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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画像
它是什么?沈乔瑜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胸口。
眼前的景象开始一点一点消散。
“先别发呆了,快跟上。”谢杯衡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的说。
她这时才回过神来,三生石变得暗淡无光,与一块普通的石头毫无区别。任凭她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叫自称母亲?这一切就像是迷雾般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忽然注意到前方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只见那里聚集着一大批鬼差,对每一个经过的鬼都细细盘查着。
新死的鬼尚还懵懂着,就被问了一大串复杂的问题,正是茫然之际,便被鬼差的一顿鞭子抽得哀嚎不已。
他们到底在找什么?沈乔瑜的内心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看到过这个凡人没有?”鬼差指着一张人像问道,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穿到他们耳朵里。
这画虽说是手绘的,却与她的真实面貌并无二异。它不知是被湿了法术,画上的她甚至会笑会动。
谢杯衡拉住她的手臂赶忙往后撤退,恰巧,此时有一大批的鬼正要走上奈何桥去往轮回。
他们的身型被遮挡地严严实实,这才没有被人察觉出异样来。
她果然知道,伏渊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这兴许只是他的最低层的手段罢了,为的只是警告她不要不知好歹。他如此残忍冷酷的一个人,若是重新落到他的手里还不知道会被搓磨成什么样。
一想到他那阴恨威胁着她的模样,她抑制不住的害怕,她乞求地看向谢杯衡,“这可怎么办?”
“别急,”他剑眉微微皱起,略略思索了一会,才开口说,“这画不同于寻常的画,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用处在,万不可贸然过去,若是将你的伪装识破了,那便是真的绝路一条了。现如今,唯有顺着这忘川逆流而上,只是路途危险,不知你可否愿意?”
谢杯衡此时的神色已经是极为凝重了,他安静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恐怕是她唯一的出路了,难道她真的要放弃,一辈子留在冥界吗?沈乔瑜不甘心。
与亲人阴阳两隔的痛苦像是虫噬一般在啃咬着她的心,她终于不再犹豫,不管如何,她都要赌一把。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我愿意的,我们这就出发吧。”
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坚强,这让他对她有些另眼相待。谢杯衡略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沉默地走在前面。
他们转了个身,背对鬼差沿着忘川慢慢走,直至一片人际罕至之地。
河畔是浸过血水略带红色的泥土,远方开满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这里跟冥界任何一个地方一样都暗藏着杀机。
第二十七章 人间
谢杯衡已经没有心思多讲几句话,他从袖子里掏出一艘小木船放在地上,它慢慢变大直至恰好能容纳两个人。
他将船缓缓推入水中,一只脚踩在船舷上,朝沈乔瑜伸出手。
“上来吧,小心点,别碰到河水了。”
她有些许的害怕,略略犹豫了会,才终于下定决心伸出脚踩上船舷。
这小木船虽然简陋,可却意外地很平稳。更奇特的是,这小木船没有人划动,却可以自发地溯流而上。
“千万不要伸手碰这河水。”谢杯衡犹不放心,他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嘱咐着。
这水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污秽不可近。水面下隐隐约约有无数鬼怪嚎叫的声音传来,他们贪婪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这船,却被水面的封印逼退,掀起无数波涛。
其实,不需要谢杯衡的提醒,她也知道这河里凶险万分。
以防万一,她仔仔细细地将身上的每一片衣角都收拢好,双腿并拢,手交叉着紧紧地迭放在膝上。
看到她如稚童一般的坐姿,谢杯衡有些哭笑不得。河水虽然危险,倒也不必如此。
天边悬挂着一轮血月,正巧在忘川的尽头,岸边是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偶有几株枯木点缀于其中,甚至有幽冥蝶在其间翩翩起舞。
今日兴许是什么重要日子吧,河灯源源不断地从人间而来,团团青烟氤氲而起,红色的烛光照应着忘川。
是凡界亲人的哀思让灯长久不灭,直到到达每一个他们日思夜想的亡人的手里。
小船缓缓地划过水面,任凭血水翻滚也没有丝毫晃动。
那血月挂在天边似伸手可触,却又遥不可及。
黑夜与白天在冥界揉杂在一起,她早已记不清时间的流逝,困意渐渐袭来,沈乔瑜终于忍不住靠着船舷沉沉睡去。
眼前忽然大亮,她被刺激得醒了过来,耀眼的光芒如针般刺痛着她长期适应黑夜的眼睛。
那是人间吗?
