苦笑："都是为了活下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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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穗儿看着尹烈震惊和怀疑交织的表情，知道光凭嘴说是不够的。
　　她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玉简。
　　"道友如果不信，可以看看这个。"她把玉简递给尹烈，"这是《玄天玉宫录》的部分内容。为了让道友相信，在下愿意展示一二。"
　　尹烈接过玉简，灵识探入其中。
　　玉简里记载的确实是《玄天玉宫录》的修炼法门——穗儿早就准备好了这份"证据"，内容是真的，但她刻意隐去了许多关键细节，只保留了基础运功路线和灵根养护的部分。
　　尹烈看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专注。
　　"这门功法……"他喃喃自语，"真的能提升灵根品质？"
　　"可以。"穗儿点点头，"不过这门功法只有女性才能修炼。因为它需要以子宫为基础，构建独特的灵气循环。男性修士无法满足这个条件。"
　　她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无奈："所以在下虽然修炼了这门功法，却无法传授给道友。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双修的方式，让道友直接从在下体内提取木属性的灵根本源。"
　　尹烈放下玉简，沉默了很久。
　　石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穗儿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心里暗暗评价：这个尹烈，作为一个信息闭塞的外海小宗门掌门，能在156岁就修炼到金丹期，确实算得上天才。但性格似乎有些……保守？
　　如果是在西域的魔修眼里，这种交易早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尹烈却迟迟没有表态，显然在纠结什么。
　　"道友……"尹烈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不自然，"如果真的要双修，需要什么准备？"
　　穗儿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动心了。
　　"在下需要传授道友一门采补功法。"她从储物袋里又掏出一枚玉简，"这是《木灵采补术》，是春花宫配套的辅助功法之一。道友按照这门功法运转灵气，就能在双修过程中，从在下体内提取木属性的灵根本源，用来修复自己枯竭的木灵根。"
　　尹烈接过玉简，灵识探入。
　　下一秒，他的脸刷地红了。
　　玉简里记载的《木灵采补术》，不仅详细描述了如何在双修中提取对方的灵根本源，还包括了大量……非常具体的技巧和姿势。
　　"这……这……"尹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
　　穗儿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有些好笑。
　　果然是个纯情的正道修士。就这么一点内容就脸红成这样，要是让他看春花宫那些真正的双修秘术，估计当场就要晕过去。
　　"道友不必紧张。"穗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双修虽然……有些羞涩，但也是修炼的一种手段。在下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穗儿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确实习惯了。
　　从十六岁进入春花宫开始，到现在五百零三岁，将近五百年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太多太多的双修。有温柔的，有粗暴的，有互利互惠的，有单方面采补的。
　　出卖身体这种事，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甚至可以说，她乐在其中。
　　每次双修带来的极致欢愉，那种灵气交融时的飘飘欲仙感，那种被采补时的痛苦与快感交织……这些感觉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成为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和风玄那一百年清淡如水的双修生活，反而让她感到压抑和无聊。她怀念春花宫的日子，怀念那种被粗暴对待的刺激感。
　　而现在，尹烈这个保守的正道修士，看起来应该不会太激烈。但至少……比风玄有趣一些吧？
　　"道友考虑得如何？"穗儿抬起头，看着尹烈，"如果道友愿意，在下可以帮道友修复木灵根。作为交换，在下要那颗镇海珠。"
　　尹烈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他点点头，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消退，"我答应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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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既然交易定下了，穗儿就先在海神殿住了下来。
