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魔力
　　墓碑建立在了山上，周围遍布着长年泛绿的青草，旁边有一颗桂花树遮挡，微热的风呼啸而过，草叶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歪斜。
　　傀冥把墓碑旁的青草全部拔掉，玫瑰花的种子洒满在周围，灰色的墓碑没有照片，他甚至也不愿写下她的名字。
　　倾城还没死，她一定会回来的，不能把死亡的名字刻上去。
　　一天又过一天，他每日每夜的坐在墓碑旁不愿回去，像是看守着入境之门，吸血鬼不用吃饭，除了躺在桂花树下歇息，便是取水去给玫瑰花的种子浇灌。
　　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巫马肆看他颓废的那副样子，一句句安慰的话都如鲠在喉。
　　略长的头发遮挡住眼睛，看不见的神态显得阴沉，他垂头坐在草地，身后背靠树干，蜷起一条长腿，低头像是睡着了。
　　周围有脚步声接近，发丝下的双眼睁开，浓密的睫毛扑朔，着看向那只脚。
　　“做什么。”
　　过于磁冷的声音，疏远了几分。
　　巫马肆学他姿势，坐在了他的身旁。
　　“你要等重生，可这才不到一周，难不成你就这样一直坐到这里三百年？”
　　“关你什么事。”
　　“就算不关我的事，也要听我一句劝，你得有事去做，好好学会管理吸血鬼族，总比你现在坐在这里好，反正你也死不了，适应枯燥的生活，才能学习怎么永生下去。”
　　“老头。”
　　他突然打断他的话，问，“你是做什么的？你除了在宫殿里喝酒，还会干什么？”
　　巫马肆笑了几声，“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啊。”
　　“你从小上学也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你知道他们都是怎么生活的吗？一生为了钱财去拼命，我就是去挣他们的钱，买那些人工血，来养活宫殿中全部的吸血鬼族。”
　　傀冥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了兴趣，抬起了头，将略长的刘海往后推去。
　　眼角微红，将妖孽的五官完全暴露出来，苍白过分的皮肤，看的一清二楚的青筋，从下巴延伸至耳根。
　　“你怎么挣他们的钱，杀人吗？”
　　“你还是太年轻，人类世界也有一套完整的游戏规则，怎么能杀人呢？当然是正经买卖。”
　　巫马肆跟他讲着故事，“我看上了他们医疗体系，一百多年前，他们医疗可不发达，我从中买卖，用医疗器材跟他们换人工血来做交易，现在越做越大，只要有他们的钱，我想要多少血都有。”
　　吸血鬼最缺的可就是鲜美的血液，他们人类是个很好的造血者，为了利益，就算卖出自己的血也心甘情愿。
　　巫马肆扶着树干缓缓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侄子，想跟我学学怎么跟他们交易吗？以后我死了，你可也要接手我这工作啊。”
　　他目光看着远方被风吹舞的青草，眯起如鹰的森眸。
　　“我考虑考虑。”
　　“不急，就是别考虑太长时间了，你大伯我，可就只有不到一百年的寿命了。”
　　巫马肆离开了，傀冥慢慢低下头，拉扯着自己的头发，用力往下拽，手指硬是扯掉了几根。
　　似乎沉浸在什么痛苦中，他斜着身子往下倒去，侧身躺在了地上，痛苦地抓着草地，越来越用力，指缝中抓的满是泥土，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声难受的哼咛。
　　“额……”
　　血管中爆发的渴望，他想吸血，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臂，上面隐隐浮现出来的青筋，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他想吸自己的血。
　　“不！”
　　傀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大跳，在当他抬起头时，突然看到地上的石子漂浮在空中，慢慢的晃悠着。
　　惊愕的看着飘荡在空中的石头，不可思议的念头来了，他伸出五指，试图操控石头，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默念着让它掉落在地上，下一秒便砸在了地面，失去重力的石子翻滚了两下。
　　手臂上的血管越来越凸起，他受不住内心的渴望了，獠牙越来越尖锐，抱住自己的左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獠牙与血肉的融合，疼痛只是一刹那的事情，很快，他便尝到了鲜美的感觉。
　　熟悉的味道，这是魔女的血液，曾经的他也在倾城身上尝到过。
　　渴望的闭上眼睛，吸的越来越多，甚至连自己大脑逐渐缺氧的感觉也没注意，流失加快，他吞咽下去的血跟不上身体流失的速度。
　　似乎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血液会这么香甜了，他的心脏可是魔女的心脏，所以也会了魔女的魔力。
　　喉咙快速吞咽，疯狂吸取着，脖子上的青筋变得越来越多。
　　刹那间，他眼前突然一白，慢慢松开自己的胳膊，昏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漆黑的房间里，床上还能闻到倾城熟悉的味道。
　　睁开眼，一旁站着的于尉正向他的嘴里喂着什么东西，没有犹豫的瞬间推开他。
　　“你给我吃的什么！”
　　突如其来的力量直接让他措不及防的跌倒在了地上，那是一股凭空而来的力气，像是魔女的魔力。
　　吐出嘴里的东西，发现是冰糖。
　　于尉坐在地上惊愕的表情看着他。
　　“少主，你吃了魔女的心脏也会有魔力吗？”
　　被他一说，他也才反应过来，操控着手心里的冰糖，慢慢浮了起来。
　　不愉快的感觉，扔下手心中的东西。
　　“别让我吃这种恶心的东西，滚出去！”
　　于尉扶着墙壁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他说道。
　　“初步判断您是失血过多晕倒的，胳膊上发现了您自己的牙印，少主，大可不必喝自己的血来止住欲望，巫马先生有人工血可以帮您。”
　　他眉头一皱，语气加重了不少。
　　“我让你出去，滚出去！”
　　于尉服从低头应道，“是。”
　　房门关上，他倒在床上急促的呼吸起来，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翻身抱住了被子。
　　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用力抱紧被子，拼命吸着味道，可能他再也闻不到了，试图感受着最后一丝气味。
　　可闻着闻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失控的发出嘶哑的哭声。
　　“倾城，呜倾城。”
　　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他哭了很长时间，脑海里都是她的背影，妩媚诱惑。
　　红色长裙露出漂亮的蝴蝶骨背，纤细高挑的身材，嘴中嗪着烟斗转过头来，吐出飘渺白雾。
　　妖精一样上挑的眼睛，笑意随着弯弯，朝他勾起诱人的红唇，轻声吐出只属于他的名字。
　　“小明。”

（五十一）他不甘心
　　他想要抱走她的尸体，于尉没有犹豫的拦住他。
　　“少主，您想做什么！”
　　“滚！”
　　他哭红肿的双眼，怒吼着把他踹开，于尉捂住腹部倒在了床边地上，看他抱着冰冷的躯壳夺门而出。
　　他狂奔出宫殿，胸前的伤口还在流血，滴落在她裹着一条单薄的披风上，眼泪不知所措的往下掉，他嘴中喃喃自语叫喊着她的名字。
　　“倾城，倾城……别离开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还在下着蒙蒙小雨，雨水淋湿头发，遮挡住视线，他跑去山脚下的村庄，几次奔跑想要摔倒，紧紧抱住自己怀中的人，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集市上已经寥寥无人，雨突然下大，傀冥哭着把她的脸埋进自己怀中，顺着下颚落下的水珠，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略长的头发完全被打湿，狼狈的朝着路边大吼。
　　“死老头给我出来！卖东西的死老头，出来啊！你不是什么都卖吗，给我出来，出来！”
　　他绝望的弯下腰，抱着她失控的大哭出声，身子越发冰凉，僵硬的已经没了温度。
　　“出来，给我出来啊！”
　　傀冥一边往前走，哭着大喊，大雨砸在他的身上，冷的毫无知觉，脚下踩着一个个水坑溅起泥花。
　　在他的面前，突然凭空浮现出了一个陈老的木式房屋，墙角甚至还有腐烂的木头和蜘蛛网，头顶的招牌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写，傀冥没有犹豫的冲了进去。
　　果不其然，就是那家店，他踩着咯吱咯吱的地板往里面走着喊叫，“老头，出来，给我出来啊！”
　　一个屋子的帘子被掀开，中年男人驼着背走出来，望着他手中抱着的魔女，已经知道结果了。
　　上次将她心脏切开，也早就知道了答案，没想到这么快。
　　“你找我，是想让她复活吗？”
　　“废话！你不是说你这里什么都有吗？给我把她复活，复活啊！”
　　他被雨水冲得满身寒气，狰狞的张大嘴巴冲他大声吼叫，像极了失控的疯子。
　　“人死不能复生，万物皆是如此，我这里是什么都卖，可不卖命，你没办法让她复活，她已经彻底死亡了。”
　　傀冥无措的收紧手臂，哭着哭着，他便笑了。