“我们快到人间了,我是鬼,不能进入,只有藏身在你的身体上才行。你莫怕,到了人间,我自会出来。”
她从未见过谢杯衡如此模样,她的印象里,他是个稳重不喜形于色之人,可如今,当他迎着人间的朝阳时,细碎的光芒点缀在他的瞳仁里,他的脸上满是希冀和期盼。
透明的结界横亘在冥界与人间之间,她和木船一点一点穿过。
像是水膜般拂过她的脸庞,流淌的血水变得清澈碧绿,水草漂浮于水面上,小船在其间穿梭着,留下一片片涟漪。
杨柳依依,林间传来鸟鸣声,这是人间勃勃的生机。而她,终于走上了这片大地。
眼眶渐渐湿润,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
冥界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可美丽的花离开了属于她的土壤,终究会枯萎。
她想,即便是未来迷茫,可如今她就像是迎着朝阳奔跑,无论如何,前路总是光明的。
第二十八章 惘然
一缕青烟缓缓从她的身体里飘出,渐渐在船上凝聚成了一个实体。
看着这人间的大好春光,谢杯衡不禁感叹:“我死了这么多年,不知人间变成何样了。”
木船漂浮在芦苇丛中,惊起一片白鹭。
愈往前,水流愈发湍急,谢杯衡便将这船停靠于一处平坦的岸边。
他的手轻轻一挥,那船便自动入了他的袖口。
“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我无依无靠,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沈乔瑜只记得自己初醒时,就在这通往冥界的路上,她不知自己为何来到此处,也不知如今的人界是否还是她熟悉的模样。
她下意识地想依靠他,在这陌生的世界,谢杯衡算得上是她为数不多的熟人了。
“你去哪?能先带上我吗?”她忍不住轻声哀求道。
兴许是羞恼于自己又给别人添了不少麻烦,红晕悄悄爬上了她如玉的脸庞,她紧张不安地绞动着衣角。
她紧张的模样让谢杯衡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就像他生前的妹妹般灵巧可爱。
“你不必紧张,跟着我就好,”忽然,他的话锋一转,“只是,我终究已经死去,不能久留于人间。日后,怕是不得不与你告别。”
“我知道的,你能带上我,我就很感激了。”
不知是为何,谢杯衡冥冥之中总是能感应出他的未婚妻所在何处。今生的她,似乎就托生于一个离忘川不远的村落。
他们的姻缘就像是天注定,可是,他还是辜负了她。
封存的记忆一点一点被打开,回忆如针般插在他的心口,他再也看不到她前世那纯真的笑颜。
沈乔瑜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本不想打断他,可她不忍心看着谢杯衡越陷越深,终于决定开口说:“我们出发吧,现世的她一定过得比从前更幸福。”
她的话终于将谢杯衡从回忆里拉出。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沉痛的悲哀依旧沉积于他的眼底。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顺着这竹林里的小路,便豁然开朗。
这里炊烟袅袅,横亘着一长条一长条的土地,良田肥沃,稻穗果实饱满,田间阡陌纵横,好一派桃花源之景。
夏夜的傍晚,村口处坐着一群纳凉的村民,陌生人的出现很快便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两位是何人?”一个留着长胡须的白面老者首先站起来问道。
“我们二人是兄妹,刚与家中亲人走失,便瞧见了此处。如今天色渐晚,我们二人想在这里留宿一晚。”
“也是,如今这世道混乱不堪,我们村位置偏僻,是难得的净土。你们也是可怜的孩子,今晚先在这里好好安歇吧。”
旁边的村民也跟着附和,他们都是淳朴的庄稼人,在这乱世,保全自己已是极难,可面对陌生人的求助,他们还是那么的热心肠。
第二十九章 红灯笼
落日西斜,村里的庄稼人扛着锄头匆匆地赶回家,只为在天黑之前吃上一口家里的热饭。
炊烟袅袅,妇人们急着做饭,孩子们也趁着这难得没有人管束的时光,聚在家门口嬉戏打闹。
所幸谢杯衡早有准备,他在进村前便用法术将他们二人打扮成普通人的模样,虽说是生面孔,到底是没有引起多少注意来。
此时恰值春耕,种子播种下了些许,多数却还是没有长成出挑的模样来。田地里只有三三两两矮矮的小苗,而远处那成排成排的茅房便愈发显眼。
每家每户的门面都差不了多少,唯有一家的木门旁挂着两盏小小的红灯笼。
天还尚未完全暗下来,那对红灯笼未被点亮,掩在茅草中便愈加不明显。可谢杯衡却立马被它们吸引了目光,他似乎忘记了他们的身份,站在那田埂上直勾勾地盯着红灯笼看。
他的眼神看似平静,可他背在身后的手却不住颤抖着。
连沈乔瑜这般神经大条的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莫非是这村子过于邪门,将你魇住了?”
“我无碍,”他的心智似乎被扯回了一些,“这村子没有陷阱,你莫担心。”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沈乔瑜也识相地不再多问。
可谢杯衡似乎被那两盏红灯笼给迷住了心智,他执着地领着沈乔瑜走向那户人家,叩响了那扇木门。
“笃笃”的敲击声响起,门内的锅碗瓢盆碰击的声音骤然停止,接着便有人问道:“是谁呀?”