　　尹烈给她安排了一间简朴的石屋客房，虽然比不上混元门的奢华居所，但也算干净整洁。海神殿太小了，总共三十几个弟子，也就那么几座石屋，很快就能转一圈。
　　穗儿在岛上住了下来，等尹烈把采补秘法学会。
　　尹烈倒是很认真，拿着玉简反复钻研了好几天。但每次穗儿去找他询问进度，他总是一脸尴尬地说还需要再练习一下。
　　"这功法……有些复杂。"尹烈红着脸说，"还有些地方不太明白。"
　　穗儿在心里暗暗好笑。这个正道修士，156岁了还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一样害羞。不过她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道友慢慢来，不急。"
　　实际上她心里挺急的。寿元还有六百多年听起来很多，但突破元婴需要时间，巩固修为需要时间，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时间就会更紧迫。
　　但催促没用，只能等。
　　十天后，尹烈终于鼓起勇气说："我……应该掌握了基本要领。"
　　穗儿点点头："那今晚开始吧。"
　　海神殿，客房，深夜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在床榻上。
　　穗儿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没有任何紧张。这种事她做过太多次了，早就习惯了。
　　尹烈却紧张得不行。
　　"道友……真的……可以吗？"他站在床边，声音都有些颤抖。
　　穗儿转过头看着他，温和地笑了笑："尹掌门，开始吧。"
　　那一夜，非常劲爆。
　　尹烈虽然是初次双修，但《木灵采补术》的功法引导让他很快找到了窍门。而穗儿作为经验丰富的"老手"，配合得天衣无缝。
　　灵气在两人之间流转，木属性的灵根本源从穗儿体内缓缓流向尹烈。穗儿感受到丹田中的建木轻轻颤动，分离出一缕纯净的木灵根精华，通过双修的通道输送给对方。
　　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建木本身具有生长、繁衍的特性，分离出一部分灵根本源就像树木分出枝丫一样自然。但同时，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木灵根在缓慢削弱。
　　不过这在预料之中。《建木春华录》的核心特性就是再生，只要丹田中的建木还在，灵根就能慢慢恢复。
　　尹烈的表现比她想象中要好。虽然生涩，但很温柔，而且完全按照功法来，没有任何过分的地方。
　　到了后半夜，尹烈终于成功吸收了足够的木灵根本源。他浑身冒着淡淡的绿色灵光，那是木属性灵气在体内流转的征兆。
　　"成功了……"尹烈喘着气，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我的木灵根……真的在恢复！"
　　穗儿靠在床头，微微喘息着，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她感觉到自己的木灵根确实削弱了一些，大概损失了百分之十左右。但这没关系，几十年就能恢复。
　　"恭喜道友。"她轻声说。
　　尹烈翻身下床，盘膝而坐，开始运功巩固新获得的木灵根本源。绿色的灵光在他周身环绕，逐渐融入他的经脉和丹田。
　　一个时辰后，他睁开眼睛，脸上满是喜悦。
　　"太不可思议了！"尹烈兴奋地说，"我的木灵根不仅恢复了，而且比之前还要强壮！这下《火雷真经》我能继续修炼下去了！"
　　他站起身，走到穗儿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道友成全！这份恩情，尹某铭记于心！"
　　说完，他从储物袋里掏出那颗蓝色的镇海珠,双手捧着递给穗儿："这是说好的交换之物,道友请收下。"
　　穗儿接过镇海珠，愣了一下。
　　就这么痛快？
　　她本以为会有一番讨价还价,或者对方会反悔,或者提出什么附加条件。毕竟这可是海神殿的镇宗之宝,就这么轻易交出去？
　　修仙界的尔虞我诈呢？
　　穗儿看着尹烈那张诚恳的脸,心里有些无语。这个人……也太单纯了吧？
　　"道友……不再考虑一下吗？"穗儿试探着问,"这可是贵宗的镇宗之宝。"
　　"不必了。"尹烈摇摇头,坦荡地说,"说好的交易,自然要守信。而且这颗珠子对我来说只是个摆设,对道友却有大用。这是双赢的买卖,有什么好犹豫的？"
　　穗儿沉默了。
　　她忽然觉得,在这个外海小岛上遇到的这个修士,可能是她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单纯的人了。
　　海神殿，客房，第二天清晨
　　穗儿决定教尹烈一些"做人的技巧"。
　　毕竟这人太单纯了,要是以后出去历练,很容易被骗得连裤子都不剩。
　　"尹掌门。"穗儿坐在石桌旁,认真地看着他,"在下有些话想对道友说。"
　　"道友请讲。"尹烈恭敬地坐下。
　　"道友太过坦荡了。"穗儿叹了口气,"修仙界不比外海这样安静的地方。大陆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为了一点利益就能反目成仇的修士比比皆是。"
　　尹烈愣了一下："道友是说……我做错了什么？"
　　"不是做错。"穗儿摇摇头,"是太过天真。刚才道友那么痛快就把镇海珠交给在下,万一在下拿了宝物就翻脸,道友能奈我何？"
　　尹烈想了想,有些困惑："可是……我们说好了交易,为什么要翻脸？"
　　穗儿无语了。
　　这人真的是在外海待太久了,完全不懂大陆上的生存法则。
　　"听着。"她认真地说,"在下教道友几条铁律。第一,交易时先验货再付款,永远不要把宝物一次性交出去。第二,对陌生人保持警惕,尤其是那些看起来很友善的。第三,永远不要暴露自己的底牌和弱点。第四……"
　　她一条条地说下去,把自己这几百年在修仙界学到的生存技巧全都教给尹烈。
　　尹烈听得目瞪口呆。
　　"修仙界……真的这么险恶吗？"他喃喃自语。
　　"比道友想象的还要险恶。"穗儿认真地说,"道友156岁就到了金丹期,天赋极高。以后肯定要去大陆历练。如果还保持现在这种性格,恐怕活不过十年。"