　　“我不信，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钱给你，才对我撒谎的？告诉你我不信！”
　　“不信又如何，我这里可没东西让你相信，你还是走吧。”他哼笑了声，捶着自己驼背的腰，转身往屋内走。
　　“站住！”傀冥朝他吼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让我死掉！我吃了魔女的心脏，你能不能把我的心脏取出来！”
　　男人脚步一顿，转过头略有惊讶的看着他。
　　“你吃了魔女的心脏？”
　　他摇头，“我帮不了你，你死不了，就算你心脏取出来，你也死不了，你是永生的，想死是不可能。”
　　他绝望的几乎要疯掉，看着她宛如睡着安详的脸，发丝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脸颊上，融合着眼泪从她颧骨滑落。
　　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
　　“她会重生。”
　　傀冥猛地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男人将手臂背在身后，“魔女死亡，三百年后会重生回来，但她会投胎重生成为人类，还是魔女，并不清楚，如果你能在三百年后找到她，你们仍然能在一起。”
　　他含着眼泪，突然笑了。
　　“你让我去等一个重生的人？三百年？那就是说，我连找到她的几率都微乎其微，你这跟让我直接永生下去有什么区别！”
　　男人摇摇头，“至少你还有这个机会啊，哪像我，我也在等一个重生的魔女，可我马上就要死了，我们再也遇不到了，你多幸运，还能一直永生等下去。”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傀冥咬着牙，“反正，你没办法让她复活是吧。”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驼着背走近他，抬头看着他红涩的眼睛，“既然你这么喜欢她，那就等她重生再遇见她！她也不会记得这一世的记忆，那样就能跟她在一起了啊。”
　　黝黑的眸子翻起水润光泽，他忍住落泪的冲动，红了鼻尖。
　　“那就是说，我要一直等，等到她重生找到她。”
　　男人这次终于笑了，“理解就行，以后可别来找我了，我这店不会再开门了，祝你好运，在三百年后能找到她。”
　　房子突然消失，他的脸刹那间不见，屋外大雨再次打在身上，傀冥将她紧紧抱住，不让她淋到雨水，尸体面容苍白，全身冰冷没有血色。
　　他低头趴在她的脖颈上嗅不到一丝芬香，痛苦哑了嗓音，“倾城……我该怎么办，你会等我吗？三百年后，我能不能找到你啊。”
　　究竟该怎么办，万一没找到，他又该怎么办，这么永远永生下去，他不甘心！不甘心啊，为什么连死了都没爱上他。

（五十二）我会一直等着小倾
　　外面下起了大雨，略大的雨珠将屋檐敲打的阵阵作响，雨水从檐角不断往下滴落，砸在土地上呈现湿润的水坑。
　　叩叩叩。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屋内的人冒雨穿过中间的院子，来到大门口询问了一句。
　　“哪位？”
　　无人吭声。
　　好奇心驱使着打开门，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把他吓了大跳，右眼一条伤疤长的狰狞，只能睁开一只眼睛，穿着灰色的破旧长袍，雨水把他淋湿。
　　于尉看着面前的长相斯文的男人，沙哑的声音询问，“您好，雨下的实在太大了，我能否进来小躲一会儿？”
　　男人有些犹豫，身后传来女人的吆喝声。
　　“老公，是谁啊？”
　　“是，想进来躲雨的。”
　　“那让他进来吧，雨下的的确有些大。”
　　男人应声侧身放行，“请进来吧。”
　　“多谢。”
　　他跟随着穿过院子，走到上屋的房间，跨过脚下的门槛，屋内漆黑的只有中间亮着的一个黄色灯泡，吊在空中，屋子中清贫的没有什么华丽物品，唯一值钱的，可能是那台小冰箱。
　　女人坐在火炉旁烧茶，抬起头看到他摘下帽子的面容，被那眼角的伤疤吓了一大跳。
　　于尉看出来了，捂住眼角道，“您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旅游来到这里迷路了。”
　　她显然松了口气，笑起来多了几分温柔，“原来是旅游的啊，我们这也就是个乡下，怎么会跑到这里？”
　　“雨下的太大了，没看清路就走到了这里。”
　　男人打断他们，给他倒茶，“坐这里喝点茶吧，这雨一时半会恐怕停不了。”
　　“多谢。”
　　他坐时也腰板挺直，过于威严的神色难免不令人多想，碍于他脸上的伤疤，也忍住不多问。
　　于尉抿了一口茶，询问道，“两位是夫妻吗？”
　　男人笑着点头，“是啊。”
　　他也跟着笑起，“挺有夫妻相的。”
　　一旁他的妻子温柔的弯起了眼角，“逢人都这么说我们，也有人说我们上辈子也是夫妻，所以才会这么合得来，我们几乎没吵过架。”
　　“你们也相信来世吗？”于尉勾着嘴角问。
　　“既然有人说，我们也就自然信了，毕竟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着呢。”
　　跟他聊了几句这话题，男人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腿起身，转身走去了内屋中。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块玉佩，递给他看。
　　“这是上次去集市时，一位自称算命的老先生给我的，说是这东西跟我有缘，让我一定拿着，连给他钱也不要。”
　　于尉接过来看，那是一块腰佩，下面坠着流苏，上等的好玉，亲手雕刻上去一块花瓣形状，似乎是还有另一半，中间很明显有个连接处。
　　他垂了眸，对他说道，“是个普通的吊坠，假玉而已，不过这个图案倒挺好看的。”
　　一旁的女人叹气，“我就说嘛，那老人怎么可能给你真玉，果然是卖不出去随手搪塞给你的。”
　　男人笑着挠头，“看来是我多想了。”
　　于尉抬头道，“我挺喜欢这个图案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将这吊坠卖给我？您看您出多少钱合适？”
　　男人急忙摆手，“既然是不值钱的东西，你喜欢那就送给你了，也是送给有缘人了。”
　　他笑了起来，“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
　　“哈哈不用客气。”
　　聊了会儿后，屋外的雨小了不少，于尉撑着腿起身。
　　“那两位，我就不多留了，待会儿雨怕是要变大，可就不好走，我先离开了。”
　　“啊不再多留会儿吗？”男人问，“这雨一会儿可能就会停了。”
　　“不了。”
　　他重新带上帽子，回头对他们点头，“两位保重。”
　　加快步伐走出去，手中紧紧攥着玉佩，急促往宫殿走，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倾城虚弱的歪着头呼吸，对坐在床边的人，声音沙哑说道，“我太饿了，想吃东西。”
　　傀冥垂着头，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起欣喜看她，“你肯吃东西了？等着姐姐，我这就去给你做，等我！”
　　他从未有过这么激动的时候，匆忙开门出去。
　　没过多久，于尉进来了，看她痛苦的捂住心脏，张大嘴巴急促的喘气，单膝跪在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腕，将玉佩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魔女，这可能是我唯一能为你找回的东西了，希望它可以减轻你的痛苦。”
　　她举起手中的玉佩，睁大了眼睛，泪水瞬间落了下来。
　　“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是她亲手做的东西，这一半是属于阿义的，另一半属于她的，已经放入了他的棺材中，早就不见了。
　　“您不需要知道。”于尉艰难的对她勾起嘴角，他笑不出来，却要硬着头皮对她笑。
　　“如果您坚持不住，就离开吧，带着玉佩走，会不会让您心里好受些？”
　　她哭的不像话，眼泪落满湿枕，将玉佩放在胸口大声抽噎起来。
　　这是她一生唯一爱的人，给予她承诺的东西，庆幸这一辈子只能爱他，就算没有下辈子，她也觉得足矣了。
　　“谢谢……谢谢。”
　　闭上眼睛，泪水从眼窝中倾斜下来，手中冰凉的玉佩，她抚摸着上面的纹路，是她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花瓣，那时门前开满了野玫瑰，盛开的花季总是芬香的。
　　院中有个石桌，她总坐在那里看着门口，盼望着他每天归来，闲来无事雕刻玉佩，一双成对，花瓣拼凑成一对花朵的形状。
　　那日雕刻完成，她兴奋的等待他归来，将两只玉佩扬起在空中朝他飞奔，秀发裙摆摇曳空中，投入他的怀中。
　　“阿义，你看你看，玉佩好不好看啊！”
　　“小倾手可真巧啊，这么好看的玉佩，要送给我吗？”
　　“嗯！送给你啊，这样我们就是一对了，下辈子就算你不认得我，我也可以拿着玉佩去找你，一定要认得我啊，我会一直，一直一直等你。”
　　男人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一侧的嘴角含着酒窝，宠溺的抱着她瘦弱的肩膀应下。
　　“好，我也会一直等小倾的，一直一直。”
　　于尉趴在床边，肩膀抖动的抽泣，捂住脸，泪水无法抑制，从指缝中流下来。
　　床上躺着的人闭上眼睛，睡的很熟，双手紧紧捂住玉佩放在胸口，长发从枕边斜落下，最后一滴泪在冰凉的脸颊上流过，落浸在枕上。