看来屋里的人正在做饭,沈乔瑜对打扰别人吃饭感到略有些羞愧,也越发奇怪谢杯衡这样的翩翩君子为何今日做出这等不符合礼仪规范的事情来。
谢杯衡似乎今日一定要弄个明白,他执着地站在门前,开口回答道:“打扰您了,我同我妹妹今日刚与家里人走散。如今天已黑,我们二人唯恐走夜路会遇险,才不得不叨扰您,在您家中留宿一宿。”
门内的人犹豫了一会,她似乎是进屋同人商量了会。
终于,匆忙的脚步声传来,似乎有两个人渐渐靠近大门。
随着“吱呀”的一声传来,门闩被拔下,这是一对和善的夫妇,他们穿着朴素,在田地里的暴晒让他们的皮肤变得黝黑,眼角的皱纹随着他们的微笑皱成了一团。
“实在是烦扰各位了,我与家妹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向二位提出这般无礼的要求。”谢杯衡向他们行了个大礼。
“这可使不得,大家在这乱世生存已是不易,我们又何苦为难你们呢,快进来罢。”
眼前的两个年轻人容貌并不出挑,甚至是平庸线以下,而正是这份普通让他们打消了一部分疑虑。
近几十年以来,妖魔横空出世,虽说大部分妖怪与人类差别极大,可却有一些鬼怪们装成俊男美女来博取村人的同情,更是借此将整户人家吞噬殆尽。
再者,他们的言行举止彬彬有礼,一瞧便知是从大户人家来的,这更是那些类人的妖魔所模仿不来的。
第三十章 离别
那晌,似乎是听闻外边的响动声,一个少女缓缓从屋内走出。
看见了两个陌生人,她开口问道:“爹、娘,可是有客人来访?”
只见那少女梳着双环髻,约莫是刚及笄不久,脸上仍带着一些稚嫩的婴儿肥。虽然身着粗布荆钗,却依然不掩她的丽色。
是她。
一眼万年,他那颗死寂的心因她的出现而重新跳动。眼前不断闪过前世的种种,她微笑时的模样、她流泪的脸庞和她绝望的哭诉渐渐与今生的她重合。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杯衡沉重复杂的眼神,少女疑惑地望向他,轻声开口道:“公子可是见过我?”
连声音都同她一摸一样,谢杯衡已然是确定他寻找到了他的转世。
明知不可能,他还是忍不住带着希翼问道:“姑娘可记得临安谢氏?”
“我自幼生活在此,未曾出过远门,怕是让公子失望了。”
“罢了,是我认错了。姑娘同我一位旧人略有相似,还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弹指一挥间,匆匆已百年。
即便眼前的她是他心上人的转世,可前世种种她早已随着一碗孟婆汤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又何必强求缘分呢?
是夜,农家人的院子本就不大,更别提又来了两位客人,沈乔瑜便暂且被安排同那位少女一块住。
简短的谈话,她得知少女名为阿鸾,她的父母都是庄稼人,他们一家子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小村庄。她的家里本有个弟弟,恰逢他在外求学,才得以空出房间来给谢杯衡暂住。
沈乔瑜第一次离开冥界,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充满好奇。她已经不止一次听闻人间妖魔横行,忍不住问阿鸾:“阿鸾姑娘,如今是怎么了,为何会有这么多妖魔?”
“我只知道从前的人间是一片繁荣的,可不知何时,忽然多了许多妖魔,他们在人间大肆虐杀,搞得民不聊生。我们这些凡人都拿它们没法子,只能盼着朝廷来派人来处理它们,又或者它们自己主动离开。”
“万幸的是,兴许是菩萨庇佑,我们这里还不曾出现过妖魔。”
阿鸾一边说着话,一边早早的就将床褥铺好,招呼沈乔瑜睡下。
“阿鸾姑娘,你不睡吗?”沈乔瑜见她只是铺好了一个人的床后,又走到了桌子旁点亮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
昏暗的灯光顿时照亮了狭窄的木桌。
“是灯光照到你了吗?那我把帘子拉上。”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阿鸾的脸上的笑意忽然带上了甜蜜的色彩,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因为羞涩,眼眸也不敢再直视着沈乔瑜。
“我过段时间就要嫁人了,时间紧迫,我只好在晚上为自己缝制一会嫁衣。”
她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尚未完成的嫁衣,在灯光下开始一点点缝制。
沈乔瑜张了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终究是就着衣服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阿鸾和她的心上人一定也很恩爱吧,自己又何必给人家找不痛快呢。
人鬼殊途,只是可怜了谢杯衡。
随着院子里的公鸡发出一阵阵的打鸣声,沈乔瑜从睡梦中慢慢苏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窗户看了眼屋外的天空。
真是奇怪……昨天分明是烈阳高照,今晨却乌云密布。天色十分昏暗,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般,空气里充满压抑的氛围,让人无端生出恐惧来。
看来今早不宜出门,不知下了雨以后会不会好些。
沈乔瑜将自己收拾好后,正准备去找谢杯衡商量日后的事情,却发现谢杯衡早已站在门外等候她多时了。
“我知你想说什么。我早就察觉到她有未婚夫了,这一切终究是我的痴念罢了。看到今生的她找到自 己的良人,她过得幸福,我也不留遗憾了。”
他犹豫了会,又继续道:“今日我是想同你道别的,我的执念已解,也该回去投胎了。我很感谢你,但人有悲欢离合,我是鬼,我们终究一日要离别。我生前在临安禅源寺西南角的歪脖子树下埋过一盒金锭子,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应当不是问题。”
她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他,谢杯衡是她来异世后给予她最多温暖的恩人。于她来说,他的存在亦父亦兄,本以为能多留几日,却没想到,今日便要离别。
可看到他的释怀,她也跟着高兴,即便内心再不舍,她也不想开口留他。
第三十一章 抓住
“那就有缘再见。”
“嗯,有缘再见。”
他放任自己的身体变成一团幽火,顺从着冥界的呼唤飘向了西南。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
他也该去迎来新的轮回了。
沈乔瑜看着他的魂火渐渐离开她的视野,良久,她才回过神来。
她想,她也该开启她的生活了。
外头的天依旧是阴沉的,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她只能先在屋里简单打点了一下自己的行李,顺道想想该如何安全到达临安。
阿鸾似乎出去的很早,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她正感到奇怪,准备出去找找阿鸾。恰巧,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
“阿鸾,你回来了!我刚想着你人不见了,准备出去找你,你就来了!”