　　尹烈沉默了很久,最后郑重地向穗儿行礼："多谢道友指点。尹某受教了。"
　　穗儿摆摆手："举手之劳。道友帮了在下大忙,这点建议算是回报。"
　　她站起身,把镇海珠收进储物袋："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道友保重。"尹烈送她到护山大阵边缘。
　　穗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复杂。
　　这个单纯的傻子,希望能活得长久一些吧。
　　外海深处,飞舟上
　　穗儿操控着飞舟,远离了海神殿所在的小岛。
　　她取出那颗镇海珠,仔细端详。
　　珠子拳头大小,通体淡蓝,表面流转着水纹般的光泽。浓郁的水属性灵气从珠子中散发出来,让她丹田中的潭水都跟着荡漾起涟漪。
　　"现在该怎么提取里面的玄冰真水？"穗儿喃喃自语。
　　她尝试用灵识探入珠子内部。
　　果然,在珠子的核心位置,封印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那水珠散发着极寒的气息,即使隔着法宝的封印,也能感受到它蕴含的恐怖能量。
　　"这就是玄冰真水……"穗儿眼睛一亮。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小心翼翼地拆解这件法宝。
　　拆法宝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会引发灵气爆炸。但穗儿不担心——她有建木,有血朱花,防御力强得离谱,就算真炸了也伤不到她。
　　她调动丹田中的建木灵气,一点点渗透进镇海珠的内部,寻找封印的薄弱点。
　　三天后,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镇海珠的外壳碎成几块,那滴玄冰真水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穗儿毫不犹豫地张口吞下。
　　玄冰真水入腹,顺着经脉流向丹田,最终融入那汪潭水之中。
　　潭水瞬间沸腾起来。
　　不,应该说是"冰腾"——水面凝结出一层层冰晶,又迅速融化,然后再次凝结。寒气与温和的木属性灵气交织,在丹田中形成奇妙的平衡。
　　穗儿感觉到自己的水灵根在剧烈变化。
　　潭水越来越清澈,越来越纯净,散发出的灵气也越来越强。
　　三个时辰后,变化终于停止。
　　穗儿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成功了。"
　　她的水灵根,在玄冰真水的滋养下,完成了一次蜕变。虽然还算不上天地奇物级别的提升,但也足够支撑她冲击元婴期了。
　　现在,她手里有血朱花建木作为木属性奇物,有进化后的水灵根作为水属性根基。
　　两者相辅相成,正好符合《建木春华录》突破元婴期的要求。
　　"终于……终于凑齐了。"穗儿低声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操控飞舟,朝着南疆的方向飞去。
　　接下来,她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闭关,准备冲击元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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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南疆，青木小宗
　　穗儿回到南疆后，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青木小宗是南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总共只有七八个弟子，掌门不过金丹期初期的修为。他们占据着一条微弱的灵脉，勉强维持着宗门的运转。
　　穗儿化名为"绿萝"，自称散修，愿意以灵石换取在宗门灵脉上修炼的机会。
　　青木小宗掌门是个老实人，见她修为不低，态度客气，收了她一笔不算贵的租金，就让她在宗门后山的一座客房住了下来。
　　"多谢掌门。"穗儿恭敬地行礼。
　　"道友客气了。"掌门摆摆手，"只要不扰乱宗门规矩，道友可以随意修炼。"
　　穗儿搬进客房的第二天，就在房间里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然后开始闭关。
　　...
　　一百年的时间,对凡人来说是难以想象的漫长，但对修士而言，不过是几次入定的功夫。
　　穗儿盘膝坐在蒲团上，双手结印，闭目运功。
　　丹田中，血红色的建木静静矗立。那株原本翠绿的灵根之树，在融合血朱花后彻底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散发着暴虐的吞噬气息。
　　而在建木根部，那汪清澈的潭水依旧平静流淌。
　　穗儿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木灵根正在缓慢恢复。
　　当初为了帮尹烈修复木灵根，她通过双修的方式转移了大约百分之十的木灵根本源。虽然《建木春华录》有再生的特性，但恢复需要时间。
　　一年，两年，十年……
　　建木的根须慢慢延伸，枝叶逐渐繁茂。那些被采补走的木属性灵气，一点一滴地生长回来。
　　穗儿耐心地等待着。
　　她不急。《建木春华录》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她有一千一百五十年的寿命，比普通金丹修士多了六百多年。
　　三十年后，木灵根完全恢复。
　　五十年后，穗儿开始反复推演突破元婴期的过程。
　　《建木春华录》的功法内容在她脑海中一遍遍回放。从金丹巅峰到元婴初期，关键在于让丹田中的建木和潭水完成一次质的蜕变——建木要从树根状态长成真正的树苗，潭水要从小水洼扩张成一片湖泊。