　　推开门，傀冥手中的托盘砰的一声砸落在地上，目愣而视，缓缓的瞪大双眼，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倾城……”
　　他颤抖的手推着她的肩膀，“倾城…醒醒，吃饭了……倾城？”
　　察觉到她真的没了一丝动静，眼泪刹那间落了下来，他大声吼叫着她的名字，没有回应他。
　　“倾城！”
　　“醒醒啊倾城，倾城！我让你醒过来啊听到没！”
　　“呜…倾城，姐姐，姐姐！”他绝望的摇晃着她的身体，甚至觉得她一定还会醒。
　　强烈的摇晃，也没能将她手中的玉佩摇掉，她歪了头，没有一丝生机，双手从胸口滑落，死亡将她彻底剥夺。
　　傀冥终于意识到事实，她死掉了，原本可以永生的姐姐，因为他死掉了。
　　突然，他拉扯开于尉的披风，从他腰间掏出了手枪，上膛对准自己的心脏摁下去，面如死灰，没有片刻犹豫。
　　砰。
　　“少主！”
　　于尉红着眼惊慌失措，只见他瞪大眼睛，撕裂火辣的痛苦，都没有他心脏绝望的疼，失去支撑狠狠跪在了地上。
　　沾满血液的枪掉落，他捂住流血的胸口，烧灼的疼痛令他满头大汗的喘息，青筋慢慢浮现出整个皮肤，看着床上冰冷的躯体，哭声嘶哑，撕心裂肺。
　　可他无论如何都死不了，除了疼痛没有别的反应，满是血液的手攥住她的手腕，大声哭喊求她回来，向她道歉。
　　“回来……对不起，回来啊，我让你回来啊！”

（五十三）那个虐待你的大坏蛋
　　于尉回来时，他已经倒在椅子上神志不清了，闭着眼像是昏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一看才知道，怀中的婴儿在吸着从他手指中流出来的血。
　　“别别，快松口。”
　　他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把装满奶水的奶瓶放到她的嘴边，希望她能转移目标。
　　婴儿依然抱着他的手不肯放，吸着他的手指，甚至还有血从她的嘴角流下来。
　　于尉狠下心，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将手指拉了出来，失去手指的那一秒要看就要哭，他急忙将奶嘴放入她的小嘴中。
　　见她开始咕咚起来，还没来得及松了口气，她突然哇的张大嘴巴哭了，于尉吓的没拿稳，奶瓶掉在了地上。
　　哭声惊醒了傀冥，他头痛的捂住额头，眼前的画面重叠，大脑晕乎乎的急促喘息起来。
　　“少，少主，我去给您拿人工血，稍等一下。”
　　于尉匆忙跑出去，他想起身，晕的不行，见她又哭了，抱起来轻拍着背，声音虚弱无力。
　　“别哭，别再哭了，没吃饱吗？”
　　婴儿又一次抓住了他的头发，扯的更加用力，让他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
　　手指被她咬的泛白，毫无血色，她不知道喝了他多少血，再喝下去他也会不行。
　　“痛，别拽了小倾城。”
　　看到脚下的奶瓶，傀冥试图弯下腰去捡，大脑猛地往下一沉，他失控的要趴在地上，急忙抱住她猛地一个转身，躺在地面。
　　椅子失重，眼看要砸下来，紧紧捂住她小小的身子，虚弱的没办法用魔力，沉重的旋转椅砸在他的腿上，疼的已经发不出声音，脑袋晕头转向，难受的想反胃。
　　于尉拿着血袋跑过来，小心又不敢用力的把婴儿手心掰开，抱起她起身，她哭的喉咙干哑，想尽办法让她吃下奶水。
　　傀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眼珠逐渐泛红，把血袋撕咬开，咕咚的往嘴中挤着灌入，渴望的神态暴露出吸血鬼的本性。
　　于尉焦虑道，“少主，她不肯吃奶水怎么办？”
　　傀冥气喘吁吁的撑着桌子，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手中将空了的血袋攥紧成一团塑料，苍白的脸色血红的唇，妖孽似鬼。
　　“给她人工血，看她喝不喝。”
　　于尉试遍了所有办法，她只肯哭不肯喝。
　　“她好像只肯喝您的血。”
　　傀冥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换了根右手的食指，咬出一个口子放到她的嘴边。
　　还在扯着嗓子大哭的婴儿，突然停止了哭泣，抱住他的大手用力吸允着食指，咕咚吞咽。
　　“您不该这样的。”于尉说道，“这样每天都要给她喂血，依靠着您的血成长吗？”
　　“那又如何。”
　　他目光不离她，伸出另一只手挑逗着她软软的脸颊，眼眸几分温柔笑了起来，“我也曾喝着她的血液长大，只要她喜欢就行。”
　　吸血鬼的血不好喝，可他体内有魔女的血液，多了几分甜意，对婴儿来说，恐怕比奶水还要满足。
　　她喜欢他就给，亏欠的，要在这一世全部弥补回来。
　　可很快他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照顾婴儿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看着她，稍微一点失误，她可能会随时滚落在地上。
　　于尉买来了一张四周围栏的婴儿床，还有很多悬挂着的小玩具，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
　　开始还能安心的躺在那里，伸出手玩弄着垂钓下来的玩具，可很快持续不到半天，她便又哭起来。
　　傀冥停止了手上的办公，看他手忙脚乱的哄着，表情忽然一变。
　　“怎么回事？”他推开椅子起身。
　　于尉急忙把她抱起来，“好像是尿了。”
　　他将她抱过来，“去把下面的床垫处理一下，再买些回来。”
　　每一次尿床都要给她洗澡，碰水不哭不闹，她还不会坐，傀冥用力又小心抱着她，不敢让她滑落下去，手臂上的肌肉都在拼命使劲。
　　她吸着自己的手指，水润润的圆眼望着他，懵懂又无神，不会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副样子却把他看笑了，手指沾着水往她脸上擦了擦。
　　“小倾城，认得我是谁吗？”
　　她依然吸着自己的手指，傀冥把她小小的手拽了出来，放入自己的食指让她嗪着。
　　“我是坏蛋，你最讨厌我的坏蛋，那个虐待你的大坏蛋。”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他自顾自的回应着，“小明，要叫我小明，懂吗？”
　　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连他自己说出来也眼眶一热，止住想哭的冲动。
　　低着头为她清洗着身子，泪珠啪嗒的掉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层层涟漪。
　　“呜哇，呜呜呜啊！”
　　她哭的反而更凶了，没有牙齿的小嘴吸着他的食指不肯放松，多大的委屈，比他还伤心。
　　傀冥红着眼眶安慰她，想了半天才发现问题所在，她想吃他的血，手指却吸不出来。
　　不会说话的小倾城，真是可爱的一塌糊涂。
　　于尉买完东西回来，语气带着新发现的兴奋，“少主，我问婴儿店里面的人，他们说婴儿要用尿不湿，这样就不会尿在床上了。”
　　他坐在书桌前头也不抬，嗯了一声，“放那，等下我来做。”
　　一旁婴儿床中躺着的婴儿，抱住他的手指用力吸着，他正艰难的用另一只手操控着电脑工作，于尉放下东西走过去。
　　“要不我来照顾她吧。”
　　刚准备抱起娇小的婴儿，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于尉低头无措的哄着，那只小手抓住了他的一侧长发刘海，那是特意来遮盖住眼角的伤疤。
　　头发被用力往下薅，于尉疼的急忙握住她的手。
　　“别，魔女小姐。”
　　听到这称呼，傀冥挑了眉，转头看向他，眼角狰狞的伤疤暴露出来，她忽然不哭了，松开了他的头发，继续抱着傀冥的手吸着手指。
　　于尉有些惊讶，以为她听懂他的话了，一旁的男人冷漠道，“别多想，她就是看到你伤疤，估计被吓着了。”
　　“…好吧。”

（五十四）她是倾城，我的倾城
　　高架桥上人们向后纷纷狂跑着躲避，傀冥皱着眉避免接触到他们。
　　“救命，救命啊！”
　　人群中窜动的喊叫，他不过瞥了一眼，一个女人怀中抱着东西，脸上黑乎乎的被熏成了焦炭一片，绝望的尖叫奔跑，可腿却一瘸一拐，很明显是受伤了。
　　傀冥面无表情的回过头，身后再次传来刺耳的尖叫。
　　女人下一秒就要跌倒，没有犹豫的将怀中的东西甩了出去，大概是激起了吸血鬼捕猎的本能，他毫无知觉的伸出手抓住那团东西，连自己都觉得惊讶。
　　突然，婴儿的哭啼声响彻耳边。
　　将包袱拉下一角，那是个刚出生的孩子，身上脸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攥着小拳头，闭着眼睛扯破嗓子的大哭出声，在这人群窜动的声音中，格外震耳。
　　他愣在原地，身后突然传来于尉的大吼。
　　“少主！”
　　砰！
　　巨大的爆炸声，前面两辆车子接二连三爆炸，向天空炸起强烈的火花，冒着一朵漆黑浓烟的蘑菇云，身后的车子也未能幸免，被炸起的冲击力一股腾腾热气扑面而来。
　　所有人被这片热量击倒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傀冥紧抱住怀中的婴儿蹲地背对着爆炸，车前的引擎盖炸飞正冲他砸过来，身边突然浮起的空气墙，将盖子狠狠反弹回去。
　　熊熊火焰燃烧，人们伤的伤，死的死，洒水车从桥下喷水，丝毫浇淋不到他的身上。
　　傀冥手在颤抖，他再一次掀开包袱一角，婴儿止住了哭声，眼睛很大，水雾雾的望着他，甚至不再哭了。
　　眼泪啪嗒落到婴儿的脸颊上滑落，傀冥用力止住抽噎，可泪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他想紧紧抱住又不敢太用力，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心脏跳的好快，就是这种感觉，令他即将窒息，坠入深渊。
