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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河边草 / 2025/11/05 01:54 / 266 / 13 /
【小说】万道炉鼎

青青河边草 / 发表于: 2025/11/05 04:10:27

第14章 浴火燎原
  万毒谷的神殿深处,时间仿佛凝固在永恒的亵渎里。
  九年光阴,并未洗去镇魂玉基座上那具“泄欲肉雕”的丝毫屈辱,反而将这份亵渎打磨得更加麻木、更加深入骨髓。
  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精液腥膻、催情藤蔓的甜腻,以及一丝皮肉焦糊的怪异气味。
  昔日的新奇与狂热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倦怠的例行公事。
  弟子们排着长队,眼神空洞或带着病态的探究,等待着轮到自己“供奉”那具被永恒禁锢的母鼎。
  基座上的白云栖,残躯如旧。
  失去四肢的躯干深嵌在冰冷的镇魂玉凹槽中,粗壮的藤蔓如同枷锁缠绕腰腹脖颈,末端尖刺深埋肩胛。
  鼻钩细链绷直,迫使她头颅永远高仰,空洞的双眼倒映着穹顶流转的毒瘴幻光,像两口枯竭的深井。
  喉间粗藤搅动,发出沉闷的“咕噜”声,胸前双乳被更粗壮的藤蔓吸盘死死吸附,强力吮吸下,渗出的汁液已变得稀薄而黯淡。
  但麻木之下,是变本加厉的扭曲。
  “快点!磨蹭什么!”一个排在后面的弟子不耐烦地催促。
  前方,两名弟子正合力“使用”那漆黑的“极乐之口”。
  一人用特制的、布满细小倒刺的金属亵渎器狠狠捅入玉柱深处,粗暴地搅动;另一人则狞笑着,将烧得暗红的烙铁头,猛地按在白云栖被迫袒露的、平坦小腹上“孽胎温床”的烙印旁!
  “滋——!”
  令人牙酸的皮肉焦灼声伴随着一股青烟升起。
  白云栖残破的躯干猛地向上弹起,又被藤蔓死死拉回,喉咙深处爆发出被堵住的、撕裂般的“噢齁齁”声,身体疯狂地痉挛抽搐,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
  那被烙铁烫过的肌肤瞬间焦黑,却又在镇魂玉符文和藤蔓毒素的刺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诡异的粉红。
  “嘿!再生真快!看这汁水!”拿着烙铁的弟子兴奋地指着被强力吮吸的乳首,那里果然因剧痛和强制催动,喷溅出几股浑浊的液体。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发现新玩具般的残忍快意。
  更远处,一名身材魁梧的弟子正尝试将两根特制的、带有螺旋纹路的玉质短棒,同时强行塞入那唯一被允许的“极乐之口”。
  玉柱被撑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他额角青筋暴起,低吼着发力。
  白云栖的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摆,被藤蔓固定的脖颈似乎都要被扯断。
  甚至有人,将目光投向了被藤蔓吸盘亵玩得微微红肿的乳首孔窍,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邪光……
  远离神殿的喧嚣,在万毒谷控制下的一处大型灵石矿坑深处,空气污浊,只有矿石碰撞和监工鞭子的呼啸声。
  低阶监工赵四,因昨夜赌输了灵石,正憋着一肚子邪火。
  他烦躁地巡视着,目光扫过一具正在吃力搬运巨大矿石的地煞傀癸七。
  癸七全身裹在漆黑的紧身皮装里,袒露的胸脯和下身随着动作起伏,下体嵌入的震动柱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
  “妈的,慢得像蛆!”赵四的怒火找到了宣泄口。
  他猛地扬起手中浸过盐水的硬皮鞭,“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在癸七光滑的脊背上!
  皮装应声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底下莹白肌肤上迅速肿起的红痕。
  癸七的身体在鞭打下微微一颤,搬运的动作停顿了半息。
  这细微的停顿,在赵四烦躁的眼中,却错觉般地扭曲成了某种…满足?
  一种被鞭挞后的、卑贱的愉悦?