沈乔瑜正埋头收拾着床褥,尚且来不及回去看。
“哦?看来你过得还不错了。”
低沉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熟悉又陌生。
是她想的那个人吗?她被发现了吗?
脸色忽然变得无比苍白,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脑子如乱麻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唯一的出口已经被伏渊堵住了,他冰冷的视线像蛇信子般舔舐着她的后背。
“怎么不说话了?连孤都敢耍?”他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似是可怜又更像是嘲讽般在她的耳边低语着。
沈乔瑜低垂着头,她柔软的腰肢被伏渊的手慢慢摩挲着,他的手如烈火般不停灼烧着她的皮肤,带起她的一片战栗。
伏渊越来越过分,他似乎不再满足于此。
他在小巧可爱的肚脐眼边不断打着圈,另一只手伸入她的衣领,握住她圆润饱满的胸脯,缓缓揉搓着。
沈乔瑜忽然挣扎起来,她不愿意再做他的禁脔,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啊,不是他泄欲的工具。
她握住他不断作乱的手,声音微小却又坚定地说:“我不是你的宠物,我也不喜欢你。”
气压忽然变得极低,伏渊真是没想到,她的出逃竟是让她变得如此胆大包天。
伏渊怒极反笑,他冷哼出声:“这可由不得你,既然你被献祭给了孤,你的全身上下都应该属于孤。”
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她愈是挣扎,伏渊的力道变愈发地大。
娇嫩的皮肤被他弄地生疼,不用想,她的手腕的皮肤肯定变得青紫一片。
可沈乔瑜却仍不不肯罢休,她就像一头倔犟的初生小牛犊,眼尾范着红,却仍是一动不动地怒视着他。
她还想说些什么让伏渊不痛快的话,殷红的菱唇一开一和间,露出洁白的贝齿和可爱的舌头。
伏渊的目光被她的红唇吸引,渐渐地,他眼中的怒火变成了滔天的欲火,在他幽深的瞳孔里不断燃烧着。
沈乔瑜察觉到了伏渊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她正欲逃跑时,伏渊便掐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来。
他的薄唇不断吸吮着她如果冻般的唇,舌头舔舐着沈乔瑜紧闭着贝齿。
她厌恶至极,紧闭着牙关不肯让他得逞,忽然间,唇瓣传来剧痛,是伏渊狠狠咬了她的唇。血腥味在他们交缠着的唇齿间传来。
他是属狗的吗?