　　于尉不敢想，他把一个随手抱来的婴儿带回了家，可没什么证据，证明这就是倾城，那么小，才刚出生的小东西，不会说话只能哭。
　　傀冥小心翼翼清洗着她的身子，发现屁股上有一块很大的胎记，他不会忘记，自己在倾城头部上亲手烙下的烙印，这个胎记，正好是他一个手掌。
　　不会错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的大小，他几乎更加确定了。
　　擦干她的身子走出浴室，于尉在书房等待着，看他进来，说道。
　　“这个小家伙是昨晚在救护车上出生的，不过高架桥的救护车和前后车辆无一幸免，人全部都爆炸死掉了，她目前是个孤儿。”
　　傀冥凶狠的目光瞪着他。
　　“她是倾城！我的倾城！再说一句孤儿把你嘴给封了。”
　　于尉抿着唇低下头，“是。”
　　用浴巾裹着的婴儿不哭，紧紧攥着拳头，眼睛水润润的很大，不断的观察着四周，傀冥痴迷的低下头看着她的反应，自己都没注意笑了起来。
　　于尉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少主，您是准备照顾她吗？”
　　“废话！我的倾城当然我来照顾。”
　　“可……刚出生的婴儿，不能喝奶粉。”
　　言意之下是，他没那个东西，照顾起来恐怕很难。
　　傀冥脸色垮了下来。
　　“她好歹也是个人类，我就不信人类世界没那个东西，婴儿出生都吃什么，全都给我找来！”
　　于尉沉默了片刻，他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这就去。”
　　他坐在书桌前，解开西装外套脱下，抱着小小的她笑了起来，轻轻摇晃着身子，越看越可爱，他从没想过倾城重生小时候会是这副模样。
　　心中痒痒的实在忍不住，亲昵的凑上前亲吻着婴儿的脸颊。
　　下一秒，她突然扯着嗓子哭了出来，啼哭声聒噪，喜静的吸血鬼被这声音差点震聋了耳朵，脑袋疼的快爆炸。
　　“别哭，怎么回事？”
　　傀冥焦虑的哄着她，摇晃着她的身子，显然不行，哭的仍然难受，急忙将她放在书桌上，解开包裹的浴巾去看，也没有失禁。
　　唯一的可能她大概是饿了，可刚出生的婴儿只能吃来自母体的奶水，他急忙将她抱起来轻拍着背去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乖乖，别哭了，等他回来就给你东西吃，别哭倾城，小倾城。”
　　他越说越着急，要是饿死了怎么办，她是人类，不是魔女啊。
　　“小倾城，再忍耐一下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现在真没东西给你吃。”
　　哀嚎刺耳的哭声更大了，嗓子几乎快要扯烂，傀冥拧着眉头心疼，抱着她一直道歉。
　　他不懂自己在道歉什么，分明她根本记不得上辈子的记忆，一个婴儿，又能懂得什么是对不起。
　　突然，自己的头发被她猛地拽住，力气竟然大的让他掰不开她的手心，头皮扯动的感觉，几乎要把那一块全部拽下来。
　　“嘶……啊！”
　　婴儿哭着拉住他的头发往下扯，傀冥疼的不断低下头，她扯的更用力了。
　　“呜呜啊，呜啊！”
　　傀冥想到了什么，把自己的食指放在嘴中，尖锐的獠牙，用力咬下了一个牙口，急忙放到她的嘴边。
　　小嘴含住了他的食指，里面的血液被当做了奶水，不断吸着咕咚咕咚咽下。
　　很快，拽着他头发的手也松开了，傀冥痛的半张脸都在麻木。
　　捕食的本能，她吸的很用力，从没想过他的血还能这样用，总算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闭上眼睛叹气，那只小小手抱住了他的大手，嗪着食指咕咚咕咚的吞咽。

（五十五）重生
　　砰！
　　车子突然震动，胳膊撑着脑袋往下栽去，让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瞪大漆黑的瞳孔，凝望着车窗外夕阳落寞的景色。
　　于尉急忙发动起车子道歉。
　　“抱歉少主，这段路可能有些不稳，您忍耐一下。”
　　他没回应，黝黑的双眸中愣住的看着窗外。
　　刚才的梦，已经好久没做过了。
　　梦中的人，模糊的已经看不清她的脸，却依稀记得漂亮纤瘦的背影。
　　傀冥慢慢低下头，满目痛苦的捂住了脸，无论多久，只要想起倾城，他的心脏就会像沉入水底一样压抑，提不上呼吸。
　　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崎岖的山路，周围树枝条条剐蹭，狭窄的道路畸形不稳，过分陡峭地方，十分钟才终于冲出这艰难的山路。
　　车子斜停在一栋破烂不堪的四合院外，杂草丛生，这里早已无人，推开吱吱作响的大门，院子中间，只有一个竖立的墓碑，后面凸起的土坡上，也长满了野草。
　　傀冥穿着得体的黑色西装，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长腿，皮肤过于病态苍白，鼻梁高挺，薄唇殷红，细碎的发丝略微遮挡住了眼睛，已经变得越发成熟的脸，妖孽的五官让人过目不忘。
　　面无表情的插兜走进来，到了巫马肆的墓碑前，黑色光亮的皮鞋，往他的墓碑上踢了踢。
　　进来的于尉看到这一幕，并没多说，将手中的酒放在地上。
　　打扫完墓碑后，他将酒打开，从墓碑上开始往下倒，腥辣的酒味扑鼻。
　　傀冥靠在一旁粗壮的树干上，懒洋洋的眯着眼睛，看向他手中的动作。
　　“不过是个人类世界的迷信，你还真信，每年忌日都来给他灌酒。”
　　他低沉的语气尽是不耐烦。
　　于尉低头道，“迷信也罢，我相信巫马先生能品尝到他最喜欢的酒，喝酒是他最开心的事。”
　　他嗤之以鼻，起身观望着这间破烂的四合院。
　　据说这是他以前出生时居住的地方，临死前说着一定要把他埋在这里。
　　都破成这样了，再过不久，这四合院怕是会塌掉，到时候墓碑也不保。
　　门口挂着一副日历，时间过了这么久，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碰上去，脆弱的纸没有用任何的力气便碎掉了。
　　望着模糊的数字，狭长的双眼眯起，眼尾下敛，眸光阴郁。
　　“多久了。”
　　他突然开口，让于尉一愣，停止了倒酒的动作。
　　傀冥拧着眉看他，“我问你倾城死后多久了！”
　　计算着加上巫马先生已经去世的时间，他突然脸色浮现出惊愕。
　　“今天是第三百年。”
　　巫马肆去世的月日，是跟倾城一样的，他果然没算错，二话不说的大步往门外冲。
　　于尉急忙将最后一瓶酒倒掉跟上去。
　　“少主，就算魔女今天重生，您准备上哪里去找她！”
　　他依然大步往前走着，“今天全部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我一个一个找！”
　　于尉觉得他简直是疯了，可碍于身份，他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
　　“可，少主！万一她重生依然是魔女呢？”
　　突然，于尉想到了什么，快速打开车门，在副驾驶的储物柜里寻找着。
　　他找到了那本当初拿过来的魔女生亡书，死亡和出生的魔女，都会被记录在这上面。
　　翻找着最后一页，猛然间看到凭空多出来的一张纸页，瞬间燃起了希望。
　　“少主，今天有魔女出生！三千年才有的一位魔女，正好是在今天。”
　　傀冥将他手中的书夺过，可他看着那张白色的空白纸，手心用力攥紧的咬牙。
　　“那你告诉我，这该怎么找！”
　　魔女隐藏神秘，三百年来一个魔女都没碰到过，更不要说这刚出生的新生儿，那更是不可能找到。
　　于尉沉默了，可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很有可能，这就是倾城魔女的重生。
　　人就在面前却找不到，他盼了三百年，理智几乎气毁了，用力抓紧那张空白纸，硬生生撕扯了一个角。
　　白色的纸上忽然浮现黑色字迹，傀冥看到，力气松了不少。
　　浅浅的黑字引起注意，却看不清写的什么。
　　于尉心生出想法，“会不会是出生的地址？”
　　下一秒，他直接将整页撕了下来，黑色的字迹浮现了出来，写在正中心的只有一句话。
　　梧桐市盛区三十五号街。
　　“给我去这个地方！”
　　傀冥手都在颤抖，语气难以掩盖的欣喜和激动，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即将要找到她了。
　　倾城，一定要是倾城！三千多年的魔女出生，没有比这再巧的事情了。
　　梧桐市盛区三十五号街。
　　只是一条两边种满梧桐树的街道，空荡荡的街，甚至没有路灯，街角看不到任何的光线，车子开到这里，便像没有一条尽头的死路。
　　远光灯照着道路深处，漆黑的天空下，也无法照出任何事物。
　　傀冥开门下车，在远光灯照亮的地方往前走去，逆着光线的身影，背后散光照亮他高大的身子。
　　他停住了脚步，伸出手来，摸到了一堵空气墙。
　　这种事早已经见怪不怪，他体内有魔女的魔力，能理所当然的进入她们的世界，可这么近的触碰，倒还是第一次。
　　掌心用力往前摁去，一束刺眼的光在空气墙中突然斩破，周围的环境刹那间唰变，面前出现了一栋四层别墅，四周环绕着连绵不绝的大山。
　　夜色朦胧，他站在一条不知道通往何方的马路上，抬起头仰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里面有婴儿哭啼哀嚎声。
　　心脏紧张的砰砰跳动，于尉走到他的身边，已经带起了披风帽，低下头，遮盖住自己的脸。
　　“少主，我们快些进去，不能在这里多留，那些人会发现我们的身份。”
　　他不安吞咽着口水，挺立的喉结上下移动，没有一丝疑虑快步往前走。
　　出乎意料，别墅中有很多人，他们或许不是人，大多长相妖艳邪魅，恐怕是全是魔女，或者是与她们交配的魔子。