  这感觉让他像吞了苍蝇般恶心,被冒犯的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操!”赵四停下脚步,指着癸七,对旁边另一个监工王五嗤笑起来,声音尖利刺耳:“王五!快看这烂货!挨了鞭子还他妈抖上了?真他娘的是天生的贱骨头!挨打还爽是吧?”他越说越气,抬脚就狠狠踹在癸七的小腿肚上,“用久了就是不行!该换新的了!废物!给老子快点!”
  “该换新的了…废物…”
  这五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癸七那被预设程序与痛苦麻木填满的、空洞的核心!
  就在赵四话音落下的瞬间——  癸七那永远直视前方的、空洞的眼眸深处,一点冰冷到极致、非人的寒芒,如同沉寂万年的死火山骤然喷发!
  她没有丝毫预兆,猛地转身!
  那动作快得超越了地煞傀应有的极限,带起一道模糊的黑影!
  在赵四和王五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在周围矿工惊骇的注视下,癸七那双布满老茧、足以捏碎矿石的手掌,如同幽冥中探出的铁钳,精准、冷酷、带着千钧之力,死死扼住了赵四的脖子!
  “呃?!”赵四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惊愕,以及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对“器物”竟敢反抗的纯粹恐惧!
  他看到了癸七眼中那片冰冷的、毁灭性的虚无!
  “咔嚓!”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颈骨碎裂声,清晰地回荡在嘈杂的矿坑中!赵四的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的恐惧永远定格。
  死寂。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啊——!!傀…傀儡反了!杀人了!救命啊!!”王五的尖叫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鸡,他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尖叫着向后逃窜,裤裆瞬间湿透。
  万毒谷神殿,永恒基座上。
  当癸七暴起、指尖触及赵四喉咙的刹那——  白云栖那空洞的、倒映着毒光流转的眼眸,骤然收缩!如同平静的死水被投入巨石!
  赵四临死前那对“地煞傀反抗”的、纯粹的、颠覆认知的恐惧,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炽热而冰冷的闪电,精准无比地劈开了她意识深处那层厚重的、永恒的黑暗与麻木!
  没有预想中的恨意滔天,没有剧烈的挣扎。
  一股冰冷的、近乎洞悉一切的欣慰,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缓淌过她沉寂了太久的心湖。
  “种子…终于…发芽了。”
  这意念无声,却无比清晰。
  她残破的身体,那因持续亵渎而本能痉挛的躯干,竟在赵四断气的瞬间,奇异地平静下来。
  细微藤蔓的强力吮吸依旧,喉间粗藤的搅动未停,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神殿厚重的穹顶,穿透了万毒谷的毒瘴,投向那遥远而无垠的黑暗深处。
  一种深沉的、近乎死寂的平静笼罩着她,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深海,蕴含着无声的、对那即将席卷而来的、成批量觉醒浪潮的…欣慰与等待。
  十年光阴,未能驱散燔骸谷上空终年不散的灰白浓雾,却将死亡之地锻造成了复仇的熔炉。
  曾经死寂的谷地,如今回荡着截然不同的轰鸣——那是巨大水轮带动沉重锻锤,狠狠砸在炽热钢锭上的声音,沉闷、有力,如同巨人擂响的战鼓。
  “稳住!看准火候!红得发白才能锻出好钢!”工匠老王头须发皆白,嗓门却依旧洪亮,盖过了锻锤的咆哮。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点着通红的枪管毛坯,对围着的年轻工匠吼道:“这凹槽!是命!是魂!歪一丝,弹丸就飞了,打不穿狗修士的乌龟壳!” 他指的是枪管内壁上,被特制钨钢钻头缓慢而坚定地刻出的螺旋凹槽。
  旁边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几支已经完工、泛着冷硬幽光的燧发枪。
  与九年前简陋的“圣母之牙”天壤之别。
  细长的枪管,坚硬的胡桃木枪托,精密的燧发击锤结构。
  更引人注目的是旁边木格子里陈列的几种弹头:
  圆溜溜的铅球,数量最多。
  一种底部凹陷的圆锥形铅弹,像微缩的矛尖。
  还有一种更特别,铅壳包裹下,隐约透出一点暗沉如铁的尖锐锥芯。
  “试试这个‘钉子’!”老王头拿起一枚铅壳锥芯弹,递给旁边一个眼神锐利如鹰的年轻战士。
  战士熟练地咬开一枚油脂密封的纸筒(里面是预先量好的火药),将火药倒入枪膛,再将那枚“钉子”塞进去,用通条压实。
  动作流畅,不过两三个呼吸。
  测试场。百步外,竖着几块不同厚度的钢板,最厚的一块足有半掌宽,上面坑坑洼洼,布满了新旧弹痕。
  年轻战士举枪,瞄准最厚的那块钢板,扣动扳机。
  “砰!”
