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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2025/11/12 03:09 / 502 / 79 /
【小说】我自愿守寡后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13:29

第38章 请帖
  因为密州雪灾, 刘唐两家的恩怨结束的悄无声息,就连刘家男丁被处斩都没多少人去看,虽然是按唐家想法来处置的,如了他们的愿, 唐家还是觉得憋闷。
  是那种无处言说的憋闷。
  雪灾的事跟唐家无关, 家中谁也没提及这事, 就是脸色都很难看。
  听完刘家人的死讯,唐家人对坐,沉着脸谁都没说话。
  过了好半晌, 唐希成才开口,“行了,事情就到此为止,皇上给了旭儿公道,你们还板着张脸给谁看?”
  “怕传出去了被人说我们唐家对皇上的处置不满吗?”
  “我们不是对皇上的处置有意见, 只是怪这雪灾的消息来的太巧。”
  其实, 若没有雪灾, 旁人议论唐旭被马踏断了命根子这事,他们听着也不舒服,等于所有人都知道唐旭是个废人了, 唐旭整日躺在床上给他们摆脸色,他们心里同样难受得紧。
  可一点议论都没有,又让人觉得唐旭被马踏断命根子这事, 为给唐旭讨公道, 他们让刘家没了这事显得毫不重要。
  说白了, 就是没得到足够的关注, 没人夸他们唐家能耐, 搞得不上不下的, 心里憋闷。
  “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唐希成也不满意这样的结果,但碰上了,有什么办法。
  “爹,也许不是碰巧呢?”坐在边上的唐拓出声。
  唐希成看向他,“怎么,逸王殿下同你说了什么?”
  唐拓摇头,“没有,只是想到淮王去了京郊大营后,就再没回过城,直到雪灾的消息传来。”
  “说不定都是淮王在背后操控,就连小弟的伤也是。”
  唐旭自己不肯说,出事当日在街上的百姓却不少,给点银子就能打听出他们想要的消息。
  唐旭的确是被人推倒在路中央的,虽然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可好些百姓看见他推完人就出了城。
  唐拓说出自己的分析,“京郊大营在城外,小弟也说他这样是我害的,我猜这应该是洛灵川的手笔。”
  他们给洛灵川下毒险些要了他的命,先前洛灵川要顾及那十万驻军一直隐忍,可如今萧北淮回来了,有人撑腰,洛灵川的反击便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唐希成表情有些不好看,人没除掉,反而伤到了自家。
  “可是,怎么会报复你弟弟?”唐夫人插话道:“你弟弟既没当官,又对他们没什么威胁,怎么这种事会落到他头上?”
  在她看来,那洛灵川要报复也该选她家老爷或大儿子。
  虽然这想法听着让人不高兴,但仔细一想又很有道理,别说唐旭废了,就算唐旭死了,对唐家也没多大影响。
  可若换唐希成和唐拓这样的顶梁柱,死伤任何一人,唐家都会伤筋动骨。
  唐拓眼神闪了闪,有一个很荒唐的猜测,“也许是因为小弟曾与淮王妃结过仇。”
  准确的说,是唐旭带着一群人单方面招惹苏景清,企图折辱他。
  还是在书院时发生的事,苏景清不喜与人打交道,性子木讷畏缩,读书也不好,先生不喜,除了宋家的宋泽成,其他同窗也没有与其交好的。
  唐旭等人不喜苏景清这样的不同,就生了折腾他的心思,起初是让人往苏景清座位上放些死老鼠、蛇之类的,苏景清没被吓着,知道老鼠是谁放的后,直接就把老鼠扔唐旭身上了。
  唐旭哪能忍这口气,指使人把苏景清的课业扔进了水里,还试图把苏景清踹到池塘里让他自个儿去捞。
  苏景清以牙还牙,没让他们得逞。
  之后唐旭又不知从哪儿弄了些女子的肚兜夹在苏景清的书本中,让苏景清被本就不喜他的夫子狠狠斥责了一顿,还说要将苏景清赶出书院。
  苏景清被激怒,当着夫子的面打了唐旭一顿,把肚兜塞唐旭嘴里了。
  从那以后,苏景清再没去过书院,而苏起安腆着老脸跑到宫里告状,事情查清楚后,斥责苏景清的夫子被赶出书院,丢了官职。
  唐旭也被唐希成狠狠罚了一顿。
  唐旭自此就记恨上了苏景清和苏家,隔三差五地想跑去找苏景清麻烦。
  但苏景清不爱出门,没让他找到机会,他又不敢去招惹苏起安这个侯爷,就盯上了苏家次子苏明砚。
  苏明砚长相讨喜,嘴巴也甜,看起来软绵绵的格外好欺负,唐旭甚至想好了要让苏明砚跪着给他磕头管叫爷爷的事,让苏明砚代苏景清认错。
  结果双方闹起来的时候撞上了逸王,唐旭没能教训成人,倒叫苏明砚入了逸王的眼,苏明砚看着不太聪明,却偏偏借着逸王的手收拾过唐旭好几回。
  在欺负苏家兄弟这件事上,头是唐旭开的,亏也全是唐旭吃的。
  唐旭唯一做成的一件事,大概就是在逸王面前贬低苏景清,成功让逸王厌恶苏景清。
  当然,有些事唐拓也不知道,比如堂堂一个王爷,为何会想到给苏景清下□□,把人送到花楼里让人糟践,使这样下流的手段。
  但事做过了就会有痕迹,总会被人查到的。
  洛灵川是淮王的军师,听命于淮王,淮王要为自己王妃出曾经的恶气,又或者是苏景清吹了枕边风,成功让淮王把注意力放在了唐旭身上,最后借洛灵川的手来谋害唐旭,唐拓觉得都有可能。
  “不会吧?”唐夫人充满怀疑,“淮王可不是会意气用事的人。”
  唐希成也不信,“淮王妃是男子,淮王没糊涂到这个份儿上。”
  见爹娘都不信,唐拓也不继续纠结这个说法。
  他道:“我也只是猜测,但算计小弟的事一定是洛灵川做的,爹,此人不能留。”
  是为了谁针对他们唐家不重要,重要的是,淮王想动他们唐家。
  唐希成颔首,“我知,我会给洛家人去封信,让他们将洛灵川带回家。”
  如今洛灵川缩在京郊大营里,他们碰不到摸不着,得把人引出来才行。
  “趁着淮王离京,先除掉洛灵川,再将驻军收归过来。”
  唐希成心中盘算着,让唐夫人去照看小儿子,留下大儿子关起门来商量怎么对付京郊大营那些听命于淮王的武将。
  是人都有软肋,对着软肋动手,效果才好。
  唐夫人去看唐旭,唐旭满脸阴沉的躺着在床上,伺候的下人全在床边跪着自己掌嘴,也不知打了多久,脸全肿了。
  见小儿子这样,唐夫人心里也不好受,没问出了什么事,只让在掌嘴的下人退下,她自己坐到床边同唐旭说话,“旭儿,还疼吗?”
  唐旭没理她。
  唐夫人用帕子捂眼,又想哭了。
  宫里的太医,宫外有名的大夫全来看过了,都说治不了,她好好的儿子真没用了。
  “哭哭哭,你除了会哭还会做什么?”
  唐夫人眼泪还没出来,唐旭就说话了,看过来的双眼中全是厌恶。
  唐夫人微微吸了下鼻子,“娘不哭,娘是来跟你说正事的,你大哥方才猜测,害你的人兴许是苏景清,他还记着你当初欺负他的仇呢。”
  唐夫人虽说不信淮王会为了苏景清出头针对小儿子,但恨苏景清能让儿子有事做,振作起来的话,那这事就算是假的也要成真。
  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变成愤怒,眼神里是呼之欲出的恨意,唐夫人觉得有效,遂继续劝,“他如今身份不一般,不像从前那样能让你随便欺负了,你得养好身子,才能找机会报仇。”
  唐旭眼中的恨意更加明显,半响后,他咬牙道:“你说得对,我得养好身子,才能弄死那个贱人!”
  每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中漏出来的,唐夫人一点没觉得这样不对,反而很欣慰,赶紧招呼人端药上吃食,旁的都不重要,只要儿子肯养身子就成。
  唐旭愿意配合,让唐夫人先前那些憋闷消失殆尽,只剩高兴。
  与大儿子商量完正事的唐希成听到小儿子肯喝药吃饭了,脸上也久违地露出了笑脸。
  唯有唐拓,听到自家娘是如何劝小弟的后,皱起了眉。
  苏景清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他自然希望苏景清出事,但这人不好对付。
  唐拓只盼着密州的雪灾再麻烦些,拖着淮王晚些回来。
  好让京都的事尽早成定局,不论是京郊大营的兵权,还是他弟弟想要对付的淮王妃。
  ……
  淮王府 萧北淮回府,凳子没坐热就入了宫。
  等从宫里出来,又要去点兵,去太医院点随行太医,到城内召集愿前往密州的大夫,安排其他事情,等再回府时已是花灯初上,只来得及陪苏景清吃顿晚饭。
  然后被苏景清催早早睡下,第二日就要启程了。
  回来匆匆,走也匆匆,这个年苏景清注定得自己过。
  次日,送完赈灾的队伍出城,苏景清又回了趟苏家,把他爹给他备下的十八罗汉借走去各地做采办了。
  但凡有灾,便有发国难财的,雪灾太大,不论粮食布匹还是药材都不可能再从密州买,只能从别地儿买了送往密州,他得为萧北淮留一条路,不至于让他真被朝廷那些人逼到寸步难行的地步。
  回府后,又召集忠伯常荣等人,吩咐他们盯着京中动向,清点了王府钱财,以防万一。
  接下来,苏景清又叫人往京郊大营送了信,洛灵川让送信的人给他带回两只鸽子,保证城内外消息及时传递。
  他们都清楚,只要萧北淮不在京都,就有人想要夺兵权,不得不防。
  等苏景清忙了两日,又从紫苏手里接了张从宫中发来的帖子。
  一张群芳宴的请帖。
  紫苏看着苏景清道:“王妃,这是皇上给您的,王爷不在,皇上便让王妃您去赴宴。”
  紫苏的神情得意中又夹杂着几丝难过,烦闷,瞧着还挺复杂。
  得意大概是天子让她递请帖,证明了她这个天子安排来伺候萧北淮的丫鬟地位。
  至于难过烦闷,苏景清猜则跟天子让他去赴宴的目的有关。
  请帖没写,紫苏看着也没要与他说的意思,苏景清便随手将帖子放到一边,淡淡道:“知道了。”
  紫苏没走,定定的看着苏景清。
  苏景清便多问了句,“还有事?”
  紫苏开口,“王妃难道不想知道皇上为何让王妃去群芳宴?”
  苏景清勾唇,“总不能是给我选个妻子,为我苏家延续香火。”
  “所以,去做什么,重要吗?”
  紫苏被噎了下,脸色变得难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也没说出来,只颇为气愤地给苏景清留了句话,“等到群芳宴那日,望王妃还能笑得出来才好。”
  “那就借紫苏姑娘吉言了,”苏景清已经端起了茶。
  紫苏哼了声,出门离开,被思烟埋怨出去不知道关门,不会当丫鬟。
  而等关上门,思烟就开始操心苏景清了,“王妃,这群芳宴是给逸王选王妃的,皇上让你去,总不能让你帮逸王掌眼吧,虽说长嫂如母,但钟贵妃还活着,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不是给萧云逸掌眼,而是给……”
  苏景清猜到了这张请帖背后的含义。
  没觉得意外,或许不管天子做出多荒唐的事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那毕竟是天子,不管他是想当痴情种还是要做慈父,只要他乐意,做什么都行。
  苏景清看着那张静静躺在桌上的帖子,笑了起来,笑得十分讽刺。
  “你们看,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只要刀没落到这京都城,这里不会有丝毫变化,”皇子该选的妃一个也不会少。
  就连天子也为他前去赈灾的大儿子操心的很。
  苏景清想,等萧北淮回来,他要问问萧北淮累不累。
  这满朝文武的官员,这偌大的大雍朝,好像只寥寥几人真正的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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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18:30

第39章 安排好了
  群芳宴定在了腊月二十四, 天子封印的前一天,钟贵妃是想前一日把逸王妃人选定下来,次日就让天子下旨赐婚,谨防生变。
  只是现在钟贵妃后悔了, 因为唐旭出事, 他们得安抚唐家。
  之前那些搜集刘家罪证, 处死刘家男丁的事显然不够。
  钟贵妃喝了口茶,看着正在看画像的儿子叹气,“你若是太子, 本宫就不用发愁了。”
  “留出太子妃之位,剩下的两个侧妃位,一个给唐家长女,一个给你表妹,刚刚好。”
  皇子王爷都只有一个妃位, 余下的便是妾, 贵妾也只是妾, 而钟唐两家都不可能让自己女儿给萧云逸当妾。
  萧云逸与薛贵妃想的不一样,他若成了太子,有两个侧妃之位, 他定会留一个给阿砚的。
  但现在都只是想想,萧云逸将两张画像放到钟贵妃跟前,“就在唐家长女和徐阁老的孙女中选一个吧, 母妃可以先招他们家里人进宫问问意思, 若不愿再另选。”
  萧云逸视线落在另两张画像上, 那是顾大将军的嫡女和张阁老的孙女, 原本他的王妃人选是没有唐家长女的, 只需从这三人中选就好。
  钟贵妃看谁都觉得不舍, 恨不得全给她儿子。
  “也怪那唐希成,竟连个庶女都没有,”给庶女一个贵妾之位,也算给了唐家交待,又不算辱没唐家。
  “母妃不必急,她们嫁给儿臣,不过是迟早的事。”
  萧云逸手指张开,然后慢慢攥成拳,露出势在必得的意味。
  钟贵妃喜欢听这话,“我儿说的对,那正好,群芳宴那日母妃都帮你问问。”
  萧云逸点头,“那就辛苦母妃了。”
  “母妃,给萧北淮的人安排好了吗?”
  萧云逸也没想到他母妃竟然说动父皇给萧北淮身边添人,意外又惊喜。
  这样一来,不仅能把他们的人安插到淮王府,还能让苏景清和萧北淮生嫌隙,内宅不和,萧北淮在外行事也难以安心。
  倘若再拖拖他后腿,戏就更好看了。
  萧云逸虽然依旧厌恶苏景清,但如今对他也多了几分了解,知道他不是善茬儿,如果能让苏景清和萧北淮反目,自己再给苏景清一些支持,就算在京都,他们也一样能除掉萧北淮。
  “放心,都安排好了,”提到这事,钟贵妃同样高兴,甚至还有些许得意,毕竟这离间之法是她想出来的。
  趁萧北淮不在京都给他添枕边人这事,会生嫌隙的可不止萧北淮和苏景清,还有天子,离间这父子二人才是最主要的。
  “本宫仁善,虽说只是给淮王选贵妾,但本宫给他定的可都是出身不低的嫡女。”
  钟贵妃招手,让人取了画像来给萧云逸看,“瞧瞧,这个可还跟他现在王妃一样,都是侯府出身。”
  只是满府就一群女人和一个几岁的稚子,爵位能不能守住都是问题。
  为了不让爵位被收回或落入旁支之手,即使只能做淮王的贵妾她们也愿意,更何况钟贵妃还许诺过,只要听她的安排,爵位一定替她们保住。
  还有另一个,这家嫡女一直爱慕萧北淮,对其痴心一片,钟贵妃如今给她个进门的机会,自然会感恩戴德地报答钟贵妃。
  钟贵妃低头瞧着自己艳红的指甲,“皇上交给本宫的事,本宫一定会替他办好的。”
  萧云逸看完画像,跟着笑了起来,这回,他倒要看看萧北淮回来后会怎么做。
  父皇是宠爱萧北淮,可也并非事事都能忍他。
  而且,舍不得动儿子,不还有个男儿媳嘛,苏景清死了废了,萧云逸一样高兴。
  萧云逸留在宫里陪钟贵妃用了顿饭,然后心满意足的出了宫。
  ……
  另一边,淮王府 苏景清正在看信,是萧北淮从密州让人送来的信,写了密州的大致情况,还有报平安。
  信中没什么甜言蜜语,只让苏景清照顾好自己,小心些。
  苏景清手指抚过信,不看还好,看了就有些想萧北淮了。
  从成亲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在一块儿待了一个月,得亏有萧北淮的色在前头吊着自己,不然他说不定真要打道回府了。
  “思烟,拿笔墨来,我给王爷回信。”
  苏景清觉得自己一定要在信里写上天子和钟贵妃是怎么欺负他的,告状嘛,他深得他爹真传,可会了。
  思烟和湘雨送笔墨进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封信,思烟道:“王妃,是叶小姐让人送来的。”
  叶小姐,叶澜芝,倒有些日子没听到消息了。
  苏景清伸手,思烟将信拆开,先仔细摸了遍,又等了片刻才递给他。
  叶澜芝在信上说她也会去赴群芳宴,还说收到消息,皇上和钟贵妃有意给萧北淮安排两个贵妾,让苏景清到时小心应对。
  苏景清看完后将信放到一边,心想,连叶家都知道天子和钟贵妃想做什么了,那其他人呢?
  群芳宴那日一定会很热闹。
  “王妃,叶小姐写了什么?”见苏景清陷入沉思,思烟出声问他。
  苏景清示意她自己看。
  思烟表情疑惑,拿起信看了起来,看完整个人就气炸了,“皇上他怎么会?”
  “啊!他们是不是有病,当爹的给自己儿子房里塞人,谁干得出来啊!”
  思烟抱头大喊,瞪着眼睛满脸愤怒,如果不是碍于天子身份,她可能都要问候人祖宗八代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苏景清把信抽回来,递给另一边的湘雨,“看完就烧了吧。”
  湘雨反应没思烟激烈,但同样气愤,“既然嫌王妃是男子不能生养,那当初还赐什么婚,如今又折腾这样的事,也不怕惹人笑话。”
  “就是,”思烟疯狂点头附和,“搞得谁稀罕嫁他儿子似的,咱们公子还委屈呢。”
  思烟连王妃都不叫了。
  苏景清顺着想了想,如果没有赐婚这茬儿,他就不会被萧云逸算计,也不会在红袖招遇到萧北淮,两人春风一度,之后他也不会做萧北淮的王妃。
  他大概会继续当着他没什么出息的侯府长子,在萧北淮打完胜仗回来后悄悄与他勾搭上,然后在家里等着萧北淮来与自己夜会。
  嗯,他主动些也行,但要先同淮王府的侍卫们打声招呼,不然他夜里爬墙,可能萧北淮人影都没见着就被戳成筛子了。
  白日补觉,夜里笙歌,让萧北淮伺候他,想想就觉得比现在好。
  如今当了个淮王妃,男人是没睡几次,事却不少,既要担心萧北淮的安危,还要替他守好后方,偏偏他还有个不靠谱的爹,要给自己找事儿。
  累得慌。
  苏景清说:“嗯,所以到时候我不打算委屈自己。”
  顶多也就是这王妃不当了。
  他又不欠谁的,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天子总不能因为自己不想给萧北淮纳妾,就要杀了他,灭了苏家?
  苏景清吩咐湘雨,“去回了叶家吧,就说我知道了。”
  信烧成灰烬,湘雨出了门。
  思烟巴巴的看着他,觉得自家公子委屈大发了,“公子,我回家一趟。”
  思烟说着就要走。
  她说的回家是回苏家,一看就是要回家告状。
  苏景清招手,“回来,爹准备的十八罗汉都让我安排出去办事了,忍一忍,等他们回来了咱们再回去告状。”
  思烟噘嘴,“公子你明知道那十八罗汉没什么用,他们连我都打不过。”
  “那不能这么说,”苏景清不赞同,“这可是爹花了大价钱养出来的,怎么会没用呢。”
  “放心吧,你家公子我不是会吃亏的人。”
  思烟满脸不高兴,没走,但也不说话了。
  苏景清就看着她,两人大眼瞪小眼,眼看着快把人逗笑了,湘雨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个人。
  “清儿不好了,出事了!”
  苏景清:“……”
  他张口就反驳,“少胡说八道,你才出事了。”
  宋泽成蹿进屋,“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收到消息,说皇上要给淮王屋里塞人!”
  苏景清无言,这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也不知天子自己算到这点没。
  “嗯,我也收到了,”苏景清拿眼神示意宋泽成看那张被放在桌上供起来的帖子。
  是真供起来的,摆在一个木头制成的底座上,前头摆了果子,中间插了三根香,香正燃着。
  宋泽成一眼看去,惊呆了。
  “清儿,你这是被气疯了?”
  “你别啊,”宋泽成推下了苏景清肩膀下,“不至于,这男人不行咱们换就是了,你何必折腾自己。”
  “反正他们嫌你不能生,你就给淮王找个能生的,生他七八个给他传香火,你回苏家,叔父还能养不起你。”
  话虽然混不吝,但苏景清喜欢听。
  这大概就是他会跟宋泽成成为好友的原因。
  “没病,只是这帖子是皇上送来的,得供着,显得我心诚,待那日定给王爷选两个好妾室。”
  见他越说越不靠谱,宋泽成转头叫自己的小厮,“多福,快去请个大夫来。”
  苏景清:“站住,不许去!”
  苏景清横宋泽成一眼,“我真没病,这样做,自有我的用意。”
  宋泽成还是不信,但也没闹着要给他请大夫了。
  只看着苏景清叹气,“做人不能太好色,如今吃到苦头了吧。”
  苏景清:“……”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萧北淮有这么个拖后腿的爹,是真不招自己身边人待见。
  他就希望萧北淮是个能想明白的,不然……
  苏景清笑了下,事情可能不太好收场。
  苏景清在屋内同宋泽成聊天,思烟偶尔插一句,但他们每说一句,藏在房顶上的暗一等人心跳就快一点,吓的。
  皇上事办的不地道,王妃这边的人全把账算王爷头上了。
  暗一推推旁边的影十,给他打眼色,“快去给王爷写信,把事情告诉他,要是解决不了,他就没王妃了。”
  这可是王爷拜过堂,明媒正娶回来的王妃,很重要的!
  影十郑重点头,他懂。
  苏景清还不知自己想告的状会先一步被萧北淮知道,把过来送消息顺便安慰他的宋泽成赶走后,苏景清才开始提笔写信。
  京都的雪已经停了,也化得差不多了。
  密州却还不知到底如何,苏景清看向窗外,角落里正好种着一株红梅,梅花开得正好正艳。
  就盼着密州那些遭遇了雪灾的百姓也如这红梅一般,在冬日里依旧傲然,能顽强的活下来。
  落笔收尾,等墨吹干后,苏景清将信装入信封递给思烟,“叫人送去密州吧。”
  下一封回信,要在群芳宴过后了。
  很快,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到腊月二十四了。
  苏景清带着思烟和湘雨,入宫赴宴。
  今日,一定会很热闹。