沈乔瑜忍不住痛呼出声,正巧给了伏渊机会。
他的大舌不断攻城略地,破开牙关,如蟒蛇般纠缠吸吮着那条柔软的小舌。
啧啧声不断传来,唾液从沈乔瑜的唇畔滴落,嚅湿了她的衣领,色气无比。
第三十二章 进入
他将她的衣服一层层剥下,露出她鲜嫩的玉体来。
“不要……”沈乔瑜想按住他的手,制止他的动作。
他们还在别人的家里,阿鸾一家随时都有回来的危险。如果被看到,她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伏渊亲了亲她的唇角,不容置疑地道:“乖。”
她的花穴被伏渊轻轻抚了抚,花液沾满了他的手掌。
“这是个小骚红,以及流了这么多水。”
他的话让她羞红了脸,不可否认,即便刚开始并不是她自愿的,可是一次次的性爱,让她忍不住对这件事上瘾。
伏渊掀开他的衣袍,露出他蛰伏在丛林中的巨龙。如婴儿手臂般的阴茎和硕大的龟头,上面分布着亮晶晶的粘液,正朝着她耀武扬威。
“好大,你别进来。”她忍不住害怕,不断退缩着。
他轻笑一声,强势握住她的手腕,在床沿边坐下。
微微撸动了几下肉棒,伏渊将肉棒对准了小穴,托着她的臀部,缓缓插入。
好胀。
沈乔瑜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做过爱了,即便是分泌了许多润滑的花液,她一时半会仍是适应不了他的尺寸。
她挣扎着想逃离,却被伏渊握住她的柳腰狠狠一按。
顿时,肉棒势如破竹地直抵花心,甚至隐隐有进入子宫的趋势。
他似乎还不满足,跃跃欲试地想插进苞宫内。刺痛从花心处传来,沈乔瑜忍不住紧紧咬住了肉棒。
“嘶,”伏渊倒吸了一口凉皮,他拍了拍她的臀,威胁道,“别咬。”
却不想,这一拍让她的小穴更加紧张,交合处传来强大的吸力,伏渊忍不住开始重重地肏弄着她的花穴。
沈乔瑜坐在他健硕的大腿上,如同巨浪里的小船般不断摇晃着,剧烈的快感不断从交合处传来,她的眼神早已涣散。
她随着他的顶弄,一下一下娇喘出声,柔媚的嗓音在伏渊的耳边响起,如同最催情的春药般,让他兴致不断高昂。
良久,伏渊才抵住她的花心射出了第一股精液。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极度的快感已经让她精疲力尽,此时的她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却不想,伏渊的肉棒仍是深深插在她的体内,将花液和精液牢牢堵在。
她的肚子已经隐隐约约有些鼓出来,发胀的感觉并不好受。
突然,伏渊架住她的腿,从床上站起,肉棒随着他的动作不断刺激着她的敏感点。
她的腿被迫挂在他的臂弯,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姿势让他进入地愈发深了。
她害怕极了,唯恐掉下去,殊不住,她的反应正如了他的意。
伏渊玩心大发,开始抱着她,在房间内慢慢走动着。
她赤裸的身体挂在他的身上,衣冠不整,而他却如正人君子般除了露出的胯部,全身上下都穿戴整齐。若不是他身上还抱着她,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沈乔瑜欲盖弥彰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妄图逃避这羞耻的一幕,她小声地说:“你快放我下来,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一想到这是在陌生人的家,而他们却淫荡地交合在了一起,她就感到了莫大的惭愧和羞耻。
伏渊却满不在乎地道:“孤如此,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吗?你先问问你的小穴舍不舍得孤的肉棒。”
他加大了抽插的力度,结实的小腹不断撞击着,发出响亮的啪啪声。
更过分地是,他甚至不再满足简单的交合,他的龟头开始有技巧地刺激着她的敏感点。每一次的抽插都让她的快感不断迭加,体内流出的淫水甚至打湿了伏渊的一大片衣摆。
第三十三章 放倒3
红撞白,乃大凶之兆。
沈乔瑜又做起了那个梦。
唢呐声从远方传来,她被困在轿子里无法动弹,脸上盖着红布,耳边似有女声在幽幽唱着:“挽青丝,双环结:百合鬓边巧妆点。”
沈乔瑜想告诉自己是梦,自己随时都能醒,可耳边只有杂乱的脚步声。
风吹起她的红盖头,她看到了轿子里的情形。整个轿子像是拼接而成,一边是白色,一边是鲜艳如血 的红色,就连轿子里贴着的“囍”字,也是如此。
此番诡异的情景,让冷汗一滴滴地从她的额头留下,她想大声求救,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这时闹钟忽然响起,她从梦中惊醒。她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却发现玉佩的裂缝越来越大,也许过不了多久,玉佩就会全部裂开来。
而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她必须去寺庙找老和尚。
一个月前,她才刚进入大学校园不久,听闻舍友林琅说学校附近的寺庙求姻缘特别准,便也想跟着去试试。
沈乔瑜本人就长得很是耐看,很有古典美女的感觉,明眸皓齿,冰肌玉骨,肤白胜雪。尤其是她的眼睛,似琉璃又似宝石,一双水眸就像是真的有星星。
她一进学校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找对象是不愁的,可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又有谁不想谈个甜甜的恋爱呢?
上山的路很是陡峭,她体力不太好,跟着舍友的步伐已经很是艰难。
等她们又拐过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寺庙的大门。
小商贩们早就瞄准了商机,在寺庙门口支起了小摊。
林琅眼睛发光,顾不上身边的好朋友,说:“乔瑜,我先走快点,我要去那个小摊买瓶水喝,待会在那边等你。”
沈乔瑜已经累的喘不过气,顾不上回答她,只是扶着树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
寺庙前的空地上种着一颗大树,枝繁叶茂,似有好几百年之久。
奇怪的是,空地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个红包,一阵风吹过,那红包整个被吹到空中,却一直在空中飘着,吹不过那棵树。
沈乔瑜缓缓走过去,弯下腰想捡起那个奇怪的红包,可是她的指尖一碰到它,整个红包就消失不见了。
她环顾四周,地上只有四处随风飘散的落叶。而刚才小摊那里热闹的人声也完全消失不见,四处寂静 一片,她似乎隐隐约约有听到远处传来的唢呐吹响的声音。
她的背上全是冷汗,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很邪门,不是她能碰的。突然眼前寺庙青灰色的大门让她仿佛找到了救星。
她顾不得多想,冲向了大门。就在她跨过寺庙的门槛时,耳边的人声又回来了,她听到了林琅在大声叫她:“乔瑜乔瑜!你怎么突然跑的这么快?”