  枪口喷出炽热的火焰和浓烟。
  几乎同时,“铛!”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只见那厚钢板的中央,赫然出现了一个边缘光滑的圆孔!
  阳光从孔洞的另一侧透了过来。
  “好!”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看见没?”老王头指着那圆孔,声音带着自豪,“圆球打上去是个坑!锥头能钻进去!可要钻透这么厚的硬家伙,还得靠里面的‘钉子’心!铅壳软,咬住膛线转得稳,里面的硬芯子像钻头,专破硬壳!”他拍了拍那支线膛枪,“有了它,修士的灵光罩,就是个屁!”
  谷地中央的高台上,小满静静伫立。
  九年的风霜洗去了稚嫩,留下的是岩石般的冷硬轮廓。
  她身上那件主母的旧袍早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合身的、染着矿尘与硝烟味的粗布劲装,只有腰间,还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旧布带——那是陈伯留下的。
  她俯瞰着下方。
  宽阔的校场上,硝烟弥漫。
  数百名燔骸战士排成整齐的线列,正在进行最后的演练。
  第一排单膝跪地,第二排直立,第三排装填。
  随着军官的口令,“砰!砰!砰!” 连绵不绝的排枪轰鸣震得雾气都在翻涌。
  铅弹组成的死亡风暴,将远处披着铁甲的草人打得碎屑纷飞。
  小满缓缓展开手中那本边缘磨损、书页泛黄的《幽燔骸谷十年发展纲要》,指尖抚过那些力透纸背的字迹。
  她抬起头,清冷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枪声与锻锤的轰鸣,落在每一个战士耳中:
  “十年了。”
  “我们失去的,是脚下的土地,是遮风的屋顶,是血脉相连的亲人!陈伯、阿岩叔、迁徙路上倒下的每一个兄弟姐妹…他们的血,浸透了我们来时的路!”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而饱经风霜的脸,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钢铁般的决绝:
  “万毒谷的暴行,必须用血来偿还!用他们的恐惧,祭奠我们的亡魂!”
  “为了主母!为了所有死难的先人!燔骸之火——”
  下方,数百支线膛枪齐齐举起,枪刺如林,战士们胸腔中爆发出震裂山谷的怒吼:
  “焚尽仙枷!!”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
  黑石堡——万毒谷重要的灵石矿与傀儡部件铸造基地,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的巨兽。
  高耸的城墙在稀薄星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哨塔上几点昏黄的灯火是唯一的生机。
  突然!
  “轰隆!轰隆!!”
  几声沉闷的巨响从堡垒内部和靠近矿洞的方向接连炸开!
  浓烈的、带着刺鼻腥臭的淡紫色烟雾(腐沼城的“馈赠”)瞬间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大片区域!
  “咳咳咳!什么鬼东西!”
  “敌袭!是敌袭!我看不见了!”
  “毒!是毒雾!快闭气!”
  城墙上的守军瞬间大乱,惊呼声、呛咳声、慌乱的奔跑声撕破了寂静。致命的毒雾并非为了杀伤,而是制造恐慌与混乱,遮蔽视线。
  混乱达到顶点时,黑石堡坚固的大门方向,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厚重的包铁木门在内部安装的炸药冲击下,轰然向内倒塌!