凡人修仙传
忘语
修仙觅长生,热血任逍遥,踏莲曳波涤剑骨,凭虚御风塑圣魂!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19:38

第40章 不守妇道
  群芳宴并未在宫里办, 而是在京都城内选了一个园子,叫庆芳园,距离淮王府有些远,马车都要走一个时辰。
  走到半路就遇见了苏家和宋家的马车, 苏家马车上只有苏明砚一人, 看到大哥, 他立马抛弃自家马车蹭到了苏景清车上。
  宋泽成也想来,不过今日与他同去赴宴的还有他妹妹,宋泽成不好抛弃妹妹, 只能遗憾叹气。
  宋妹妹芳名雅柔,今年十五了,正是待嫁的年龄。
  宋雅柔见宋泽成这副模样,摇头打趣他,“哥哥, 你与王妃这么亲近,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他呢。”
  “别乱说!”宋泽成瞪了妹妹一眼, “要是让人听到了,那些人又要在背后议论清儿了。”
  “我要是喜欢他,早下手了, 哪能便宜了淮王殿下。”
  宋泽成心道,他和清儿不算青梅竹马那也是多年的同窗之谊,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怎么也比淮王殿下有优势。
  宋泽成同妹妹解释, “我就是觉得他嫁了人不方便, 我都不好经常去找他说话了。”
  宋雅柔才不信, “哥哥, 你明明是觉得今天带了我这个累赘, 才不能去跟淮王妃说话的。”
  宋泽成一脸正经地表示,“你怎么能说自己是累赘呢,要说也该我说啊。”
  宋雅柔:“……”
  想打人。
  她揉了揉手腕,“哥哥,给你个道歉的机会,不然…”宋雅柔微微笑了下。
  宋泽成身子往后面的车厢贴了贴,满脸警惕,“你别动手啊,你打我我就回去跟娘告状,娘说了不让你打我的!”
  宋雅柔笑容变得温和,“哥哥放心,你不告状柔儿就不打你。”
  听到妹妹自称柔儿,宋泽成抖了抖,“你别这样,我害怕。”
  尤记得她上次自称柔儿,是一脚踢断了一个想调戏她的恶霸的腿。
  宋家怕传出去对她名声有损,还让宋雅柔身边的丫鬟背了锅。
  宋家人也不懂,他们宋家也不是军户出身,怎么到宋雅柔这儿,就处处都让人意外呢。
  宋雅柔以前还不叫这名字,叫宋颍,现在这个名字是后改的。
  宋雅柔从小就活泼好动,是个学武的好苗子,一开始宋家想着姑娘家学点功夫身子骨好,还能保护自己,宋家就专门请了女师父教她,可哪想到,学着学着她都能上房揭瓦了,动不动就偷偷跑出门跟人打架,打得那段时间京都地痞都少了很多。
  宋家察觉到不对,就开始约束她,宋母觉得可能是前头名字不好,颖同硬,名字太硬了,才让女儿变成了这样,于是强行给她改了名字,叫雅柔。
  人被拘在家读书学规矩,是比以前柔了不少,就是手痒的时候老是打哥哥。
  宋泽成在家惨遭毒手,为了妹妹的名声,他还不敢随意跟人抱怨,可惨可心酸了。
  全家也就宋母能治住宋雅柔,毕竟宋雅柔不喜欢哪样宋母就罚哪样,多折腾几回,她就学乖了。
  宋泽成举手发誓,“我保证,绝不告状,咱们说好了的,你一会儿远远地跟着清儿保护他,回头我给你买你看中的那把刀。”
  宋雅柔越看越觉得她哥哥可能对淮王妃有意思,可惜,被淮王抢了先,她哥哥真可怜。
  宋雅柔同情地拍拍宋泽成肩膀,“放心,答应你的,说到做到。”
  看在宝刀的面子上。
  快到庆芳园的时候,路就开始堵了,前后全是马车,他们不得不提前下了走过去。
  但也有自恃身份不肯提前下车的,非要让前头马车让了,坐到门口才下。
  这一开口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纷纷看向这边。
  宋泽成下马车后带着妹妹走到苏景清身边,“瞧瞧,比你派头还足。”
  苏景清看向前方的马车,“那是顾家人。”
  当朝唯一的一品大将军之女。
  “那就解释得通了,先来个飞扬跋扈,才好不入某些人的眼。”
  顾大将军的嫡女,必然是在选妃名册中的,若顾家说个愿意,钟贵妃铁定立马就应下了。
  而现在这样,明显是顾家人不愿意啊。
  苏明砚看着苏景清,“大哥,要不我去叫顾姐姐下来?”
  苏景清还没开口,宋泽成先笑了,“阿砚,你这交友广阔啊,都管人叫姐姐了。”
  苏明砚眨眨眼,“顾姐姐让我这么叫的。”
  他还跟苏景清咬耳朵,“顾姐姐知道了逸王要我给他当妾的事,还说要找机会替我捶爆逸王的狗头。”
  苏明砚肉眼可见的开心。
  是个有意思的人,苏景清想。
  他道:“那就去问问,她愿不愿意下来。”
  毕竟也不好坏了人家的计划。
  也不知觉得差不多了,还是真给苏明砚面子,没一会儿,苏明砚就把人带过来了。
  顾家小姐名唤顾欣若,年岁与苏景清差不多,可能是武将世家出身,顾明若一身束身劲装就来了,手中还拿着根鞭子,不知道的,怕还要误会成是哪家小姐请的女护卫。
  不止她,就连她带来的丫鬟都是这幅打扮,显然没想当什么逸王妃。
  顾欣若过来朝苏景清拱手行礼,“见过淮王妃。”
  “不必多礼,”苏景清抬手,又道:“多谢顾小姐对阿砚的照顾。”
  顾欣若反应过来,是苏明砚将她说的话告诉了苏景清,想到这位淮王妃跟萧云逸的恩怨,顾欣若倒没怀疑苏景清是在说反话。
  这边真心实意地感谢,顾欣若便觉得这两兄弟是能处的,便随意一摆手,“甭客气,再说事情还没办成呢,等成了王妃再谢也不迟。”
  这番话说得,也的确不客气。
  苏景清笑了笑,挺喜欢这样的直接。
  不仅他欣赏,旁边的宋家兄妹,还有苏明砚,都眼巴巴瞧着。
  这位顾小姐自小在边关长大,是前两年才回的京都,因为年岁到了要议亲,边关没有合适的男子,只能到京都来找。
  不过她名声并不好,大概是从小习武,接触的又是些没什么心眼儿直来直去的武将,她说话也直,没少噎人。
  冲着顾家权势上门提亲的人不少,但没一个成,日子一长,便有许多顾明若的闲话传出来。
  于是到如今快十八岁了,亲事还没着落。
  即使再没着落,顾家也不会让她嫁给逸王,逸王和钟贵妃,母子二人意图太明显,顾家显然不想掺和其中。
  顾明若更是对逸王极其厌恶,想着自己反正名声差了,再差点也无所谓,所以连衣服都只随便穿了身平常练功穿的衣裳,还在庆芳园门口耍了会儿娇小姐脾气。
  而现在跟着苏景清他们,也没丝毫文雅,背着手,迈着大步,更像苏景清的护卫了。
  苏景清瞧着自己这一路人,也觉得好笑,姑娘们一个比一个能打,而他们这些男子一个胜一个的柔弱。
  苏明砚没感觉,反正都比他大,开口全是姐姐。
  唯独宋泽成摸着下巴在琢磨着什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入了园就有人高唱:“淮王妃到~”
  一声接一声往后传,所过之处,所有人的视线都追随着他们。
  萧云逸和钟贵妃还没到,这里苏景清便是身份最尊贵的人,如今萧北淮回来了,再没什么人敢来苏景清跟前嚼舌根,讨好巴结的便多了起来。
  既是群芳宴,人又多,男女宾客就没分开,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格之事都没人会说什么。
  苏景清身边围了一圈人,苏明砚他们都被挤一边站着去了。
  思烟和湘雨有些紧张,生怕这中间混了刺客,想对苏景清下手,眼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环绕苏景清的各家小姐们。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持续多久,后面宾客齐了,外面有人高唱:“贵妃娘娘到,逸王殿下到,六公主到……”
  除开萧云逸,钟贵妃出宫时还带了三位公主和几位妇人。
  那两位适龄的公主都在,还添了个据说被天子厌恶的六公主。
  众人齐齐转身同钟贵妃等人行礼,只有苏景清没动,见到人来,也只微微冲钟贵妃点了下头。
  他这不起身不行礼的做法,显然对钟贵妃有点刺激,可苏景清身份摆在那儿,钟贵妃只是个贵妃又不是皇后,挑不出苏景清的错了,只能憋屈的忍了。
  “见过皇嫂。”
  而萧云逸,在看到苏景清那一瞬,嘴上问安,眼中却充满恨意,还记恨着上回萧北淮为让他给自己行礼,打他的事呢。
  见他恨成这样还要向自己低头,苏景清就高兴了。
  “二弟和几位妹妹不必多礼,坐下说吧。”
  像他成了今日这场宴的主人。
  几位公主听到他的话坐了,钟贵妃和萧云逸已然开始不悦。
  “既然淮王妃开口了,那就都坐下吧,今儿是个好日子,这庆芳园里花儿开的正好,咱们说完话,大家就去园里赏花,或是看戏也成,都安排好了。”
  钟贵妃身边的宫女出来帮钟贵妃做了补充,说赏花不白赏,作诗作画都有赏。
  戏也好看,还是钟贵妃特意请的有名望的戏班子排的新戏。
  再有什么投壶、射覆、握槊都有。
  还有什么弹琴,跳舞也有彩头。
  说白了,就是想通过这些诗书才学来考验这群逸王妃候选人。
  男子那边,则是为了给三位公主挑驸马,出身高的没人愿做驸马,但家世不显,或家中兄弟太多难以出头的,便能趁此搏一搏,也是机会。
  钟贵妃把话语权揽了回去,想做逸王妃自然热情的捧场,苏景清就成了被冷落的那个。
  宋泽成替苏景清不满,“这些人,见风使舵也太快了。”
  苏景清淡淡道:“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是淮王殿下不在,不然哪有他们母子的事。”
  “瞧,淮王妃与宋公子不愧是闺中好友,这若无旁人的样子,真是亲密。”
  才刚开始,就有人迫不及待挑刺找苏景清麻烦了。
  苏景清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位被钟贵妃带来的妇人,他不认识,但钟贵妃带这些人,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毕竟这些小姐们不好对自己不敬,钟贵妃带来的妇人却敢。因为他们家中都是逸王党,在这庆芳园还有钟贵妃撑腰。
  苏景清开口,“你是?”
  两个字,成功把对方噎住了,脸色一下就变得难看起来。
  周围有人想开口介绍妇人身份,但苏景清不想听,继续问:“因为本王妃没跟你说话,所以你嫉妒了?”
  “郑夫人是想提醒淮王妃不该与外男亲近,”有人想把话题转回来。
  苏景清笑了,“我家王爷都没说什么,你们倒管得宽,难不成是把自己当成了我家王爷的长辈?”
  没直接问她们是萧北淮的爹还是娘,苏景清觉得嘴上留情了。
  淮王的长辈,这谁敢认。
  第二个开口的妇人也缩了回去,再没其他人开口了。
  没用的蠢货,钟贵妃暗骂一声,看向身旁的嬷嬷。
  嬷嬷刚张嘴,“淮王妃,您如今是皇家的儿媳,该注意……”
  “主子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开口的份儿,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家王妃?”思烟就连珠炮似的顶了回去。
  并且瞪着那边,看还有哪个不长眼的要继续说。
  钟贵妃身旁的嬷嬷也瞪着思烟,但没敢再张口。
  就都是不中用的,钟贵妃有些恼,不得不自己下场,“郑夫人也是好心提醒,淮王妃何必生气,本来没什么,你这一动怒,倒叫人说你心虚了。”
  苏景清:“谁说我心虚,不如站出来说一个给我听听?”
  视线环顾四周,没几个敢与苏景清对视。
  苏景清勾唇,看向钟贵妃,“除了贵妃你,没人说。”
  钟贵妃道:“但大家有眼睛,会看。淮王妃既已嫁了人,那该守的妇道就得守好了,未免丢淮王殿下和皇室的脸。”
  倒叫他不好回了。
  苏景清手指动了动,“敢问贵妃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本王妃忠告的?你代表了谁?”
  你又能代表谁?
  苏景清与她对视,眼神锋利,要一个回答。
  钟贵妃面色冷下来,苏景清这话就是往她心口上戳。
  叶凤薇死之前她是贵妃,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贵妃。
  她能代表谁,哪怕是贵妃,她也只是个妾,一个妾能代表谁?
  钟贵妃吸了口气,不想让自己情绪外露,含笑道:“算不上忠告,只是提个醒而已,淮王妃若真成了不守妇道的人,那便是谁都能说一句的。”
  “贵妃娘娘,好奇怪啊,我大哥一个男人,为什么要守妇道?因为他嫁给了王爷就不能同男子说话了吗?可要是这样算的话,那贵妃娘娘成了亲,是不是也不能与女子说话了?”
  苏明砚一脸懵懂的歪歪头,“这样也叫不守妇道?”
  苏景清和钟贵妃的口水仗刚打起来了,他的傻弟弟就冒头往里掺和了。
  苏景清回头看傻弟弟,“嘘,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贵妃也只是与身边的宫女嬷嬷说几句话而已,算不上不守妇道。”
  “哦,”苏明砚乖巧点头,转脸就给钟贵妃道歉,“贵妃娘娘对不住,我不该这样说您的,您大人有大量,不会怪我吧?”
  钟贵妃抓紧帕子,磨了磨牙。
  “当然不会,母妃怎么会因这么点小事同你计较,而且本王知道,阿砚不是有意这样说的,只是真的不明白而已。”
  跳出来替苏明砚说话的还是自己儿子,钟贵妃牙齿险些咬碎,狠狠瞪了那被贱人迷惑得不成器的儿子,气死了。
  嘴上还要说:“你是苏家次子吧,瞧着就是个伶俐可喜的,逸王说的对,本宫怎么会怪你。”
  苏明砚立马甜甜一笑,“谢谢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人真好。”
  道谢道得真心实意,然后钟贵妃更憋屈了,看着苏明砚那张白净的脸,恨不得直接上爪子给他挠花。
  而经过这么一打岔,钟贵妃头一次给苏景清扣帽子找麻烦的行为被迫结束。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让去园里赏花看戏。
  众人跟着钟贵妃起身离开。
  苏景清没着急走,他们一行人留到了最后,他看着笑容灿烂的弟弟,也跟着笑了,“阿砚真聪明,”简直就是这母子两的克星。
  没别的,就觉得心情舒畅。