　　这个过程需要木属性和水属性同时进化。
　　血朱花作为木属性奇物，已经融入建木之中。
　　玄冰真水作为水属性灵材，已经强化了水灵根。
　　两者相辅相成，正好符合《建木春华录》的要求。
　　穗儿在脑海中反复推演。
　　第一步，引动血朱花的力量，让建木开始生长。
　　第二步，同时调动玄冰真水的寒气，让潭水开始扩张。
　　第三步，保持两者的平衡，既不能让木属性过于旺盛吸干潭水，也不能让水属性过于强大冻结建木。
　　第四步，等待丹田完成蜕变，元婴自然凝聚。
　　理论上很简单，但每一步都需要精准的控制。稍有差池，轻则突破失败，重则走火入魔。
　　穗儿反复推演了数千遍，确认每个细节都没有问题。
　　一百年后，她终于确认：万无一失。
　　穗儿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
　　"是时候了。"她低声说。
　　她从储物袋里掏出大量丹药和灵石，在房间周围摆了一圈。这些都是突破时可能用到的应急物资——虽然按照她的推演，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然后她盘膝坐好，双手结印，开始运转《建木春华录》的突破心法。
　　灵气从丹田涌出，沿着经脉运转一周天，然后回流到丹田深处。
　　建木开始颤动。
　　血红色的树干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那是血朱花的力量在苏醒。暴虐的吞噬气息一波接一波地涌出，想要吸取周围的一切。
　　穗儿稳稳地控制着这股力量，引导它向下延伸，向上生长。
　　建木的根须越扎越深，树冠越长越高。
　　与此同时，潭水开始沸腾。
　　不，应该说是"冰腾"——玄冰真水的寒气爆发，水面瞬间凝结成冰，又迅速融化，然后再次凝结。
　　潭水开始扩张。
　　一尺，一丈，十丈……
　　水面越来越宽，越来越深。
　　穗儿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两者的平衡。
　　木生水，水养木。
　　建木从潭水中汲取养分，变得更加粗壮；潭水被建木的根须滋养，变得更加清澈。
　　在突破的第二天，洞府外的天空开始出现异象。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阴沉，方圆百里的灵气开始疯狂地朝着穗儿所在的洞府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天空中，一半是血红色的云霞，如同燃烧的火焰；另一半是冰蓝色的寒雾，仿佛极地的冰川。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天空中碰撞、交融，时而电闪雷鸣，时而冰晶飘落。
　　一株巨大的血红色建木虚影在天空浮现，枝叶遮天蔽日。
　　而在建木下方，一片无边无际的冰蓝色湖泊虚影若隐若现。
　　水木相生，阴阳交融。
　　这奇异的天地奇象持续了一整天，吸引了南疆无数修士的注意。但当他们赶到时，奇象已经消失，只留下浓郁的灵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元婴气息。
　　洞府内，穗儿对外界的一切毫不知情。
　　她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
　　三天后，蜕变完成。
　　穗儿的丹田中，原本的建木树根已经长成了一株小树苗，大概半米高，枝叶繁茂，血红色的树干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而原本的小水洼，已经扩张成了一片湖泊，大概有数十丈方圆，湖水清澈见底，映照着血红色的建木。
　　元婴，凝聚。
　　在建木和湖泊的交汇处，一个拳头大小的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一个穗儿的缩小版，眉目清秀，身穿薄纱，盘膝坐在建木根部。
　　这就是元婴。
　　《建木春华录》作为一门反推出来的功法，前期修炼极其困难，需要海量的资源，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打磨根基。
　　但一旦度过前期，后期就变得简单了。
　　从金丹巅峰到元婴初期，几乎是水到渠成。
　　穗儿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成了。"
　　她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气，感受着元婴带来的强大力量。
　　寿元，从一千一百五十年暴涨到两千一百五十年。
　　这比普通元婴修士的一千年寿命，多出了整整一千多年。
　　"两千一百五十年……"穗儿喃喃自语，"足够了。"
　　她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突破元婴期后，她现在的年龄是603岁，距离寿元结束还有一千五百四十七年。
　　穗儿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元婴期，修仙界中真正的强者。
　　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第五幕：收徒第七十一章
　　南疆
　　穗儿离开青木小宗后，一路向北飞行了半个月，来到了南疆靠近中州的地域。
　　这里和南疆腹地完全不同。
　　坊市规模更大，来往的修士更多，灵气也更加浓郁。最重要的是，消息流通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穗儿走进一间最大的茶楼，点了壶灵茶，坐在靠窗的位置。
　　周围坐满了修士，有筑基期，有金丹期，甚至还能看到几个元婴期的气息。大家高谈阔论，交流着最近修仙界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正气盟解散了。"一个金丹期修士压低声音说。