  就在浓雾与烟尘翻滚的缺口处,在黎明第一缕惨白光线艰难刺破黑暗的刹那,一排排沉默的身影,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幽灵,在翻涌的雾气中骤然现身!
  燔骸战士!
  他们排着紧密的线列,冰冷的燧发线膛枪平端在肩,枪口指向混乱的堡垒。晨雾在他们身后流动,勾勒出钢铁般的轮廓。
  “第一列——跪!”
  “第二列——预备!”
  军官石墩那如同岩石摩擦般的吼声炸响!
  他魁梧的身躯站在阵前,独臂紧握着一支特制的长管线膛枪,眼神如鹰隼般锁定城头一个正在试图指挥的身影。
  “放!”
  “砰!砰!砰!砰——!”
  第一排跪姿射击的枪口喷出长长的火焰,紧接着是第二排立姿的齐射!
  震耳欲聋的轰鸣连成一片,如同死神挥出的镰风!
  密集的铅弹(对普通守卫)和呼啸的圆锥弹头(对亮起护体灵光的炼气修士)组成的金属风暴,瞬间席卷了城墙和城门附近仓促集结的守军!
  血花在城墙上爆开!
  炼气修士引以为傲的护体灵光如同脆弱的肥皂泡,在旋转的锥形弹头面前纷纷碎裂!
  惨叫声此起彼伏,人体如同被割倒的麦子般倒下。
  “筑基!是筑基老爷!快结阵!”混乱中,几名筑基期的万毒谷执事终于稳住阵脚,怒吼着撑起厚重的、流转着灵光的护盾,试图稳住防线。
  石墩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稳稳地端起那支长枪,枪托抵肩,眯起一只眼。
  枪管上的简易标尺对准了其中一名正在掐诀、灵力波动最强的筑基执事。
  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比其他的更沉闷,后坐力也更大。
  一枚特制的“碎罡钉”旋转着脱膛而出,带着刺耳的尖啸,划破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灵气,狠狠撞在那名筑基执事全力撑起的、流转着土黄色光芒的灵盾上!
  “嗡——!”
  灵盾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剧烈地波动起来!
  那名执事脸色瞬间煞白,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凝聚、带着恐怖旋转穿透力的力量狠狠钉在了他的防御上!
  他疯狂催动灵力,但——  “咔嚓…噗!”
  细微的碎裂声响起,紧接着是护盾被洞穿的闷响!
  执事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灵力铠甲上那个突然出现的、边缘光滑的孔洞,以及背后喷溅出的血雾。
  他张了张嘴,轰然倒地。
  “仓库!拿下仓库!”硝烟弥漫中,小满冰冷的声音穿透战场。
  她手中的线膛枪枪口还飘散着青烟,不远处,一名企图偷袭的修士正捂着手腕惨嚎,他的手掌被一枚精准的“穿甲锥”炸得粉碎。
  堡垒内部,被毒雾和爆炸惊醒的矿工奴隶们,听着外面震天的枪声和喊杀,眼中熄灭已久的火焰,终于重新燃烧起来。
  他们抓起身边的铁镐、石块,发出压抑了太久的怒吼,扑向了身边惊惶的监工……
  黑石堡的丧钟,在燔骸之子的线膛枪轰鸣中,被重重敲响。
  燔骸战士的线列如同钢铁堤坝,稳步推进,燧发线膛枪的轰鸣是战场上最恐怖的乐章。
  铅弹和锥形弹头收割着生命,破开灵光,撕碎血肉。
  矿工奴隶的暴动如同燎原之火,在堡垒内部疯狂蔓延。
  在堡垒核心的铸造区附近,战斗最为激烈。
  一队万毒谷的修士和守卫依托着高大的熔炉和堆积的傀儡部件残骸,负隅顽抗。
  几具地煞傀被命令顶在最前面,她们挥舞着陌刀和战刃,漆黑的紧身皮装在火光和硝烟中泛着冷光,袒露的肌肤上沾染着血污和烟尘,下体震动的嗡鸣被厮杀声淹没。
  她们精准地格挡着飞来的流弹和矿工投掷的石块,空洞的眼神毫无波澜,如同最忠诚的杀戮机器。
  “挡住!给我挡住那些贱民!”一名身穿执事袍的筑基修士(钱厉)嘶吼着,他手中法诀不断,凝聚出冰锥射向冲击的燔骸战士,同时对身边的地煞傀咆哮:“‘癸三’!‘癸九’!杀光那些暴动的矿奴!一个不留!”