女神的超级赘婿
黑夜的瞳
我遵循母亲的遗言,装成废物去给别人做上门女婿,为期三年。 现在,三年时间结束了...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28:30

第41章 你试试看
  大雍朝历代皇子, 若非天子直接赐婚的,要办群芳宴选妃者几乎都是在庆芳园办的。
  这庆芳园极大,里面分了春夏秋冬四个主园,根据举办各种宴席的时节决定在哪个园子招待赴宴的宾客。其他时节的园子便封闭起来, 不让进入。
  这园子就算一年来四五次都不会让人觉得乏味, 有的是景看。
  且庆芳园背后的主子身份尊贵, 这园子还不是什么人想借来办宴席就能借到的,便是今日来赴宴的这些人,大多数这辈子也就能进这一回。
  但也足够他们当做谈资了。
  难得出趟门, 这园子必定是要好好观赏一番的。
  于是苏景清也不着急,带着弟弟跟宋泽成等人一块儿慢吞吞在园里溜达了起来。
  顾欣若也没走,甚至还多了个叶澜芝,几位姑娘大概是拳头都够硬,所以聊的十分尽兴, 颇有当场结拜的架势。
  看得苏明砚和宋泽成十分羡慕, 也想参与其中。
  苏明砚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大哥, 想法完全摆在了脸上,苏景清觉得好笑,“那你去问问, 你的姐姐们肯带你结拜不。”
  “好!”苏明砚高兴的应下,绕后两步,甜甜的喊姐姐去了。
  宋泽成:“……”
  恨自己年长!
  苏景清道:“只要你够不要脸, 你也可以。”
  宋泽成摇头, “那算了, ”他还是想要脸的。
  宋泽成果断用看景色来转移注意力, 并用自己贫瘠的学识来称赞这些花花草草, “啊, 花儿真好看!”
  “啊,草真绿!”
  “啧,”两声称赞后,前头传来一声不屑的嗤笑声。
  苏景清等人看去,就见前方湖心中间的亭子里或坐或站着不少人,亭子中间的石桌上有人对坐,正在下棋。
  宋泽成撇撇嘴,动作还挺快,棋盘都摆上了,大冬天地在湖中间下棋,也不怕冻死。
  坐着下棋的乃是萧云逸和一个年轻公子,宋泽成认识,是徐阁老的嫡次孙,今日与他妹妹一块儿来的。
  至于笑宋泽成的,也是个老熟人了,钟楚然。
  宋泽成问苏景清,“理他不?”
  他声音不小,那边能听到。
  苏景清道:“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去?”
  宋泽成连忙摇头,“那肯定不会。”
  于是再没多给那边一个眼神,继续往前走夸花儿好看。
  他们这一不搭理,就把钟楚然骂成狗了,钟楚然本就是沉不住气的人,愤怒立马跃然脸上,“草包就是草包,读了那么多的书狗都会吟诗了,草包还只能夸花儿草儿好看,呵。”
  宋泽成给逗乐了,张口反问,“怎么地,你家狗会吟诗啊,不如你吟一个来给本公子听听看?”
  钟楚然读书是比他好点,不过也没好哪儿去,来嘲自己读书不行,宋泽成都不知他哪儿来的自信。
  在后面与姐姐们聊得开心的苏明砚听话听了半截,抬头四处张望,“哪里有会吟诗的狗,我想看看。”
  一双眼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好奇。
  宋泽成指向对面,“嗯,那里。”
  苏明砚立马看过去,“钟家有狗会吟诗,钟公子,是真的吗?”
  没等钟楚然回答,他又提出要求,“钟公子,我能看看你家的狗吗?”
  宋泽成低头忍笑,替钟楚然回答,“你看,随便看,就在那儿站着呢。”
  除了没找到狗的苏明砚茫然外,其他人谁听不出来宋泽成这是在骂钟楚然就是那条会吟诗的狗,就几句话,第二次骂了。
  钟楚然心里的火蹭蹭蹭往外冒,气得想吃人,怒道:“姓宋的,你找死!”
  宋泽成才不怕他,“你自己要骂自个儿是狗,生什么气,你们钟家人都这么没肚量的吗?”
  宋泽成同钟楚然耍嘴皮子,苏明砚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悄悄来同苏景清说,“大哥,原来钟公子就是那条会吟诗的狗啊。”
  苏景清同情地看了对面,然后伸手摸摸弟弟脑袋,“乖,心里知道就好,别说出来。”
  苏明砚点头,“我知道的,除了大哥我谁都不说。”
  他还抱怨,“这些人真奇怪,一会儿说男人不守妇道,一会儿骂自己是狗,他们出门都不带脑子的吗?”
  苏景清面无表情,但肩膀却在抽动,为不被人发现,他忍得也挺辛苦。
  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应弟弟的话,“你说的对,他们的确没带脑子。”
  蠢到连他弟弟都看不下去了。
  “所以你要离这些人远点,免得他们传染你。”
  苏明砚顿时抱紧了头,“好!”
  他已经够不聪明的了,但脑子还算清醒,绝对绝对不能被传染。
  “我就跟着在大哥你身边,跟顾姐姐她们说话。”
  提起顾欣若几人,苏明砚就双眼发亮,“大哥,顾姐姐她们约好了找时间切磋功夫,还邀请我去看,你想去吗?”
  别的不提,他弟弟在交朋友这块没人比得过。
  而且个个待苏明砚真心实意,傻人有傻福,说的就是他。
  “定的什么时候,在何处比?”苏景清问,他对此还挺有兴趣的。
  瞧着是几位姑娘,但真动起手来不会比男子差,最主要的是,与她们接触没那么显眼,不至于让人说谁谁谁又站到淮王这边了,被萧云逸当成眼中钉。
  苏明砚摇头,“还没定好,那等顾姐姐给我说了信儿,我再去王府跟大哥你说。”
  “好,”苏景清应下。
  兄弟两自顾自地说着话,就没管宋泽成那边的战况,等再一抬头,就发现顾家那位大小姐一手叉腰一手挥鞭子跟对面几个作酸诗的公子哥骂了起来。
  “这会儿作诗,你们是想当钟楚然的狗吗,这得多蠢才能干的出来。”
  那些酸诗也不好听,既有骂宋泽成是废物草包的,也有说苏景清是娈宠命,天生就会雌伏于男人身下;还有连顾欣若一块儿骂进去的,说她脸比磨盘大,粗俗鲁莽,嫁不出去没男人要。
  可能是仗着有萧云逸撑腰,说的并不隐晦。
  况且他们这边还有个饱读诗书的叶澜芝,听的出来。
  萧云逸坐在石凳上悠然下着棋,全然没管这些人的意思。
  这个亏苏景清今儿不想吃也得吃,萧北淮不在,没人给他撑腰。
  而苏景清也不能找跟上次在平嘉公主府一样的理由进宫告诉天子,因为他们笃定苏景清不会乖乖给萧北淮纳妾。
  不纳妾,就是抗旨,就会惹天子不满,他自身难保,怎么敢去告状?
  所以这群人大胆得很,有逸王和钟贵妃在,苏景清也不可能拿他们怎么样。
  苏景清视线扫过对面的人,猜到了萧云逸在打什么主意,笑了。
  “长嘴了,不过本王妃觉得这些嘴太臭,还是不要的好。”
  “思烟,去一趟,问他们是选择跳湖洗干净还是让打烂他们的臭嘴。”
  苏景清说完,顾欣若立马道:“我也去,一群王八玩意儿,敢骂我,看我怎么教训他们。”
  顾欣若说着就要跟思烟一块儿走,宋雅柔在旁边蠢蠢欲动,“哥哥,我去给你报仇?”
  宋泽成犹豫片刻后道:“别了吧,回去你要挨揍的。”
  虽然他很想看那群王八犊子挨揍,但妹妹很能打这件事不能暴露,宋泽成还是拒绝了。
  苏景清也开口,“现在还用不着两位小姐亲自动手,一群嘴臭的东西,他们不配。”
  顾欣若明白了苏景清的意思,立马把自己丫鬟推出来,“那元宵你去,千万别心软。”
  顾欣若虽然心大,可一个女子被人这么骂,肯定还是不高兴的。
  丫鬟从小跟她一块儿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元宵比顾欣若还生气。
  听到让她揍人,直接开始活动手腕,并当场劈了个腿,看向对面的眼神里还带着杀气。
  顾欣若身边还有另一个丫鬟,是顾家安排在顾欣若身边给她提醒,在她冲动时劝阻她的。不过这会儿听到顾欣若的话,她什么都没说。
  她们家小姐,哪怕生在边关长在边关,可也是被顾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还轮不到这样的东西诋毁。
  甚至还上前叮嘱元宵,“找痛的地方下手,尽量别留痕迹。”
  学过武的人都知道,打哪儿最痛。
  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冲了过去,那边觉得刚吵赢了的钟楚然,又嘲讽出了声,“只能派两个低贱的奴婢过来,莫不是男人不中用?”
  “文不成武不就,还要女人给你们出头,宋泽成,你这么窝囊,你们宋家祖宗知道了得从坟里跳出来骂你废物吧。”
  “你说你也是,宋大人好歹也是个三品官,你除了躲在女人和一个娈宠背后还有什么用,要不你买块豆腐撞死算了,免得把你们宋家仅存的脸丢光了,将来宋大人下去都不好跟你们宋家祖宗交待。”
  钟楚然说完,那边顿时哄堂大笑。
  碍于苏景清的身份,钟楚然不好指名道姓骂他,便只能攻击宋泽成,偶尔夹点讥讽他的话。
  被人骂祖宗,还咒他爹,宋泽成也不能忍了,气得跳脚,想拉着妹妹就过去揍人。
  苏景清看了他一眼,“冷静。”
  然后低声与他说了几句,宋泽成一下气就消了,张嘴问钟楚然,“我们宋家是你祖宗吗,你这么操心。”
  “不过你这种只会吟诗的狗孙子,我们宋家也看不上,还是老实在钟家待着吧,别出来乱吠。”
  钟楚然刚想反击,思烟和顾欣若的丫鬟元宵进了亭子。
  思烟道:“王妃宽宏大度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自己跳湖里洗干净你们的臭嘴,要么……”
  思烟举起了巴掌,“就等着被打烂你们这些不说人话的臭狗嘴!”
  “我数三个数,一,二…三!”
  “没人动,看来你们已经做好选择了,上!”
  思烟语速飞快,压根不想给他们两个选择,等说完就招呼元宵,两人直接冲了上去,这些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还有人调笑,“两个小娘们儿…啪!”
  调笑的话没说完,这人就直接挨了思烟一巴掌,整个人一下被掀翻在地。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思烟不再废话,只动手。
  方才苏景清低头和苏明砚说话,没留意那些酸诗是谁作的,但思烟在背后看的清楚,逮着人就走,管他是谁,什么身份。
  元宵动作也不慢,她在边关遇到的事多,保护顾欣若不被刺杀,做过斥候,追过敌兵,甚至还上过战场,揍起人来更狠,而且带着极明显的杀意。
  就两个丫鬟,撂倒了半亭子的人,剩下那一半没动,只是因为他们没嘴欠而已。
  等钟楚然被摁着打时,萧云逸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呵斥,“放肆!你们知道自己打的是谁吗,好大的胆子!”
  思烟回他,“打的是狗,逸王殿下连奴婢打狗都要拦着吗?”
  萧云逸黑了脸,“当着本王的面打人,是连本王都不放在眼里了?”
  思烟想想,还是起了身,不过在起身之前给元宵使了个眼色,元宵点头表示收到,然后踢了钟楚然一脚。
  思烟回萧云逸的话,“奴婢的主子是淮王殿下和王妃,奴婢不敢将逸王殿下放在眼里,请殿下见谅。”
  等于摆明了说没背叛自家主子的意思,不想认萧云逸为新主子。
  萧云逸眼神发沉,“倒是个忠心耿耿的奴婢,那本王就看看你主子是不是也在乎你。”
  “来人,将她给本王扔进湖里喂鱼!”
  方才思烟和元宵动手的时候,萧云逸的人都只在一旁看着,并没出手帮忙的意思。而现在得了主子吩咐,自然立马上前。
  尤其是萧云逸身边还带了两个高手,思烟还真不好应付。
  当然,萧云逸的话束缚了思烟的手脚,他说:“你是苏家教出来的人吧,本王要给皇兄面子,是不好动他的人,但苏家的,本王想杀就杀。”
  “你胆敢还手,那就是苏家人指使你谋害皇子,这可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思烟捏着拳头犹豫了,她一迟疑,萧云逸的人便找到机会直接拽住她的手臂,要把人往湖里推。
  元宵站出来帮思烟说话,“逸王殿下,思烟是淮王妃的陪嫁丫鬟,她如今是淮王府的人。”
  “不识抬举,”见顾家倒向苏景清,萧云逸眼中闪过阴霾,吩咐人,“一块儿扔下去吧。”
  “本王相信,顾大将军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得罪本王的。”
  元宵和思烟一样有顾忌,所以不敢动手,轻而易举被押住了。
  两人被推到亭子边缘,萧云逸正要开口说放,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是有人从背后踢了他一脚。
  “大胆,是哪个狗东西敢对本王……”
  萧云逸边骂边回头,然后就对上了苏景清冷冰冰的眼神。
  苏景清直接上手推他,萧云逸猝不及防左脚绊右脚险些摔倒,正要骂,苏景清又推了他一下,直到把人推到亭子边与思烟他们同样的位置才停下。
  苏景清道:“她们下去,你也就跟着一块儿下去,不信你试试?”

我有九千万亿舔狗金
番茄第一帅哥
舔一个女神,你就是舔苟。舔一百个女神,一百个女神就是你的舔苟。陈远,一个普通的大三学生,开局被甩,觉醒终极舔苟系统,获得舔苟金九千万亿。一条终极舔王的故事,由此展开····· ...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39:12