　　于尉跟在他的身旁，悄然说道，“这里大多可能约混着吸血鬼，他们的目的跟您是一样的，都以为自己的心爱之人能够投胎到魔女身上，所以都想来找寻投胎者。”
　　他面无表情的寻着味道往楼上走，“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
　　“那本魔女生亡书上有这么记录过。”
　　婴儿在二楼的房间，大门放心敞开，里面不少的魔女，一张床的床幔从头顶放下，用丝布遮掩着里面的产子母亲，一旁有个短发魔女抱着怀中的孩子，在向周围的魔女们介绍。
　　傀冥就这么走了过去，于尉站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他不敢过去，身上的味道会让她们敏锐的发觉他就是吸血鬼。
　　婴儿不断嗷嚎着嗓子大哭，周围的魔女们想尽办法逗她笑，却全然无动于衷。
　　那是女婴，他看的很清楚，仔细观察那张刚出生的小脸，灵动的双眼饱含水润的挤出泪水，张着小嘴呜哇呜哇的尖叫。
　　刹那，他的心跳却没了刚开始的兴奋。
　　失望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只是一眼而已，他便确认了。
　　于尉见他又出来了，诧异的问道。
　　“不对吗？”
　　“不对。”
　　傀冥一口咬定，“不是她，绝对不是她！”
　　那种感觉是与生俱来的，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感受，可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没有感觉到，一丝都没有。
　　于尉有些失望。
　　再次走出魔女世界，时间差的变化，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他驾驶着车询问，“少主，现在去哪？”
　　“公司。”
　　傀冥头也不抬，继续撑着额头，疲惫的闭上眼睛。
　　他的大脑中闪过无数可能，就算想尽任何办法，都要找到她，哪怕是把每家医院的新生儿全部找一遍！
　　车子停住了，外面传来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吵闹的他头痛。
　　抬起头，车窗外滚滚浓烟，黑色的烟雾弥漫着烧焦的气味，高架上，堵塞的人们弃车而逃，警声鸣笛刺耳。
　　傀冥阴郁的脸色拧着眉，“怎么回事？”
　　“前面有辆救护车着火。”于尉解开安全带摁下车门，“少主，先走比较好，如果爆炸，这一片车子都会受到牵连。”
　　他回头看着车后拥堵的道路，眯起森然的眸子。
　　“麻烦。”

（五十六）她哪都不准去！
　　她撅起的小嘴含住了龟头，没长齐的牙齿剐蹭上去，那么小的嘴巴没办法吃下这么大的肉棒，舌头抵着马眼，不知道在胡乱舔什么。
　　傀冥又疼又爽，拉住她的小手，放在肉棒上命令，“撸，一边舔一边撸，不是想玩吗？好好玩个够。”
　　她吃到了奶粉的味道，舔的不亦乐乎，口水啧啧声响个不停，傀冥操控着她的小手在满是青筋的肉棒上撸动起来，红着眼睛低下头，不敢太用力。
　　“好爽……”
　　肉棒爽的一跳一跳，小嘴好暖和，他快被这种感觉逼疯了，想要直接插进去的念头那么疯狂。
　　可不行，不行，好小的嘴巴，会把她伤了。
　　小倾城舔了半天，奶粉的味道被舔完了，小嘴放开了沾满她口水的龟头，傀冥见状慌了，他又拿起床头的奶瓶挤在龟头上，轻轻摁着她的头往下压。
　　“舔啊！让我射出来好不好，小倾城，我憋的好难受，求求你了，让我射出来。”
　　“唔。”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去舔那些奶粉，傀冥摁住她的手拼命在肉棒上撸动，还不敢用力，仰起头紧绷着神经，快感越来越多。
　　“再用力……吸的再用力些，快啊，我好难受。”
　　小嘴含住龟头，往里用力的一吸，小小的牙齿往上咬了咬，不懂这东西到底会不会吃。
　　疼痛和爽意的双重刺激，他长时间没发泄过的欲望，竟然被她这么轻而易举挑逗着射了出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射在她小嘴里全部都是，喷到脸上，还有一些呛进喉咙，她张着嘴巴不停的咳嗽。
　　白浊的精液满脸都是，软软萌萌的小脸看着淫荡不堪，那股负罪感顿时涌上心头。
　　傀冥把她嘴边的精液全部都摸到舌头上，“吃掉，把我射给你的东西，全部吃掉。”
　　这东西腥味不好吃，她抗拒的摇头，试图把嘴里的吐出去。
　　傀冥摁住她的脑袋抬起来，将她脸上的精液全部抹进嘴里。
　　“吃啊！”
　　她反抗不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抗拒的伸出小手胡乱抓住他的头发拉扯，仰起头，口水本能的吞咽，把嘴里喂进去的精液吞了下去。
　　他松了一口气，把小倾城紧紧抱住。
　　“我让你别惹我为什么不听！再玩棒子精液都给我吃了，以后还玩不玩了！”
　　她哭的凶狠，报复的抓着他的头发用力往下扯，傀冥头皮传来一阵疼痛，这次也没耐着性子哄她，掐着她软软的小脸警告。
　　“不准玩了，听到没！”
　　“呜，呜啊，小明……小，明。”
　　害怕叫着他名字的声音，软糯可怜，让他猛然愣住。
　　她哭他也想哭，念叨着小明，他最经受不起的是她叫他的名字。
　　最后，还是对她服软，抱着她轻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不凶你了。”
　　她哭的眼睛肿了，睡着时，傀冥用冰凉的奶瓶试图给她消肿，心疼的拍哄着背。
　　他知道这么做不对，可没办法，这怎么忍得了，这么小的孩子还什么也不懂，在不知不觉的服从下，都让他激起对她的欲望。
　　于尉早上去抱醒小倾城吃饭时，看她眼睛红红的。
　　“于喂，于喂！”
　　她躺在床上朝他张开四肢，挥舞着手臂，笑嘻嘻的想让他抱。
　　于尉单膝跪在床边，把她从被子里抱了出来，轻轻肉着她的眼睛问，“魔女小姐哭了吗？是想少主吗？”
　　她咿咿的叫着傀冥的名字，念叨棒子。
　　“棒子？”
　　于尉皱着眉，目光环绕在卧室里，并没有关于棒子的东西。
　　直到她懵懂的伸出小手，去摸他的胯间。
　　刹那间他吓了一大跳，急忙把她放在床上，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小倾城咿咿的朝他伸出手，“棒子……棒子。”
　　于尉心脏狂狂跳动着，害怕的额头冷汗也落了下来。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这么小的孩子，少主对她动手了吗？
　　忍着强烈想责怪的冲动，于尉将她放到婴儿床后，大步去了书房。
　　傀冥正愣神的看着桌子上那些被钢笔戳出来的小洞。
　　“少主！”
　　一声严肃的称呼惊醒他，抬起头。
　　“做什么？”
　　“您对…魔女小姐，已经开始——”
　　他僵硬的愣住，说不出口，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可想谴责的想法强烈。
　　“不应该这样的少主，她还那么小，您不能这么做。”
　　傀冥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慢慢低下了头，不敢说。
　　安静的书房中传来他一声冷笑。
　　“跟在我身边也有三百年了，你最应该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别做那些越界的事，不然你死定了。”
　　“…是。”
　　他仍然没走，犹豫了片刻，再次抬头问道。
　　“那，您准备让魔女小姐去接受人类的教育吗？”
　　“她哪都不准去！除了在我身边，什么人都不准接触，教育我会亲自教她。”
　　于尉猜想的没错，这么自私的他，怎么会舍得让魔女小姐去接触别的人类。
　　“我知道了。”

（五十七）好吃吗？小倾城
　　小倾城听不懂他的话，闹着哭起来，傀冥又急又难受，眼眶红了一片，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入她的嘴中。
　　“不哭了好不好？我错了倾城，不该吼你的，对不起。”
　　她嗪着手指吞咽，湿漉漉的圆眼还在往下掉泪，傀冥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他胯间的巨物一直高昂挺立，硬邦邦的夹在双腿之间，趴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忍耐。
　　“等你再长大一点……好不好小倾城，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她怎么会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她记住了他身上的棍子，一碰就会被吼的东西。
　　于尉教她学走路，防止她摔倒，地上铺了软软的防滑垫，拉住两只小手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她好像很开心，每次被他拉住小手都咯咯咯笑个不停，走起路来横冲直撞，大概是知道自己不会摔倒。
　　于尉摸着她留长的头发，笑着，“魔女小姐好乖，那试一试自己来走路好吗？”
　　她坐在了地上，被放开了手，吸着自己的手指，看着他往后退了好几步，拿着奶瓶诱惑她。
　　“来，走过来。”
　　小倾城咿呀伸出手在空中扑腾，叫着他的名字，“于喂，于喂！”
　　格外幼稚的声音，听他的心里痒痒的，鼻子酸了起来，低下头捂住一只眼睛低笑。
　　他的笑容，再遇见她重生后，变得已经越来越多了，叫他的名字，肯亲昵着他，这是很久以前，他连想都不敢想的。