沈乔瑜慌忙拉住林琅,问:“琅琅,你有没有听到耳边有唢呐的声音,还有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包……刚刚好像所有人都消失一样,我好害怕。”
林琅不太相信她的话,可沈乔瑜的表情不似作伪,她看着好友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马上就要流下眼泪来,只好先稳定她的情绪,说:“没事的乔瑜,这里是寺庙,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的,你要是还担心的话,我们去庙里拜一拜,佛祖会保佑我们的。”
沈乔瑜听了好友的话,突然想起她一跨过寺庙的门,所有都恢复了正常。即便她从前不信神佛,此时对着菩萨也产生无限的敬意和感激。
她们在大殿的蒲团上磕了几个头,刚准备站起来时,转头见到后面站着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长相慈眉善目,双手合十对着她们打了招呼,看着沈乔瑜缓缓道:“施主怕是有灾祸在身,已被恶鬼缠身。此鬼法力强大,当前老衲怕是无能为力啊。”
沈乔瑜一听便知大事不好,刚才邪门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相信老和尚所言,她含着泪问道:“大师,能不能保我一命。”美人含泪,谁看了不会心生怜惜?
老和尚却只是摇了摇头,道:“此事并非老衲狠心不帮,实是无能为力。”
他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块玉坠,递给沈乔瑜道:“此物可保施主平安一个月,一个月后,施主再来此处见我,我再为施主想想办法。”
第三十四章 线索
这是怎么回事?阿鸾是看不见他们吗?
她瞪圆眼睛的样子像小鹿一样灵动可爱,圆溜溜地,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伏渊被看得有些受不了了,摸了摸鼻子,才惜字如金地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结界。”
她恍然大悟,这是才有些明白了冥王的逆天存在,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对她这个普通人实在是有太大冲击力了。
肉棒还埋在小穴里,胀胀的,难受极了。
她忍不住扭动了两下,穴里的巨龙胀得更大了。惹的伏渊低声暗骂了句“小骚货”,便抵着她抽插了百来下到彻底释放在她身体里,才略微尽兴了些。
沈乔瑜早就被肏得失去了神志,这接二连三的性爱让她精疲力尽。小穴也是红肿得厉害,浑身上下更是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轻轻一碰便难受。
“陛下,有眉目了。琉明珠曾经在青玄上仙手上出现过。只是青玄上仙在千年前已经羽化,琉明珠现在的下落属下尚在查找中。”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
他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查到了琉明珠的下落,却因为青玄的陨落断了线索。
天界已经加派了人手来对付极北之地逃窜的妖魔,要是再不出手,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浑水摸鱼来寻回他的心脏了。
他这几日必须要去一趟极北之地,不管能不能成功,他都要一试。
屋内传来一声嘤咛,伏渊忽然想到若是他不在,那沈乔瑜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要闹成什么样子。
她这次的出逃背后的人实力不容小觑,若不是他时刻留意着她,恐怕要真的被人骗过去了。
放在平时,伏渊早就对这种心怀不轨的人赶尽杀绝,可现如今,他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处理,只能先缓一缓。
倒不如这次把沈乔瑜带上,在他的眼皮底下,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虽然是去极北之地,可大 概率也是去探路和找线索,护住一个女人,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她沉沉睡了一觉,再醒来时,仍旧是熟悉的地方。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让她心生绝望,她早已流不出什么泪来。
要不就这样吧,放弃的念头一点一点侵蚀了她的内心。
屋外忽然传来靴子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来人步履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像是魔鬼即将降临人间般让她恐惧。
随着高大修长的影子逐渐映上了帘子,沈乔瑜掀起了棉被,整个人钻了进入。
她不愿意再面对他,哪怕是内心再怎么说服自己去接受,可临到眼前了,她还是无法真正适应。
而此时暖和的被子似乎成了她最好的防御,也许这样能让他失去来找她麻烦的兴趣呢,她有些自欺欺人地想着。
伏渊拉开布帘的时候,他无奈地看到她像是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像是个巨大的蚕茧在不停地蠕动着。
“你这几日准备一下,陪孤出去一趟。”他命令道。
“我不去。”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伏渊懒得跟她多废话,冷冷地回道:“你这次逃跑的背后还有人吧?如果不想让孤继续查下去的话就 听话,孤不想再说一次。”
话毕,他便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第三十五章 旺财
是了,他在冥界只手遮天,如今她在他底下讨生活,跟他再怎么硬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留给她的舒服日子不多了,倒不如趁着现在多睡一会。
几日的功夫一下子便过去,伏渊没有和她说清楚去哪里,沈乔瑜只能照着平日出远门的习惯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筋疲力尽,偶然间的一瞟,她发现镜中的自己同从前竟是变了许多。
从少女蜕变成女人,让她的眉宇间更是添了一份艳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总归让人觉得与未经人事的少女有了些许不同。
下巴却是微微尖了些,人也有消瘦了。
“东西收拾好了吗?”