　　穗儿端着茶盏的手一顿。
　　解散了？
　　"什么时候的事？"另一个修士惊讶道。
　　"就在三个月前。"那金丹修士啧啧感叹，"你们知道正气盟对东域的总攻吗？"
　　"知道啊，听说打了好多年。"
　　"不止打了好多年，是打炸了。"金丹修士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天剑宗、太虚观、万法门，那三个存在了十万年的古老宗门，全都被打没了。"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穗儿也愣住了。
　　那三个宗门……居然倒台了？
　　"怎么可能？"有人质疑，"那可是十万年的底蕴，怎么会轻易被灭？"
　　"我也不敢相信，但确实是真的。"金丹修士叹了口气，"听说正气盟集结了上百位元婴期修士，还有二十多位化神期老祖，发动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东域三大宗门也不弱，他们联手之后，化神老祖加起来有十几位，元婴修士更是数不胜数。"
　　"双方在东域大平原上打了整整三年。"金丹修士的语气变得凝重，"据说那场战斗把整个东域都打崩了，山脉被夷平，河流改道，灵脉断裂……最后化神老祖们打出了真火，直接开始拼命。"
　　他顿了顿，继续说："天剑宗的剑老祖，太虚观的虚空老祖，万法门的万法真君……这些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一个个拼命施展禁术。正气盟那边也不甘示弱，好几个化神老祖同归于尽。"
　　"最后呢？"有人追问。
　　"最后……"金丹修士深吸一口气，"三大宗门的护山大阵被破，化神老祖要么战死要么重伤逃走，宗门被攻破，门人四散。正气盟虽然赢了，但损失也极其惨重，十几个化神老祖陨落，上百个元婴修士身死。"
　　周围一片沉默。
　　穗儿握着茶盏，手指微微发抖。
　　这是一场真正的末日之战。
　　"然后呢？"有人问，"正气盟赢了之后做了什么？"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金丹修士苦笑着摇头，"三大宗门倒台后，那些被垄断了十万年的资源，一下子全都露了出来。"
　　他压低声音，语气变得激动："灵脉、灵矿、丹方、功法、秘境、洞天……这些东西就像井喷一样涌出来。一鲸落，万物生。整个修仙界都疯了。"
　　穗儿心里一动。
　　资源井喷？
　　"正气盟本来是想统一管理这些资源的。"金丹修士继续说，"但他们内部意见不统一。二线宗门想要瓜分最好的灵脉，散修联盟想要平均分配，小家族想要争取独立地盘……"
　　"结果就是，正气盟内部开始斗了。"
　　"斗得有多激烈？"
　　"激烈到化神老祖都在打架的程度。"金丹修士感叹道，"打完东域三大宗门没多久，正气盟内部就爆发了好几场冲突。有两个化神老祖因为一条顶级灵脉的归属问题，直接在中州主城外打了起来。"
　　"最后，盟主实在压不住了，干脆宣布解散正气盟。"
　　"让各方势力自己去抢那些资源。"
　　穗儿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
　　正气盟完成了它的使命——打破十大宗门的垄断。
　　但也因为这个使命的完成，内部矛盾彻底爆发，最终只能解散。
　　"现在中州和东域乱成一团。"金丹修士摇着头，"各个势力为了新的资源分配，斗得不可开交。有的宗门一夜之间吞并三个小家族，有的散修联盟抢到一条灵脉后又被人灭门。"
　　"据说每天都有修士死在争夺战中。"
　　"元婴期修士陨落的消息都听麻木了。"
　　周围的修士们面面相觑，既兴奋又恐惧。
　　兴奋的是，资源不再被垄断，普通修士也有了机会。
　　恐惧的是，修仙界进入了真正的乱世，弱肉强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残酷。
　　穗儿默默喝着茶，心里盘算着这些信息。
　　正气盟解散了。
　　三大古老宗门倒台了。
　　资源井喷，天下大乱。
　　"这对我来说……"她在心里自语，"是危险，也是机会。"
　　元婴期修士，在这个乱世中，已经算是一方强者。
　　她有建木的防御力，有血朱花的吞噬能力，还有一千多年的寿命。
　　"或许……"穗儿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是时候去中州看看了。"
　　----------

第七十二章
　　南疆与中州边境，坊市外
　　穗儿坐在茶楼外的石阶上，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才听到的消息。
　　正气盟解散了，中州和东域陷入混乱，到处都在抢夺资源……
　　"去中州，趁乱捞点好处？"她在心里盘算着。
　　但随即，一股本能的恐惧涌了上来。
　　她低下头，仔细审视自己过往的经历。
　　从十四岁进入春花宫到现在六百零三岁，将近六百年的修仙生涯中，她好像从来没有和人真正斗法过。
　　春花宫的时候，她是炉鼎，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在风氏家族的那一百年，她是少主夫人，有人保护，也不需要战斗。
　　叛逃之后，她一直在逃跑、躲藏、伪装，从来没有正面和人交过手。
　　就连在朱花宫那三十年，她也是靠偷取控制权，最后逃跑成功的。
　　"我……根本不会打架。"穗儿喃喃自语。
　　她能熟练运用遁术逃跑，能精准控制建木灵气修炼，能完美伪装成各种身份……但真要打起来？
　　她连血朱花的吞噬能力都没搞清楚。
　　"去中州……万一遇到抢劫的怎么办？"穗儿越想越害怕，"那边到处都是元婴期修士，还有化神老祖，我这点实力根本不够看。"
　　她站起身，看着北方的天空。
　　中州在那个方向，繁华、混乱、充满机会……也充满危险。
　　穗儿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算了，不去了。"她低声说，"太危险了。"
　　...