第42章 被推入湖
  “你敢?!”萧云逸厉呵, 瞪圆了眼。
  苏景清轻笑一声,抓着萧云逸的衣服就把人往前一推,萧云逸半个身子悬在了湖面上,只要他一松手, 这人必然落湖。
  “你看我敢不敢。”苏景清着, 然后抓着他又猛晃两下, 吓得萧云逸顿时一张脸煞白。
  就连苏景清将他拽回来,人都没回过神。
  “这湖里是活水,水应该不怎么凉, 不如你下去感受下?”
  “不要!”萧云逸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拒绝,然后一把挥开苏景清的手,双眼死死地盯着他,“苏景清,你好大的胆子!”
  “本王今儿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父皇和母妃绝不会放过你的, 你贱命一条, 本王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萧云逸放着狠话,心跳的速度却还没降下来,他当真是被吓着了。
  “你当然有法子弄死我, 不过我为什么要只动你几根汗毛,明知你过后不会放过我,我要动你, 必然是要你的命。”
  “你命尊贵, 那给我陪葬不是更好。”
  苏景清面上带笑, 看着没有丝毫慌乱, 说出来的话却叫萧云逸生寒。
  因为有他这个人质在手, 萧云逸的护卫们也不敢靠近, 更何况那边还有个顾欣若呢,她舞着鞭子,大有谁敢上前她就抽谁的意思,这些护卫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云逸深吸一口气,不想被苏景清牵着鼻子走,把苏家人牵扯进来,“你若伤了本王,你们苏家一个都别想活。”
  “呵,”苏景清用手指按了按自己掌心,“无妨,反正有你陪葬。”
  “而且你母妃你也不必担心,若我和苏家出了事,等我家王爷回来了,他自会找人算账。”
  苏景清说:“你是知道皇上有多在乎我家王爷的,死一个妾就能平息他的愤怒,你说皇上舍得阻拦吗?”
  钟贵妃堂堂贵妃,如今天子后宫最尊贵的女人,便是皇后在世,她也只矮皇后一头,到苏景清嘴里就成了一个妾,如此侮辱,叫萧云逸心头的火头怒火中烧。
  气上心头,便也没了理智,反手一个用力就将苏景清推到了湖里。
  随着“扑通”一声响,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想到逸王真将淮王妃推下了水。
  其中苏明砚反应最快,“大哥!”
  苏明砚边喊,人边往亭子边上跑,整个人当即哭了出来,“救人,你们快救人啊,我大哥不会水。”
  苏景清在水里扑腾了两下,都没来得及呼救,人就开始往下沉。
  那边被抓住的思烟见状,一个用力把抓住自己的两个逸王护卫给扔到了湖里,自己纵身跳下去救人。
  苏明砚也想跟着跳,但宋泽成拦住了,宋泽成道:“你也不会水,下去没用,我去。”
  宋泽成说完,一头就扎进了湖里。
  亭子中,顾欣若上前看向萧云逸,“逸王殿下,淮王妃不过是以兄嫂之名说了你几句,你就要杀人,心肠未免太过歹毒了吧。”
  “今日杀兄嫂,逸王殿下是不是明日就能做出残手足的事了?还是说你其实已经做过了?”叶澜芝紧随其后。
  宋雅柔没注意这边,只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湖中的情况,毕竟她哥哥也下去了。
  人沉了水还不会自己用力的话,就不好救了,宋泽成死死咬着牙才把人拉起来一点。
  萧云逸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把人推下去后他自己都懵了。
  他是嘴上没把苏景清当回事,骂他贱人,觉得苏家落魄户上不得台面,心里更是恨不得直接弄死苏景清,可这些都是要暗中进行,不能被人抓住把柄的。
  尤其是不能像今日这样,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不会水的苏景清推进湖,大冬天,将一个不会水的人推进湖与杀人有什么区别?
  萧云逸怔怔的,甚至觉得苏景清那番话就是为了激怒自己,让自己动手推他,从而达到陷害他的目的。
  他半响没反应,连叫人下去救都没有,还是唐拓替他做主,指挥护卫赶紧下去救人。
  钟楚然还想拦着唐拓,在边上说风凉话,“救什么救,让他淹死了岂不更好。”
  唐拓看他一眼,从前没在意,今日才知道钟楚然到底有多没脑子。
  唐拓冷笑,“淮王妃若今儿死在湖里,我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活。”
  淮王能为他弟当年欺辱淮王妃的旧事算计唐旭将其变成一个废人,如若今日王妃没了,便是亲自提刀踏平他们这些人的家也不是不可能。
  “我就不信,皇上还能为了苏景清治我们这么多人的罪,贵妃娘娘也绝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还是苏景清自己先威胁殿下要将他推下去的,殿下不过是自我防范而已。”钟楚然依旧不屑,觉得有钟贵妃在,谁敢动他们钟家。
  唐拓沉默片刻,也懒得再解释了,只道:“随你怎么想吧。”
  他走到亭子边上看情况,苏明砚一直在哭着大哥,下去好一会儿了,人却还没被救上来,唐拓心里担忧更甚。
  “来人,快去取竹竿拿绳子来,快!”
  有人落水,另一边在赏花的各家小姐们也听见了动静,开始往这边走过来想看看什么情况。
  也有人跑去禀告了钟贵妃,钟贵妃此时正在与徐阁老的孙女说话,上回她派人让徐家老夫人入宫问过,徐家没一口答应,但也没拒绝,只说看有没有这个缘分。
  这既是留了余地,也是机会,钟贵妃明白徐家的意思,所以今儿最先单独见的就是徐家小姐。
  等人来说淮王妃被逸王推入湖中了,若不是碍于有人在,钟贵妃当场就想叫个好。
  只是她不能给徐家小姐留下恶毒的印象,便着急的站了起来,要带着人去瞧,心里实则恨不得苏景清淹死在湖里算了。
  只是钟贵妃没想到,她到之前天子竟然到了。
  钟贵妃愣了下,回身用眼神询问身后的嬷嬷。
  嬷嬷点头,汤昨晚就送了过去,今日一早也收到了消息,说天子早上确有不适,连早朝都罢了。
  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这庆芳园啊。
  嬷嬷忙遣人去打听,“问清楚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跟何人一起来的?”
  亭子这边,谁也都没想到天子会来,尤其是在苏景清正在湖中被往上拉的时候出现。
  人还是跟苏父一起来的。
  小儿子在哭,大儿子落了湖,苏父一看就上了头,将边上围着的人扒拉开去喊儿子。
  苏景清被从湖中拉起来,一张脸被冻的煞白,闭着双眼,就像没了气一般,苏父被刺激狠了,赤红着双眼问是怎么回事,“是谁?是谁把我儿子推进湖里的?是谁要杀我儿子?!”
  苏明砚一边跑过来跪在苏景清旁边喊大哥,一边打着哭嗝跟他爹说,“是逸王殿下,是他把大哥推进湖里的呜……”
  “大哥,你醒醒,你快睁眼啊,”苏明砚叫着人,想推又不敢推,哭的更伤心了。
  苏父也蹲下拍打苏景清,“儿子,儿子醒醒,把水吐出来。”
  那边天子也赶紧让人去请大夫来,显然没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意外,想到长子对这个男王妃的在意,天子心里多少有些紧张,怕人真就这么没了。
  苏父经常往寺里跑,跟着方丈学了几招救人的法子,压了几下儿子的胸膛,把人给弄醒了。
  苏景清呛着吐了几口水,虚弱的睁开眼,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正前方的天子。
  苏景清笑了起来,对天子说:“草民现在明白了皇上那张请帖的用处了咳咳……”
  苏景清一边笑一边咳嗽,怎么看都有些凄然,“君要民死,民哪敢不死,皇上既不想草民占了王爷的王妃之位,直接下旨赐死草民便是,何须如此麻烦,让逸王殿下来动手杀草民,还让他背了个谋杀兄嫂的罪名。”
  天子因为苏景清的话,脸色变得阴沉,不论是他自称草民,还是说天子借萧云逸的手杀他。
  天子正欲开口,又被苏景清抢了先,他对苏父说:“爹,带儿子回家吧,儿子想最后的日子是在自己家中过的。”
  苏景清说完,人就直接晕了过去。
  苏父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苏明砚更是嚎啕大哭地喊大哥。
  这场面,有人难过,也有人浑身发凉。
  若淮王妃真出事了,那后果,他们简直不敢想。
  苏父抹了把泪,“好,爹你带回家,回咱们自己家。”
  苏父叫了个力气大的把人背走,临走前回头深深看了萧云逸一眼,连礼都没给天子行,就直接带着小儿子和家中下人走了。
  思烟下水湿了身,宋雅柔把自己披着的大氅脱下来给她披在了身上,湘雨牵着她跟在苏明砚后面。
  宋泽成也浑身湿透了,连着打了个好几个喷嚏,上前同天子行礼,说他们也要告退。
  不过临走之前,对萧云逸说了句话,“逸王殿下今日,杀人灭口,见死不救的计策实在高明,让人心生敬佩,受教了。”
  然后带着妹妹和下人,大步走了。
  顾欣若和叶澜芝也要走,顾欣若没骂萧云逸,而是盯着那群作酸诗的人说:“姑奶奶我是脸大如盘,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可也比某些畜生不如的玩意儿好!”
  “元宵,走了。”元宵还在那边被萧云逸的护卫押着,没命令,他们没放人,元宵在边关长大,是个旱鸭子不会说,所以也没下湖去添乱。
  顾欣若这一喊,正好让天子瞧见了她被押着的一幕。
  天子眼神越发深沉,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叶澜芝走在最后,她俯身道:“皇上,臣女告退。”
  她没说什么,只是叶家人的身份,总会让天子多想,尤其是在事关萧北淮的时候。
  天子的愤怒在叶澜芝告退后达到了顶峰,他对萧云逸招了招手,“你过来。”
  萧云逸推人时有多想让苏景清就这么淹死,现在就有多后悔。
  尤其他没想到苏景清竟把要害死他的事推到天子头上,说是天子授意的。
  天子绝不可能背一个让儿子谋害儿媳的罪名。
  萧云逸慢吞吞的往前挪着,天子直接吩咐侍卫,“把他给朕押过来。”
  侍卫上前,萧云逸被强行带了过来,他不敢直视天子,低着头唤了声父皇。
  天子说:“抬起头来。”
  萧云逸抬了头,天子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萧云逸脸上,声音之响亮,连还未走过木桥入亭的钟贵妃等人都听到了。
  看到儿子被打,钟贵妃心头发颤,想要立马上前阻止,又意识到这次事情怕不能善了。
  “混账东西,如今翅膀硬了,想杀谁就杀谁了是不是?”
  “今儿能把你兄长的王妃推入湖中,明儿是不是就要杀朕了?”
  天子的厉声质问,让萧云逸一下软了腿,慌忙跪下,“儿臣不敢。”
  钟贵妃也快步进亭子,帮儿子求情,“皇上,这其中兴许是有什么误会,逸儿的品性您是知道的,他绝不会……”
  钟贵妃话还没说完,天子就瞪了过来,“他什么品性?当众推淮王不会水的王妃入湖的品性吗?”
  “还敢打着朕的名义杀人,这就是你儿子的好品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一声比一声高的质问,让钟贵妃浑身发凉,跟着跪下了,“皇上息怒,臣妾……”
  天子并不想听他什么辩解,一脚将萧云逸踹倒在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杀人,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啊?”
  萧云逸额头触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天子正在气头,不管他说什么,天子都会觉得他在狡辩。
  “皇上息怒,是臣妾的错,等群芳宴结束,臣妾就亲自去淮王府给淮王妃赔罪。”
  钟贵妃想把罪往自己身上揽,却不想天子听完她的话,冷笑了声,“淮王府?”
  钟贵妃不知苏景清回了苏家,天子不欲与他解释。
  他看向在场的其他人,没立即责问的意思,而是吩咐身边的太监徐才,“查清楚,这些人今日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人群中,有人吓得一哆嗦,个个脸色惨白,却还不敢为自己辩解。
  然后他又看向脚跟前的萧云逸母子,“至于你们,钟贵妃既然说不会教孩子,那就在你的寝宫里好好学学怎么教孩子吧,后宫的事你也不必操心了,交由四妃共同管理,你什么时候学好了,什么时候出来。”
  “你好品性的儿子,他皇嫂遭了什么罪,他就挨个受着,朕不处置他,一切等淮王回来再说。”
  钟贵妃和萧云逸都没想到天子会这样处置他们,满脸不可置信,钟贵妃跪着的身子甚至在发抖。
  然而天子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道:“朕看这群芳宴也不必办了,免得糟践好人家的姑娘。”
  钟贵妃彻底跪不稳,摔在了天子脚上。
  然后天子退开几步,丝毫没有怜悯。
  萧云逸脸上的惊诧转变为浓浓的恨意,苏景清算什么,不过是讽刺他几句而已,他这位父皇才是真狠,就因为他推了苏景清一下,就狠到想要自己的命。
  他眼里始终只有萧北淮一个儿子,他早该明白的。
  只是他还是不甘。
  萧云逸叩首,“儿臣知错,淮王妃是兄嫂,儿臣的确不该在他侮辱母妃时气恼的将他推下湖,儿臣这就去领罚。”
  上完眼药,萧云逸起身,想自己去跳湖,天子叫住他,“他如何侮辱你母妃了?”
  萧云逸沉吟半响,道:“他说儿臣母妃不过是个妾,死了父皇也不会在乎。”
  天子愣了下,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话。
  他道:“你母妃死了朕会在乎,不过他没说错,贵妃的确只是个妾。”
  “朕的妻,只有皇后一人。”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48:09

第43章 最后悔的事
  已至年关, 京都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到处都布置的一片喜庆,等着过年。
  满街都是出来置办年货瞧热闹的百姓,不管是摆在路边的摊子还是两侧的铺子又或是酒楼茶馆, 全都挤满了人。
  这人聚在一块儿了, 就总得找些闲话聊, 正巧前两日给逸王办的群芳宴出了桩大事,正新鲜着。
  甚至还有书生为此事展开了辩论。
  如此刻京都最大的酒楼,金满楼的大堂里。
  两书生正各抒己见激烈争辩着逸王把淮王妃推进湖里这事孰对孰错。
  一人道:“要我说, 这完全就是淮王妃自找的,他骂钟贵妃是小妾,说人死了也没人在乎,生母被人如此侮辱,谁能忍得住, 逸王只是把人推下水, 没动手打淮王妃已是客气。”
  另一人立马反驳:“若非逸王纵容他的人辱骂淮王妃, 淮王妃怎会反击?况且,那哪里是什么群芳宴,明明就是鸿门宴, 就是为了把淮王妃引过去,想要杀他的。”
  “不过是淮王妃说几句胡言乱语你就信了?皇上若真想杀淮王妃,怎么可能在过后禁足钟贵妃, 斥责逸王。明明是淮王妃想让逸王背罪, 故意诬陷他。如今淮王妃还跑回苏家住着, 完全就是藐视皇上, 像这种人, 就该如他的愿, 废除他王妃的头衔,任他在苏家自生自灭。”
  反驳的人也不甘落后,“呵,淮王妃说的可不是胡言乱语,那是群芳宴,是给未婚的皇子选妃,给公主们选驸马的,赴宴之人皆是未成婚未定亲的各家公子小姐,若非有人授意,淮王妃一个嫁了人的王妃无缘无故去这群芳宴做什么?你说说,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命令得了淮王妃?”
  “所以说,这群芳宴一定是皇上让淮王妃去的,去后淮王妃就被逸王推下了湖,大冬天把一个不会水的人推下湖,说不是想害死淮王妃,谁信?淮王妃的指责哪里有错?”
  两书生争辩的声音并不小,满大堂的人都听得见,还有人加入其中发表自己的看法。
  有人觉得淮王妃不敬逸王生母,逸王如何做都不过分,那是孝,是他身为儿子该做的。
  也有人觉得逸王太狠心,几句口角争执就要杀人,手段太毒,心肠太冷。
  听起来各有各的理,谁都不肯退一步。
  两方吵得正热闹,有一坐在角落的书生说了句让所有人都沉默了的话。
  “淮王在密州赈灾,皇上和逸王却在京都算计他的王妃,不论对错,只这做法,就足够令人寒心了。”
  争辩的众人相互看了眼,无人反驳。
  那书生接着道:“据说,皇上让淮王妃去赴群芳宴是为了给淮王选贵妾,因为淮王妃不能生。”
  “啧啧啧,既要折辱人,又想要人命……”
  书生端起酒杯饮了完了杯中酒,语气说不出的讽刺。
  人群更沉默了,倒是书生吃菜喝酒,惬意的很。
  好半响才有人开口,“你怎么知道皇上要让淮王妃给淮王选贵妾?”
  书生笑了下,回道:“这京都的官员都知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打听。”
  有人接话,“不管纳妾是否是真的,但趁着淮王在别处赈灾,背后对其王妃下毒手都不是君子所为。”
  这话得到了很多人赞同,若这事叫淮王知道了,该得多寒心啊。
  淮王就只比逸王长一岁,先是在凉州征战两年击退北夷,被刺杀好不容易逃生回来,又跑去赈灾了,不说屡立功劳,只是跟什么都没做过的逸王想比,淮王可太好了。
  而苏景清身为他的王妃,也实在不该被人随意指责议论。
  想到这点,先前那些说淮王妃各种不堪的,也默默坐回了自己的原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维护淮王和淮王妃的,也只哼了几声,并未多说什么。
  酒楼重归平静,角落里的书生吃饱喝足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
  金满楼的书生在讨论这件事双方的对错,也有人看着苏家停在各家医馆前的马车,讨论着苏景清能不能活下去。
  据说,淮王妃从庆芳园回家就高烧不退,三天时间,把满京都的大夫都快请了个遍。
  三天过去,人还没好呢。
  “不是说皇上派了太医上门吗,也没用?”
  “派是派了,可苏家压根没让太医进门啊,这苏家的胆子可真大。”
  “要我说,哪里是胆子大,就纯粹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这淮王妃能活下来还好,活不下来,皇上和逸王就欠了苏家一条人命,难道皇上还能趁机发难,把苏家给全部斩了?”
  这话倒没说错,苏家这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
  苏父觉得,他大儿子若是出点什么事,他豁出去命也得讨一个公道回来。
  更何况现在本就是他们占理,若还不硬气点拿出态度来,只怕旁人还真以为他们苏家是软柿子,好捏。
  只是拒了太医,儿子烧得反反复复,也还是让人揪心。
  苏父和苏明砚日夜轮流守着人,急的自己都上火了。
  烧退下去,苏景清就能清醒会儿,烧起来后人就又昏睡了。
  苏父还把他常去拜佛的那个寺庙的方丈也给请来了,方丈把过脉说,没什么性命之忧,烧退下去就能好。
  跟大夫说得差不多,就是三天了烧也没退,心里那根弦就一直绷着不敢松。
  苏父坐在床边叹气,“儿子,方丈算过了,你与逸王命里相克,碰见他就没好事,等回头你醒来爹带你去寺里求个转运符,往后你再见了逸王,把仅有的好运吸过来,你身上的霉运全转给他。”
  “爹问过方丈了,方丈说要是顺利的话,逸王喝口水都能被噎死。”
  “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咱们赶着正月初一去求符,好早日给你报仇,据说初一求的符也更灵验。”
  苏景清听着他爹的话慢慢转醒,就挺好奇,他爹到底捐了多少香油钱,连这种大逆不道会被砍头的话方丈都愿意跟他爹说。
  见到苏景清睁眼,苏父顿时乐了起来,“儿子你醒了,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还难受不?饿不饿,想吃什么,跟爹说,爹让人后厨给你准备。”
  苏景清手撑着床要坐起来,苏父赶紧把枕头往他背后垫。
  苏景清摇头,“爹,我没事,是有点饿了,你让人送点我能吃的吃食来就行。”
  都不用苏父开口,守在旁边的思烟转身就出门了。
  苏景清见所有人都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笑了下,“爹,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
  被推下水在苏景清的意料之外,但落水了,他得受冻受罪,若不做点什么,那这个亏就吃的太大了。
  于是苏景清在水里都没挣扎,毕竟会水和不会水,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等被拉上来后,看到天子的那一瞬间,苏景清就知道,他这个亏绝不会白吃。
  他对天子算不上多了解,但做皇上的,哪有不爱名的,尤其天子还那么喜欢在萧北淮面前玩父子情深那一套,所以天子不会容忍自己给他扣帽子的。
  为洗干净自己,萧云逸和钟贵妃,甚至那些个作酸诗的,谁都不可能好。
  半睡半醒的这三日,苏景清知道了天子对萧云逸等人的处罚,萧云逸和钟贵妃且不提,就是那群作酸诗的,天子让人打听完他们说的话,之后就一人赏了五十大板,并终身不许入仕,他们家中在朝为官的长辈也都被天子迁怒罚了俸禄。
  对这些官员来说,罚俸是小,丢脸才是大,还彻底废了个小辈,就更让人憋闷了。
  除了作酸诗的,钟楚然这个率先挑事的也没好哪儿去,被结结实实打了个五十大板,又被禁了足,天子还说了,若淮王和淮王妃不同意放他出门,那就一辈子在屋里被关着吧。
  天子是彻底生气了,谁求情都没用。
  腊月二十五后封印,天子还谁都不见,便连钟家都束手无策。
  好些人家都在哭天喊地的,哭的那叫一个凄惨,但也没博到什么同情就是了。
  也因为这事,这些官员家中还流出来一个说法,那就是跟着淮王淮王妃的,就是一个丫鬟奴才他们都会站出来维护。跟着逸王的,快被打死了,都没见他出来说一句话。
  他们真是识人不清,瞎了眼。
  不知具体是从谁家传出来的,传着传着,就人尽皆知了。
  逸王府那边传来消息,说萧云逸气得把房间都砸了,恨不得找人拼命。
  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不少,叫事情越发热闹。
  而苏景清为了不让这件事被压下去,所以就得病着,反反复复的发烧。
  不仅他没好,跳下湖去救他的宋泽成同样病着。
  苏景清知道天子不会再给他交待了,但他儿子造的孽,宋泽成仗义救人,总得拿点好处。
  他的仇,萧北淮回来了自会给他报,宋泽成这边,就看今年的除夕宴了。
  大雍历来的规矩,除夕是天子宴群臣,上元节是皇家家宴。
  苏景清对他爹说:“爹,今年的除夕宴,咱们家就不去了。”
  苏父心里还憋着气呢,立马点头答应,“不去就不去,谁耐烦看那些人的嘴脸。”
  “哦对了,儿子,太后让人送了好多药材来,还有颗百年老参,品相极好。”
  整个皇宫,大概也就太后一个实心的人了吧。
  苏景清道:“那等王爷回来了,我们一块儿入宫去给太后道谢。”
  在萧北淮回来之前,他是不会入宫了,就连回淮王府都得看情况,考虑考虑。
  “诶,爹回头去寺里求一卷方丈手写的佛经,你带进宫送给太后,是在佛前供奉过的,好东西,一般人还拿不到。”
  “好,”苏景清应下,“多谢爹。”
  父子两说着话,思烟端了吃食进来,一碗鸡汤煨的粥并两个清淡小菜。
  思烟告诉苏景清,“大公子,顾家和叶家都送了东西来,让你醒了给回句话,两家都很担心你。”
  苏景清喝着粥,眉头舒展,“这粥好吃。”
  “那就让人带些回礼,谢他们关心,告诉他们我已经醒了。”
  烧了几日,他也该好了。
  苏景清眸中深沉,一次落水换来的太多,不好再得寸进尺。
  萧云逸的王妃没了,他想娶的人经过此事后未必会想继续嫁,最后他娶到的人,身份绝不会令他们母子满意。
  而萧云逸想纳弟弟为妾的事他也没说出来,避免了让他弟弟被人议论嘲笑。
  还有就是,给萧北淮纳妾的事吹了,天子往后也不会轻易提及,不然他怕是经不住折腾。
  更别说什么钟贵妃被禁足,萧云逸被斥责,钟楚然和那群作酸诗的人被罚这些事。
  这样的结果是苏景清都没预料到的。
  现在就剩下两件事了,一是防着有人趁机对京郊大营的驻军下手,二是密州,未结束的雪灾和可能发生的疫病。
  ……
  此刻,正被苏景清担心的密州,萧北淮正在看信。
  从京都到密州的第一封信,是由影十写的,上面详细表述了天子要给他纳妾的事,以及王妃身边所有亲近之人的反应。
  与之一起的,还有苏景清的回信,苏景清在信上找他告状。
  两封信看完,萧北淮眼中已然泛起了寒光,“又想把曾经他被人劝着纳妾的一套用在本王身上了。”
  天子还是王爷时,是钟情叶凤薇,也只有她一个王妃。可大婚没多久,他就被立为太子,多出了两个侧妃之位。
  追随他的大臣和幕僚都说独宠一人不好,容易失了分寸,况且太子是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若背后没足够多的势力支持,被人拉下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如此不仅自己性命难保,还护不住心爱之人。
  天子被劝服,觉得有道理,也坚信,就算他有了其他女人,心里爱的依旧只有他的太子妃,只要他不变心就行。
  天子与萧北淮说起这事时还带着得意,说他当年的决定很对,他靠着钟家等人的支持,最后成功登基坐稳了皇位。
  而他依旧只爱着萧北淮的母后,一直没变过。
  萧北淮当时听了只是冷笑,却没想到,天子现在把这招用到了自己身上。
  天子在意的从来不是苏景清能不能生孩子,他在意的是自己对苏景清太过看重,所以想在中间插一些人,想让那些女人分走他的心,同时,背后支持他的势力也会增加。
  “可真是用心良苦。”
  萧北淮将信纸撕了个粉碎,全部扬进火盆中,“可本王偏不如你的愿。”
  纸笔就摆在面前,萧北淮提笔给苏景清写回信,除了苏景清,其他人他是一个都不会要的,若真被送到府上了,要么遣回家,要么就关起来等他回去处置。
  当然,也没忘写一些哄人的话,王妃都来告状了,肯定很生气。
  都是他那不争气的爹,处处拖他后腿。萧北淮想,等他回了京,一定要告诉天子,母后最后悔的事就是爱上他,以及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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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48:29