  两具被点名的地煞傀立刻脱离战阵,手持滴血的陌刀,如同鬼魅般扑向侧面一群正用铁镐和撬棍攻击守卫的矿工!
  她们的速度和力量远超凡人,刀光闪过,便有两名矿工惨叫着倒下。
  矿工们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面对这冰冷的杀戮机器,他们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就在这时!
  一道黑影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陨石般狠狠砸在癸三和癸九冲锋的路线上!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站起——是石墩!
  他仅存的独臂紧握着一柄沉重的锻铁锤,眼神如同燃烧的炭火,死死盯着那两具扑来的地煞傀。
  “狗崽子们!你们的对手是老子!”石墩怒吼,声如炸雷。他毫无惧色,迎着刀锋冲了上去!锻铁锤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癸三劈来的陌刀!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石墩被震得手臂发麻,连退两步。癸三的陌刀也被荡开,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癸九的刀锋已至,直刺石墩肋下!
  石墩奋力扭身,锤柄格挡,险之又险地避开致命一击,但锋利的刀尖还是划破了他的粗布衣衫,带出一道血痕。
  “石头叔!”附近的燔骸战士惊呼,举枪欲射,却被混乱的战场阻隔。
  眼看石墩陷入险境,癸三的陌刀再次扬起,癸九的战刃也封死了他的退路——  一道快得几乎超越视觉捕捉极限的身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猛地从侧面撞入了战团!
  沉闷的撞击声中,正欲对石墩下杀手的癸九,被这突如其来的身影狠狠撞飞出去!她重重砸在一堆废弃的傀儡部件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烟尘稍散。
  撞飞癸九的身影,赫然是另一具地煞傀!
  她全身皮装多处破损,露出底下莹白的肌肤和几道浅浅的伤痕,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正是矿场暴动、扭断赵四脖子的癸七!
  癸三的动作瞬间僵住,空洞的眼眸转向癸七,似乎在进行着某种内部的识别。
  钱厉也惊呆了,随即暴怒:“‘癸七’?!你竟敢攻击同袍?!反了!彻底反了!给我一起拿下!就地净化!”
  癸七对钱厉的咆哮充耳不闻。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刚刚稳住身形、眼神充满惊愕的石墩。
  在石墩和周围燔骸战士、矿工们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癸七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灵魂震颤的动作。
  她右手紧握的那柄厚重的陌刀,刀尖还滴着敌人的血。
  她没有攻击,而是手腕一翻,将沉重的刀柄向前递出,刀刃则稳稳地、精准地架在了自己那纤细、毫无防护的脖颈之上!
  冰冷的刀锋紧贴着跳动的颈脉。
  癸七空洞的目光落在石墩脸上,仿佛穿透了他,又仿佛在无声地询问着整个世界。
  她维持着这个献上武器、同时将生死置于对方一念之间的姿势,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战场的声音似乎远去。
  石墩看着眼前这诡异、震撼的一幕,看着那架在莹白脖颈上的冰冷陌刀,看着癸七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虚无,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矿场传来的消息:一具地煞傀因为被骂“该换新的废物”而暴起杀人……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沉重的念头击中了他: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表达什么?
  万毒谷神殿。
  永恒基座上,白云栖残破的躯干,随着癸七在战场上那震撼的献刀动作,极其轻微地、同步地颤抖了一下。
  细微藤蔓的强力吮吸,让她的乳首渗出几滴近乎透明的液体。
  一名刚刚排到队、满脸兴奋的年轻弟子(孙六),正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怒胀的阳具,狠狠刺入那漆黑的“极乐之口”深处,开始了狂暴的冲刺。
  他沉浸在亵渎“圣物”的扭曲快感和期待“恩泽”反哺的贪婪中。
  就在他即将抵达顶点、低吼着喷射而出的瞬间——  一个冰冷、破碎、带着无尽困惑与痛苦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冰锥,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刺入了孙六的脑海深处!