　　半年后，中州边境某处
　　穗儿操控着飞舟，在中州边境徘徊了整整半个月。
　　她几次想要飞进去，但每次刚靠近边界，就会感受到远处传来的战斗波动——元婴期修士的灵压，爆炸的法术余波，还有偶尔闪过的化神级气息。
　　"太吓人了。"穗儿缩在飞舟里，手心冒汗。
　　她在边境绕了一大圈，从东边绕到西边，又从西边绕到北边，整整花了半年时间，灰溜溜地绕着中州的边界转了一圈。
　　最终，她还是没敢进去。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穗儿躺在飞舟上，看着天空自嘲地笑了笑，"六百年了，还是这么怂。"
　　她最终把飞舟调转方向，朝着北域飞去。
　　...
　　北域边境
　　元婴期的飞行速度确实快了不少。从中州边境到北域，穗儿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北域的气温明显低了很多，地面开始出现积雪，空气中弥漫着寒意。
　　穗儿降低高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和人斗……太可怕了。"她在心里默念，"先从妖兽入手，试试血朱花的吞噬能力。"
　　她需要搞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毕竟，如果连妖兽都打不过，那她这个元婴期修士也太废物了。
　　穗儿稍微深入北域，来到一片冰封的森林。
　　这里妖兽不少，她很快就感应到了好几股妖气。
　　她挑选了最弱的一只——金丹前期的熊类妖兽。
　　"金丹前期，我现在是元婴初期,压制两个大境界，应该很轻松吧？"穗儿给自己打气。
　　她降落在森林边缘,远远看到那头妖熊正在一棵大树下刨食。
　　妖熊身高三米多，通体黑毛,肌肉虬结，獠牙锋利,散发着金丹前期的妖气。
　　穗儿深吸一口气,调动丹田中的建木灵气。
　　血红色的藤蔓从她掌心涌出,化作数根手臂粗细的触须,朝着妖熊袭去。
　　妖熊立刻察觉到危险,猛地转身,张开大嘴发出一声怒吼。
　　藤蔓缠住了它的后腿。
　　"成功了！"穗儿心里一喜。
　　但下一秒,妖熊用力一甩,直接把藤蔓扯断了。
　　穗儿愣住了。
　　妖熊冲了过来,速度极快,爪子上包裹着妖力,朝着穗儿拍下。
　　穗儿慌忙施展遁术后退,却被妖熊的爪风擦到肩膀,护体灵气瞬间破碎,肩膀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
　　"疼！"穗儿惊叫一声。
　　她手忙脚乱地再次放出藤蔓,这次是十几根一起涌出,从四面八方缠住妖熊。
　　妖熊在藤蔓中挣扎,力量大得惊人,好几根藤蔓又被扯断。
　　穗儿咬着牙,不断补充灵气,让藤蔓越缠越多。
　　终于,妖熊的动作慢了下来。
　　藤蔓开始吞噬。
　　妖熊的血肉被一点点分解,化作血水,最后被藤蔓吸收干净。
　　整个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战斗结束后,穗儿瘫坐在地上,浑身是汗。
　　"差点……差点没打过。"她喘着粗气,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一只金丹前期的妖兽,她一个元婴初期的修士,差点没打过。
　　如果不是建木的防御力够强,血朱花的吞噬能力够狠,她可能真的会输。
　　"我的战斗技巧……简直是零。"穗儿苦笑着摇头。
　　她不会攻击法术,不会战斗神通,唯一能用的就是血朱花的藤蔓,而且控制得还不够熟练。
　　"难怪我不敢去中州。"穗儿喃喃自语,"就这点本事,去了不是送死吗？"
　　她坐在雪地上休息了很久,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沮丧。
　　六百年的修仙生涯,最终却连妖兽都打得这么艰难。
　　"我真的……太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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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穗儿坐在雪地上，看着掌心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
　　那头金丹前期的妖熊已经被她吸干了，化作血水，最后被血朱花藤蔓完全吞噬。她能感觉到丹田中的灵气稍微涨了一些，虽然不多，但确实有增长。
　　"这就是血朱花的吞噬能力吗？"她低声自语。
　　半个时辰的战斗，让她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
　　打架，她真的不行。
　　就算修为到了元婴期，就算有血朱花这样的杀器，她的战斗技巧依然烂得一塌糊涂。
　　"修仙界常说生死之间磨练战斗意志。"穗儿苦笑着摇头，"在生死之间突破是家常便饭。"
　　但问题是——真的死了怎么办？
　　小命要紧啊。
　　她想起刚才和妖熊战斗的场景，如果不是建木的防御力够强，如果不是血朱花的吞噬能力够狠，她早就被那一巴掌拍死了。
　　"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安全的地方吧。"穗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换一个正常修士来操作，接下来应该就是不停地猎杀妖兽，然后吞噬来提升修为了。这是最快的修炼方式，也是血朱花功法的核心。
　　但穗儿不一样。
　　她是个怂包。
　　一想到要和妖兽搏斗，要面对那种生死一线的压迫感，她就浑身发抖。
　　"不干了，太危险了。"穗儿操控飞舟，朝着南方飞去。
　　她决定离开北域，离开这个充满妖兽的危险地方。
　　半年后，西域边境
　　穗儿花了整整半年时间，慢悠悠地横跨了西域。
　　她没有选择直线飞行，而是绕着魔修的地盘转了一大圈，小心翼翼地避开所有可能的冲突区域。
　　路上她遇到过几次低阶修士的拦路打劫，但看到她元婴期的气息后，那些人立刻跪地求饶，然后她就放过他们了。
　　"打架太累了，还是算了吧。"穗儿每次都这么想。
　　...