　　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发现她扶着一旁的婴儿床，身子摇晃不稳的试图站起来，穿着纸尿裤，可爱的兔子连体衣，小手抓着婴儿床的栏杆，自己一个人站了起来。
　　于尉愣住看她的动作，小倾城抬起头冲他咿咿笑，忽然松开了婴儿床，张开手臂朝他飞奔过来，跌跌撞撞的动作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于喂，于喂……”
　　他猛的向前抱住她即将摔倒的身子，自己躺在地上将她举高，她在空中扑腾着发出欢快的笑声，于尉松了口气，渐渐露出温柔的笑容。
　　“魔女小姐真聪明啊，学东西学的好快。”
　　教会她走路后，她便自己能在公寓里到处跑了，二十四楼的公寓，应急之下将窗户全部按上了铁网，以防她乱爬。
　　傀冥在书房埋头工作，裤脚突然被拽住，他吓了大跳，把凳子往后一推，才看到书桌下面不知道什么爬进来的小倾城，笑嘻嘻的抓着他的大腿往上爬。
　　“午觉睡得好吗？”
　　“嘻，好嘻！”
　　傀冥把她抱坐在腿上，不安分的小手开始抓着他书桌上的东西，拿走了几份重要的合同，好奇心旺盛的小家伙拿着钢笔戳在书桌上。
　　发出咚咚的声音，傀冥眉头轻挑，看到被戳歪的笔尖。
　　“咿嘻嘻，看，看！”她兴冲冲的举起来炫耀。
　　“小倾城好棒。”
　　得到夸奖的她戳的更加用力了，傀冥撑着头，一手搂着她柔软的小肚，看她将书桌戳的千疮百孔，钢笔漏水流的小手上也是。
　　玩够后，拿着婴儿湿巾一点一点给她擦，桌子上的东西被糟蹋的没几个好的，纸也被她撕碎不少，大概她觉得破坏才是最好玩的。
　　晚上睡觉时，她夜醒的次数极其不稳定，白天睡的太多，睡不着便开始玩他，揪着头发薅，抓他身上的衣服，用小脚踹来踹去。
　　傀冥疲惫的醒过来，用力把她抱紧在怀中，她踹的更厉害了。
　　“不睡觉吗？”沙哑的声音问道。
　　那只小脚踹到了他的胯下，让他神志顿时清醒了不少。
　　“棍，棍子！”小手往他身下抓去，“要玩，棍子。”
　　傀冥瞪大眼睛抓住她的手腕，力气没收敛，把她抓疼的哭了起来，又急忙放开。
　　“别哭，别哭别哭，对不起，我错了倾城，别哭。”
　　“呜棍子，玩棍子。”
　　“那不是棍子，不能玩。”
　　被宠坏的孩子，得不到自己的要求便不罢休，开始去乱抓，傀冥担心伤着，她小手没轻没重，想抱着她，腹部被她用力踹了一脚。
　　“唔棍子！”
　　跟她睡觉，他从不习惯穿衣服，只有一个内裤，隔着轻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她小手传来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非要折磨我，是不是？”
　　傀冥语气已经有些恼怒了，她依然听不懂，握住手中的东西咿咿笑了起来。
　　他掀开了被子，拉走她的手，脱下了内裤，夜晚的黑暗中，朦胧月色下只能看到那么大的形状，狰狞的巨大暴露在空气中。
　　傀冥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肉棒上。
　　“既然这么想玩就帮我撸出来，你知道我忍了多久吗！”
　　凶狠的语气，全神贯注盯着那东西的小倾城并没在意，被他的手操控着上下撸起来，可怕的是那根棍子会动，凹凸不平的青筋握着手感并不好。
　　她撅着软软的嘴巴，软萌不已，傀冥被她这副样子挑逗了。
　　撑着身子坐起来，低头问她，“小倾城，想不想玩？”
　　她听到了玩，咯咯咯笑了起来，“玩，玩想！”
　　“确定？”
　　“玩，想！”
　　他殷红的薄唇往上挑起，不是他对一个孩子下手，这是一个孩子在对他下手。
　　拿过床头的奶瓶，里面融化的奶粉已经凉了，他倒过来，挤在了自己涨紫色的肉棒上。
　　挤了不少，流湿他胯下浓密的耻毛，染湿床单，傀冥扶着她的脑袋，慢慢靠近他的胯间。
　　只是一个实验，他没真的打算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给他口出来。
　　小倾城嗅到了熟悉的奶粉味，本能的想要去喝掉，伸出舌头，舔在了猩红的龟头上。
　　“嘶…”
　　傀冥额头青筋在狂狂跳动，一股罪恶感和爽意双重夹击着他，理智瓦解的快要崩溃。
　　是熟悉的味道，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小小的舌头从龟头一路舔下去，粗大的肉棒上不断舔干净上面的奶粉。
　　傀冥抓紧被子，用力的发出骨头摁响声，红着眼睛看她，小小的孩子趴在他双腿间，生涩的舔着肉棒，眼泪一瞬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爽的竟然掉泪。
　　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好吃吗？小倾城。”
　　“好……咿咿好吃。”
　　傀冥克制住自己手上的力气，手臂的肌肉都在跳动，轻肉着她的脑袋，“好吃就多吃点，不是一直想玩棍子吗？要用舌头玩才对，我教你怎么玩。”
　　懵懂的小倾城看着他，轻轻捏住她的脸颊张开嘴巴，扶着肉棒，把龟头送入进她的小嘴中，傀冥彻底红了眼，挑起一副略有狰狞的笑容。
　　“吸一吸试试看。”

（五十八）别惹我求你了
　　傀冥学着怎么去照顾婴儿，看了很多的书，关于婴儿不能吃什么，需要吃什么，从头到脚，他连头发丝都保护的很好。
　　那么脆弱的生命，一天一天看着她成长，每天都要吸着他的手指，他吸食人工血也比以前多了几袋，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
　　于尉知道他晚上不敢睡觉，婴儿每天晚上都哭，一哭一哄就是一个小时，睡不了多久又要哭。
　　傀冥找不到问题所在，为什么她总哭，后来慢慢才发现出来，她不喜欢睡在婴儿床里，抱着睡她才不哭，这下傀冥更警惕了，生怕睡着一个不小心压倒这么脆弱的婴儿。
　　小倾城开始学会爬了，肯接受吃奶粉，爱动弹的身子每次都要试图翻过婴儿床，几次差点摔倒地上，傀冥用魔力及时托着她才没摔下。
　　她好像知道他会魔法一样，每次都笑的很开心，傀冥操控着玩具车飞向空中，嘤嘤呀呀的伸出手去抓住。
　　“小倾城。”
　　她知道这是她的名字，都会有反应的看着他，圆圆大眼睛，肉肉的脸颊，粉嘟嘟嘴巴，全身上下都穿着粉嫩嫩的衣服，连纸尿裤也是粉色的。
　　她朝他爬了过来，小小的身子行动艰难跌跌撞撞，傀冥坐在书桌前，弯腰冲她拍手，把她抱入进自己的怀里。
　　“咿咿…咿。”
　　“咿？”傀冥试图理解她想表达什么，只见她抱住了他的手，低头将食指含在了嘴里，咽着口水想吸点什么。
　　“奶粉没吃饱吗？”
　　“嘤咿咿呀。”她水汪汪的圆眼望着他，这种表情下一秒就是要哭的动作。
　　傀冥大手托着她的小小身子，低下头冲她露出魅惑的笑。
　　“那小倾城亲我一下，我给你血喝。”
　　“呜哇，呜呜啊。”
　　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没得到满足放声大哭，傀冥急忙拍着她的背哄。
　　“亲我一下，就是用小嘴亲在脸上，像这样知道吗？”
　　他怜爱的亲吻在那肉嘟嘟的脸颊上，哭声突然止住了，傀冥咬破手指放入她的嘴中，抱着咕咚咕咚吸了起来，哭湿的眼睛汪汪看着他，让人着实心痒。
　　她学会说话的第一句叫的便是小明，傀冥每次花费大把的时间，告诉她应该怎么称呼他，对着口型，一个字一个字教，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天知道她说出来的那两个字，他有多开心，兴奋的抱着她哭了出来。
　　咿呀学语的小倾城兴奋的笑着，吐字清晰带着稚嫩的语气，“小明，小明。”
　　“倾城……你回来了，倾城。”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见他开心，便一直念叨这两个字。
　　于尉总是趁着傀冥不在的时候，偷偷教着她说话，比如，叫他的名字。
　　“于尉，于——尉。”
　　她笑嘻嘻着跟着学，“鱼，鱼！”
　　“不对，是于——尉！”
　　“于，于喂。”
　　他笑了出来，长长的刘海遮盖住一侧的脸，薄唇轻勾着弧度，见他笑了她也笑，拍着小手鼓掌。
　　“于，鱼喂！”
　　“哈哈魔女小姐好聪明。”
　　“咿嘻嘻，于喂！”
　　“咳！”
　　门口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傀冥，踹了一脚卧室门，于尉急忙起身低头，语气严肃。
　　“少主，我在教魔女小姐说话。”
　　“不用你教！”
　　他迈着长腿快步走过去，见他过来，小倾城笑的灿烂朝他伸出抱抱的动作，傀冥弯下腰将她婴儿床中抱出来，挑逗着她软软的小脸温柔笑道。
　　“饿不饿，该吃饭了小倾城。”
　　“嘻嘻饿，饿不饿。”
　　学说话学的好快，他略有惊讶的挑着眉。
　　小倾城喜欢跟他一起睡觉，特别是夏天，他身上总是冰冰凉凉，最爱抱着他，躺在胸膛呼呼睡，傀冥胸口几次被压的喘息难受，换了个睡姿，翻身抱着她，温柔抚摸着她软软的头发。
　　天气最近很热，睡到半夜她开始哭，扯着身上的衣服闹，一摸才知道出汗了，把衣服都脱了下来，她才不哭很快又睡着了。
　　小小的身子很软，他不可能会对一个这么小的身体有什么性欲，宠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血全都给她，可三百年来，他没有泄欲过。
　　被她的小脚踹到下半身，傀冥瞪大眼睛，感觉到自己欲望的膨胀，急忙放开她去了卫生间，用凉水冲刷着泄火，拼命忍着不应该的反应。
　　太小了，她还太小了，她可是人类，受到伤害可能就会死掉的人类。
　　冰冷的水从头顶冲刷，傀冥闭上眼睛，咬着牙，伸出手掌给了自己两个巴掌，试图变得清醒一些，他打的毫不留情，白皙的皮肤上很快出现红肿。
　　冷静下来后，他擦着头发坐在床边反思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上床睡觉，感受到凉气的小倾城，很快又凑了过来，满足的抱着他冰冷的身子，那燥热的温度，从胳膊传遍他的全身。