伏渊在背后冷不伶仃地冒出一句话来,把沈乔瑜吓了个半死。
这人怎么走路跟猫一样没有声音,进来也不敲一声门。
似乎是内心的怨怼太过明显,而被他察觉出来,伏渊慢悠悠地在椅子上坐下,道:“这里是孤的寝宫,孤想怎样都可以。”
“谁叫你把东西都装在包袱里的,你不嫌重吗?”伏渊看着一旁的包袱,嗤笑道,“孤倒是忘了你是凡人,这个东西你拿去吧。”
说罢,他便随手抛给她一个镯子。
那镯子一瞧便知不是个凡物,颜色似绿非绿,被雕成了双龙抢珠纹,双龙龙身相连,形成环状。雕工栩栩如生,那龙仿佛下一刻就要活过来了般。
沈乔瑜把它套在了手腕了,它便自动缩成了合适的大小。
“把血滴在珠子上,镯子就能认主。”伏渊略弹了弹手指,一滴血液便从她的指尖渗出,飘落进了珠子里。
血似乎上渗进了玉里般,双龙衔着的珠子慢慢变得血红,似血月的赤色般艳丽。
按照她读这么多年玄幻小说的说法,滴血认主之后,就应该用意念把东西放进储存法器中。
沈乔瑜将手放在了包袱上,在心中默念着“收进去”。手下瞬间一空,能摸到的只有空气了。看来她是成功了,小说诚不欺她。
嗯,倒也不算完全的笨,不用他教就能自己领会,伏渊满意地在心中点点头。
看她这操纵自如,没一会便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放进了储物空间的样子,伏渊开口道:“走吧。”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吼叫,飞沙走石间,一只异兽便从天而降,它大得吓人,状如豹而有翼,白首赤足而三尾。
那兽冷冷地盯着她,沈乔瑜被吓得有些腿软,虽然她平日里也很喜欢小动物,可这只异兽的压迫感比凶狠的狮虎所带来的更甚。
没等她反应过来,伏渊便揽着她的腰一跃而起,坐在了异兽的背上。
它似乎是不满极了,鼻子里不断哼哧哼哧的呼吸声,四足摩擦着地面,就是赖在这里不肯走。
一想到,它作为三界鼎鼎有名的四大凶兽仅存的一只,一口就能吞掉数百个天兵天将,一个废物般的凡人居然也能坐在它身上,它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伏渊瞥了眼它,只这一眼,便让它如芒刺背,浑身的皮毛寸寸炸起。即便它再愚钝,也能察觉到主人生气了。
它再也不敢造次,只能扇了扇翅膀,灰溜溜地起飞了。
一路上无言,沈乔瑜坐在伏渊身前,背后靠着他宽阔坚硬的胸膛。他们靠的太近,连她屁股后面似乎都隐隐碰到了一根什么东西。
她早就经历过一些事情,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顿时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好没话找话地问:“它叫什么名字呀?”
“随便你怎么叫,你若是喜欢的话,自己取一个也成。”
“那就叫旺财吧!”要知道,她一直很喜欢养一只狗,虽然旺财没有狗的外貌,但是至少它有狗的名字。
沈乔瑜不禁摸了摸旺财背上柔软的白毛,嗯,别说,还挺软的。
什么旺财,老子是四大凶兽,是神兽!旺财是给狗的名字!旺财在心中悲愤地咆哮着,可是碍于主人的威压,只能任劳任怨地载着他们,一丝一毫的不爽都不敢表现出来。
第三十六章 般若
风从她的耳畔呼啸而过,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
旺财越飞越高,一直到巨大的阴天宫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点。
在这黑夜里,唯有北方挂着的一轮巨大的血月成了唯一的光源,其余便什么也看不清了。
莹莹的月光照在伏渊的脸上,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让她更加深入领会到了什么叫超出想象极限的美貌。
风的吹拂让他更多一份不似凡人的飘逸,一双凤眸微挑,原本幽深的黑瞳此时却泛着微微的赤色,更是为他增添了妖异。
忽然,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连视野中的圆月都被挤压成了条状,他们还来不及逃离,便被卷入了幻境里。
旺财在晕过去的最后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要玩完了,它自己作死也就算了,居然还连累了主人。
若不是它冲进了幻境的速度太快,以伏渊的能力,脱身不是难事。
相传般若境是西天佛祖在菩提树下成佛时所有的贪、嗔、痴化成的。它集合了三界的大恶,至今没有一个人成功从般若境里出来过。
平日里碰到般若境的几率几乎是零,而它的位置也不是固定的,没有人知道它下一刻出现在什么地方。
沈乔瑜慢慢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无比,她上一秒不是还在旺财背上吗,怎么莫名晕倒在了这里。
入眼是望不进的桃林,晨光微熹间,是一眼望不尽的灼灼桃华,像是一片片的胭脂染红了这片大地。
溪流缓缓地从一旁流经,素泉涌浪,淙淙作响。
“这是哪啊?”