　　又过了三个月，她终于回到了南疆。
　　这个地方虽然贫瘠，灵气稀薄，但足够安全。
　　南疆，青木小宗外围
　　穗儿站在青木小宗的边界，看着这个她曾经闭关过的小宗门。
　　"我现在是元婴修士了。"她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自得。
　　元婴期修士，在南疆已经是一方霸主了。就算是五仙教的掌门，也不过元婴后期。
　　"既然都到元婴了，不如……开宗立派？"穗儿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她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坐在宗主大位上，下面跪着一群弟子，恭恭敬敬地叫她"宗主"。
　　"穗儿宗？"她琢磨着名字，"还是叫建木宗？不对，太招摇了……"
　　她越想越兴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开宗立派，收徒授业，占据一条灵脉，安安稳稳地修炼到寿元耗尽……
　　听起来很美好。
　　但下一秒，她又怂了。
　　"等等，开宗立派是不是太显眼了？"穗儿皱着眉头，"万一被人盯上怎么办？"
　　"而且南疆虽然贫瘠，但也不是没有元婴期修士。"
　　"要是有人想抢我的地盘怎么办？"
　　"打架……我真的打不过啊。"
　　穗儿越想越害怕，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消失了。
　　"算了算了，太危险了。"她摇摇头，"还是找个更偏僻的地方吧。"
　　...
　　南疆，更外围地区
　　穗儿操控着飞舟，朝着南疆更加偏远的地区飞去。
　　她专门挑那些灵气稀薄、人迹罕至的地方,越飞越偏。
　　飞了半个月,她来到了南疆和外海的交界地带。
　　这里已经非常荒凉了,灵气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面上是光秃秃的岩石和干涸的河床,连棵草都看不到。
　　"这里够偏僻了吧？"穗儿降低高度,开始寻找合适的地点。
　　她在一片戈壁滩上转了好几圈,最后看中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山。
　　山不高,只有几十丈,但勉强算是个地形起伏。山脚下还有条干涸的河道,说不定以前有过水源。
　　"就这里了。"穗儿降落在山顶,四处张望。
　　周围荒无人烟,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人影。灵气稀薄得可怜,估计连筑基期修士都不愿意来这种地方。
　　"完美。"穗儿满意地点点头。
　　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人来找她麻烦。
　　她开始规划自己的"宗门"。
　　"叫什么名字好呢？"她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托着下巴思考,"长青宗？不行,太普通了。建木宗？太招摇。血朱宫？听起来像魔门……"
　　她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满意的名字。
　　"算了,先把基础设施弄好再说。"穗儿站起身,开始用建木灵气改造这座小山。
　　血红色的藤蔓从她掌心涌出,扎进山体深处,一点点掏空山腹,形成一个巨大的洞府。
　　然后她又在山顶布置了一个简单的聚灵阵,虽然效果不会太好,但总比没有强。
　　忙活了三天,一个简陋的"宗门"雏形就算完成了。
　　穗儿站在山顶,看着自己的"杰作",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
　　"我穗儿,603岁,元婴初期,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人生终于走上了正轨。
　　虽然这个"宗门"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周围荒凉得连只鸟都没有,虽然灵气稀薄得可怜……
　　但至少,安全。
　　"接下来就是慢慢发展了。"穗儿坐在洞府里,盘算着未来,"先把宗门建设好,然后去找几个弟子,再……"
　　她说着说着,又开始犯愁。
　　"去哪里找弟子啊？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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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穗儿坐在那座孤零零的小山山顶，看着周围荒无人烟的景象，心里越想越不对劲。
　　"开宗立派？我疯了吗？"她喃喃自语，"建宗门要弟子，我去哪儿找弟子？这鬼地方连只兔子都没有。"
　　她低头看着脚下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洞府，越看越觉得荒唐。
　　这就是非常典型的脑子一热的结果。
　　元婴期修士怎么了？还不是一样会做蠢事。
　　"算了算了。"穗儿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建宗门的计划先搁置。"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功法。
　　如果真要开宗立派，总得有点拿得出手的功法吧？可她现在修炼的是《建木春华录》，这可是混元门的镇派功法之一，绝对不能外传。
　　至于《玄天玉宫录》……那就更不能拿出来了。
　　"先去西域搞点功法再说。"穗儿做出决定，操控飞舟离开了这座荒凉的小山。
　　...