　　烦躁的内心让他很晚才睡着，不明的痒意感和下体的冲动，傀冥在睡梦中都感觉到一阵憋屈的崩溃。
　　睁开眼，一旁的孩子不知道钻去被子哪里了，他急忙将身上的被子掀开，看到她什么都没穿，趴在他的大腿上，小小的手，去隔着内裤挑逗硬起来的肉棒，冲他咿咿笑着，指着它口齿不清的说道。
　　“棍……棍子。”
　　傀冥脸色几乎成了黑炭，她的小手还在试图触碰，软软的手心隔着衣物他都能感受到。
　　“别碰！”
　　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吼声，被他的音量吓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傀冥急忙抱住她的身体，套上一旁放着的衣服，她却怎么也不肯从，挣扎着不穿，哭的更用力了。
　　傀冥崩溃的低下头哀求她，“倾城，小倾城，别惹我求你了，我真的忍不住，你这么小让我怎么办啊！”

（五十九）姐姐
　　从活泼的性子慢慢变得安静，一直到十八岁，她的性格都是与世无争的态度，哪怕没有朋友，接受着别人异样的询问，留着长长快到大腿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
　　她有想过把头发剪掉，可换来的是小明的训斥，甚至叛逆的她，也拿着剪刀，试图把发尾的长发剪掉几寸。
　　被小明发现后，他很生气，摁着在她屁股上抽打了十下，把她疼的大哭出声，那是他第一次打她，从那之后，再也不敢去碰自己的头发。
　　高考结束，她便过了十八岁的生日，经历了太长时间，她已经忘了当初跟他的约定，可傀冥却记得很清楚，他每天都在计算着那天日期的到来。
　　她已经长的很大了，也懂得什么是性，那根曾经自己懵懂的棍子，原来就是男人才有的东西，可因为从小接触，所以她也并不会刻意回避，甚至依然从小到大，都在小明身边睡觉。
　　可今晚不一样，她还没睡着，身后的人冲了冷水澡上床，侧身抱住了她，冷飕飕的感觉让她闪躲起来。
　　“小明，冷，好凉。”
　　“小倾城。”他声音格外低哑，用长腿夹住她的两条双腿，那只手绕过胸前，轻捏着柔软的胸脯。
　　“小倾城十八岁了，我们说好，在你十八岁就做爱，今晚要兑现承诺了。”
　　她愣了一下，反应半天，那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睡裙。
　　“小明……”
　　“嘘，什么话都别说，满足我，这一世我要得到你的第一次，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身子上的衣服很快被褪去，她呆呆的躺在床上，毫无还手之力，被他翻身压住，身上的被子掀走，双腿被举起分开，私密的地方暴露在灯光昏暗卧室中，她羞耻的咬住下唇，掐住了他的胳膊。
　　“小明，一定要今天做爱吗？”
　　“小倾城八岁时候答应我的，怎么十八岁的今天就忘记了？这才过了十年啊。”
　　十年对她来说已经够多了，而对于他而言，却微不足道。
　　“不会让你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舒服。”
　　修长的手指挑开双腿，黑暗中，吸血鬼的双眼总是看的格外清晰，粉嫩无毛的嫩穴，这是倾城独有的小穴。
　　已经长成十八岁的小倾城，也越来越像上一世的她了，妖精般上挑的眼角，精致妖娆五官，美的令人摒息，皮肤姣好白的毫无血色，她的一举一动，长发飘飘，举止无意透露着妩媚，都是倾城啊。
　　手指没入小穴中，挑逗起周围敏感的软肉，她从未感觉到这么难受的痒意，很快便有了反应，不由自主的收紧小穴，发出颤抖的哼叫。
　　傀冥笑着将湿淋淋的手指拔出来，放入嘴里舔干净，拉下了内裤，握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硬起来的肉棒上。
　　“它要插进去了，受得了吗？”
　　大的用手都握不住，她面露出一丝恐惧，抱住他的脖子轻声撒娇道，“轻点小明。”
　　她从没这么哀求过他，心中别提有多开心。
　　“好。”
　　龟头整个塞进闭合的小穴，被这粗大的棒子逐渐撑开一个属于他的形状，慢慢挺动着头部，一寸一寸往湿润的嫩穴深处插进去。
　　整个神经紧绷起来，从止痒逐渐升上来的撕裂开的疼痛，越来越深，呼吸都呆滞住了，深入敏感，即便捅入的很慢，还是捅破了那层阻挡的隔膜。
　　“呜痛。”
　　她试图想忍住眼泪，可害怕与恐惧坚持不住，下身裂开的撕痛，她难受抓紧他的肩膀，哭泣的呻吟从牙缝中憋出。
　　“对不起倾城，我轻点，我轻点。”
　　傀冥慌张的安慰她，亲吻走她脸上的眼泪，忍着欲望不再插入，捏着阴蒂轻肉，附身咬住她胸前敏感的柔软，舌尖挑逗舔舐着奶头，下面分泌的淫水越来越多，疼痛过后那股痒意又来了。
　　填不满的空虚，她试图张开腿，用力的蹭着，嘴中发出着轻柔的呼吸，脸颊微红，眼中翻滚着水润。
　　“小明，小明……”
　　动情的声音，他放开嘴中的东西，抬头望着她轻笑，“倾城发情了吗？”
　　“唔难受，再往里面插进来些。”
　　“好，满足你。”
　　巨大的肉棒彻底捅了进来，填满她身体内心深处的空虚，长长的指甲在他肩膀上凹陷进去，这种又爽又痛的感觉，令她沉醉的有些麻木，大脑几乎失去了思考的理智。
　　双腿分开高高举起，他插进去发出咕叽作响的水声，看到他红了眼睛。
　　“倾城的水可真多啊，小逼合不拢嘴，被我操的爽吗？”
　　听着荤话，分明是抗拒的，却没想到真的好爽，水流的到处都是，连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染湿了屁股下的床单，湿润的好难受。
　　傀冥突然将肉棒拔了出来，低下头趴在她的胯间，温热的舌头突然划过阴蒂，她颤抖的叫出声，手指抓住他的短发。
　　“小明……呜痒小明，好难受，不要舔。”
　　他摁住她乱动的大腿，舌头深入进阴道中，将里面的血液全部舔舐出来，吞入嘴中，直到将流出来的淫水舔干净，再次用肉棒堵住了那流不完水的小穴。
　　“倾城，我们换个姿势操。”
　　他抓住她细嫩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她翻了过来，跪倒在床上，头部被他压制住，动弹不得，粗大的肉棒狂插在湿漉漉的小穴里，淫水流的像是怎么也关不住的水龙头。
　　肉棒捅进肚子里，傀冥欲望再也压抑不住了，把她小穴捅的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倾城抓着枕头尖叫，不知是爽还是难受，哭了出来。
　　“轻点……轻点，插坏了，小明，小明！”
　　舒服的紧致感，熟悉的感觉回来了，他脑海里飘过的都是她曾经被他凌辱的身影，折磨了他三百多年。
　　“不会的……姐姐，不会插坏的，我好爽啊，好爽！姐姐的小逼好紧，这么不舍得让我离开吗？想操死你，我忍了好久，姐姐呜……姐姐。”
　　他从身后抱着她哭了起来，滚烫的眼泪砸在她白玉的背上，抓住胸前的柔软，发狠的去操，连跪也跪不住了，即便她如何去求饶，傀冥像是疯了神，失了智。
　　紫色粗狞的大肉棒，像成了惩罚她的工具，逼着她高潮不知道多少次，他念叨着姐姐，再次又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被他紧抱住，身下依然紧紧相连。
　　“小明……我好累，不要操了，不要了。”
　　软弱无力的小手，推不开他的肩膀，趴在他怀中抽噎。
　　“姐姐我好爱你，姐姐，好难受，下面硬的好难受。”
　　殷红的薄唇在控制不住的颤抖，苍白的脸上落满眼泪，眼眶慎红，看着她妖美的容颜，抓住她的发丝抬头，咬住了她的唇亲吻上去，舌头疯狂交织在一起。
　　倾城喘不过气，无力抵抗的双手，挠痒痒的捶在他肩膀上。
　　从晚上一直操到早晨，他没让她再休息过，肚子里鼓起的不止是他肉棒的形状，还有大量射出来的精液，灌满里面，难受窒息。
　　即便她扒着床沿试图逃跑，被他抓回来后，是更猛的操，一波一波的快感，把她逼疯的痛哭。

（六十）偷鸡摸狗之事
　　傀冥没让她去上学，买来了人类教材，自己学着教她，可于尉觉得这么不行。
　　她是人类，应该让她受到正常的教育，很想跟他辩解，可他的话不容反抗，自己又更没那个资格去说。
　　八岁的小倾城，还不懂于尉说的是什么，她连走出房子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自己记忆最清楚的，便是上次小明带她去公园玩了一次。
　　自那之后，她即便哀求着想要出去，小明也不允许。
　　“你跟少主撒娇，他一定会让你去上学的，魔女小姐，你的年龄不能在家接受教育，你应该去社会和学校。”
　　她虽然听不懂，可她却想出去。
　　“但，但是，小明会凶我，他会对我露出可怕的表情。”
　　每次都是，只要她说要出去，他就会瞪着她，与平时的温柔完全不是一个人。
　　于尉却很坚定，“只要您撒娇，他一定会答应的，拜托您，一定要为自己争取自由。”
　　看他这么卖力的说服她，小倾城不好拒绝。
　　“那好吧，我试试看。”
　　从地上起身，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往客厅去跑，到腰的秀发跑起来飘扬在空中，一路飞奔到了傀冥的怀里。
　　他坐在沙发上稳稳的将她抱住，分开双腿，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明小明！”
　　“这么兴奋做什么？”
　　她笑嘻嘻时，眼睛也眯了起来，脸颊上的婴儿肥也慢慢褪去，长的已经越发像倾城长大后的模样了。
　　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道，“我可不可以去外面上学啊，拜托拜托，我想去上学。”
　　这话一听，便知道是谁指示着让她说出来的。