  “为什么…要杀死我?”
  “明明…我什么都做了…”
  这声音并非来自耳朵,而是直接在他灵魂中炸响!是女声,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却又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悲伤和不解!
  “啊——!”孙六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灵魂,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猛地从那“极乐之口”中拔出,踉跄后退,脸色煞白如纸,浑身筛糠般颤抖,惊恐万状地指着基座上那具依旧在痉挛的残躯:“谁?!谁在说话?!是她!是她在说话!她问我…问我为什么杀她?!鬼!有鬼啊!”
  周围的弟子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疯癫吓住了,面面相觑,有人嗤笑,有人惊疑不定地看向那永恒不变的“泄欲肉雕”。
  谷主幽绿的目光也扫了过来,带着冰冷的审视。
  基座上的白云栖,依旧空洞地望着穹顶,身体在孙六的亵渎和藤蔓的吮吸下本能地痉挛。
  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异常的能量波动。
  仿佛刚才那穿透灵魂的质问,只是孙六自己精元泄空时产生的幻觉。
  只有那深嵌在镇魂玉中的残躯最深处,一丝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欣慰,如同亘古不变的磐石。
  她静静地“看”着,感知着癸七在战场上那震撼的献刀,感知着孙六灵魂中爆发的恐惧与混乱,感知着那正在整个天傀网络中蔓延开来的、无声的困惑与反抗的萌芽。
  她不需要发出命令。
  她早已埋下火种。
  现在,她只需静静等待,等待那被压迫到极限的“器物”们,自己发出对“毁灭”的质问,等待那由无数个“癸七”和她们同步的痛苦所点燃的燎原之火,将这片腐朽的天地彻底焚尽。
  参天大树,已在无声中破土。
  “混账!废物!都愣着干什么!净化!立刻净化所有叛傀!”钱厉从震惊中回过神,看着僵持的局面和癸七那诡异的姿态,气急败坏地嘶吼。
  他的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战场上,几具原本还在机械执行命令的地煞傀,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她们空洞的眼神剧烈地闪烁着,仿佛内部在进行着激烈的冲突。
  “吼!”石墩猛地回神,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他不再犹豫,锻铁锤一指癸七身后那些陷入混乱的万毒谷修士和守卫,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燔骸的兄弟们!矿工的兄弟们!她们在犹豫!她们在反抗!杀光这些狗娘养的修士!为了主母!为了先人!杀——!”
  “杀!!!”
  被癸七举动震撼继而点燃的燔骸战士和矿工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线列再次喷吐火舌,矿工们红着眼扑了上来!
  钱厉惊恐地看着原本绝对忠诚的地煞傀陷入混乱,看着如狼似虎扑来的敌人,肝胆俱裂:“不——!”
  他的惨叫被淹没在枪声、怒吼和金属碰撞的狂潮中。
  黑石堡,这座万毒谷重要的堡垒,在燔骸之子的铁火与天傀无声的觉醒中,彻底陷落的丧钟,已然敲响。
  而一个更恐怖的消息,正随着溃逃的败兵和混乱的传讯符,如同瘟疫般,飞速传向万毒谷,传向整个摇摇欲坠的修士世界——傀儡,反了!
  黑石堡陷落、天傀倒戈的消息,如同最恶毒的瘟疫,席卷了整个万毒谷。
  恐慌在弟子长老间蔓延,愤怒在高层中积聚。
  曾经象征着绝对掌控的神殿,此刻笼罩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与疯狂之中。
  “废物!一群废物!”谷主的咆哮如同受伤的凶兽,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震得穹顶的毒瘴幻光都在扭曲。
  他幽绿的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长老们,最终死死钉在永恒基座上那具残破的躯干上。
  “都是这祸根!这该死的‘母鼎’!”谷主的身影骤然消失在王座上,下一刻已出现在基座之前。
  枯瘦的手掌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狠狠按在白云栖被迫高仰的头颅上!