　　两个月后，西域北部
　　穗儿又折返回到了西域。
　　这次她没有去南部的天魔教地盘，也没有去中部的冥王宗区域，而是一路向北，来到了合欢宗主导的地区。
　　合欢宗，十大宗门之一，以双修功法闻名修仙界。
　　这里的小宗门多多少少都沾点双修元素，就连普通的散修坊市里，都能看到各种与双修相关的店铺和服务。
　　穗儿在坊市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氛围和中州、南疆完全不同。
　　修士们谈论的话题里，"炉鼎""采补""双修"这些词汇出现的频率极高，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
　　街道两侧，每隔几十丈就能看到一家"合欢楼"。
　　其实就是修仙界"妓院"的美称而已，和凡俗世界的青楼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提供的基本上都是采补服务。
　　这些合欢楼并不全都是合欢宗旗下经营的，有的是小宗门开的，有的是散修联合经营的，还有一些甚至是大家族的产业。只是因为合欢宗在这方面太出名了，大家统一叫这个名字。
　　这算是合欢宗周边地区的特色吧。基本上各个坊市都有这种经营设施，有的甚至是宗门下场经营的。
　　穗儿在一家合欢楼外停了下来。
　　楼高三层，外墙涂成淡粉色，门口挂着绯红色的薄纱帘幕。几个筑基期的女修士站在门口招揽生意,身上穿着半透明的薄纱,曲线毕露。
　　"客官,里面请~"一个女修笑着招呼。
　　穗儿深吸一口气,感觉小穴有些痒痒的。
　　进入元婴境界后,她还没双修过呢。
　　更准确地说,是还没被采补过。
　　和风玄那一百年清淡如水的双修生活,和尹烈那一晚温柔的交易,都太过平淡了。她怀念的是春花宫那种极致的刺激,那种被粗暴对待、被彻底采补的压迫性快乐。
　　那种快乐,根本就不是普通双修可以比拟的。
　　"不行,冷静点。"穗儿在心里告诫自己,"你是来搞功法的,不是来享受的。"
　　但她的身体已经诚实地走进了合欢楼。
　　一楼是大厅,摆放着几张桌椅,有十几个修士坐在那里喝茶聊天。
　　一个金丹期前期的中年女修走了过来,笑吟吟地问:"客官是来找乐子的,还是来赚灵石的?"
　　穗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合欢楼提供的服务是双向的。
　　有人花灵石来采补别人,也有人出卖自己赚灵石。
　　"我……"穗儿压低声音,"来赚灵石的。"
　　中年女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散发出的筑基期前期气息,点了点头:"筑基期前期啊,价格不会太高。不过你长得挺可爱的,应该有人愿意出钱。"
　　她拿出一个玉简:"这是合同,你看看。基本内容是提供采补服务,楼里抽成三成,你得七成。"
　　穗儿接过玉简,灵识探入。
　　合同内容很简单,就是她作为"炉鼎",接受客人的采补。客人支付灵石,合欢楼抽成,剩下的归她。
　　最关键的是,合同上还有一条保护条款——禁止客人伤害"炉鼎"的性命,禁止强行掠夺灵根本源。
　　"我们合欢楼是正规经营的。"中年女修笑着解释,"不会让你被采补到修为全失。最多就是掉个一两层境界,之后靠补偿灵石慢慢恢复就行了。"
　　穗儿点点头,在合同上按下手印。
　　她当然知道这些规矩。春花宫也是类似的模式,只不过那里更加系统化罢了。
　　"很好。"中年女修收起合同,"你是散修吧?看起来挺羞涩的。第一次来?"
　　穗儿低着头,装出一副囊中羞涩、不得已才来卖身的样子:"嗯……实在是没有灵石了,想来赚点快钱。"
　　"理解理解。"中年女修拍了拍她的肩膀,"散修不容易啊。来,跟我去登记一下信息。"
　　穗儿跟着她走进后院,开始填写基本信息——名字、年龄、境界、灵根属性、擅长什么……
　　她编了个假名"小蕊",谎报年龄为89岁,境界筑基期前期,中品水木双灵根。
　　填完表格后,中年女修笑着说:"好了,你可以去休息室等着了。要是有客人看中你,我们会叫你的。"
　　穗儿被带到二楼的一间小房间。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床上铺着干净的薄纱被褥,桌上放着一壶灵茶。
　　她坐在床边,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终于……又能体验那种感觉了。"穗儿喃喃自语,小穴里已经开始分泌出蜜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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