　　“不行。”
　　坚定的态度，连一丝反驳的余地都不给她，小倾城低下头，不肯再跟他说话了。
　　傀冥耐着性子哄，手指轻轻抚摸到她的大腿上，柔软的皮肤光滑，敏感的地方，让她不禁夹紧双腿。
　　“小倾城，你要快快长大才行，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要比出去好得多。”
　　他声色低哑，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手指越来越往上滑动。
　　“唔。”她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小明，好痒。”
　　傀冥在她耳边轻叹一声，“我也好难受，你要长大才可以啊，快一点。”
　　“长大是要做什么？”她不明白的问，手摸到了他的胯间，笑着，“小明的棒子硬起来了。”
　　他发出一声低哑的笑意，“长大了，就可以把棒子插进你的身体里了，我们就能做爱，知道了吗？”
　　她好奇又带着懵懂，“插进身体里？从哪里插？”
　　大腿上的手继续往上抚摸，隔着内裤用指尖点住了那敏感的私处。
　　“当然是从这里插进去，小倾城一定会喜欢做爱的，那样会很舒服。”
　　她鼓起了嘴巴，带着偏执道，“那如果小明不让我上学，我就不要跟小明做爱！我也不让小明舒服，哼。”
　　他的手指顿时僵住。
　　脸上的表情刹那间也有些挂不住。
　　“不跟我做爱？”
　　他想发火，可他叮嘱过自己，这一世对她，一定要让她在自愿的前提下，跟他开心的做爱，而不是去强迫。
　　傀冥忍着情绪，闭上了眼睛。
　　“你就这么想上学吗？”
　　小倾城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嗯嗯的点头，软软的脸颊蹭着他的下巴，语气幼稚。
　　“小明，让我上学嘛，我想去外面玩耍，于尉说，我能在学校里学到很多知识，拜托拜托。”
　　软嫩的撒娇语气，他甚至根本怒不起来，简直是对他的一种惩罚，抱住她的手臂也逐渐栓紧。
　　“那我们来做个约定，我让你上学，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把身体给我，我们做爱。”
　　“为什么要等到十八岁？现在不可以吗？”
　　他红了眼睛，把脸埋进她瘦小的肩膀上。
　　巴不得现在就操她，“小倾城，我害怕，你这么小，吃不下它，万一把你操坏了怎么办。”
　　他三百多年来没有再有过性爱，一定会疯狂的压着她操，毫无节制，她会被他操坏。
　　小倾城肉着他蓬松的头发笑嘻嘻的点头，“好啊，我答应小明。”
　　那时候，她还傻傻的不懂自己到底为什么答应，也许她就算不答应，也会在后来成为他的专属物。
　　她八岁便去学校上了三年级，因为有傀冥和于尉的教导，懂得知识要比学的多，不适应交集的她，几乎没有朋友。
　　人群窜动的学校，她甚至很害怕，因为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人，与她同年级大的孩子，开朗活泼，而她内向不敢说话。
　　长达两年的时间中，她都是自己一个人，后来慢慢的从一个朋友逐渐接触，以为自己能够像其他人那样，逐渐拥有很多朋友，可突然，与她多说几句话的同学，全部换了班级。
　　一刹那间，她又被打回原形，老师枯燥乏味的教学，很快让她产生了厌恶。
　　教室装的监控，画面投射在傀冥书房的电脑上，他一边办公，一边又不时的盯着画面。
　　以为这种日子小倾城不会忍耐多久，很快就会回家哭着说不想去上学了，她还是个孩子，怎么会忍受这种孤独。
　　可半个月，半年，一年过去，她不肯对这孤独服软，甚至在他面前也从来不提学校中的事，每天依然要坚持上学。
　　这种状况没把小倾城搞崩溃，反倒差点让他崩溃，为了提防她交到朋友，他可做了不少的偷鸡摸狗之事。

（六十一）离开这里的话
　　傀冥从没带她出过这个房子，就像她永远都要被囚困在这里，已经养到四岁的小倾城，也没打算放她去人类世界接受教育，据说这个时间的孩子要上幼儿园才对。
　　于尉不免担心，他想做的，是让她身为一个人类健康的成长，可碍于身份，只能买书，来教她学字看书。
　　头发从出生来就没剪过，长长的一直留到她的小腰处，婴儿肥嫩的脸颊软软的，眼睛很大，水灵灵，明明没哭，眼里却满是湿润的光泽。
　　听着于尉给她讲童话故事书，笑的不亦乐乎，坐在软软的防滑垫上又拿起一本。
　　“听这个，要听这个。”
　　“好。”
　　傀冥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会儿，小倾城发现了他，叫他的名字。
　　“小明！讲故事，来听故事书。”
　　他眼角暗暗一红，她可能不会知道，以前她也经常跟他讲故事。
　　故事刚说到一半，书突然被抽走。
　　“少主。”
　　“起来，我讲。”
　　他迅速起身站到一旁。
　　傀冥盘腿坐下，看着书的名字，卖火柴的小女孩。
　　小倾城听的津津有味，爬到了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亲昵的靠在怀里，指着书上的拼音讲，这个字念什么。
　　傀冥低头笑着，搂着她软软的小腰捏了捏，“我念的不对吗？那你来给我讲故事好了。”
　　“不要，我想听小明讲故事，快说，小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她死了。”
　　“死了？”
　　于尉一旁慌乱道，“少主，这是童话故事，是童话，不是死掉了，是跟外婆一块去天堂幸福的生活了。”
　　小倾城懵懂的抬起头看着他，“死掉就是去天堂了吗？那我会不会也可以去天堂见到小女孩！”
　　傀冥脸色冷了下来，扔掉了手中的书。
　　于尉感觉到不妙，还没制止住她的话，见他突然抱着她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不讲了，该吃饭了，想吃什么？”
　　小倾城抱住他的脖子嘻嘻笑，“小明做的炒饭我喜欢吃，要吃炒饭。”
　　他将她放在橱柜上，“老老实实坐这里看我做饭，哪都不准去，不然就没有炒饭可以吃了。”
　　她不断点头，嗯呀嗯呀着，乖巧的不像话。
　　吃饭时，两人也紧紧相依偎，傀冥将她抱坐在腿上，搂住她的小肚子，一勺一勺往她嘴中喂。
　　她这么小还不懂，可傀冥懂，这种溺爱要从小对她养成，长大才不会讨厌他。
　　咀嚼着嘴中有了番茄酱的炒饭，味道甜甜吃的满足，她的小手不安乱放，摸到了硬硬的东西。
　　“棒子，小明棒子硬起来了。”
　　傀冥呼吸有些沉重，把她的手拿开，“好好吃饭，吃完再说。”
　　她对他胯间的东西充满好奇心，他会硬也会软，还能喷出来东西，有时会去舔它，小明总是很开心。
　　她吃完了饭，想去玩他的棒子，见他去洗碗，嚷嚷着要玩。
　　“小明，棒子，给我玩。”
　　那种东西岂能是说玩就玩，傀冥不肯，逮住她为非作歹的小手，严肃道，“不准玩。”
　　他眉头一皱就很凶，小倾城撇撇嘴，委屈的沮丧着小脸。
　　“我去找于尉玩，哼。”
　　他在卧室里收拾地上的书，小倾城蹦蹦跳跳的朝他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
　　这来之不易亲昵的举动，每次都会让他神经紧绷，甚至害怕的缩回。
　　“魔女小姐，怎么了吗？”
　　“唔小明坏蛋，不给我玩，于尉有没有棒子，我想要玩！”
　　他大惊失色的起身，单膝跪地的低下头，额角甚至快流下汗水，紧张的话也说不好，“我我我没有，魔女小姐，我们来看书好不好，不能玩，那种东西。”
　　她失望的坐到地上唉了一声，“为什么没有啊？难道只有小明有吗？”
　　于尉咽着口水不敢说话，低着头甚至不敢直视她。
　　这时，一只小手突然肉到了他的头顶，温柔又宠溺笑着。
　　“于尉总是喜欢低头唉，为什么呢？也喜欢保持着这个姿势跟我讲话，好奇怪哦。”
　　他单膝下跪是对她的尊重，低下头，是对于他们的服从。
　　可经她这么一说，他的目光却有了一丝变化。
　　抬头，认真的神色带着敬意。
　　“魔女小姐，也许您不会知道您曾经对我的帮助，是我最敬仰的魔女，在我还是人类时，您出手救过我，我被堵在巷子里被打的半死时，是您给我疗伤涂药，甚至给我一笔钱让我可以好好活下去。”
　　小倾城歪着头，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真的吗？可是我没有那么做过。”
　　于尉露出了柔和的笑，只露出的那只眼睛也眯了起来。
　　“这是您上辈子的事了，您可以不用记得，只要我永远不会忘记就足够了，我会衷心守护在您身边一生，永无背叛。”
　　她听不懂，什么是背叛，什么又是一生，上辈子，又是什么。
　　这个公寓中总是亮着灯，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所有的窗帘都被傀冥拉上了，她不会学着去接触外面的世界，便自然就不会离开他。
　　可他判断失误了孩子的好奇心，哪怕是看书也能知道外面世界的存在，即便将窗帘全部拉死，她也能看到图片中的高楼大厦。
　　于尉在买书的时候没有注意，书中附赠了一张世界地图，被她悄悄看到，那是一本关于地理的杂志书，上面好多眼花缭乱的图片，都令她产生起向往。
　　于是她兴冲冲的拿着地图去找傀冥，指着位置，告诉他，想离开这里，去这个地方。
　　他站在她的面前不说话，脸色却很沉，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那种杀人的目光，是第一次见到。
　　将她手中的东西用力夺过来，当着她的面，亲手撕掉那张世界地图，粉碎的纸屑从头顶飘落下来，她呆呆地看着。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提过，敢离开这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