第44章 除夕
  除夕夜宴, 苏家没去。
  起初好些人笑着苏家大胆,只是儿子落个水就敢拂天子的面子,连着群臣宴都敢不来。
  那些被罚的官员更是笑苏家和苏景清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等着天子发怒责罚苏家。
  虽说他们儿子孙子被罚有逸王不肯出来维护的原因在, 可说到底天子是为了给苏景清一个交待才罚的他们, 这笔账自然要算到苏家和苏景清身上的。
  只是结果跟他们想的截然不同, 天子不仅没动怒,还当场赏了苏家,流水似的赏赐从宫里出去, 再进到苏家,甚至都没去淮王府。
  天子这一出可让他们不岔的很,只能暗道,苏家生了个好儿子,高攀上了淮王, 靠着伺候男人得了这诸多好处。
  当然, 这些话是不敢说出来的, 他们没那么蠢,知晓传到天子耳朵里会是什么后果。
  因为前头出了事,天子心情不佳, 这群臣宴也没滋没味地,很快便草草结束了。
  有不少人走在一起感叹天子对淮王的宠爱,宠到连淮王的一个男王妃都那么重视了。
  也有人后悔, 怎么叫苏家把这好事占了去, 若当初他们去求个恩赐, 把自家儿子或者女儿嫁给淮王, 那今天这恩宠是不是就是他们家的了。
  而且他们绝对比苏家识趣, 事事以淮王为先, 只听天子的话。
  “说来,那群芳宴上,皇上本是要给淮王选两个贵妾的,现在是贵妾,待来日淮王殿下被册封,那可就……”
  话没说完,但都明白。
  今日是贵妾,淮王被立为太子后,贵妾就能变成侧妃,将来登基,最少也是个妃位。
  有人遗憾拍手,“可惜了,没成,而且经此一事,皇上怕是不会再提给淮王纳妾的事了。”
  “皇上不提,那就问淮王殿下啊,这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这话一出,好多人点头捋胡须称是。
  也有路过的清醒之人不屑嗤笑,皇上都只敢趁淮王不在等时候逼淮王妃替淮王纳妾,若淮王在,这纳妾之事怕都没人敢说出口。
  一群只想着靠女儿往上爬的蠢虫。
  这些议论,苏家人和苏景清听不到,苏家整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呢。
  苏景清自从烧退了后就一日日的好转,忌了几日的口,今儿终于能正儿八经的吃顿饭了。
  就是荤腥不能多食,但陪着饭和素菜可以吃饱,于是他埋头干饭,吃得那叫一个香。
  苏父端着酒拉着孙氏陪他喝,满足的咂咂嘴,“本以为今年老大不能在家过年了,没想到还因祸得福留家里了,好!”
  他端起酒杯指挥苏景清,“来,儿子,用你的汤跟爹走一个。”
  苏景清端起自己的汤杯,跟他爹碰第三下。
  车轱辘的话已经反复说几次了,孙氏都跟他喝烦了。
  跟苏景清喝完,就轮到了苏明砚,苏父高兴他不用去给萧云逸做妾,甚至萧云逸和钟贵妃都没来得及将纳他为妾的话当众说出口,苏父觉得高兴,该喝一个。
  苏明砚跟着傻乐,很是配合。
  “爹,明年我就成亲,一点机会都不给逸王!”
  他举高杯子,“高兴!”
  苏景清喝的是汤,他喝的是茶,除了苏父和孙氏,三兄妹都没沾酒,结果苏明砚这喝上头,一副喝茶都快喝醉了的样子。
  小妹不想陪她爹玩这么无聊的碰杯游戏,孙氏也不许他拉着女儿喝,所以小妹得了清静,专心干饭。
  等苏父再转回去跟孙氏说话时,被孙氏横了一眼,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你的,不许喝了。”
  苏父笑呵呵的跟孙氏讨价还价,“再喝三杯,就三杯,喝完今儿就不喝了。”
  “菜,”孙氏提醒,倒没拒绝苏父的要求。
  苏父赶紧将菜吃了,也不再跟夫人儿子碰杯,自己慢慢小酌,临了还感叹,“可惜了,王爷不在,若王爷在,咱们一家才是真的团年,我还能跟王爷喝个不醉不归。”
  “等明年吧,等明年过年时我把埋在院子里的那坛酒给挖出来,陪王爷喝。”
  苏父是不喜欢萧云逸那些人,也对天子有些不满,却没迁怒萧北淮,淮王跟萧家其他人格格不入,瞧着就不像一家人。
  苏父还挺惋惜,淮王怎地就生在了皇家,若他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跟清儿肯定要比现在顺遂。
  苏景清并不常想起萧北淮,大概是从黑袍人出现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在那些人没解决之前,他不可能跟萧北淮经常腻在一块儿。
  但每当有人提起萧北淮时,他就会想他。
  情绪不算浓烈,可就是想见到那个人,看一眼或者说句话都行。
  孙氏胳膊肘拐了苏父一下,“吃你的。”
  苏父瞧着苏景清明显有些失神的反应,小声跟孙氏咬耳朵,“看来咱们老大是真在乎淮王,这都念上了。”
  孙氏翻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啊。”
  要不是在乎,哪会愿意嫁过去,又心甘情愿的替淮王处理那些麻烦事。
  “儿大不中留啊,”苏父忧愁的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就开始夸菜好吃,苏明砚十分捧场,跟他爹争辩起了什么菜最好吃,一家人这顿饭吃的格外热闹。
  当然,最令苏父遗憾的是,“十八罗汉叫老大给安排出去做事了,不然还能叫他们来表演一个助兴。”
  苏景清喝完汤正在擦嘴,心想他爹是一点不吃亏,势要把十八罗汉的用处发挥到极致。
  不过没十八罗汉可看,但有烟火看,从除夕到元宵,每晚都有大户人家放烟火,京都衙门也会放,朝廷会专门拨一笔钱用来买烟火,为了让百姓瞧个热闹。
  苏家也没了不少,不过一般不在除夕挤热闹,会晚几日。
  往年都是苏景清带着弟弟妹妹跑河边去放的,在地上摆一排又一排,点着了就捂着耳朵在边上看,边上全是领着小孩儿来凑热闹的百姓,看着都可高兴了。
  今年,苏景清也打算这么做。
  嗯,明年还可以加个萧北淮。
  正想着,湘雨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公子,王府那边送过来的信,说是王爷给你的,公子现在要看吗?”
  从回了苏家,思烟和湘雨对他的称呼又变了回了公子,苏景清也没纠正,反正他还在气头上呢。
  “看吧,”苏景清点头。
  湘雨便将信展开给他,苏景清接过看到上面的第一句话是:“清儿,新年好。”
  下一句是:“本王想你了。”
  苏景清啧了声,第二封信就忍不住开始甜言蜜语了。
  再下面是萧北淮想说的话,信纸好几张,第一张全是萧北淮哄他的话,说得挺好听,苏景清瞧着嘴角不自觉往上翘。
  还同湘雨说:“在一块儿时像个据嘴葫芦,换成写的倒挺会凑字数。”
  湘雨只点头,并不说话,心里还在想,王爷在家时其实也挺能说的,尤其是喜欢跟王妃咬耳朵,两人那亲密样,看的人牙酸。
  等正事说完,萧北淮就他那个皇上爹要给纳妾的事义正言辞的表示了拒绝,还给出了处理小妾的方法。
  苏景清改为冷笑,“那不能如他愿了,现在没什么小妾。”
  苏景清其实挺期待萧北淮收到自己被萧云逸推下湖后的消息后是个什么反应。
  这件事他没写信,但他知道萧北淮一定会知道,等萧北淮回来后他可以问问。
  苏景清看完信,没多大反应。
  湘雨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便问:“公子,可要写回信?”
  苏景清摇头,“不了,我在生气。”
  就这个平淡的语气,湘雨丝毫没察觉出什么生气的意思来,于是有些茫然。
  思烟扭腰怼了下湘雨一下,“这还没看出来,公子这是在跟王爷闹脾气呢,要王爷哄哄才能好。”
  湘雨:“……”
  别的不说,思烟现在很懂啊。
  湘雨问,“你怎么知道的?”
  思烟道:“王爷的那个叫墨言的护卫说的,男人,最喜欢口是心非了。”
  湘雨:“……很有道理。”
  “当然有道理,”思烟仰着下巴,可得意了。
  然后还开始劝苏景清,“公子,你这气留着等王爷回来后再生呗,现在他不在,你生气没人看的。”
  苏景清一眼瞪过去,“思烟,你是不是皮痒想挨打了?”
  思烟连忙后退两步,冲苏景清做鬼脸,高兴的直乐。
  苏景清哼她,觉得这丫头是想翻天了,于是生气对象转成了思烟,并叫来弟弟妹妹,“给我抓住思烟,我要揍她!”
  苏明砚向来对苏景清唯命是从,一听立马伸着爪子朝思烟扑去。小妹顿了片刻,觉得自己现在这个年龄是应该活泼点,于是也去了。
  思烟哪会乖乖让他们抓,于是开始跑,还随手抓住苏家的下人挡在她面前,很快,满院子吱哇乱叫。
  苏景清坐在原地烤火,火盆里还放了个地瓜,手里抓了把瓜子磕,十分惬意,“这样才对,过年就该热闹点。”
  湘雨瞧着院子里,二公子和小姐,加上府上一半的下人都在追思烟,思烟四处乱窜,就差没往房顶上跑了。
  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气喘吁吁的被抓着押到了苏景清面前,苏景清也没真揍她,只冲思烟微微一笑,思烟自己就认了错。
  公子可真够黑的,湘雨默默地想,幸好胆大包天的人不是她。
  但这一通闹腾,苏家这过年的氛围也不一样了,苏明砚干脆带人在院里玩起了抓人,好在是除夕,没人会嫌他们吵。
  休息一会儿后,闲不下来的思烟再次加入,笑闹声更大了。
  嗯,苏父和孙氏在那边两个人腻腻歪歪的不知道说什么呢。
  苏景清左右瞧瞧,见没人注意他,开始偷吃烤地瓜。
  与苏家的热闹相比,别处可就没这么欢快了,有人想让这夜换个颜色,变得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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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09:54:39