身边忽然传来一声响。
她一瞧,居然是只会说话的小白狗,脚毛带了点红,一边说话还一边摇着三根毛茸茸的小尾巴。
这只小白狗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跟谁有些相似。
“是你这个女人!我主人呢!”小白狗旺旺旺叫起来,用自以为最凶狠的语气质问着她。
原来是旺财啊。
沈乔瑜实在是忍不住了,不小心笑出了声,果然这声笑让旺财更生气了“你笑什么!”
“你去溪水边看看吧,旺财。”
它心中大感不妙,顾不得被人叫旺财,像颗白色的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顿时,桃林里充满了旺财难过的呜咽声。
旺财实在是哭得太凄惨了些,沈乔瑜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嘲笑地太厉害,准备重新给旺财树立一下自信心:“那个……你只是运气不好了些,才附身到这只小狗身上的吧。”
没想到,这一安慰更是勾起了旺财的伤心事,它堂堂一个凶兽从小长得就像只狗,长大了还被人取了个狗的名字就算了,如今进了个幻境又要被迫回到小时候的模样,连法力都所剩无几。
它枉为四大凶兽!
旺财的内心已经是气到要死了,可身体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疲惫感,它明白这是法力透支即将进入睡眠的前兆。
顾不得其他,旺财照着在古籍看到的记载赶紧开口道:“这里是名为般若的幻境,既然你我都有先前的记忆,那这里就是主人的回忆。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先找到主人。我先休息会。”
它刚说完,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沈乔瑜听的是一脸迷惑,他们怎么会莫名卷入这幻境,又该怎么找到从前的伏渊,这些困惑旺财都没有说,她也不知无从下手。
要知道,伏渊从没有和她说过他往日的经历。
她正发着呆思索,眼前的亮光忽然被人挡住,她忍不住抬头向上望去。
暖风吹人醉,飞花迷人眼。
桃花翩然,落英停留在他的眉间和发间,芬芳拢过他的衣衫。少年眼眸如星,衣袂飘然。
只是此时旺财突然打起的呼噜委实有些煞风景。
第三十七章 仙宫
他长得跟伏渊可真像啊,却比青年伏渊少了几分阴沉。
“你是伏渊吗?”即便内心已经很肯定来,她还想确认一下。
少年懒懒地扫了她一眼,似乎是失去了兴致般,一句话也没说,就径直走开了。
就仿佛刚刚停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般。
没想到,不管是年少时还是长大后的伏渊都是脾气差的要命,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沈乔瑜早就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却还是知道出去这幻境的唯一突破点便是伏渊。
眼看着伏渊越走越远,丝毫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样子,她只好抱起呼呼大睡的旺财,慌忙起身,追了上去。
“你等一下我!”她拦在了伏渊的面前,努力撑起气势,强说道。
少年这才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冷淡开口道:“是又如何?”
哪怕是少年时的他,给人的压迫感还是很强。仿佛是所有的勇气都在拦下他的那一刻都用完了,沈乔瑜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跟他解释说这是幻觉,又或者让他先带自己回去?
似乎都不太行,哪有人会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呢。
她忽然有些气馁,傻站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
伏渊的耐心已经告罄,这次他直接绕过她,越走越远,再也不给沈乔瑜追上他的机会。
桃林繁茂,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了沈乔瑜的视野里。
她是真的嘴笨,哪怕随便编个谎言,让她能先跟着他也好啊。这下好了,直接把人都搞不见了。这偌大的天下,她再找到伏渊何其难啊。
沈乔瑜望了望怀里抱着的旺财,望着这漫山遍野的桃树,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孤身一人,也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伏渊的离开,让她更加迷茫了。
桃林四周唯有东边有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面似乎有些建筑,却隐隐绰绰地有些看不清。
兴许伏渊就是从那里来的呢?眼下唯一的希望只有它们了。
从日出到日落,她不知道走了多久,连周围的景色都变得乏味可陈。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近了,近了。那山离她没多少距离了,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就能到了。
只有离那些山峰多进,才知道它们是多么巍峨。她站在山脚下,就像是蜉蝣般渺小。 围绕着山的,是雕刻在山石上的一节节天梯,直通云霄。
沈乔瑜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长,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攀爬它们,直到山顶。
山石陡峭,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她的每一步都踩在生与死的边缘,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每走一步,对脚底来说都是折磨。
渐渐地,随着她攀爬得越高,她的身体愈发轻盈,如同被洗尽三髓般,体内的浊气被不断排出。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她的感官不断变得灵敏,甚至连小石粒从她的脚底滑落跌至谷底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她的身体累极,可她的灵魂却如获得洗涤般,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在最后一个转角,她终于看到了那片建筑群。
琼楼玉宇,紫殿金阕,它们沿着山势而建,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紫烟冉冉升起,金钟撞动间,震响百里。
她的体力已经耗尽,在钟声的余音里,沈乔瑜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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