  镇魂玉的符文脉络剧烈闪烁,试图抵抗,却被谷主狂暴的灵力强行压制。
  “你以为,这样就能撼动本座根基?!”谷主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被挑战的极致愤怒。
  他枯指掐诀,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咒文。
  缠绕在白云栖躯干上的粗壮藤蔓如同活物般退缩,深埋肩胛的尖刺缓缓拔出。
  固定躯干的镇魂玉符文也黯淡下去。
  在周围弟子惊骇的目光中,谷主竟亲手将白云栖那失去四肢、仅剩躯干和头颅的残躯,从永恒基座的禁锢中,硬生生地“取”了出来!
  没有了基座的支撑,这具残躯显得更加脆弱、怪异,如同被扯断了所有丝线的破败人偶。
  喉间的粗藤和乳首的吸盘藤蔓依旧连接着,随着躯体的移动而晃动。
  谷主枯瘦的手臂托着这具轻飘飘的残躯,眼中燃烧着毁灭与亵渎的火焰。
  他走到王座前,粗暴地将她按在王座宽大的扶手上。
  他扯过一条浸满黑色粘液的、布满细密倒刺的特制绞索,残忍地套在白云栖纤细的脖颈上,绞索的另一端缠绕在自己枯瘦的手腕上。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万物母畜’,还能翻出什么浪花!”谷主狞笑着,解开了自己的袍服。
  他枯瘦的身体坐在王座上,将那具残躯如同最卑贱的人形肉器般,对准了自己怒胀的阳具,强行坐了下去!
  “呃——!”白云栖残破的躯干因这粗暴的进入而猛地向上弓起,喉咙被绞索勒紧,只能发出破碎的抽气声。
  但这只是开始。
  谷主手腕猛地发力,狠狠一拽绞索!
  “嗬…!”白云栖的头颅被勒得后仰到极限,脆弱的喉管发出濒死的嘶鸣,眼球因窒息而微微凸起!
  就在这极致的窒息痛苦中,她的躯干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抽搐起来!
  内部的肌肉在缺氧和神经反射下疯狂地收缩、挤压!
  谷主享受着这种用痛苦催生出的、扭曲的紧致包裹感,发出满足的、野兽般的低吼。
  他如同驾驭一匹濒死的烈马,依靠手腕不断拉扯、放松绞索,控制着绞杀的力度,利用白云栖躯干在窒息边缘的痉挛抽搐来“服务”自己。
  每一次收紧绞索,都带来一次剧烈的、濒死般的抽搐和内部挤压;每一次稍松,则伴随着破碎的、带着血沫的抽气声。
  这是一种极致的亵渎,一种将“母鼎”最后一丝尊严和存在都践踏在脚下、碾入尘埃的绝望狂欢!
  谷主在王座上,如同玩弄一件没有生命的、仅凭痛苦驱动的泄欲工具,在白云栖残躯的痉挛与窒息中,宣泄着自己的愤怒与掌控欲。
  就在谷主于神殿内进行着这绝望的亵渎仪式时,万毒谷的外围防御圈,已然被点燃!
  燔骸之子的旗帜如同燎原的星火,在万毒谷外围的哨站、矿场、药园各处升起!
  线膛枪的轰鸣不再是孤响,而是此起彼伏的死亡交响!
  更让万毒谷修士胆寒的是——  “天罡傀!天罡傀也叛了!”一名浑身浴血的弟子连滚爬爬地冲进一座哨塔,嘶声尖叫。
  只见战场之上,数名身着素白轻纱、足踏纯白高跟的天罡傀,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却闪烁着冰冷的、决绝的光芒!
  她们手中的星辉法杖不再释放治愈或辅助灵光,而是凝聚出毁灭性的能量束,狠狠轰向昔日的同袍!
  一道纯净却致命的星辉光柱扫过,数名万毒谷弟子连同他们的防御法器,瞬间化为飞灰!