第45章 给个交待
  “王妃, 京郊大营出事了!”
  初一一大早,苏家人刚走出大门口,远处就突然跑来一人,到跟前后张口便是这样一句话。
  苏景清这会儿才刚用过早膳, 要跟家人一块儿出城去上香。
  昨晚过了子时, 他们几个晚辈就被苏父赶去睡觉了, 苏父觉得初一天求的符灵验,要给苏景清兄弟两各求一张转运符,所以让他们早睡早起, 再早早的出门。
  没成想,一出门就听见出事了。
  听到来人的话,苏景清眼中立时寒光乍现,沉着脸询问,“怎么回事?”
  “谁动的手?”
  唐家那边暗中一直有人盯着, 若有动静, 他不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来人脸上还带着伤, 一瞧就知道是新伤。
  他抬手向苏景清行礼时,苏景清还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痕,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回王妃, 具体是何人不知,只是昨夜军中生乱,又突然闯入一群黑衣杀手, 致使军中将士死伤数人, 两位副将被杀, 就连赵将军也被重伤。”
  “那些黑衣杀手一来就直奔几位将军而去, 还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赵虎, 苏景清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 萧北淮同他说过,洛灵川与他来往的信件中也提过,唐家若再次动手,一定会动赵虎。
  而今选在了除夕夜,这个令人松懈的热闹日子,又挑在夜里动手,让他迟了一夜才收到消息,日子可以说选得格外好。
  只不过,有人会在除夕夜动手这事,是他和洛灵川早就算到的,在已有防备的情况下,还能损失惨重,这可不对。
  苏景清视线转移到这个来报信的人身上,“洛军师呢?”
  来人道:“军师前两日启程回家了,洛家有人来接他。”
  “这么巧?”
  “是,若是军师在,军中就不会生乱了,还请王妃速速随小人去军中,如今军中没有人主持大局,怕还会生乱。”
  “赵将军说,唐家对驻军的兵权一直虎视眈眈,要小人务必将王妃请去军中,他怕军中无人主事,唐家会趁虚而入。”
  苏景清没答应,只问:“你在群中任何职?”
  “回王妃,小人是李副将的亲卫。”
  说完还拿出了一块牌子,牌子正面刻着虎旗,背面则是一个大大的李字。
  这是李副将的令牌,凡校尉以上,都有单独的能证明其身份的令牌。
  李副将领的便是虎字营的,所以令牌的另一面是虎旗。
  苏景清眼中寒光并未褪去,“死的两位副将中有李副将?”
  来人脸上露出悲痛,“正是张、李二位副将。”
  “副将死了,亲卫还活着……”
  苏景清放缓了语调,“赵将军的亲卫可还活着?”
  来人沉痛摇头,“他们为保护赵将军,都…都牺牲了。所以赵将军才会派小人前来给王妃报信。”
  苏景清摊开手掌,掌心是用红的,是他自己掐出来的。
  苏景清敛眸,“本王妃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话一出,气氛顺时有些紧张,思烟立马站到苏景清面前挡住了他,苏家其他护卫也纷纷寄出棍子将人给团团围住。
  “王妃这是不信小人吗?”
  苏景清说:“一开始我是想信你的。”
  而他也的确很紧张,担心京郊大营真的出了事。
  但他更信自己的本能,他不喜跟人说话,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可以轻易分辨出这个人的好坏。
  苏景清并不想认识那么多坏人,或者是对他心怀不轨有所图谋的人,甚至是想杀他的人。
  他很厌恶。
  在紧张过后,他就出现了排斥反应,需得掐着掌心才能继续跟这人对话。
  知道今日这香是上不成了,苏景清让人搬了凳子来,又让思烟把人给捆了,就坐在门口问话,“说吧,你是谁的人?”
  见对方还想装,思烟直接踢了他一脚,把话挑明,“李副将身边的人我们公子全都见过,可从来没见过长你这样的。”
  思烟哼了声,“还真以为我们公子在军营里白住那么些日子啊。”
  而且她们家公子对人从来是过目不忘。
  不管是被捆还是发现计划败露,这人都没丝毫慌乱,反而笑了起来,“王妃瞧小人是谁的人?”
  苏景清又问:“你叫我出城,目的是什么,想杀我,还是绑架?”
  “只是请王妃见一个人而已,怎会是绑架,王妃何必将话说的这般难听?”
  然后话音落下,就又挨了思烟一脚,“放尊重点,谁有你说话难听。”
  思烟这护主的样跟斗鸡似的,见缝插针找机会。
  虽然苏景清怀疑,她可能就是想踢人。
  不过她高兴就好,敌人,他从不维护。
  “那让本王妃猜一猜,是你们夜袭的计划没成吧,你们引我出城是为了跟赵虎谈条件?不,应该不止,还想趁机拿我要挟王爷,让他按你们的要求,放弃密州百姓,对吗?”
  看着来人逐渐惊恐的反应,苏景清笑了,“其实可能也不止,甚至你还想杀我,如果不幸被抓,就会在自尽前说你是萧云逸的人,因为萧云逸是现在最想让本王妃死的人。”
  “三件事成其一,对于你们来说都赚翻了。”
  苏父等人看苏景清的眼神都充满了疑惑,他小声问孙氏,“你说老大是不是偷偷去寺里拜了和尚为师,跟人学了算命啊?”
  孙氏横他,“少胡说,清儿本就聪明,他只是懒而已。”
  苏父想想,“倒也是,咱们家就他有脑子。”
  孙氏:“……你要骂你自己的时候,可以不用把咱们家其他人捎带进去。”
  孙氏想,她和茜儿明明也有脑子。
  这边夫妻两咬耳朵,那边被苏景清猜中全部计划心思的人看苏景清的眼神已充满了杀意。
  苏景清与他对视,却见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是要杀人,可我今天要杀的从来就不是你。”
  “思烟,拦住他!”
  两边话音几乎同时落下,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人口中的暗器已经射了出去,是奔着站得最远的茜儿去的。
  “暗一,影十!”苏景清扯着嗓子继续喊人。
  思烟扑过去捂男人的嘴,男人笑了两声后,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自尽了。
  苏景清则起身扑向茜儿那边,他知道他来不及,可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
  “叮!”
  石头与暗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暗器被石子打偏落到地上,没伤到人,茜儿和牵着她的奶嬷嬷吓得同时摔在了地上。
  苏景清起的急,扑过去时脸朝地,他撑了下,手肘被擦伤了。
  一切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苏景清落时苏父他们喊茜儿名字的声音都还没完全落下。
  女儿没事,苏父和孙氏一人去扶一个。
  “请大夫,赶紧去请大夫,”苏父催促府里的下人。
  接着又问苏景清,“除了擦伤,还伤到哪儿了没?”
  苏景清摇头,“我没事,去看看小妹。”
  茜儿摔倒的时候有奶嬷嬷垫在下面,没伤着,只是人被吓到了,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被孙氏抱在怀里时都没回过神。
  “乖,茜儿乖,不怕,娘在这儿,你爹和哥哥们全都在,不怕。”
  “你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孙氏抱着茜儿的手都在抖,茜儿没哭,她自己却先哭了。  苏景清按了按自己心口,这里跳的很快,这是他第一回这么怕。
  又无比的庆幸,好在,好在茜儿没出事。
  不然,苏景清眼中的阴郁怎么都藏不住,他会疯的。
  敢动他的家人,不管是谁,不死不休!
  这个香注定是不能去上了。
  苏景清让苏父他们带着茜儿进门等大夫来,他则要出去一趟。
  苏景清淡漠的看了眼那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吩咐思烟,“送去衙门,把他说的话都告诉衙门的人,让他们查。”
  “暗一随我出城,影十留下来。”
  “备马!”
  他一声吩咐,自有人去办。
  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气了,而且是盛怒。
  思烟很担心,“公子,你带上我吧,”她知道拦不住公子,便想着自己能跟去也好。
  苏景清同她招手,思烟附耳过来听他说,等苏景清说完,她就立马抓起那具尸体扔上了刚牵过来的马,然后翻身上马骑马走了。
  苏景清又交待了湘雨和影十几句,这才骑着马跟暗一一块儿出城。
  想引他出城,那必然是有什么惊喜在等着他。
  他怎么能错过。
  今日出城的人多,一直走出好几里地人才少了些,然后便是策马疾驰,直到上回他与萧北淮去京大营被埋伏偷袭的地方才停下。
  果然,没等多久,人群就钻出了好多人,这回跟之前不一样,不再是持刀持剑,这次手上拿的全是弓箭。
  只瞄准了苏景清,没动。
  片刻后,人群中间让开一条路,一个黑袍人走了出来。
  他一出现,苏景清就确定这是在平嘉公主府见到那个,因为他太讨厌这个人了,恶心到想吐。
  “淮王妃,我们又见面了。”黑袍人率先开口。
  苏景清没说话,黑袍人笑了两声,声音难听至极,“淮王妃可喜欢本座送你的大礼?”
  苏景清□□的马儿因为主人的反应显得有些烦躁不安,苏景清依旧没说话,只冷冷地看着对方。
  黑袍人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继续说:“谁叫淮王妃太聪明,在军中设了一步好棋,叫本座的人吃了个大亏。”
  “所以,本座总得做些什么给本座手下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军营中有个洛灵川,外有苏景清,加上那一群对萧北淮忠心耿耿的武将,倒真叫他失算了。
  昨晚的天确实变了颜色,只不过都是他这边人流的血。
  那些都是他精心培养多年的人,死一个就少一个。
  这笔账,他得算。
  洛灵川躲在军营中不好对付,苏景清这边就简单多了,淮王妃的娘家人,个个都有用处。
  苏景清终于开口了,“可惜,你还是没能如愿。”
  “不,”黑袍人摇了摇食指,“王妃这不就来了吗,只要你来了,本座的目的就达到了。”
  黑袍人也不再废话,一挥手,“去,把淮王妃带过来。”
  有两个人上前,手中拿着绳子,他们不动苏景清,而是去套他的马腿,一前一后,只要用力一拽,这马就会跌倒,而他也不得不下马。
  下了马,他靠这两条腿还能跑哪里去?
  苏景清知道黑袍人的目的是什么,在暗一想动手时拦住了他,“别急。”
  黑袍人现在不会杀他,对暗一可不会手下留情。
  苏景清看向黑袍人,“那我们不妨打个赌,就赌我们今日谁会留在这儿如何?”
  “呵呵呵…”黑袍人低声笑了起来,“淮王妃好生狂妄的口气,不过本座喜欢。”
  “好,本座就跟你赌,就先拿你这个暗卫开刀好了。”
  黑袍人举起手,慢条斯理地晃了晃,“杀了他。”
  话音落,一阵箭雨朝暗一射去。
  黑袍人还给苏景清提醒,“淮王妃可以离远些,被误伤就不好了。本座虽然留你有用暂时不会杀你,可你完好无损和只剩一口气都是活着,本座都能用,就别离这么近凑热闹,伤到了疼,淮王殿下会心疼的。”
  苏景清嘴角含笑,“你说得对,我可舍不得我家王爷心疼。”
  “不过本王妃不能动,动了就……”
  天上突然传来一声鹰啼,一支箭擦着苏景清耳鬓破空而来,插入了黑袍人的肩膀。
  “射不准了。”苏景清把话补完。
  很快,后方传来马蹄声,天上的鹰也展翅而下用利爪开始猎杀。
  苏景清继续笑着说,“你看,我是不是赌赢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黑袍人眼中的那点不可置信消失殆尽,全部转为了针对苏景清的杀意,但他嘴上说的却是:“撤!”

榻上欢:皇叔,有喜了!
尼图
女扮男装的小皇帝竟然被皇叔睡了,为堵住二人断袖的悠悠之口,皇叔决定为皇帝纳妃。“皇叔,朕不举,无法纳妃。”“无妨。”“皇叔,朕膝下无子,无人送终。”“无妨。” “皇叔,朕的洞房花烛夜你怎能进来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10:00:09

第46章 好算盘
  黑袍人想撤, 却没想要放了苏景清。
  黑袍人向拽着套马绳的两人打了手势,两人顿时一前一后拉动马绳,即便后面有箭支飞来射中了向后拉扯绳子的黑衣人,却还是晚了一步, 马轰然倒下, 苏景清也被迫跳下马背滚到一旁。
  黑袍人伸手将苏景清拉起来, 语气凶狠,“淮王妃,识趣点, 本座动动手指就能杀了你。”
  “跟我走!”
  黑袍人会功夫,力气大,一把就将苏景清拽了个踉跄。
  也是苏景清低头那一瞬间,又一支箭朝黑袍人射来,被黑袍人伸手挡开了, 却也被迫松开了苏景清。
  群马行至跟前, 双方激烈厮杀, 黑袍人也看清了最前面的领头之人,眼中闪过寒光,“叶宵, 竟然是他。”
  他看着刚直起身的苏景清,冷笑道:“淮王妃可真是好本事,淮王离京不到一月, 这位大名鼎鼎的叶护卫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 甘心为你卖命了。”
  “也不知淮王殿下知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
  黑袍人留下这么一句话, 不甘的带着残余杀手蹿入林中, 不见了踪迹。
  思烟下马来检查苏景清身上有没有伤, “王妃, 你没事吧?”
  苏景清摇头,“没事,你们来的很及时。”
  不过也跟黑袍人并不想要他的命有关。
  “王妃,可要下官带人去追?”苏景清刚同思烟说完话,叶宵就上前几步来请示。
  苏景清摇头,“不必了,这黑袍人必然是知道叶护卫你的,所以才会在走之前没将本王妃带走。”
  叶宵在一些讨厌他的人嘴里还有个别称,叫狗鼻子。
  是说一旦被叶宵闻着什么味儿,他就会像狗一样贴着追上去,直到最后抓到人或拿到东西。
  所以,很多人不愿招惹叶宵。
  这个黑袍人瞧着手段狠辣,手下杀手众多,可顾虑也多,大概是不想沾上叶宵的。
  苏景清朝叶宵道谢,“多谢叶护卫及时赶来。”
  叶宵拱手回礼,“王妃客气了,有人胆敢在京都行凶,叶宵便有抓捕凶手之责。”
  苏景清与叶宵说完话,那边暗一和凉州卫将战场也打扫得差不多了。
  是的,凉州卫,苏景清让思烟把死在苏家门口的那具尸体送到衙门,然后去寻叶宵帮忙,让他带着被萧北淮留在淮王府保护他的凉州卫出城。
  今日初一,进出城的人都多,开始那段路苏景清他们走的并不快,足够思烟在衙门和淮王府两头跑了。
  等苏景清见到黑袍人后再叙几句话拖延片刻时间,叶宵一行人正好跟来。
  这位叶护卫是个聪明人,箭术也好,很懂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让他今日的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
  暗一过来禀报,“王妃,死了十一个人,身上没带任何东西,而且也没什么印记。”
  就是一群查不到任何线索的死士。
  叶宵也去检查了尸体,“对方很谨慎。”
  他问苏景清,“王妃是如何得罪了这么一群人的?”
  领头人一身黑袍包裹得严严实实,下面的人除了尸体没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而且死这么多人对方瞧着不怎么在乎,显然是蓄谋已久。
  苏景清摇头,“不是我得罪他们,而是这群人主动找上门来的。”
  “叶护卫可还记得我当初让白术从刑部水牢里带出来的凉州卫?”
  叶宵颔首,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天子还斩杀了那么多大臣,他自然知道。
  苏景清道:“他们就是被方才那个黑袍人关进去的,密道的一个出口在平嘉公主府。”
  黑袍人的事被苏景清和萧北淮刻意瞒下了,因为萧北淮要查黑袍人的身份,以及牵扯其中的幕后之人,不能打草惊蛇,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
  “难怪下官当时就觉得平嘉公主府着火一事很怪异,却又什么都查不到。”
  原来背后还藏着这么一群人。
  “想来是最近坏了他们太多好事,所以有些着急了,”苏景清猜测黑袍人今日亲自现身对付他的原因。
  也正好说明,不仅京郊大营无事,就连萧北淮在密州赈灾之事也很顺利。
  “今日劳烦叶护卫了,本王妃还要去京郊大营一趟,叶护卫若有事,可先行回城。”
  叶宵想了想道:“可否让下官一起护送王妃去京郊大营,那黑袍人看着便十分狡猾,谨防生变。”
  叶宵觉得自己的狗鼻子的称号,多少还是会让对方忌惮几分。
  苏景清没拒绝,“那就劳烦叶护卫了。”
  也许京郊大营也会有什么惊喜,正巧可以多个外人看见。
  思烟给苏景清牵了一匹马来,来的人多,自然能单独匀出一匹马。
  尸体可以等到了军营再安排人过来处理,一群人翻身上马,策马直奔京郊大营而去。
  ……
  京郊大营这边,洛灵川冷着一张脸,凝视着面前这几个被捆起来的不速之客。
  “何时,一群被逐出家门的白眼狼也能自称是洛家人了?”
  “还奉家主令要带我回家,奉的哪位家主的令,说来听听看。”
  跪着的人瞪着洛灵川,“洛灵川,你既知我们身份,还不快放了我们,若是等家主找来,定要你好看!”
  “家主说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肯老实跟我们回去,他就还认你,如果不然……”
  洛灵川抬抬手指,现在他身旁的亲卫甩手就是一鞭子抽了过去,接着又公平地给了其他人一人一鞭子。
  “洛灵川,你敢打我们,你好大的胆子!”
  洛灵川挑眉,“那给你看件更大胆的事,继续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能被选为亲卫的人,那绝对是有把子力气的,一鞭留痕,两鞭破皮,三鞭必然见伤。
  挨打之人惨叫连连,洛灵川掏着耳朵听得十分舒心。
  不过被打的这个也不是什么有骨气的,没多会儿就认了错,还连连给洛灵川磕头。
  洛灵川收敛脸上笑意,起身,“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果然只配给人当狗。”
  跪着的人听到洛灵川这话,个个都沉下脸,表情难看的很。
  “那也比在洛家永远被嫡支压着出不了头的好!”
  “今日的仇,我们记住了,洛灵川,你敢跟家主作对,家主绝不会放过你的!”
  “洛灵川,今日你辱我们,来日待我们助王爷成就大业,必要你跪着给我们磕头求饶!”
  话还挺凶,洛灵川满眼轻蔑,“那也得你们能活到那日。”
  “唐家让一群傻子来送死,我自然要成全他们。”
  洛灵川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报,“军师,王妃到了。”
  洛灵川抬眼看去,就见苏景清带着一大群人正朝这边走来。
  洛灵川忙迎上去,“见过王妃。”
  他又看了看苏景清身后的人,只有两个他不认识,其余皆在凉州见过。
  这些凉州卫见到洛灵川也很激动,纷纷抱拳行礼。
  苏景清抬手,“军师不必多礼。”
  然后又替叶宵和洛灵川相互引荐,不过没介绍暗一,他本就是暗卫,不常出现在人前,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洛灵川和叶宵互相问候过,苏景清才问:“现在营中如何,可有出什么大事?”
  洛灵川命人去请赵虎几位将军过来,然后引着苏景清入帐,与他边走边说,“昨晚是有人来,不过我们早有防备,损伤并不严重。”
  “怕王妃担心,一早赵将军就派了人入城去给王妃送信,我也飞鸽传书给王妃,王妃可是没收到消息?”
  跟进帐篷的人只有苏景清和思烟,苏景清看了思烟一眼,思烟立马撩开帐篷出去,片刻后又走了进来,冲苏景清摇头,“公子,凉州卫说今日王府无人上门,也没看到有信鸽飞过。”
  洛灵川听到思烟对苏景清的称呼,眉心跳了跳,王爷这出去赈个灾,快把媳妇儿都给弄丢了。
  “那看来是出了意外,”洛灵川不动声色,让人完全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思烟把今日有人冒充李副将亲卫的事说给洛灵川听。
  “那人还拿了块李副将的令牌,瞧着不像是假的,军师,这李副将的腰牌这些日子可有丢过?”
  洛灵川脸色越听越冷,上门行骗,意图杀害苏家小姐,竟还有军中副将的腰牌,这事可还真不简单。
  洛灵川摇头,“并未听说李副将腰牌丢了的事。”
  思烟道:“我去叫人,让回城去把令牌拿来。”当时走的急,倒把这事忘了。
  思烟再次撩帘要出去时,赵虎一行人来了,一如既往的大嗓门,急吼吼地进来给苏景清行礼。
  “王妃和军师当真是料事如神,就知道有王八蛋要趁日子来搞偷袭,好在咱早有准备,正好来了个瓮中捉鳖,来的人,一个都没能逃走。”
  赵虎乐呵呵地说着,十分高兴。
  其他几位副将也面带喜意,纷纷附和赵虎的话。
  苏景清笑了笑,“都是军师和诸位将军的功劳,”他打量着众人,没在谁的脸上看出异样。
  那位李铮李副将,腰间别着令牌,大大的李字很是显然。
  洛灵川察觉到苏景清的视线,正准备开口问,思烟进来了,手里拿着令牌,她小声告诉苏景清,“暗一带着。”
  苏景清示意思烟把令牌给洛灵川,洛灵川伸手接过,又问赵虎要了令牌做对比,最后点头,“是从这大营里出去的。”
  “李副将,借你的腰牌一看。”
  李铮在一众大老粗里面长相算秀气的,却是个火爆性子,他把令牌拿给洛灵川,咋咋呼呼地问:“军师,该不会是有人拿俺老李的令牌做了什么吧?”
  “你可得给俺作证,俺都多久没出过军营了,整日在营里训练那群小崽子,绝不可能干坏事的。”
  他令牌给得干脆,丝毫没犹豫,怎么看像心里有鬼的人。
  两个令牌一做对比,丝毫不差。
  洛灵川举起两个令牌给众人看,“仔细看看。”
  一众将军面面相觑,李铮也急了,“这是咋回事?”
  “不是,王妃,军师,俺老李真没干坏事啊。”
  赵虎也替李铮说话,“王妃,李副将确实没出过军营,而且王爷有规定,这令牌必须随身携带,咱们每日见面都要相互检查的。”
  他们深知令牌的重要性,丝毫不敢疏忽。
  “那就奇了,”苏景清没说话,开口的还是洛灵川,“怎么就无端多了块令牌出来,还是在想杀王妃的人身上搜到的。”
  洛灵川把那个死士杀茜儿的事改为了杀苏景清,他这位王妃身份更贵重,最重要的,这里都是萧北淮的人,杀王妃等于打自己主子的脸,后果会更严重。
  这话一出,众人表情便严肃了起来。
  赵虎直接把李铮拎了出来,“你小子说清楚,这令牌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
  李铮急红了眼,“就是借俺老李十个胆子,俺也不敢对王妃下手啊,王爷对俺老李有恩,俺老李怎么可能背叛王爷。”
  李铮说着就开始赌咒发誓,“俺李铮倘若敢对王爷王妃有半点外心,就叫俺老娘死不瞑目!”
  李铮老娘的命是萧北淮让人保下来的,他就剩一个娘了,有多在意不必说,反正萧北淮救了他娘的命,他就要把自己的命卖给萧北淮。
  前些年去剿匪,每次都是拼了命冲在前头的,不然现在也成不了副将。
  而现在他用自己亲娘发誓,就证明令牌的事当真与他无关。
  “那怎么回事,这营里还混入了什么奸细不成?”
  赵虎盯着一众副将看,开始发愁。
  但这些副将也开始不满了,“将军,你瞅着我们,莫不是在怀疑我们不成?”
  苏景清从洛灵川手中将令牌拿回来,几个满脸不高兴的副将,说道:“也许这就是这块令牌出现的目的。”
  “内讧,好算盘,”洛灵川立马接话。
  “连军中令牌都能造出来,王妃觉得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苏景清给出四个字,“位极人臣。”
  “也许这令牌以后会越来越多,军师和诸位将军要防了。”
  军中向来认令不认人,今日能多出一枚副将的令牌,明日就能多出一枚将军令牌,总有一天会轮到萧北淮手中的主帅令。
  为了得到这十万大军的兵权,也是费尽了心思。
  苏景清和洛灵川的对话让赵虎等人顿时一身冷汗,心惊肉跳。
  “多亏了王妃和军师提醒,不然我们一群大老粗,真是被人埋坑里了还不知是谁动的手。”
  洛灵川也再次仔细地打量这位王妃,总觉得王爷赚了。
  出身样貌样样不差,最主要的有头脑,连他都自愧不如。
  “有军师和几位将军在,本王妃相信,没有人能动这京郊大营。”
  赵虎等人要表忠心,被苏景清拦了,“军师的帐外还有些人,又是做什么的?”
  来时,苏景清匆匆瞥了一眼,记住了。
  洛灵川解释道:“是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洛的旁支,被逐出洛家后投靠了京都唐家。”
  思烟撩起帘子,苏景清往外走,“目的?”
  洛灵川:“假借家主之名想带我走。”
  这遍是漏洞的话让苏景清皱起了眉。
  洛灵川苦笑,“如今旁支的家主是我生父。”
  “而我,在十岁时被送到嫡支给二公子做伴读,后给家主看中,将我过继到了嫡支。”
  所以,两边相争,他里外不是人。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景清回头。
  “是,”洛灵川承认,“不过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洛灵川只会择明主,辅君子。”
  苏景清笑了,夸道:“那你选对人了。”
  就是不知那位明主何时能回来,密州的雪也该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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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10:11:18

第47章 废物利用
  苏景清并未在京郊大营停留多久, 吃过午饭便带着人回城。
  不过回城时,队伍庞大了许多,除了他们原本的人,还有多了许多京郊大营的士兵, 负责押送人和尸体。
  人是那些洛家旁支, 尸体则是来袭击京郊大营的黑袍人手下。
  既然那么多人都对这十万驻军的兵权虎视眈眈, 还敢派人来截杀军师,账总是要找人算的。
  黑袍人身份不明,行踪不定, 就算说事情是他做的,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到凶手,那不如将两边合并下,说成是一方做得好了。
  正巧唐家派了这几个洛家旁支来,现成的证据。
  不趁着天子对他尚有几分愧疚之心再打压下对手, 都对不起他在湖里受的冷。
  唐家既然要替萧云逸夺兵权, 那这夺兵权不成的反噬他们就得受着。
  既然有人不让他过个安生年, 那就大家都别安生好了。
  回城时,苏景清一路都沉着脸,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高兴。
  入城后, 苏景清让洛灵川和赵虎进宫向天子禀报京郊大营遇袭的事,自己跟着叶宵一块儿带着尸体和洛家旁支去府衙。
  另外又派了人回苏家报信,免得家里人担心。
  大年初一, 几十具尸体被送到府衙, 场面就够吓人的, 消息一下就在京都传开了。
  有人听得心惊肉跳, 也有人觉得晦气, “怎么又出事了?”
  “这年头年尾, 就没太平过。”
  还有人目露精光,派人去盯着府衙,知晓这尸体怕只是个开始。
  唐家也得了消息,唐夫人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宁,都没带着女儿出城上香,而是把自己关在佛堂里拜佛,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这会儿眼皮又开始跳,人也跪不住了,让伺候的嬷嬷扶她起身,“老爷呢,可在家?”
  嬷嬷扶着她往外走,叫来丫鬟询问老爷的行踪。
  丫鬟道:“老爷出门与同僚吃酒去了。”
  过年得闲,借着日子与同僚来往走动是常事。
  “那拓儿和旭儿呢?”唐夫人又问。
  “夫人您忘了吗,大公子昨晚来说今儿要陪逸王殿下和小姐出城上香啊,至于二公子,怕是还在家中吧。”
  丫鬟俯身,“今儿没见着二公子出去。”
  唐夫人揉了揉眼,“这眼皮跳个不停,我这心里慌的很,你们去,让人去寻老爷,就说我不舒服,让他回来,再派人出城去寻寻拓儿他们兄妹。”
  唐夫人说着又让嬷嬷扶着自己去唐旭的院子,边走边在心里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结果人才刚出院子,就见管家急急忙忙过来,“夫人,出事了!”
  唐夫人只觉得心口一窒,头也疼的不行,浑身都不舒服。
  却还强撑着问管家,“出什么事了?”
  管家禀道:“京郊大营的人入了宫,淮王妃还带着洛家的人和好多尸体去了府衙,现在满城百姓都知道了。”
  “快,快去寻老爷……”唐夫人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连忙催促。
  “不必,我回来了。”唐夫人话没说完,唐希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只不过脸色很不好看。
  消息都传到府里了,他人就在外面,自然更先收到消息。
  “夫人别急,不是什么大事,”他只让洛家人带洛灵川走,旁的事与他们唐家无关,唐希成并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不满淮王妃要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来,若让天子知晓那么多人惦记着淮王手里的兵权,往后再想夺权就更难了。
  他们要的,是悄悄控制京郊大营的十万驻军,然后在关键时刻用上他们,一击即中,最后让逸王成功登基。
  又或者,让营中的将军们再做些别的,比如在淮王去军营时,杀了他。
  但不管让这些驻军做什么,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悄悄地。
  绝不能让人将事情大张旗鼓摆到明面上来,不然夺兵权等同于造反,他们唐家被牵连其中……
  唐希成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所以一定要先撇清唐家。
  “扶夫人回屋休息,”唐希成吩咐,然后转头让人出城去寻大儿子,他自己则去见小儿子。
  因为成了个废人,唐旭如今越发阴郁了。
  之前被他娘劝着要找苏景清报仇还振作了些时日,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在庆芳园的时候毁了苏景清,可没成想人被逸王推下水,唐旭连苏景清人影都没见到,群芳宴就结束了。
  目的未达成,唐旭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发脾气,谁劝都没有,就连昨日过除夕都没出门与家人吃饭,引得唐夫人又狠狠落了一场泪。
  今早唐拓要带他出门散心,也只得了唐旭一声滚。
  唐旭如今对唐拓的恨不比对苏景清的少。
  唐希成来敲门的时候,也不由叹气,不知事情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旭儿,开门,爹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唐旭对他这个爹还是有几分怕的,在唐希成催促几声后,慢吞吞的来开了门。
  唐希成看着屋内的狼藉皱眉,不过他并未提,只关上门,同唐旭道:“现在出了点事,爹希望你能帮家里度过这次危机。”
  唐旭冷笑,“你不去找唐拓而是来找我一个废人,想废物利用?”
  “因为此事只有你出面才会有人信,虽然会委屈你一段时日,但爹能让你报仇。”
  唐旭扯着嘴角,“唐大人这般威风了,觉得我杀了苏景清还能全身而退?”
  唐希成解释,“不是杀淮王妃,而是洛灵川,淮王的军师。”
  “你被马踢伤一事便是他安排的,这笔账要算到他头上。”
  “所以呢?你们杀洛灵川的事又败露了,现在又要拿我去填坑?唐大人好算盘。”
  唐旭脸上闪过恨意。
  唐希成看到了也当没看见,“这回没有刺杀,只是派了几个人想把洛灵川请走而已,他可能是误会了,觉得那些人想杀他,所以告到了皇上面前。”
  “爹想叫你把这件事认下来,就说是你叫人把洛灵川带出军营,想打他一顿报仇。”
  唐希成看着唐旭的下半身,“这话你说,就会有人信。”
  因为男人对自己的命根子有多在乎,所有人都清楚,为此不管做出什么事都说的过去。
  “还果真是废物利用,”唐旭满脸讥讽,“儿子今日倒是领教了一回爹的真面目。”
  唐希成被他这么说,脸色自然也不好看。
  不过没动怒,只继续劝道:“如今家里随时都可能被扣上谋逆的罪名,这是诛九族的大罪,你难道忍心看着唐家就此覆灭?”
  “你放心,爹会上下打点好,皇上就是动怒也不过日关押你一些日子,时候到了自然会放出来,爹不会让你出事的。”
  “等你出来后,就让你娘给你安排一门婚事,让你屋里好有个说话的人,等后面你大哥成亲了,他的长子会过继给你。”
  唐希成许诺着各种好处,唐旭只觉得讽刺,“说完了吗?”
  他问了句,脸上只剩冷漠,“为了你的唐家,儿子孙子全在你的算计之中,你可真是唐家的孝子贤孙。”
  “唐旭!”又一次被这么冷嘲热讽,唐希成也怒了,“你以为谋逆的罪名扣下来,你能逃得了吗?”
  “别忘了,你姓唐,你身上留着唐家的血,我和你娘生你养你,如今不过是让你办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肯答应,你对得起我们的生养之恩吗?!”
  “呵……”
  唐旭勾起嘴角,突然用力把唐希成往外一推,“既然都要死,那我这个当儿子的自然陪着你们,报你们的生恩养恩!”
  “但你若要让我替唐拓顶罪,绝无可能。”
  唐旭的脸上,眼里,只有恨。
  唐希成被推出去后,唐旭一把将门关上,还上了门闩,任由唐希成怎么敲都不肯开,也再没说一句话。
  唐希成怒上心头,“你有本事关门,就最好不吃不喝在里面待一辈子。”
  同时还吩咐守门的下人,“找把锁来把门锁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开门,也不许给他送吃的,饿死这不孝子最好。”
  唐希成带着愧疚而来,最后满腔愤怒的离开,下人们自然是噤若寒蝉,不敢问不敢说。
  外头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回来,唐希成知道了苏景清打的算盘,的确是要将所有事都推到唐家身上,那些尸体死无对证,洛家的人也说是奉了他的命去军营找人的,唐家这儿瞧着是辩无可辩。
  没过多久,下人又来禀报,说皇上召了三位阁老和大将军入宫,好似还有宫里的人往唐家这边来,唐希成浑身都散发着寒意,没想到自己会叫一个黄毛小子逼成这样。
  “大公子呢,去看看人到哪儿了?”
  “老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急召老爷入宫。”
  另一边同时有人进门说,“老爷,逸王殿下和大公子回来了。”
  唐希成连忙出门,逸王在就好,还能拖延一段时间,好让他交待大儿子办事。
  唐家的人去寻萧云逸和唐拓时,大致说了京中发生的事,入城后又听到了百姓议论,萧云逸当场就黑了脸。
  等匆匆赶回唐家,又碰上宫里来人,速度快的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们。
  萧云逸咬牙,“又是苏景清那个贱人,本王那天就该淹死他!”
  唐拓知道淮王妃的落水之仇是肯定要报的,可没想到他动作会这么快。
  原本他以为怎么也得等淮王回来后才动手。
  而为了减少麻烦,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淮王彻底留在密州,灾可不是那么好赈的,不论是塌雪,是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爆乱,又或者是雪灾后的疫病,有的是法子。
  如今被淮王妃打个措手不及,倒叫他们被动了。
  唐拓请逸王帮忙镇压来传话的太监片刻,自己去与父亲说话。
  唐希成接着更衣之由他儿子交待,“一会儿派人去衙门找机会看能不能动手,只要洛家那些人闭了嘴,事情就好办。”
  “若是为父久不回来,就让你娘去劝劝你弟弟,总比全家都折进去好。”
  唐拓满脸的不可置信,“爹?”
  唐希成拍拍他,“这只是万不得已的下策,为父相信你知道如何判断。”
  唐希成说完让大儿子出去,自己换上朝服入宫。
  萧云逸没跟着,对唐拓说:“你随本王去趟衙门,府衙的人怎么也得卖本王几分面子。”
  萧云逸今日出城上香是冲着徐阁老孙女去的,群芳宴出了事,他母妃被禁足,父皇如今也不满他,这王妃是指望不了他们了,只能他自己出马。
  今日徐家人去进香,便是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人对自己动了心,他不怕徐家不愿。
  只是才刚有进展,就被来寻他们的人打断了。
  萧云逸当时气的想杀人,苏景清那个贱人,就是他的克星,屡屡坏他好事,等他落到自己手里,他定要将那个贱人挫骨扬灰!
  萧云逸恨急了苏景清,算着等到了府衙要如何让苏景清难堪。
  唐拓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发愁,觉得如今的逸王太易怒了,而且时常被淮王妃牵着鼻子走。
  他们现在本就处于劣势,是要盼着淮王妃高抬贵手的,逸王若再对淮王妃不敬生出事端来,只怕他也要跟钟贵妃一样被禁足了。
  更可怕的是,淮王妃知道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逸王,所以都不会将目光放在逸王身上,只会拿他们唐家开刀,唐拓想给自家留条活路。
  “殿下,”唐拓出言劝说:“一会儿王爷千万不要针对淮王妃,若是淮王妃再出点事,皇上那边不好交待。”
  想到天子最近对自己的态度,萧云逸心里的火烧的更旺了,“苏景清可真是好手段,笼络了萧北淮不说,竟连父皇都偏向他了,他莫不是狐狸精转世?”
  “王爷,慎言!”唐拓提醒,“小心隔墙有耳。”
  萧云逸本想说他不怕,唐拓又提醒他为贵妃想想,萧云逸这才闭了嘴。
  他父皇是真疼爱萧北淮,对自己和母妃也是真狠。
  萧云逸眼中闪过冷厉,命令唐拓,“不管你想什么法子,那十万驻军的兵权一定要拿到,只有兵权在本王手中,那个位置才会是本王的。”
  萧云逸知道,他那位好父皇是绝不会立自己为太子,让自己登基的。
  既然那老东西不肯给,他就自己争。
  “兵权一到手,就通知密州的人,立马除掉萧北淮!”
  唐拓嘴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只点头,应了声好。
  萧云逸看他这样,以为他是在担心这次会出事,也不再说自己的豪言壮语了,拍拍唐拓肩膀,安抚道:“安心,有本王在,不会让你们唐家出事的。”
  “事情不是你们做的,父皇也不会信苏景清那点小把戏。”
  唐拓也没解释,他知道逸王不懂,天子信的不是什么小把戏,他信的是他们唐家的野心。
  一个掌管着京都巡防的金吾将军还想再捏十万大军的兵权在手里,天子会猜不出他们唐家想做什么吗?
  既然猜到了,天子又怎会继续容忍他们唐家。
  到底是他们小看了那位淮王妃。
  很快,府衙到了。
  萧云逸身份尊贵,府尹亲自出来迎接的。
  那些运回来的尸体还没送进验尸房,就停在公堂外,府尹正在审问那几个洛家旁支。
  苏景清则坐着旁听,面前还摆了盆炭火。
  萧云逸一看到苏景清就忍不住想讥讽几句,不过在炭火时闭了嘴,也没上前给苏景清行礼。
  “陈大人这府衙甚是热闹啊,”萧云逸瞄准了府尹。
  府尹赔着笑,“王爷说笑了,只是今日正巧出了事。不知王爷前来是有何吩咐?”
  萧云逸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几人,“在街上听说有人袭击京郊大营,所以过来看看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长什么样。”
  萧云逸一指外头的尸体,“这些都是陈大人杀的?陈大人好手腕,那这几个怎么没一块儿杀了,留着是想让他们继续谋反吗?”
  陈骞连忙解释,“王爷,这些尸体是淮王妃命人送来的,并非是下官杀的。”
  “至于这几个,下官是在审他们的幕后主使,谋逆这么大的罪,凭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做不出来。”
  “原来如此,那陈大人审出什么来了吗?”萧云逸问。
  陈骞看了眼萧云逸身旁的唐拓,“倒有些线索了。”
  洛家旁支与唐家有关系这事瞒不住,但得看他们去做什么。
  当然,最麻烦的是外面这些尸体。
  “那可否让本王看看陈大人问出来的线索?”
  陈骞回头看苏景清,面露犹豫,“这……”
  萧云逸一看他的动作,便笑了,“怎么?这京都衙门不是陈大人做主,而是要看旁人的脸色?”
  “那说来,陈大人这审出来的结果是不是也受了人指使,企图陷害谁?”

史上最强炼气期
李道然
修炼了将近五千年的方羽,还是没有突破炼气期……“我真的只有炼气期,但你们别惹我!”