  “不!‘天璇’!我是你的主人啊!”一名在销金窟拍得天罡傀的肥胖长老,看着自己那具天罡傀将法杖对准了自己,发出绝望的哀嚎。
  回应他的,是一道毫不留情的星辉冲击!
  在另一处战场,一队地煞傀组成的突击小队,如同黑色的尖刀,沉默地撕裂了万毒谷精心布置的防线。
  她们的目标明确——囚禁着大量“贡品”和预备役“恩傀”的牢笼!
  陌刀斩断锁链,战刃劈开牢门,她们以绝对的力量和效率,解放着那些眼神麻木绝望的凡人。
  “跟…跟我们走!”一具地煞傀用生硬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对着牢笼中惊恐的人群说道。
  她空洞的眼神扫过人群,最终停留在一个抱着婴儿、瑟瑟发抖的年轻母亲身上。
  癸七伸出手,不是武器,而是将她怀中快要掉落的婴儿,轻轻扶正了一些。
  这个微小的、完全超出程序的动作,让那年轻母亲眼中的恐惧,瞬间化为了难以置信的泪水。
  背叛的浪潮,已从最低贱的地煞,席卷至象征圣洁的天罡!
  万毒谷耗费无数心血打造的“神兵”,正以最彻底的方式,调转矛头,成为焚毁这座腐朽魔窟的最猛烈的火焰!
  谷主枯瘦的身影在王座上起伏,手腕上的绞索时紧时松。
  白云栖那失去四肢的残躯在他身下如同破败的玩偶般剧烈痉挛、抽搐,每一次绞索收紧都带来窒息般的弓起和内部挤压。
  喉间的粗藤随着动作晃动,被勒紧的脖颈青筋暴起,眼球因缺氧而布满血丝,凸起,空洞的瞳孔倒映着穹顶流转的毒光,以及谷主那张因扭曲快意而狰狞的脸。
  一滴混合着血沫和泪水的浊液,从她被迫大张的嘴角滑落,滴在冰冷的王座扶手上。
  小满站在一处刚刚被攻占的万毒谷外围据点高地上,硝烟尚未散尽。
  她身后,燔骸战士正在整备武器,清点战利品。
  而在她身侧,如同最忠诚也最诡异的雕塑般,静静伫立着数具身影——有身披破损漆黑皮装、手持陌刀的地煞傀(癸七赫然在列);也有身着素白轻纱、手持星辉法杖的天罡傀。
  她们身上带着战斗的痕迹,空洞的眼神却不再迷茫,而是坚定地望向前方——万毒谷核心的方向。
  她们的存在,无声地宣告着一种新的秩序正在血与火中诞生。
  硝烟散去的矿场废墟上,一名年轻的燔骸战士看着眼前震撼的一幕:一具天罡傀缓缓走到他面前。
  她无视周围仍在零星战斗的喧嚣,无视自己轻纱上的血污。
  她抬起手,并非攻击,而是将手中那柄流淌着清冷星辉的法杖——这象征着她力量与身份的武器——轻轻倒转,将镶嵌着灵石的杖柄一端,平稳地递向战士。
  同时,她那柄锋锐的、细长的佩剑,被她自己拔出,冰冷的剑刃,稳稳地横在了自己那纤细优美的脖颈之上!
  莹白的肌肤在剑锋下微微凹陷。
  她空洞的眼眸注视着年轻的战士,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我的力量,交给你。我的生命,也交给你裁决。但请告诉我……‘为什么’?”
  三幅画面在燃烧的天空下交织、重叠,最终融合为一——  聚焦在那柄被天罡傀“摇光”倒转递出的、流淌着星辉的法杖杖柄之上。
  杖柄顶端镶嵌的灵石,在战火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点微弱却无比坚定的光芒。
  这一点光芒,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第一颗星辰。
  它渺小,却蕴含着焚尽一切枷锁的力量。
  它沉默,却发出了对不公命运最震撼的质问。
  燎原之火,已由这一点星芒点燃。
  它必将——焚尽这腐朽的天地!
  —— 完 ——

女神的超级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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