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10:22:53

第48章 小心蠢死
  萧云逸的意有所指实在太明显, 引得苏景清都忍不住往这边看了。
  思烟在苏景清背后小声问他,“公子,逸王是不是说你指使陈大人要陷害他啊?”
  “陈大人,把口供拿给逸王看, ”苏景清开了口, 落在萧云逸身上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萧云逸被他看得很不舒服, 哼了声,“苏景清,你最好别让本王抓住把柄。”
  师爷将口供呈上, 萧云逸看了眼,没看出哪里不对,就递给唐拓,“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符。”
  唐拓看了, 看完只觉得心里发凉。
  这位淮王妃压根就没想过什么要屈打成招, 要给他们唐家扣帽子, 他要的是他们心虚,自投罗网。
  那口供上就写了洛家人为何要去军营找洛灵川而已,甚至都没写是他们唐家派人去的, 更别说什么把洛灵川引出军营后要除掉他的事。
  洛家的人从头到尾看起来与唐家毫无关系。
  如果这些活人跟他们没关系,那他与逸王来府衙是为了什么,那些死尸吗, 那些袭击军营被杀的死尸吗?
  他们就像一群傻子, 被苏景清牵着鼻子往棺材里跳。
  唐拓自嘲一笑, “殿下, 没什么不符。”
  “那你怎么这副……”
  话没说完, 萧云逸也反应过来了, 怕的就是没什么问题。
  他们今日来府衙的行为完全是不打自招,自投罗网,成为天子怀疑他们的证据。
  “苏景清!”
  萧云逸一声怒吼,赤红着双眼死死盯着他。
  苏景清淡然一笑,“人蠢就少出门,少说话,不然迟早会把自己蠢死的。”
  手烤暖和了,苏景清起身,思烟将大氅给他披上,“公子,回府吗?”
  苏景清点头,“天色不早,该回了。”
  苏景清慢慢朝门口走去,萧云逸捏紧了拳头,大有苏景清走过来就揍死他的意思。
  苏景清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淡漠的表情中似乎又夹杂了一丝嘲讽,像是在说——我赌你不敢动手。
  萧云逸捏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直接举了起来。
  不过在拳头快落到苏景清脸上时苏景清转过身同陈骞说话,“陈大人,这些人和尸体就劳烦你处置了。”
  陈骞躬身应是。
  等苏景清再转过身看萧云逸时,他的手正被唐拓拉着,唐拓还在同使眼色摇头。
  苏景清视线落在萧云逸被抓的手腕上,露出了然的笑容,“都牵手了,看来是好事将近,恭喜。”
  然后完便走,留下萧云逸在背后气得磨牙。
  “贱人,本王迟早要弄死你!”
  声音不大不小,站得近的人正好听到。
  陈骞眉头微皱,这位逸王殿下可真是不好相与,这说出来的话瞧着也是个难当大任的。
  苏景清一走,加上那些洛家人根本没说与唐家有关,萧云逸自然不会再留下去,但被摆了一道,他总得做点什么出气。
  萧云逸吩咐自己的侍卫,看向洛家旁支,“杀了。”
  侍卫对萧云逸言听计从,自是立马拔刀上前。
  只不过这府衙也不是萧云逸可以随意动手的地方,这儿还有个叶宵。
  叶宵挡在前面,一言不发,只眼神凌厉地看着逸王的这些侍卫,大有想在府衙动手就先踏过他尸体的意思。
  “回来。”唐拓替萧云逸化解了尴尬,把人叫了回来。
  叶宵在京都也是有些名气的,功夫不必说,逸王的这些侍卫根本不是他对手,真动起手来打的还是逸王的脸。
  跳了个坑,气还没处发,萧云逸心里烧着的火快要将他点着了。
  一出府衙,萧云逸就想质问唐拓,唐拓没理他,甚至不顾尊卑走在了前头,直到回了唐家才停下。
  “唐拓!”萧云逸在后面追着他质问,“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打算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唐拓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
  “殿下,外面不是说话的场合,洛灵川已经入宫许久了,就连我爹都被召进宫了,皇上肯定会让人来府衙打听消息的,倘若王爷当众发怒的事被人禀告给了皇上,皇上怕是会更生气。”
  一听到自己的一言一行可能都被天子的人监视着,萧云逸宛如被泼了盆冷水,整个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道:“你说得对,本王不该在外人面前发怒。”
  “只不过苏景清欺人太甚,本王一定要想法子给他个教训。”
  唐拓提醒道:“殿下,当务之急是命人查清楚那些夜袭军营的杀手到底是谁的人,好证明与我们无关,这样才好向皇上交待。”
  萧云逸冷笑,“他要什么交待,如何处置本王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就算查到不是本王做的,他就会信本王吗?”
  唐拓沉默,就算这次袭击不是他们安排的,但他们的确打过驻军兵权的主意,怕是怎么解释皇上都不会信的。
  “所以,何必去做这种无用功,不如趁被禁足关押之前,做点能出气的事。”
  总而言之,萧云逸还是想对付苏景清。
  唐拓都不知是不是该夸他想的通透。
  “王爷想做什么?”
  萧云逸阴冷一笑,“本王记得入城时百姓说苏景清是跟府衙那个姓叶的一块儿入城的,一个府尹的护卫与堂堂淮王妃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两人怎么会搅和到一块儿了呢?”
  “你懂本王的意思吧?”
  唐拓自然明白,他觉得逸王在别的方面不行,但若想毁一个人名声,尤其是淮王妃名声时,头脑是相当灵活。
  萧云逸还在补充,“正巧替本王解释下,本王为何会推苏景清下水。”
  “一个不知羞耻的男人,本王身为弟弟,还不能替兄长教训教训他吗?”
  连怎么为自己洗白,萧云逸都想好了。
  “旧事重提,转移了那些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就没人关注什么尸体的事了。你们也好想应对之策,将事情轻轻带过。”
  萧云逸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计划,“此事本王还是交给你来办,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否则,本王也要怀疑你们唐家的能耐了。”
  萧云逸根本不给唐拓拒绝的机会,说完便甩着袖子带着人走了。
  唐拓叹气,法子是好法子,可也得淮王妃是个傻子不会反击。
  被推下湖,淮王妃已经得了那么多好处都不知足,这次反击更是要给他们唐家扣居叵测有谋逆嫌疑的帽子,若他们不收敛继续得罪人,谁知下回对方会还回来什么。
  现在只是淮王妃一人就这么难对付了,更别提还有个在密州的淮王。
  唐拓后悔他们唐家站队太早,与逸王捆得太死了。
  宫里不知合适有消息传出来,唐拓暂时不打算让人去散播消息。
  不过他可以做另一件事,淮王妃敢如此狂妄行事反击报复,一切都是因为背后有人给他撑腰,如果他背后那人没了呢。
  唐拓抿唇,该让密州那边的人将计划提前了。
  ……
  宫门落锁前,洛灵川和赵虎出了宫,随同一起的还有三位阁老和顾大将军,唯独没有唐希成这位金吾将军。
  唐家一夜灯火未熄,直到次日中午,唐希成才出宫回了家。
  也就是这一晚,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般,唐拓在宫门口接到他爹时,满是不可置信,想问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唐希成也什么都没说,只让回家。
  等回了家,唐希成又让人叫来管家,直接吩咐管家,“叫几个人,把小公子送到府衙去,记得打点好,别让他吃太过苦。”
  “老爷?”管家惊讶又不明所以。
  唐希成却没想解释什么,摆摆手,“去办。”
  唐拓摇头,“爹,你这是做什么?小弟是你的亲儿子啊。”
  唐希成苦笑起来,“拓儿,你以为爹想如此,若不送他去,咱们唐家一个都保不住。”
  “你可知,你爹现在已经不是京吾将军了?”
  唐拓也慌了,“爹?皇上到底说了什么?”
  “皇上什么都没说,只问咱们唐家想做什么。”
  唐希成语气沉痛,“爹老了,也该退下来了,好在咱们家还有你,只要逸王殿下能登基,唐家就能东山再起,拓儿,唐家就指望你了。”
  “你的心思爹知道,那府衙大牢你弟弟能进,你不能,爹这样做都是为你好。”
  唐拓还是摇头,“爹,不该这样的,而且皇上没有证据……”
  唐希成打断他的话,“只要皇上想,咱们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证据,仅这一件就够了,你难道还想牵扯出更多的事吗?”
  唐拓瞬间白了脸,他们唐家哪经得起查。
  为逸王做事这些年,几乎什么都碰过,就连淮王假死的事都有他们唐家的手笔,若让天子知道了……
  这个后果唐拓是不敢想的。
  良久,他才低下头,“好,儿子都听爹的安排。”
  他们唐家看着何其风光,可覆灭也不过是天子一句话,跟皇权比,唐家算什么。
  所以,一定要让逸王登基!
  唐拓敛去眼中凶狠,仔细询问他爹关于被罢官的事。
  消息瞒不住,不论是唐希成丢了官职还是唐旭被送到府衙的事,什么都瞒不住。
  百姓也没想到大过年的会有这么多热闹可看,于是上街都更勤奋了。
  京都一处宅邸中,黑袍人正在与一老者对弈。
  黑袍人问老者,“此事你如何看?”
  老者落下一子,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是你小瞧了那位淮王妃。”
  黑袍人不认同,“是我们都小瞧了他,竟让他扳倒了唐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老者笑,“你觉得以萧北淮的心计,他会娶个废物美人?”
  从前是没人拿苏景清当回事,可当他成为淮王妃时,他们就应该另眼看他了。
  “留着他也是个祸害,那不如再加把火,让唐家的仇烧的更旺一些,唐家的大儿子还是有些脑子的。”
  让唐拓去耗死那位淮王妃,他们赚了。
  过年这些日子,天气都不错,苏景清依旧没回淮王府,而是留在苏家陪妹妹。
  茜儿初一那天被吓着了,当天下午就发起了烧,之后几天人都蔫哒哒的,苏家人是变着法地哄她高兴,想让她忘了那天的事。
  苏景清此刻正陪着妹妹在做女红。
  茜儿:高高兴兴 苏景清:面无表情 对比十分鲜明。
  苏景清正琢磨着让人去把苏明砚喊来,这种事,傻弟弟一定比他更合适。
  只不过他这还没开口,暗一就凭空出现在了苏景清面前,一副有话想说的模样。
  未免再吓着妹妹,苏景清一边穿针一边往旁边移了几步,示意暗一小声说。
  “王妃,出事了。”
  “唐旭在牢里自尽了!”
  苏景清眼皮一跳,手里的线没穿过针孔。

新婚夜,植物人老公忽然睁开眼
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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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棒槌 / 发表于: 2025/11/12 10:34:00

第49章 密州事端
  京都再生事端时, 萧北淮收到了从京都送去的第三封信。
  大雪封天,密州进难出难,什么消息来这边都晚了。
  萧北淮看到信上说他的王妃被萧云逸推下了湖,没有发怒, 只是面色阴沉宛如黑云压顶, 让满屋子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信来, 等于京都的消息也来了,在场的人都知道京都那边发生了什么,王爷这一副要将人碎尸万段的样子, 他们瞧着都心惊肉跳的。
  过了片刻,有人小声提议,“王爷,如今密州的雪灾已经控制住了,百姓们也在重新安顿, 现下没什么要紧的事, 王爷不若先回京看看王妃?”
  “是啊, 冬日的湖水冷的彻骨,王妃怕是遭了不少罪。”
  那些被萧北淮揪过来赈灾的大臣,这些日子被萧北淮压着没敢生事, 还吃了不少苦头,巴不得他赶紧走。
  萧北淮走了,不仅这密州无人能压的住他们, 回去还能参他一本, 压一压淮王这嚣张的气焰。
  当然, 他们知道参淮王, 天子可能也只是轻轻责骂几句就接过, 但若让百姓知道淮王是个为了男人便不顾大局的人, 百姓就会觉得他难当大任,就算将来登基了也会是个昏君。
  而那位淮王妃,就是位祸国殃民的男妖妃。
  就算不能拿淮王如何,接着百姓与士子们的不满,能让皇上杀了淮王妃也不错。
  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萧北淮这边有京都的消息传来,他们自然也有,也知道了因为淮王妃这次落水,天子震怒罚了许多人,别说他们支持逸王,就算不支持,他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淮王眼里容不得沙子,没几个官员会喜欢这样的皇帝。
  意图如此明显,萧北淮怎会看不出来。
  萧北淮突然笑了,看着这些“好心”劝他回京的人说:“本王相信王妃,他能处置好,不会白吃这个亏。”
  话音落,那几个劝萧北淮回京的人就变了脸。
  萧北淮又道:“诸位大人催着本王回京,莫非是觉得有本王在此,太过束缚你们了?”
  “诸位大人不如说说,你们想做什么,说出来本王好成全你们。”
  萧北淮视线扫视着众人,见前头劝他回去的人纷纷低下了头,释放出威压询问,“嗯?”
  “怎么不说话?”
  自然是无人敢说。
  可萧北淮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你们可知在军中,怂恿主将擅离职守是何等罪名?”
  “墨言,告诉他们。”
  墨言现在萧北淮身后,冷着脸拔出了剑,“杀无赦!”
  仅仅三个字,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有人脸上更是露出了惊愕的表情,没想到淮王竟是对他们起了杀心。
  有反应快的,立马就跪下了开始辩解认错,“下官有罪,是下官说错话了,只想到王爷忧王妃心切,却忘了赈灾之事更为重要。”
  倒帮萧北淮在王妃和百姓中做了个取舍。
  其他人反应也不慢,还开始拍起了萧北淮的马屁,说他顾全大局,一心只为百姓,是值得人人称赞的贤王。
  变脸如此之快,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萧北淮这边的官员看着这些人鄙夷不已,就这种人还朝廷命官,比市井里那些地痞油子还油滑的很。
  他们也庆幸这次赈灾王爷跟来了,要不然就凭他们,还真玩不过这群人。
  “无妨,你们来密州后犯的也不止这一出错,本王都给你们记着,等回了京都一块儿算。”
  跪着的这群人顿时面如死灰,连求情的话都不敢说了,生怕再被萧北淮找到错处。
  见人都老实了,萧北淮这才坐下让人说正事,只不过地上跪着的那些也没叫起,就让他们跪着听。
  密州的雪已经化完了,雪灾结束,如今只剩下安顿百姓,以及防范那还没出现的疫病。
  此次雪灾波及大半个密州,压死冻死饿死数千人,房屋半数被压垮压塌,几万人流离失所无处可去。
  再加上密州官员都有问题,萧北淮一来就杀了好些个,如今他能用的除了临时在密州征集的人手,就全是他带来的人了。
  他不能在密州停留太久,只能尽量在离开之前将百姓安置妥当,不然怕新上任的官员压不住会生乱。
  好在他能做主的事多,只要给百姓一些粮,一件过冬的衣物,再分一些土地给他们,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来年一切就能活过来。
  萧北淮做主,提拔了好些小吏和衙役,开始给百姓重新登记造册,按人口丈量土地,让他们归乡。
  也为了给这些百姓一条活路,萧北淮主持修官道,修府衙,还让城内的富商们雇佣百姓种地修房,零零散散算下来多数人都有了活计可看,赚的钱银米粮和朝廷给的补贴勉强也能糊口。
  从修官道开始,朝廷的米粮就只分发给年逾六十的老人,妇人和十五以下的孩子了,如此一来,不能去干活的老弱妇孺也能有口粮吃。
  就是粮食消耗太大,后面再经不起任何变故了。
  等正事说完,萧北淮让众人退下,自己凝视着那封信发呆。
  过了许久,他才揉了揉眉心,端过墨言送来的热茶喝,“白术可回来了?”
  墨言正要摇头,门外就响起了声音,“王爷!”
  正是白术的声音。
  “进,”萧北淮立马道。
  白术匆匆进门,面色凝重,“王爷,找到了。”
  萧北淮撰进了手中的茶杯,“如何?”
  “七具失踪的尸体,被浸在了临江上游的一处支流,支流通向密州边上的一个村子。”
  “临江主河道里虽没有人尸,却满是动物尸首,验尸官查过,全是被埋在雪里冻死的。”
  萧北淮手中的杯子碎成几片,微烫的茶水烫红了他的手,他满眼冷厉,周身尽是肃杀之气。
  “城内外的百姓呢,可有发现疑似疫病症状的?”
  白术微微摇头,“那个村子我们去了,太医们并未发现什么不对。”
  “在城内为百姓义诊的大夫们也没发现问题,可能是时间短,还没人染上疫病。”
  萧北淮道:“距离第一具尸体被盗至今已有十天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继续查,有问题立马来报。”
  “是!”白术神色肃穆。
  心里盼着可千万不能有疫病,不仅百姓危险,还耽误王爷回京,来时王妃悄悄交待了,要让王爷早些平安回京。
  白术在心里叹气,他们家公子和王爷成亲以来,多数时间都在独守空房,想想都心酸。
  白术连口水都没喝,又带着人跑出去了。
  密州这阴沉沉的天,像乌云压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悬在头上,随时都可能爆发。
  ……
  密州辖下的一个村子,水湾村。
  一处被雪压塌了一半的土屋内,三个男人正:站在屋内小声说话。
  一人道:“尸体还不够,上头说了,最少得要二十具尸体。”
  另两个一高一矮,是两兄弟,高个子的哥哥说:“前头不是说了七具尸体就够了吗,现在怎么又要二十具,京都来的那群人防的这么严,哪有那么好偷。”
  弟弟跟着道:“就是,还让乡亲们看到偷尸体的就报官,还能有赏钱拿,上回挨的那棍子我现在还疼呢。”
  最前头那人板起脸,“怎么,你们现在是想跑了?”
  哥哥说:“这丧天良的事,咱们该收手就趁早收手,我还想娶个媳妇儿安生过日子呢,可不想被官府抓到。”
  “现在想跑,完了,上头说了,不管我们用什么法子,两天之内必须凑齐二十具尸体,要不然就不是被官府抓,而是上头直接要我们的命。”
  两兄弟直接变了脸,“这跟开始说的可不一样,说好偷出去尸体就给银子,现在一文钱没拿到,还要搭上性命,我不干,你们谁爱干谁干去。”
  “刘猴子,你也别拿什么上头压我们,惹急了我就找官府告状去,要死大家一块儿死!”
  弟弟也跟着表态,说他和哥哥一个意思。
  被称刘猴子的人脸色不太好看,但偷尸体这事他一个人做不了,必须得拉上这两兄弟。
  “你们想要银子,成,我出钱先垫着,把前头那七具尸体的钱给你们结了,后头的,等上头银子给下来,我再给你们。”
  刘猴子说完,从怀里掏出两个银锭子,他刚掏出来,两兄弟就直了眼,伸手就要抢。
  刘猴子收回手,“剩下的十三具尸体,两天内凑够,一人得十两银子,干不干?”
  “干!十两银子,王八蛋才不干。”哥哥说着,立马扑上去抢银子。
  见他答应了,刘猴子就顺势松了手,兄弟两一人拿到一个银锭子,捧在手里看,放在嘴里咬,高兴的像两傻子。
  银锭子这东西,也就在密州城里看那些有钱的大掌柜拿过,哪里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摸到银锭子。
  刘猴子看着兄弟两高兴的样子骂他们傻。
  那些人要尸体可是要做大事的,怎么可能只给这么点银子让他办事。
  那人是让他去买尸体,是他为了多赚点,才拉上这兄弟两去偷的。
  等偷完尸体交上去,他立马就会离开密州,手里这笔银子够他后半辈子活了。
  刘猴子算盘打的好,但忘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等到夜里,他和兄弟两再去挖尸体时,人被抓了。
  白术带人来抓的,堵河口的尸体被清走,那些人必然会再次偷尸体放到河里,只要将偷尸体的人抓住就能有线索。
  一群人满足了劲儿要生事,那会只有这一个手段。
  没过几日,一个在驿站做饭的厨娘突然晕倒了,浑身发烫,手臂和身上红疹遍布。
  而萧北淮从到密州,便一直住在驿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